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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雌虫千方百计钻进来是求偶,已婚的凑什么热闹?
伊格里斯:“圣地巡礼虫员混杂,我不放心你。”
“……”
议员长先生低头看他,目光灼灼,意有所指:“给个机会?”
什么机会。
随行护卫的机会……还是追着他杀,不把他这只青蛙煮熟端上桌,誓不罢休的机会?
心头的情绪仿佛散开的毛线团,混乱复杂地交缠在一起,似乎无论从那一头开始梳理,都解不出个所以然来。
诺厄垂着眼睫,眸底有瞬间的无措与茫然。
他不是什么反应迟钝的笨蛋,连自己对雌君与日俱增的亲近都察觉不出来,情绪会反复,想要靠近对方,和对方肌肤相贴的欲望却很难做假。
平心而论,他不讨厌这种变化,可是,这种飘忽的、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感情,究竟能持续多久呢?
一旦越过了这条界限,当热恋期的激情一点点褪去,那个时候的他们,还能像一切刚开始时那样,对这场白纸黑字、条款分明的政治联姻,维持一直以来的平和冷静吗?
他不怕伊格里斯的算计,也不畏惧议员长明码标价的给予……唯独对方执意要递到他跟前的这颗真心,烫得他发抖。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你呢?”“有没有稍微爱……
【54】
诺厄一直觉得, 虫族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
与生俱来的天性令他们情感淡漠,可以摒弃一切高等生命理应具备的情感,自私自利、不择手段地往上爬, 可当他们真正置身于权力的顶点,遥遥俯视云端下的众生万象时, 心里又偏偏得装点柔软的东西, 才能继续心硬如铁地活下去。
按照生理课上的说法,这就是“爱”。
可, 所谓的“爱”,又是什么呢?
诺厄不知道。
五岁那年, 他从树上摔下来, 哇哇大哭。
周围的侍虫低垂着头,视而不见,他的雄父则站在不远处, 平静地注视着他, 直到小小的雄虫终于意识到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自己哄着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乖乖站好的时候, 他的雄父这才伸出手, 摸了摸他的头发。
八岁那年, 他被几只稍大的雄虫排挤欺负。
小小的雄虫幼崽带着满肚子的不忿, 想钻进雄父的怀里撒娇告状,诉说心头的委屈, 却听见雄父对着先一步报告的侍虫说——
“我知道。”
“不用介入。”
隔着烂漫的花丛小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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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他的雄父用事不关己的语气,淡淡开口:“如果他连同龄的小雄虫都解决不了,将来怎么面对那些狡猾奸诈的雌虫?”
十四岁那年, 雄父去世。
失去顶梁柱的维洛里亚家族风雨飘摇,雌父探望他的频率从过去的每周一次变成每月一次,小舅舅开始频繁的失约。精神力晋升S级的那一天,他的监护权从维洛里亚家族转到老师名下,自此,无论是生养他的雌父,还是一贯嬉皮笑脸的小舅舅,都收敛起多余的表情,规规矩矩地喊他“圣阁下”。
这就是爱吗?
诺厄不明白。
他的愤怒无从释放,他的声音无虫倾听,后来诺厄开始觉得自己不该愤怒……雄父当然是爱他的,否则也不会在生命濒临终点的时候拖着奄奄一息的身体,穷思竭虑地教导他能够让他平安长大的东西。
至于小舅舅和雌父,当然也是爱他的。
失约不是卢西安的本意,雌父也不想将他一只虫丢在圣地。他不是懵懂无知的雄虫,可以理直气壮地将一切痛苦和委屈发泄在亲虫身上。
他不再委屈,也不再难过。
他逐渐理解了一切。
毕竟,这世上有很多很多的虫,都是这样长大的。在这一点上,雌虫甚至往往会遭受更为严苛的教育,对比之下,明明是在雌父和雄父的爱意下长大的他,又有什么资格提出抱怨呢?
他应该知足才对。
但,这真的是伊格里斯想要的“爱”吗?
