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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江云苓一双漂亮的秀眉无意识的耷拉下来,整个人瞧着有些丧气。
是他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为什么霍青不愿娶他呢?
可若说霍青对他毫无情意,似乎又并不是这样。
他第一次给他雕的那根桃花木簪,他在山上受伤时霍青对他的维护,除夕时他折回家的那支红梅,还有元夜里他为他买的那盏兔儿灯
好些时候,他明明都能从霍青那双眼睛里看到一些隐晦的情意。
可为什么他从来不说呢。
眼看他今年已经十七了,大伯娘不止一次的提起他婚事的事儿,那张从他娘手里交给他的两人的婚书在私下里早就不知道被他捏在手里多少次都快捏皱了。
难道霍大哥当真是想把他嫁出去吗?可他喜欢他,也不想离开霍家。
越想思绪越是烦乱,江云苓的脸上也添了几分忧愁,可他这些心事却向任何人诉说,连霍长宁都不行,于是只能一个人闷在心里。
几声狗叫声让江云苓回了神,等他回头一看,只见狗崽正用嘴轻轻咬着他的袖子,又用毛茸茸的头顶在他的手心上蹭了两下,试图吸引他的注意。
那只白蝶早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想来是脱离了狗崽的魔爪。
见状,江云苓笑了一下,用手搓了搓狗崽的脑袋,站了起来。
罢了,他自己在这想这些也无用。
大不了江云苓咬了咬唇,鼓起勇气,心里想道,大不了再过一两个月,霍大哥还是没有表示的话,他就自己去问一问。
事关自己的终身大事,也顾不上什么害不害臊了。
这样想着,江云苓不再发愁,背起快装满的竹筐,继续领着狗崽打草去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事情竟很快便迎来了转机。
——
这一日,晌午过后,日光正好。
天气终于彻底暖和起来了,厚厚的冬衣也终于可以换成夹袄和轻薄一些的春衫。
江云苓正在院子里洗棉衣,趁着这几天日头好,太阳大,把一家人的冬衣都给洗了,晒干以后便可以收进柜子里,等今年冬天再穿。
自打开春二月以后,江云苓便没再烧过热水来洗衣裳,省些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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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这会的水不像冬日那样冻的刺骨,但也还是冷的,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江云苓的手指都冻得有些红。
好不容易把几件棉衣都洗干净了,然而到了要拧水的时候,却是江云苓一个人做不来的。
棉衣本就厚重,湿了水以后就更沉了,于是他进屋把霍文给喊了出来帮他一起拧水。
周夫子前两日病了,于是私塾也跟着停了两天,霍文便自己在家读书,听见江云苓喊他,于是霍文从屋里出来。
两个人一块站在院里,虽说霍文的力气也说不上多大,但一人拽着衣裳的一头,往相反的方向一拧,棉服里的水还是很轻松的被拧了出来,“哗啦啦”的流了一地。
一个方向拧完再换一个方向拧,这么重复几次,确定棉服里已经拧不出水来了,江云苓这才把棉衣往竹竿上搭晒起来,霍文也帮着他一起。
晒棉服,院里原本晾衣裳的竹竿都要多支一条,不然怕一条竹竿会被棉衣压断。
正在两人逐一把晒起来的棉服的褶皱展平的时候,忽然门口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一个带了些试探性但清润的声音响起:“请问,这里是霍家吗?”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于是江云苓转过头去,霍文也从棉衣的后头探出个头来朝门口看。
只见院子门口站着一个男人,面容可称得上一句清隽,一身烟灰色交领长袍,袍底绣了些暗纹,腰间还束着一根同色的腰带。虽说身上无多少配饰,但在乡下地方,这样的装束已是十分罕见了。
看着站在院门口的男人,江云苓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眼底慢慢的腾起些不可置信来,连手里的衣裳也忘了,脚不自觉的往前走了几步:“徐大哥?”
