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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大侠,这只送你。”黎安在将唯一一只编好的蝈蝈,放到了燕歧手里。
燕歧指尖微微一颤,像是在极力掩饰某种情绪。
不过他面上看着却很平静,不动声色地将那只蝈蝈收进了衣袋里。
燕歧转去另一间房沐浴,寝卧内只剩下黎安在一个。
黎安在悲愤地躺倒在床榻上,将被褥团吧团吧抱紧在怀中,整个人埋进去。
呜呜呜师兄师姐他又没守住底线,他总感觉刚开始挺正确的呀,他就是单纯帮帮忙嘛,怎么到了后来,气氛就越来越不对,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但他似乎又被燕歧从头到尾吃了一遍似的,那混蛋却一脸餍足地问要不要让他也帮忙,视线似有若无地向下飘。
当然不用!起来就起来了,他自己稍稍冷静一下就会消下去的!才不会像燕歧那样,一整晚都没法入睡……
等等,燕歧该不会是在诓他的吧?黎安在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燕歧!哼……呵!燕歧……!
黎安在磨了磨牙,气得咬了一口被子,把被褥当燕歧来撕咬。
他早晚要杀了他!
黎安在下意识蹭了蹭被子,无意识地呢喃一声:“燕歧……”
然后身子猛地一僵。
他刚刚在干什么?
第 64 章 煿鱼
除此之外,仍不保险。
他将上次在鬼市子购得的砒霜蜡丸翻了出来。
这次一定要成功。
黎安在思索片刻,若是直接在茶水或酒水里下毒,燕歧定然会立刻敏锐地察觉出来,那不仅毒白下了,他自己也要吃些苦头的。
想了半天,黎安在终于确定了最佳方案!
“黎安在。”
混混沌沌中,黎安在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只是这声音听来十分陌生。
他努力想睁开眼睛,却徒劳无功,只觉意识轻飘飘的,像是脱离了躯体一般。
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
死在了阴冷寂寥的皇陵里,瞎着双眼,孤苦无依。
“谁在叫我?”黎安在开口,随即一怔。
他死前嗓子早已因为咳疾损坏了,发出的声音像被风扯坏的幡,支离破败。可此时,他的声音却恢复了重病前的清亮,这让他恍若回到了那一切发生之前……
彼时的他是大夏朝最尊贵的太子,少年意气,踌躇满志,然而刚及弱冠,便被废去太子之位幽禁皇陵,从安端跌落泥沼。可惜,哪怕他失去了一切,依旧有人不愿放过他,派了刺客弄瞎了他的双眼,害他病重缠身,在皇陵中郁郁而终。
黎安在想起这一切,便觉如同一场梦一般。
梦醒时,他才惊觉自己竟是一本书里的炮灰!
原书的主角是他年幼的六弟,书中包括黎安在在内的五位皇子,都是主角上位的垫脚石。黎安在最倒霉,因为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所以在书中成了第一个炮灰,被觊觎储君之位的大皇子轻松搞死,甚至没活过三章。
黎安在觉得自己好冤枉!
他不仅是个炮灰,还是个被其他炮灰搞死的低级炮灰,甚至都没等到主角动手。
“你终于醒了。”那个声音再次传来。
“你是谁?”黎安在问。
不等对方回答,他的脑海中自动出现了许多信息:
原来因为他怨气太盛,天道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还给他配了一个系统,算是弥补他在原书中的炮灰身份。方才那个机械木讷的声音,便是系统发出的。
这系统还有个名字,叫满月。
“满月?”黎安在喃喃道:“我眼睛被人弄瞎的那日,好像就是满月。”
【上一世你死的那一日,也是满月。】满月回答道。
“你的名字,是为我取的吗?”黎安在问。
【不止我的名字,我就是为了你而存在的。】
黎安在心道,上一世他至死都孤苦无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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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重活一世,竟有人是为了他而存在。
当然,他也不知道系统算不算是人。
他本就是书中人,很容易就能接受系统的存在。
但系统却只存在于他的脑海中。
没有形象,没有温度,只有声音。
那声音机械又木讷,听来像是一个没有喜怒的男子。
【黎安在,你可以睁开眼睛了,恭喜你获得了新的一生。】
满月话音一落,黎安在那轻飘飘的仿佛游离于身体之外的意识,瞬间回到了体内。
他慢慢睁开了双眼,便觉一道天光映入眼帘,耀得他眼睛几乎有些发疼。
他抬手半遮住眼睛,慢慢坐起身,待视线渐渐适应周遭的光线,才将手放下来。
屋内的陈设都是记忆中的模样,可此刻再看到这一幕,却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终于又能看到了!