当伊格里斯意识到,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从自己这里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时,他还会像现在这样静静地、温和地注视着他吗?
而当对方因为迟迟得不到回应,而将给予的一切骤然收回时,他还能像过去那样,冷静地面对来自枕边虫的猜忌与算计吗?
诺厄不知道。
星舰越飞越高,夕阳下的礼堂在他们的身后渐渐远去。
他忽然有一点难过。
就像是这一场满座宾客心知肚明的荒谬婚礼。
对年轻的雄虫而言,这场看似浓重盛大的婚礼,不过是决裂与分别的倒计时;对如今的他与伊格里斯而言,“爱”,同样是意味着决裂与分别的倒计时。
他沉默得太久,雌虫略微偏头。
“雄主?”
圣阁下没有说话。
他静默了一会儿,稍稍花了点时间把游离的思绪收整回来,说:“好。”
……
工作的日子周而复始,单调乏味又缓慢。
距离圣地巡礼只剩下一天的时候,诺厄推掉了所有的行程,花了半天时间,对乌拉诺斯做了一遍最后的安全检阅。
这事本该交给专虫负责——事实上,早在三天前,负责驻扎在圣地外围的第一军团便分成了几个小队,轮流排查了这片群岛的安全隐患。但考虑到接下来的安排事关重大,圣阁下还是利用自己的感知能力,亲自又检查了一遍。
确定各方面都布置妥当。
诺厄收回精神力,望着暮色下的圣地出神。
和顺应自然的埃尔瑟兰不同,除非高塔阁下们认为有必要,位于埃尔瑟兰上空的圣地一年四季永远都是温暖舒适的春天。地面上白雪皑皑,被巨大透明泡泡所包裹的群岛却仿佛置身春日之宴,到处都是鲜花草木的芬芳。
仿佛是被枝头的清香所蛊惑。
年轻的圣阁下微微踮脚,试着去摘最近枝头上的小花。
风吹过树林,带来淡淡的凉意。
枝头自然地下倾,像是具备某种灵智似的,低垂着头,努力地将自己的脑袋往雄虫的手心里凑。
——好一个双向奔赴。
伊格里斯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虫与自然的和谐景象。
议员长看了一会儿,冷不丁伸手,“咔擦”一下,连花带枝地将那一串小小的花枝折了下来,撇去稍显尖利的旁支,低头,牵起自家雄主的手,将雄虫的掌心一点点摊开,将花枝塞进圣阁下的手心。
“送给你。”理直气也壮。
被借花献佛的树枝摇摇晃晃,发出愤怒的哗啦声响。
黑发雌虫表情不变,随口道:“你再晃一个试试?”
树枝不动了。
树:一怒之下怒而一下.jpg
诺厄:“……”
放在以前,他会觉得伊格里斯有病。
毕竟议员长一向脑回路异常,不管是闲得发慌折一枝花玩玩,还是看他打算摘花,故意抢先一步摘下来逗他玩,都很符合对方散漫的行事风格。
至于现在。
他抬眼,看着站在自己的跟前,一本正经地和世界树斤斤计较的黑发雌虫。
好蠢啊。圣阁下想。
怎么会有雌虫幼稚到和一棵树争风吃醋呢?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启程当天。
暮色四合。
距离圣地巡礼正式开幕的零点只剩下一个小时。
圣阁下坐在装扮一新的花园里,低垂着眼睫,一点一点地拆着堆满一桌的心愿瓶。
按照惯例,圣地巡礼会持续整整一个月。
对年轻的雄虫而言,尝试着接触同龄的雌虫是一方面,关键是和同龄虫们在一起,共同度过的最后的“小虫崽时光”。
是以,每一年的圣地巡礼前,圣地的大虫们通常会鼓励小阁下们通过便签的方式,写下各自的小小心愿,折成星星塞进心愿瓶里。这些心愿瓶会整合、打乱,随机发送到他们的亲虫、朋友,乃至素不相识的陌生虫手里。
满足小阁下们的小小心愿,同样是成年雄虫与雌虫的义务之一。
他看着自己跟前的心愿瓶。
准成年阁下们的心愿总是单纯又可爱:想和冷战的小伙伴和好、想要忙碌的亲虫抽出时间,陪自己打某款最新上线的电子游戏、想要来自自己憧憬的阁下的摸头夸夸、想要心有好感的雌虫小伙伴主动告白……
伊格里斯看得有趣。
主动请缨:“我帮你拆几个?”
