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2 / 2）

可这样漫步聊天的感觉很好，氛围舒服融洽，他还不想这么快结束，赵景昀想了想，提议说：“不然我陪老师您一起走回去吧？”

梁彦微微一愣，旋即又笑了：“你要送我回家？”

这句话一出口，赵景昀才意识到这个行为有多暧昧，他脸上又有点儿发热，但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还是大着胆子问：“可以吗？”

梁彦往来路看了一眼：“可是你的朋友们应该还在等你回去吧？”

“不会，”赵景昀下意识撒了个谎，“我出来的时候，聚会就已经结束了。”

梁彦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好吧，那麻烦你了，同学。”

“不麻烦。”赵景昀应了一声，心情又轻盈了一点。

他们并肩继续往前，走上横跨汉水的虹桥，桥上吹着夏夜闷热的风，梁彦问起了郑宇和：“那天晚上扭伤了脚的同学怎么样了？”

“伤势不重，已经出院了。”赵景昀说，“不过我估计，他会借机在家多躺几天，不会那么快回学校上课。”

“你还挺了解他的。”

“算是吧，毕竟也认识好多年了。”

梁彦听出他的话音不想多谈，问：“怎么，和朋友吵架了吗？”

“没有。”赵景昀顿了顿，又说，“只是不太聊得来。”

梁彦笑了一下：“介意让我听听吗？”

赵景昀看着他，犹豫着，试着开了口：“我爸想送我去埃兰蒂斯的首都萨菲尔大学。”

“嗯，世界一流的顶尖学府。”

“但是我不想去。”

“那你想去哪里？”

“……我不知道。”一被问及这句，赵景昀就有点儿灰心丧气，怎么听起来，他都像是不知好歹地在和家长叛逆作对。

梁彦的反应却很平淡，点了点头：“还没到毕业的时候，你可以慢慢想。”

赵景昀微微一怔，像是清风吹散了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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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境随之开朗，整个人跟着平静了下来，自言自语：“是啊，我不需要现在就给出一个答案。”

可到了那个时候真的就会有答案了吗？

赵景昀还是觉得迷茫，不由得又看向梁彦：“那老师您呢？”

“我什么？”

“您是怎么确定了要做什么呢？”

梁彦闻言，又笑了一声，可这声的情绪微妙不同，转瞬即逝，赵景昀没来得及觉察。

“我没有确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忽然有一天多了一个选择摆在面前，就自然而然地接受了。”

他这话讲得语焉不详，赵景昀听得似懂非懂，怅然地叹了口气，抬头望着漆黑天幕，路灯耀眼的衬托下，散落的星星也显得黯淡无光：“可是我的选择什么时候会出现呢？”

说话间，已经走下了虹桥，穿过主街，进入了一条小巷，两旁居民楼的窗户都亮着灯火，住了许多人家。

梁彦停在一栋公寓楼下，看了眼三楼唯一还暗着的房间，转向赵景昀：“好了，我已经到家了。同学，你还记得怎么走回去吗？”

“记得的，老师不用担心。”虽然还是觉得这段路程太短，但也不得不道别了，赵景昀想了想说，“还有，谢谢老师。”

梁彦颇为意外：“谢我什么？”

“谢谢您今晚听我说这些话。”

“……”梁彦沉默了一下，微微抬头看着对方的脸，仿佛是第一次见他，十八岁的年纪，正处在少年长成青年的过渡之中，面容英俊却还带着青涩，让路灯朦胧了轮廓，但他的眼瞳被光线映得透亮，显现出琥珀一般的颜色。

梁彦这才道：“不客气。”

“老师再见，”赵景昀眼睛微微一弯，笑了起来，“明天见。”

梁彦顿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哦，明天周一，前两节是历史课。

“明天见。”他回应了一句，说出口又觉得有点儿别扭，便不再多说，礼貌地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楼梯。

赵景昀却还没有走，仍站在路灯下，小巷里静谧，虫鸣微弱，能听到梁彦的脚步声一层层地逐渐远了，过了一会儿，梁彦的身影出现在了三楼的走廊里。

隔壁住户的灯光透过窗户打在他的身上，半明半昧，他往下看到了还站在原地的赵景昀，神情显得有些耐人寻味。

赵景昀见梁彦看了过来，朝他挥了挥手，被拉长的影子也在晃动。

梁彦没再回应，只点了下头，便转身拿出钥匙开锁，进了房门，房间的灯随之亮了起来。

赵景昀这才慢慢地收回了视线，转过身，往来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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