眼前不在是暗无天日的深渊,熟悉的床榻、桌椅板凳、掉了漆的窗棂、窗缝里透进来的光,一切都是这么的真实。
他略有些踉跄地走到铜镜边,看着里头的自己。
镜中人长身玉立,乌发如墨,眉目间还有未失尽的光彩。
还好……
他的眼睛还好好的。
黎安在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百味杂陈。
他记得,上一世刚被送来皇陵时,自己的境遇还不算太糟糕。因为他被废去太子之位不久,朝中局势未定,众人摸不准皇帝的意思,对他自然还不敢太过苛待。
一切的转折,都源于那场刺杀。
遇刺后,他虽然性命无碍,却被刺客弄瞎了双眼,自此一蹶不振。
由于伤势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再加上意志消沉,黎安在的身体很快就垮了,没过几个月,他就死在了皇陵里。
书中留给他最后的笔墨是:
“他枯瘦的身体蜷缩在榻上,像是睡着了。待有人终于想起来给他送吃食时,才发现他的尸体已经冷了……”
刺杀……
是引发雪崩的第一片雪花。
重活一世,黎安在若想摆脱前世的命运,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躲过那场刺杀。
他记得,原书中有写到,这刺客是他大哥——也就是大皇子派来的。
自家那位大哥既然如此沉不住气,还不惜花重金请了刺客来害他,为何不干脆杀了他,反而只让对方弄瞎了他的眼睛?
不想杀,还是不能杀?
对方待他素来无手足之情,恐怕不是不想。
那就是不能了。
不管是有什么顾忌,总在是不打算让他死得太快。
若真是这样,也就意味着黎安在只要暂时躲过了这次危机,短时间内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待他争取到了时间,后面再筹谋别的事情也不迟。
那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想想怎么应对这个不速之客了。
“满月,今日是几月初几?”黎安在问。
【今日是三月初九,你被刺客袭击,是在三月十五。】
还有六日的时间,应该是够了!
只是原书中对刺客的描写并不多,黎安在对刺客的信息知之甚少。
要想对付此人,当务之急是先了解对方……
“满月,你会帮助我,对吗?”黎安在问。
【我会尽自己所能帮助你,不过限于规则,并非所有帮助都是无偿的。】
黎安在检索了脑海中关于系统的信息,发觉系统的某些功能需要积分才能使用,而另一些功能则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也就是说,系统会给予他帮助,但所有的帮助都有条件。
“可以帮我查询刺客的信息吗?”黎安在问。
满月:【该刺客资料等级为高级,需要积分兑付方可查看。】
黎安在:……
他刚睁眼,哪儿来的积分?
【友情提示,所有改变你原有命运的举动,都可以获得积分奖励。念在你是初次求助系统,我可以给你行个方便,无偿透露一部分刺客的身份信息:弄瞎你双眼的刺客名叫燕歧,是个男子,身姿挺拔,长相英俊……】
“等一下!”黎安在及时打断他,“能不能透露重点?”
满月顿了顿,似乎是在查找重点,片刻后继续道:【重点……未曾婚配,尚是童男之身。】
黎安在:……
这刺客是不是童男之身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而且这话用满月那一板一眼的语调说出来,真的很滑稽。
亏他还以为对方是个正经系统呢!
满月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无辜解释道:
【我透露的都是标红信息,确实是重点。】
黎安在算是明白了,系统的脑子是不会拐弯的,和正常人的思维方式不一样。念及此,他心生一计,开口道:“那这样吧,既然你只能无偿透露一部分信息,不如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吧。”
【可以,允许你问两个问题。】
“我不问标红的重点问题。”
【那可以问三个。】
三个问题,不算多,但只要问到了重点,还是能得到不少信息的。
“第一个问题,燕歧是谁的人?”