本就是要拿出来帮忙实现的心愿,倒也没什么不能看的。
圣阁下:“随你。”
然后他就看见黑发的议员长拆开一颗颗小星星,煞有介事地开始念:“诺厄阁下,我觉得你和奥威尔先生特别般配,你真的不考虑答应他的追求吗?”
“诺厄阁下,我觉得你特别特别好,应该被议员长先生亲一口。”
“诺厄阁下,你真的不想和奥威尔先生在一起吗?”
……?
怎么还带见缝插针的。
诺厄白他一眼,没好气:“这到底是他们的心愿,还是你自己的心愿?”
他做好了对方含糊其辞的心理准备,但伊格里斯说:“是我。”
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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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顿住。
时间的指针在此时归零。
圣地巡礼正式开始,沉寂了一年的乌拉诺斯遁入虚数亚空间,仿佛深海里的游鱼,开始以其固有的频率于星海之中跃迁移动。在他们的身后,庆祝巡礼开幕的烟火轰然炸响,年轻虫嬉闹的笑声恍若云雾般汇集,飘向一望无际的天空。
伊格里斯却只看着他,语气认真又随意。
认真的是态度,随的却是自己的心意。
“我喜欢你。”
烟花照亮大半个花园的同时,也恰如其分地映出雌虫眼底的笑意,他说:“是想陪你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心跳停歇一瞬。
也就是在这个瞬间,诺厄忽然无师自通了“爱”的另一重含义——它是懵懂的欢喜,也是迷离的苦涩。当一个生命在察觉到自己的爱与被爱的时候,高兴与苦痛居然是纠缠夹杂在一起的。
这就是爱吗?
诺厄不明白。
他好像被爱过,又好像没有。
他要怎么给他……他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的东西呢?
圣阁下阖了阖眼。
就像那位年轻的雄虫明明已经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却始终没能拒绝那场蜃楼般的婚礼,此时此刻的他,同样做不到去抗拒……这个或许注定没有未来的开始。
然而在他回答之前,议员长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
“我喜欢你。”伊格里斯重复。
隔着薄薄的针织外套,他的手臂极其自然、又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慢慢地环过雄虫的肩膀,轻轻地落在圣阁下漂亮瘦削的蝴蝶骨上。
整个世界的喧嚣都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膜隔阂开来,烟花、灯光和笑语都渐渐远去,只剩下雌虫身上温热的气息,将他密不透风地层层裹挟。
明晃晃的月光下,雌虫的眼眸温柔、通透,带着一丝让他迷茫的悲伤。
“你呢?”
他问他。
“有没有稍微爱上你自己?”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这对你不公平。
【55】
诺厄微微睁大了双眸, 又懵懵地眨了眨。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颤栗、酥麻,酸酸软软, 令他迷茫无措。
他微微抬起脸,浓密的睫毛不太明显地颤了一下, 金色的瞳孔又圆又亮, 像是夜色下半是警惕,半是松懈的猫, 冷淡中带着罕见的不知所措,像是不明白自己是应该掉头走开, 还是顺应本能, 凑近这个暖融融的怀抱。
伊格里斯手忙脚乱。
“干什么干什么,”伊格里斯问:“我正告白呢,你要拒绝我也就算了, 哭是什么意思?”