“徐大哥”这三个字一出,霍文也愣了一下,抿了抿唇,看了江云苓一眼,又看向站在门口的男人。
江云苓却只觉得惊喜,对着门口的男人道:“徐大哥,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见到江云苓,男人明显也松了口气:“苓哥儿,真是你,我一路过来打听了许久才找过来的,还怕寻错人了呢。”而后又笑道:“爹年前同一个药商谈了笔生意,要从平遥进些药材来。爹不放心,本想亲自跑这一趟的,但你也知道,他年纪大了,所以我便帮他跑了一趟,顺道来看看你。”
“原来是这样。”江云苓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来了杨溪村以后还能见到嘉陵的故人,且他和徐景和自小关系便很好,许久不见,高兴的眼睛都弯起来了。
他一边把人往家里带,一边问道:“徐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徐叔的身子如何了?我走了以后?我阿奶他们可还有上门闹事?康和堂如今生意如何?”
想起什么,他转头对霍文道:“小文,这是徐大哥,徐景和。他是我在嘉陵住时一位世叔的儿子,比我大一岁,我俩也算是一块长的,就像我的兄长一样。”
自江云苓那一声徐大哥起,霍文的目光便一直在徐景和和江云苓的身上来回打转,表情有些紧张。也正因如此,霍文并没有错过在江云苓向他介绍徐景和像他的兄长一样时,徐景和眼底划过的那一抹黯然。
见状,霍文顿了一下,心下稍稍安定了一点,而后缓缓朝徐景和点了点头,客气的叫了一声:“徐大哥。”
江云苓又向徐景和介绍起霍文来,于是徐景和也朝霍文点了点头,而后又转头看向江云苓,笑着回答他刚才的那些问题:“爹的身子骨一向不错,放心吧。”
“孙氏他们后来确实又上门闹过两次,可自打爹扬言说他们再来闹事就要把他们一家子告到官府去,梁公差也帮着照看了一段时日,还请他那帮兄弟们私下里把你三叔拦下来揍了一次,他们也不敢再来了。没有影响到康和堂的生意。”
闻言,江云苓也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离开嘉陵时,最担心的就是他阿奶他们找不到他人,会纠缠着徐叔一家不放。不过当时徐叔安慰他他自有方法应对,让他不必担心,如今一听,没有给徐叔家里造成太大影响,他也就放心了。
两人在堂屋里叙旧的时候,霍文一直坐在堂屋里,虽没有说话,但也没有离开,中间还给两人添了一次水。
这么大一个人,坐在堂屋里还是很有存在感的,徐景和任由江云苓拉着他问了一会儿的话,等叙旧叙的差不多了,徐景和看了霍文一眼,犹豫了片刻,终究开口道:“苓哥儿,我有些话,是关于你家里的,我想私下和你说,你看能不能”
这话一出,霍文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自打徐景和出现以后,霍文的心里便一直很不安,他能看出苓哥哥和这个叫徐景和的人关系很好,苓哥哥和他讲话时语气亲近,眼里也一直带着笑,这让霍文更紧张了。
他不知道徐景和这会儿忽然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更加害怕他会带着苓哥哥离开他们家。
大哥还什么话都还没来得及和苓哥哥说呢,他还想让苓哥哥留下给他当哥么,一点也不想苓哥哥离开。
于是,两人说话时,他一直在堂屋里坐着,就是怕会发生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儿,可这会徐景和竟说有些话想要和苓哥哥单独说。霍文心里慌,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阻止,只能抿着唇,紧张的看向江云苓。
然而江云苓却毫无所觉。
算一算,他和徐景和确实有好长时间没见了,他也有好些事情想问的。而霍文还要读书,他们一直在堂屋讲话也确实会打扰到他,于是点了点头:“好,那我们到外头去说。”
“苓哥哥!”霍文一听江云苓答应了,连忙着急的叫了一声。
江云苓还以为霍文是担心他的安全,于是弯了弯唇,道:“没事儿的,徐大哥是好人,我们在山坡那头说会儿话,一会就回来了。”话落便同徐景和往外走。
霍文阻止不了,只能跟着两人走到门口,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站在门口看着朝远处走的两人,一双手抠着木门的门框,内心焦灼不已。
大哥怎么还不回来!苓哥哥都要跟人走了!