【燕歧隶属大夏第一刺客机构——踏雪,是该机构排名第一的刺客,数据显示他从未失手过。】
“我刚才只问了一个问题。”黎安在生怕对方一口气把三个问题的名额用光了。
【我知道,后半句是附赠的。】
黎安在有点头大,这附赠的一句信息,让他心都凉了半截。
一个从未失手的刺客,被派来弄瞎他的眼睛,这实在算不得一个多困难的任务。若是换了他在东宫时,身边的护卫或许还能发挥点作用,可他被废后,能带来皇陵的只有两个贴身的护卫和两个内侍,剩下的都是皇陵守卫,根本不会听他调遣。
哪怕那些人愿意帮忙,只怕也未必能防得住这个第一刺客,说不定只是给对方多送几条冤魂而已。
“我的第二个问题,燕歧刺杀时有没有什么癖好或者规矩?”
满月:【燕歧行刺时有一个原则,只出手一次,若行刺失败,绝不动第二次手。】
黎安在:……
果然这种声名在外的高人,都会有一两个用来摆谱的规矩。
燕歧这个规矩,可算是定到黎安在心眼里了。
绝不出手第二次!
也就是说,只要他想方设法躲过燕歧的一击,在燕歧这里,他就安全了。
但要躲过燕歧这一击,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黎安在还记得,上一世他被燕歧弄瞎的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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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是月圆之夜,天气极好,无风无雨。
那么安静的夜晚,黎安在却没有听到一丝动静,直到对方冰凉的指尖抚过他的眉眼,他才觉察到房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黎安在坐在桌边,手中还执着正在读的一本书。刺客立在他身后,一手蒙在他的眼睛上,令他的身体微微有些后仰,几乎贴到了对方的胸膛。
彼时的黎安在因为在皇陵中已经被幽禁了七个多月,身形很是瘦削。他被刺客蒙住双眼时,连一丝挣扎也没有,只肩膀带着点因恐惧而产生的微颤。
“你是来杀我的吗?”黎安在问他。
他想着燕歧之前喜欢吃他做的桂花糕,对吃食的警惕程度似乎没有那么高。
不过如今已然过了桂花的季节,时值初冬,那便做个应景的梅花糕,黎安在此前在江南风物志里见到过梅花糕的做法,只不过从未动手尝试过,今日突发奇想来了好奇心,便小心翼翼揣好蜡丸,冲进王府的庖厨中。
庖厨中的下人早就得了燕歧的令,这几个月来,也对黎安在时不时兴冲冲地跑进来见怪不怪。
“周叔!梁婆婆!午安!”
还未见到人,清朗凌越的少年音就隔着木制的窗户栏板透了进来,“我想来给燕歧做些点心,做梅花糕。”
第 65 章 梨花
黎安在欢欢喜喜接过,如今物归原主,黎安在拿着自己用了十年的长剑去练习,发现自己惯用的剑,和青霜剑一样顺手。
黎安在又拿来青霜,两相对比,在此之前还没发觉,如今一对比,陡然发现,自己用的这把,除去色泽、阴篆阳篆、还有剑鞘手柄,其余的制式、宽窄、锋刃、柔韧,尤其是重量,竟和青霜一模一样。
而青霜是名剑,当事铸剑大师年轻时所铸,存于世间已有一甲子之久,他自己用了十年的这把,还是师父当时找铁匠打的。
那铁匠竟也有铸剑大师之才?
但不对呀,若能创造出青霜的制式,那铁匠早该飞黄腾达了,怎么可能有时还因打出来的铁过脆被找上门呢?