圣阁下瞪他。
“……我没哭。”
“是是是, 你没哭。”伊格里斯说。雌虫的手指带着点儿冰凉,像是戳着什么漂亮玩偶一样, 指节戳着圣阁下的脸蛋一直往里凹陷, 非要雄虫蹙起眉头, 冷眼凶他, 才颇为遗憾地收手, 若无其事地冲着他笑。
确实没哭。
只是比掉眼泪还要让他没辙罢了。
“所以,回答呢?”伊格里斯问。
……这真的是告白吗?怎么跟追杀一样。
诺厄没说话。
他抿了抿唇, 视线停落在对面模糊的建筑轮廓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 恰好能够望见灯光下嬉笑玩闹的年轻虫,气氛轻快又暧昧,连呼吸似乎都能嗅到空气中棉花糖般黏黏糊糊的味道。
年轻的圣阁下垂下眼睫, 目光落在扣在自己肩头的那只手上,很轻地呼出一口气。
“……这对你不公平。”他说。
爱理应是相互的。
如果他无法回馈对方同样的爱意,那么他就没有理由厚颜无耻地享受对方的好。
这不公平。
“哪里不过公平?”议员长先生挑了下眉,淡定回答:“我负责爱你,你负责爱你自己——这不是很公平吗?”
什么倒反天罡。
哪有虫上赶着被不公平的?
圣阁下蹙眉,不大高兴地。
“这样哪里公平了?”
本以为话题免不了车轱辘几个来回——毕竟伊格里斯确实干得出这种像是小虫崽斗嘴一样幼稚的事,不想对方半点都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的意思。
“是吗?”
伊格里斯若有所思,他像是察觉到了圣阁下抗拒中所潜藏的某种讯息,又好像没有,笑眯眯地摸摸大雪团子的头发,轻描淡写:“那你就加把劲,努力先爱上你自己吧。”
诺厄辩解:“我没有。”
议员长好整以暇:“没有什么?”
然而有些话放在心里还好,真要正儿八经说出来,反倒令当虫尴尬。他盯着议员长弯弯的眼眸、微微翘起的嘴角看了一会儿,抿了抿唇,半天也没能忍住羞耻,将“我没有不喜欢我自己”的澄清说出口。
沉默半晌,憋出一句:“……你明明知道我想说什么。”
声音里还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小委屈。
不乐意白嫖的大雪团子太过可爱,议员长不动声色地欺负了好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收回坏心思,面不改色地说:“嗯。”
嗯。
嗯是什么意思?
圣阁下不解。
然后他就看见跟前的雌虫摸了摸下巴,用自然又笃定的口吻,说出了极其离谱的话:“那你现在就放下工作,跟我去约会。”
……?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圣阁下迷茫。
似乎将他的迟疑误认为是抗拒,议员长也不为难他,想了想,爽快地改口:“这样,不跟我出去约会也行,你现在就过去把科斯塔打一顿,我就相信你没有。”
诺厄:“?”
之前的事情都过去多久了,又平白无故的把对方找过来再打一顿,这不是有病吗?
伊格里斯“啧”了一声,像是对他的态度不太满意,勉为其难,退而求其次道:“那你现在就把莱西·埃文斯叫过来骂一顿——这个总难不倒你吧?”
诺厄:“。”
伊格里斯知道莱西他不奇怪。结婚三年,即便是政治联姻,也不至于疏离到连自己枕边虫的朋友圈都不知道,更何况莱西还是他的老师唯一的雄子,就算是看在老师的面子上,大多虫也会对莱西·埃文斯礼遇有加。
只不过。
诺厄有些纳闷:“他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议员长同仇敌忾:“他欺负你。”
……?
啊?我吗?