第38章 第 38 章 不是说好要给我当夫郎的……
春日里, 即便是晌午时分,日头也不似夏时那样炙热灼人,而过了未时中刻以后, 阳光所带来的暖意中就更带上了几分柔润。
在家里的大水缸的影子向西偏移了几分,影子也拉长了一些时,霍青终于从镇上回来了。
他今日一次从邻村收来了两头猪,这样后头的两三天, 他便都可以不用再走村收猪了,便可以腾出多一些时间来给家里做活儿。
最近一段时间他为了能多攒些钱, 四处走村,看看有没有人要帮着杀猪, 劁猪的, 偶尔遇到有卖羊也都收回来, 自己宰了来卖, 以至于他连家里的活儿都落下了许多, 如今想想, 他颇有些过意不去。
像是劈柴, 打草,整修菜园子, 进三月了,虽然田里的地不用他自己打理,但家里后院的菜园子总得翻出来,今年家里多了一口人, 后院的菜地得全都劈出来才行, 这些都是活儿。
他多干一些,苓哥儿在家也能更轻松一些。
虽然日子仍旧忙碌,但霍青心情却不错。从新春开年至今才一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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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卖猪,帮人杀猪劁猪,还有之前卖鱼,卖猪皮膘,前些日子卖野菜的钱加起来,七七八八的,他手里又攒下了二两多的银子了。
离他之前想的攒够二十五两活动的现银就可以对苓哥儿说明心意的目标又进了一步。
因心里头轻快了,霍青也不觉得累了。然而今天当他拉着板车快到家时,远远的第一眼瞧见的人却不是江云苓,而是弟弟霍文。
只见霍文站在门口,脸色有些焦急,不断伸头张望着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霍青心里忽然升起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小文。”霍青喊了他一声,道:“怎么了?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却见霍文见了他像是终于松了好大一口气,赶紧小跑上前,连喘着粗气都顾不上了,语气又是急又是埋怨:“哥,你今天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不等霍青回话,霍文又一股脑的道:“方才有个姓徐的男人来家里找苓哥哥了,又是同乡又是青梅的,我瞧着他对苓哥哥有意,苓哥哥见了他也高兴得很,他俩去山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了!也不知道苓哥哥会不会跟着他走!你赶紧去看看!”
“轰!”的一声,霍青的脑子里像是有一根弦蓦的断了。
霍文说了那么长的话,霍青却只抓住了青梅和不知道苓哥哥会不会跟他走这两句话,心中巨大的酸涩和醋意瞬间将他淹没,霍青咬了咬牙,扔下板车便朝着山的方向跑去。
——
虽是相识已久,然而到底是一个汉子和一个哥儿,也不好往太偏僻的地方去,否则叫人看见了反而容易生出些闲话来。
于是,江云苓便带着徐景和往山脚下走,这儿地方开阔又安静,周围却又不至于完全没人,凡是有人上山下山都能看见,且他和徐景和讲话时也始终隔着一段距离,不算于理不合。
徐景和的出现实在让他意外,他乡遇故知的喜悦让江云苓自始至终都笑弯了眼,一路上嘴里叽叽咕咕的就没停过,问了他康和堂如今经营的如何,又问槐花巷的街坊过得怎么样,回头想起什么,还问他锦安府好不好玩儿。
他爹娘出事,而后又离开嘉陵的那段时间,徐景和正好同他娘一块回外祖家探亲去了。
徐婶儿是锦安府人,因两地隔得远,徐婶儿也只能隔好几年才回去一趟,每一次回去都会小住个两三个月,再加路上上来回的时间,加起来差不多得小半年。
他爹娘出事那会儿,徐景和他们才刚走没多久,是以,直到江云苓离开嘉陵时,也没来得及见上徐景和一面。
徐景和也带着笑,一一回着江云苓的话,态度极为耐心:“槐花巷里的人过得都好着呢,听说我这回要过来,许婶儿儿媳年前时生了,是个大胖小子。许婶儿每日都乐呵呵的,听说我这回要过来,还念叨着你呢。”
“锦安府那边儿还挺好玩儿的,山水秀丽,人杰地灵,就是那边的人特别能吃辣,我刚去时不太适应,头几日还闹了肚子。”
听他说去一路去锦安府时发生的一些趣事儿,江云苓也乐呵呵的,两人聊完这些,想起方才徐景和还说有些家里的事儿要和他说,于是问道:“徐大哥,你方才说还有些家里的事情要同我说,怎么了,可是家里后来又出什么事了?”