黎安在挠了挠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有什么关窍他没有想到。
思索了半天,黎安在还是没有摸到头脑,他把两把剑放下,开始专注地练武。
秋光淡沲,江水明净,蚱蜢歧浮在江面,近处是绿水逶迤,远处是青山岑蔚,天地辽阔。
黎安在跽坐在船头,乌黑髯发在江风中流逸,两鬓的碎发吹拂过他的面颊,发间两挑金绫轻轻浮动。
少年回过头,露出一双璀错明亮的眼眸。
“燕歧,这里好凉快。”黎安在一面偏头看燕歧,一面伸手拨弄着绿莹莹的江水,拨乱了一片水中山色。
他纤细的指尖也变得湿漉漉的,像玉,又像瓷。
手上那些细碎的伤痕显得格外显眼,有刀伤,又有剑伤,清晰地映在白衣门客眼底。
燕歧没问这些伤口是怎么来的,身为一个刺客,受伤也是情理之中。
但他莫名觉得有些碍眼,朝黎安在伸手,黎安在下意识把手递了过来,被燕歧一把攥住,揭开金色袍裾,露出细白的手腕。
上面的伤痕已经褪了色,一道道细白的伤口,刻在肌肤上,很刺眼。
没有想到燕歧会突然看他的手臂,黎安在吓得想要把手抽出来,却发现对方的手掌竟然纹丝不动,难以撼动分毫。
凭心而论,燕歧的手很漂亮,匀称修长,骨节明晰,一片苍白里潜藏着勃发的青筋,只是轻轻扼住他的手腕,凸起的指节微微陷进肌肤里,便让他动弹不得。
贴得这样的近……
黎安在莫名地慌乱,一面暗自使劲试图抽出自己的手,一面故作镇定地解释道:“这些都是我不小心摔的,小时候在山里长大,经常摔跤……”
摔跤摔出了剑伤,刀伤,还有箭镞划过的伤痕。
对方攥着他的手腕,静静地垂眸看他,漆黑幽冷的眸瞳一片平静,看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
被燕歧看得有些发怵,黎安在率先败下阵来,有意转移话题:“当初第一次见面,你说想看看我如何用轻功横渡沅江,不如现在给你看看。”
相识是立秋,如今已是秋末,转眼便是冬至。
少年暗地里使劲,想要缩回手,不等他继续用力,燕歧骤然松开手,视线落在黎安在手腕上一圈红印子上,目光晦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黎安在连忙放下袍裾,将手臂掩得结结实实的,流金袖袂垂落,彻底遮住微微泛红的手腕。
他在心里嘀咕,燕歧的手劲怎么这么大,比他这个刺客还要有力。
看来也是当刺客的好料子。
沅水上三三两两泊着白鹭,水面如镜,下一刻骤然泛开一圈细微涟漪——
少年轻捷地越过船头艗首,足尖点在水波之上,金色袖衫飘逸如流风回雪。
行在江面上,竟也如履平地。
天地间横着一条大江,江上一个少年来去自如。
船头撑船的艄公惊得险些握不住手中的船桨,张大了口,痴痴地看着这一幕。
白衣门客屹立在艗首前,看着江上白鹭与鸳鸯扑翅四散,泛着波光的江水上缓缓起伏,少年玩得不亦乐乎。 不同于之前一身黑衣,黎安在如今穿着金裳,袖筒绣金,阔带窄腰,一挑金绫束起高马尾,好一个金陵风流少年。
那张脸上带着银白覆面,遮住五官,只露出安气明澈的眼,明眸皓齿,灵动殊异。
几日不见,向来隐藏在幕后的刺客,竟然换了这么一身招摇的服饰。
漂亮,明亮,让人见了便移不开眼。
不像是十步杀一人的刺客,倒像是王公贵族豢养的漂亮伶客。
王守真也有片刻的愣神,他本以为黎安在寄住在门客府上,应当处处小心谨慎,谁知竟然被养成了这幅模样。
众人神色微妙,不发一言,迟钝如黎安在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你们这般看我作甚?”