像是看出了他心底的困惑,伊格里斯适时地出声提醒:“十五年前,乌拉诺斯三号岛,银月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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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你忘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那时他的监护权刚转到老师名下不久,莱西单方面认定他是来和他抢雄父的坏蛋,隔三差五带着一帮小伙伴来找茬,包括但不限于炫耀自己有雄父他没有、带着一帮虫孤立他,对他各种冷嘲热讽。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
圣阁下挪开目光,心虚地看向别处。
……但其实他也没少欺负莱西来着。
虽说虫在屋檐下不得不得低头,但他同样不是什么打不还手的乖宝宝,更何况雄父早在去世之前,就专门教导过这方面的手段。在老师面前装乖也就算了,老师不在的时候,他可没少把莱西坑得两眼泪汪汪。
当然,这种近乎黑历史的小事,就不用特意告诉对方了。
诺厄轻咳一声,左右言它:“其实也还好,你也说了是十五年前,他还小呢。”
伊格里斯:“你被欺负的时候也挺小的。”
诺厄:“……”
话头被堵了回去。
他的手指微蜷,克制不住的酸软弥漫胸腔,连带着心尖都一起发烫发颤。
有点奇怪。
但不讨厌。
圣阁下迟缓了几秒,不是很有底气地反驳:“不小了。”
伊格里斯瞥了他一眼,轻笑一声,眼里带点戏谑,懒洋洋地附和:“嗯,确实不小了。”
诺厄:“……”
有句话叫做什么来着?
每当他对他的雌君怦然心动,对方就开始张嘴说话。
他气恼极了,手忙脚乱地伸手捂住对方的嘴,不忍启齿:“……要不你还是别说话吧。”
被捂住嘴巴的伊格里斯淡定地点点头,像是认同了圣阁下的不平等条款。诺厄左右看看,微微松口气,放开手。
议员长迅速开口,见缝插针地谴责:“你看,你既不肯揍科斯塔,也不愿意骂埃文斯,就是让你放下工作,跟我出去约个会都推三阻四,就这,你还敢说喜欢你?你哪来的自信?”
……这话听起来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俗话说得好,想开窗就得先掀屋顶。圣阁下无语极了,又有点被他的理论说服,只好道:“那就约会。”
伊格里斯:“一言为定。”
他看了眼光脑上的天气预报,征询他的意见:“我看明天天气不错,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顺便一提,现在已经过零点了。”言外之意,是现在就是明天。
……?
他是不是又被套路了?圣阁下认真地想。
十分钟后。
看着夜色下空前热闹、虫来虫往的乌拉诺斯,诺厄隐隐开始后悔。
圣地巡礼毕竟是为年轻虫准备的盛典,他和伊格里斯这对已婚夫夫混入其中,好像有点羞耻。
头皮微微发麻。
但又不好意思在雌君面前食言。
圣阁下迟疑几秒,到底诚实地将目光地转向面前的衣帽间——
白色?好像有点腻歪。
要穿黑色吗?这个颜色说不定能比较好地融入黑暗,但灯光照下来的时候又很明显。
他挑了半天,越发心烦意乱,正准备随意找件大衣穿上,指尖触碰到衣柜上,脑海里却莫名浮现出参加婚礼那天,议员长意有所指的话——
“还是我们结婚那天你穿的那件比较好看。”
圣阁下:“……”
大半夜的,他疯了才会穿那么厚重的衣服往外跑。
挑了件不算随意,也谈不上隆重,被外虫看到也无可指摘的漂亮礼服,他打量了一会儿镜子里的自己,想了想,又摸出那天对方塞到对方手里的羽毛胸针,犹犹豫豫地安在自己靠近心脏的地方。
就这样吧。
如果伊格里斯敢不满——
他就……骂他。
在心底立下毫无威胁的宣言,他又挑了顶鸭舌帽,扎起头发,将大半张脸藏在帽檐下。
万事俱备。
他过去的时候,伊格里斯已经到了。
周围灯光灰暗,只能隐隐看出议员长似乎也换了身衣服,等他们彼此靠近的时候,在诺厄开口之前,一件带着议员长体温的大衣先一步盖在了他的头上。
“大晚上穿这么薄,搁我这儿钓鱼执法啊?”
圣阁下眉心微蹙,刚想说不冷——圣地一年四季如春,夜间气温再低也冷不到哪里去,只是身体先一步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指尖已下意识收拢,将带着余温的外套贴在自己身上。
“……”
他低头,盯着自己不大听话的手干瞪眼。
几秒钟后,怀里又塞过来一束鲜花。
“有点俗。”圣阁下评价。
“真不要?”