闻言,徐景和顿了顿,而后看向江云苓道:“苓哥儿,你可知道,就在你走后没多久,那黑了心肝的一家人都遭报应了。”
不曾想徐景和要说的竟是这个,自从他来了平遥以后,已许久不曾听人提起过孙氏和他二叔三叔那一家子了,如今乍一听徐景和提起,江云苓脸上的笑意也下意识的淡了下来。
却见徐景和的脸上闪过一抹痛快,对他道:“自从被爹和梁公差治了两回,又找不到你的人,他们一家子也知道想要侵占江叔的家产是无望了,只不过才刚安分了两天,便又闹出了事来。”
“你三叔江元,因擅自替人行医,差点给人治出毛病来,被人抓到痛打了一顿,还被抓起来收监了。你那二堂哥也因在镇上赌坊赌钱又还不起,被人打断了腿给扔了出来。”
“我听说当初就是因为他在赌坊里欠了钱,你二婶儿才会打起想将你卖个陈老爷做妾的主意,就是想用这个钱帮他儿子还债。”一提起这个,徐景和便不免暗地里咬了咬牙,拳头也攥了起来。
江云苓家里出事儿的时候他不在嘉陵,也是等他和娘探亲回来以后才知道江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听他爹对他说起那段时间的事,他心里既是愤怒,又是心疼。
可那时候,江云苓已经离开了,爹对他说,苓哥儿去平遥府寻他那未婚夫婿了。
想到这里,徐景和垂下眸,心下不免黯然,他总是晚了一步。
闻言,江云苓也有些意外,当初爹娘病逝时,孙氏和他二叔三叔如何在他爹娘的灵位前逼迫他的事儿还历历在目。
若不是他当场就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又防备着,提前请了梁公差带了些衙役来到家里把人吓唬了一番,那日说不上真要被他们得逞了,但他却不知道,原来这里头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事儿。
不过想想也是,他那个二堂兄江禾生,早是出了名的烂人一个,会沾上赌瘾,欠下赌坊的钱也是不足为奇,难怪他那好二婶儿当初听见自己已有了婚约,还拿出婚书来时,脸色一下变得那样难看。
如今想来,他们两家人,分明是一个算计接手阿爹留下来的那点家产,另一个则打着把他卖了拿钱的主意,可当真是好算计。
徐景和观察了一下江云苓脸上的神色,见他并没有伤心之色,这才接着往下说道:“如今,你阿奶因家里接连出事儿而一病不起,家里也乱成一团,听说你二婶儿和三婶儿在家天天吵架,狗咬狗,打成一团,没人去伺候孙氏,村里人也不待见他们。”
“上回你们村里有人到医馆里来瞧病,我听他们说,孙氏如今已经命不久矣了。”
曾经欺辱过他的一家人如今落得如此下场,江云苓心里自然是解气的,然而解气之后,更多的则是怅然。
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如今他也到了平遥来,也有了自己生活,那一家子以后过得如何,都与他无关了,也不会再对他现如今的日子产生任何影响。
对他而言,眼下更重要的,是如今,和往后的日子。这也是他这些日子从霍青身上学到的。
一想到霍青,江云苓忍不住勾了勾唇,再看向徐景和时眼里也有着释然:“谢谢告诉我这样的消息,徐大哥。不过我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日子,那一家子怎么样,我也不关心了。这些事儿,以后都不必再告诉我了。”
连曾经被这样伤害过的事都可以放下了吗?徐景和失落的同时,又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心里百感交集。
原本来时见苓哥儿因为洗衣裳而被冻得通红的手,还有他身上的粗衣麻布,徐景和还以为他过得不好。
从前在兴宁镇时,江叔江姨那样疼他,即便江家还算不得小富之家,江叔也是舍不得让苓哥儿做这样的活儿的。
然而如今再看,他脸上的笑容分明,眼底也有着对过去的苦痛的释然。这些,也都是他在平遥生活的这些日子,霍家带给他的吧。
想到这里,那个让徐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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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有些回避的事儿,终于也不得不提起。
徐景和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看向江云苓问道:“苓哥儿,你如今的日子,过得还好吗?”
闻言,江云苓笑了一下:“好啊,我如今在霍家生活真的很好。徐大哥,你不必担心,也请你转告徐叔,不必替我操心。”
他看向徐景和,一双眼睛干净又透亮,认真道:“我如今又有了新的家人,他们都待我很好,虽说在村里过日子和以前在镇上不一样,可我真的很喜欢这里。”
他眼中的笑意不似作假,让徐景和看的心里头泛起一阵酸涩,声音也沙哑了几分:“你的,夫君,他待你也好吗?”