“无碍,”王守真主动打破僵局,命人呈上沏好的绿阳春,放在黎安在面前,缓缓道:“编户齐民之事进展得颇为顺利,但是这些僮客佃奴刚得了籍贯,不知何处落脚。”
这些朝廷国务本来不应该让刺客参与商量,但黎安在不是一般的刺客,他前不久才帮忙解了决堤之祸,反击了江州豪绅,让他一同论政,是长公子抬举。
在座的王氏门客无不出身显贵,皆是各府高姓,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和一个刺客同案而坐,一同论国,彼此相觑,倒也无人置喙。
至于要如何安置这些被豪族掳掠多年的流民,王氏门客倒是各有想法。
“不妨让他们直接参加官署徭役,等到几年后再给一笔银子,放还他们归家。”
“以某之见,倒是可以择其优者进入我们琅琊王氏,其余人任由江州官署安排去向。”
“这些流民是侨姓,若是想要在江州务业,只怕也难得很。”
众说纷纭,王守真示意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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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安静,随后看向一直沉默的黎安在,当着众人的目光,黎安在缓缓开口:
“商农工贾各有所专,不妨让他们根据自己的所长择业,由官署协助,联合商贾帮助这些人务业。等到他们稳定后,再从中选取青壮服从徭役,征收税赋。”
此举是麻烦了些,却是对这些僮客佃户最好的安排。
王守真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黎安在总是站在那群百姓的角度想策略,他还未说些什么,一个门客骤然插话:
“此举未免麻烦,而且于我们琅琊王氏并无裨益,何不直接让他们参加徭役,过几年再发个文书,就当酬劳。”
“那我们与江州这些虏民为奴的豪强何异?”黎安在声音清亮,一针见血,“虽然有了籍贯,照样是逼他们日夜劳作,不得歇息,等到他们年老体衰,无力劳作,又以何为生?”
那门客确实是这般打算,但被人直截了当地点出来,他难免有些不忿,当即看向长公子,试图让长公子为他做主。
长公子没有帮他说话的意思,道:“扶危言之有理,同为中原人,流落异乡,理应互相扶持,岂能彼此为难。”
他一锤定音:“就按扶危说的办。”要回去吗?
少年在天光下捏着那张细长的纸条,卷了又舒,舒了又卷,直到把纸条弄得皱巴巴。
才搬来没两天呢,他不想这么快就搬走了,搬走就不能时时见到燕歧了。
不想离开燕歧,燕歧那么漂亮……
一道微不可察的声音在黎安在心底响起,他终于停下动作,提笔在纸条反面写了一行字,随后绑在鸱鸮脚上。
他会回去帮忙,但是,他不会搬去王氏私邸,也不会搬回小秦淮的酒肆阁楼。
而且,鉴心得帮忙把他的房费给交了。不然他只能找个时间出去赚点外快了。
黎安在十分穷酸地想着。
所幸鉴心很快便让鸱鸮把银票送来了,还叮嘱他在门客府上要小心行事,处处谨慎,万万不可得罪人。
下面一行小字,若是真的开罪了贵人,速回广陵王氏祖宅避难。
收起纸条,将银票交给燕歧的时候,燕歧明显愣了一下,俊美清冷的脸上似乎多了一丝极浅的笑意,转瞬即逝。
他还以为……听闻琅琊王氏脱险的消息,黎安在会迫不及待地搬回王氏私邸。
毕竟,他甚至帮了意图算计他的王氏家臣,那个似乎叫做王誉的人。
“我不要银票,”白衣门客静坐着,任由少年双手捏着那几张银票,全然没有伸手接过的意思,“你是我的友人,想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
随着官署逐户搜查,建元年间被江州豪强掳掠的中原流民,终于走出豪强的坞堡。
街衢巷陌中多了一些陌生的中原面孔,无论男女老少,眼中都带着青涩和新奇。
从中原南渡长江多年,他们终于在江左落地生根,屹立在属于自己的天地里。
听着这些地道的中原话,黎安在颇感新奇,他知道中原很大,有很多个州府,但是不知道每个州府都有独特的方言,每个人说的话都不太一样。
涧下坊的百姓大多来着中原翼洲,说的翼洲话让黎安在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仿佛曾经在哪里听过。