诺厄不理他,兀自抱紧了怀里的花束,低头,轻轻地嗅了一下。隐晦的月光下,雄虫半张脸落入花束之中,层层叠叠的花瓣与圣阁下安静的侧脸相互烘托,说不清是哪一边更漂亮。
“你又去欺负那棵树了?”他问。
“没有。”议员长作沉思状,安慰他:“我在它周围的几棵树上也折了几支,雨露均沾。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它应该还挺高兴的。”
这个词是怎么用的吗?
诺厄哭笑不得,想到对方大半夜为了这一束花现场取材,鬼鬼祟祟地穿梭在树林间,就为了眼前这一束野花,有点心软,又有点好笑。
他抬起脸,正准备说点什么,目光却落在了议员长肩头衣服划开的痕迹上。
…有点狼狈。他想。
却不知道为什么,一时挪不开目光。
月光挣脱云层,泼洒下来的时候,黑发的议员长站定了身体,很有礼貌地问他:“这位阁下,我可以邀请你跟我一起约会吗?”
煞有介事,装模作样。
仿佛他们不是什么政治联姻的夫夫,而是刚刚成年,第一次在圣地巡礼中见面,怦然心动、又心照不宣的年轻虫一样。
“好啊。”他说。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放过……
【56】
盛典的队伍越来越近。
月亮扎进云层, 带来片刻的晦暗。夫夫俩默契地收敛起自身的气息,借着巨大装饰物的掩护,像是两道潜行的影子, 悄无声息地穿过盛典的中央地带,迅速溜进了森林边缘更浓稠的黑暗。
踏进森林。
耳边的喧嚣瞬间被过滤掉大半, 只剩下远处模糊的欢声笑语, 和踩过树叶时所发出的轻微沙沙声。
世界忽然变得安静。
“我们去哪儿?”诺厄问,本能地压低声音。
呼出的气息像是一小团白雾, 在空气里打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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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觉得这样说话很有趣,议员长有学有样, 悄悄凑过来, 压低嗓音,故意用气音回他:“这边的世界树有一棵特别大,刚好适合用来做树屋, 我带了点吃的, 今晚我们就在这边露营,明天早上还能赶得上看日出。”
声音很轻。
像是只细小的虫子, 一直要钻进他的耳朵里去。
诺厄不自然地揉了揉耳根, 面上却是没什么表情, 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正常点?”
议员长只好举起手, 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
见对方还算老实, 圣阁下微微松口气,他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和雌虫拉开些许距离, 正准备问问对方大概的位置和接下来的方向,精神力却忽然感知到几百米外的某个熟悉的气息。
……!
诺厄身体一僵,火速躲在了黑发雌虫的身后。
顿了顿, 又觉得哪里不对,伸手拽了拽自家雌君的衬衫袖子——后者微微一愣,很快意识到什么,配合地放松了身体,任由圣阁下将他翻过来,一起绕过巨大的树身,紧紧地贴在粗糙的树干上。
圣阁下神情凝重,一言不发。
伊格里斯看得有趣,伸手捏了捏对方紧张得像是炸毛一样微微竖起的头发,眼尾一挑:“这么紧张?我有这么见不得……”
诺厄手忙脚乱地伸手捂住自家雌君的嘴巴。
“嘘——”
“……是小舅舅。”诺厄很严肃:“你也不想被卢西安嘲笑一辈子吧?”
伊格里斯垂眼看他。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刚好能看见圣阁下鸭舌帽下的头发,因为刚才的动作,几缕银白的发丝滑落下来,隐隐约约地埋进脖颈下深陷的锁骨。
他看了一眼。
又看了一眼。
深夜,圣地,小树林,
此情此景,被小舅舅逮了个正着会怎么样?
伊格里斯:你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jpg
——这辈子的战绩结算mvp画面就看现在了!