爹和他说过,江云苓这次过来,是凭着江姨早些年给他定下的那门亲事,那纸婚书,过来寻他的未婚夫的。
这事儿,连他爹都是最近才知道的,更别提徐景和当初听闻时心里有多惊讶了。
江家一家人自江云苓八岁时才搬到镇上,因江父和他的父亲都是康和堂的坐堂大夫,因而两家人也开始有了来往,后来关系越来越亲密。
徐景和自小便和江云苓一块儿长大,他比小哥儿大一岁,而自从他十四岁开始,最初懂得情事以后,他便知道,自己喜欢江云苓,只不过那时两人都还小。
家里爹娘也都知道他的心思,也都很喜欢江云苓,他爹甚至同江叔隐晦的提过几次,要是将来能成亲家,亲上加亲就好了,不过都被江叔装作糊涂,将事情带了过去。
那时,他和爹都以为,是江叔和江姨舍不得让苓哥儿那么早就嫁出去,还想留他在家再多几年。
谁知,半道上不然出来了一个未婚夫,一桩娃娃亲。
可时隔那么久,又多年未曾联系,谁知道在平遥那边等着小哥儿的会是什么。
爹同他说,其实当时他也一直在劝苓哥儿留下来,然而苓哥儿离开的心意很坚决,而他当时偏偏又随着他娘去了锦安。
于是,等他回到嘉陵时,面对的便是这人去楼空的模样,连他爹提起此事都不免要叹息一声:“这大概便是天意吧。”
最初知道这些事的时候,徐景和心里实在是难受,也愈发恨孙氏那一家,可再不甘又如何,小哥儿已经走了,他只从爹那儿问了个小哥儿的去处,又趁着这一趟替爹跑商的借口,一路打听了过来。
其实徐景和也只是想来看看江云苓,看看他的夫君是个怎样的人,看看小哥儿的日子过得好不好。
可刚才在霍家,他只看见了那人的弟弟,苓哥儿的夫君却好似并不在家,徐景和忍了忍,终究还是将这个问题问出了口。
谁知道他这话一说,江云苓却忍不住红了脸,咬了咬唇,摇头道:“我,我还没成亲呢。”
“你还没成亲?”这下轮到徐景和愣住了,声音一出口几乎变了调。
他本以为苓哥儿带着婚约而来,又在霍家安定下来,应该是已经与那人成了亲了,谁知小哥儿竟到如今还没成亲吗。
江云苓耳根微热,在他心里,徐景和是他的玩伴,也是他的兄长,是他看来非常亲近的人。对着徐景和,他自然也没什么好瞒的,于是便将自己来霍家发生的事儿,他和霍青如今在人前的关系,磕磕巴巴的说给徐景和听。
徐景和听的一愣一愣的,一时之间竟不知是该感叹这个乡下的汉子的人品还是该感叹小哥儿的运气好。
心里惊诧的同时,又忍不住燃起一丝希望来。
如果苓哥儿还没成亲的话
徐景和看着江云苓,一双温和的眸子不知不觉的变得深邃起来。
“苓哥儿,你想跟我回嘉陵吗?”徐景和看着江云苓,认真道。
闻言,江云苓一愣,抬头看向徐景和,却没说话。
见他沉默,徐景和不仅有些着急起来,上前一步,想去握住他的手,最后到底还是念着身份有别,止住了,却急切道:“如今你阿奶他们已经不会再对你构成威胁了,你即便回了嘉陵,也不会再有人上门打扰你。”
“你的家在嘉陵,根也在嘉陵,爹娘和我,还有槐花巷里的街坊都念着你呢。至于这几个月收留你的霍家,你也不必担心,我会给他们一笔银子,就当做感谢他们这几个月收留了你。”
“苓哥儿,跟我回去,好吗?”话说到最后,徐景和的声音越发轻缓。
江云苓目光微动,沉默着,依旧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着他的这些话。
徐景和心中一喜,正以为事情就要有转机了,却见江云苓忽然笑了一下,而后很轻,却很坚定的摇了摇头。
江云苓笑着道:“徐大哥,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不想回嘉陵。”
徐景和的心在这一瞬间沉入谷底,眼中的失落显而易见。
见状,江云苓笑了笑,正想开口说些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手忽然被人抓住了。
只见霍青不知什么时候赶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握着他的手却抓的很紧,向来沉毅的脸上出现了罕见的惊慌又焦急的神色。
江云苓一怔,却听霍青抓着他的手道:“不是说好了要给我当夫郎的吗?又和别人议什么亲?”
第39章 第 39 章 心意
憋着一口气从家里一路跑过来, 远远的就霍青瞧见山边那颗大槐树下两个人的身影。
小哥儿一如既往的清秀温和,而站在的他旁边的男人同样容貌出众,清隽的眉目, 一身烟灰色的长袍讲究又干净,一瞧便同他们乡下的泥腿子不一样。
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江云苓忽然勾起唇笑了一下。瞧着这一幕,霍青恍然间竟觉得两个人看起来是相配的。
然而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他很快回过神来,又暗自咬了咬牙。
什么配不配的!若这姓徐的当真是个有用的, 当初也不会让小哥儿一个人那么远从嘉陵过来找他了!
离得太远,他听不清楚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只能听见从风中隐隐约约的飘来的几个模糊的词语, 如“成亲”, “夫君”, “回嘉陵”什么的。
又想起霍文说的, 姓徐的对苓哥儿有意, 苓哥儿不知会不会同他走。
霍青的心先是一紧, 而后又是一空。几句模糊的话语已经足够他的脑中拼出许多场景来。
苓哥儿是在同他议亲吗?他会跟着姓徐的离开吗?
想到这儿,霍青便忍不住焦躁起来, 醋意翻涌的同时,他心里又多了几分不甘和委屈。
可明明,小哥儿同他是有婚约的。
各种情绪上头时,霍青已经全然忘了当初明明是他先对小哥儿说这门亲事作废, 日后有机会再另行给他相看的, 关于手里银钱的顾虑也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苓哥儿是他还没过门的夫郎,怎能跟着旁人走。
想到这儿, 霍青脚下的步子奔的更疾,生怕跑的慢一步便迟了。
终于来到近前,他一把便攥住了小哥儿的手。
霍青:“不是说好要给我当夫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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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又和别人议什么亲?”
——
和煦的春风拂过林间,树叶也发出了柔和的“沙沙沙”的声音。
几只山雀收拢翅膀落在老槐树的树枝上,先是用尖尖的喙梳理了一下身上的羽毛,而后歪了歪头,看着树底下不说话的三个人,漆黑的豆豆眼里仿佛能看出其中的疑惑。
对于霍青的忽然出现,江云苓和徐景和都显得十分意外。
两个人一时都愣住了,而等反应过来霍青说了什么以后,江云苓一张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知道他是误会了,又到底是个小哥儿,脸皮薄,于是江云苓红着脸,被霍青握住的手腕微微挣了一下,讷讷道:“霍大哥,你误会了,先放开我。”
然而霍青却没有放手,反而将他握的更紧了些。
他也没有去看徐景和,只看着面前的小哥儿,心里的情意再也藏不住,胸口还有微喘,却直接又认真道:“苓哥儿,我喜欢你,想娶你做我的夫郎,以后我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不要走。”
乡下的汉子,娶妻生子都是为了过日子,每天地里的活儿都干不完了,哪儿有那么多时间去想情情爱爱的事儿。
霍青也是如此,他生于乡野,长于乡野,书上那些花里胡哨的情话他不会说,有的只是对自己心里最简单又直白的宣告。
两人之间本就只隔着一张窗户纸,如今这层窗户纸被霍青这样直白的捅破,江云苓心里升起欢喜的同时,脸也更红了,连一双白玉般的耳朵都染上了一抹霞色,眼睫直颤。
而另一边,徐景和先是被霍青一番话震了一下,回过神以后上下打量了霍青几眼,又去看江云苓。
然而这一看,他的眼中不禁划过一抹黯然。
只这一眼,便足够叫他明白苓哥儿的心意了。
两个男人站在他的面前,他的反应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对着自己时,苓哥儿虽然也高兴,但是那是如见兄长一般的开心和自在,而霍青来了以后,苓哥儿的脸却一下就红了,从他眼里露出的那抹羞涩和娇怯之色,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知道,苓哥儿的心里是有这个男人的。
那头,霍青不愿放手,江云苓咬了咬唇,看向徐景和:“徐大哥,不如,不如你今日先回县城去?等过两日,我再”
话还没说完,便见徐景和点了点头,语气间难掩失落,却道:“我明白。苓哥儿,今日我便先回去了,我还要再县城里多住个十来日,等过几日,我再来村里看你。”
知道江云苓和霍青还有话要说,也明白小哥儿的心里已经有人了,徐景和心中虽然酸涩,却也尊重并维持着体面,同江云苓道了一声,而后便失落的离开。
直到看着徐景和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村头,霍青这才松了一口气,有种危机暂时过去之感,然而一转头,却见小哥儿正看着他。
虽然今年已经二十了,村里同他那么大的汉子大多都已经当爹了,然而情这一字于霍青而言却是初尝。
方才他对小哥儿说的那些话是在徐景和的刺激下自然而然的吐露,而这会人走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霍青又有些无措起来。
头一次这样直白的向人坦陈心意,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耳朵也有些微红,幸而有古铜色的皮肤替他遮掩了几分。
张了张唇,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说,有点恼恨这张笨拙的嘴,心里闷闷的。
他不出声,江云苓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满脸通红,一颗心砰砰直跳。
两个人就这么傻愣愣的干站了一会,最终还是江云苓先打破沉默。
抿了抿唇,江云苓道:“你先前不是说,我们的婚事作废,还要替我相看别的亲事的吗?”