圣阁下似有所觉地抬眸,不明所以地与他对视。后者眨眨眼睛,露出一个可怜又无辜的表情,像是在讨饶。
诺厄犹豫着放开手。
伊格里斯:“小——”
大雪团子气得拿头撞他。
伊格里斯猝不及防,眼睁睁看着大雪团子自己把自己撞了个眼冒金星,晕乎乎地窝在他怀里,这样缓了几秒,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顽强地探出头,站起身,反客为主,将一肚子坏水的雌虫箍进自己怀里,死死困住。
议员长不说话了。
见怀里没了动静,圣阁下大气也没敢喘,紧张地竖起耳朵,捕捉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直到那道声音远去,感知中的气息彻底消息,才缓慢地呼出一口气。
“他走了?”
“嗯。”
被圣阁下箍住脑袋的议员长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见大雪团子眉心紧蹙,一副心有余悸,还没回神的模样,故意的,用脸蹭了蹭圣阁下的头发。
……太近了。
诺厄后知后觉,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又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
他蹙了蹙眉,犹豫着要不要适当发作一下,以免某位议员长上房揭瓦。黑发雌虫却像是感知到了某种危险似的,捏了捏他的手腕,一本正经地道:“我看了下,就在前面了,我们继续走?”
诺厄抬眸看他。
议员长主动往前走了两步,一副准备在前面带路的模样,见他一动不动,又奇怪地回头看他。
算了。
周边随时有虫过来,等到了地方,再好好教训对方。
这么想着,圣阁下不再说话,和他维持着半米的间距,慢慢往前走去。
周围再次静了下来。
越往深处走,光线越暗。头顶交错的枝桠几乎完全遮蔽了微弱的星光,脚下的路变得模糊难辨,枯枝和凸起的树根就像是黑暗里潜藏的陷阱,黑发雌虫一个趔趄,超绝不经意地摔靠在圣阁下的身上。
诺厄:“……”
谁家雌虫会被树根绊到啊。
他无语极了,又实在懒得教训对方,只好主动牵过议员长的手。
没有虫说话。
原本随意握住对方的手,此时却被议员长反手更紧地包裹。影影绰绰的树林之中,他们谁也没有转头,唯独交叠的掌心轻微地搏动,像是尚未出壳的幼鸟,隔着薄薄的、温热得皮肤,一下下敲击着他的右手。
不知道走了多久,伊格里斯忽然放慢了脚步。
“到了?”
“到了。”
伊格里斯随口应道,自己却转过身,绕到诺厄的身前,半蹲下来。
诺厄:“?”
“扎营的地方在树上,”伊格里斯:“还是你想自己爬上去?”
他抬起头,试图在夜色下找到这棵树的顶端,没有成功。
诺厄:“……”
那就,来都来了?
短暂的迟疑过后,大雪团子小心地伸出手,搭上自家雌君的肩膀,后者托住他的双腿,稳稳地往上一送。
爬树向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更何况是背着虫爬树。
感受着向上的阻力,诺厄本能地向着身前的议员长靠得更近,双手环过雌君的脖颈,下巴轻轻抵在雌君的肩窝,任由对方的指尖绕过他的腰间,不经意地陷进他腰间的软肉上。
毕竟是背负的姿势,手如果不放在腰部的话,似乎也没什么地方可放?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感知到腰部的些微痒意,和长时间维持同一个动作的僵硬感,圣阁下转过头,盯着对面稍矮一头的世界树看了一会儿,又仰起头,看了看至今不见树冠的天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棵树到底有多高?”
议员长语气轻松,随口道:“也就七八百米吧。”
如果是横向距离,这个长度绝对不算长,正常虫走几分钟也该走到了。但爬树与走路显然是两回事,更何况这还是负重爬行。
按照这个速度,他们得爬到什么时候?
诺厄沉默了。
像是看出了圣阁下静默下的无语,伊格里斯闷笑一声,终于不再逗他。
几乎是眨眼的时间。
诺厄身下一软,原本硬邦邦的,属于雌虫的后背,瞬间被一只体长近三米的苍鹰所取代,蓬松的羽毛仿佛松软的棉花一般,自然地将大雪团子包裹其中。
对哦。
他家雌君本来就是可以拟态成各种生物的幻想种来着。
他放松了身体,让自己彻底陷入柔软的羽毛之中,闭目养神。
……不对!
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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