闻言,霍青眉心一拧,心里更是闷的厉害。明明是他之前亲口说过的话,如今却变得刺耳起来,于是他下意识便反驳道:“我错了,之前说的那些都不作数。”
明明是强势的言语,不知为什么听起来却反而有些孩子气,这让原本还有些羞赧的江云苓一下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他这一笑,霍青的心竟也奇迹般的松了不少。
攥紧在身侧的拳头放松了些,霍青定了定神,闭上眼睛深吐出一口气,这才重新看向江云苓,眉目间写满了认真:“苓哥儿,我是认真的,我真的很喜欢你,也想娶你做我的夫郎。”
“这些话,其实我前些日子就想和你说了,只是我总想着家里的银钱还不够,若是给家里添了骡子,又怕不够银子成亲,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
说到如今家里的境况,霍青到底有些窘迫,于是他舔了下干裂的嘴唇,却还是道:“虽然如今家里的日子还算不得太好。可我还年轻,有的是力气,将来我也会好好干活,必不会委屈了你,你愿意留下来吗?”
话落,霍青便有些忐忑的看向江云苓。
他其实能够感觉到,小哥儿对他应当是有些情意的,那根时常插在他发间的梅花木簪,那盏被他挂在床头的兔儿灯……
只是所有的这些,在自他故乡而来的他的青梅竹马的徐景和面前,他又有些没有把握了。
长那么大头一次说了那么长的情话,霍青不免有些局促,手心里也微微渗出些汗来,连古铜色的皮肤都遮不住他耳朵的红意。
那一头,江云苓也被霍青的话闹了个大红脸。
心下感动的同时,心里的困惑也随之解开。原来霍青并非不喜欢他,只是一直因手中的银钱不足,才不敢说而已。
虽仍有些害羞,但江云苓本身并不是怯懦的人。
眼睫颤了颤,他也认真的回应道:“没有要走,也从没想过回嘉陵去。”
顿了顿,他又红着脸看向霍清,小声道:“我也很喜欢你,愿意给你做夫郎。”
终于得了一个答案,霍青心里的大石豁然落地,脸上也止不住的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他原就长的不差,在村里来说更可称的上是一句俊朗的,如今一双星目勾起,看起来竟好似比春日的阳光还要灿烂。
心意得到了回应,霍青心里实在是高兴,又不知如何表达,竟忽然上前一把将江云苓抱起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江云苓心里也高兴,然而还是被霍青这忽如起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叫了一声,手下意识的抱住了霍青的脖子。
“快放我下来!”
耳边听到山上传来人讲话的声音,且越来越近,江云苓羞的满脸通红,连忙拍了下霍青的肩膀道。
霍青也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这样确实有些失礼,连忙将人放下,也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心意相通,彼此之间又是未婚夫夫的关系,但到底还没成亲,这又是在外头,大白天的,叫人看见,难免会落闲话。
他一个汉子还好说,但是对江云苓的名声不好。
就在他将人放下没多久,山里果然转出来两个人,是家住村口的张贵平和他女人陈香兰。
两口子上山打柴回来,刚下到山脚便见霍青和江云苓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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