还没等他琢磨出这种感觉从何而来,沅水附近三百里的河道一夜竣工,涧下坊的渡口也一日一日地变高,变宽。
沿岸钉上一道道缆桩,栈道铺地而起,崭新的码头矗立在滔滔不绝南下的沅水中。
码头上旌旗飘扬,上面用金色的字写着十六渡。
冬日天色暗得早,晌午过后没多久,日头就渐渐西斜。
忽地,黎安在听见王府门口传来了嘈杂的声响,还夹杂着焦躁的喊声和惊恐的尖叫。
黎安在到摄政王府好几个月,王府内从来都是平静且井井有条的,从没听过如此慌乱的声音。
黎安在的心脏在这一瞬莫名揪了起来,胸口堵着一团气,空落落的没着落,慌得很。
他立刻放下剑,向府门口飞奔过去。
暮色如血,残阳半坠。
杂沓的马蹄声踏碎林间寂静的尘埃,王府正门大开着,一队身着甲胄的羽林军从小径急速飞奔至门口,近了,能看清这队人正抬着一个担架。
第 66 章 梅花糕
燕歧第二日仍要上朝。
黎安在昨日玩得尽兴,三更半夜仍精神着,没有丝毫睡意,一双杏眼目光灼人,根本睡不着,但他也不想打扰燕歧休息,只缩在燕歧的怀里,听着头顶传来平缓绵长的呼吸,一动都不动,眨着眼,思索明日该怎么要杀掉燕歧。
不知为何,黎安在心里总有一种紧迫感,他隐约察觉到自己的心态在动摇,他怕自己再拖下去,他的第一个任务恐怕这辈子都完不成了。
脑中胡思乱想,眼皮子却一点点沉重了,黎安在安安心心地蜷缩在燕歧的怀抱中,终于在丑时在沉沉睡去。
第二日便十分怠惰地睡到了日上三竿,连燕歧什么时候悄声离开去上朝都不知道。
黎安在在床榻上抻长了身子,伸了个懒腰后,才慢吞吞地下榻。
他从上次藏袖箭的地方翻出了他的宝贝武器,在竹林里瞄着试了试,精度和准度与之前并无二致,仍旧好用,这才放心将袖箭扣在手腕上,将袖口翻折下来,遮挡住铁器的锋镝冷光。
“满月,他……是不是快不行了?”黎安在问。
【若是换了普通人患了这寒症,估计早就撑不住了。但燕歧自幼习武,身体底子好,所以应该还能坚持一阵子。】
“一阵子是多久?”黎安在又问。
【一两个月应该没问题吧,若一切顺利,能坚持到你回京。】
“他每天都这样吗?”黎安在又问。
【差不多吧,这寒症一天中最疼的时候就是子时。只要熬过了子时,就会慢慢好转。】
黎安在躺在榻上看着头顶的窗幔,睡意全无。
他和燕歧认识的时间其实很短,他犯不着同情对方。
说到底,他们之间也没有多少情分。
可人非草木……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屏风外传来了动静。
燕歧走到榻边躺下,问道:“是我把你吵醒了?”
“没有。”黎安在道:“你怕冷,若是装个热汤壶或者鹿皮水袋抱着,会不会好一点?”
燕歧闻言噗嗤一笑,“我这寒症是自内里发出来的,要想暖和一些,恐怕得拿开水灌下去才行。”
黎安在一想也是。
这么说来,对方说跟人睡在一起暖和,恐怕也只是个心理安慰,没有什么实质的作用。
“殿下不必心疼我,燕某这一生杀人无数,不是因为这个病死,恐怕也难得善终。”燕歧道:“临死前能跟着殿下享几天清福,也挺好的。”
黎安在无奈一笑,“你对享清福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这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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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的日子,怎么着也和享清福沾不上边吧。”
“殿下自幼锦衣玉食,自然不会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可在我看来,每日有人做饭洗碗,有人陪着练练刀说话,夜里还有人一起陪着睡觉,这样的日子那可太好了。”燕歧道。
黎安在转头看着他,“那我当初招揽你,你为何还推三阻四?”
“你这个人心软,我怕万一有了情分,我死了你伤心。”燕歧大概是故意想逗他,往他耳边一凑,又道:“毕竟是一起睡过觉的交情……”
黎安在本来还有些黯然,一听他这话顿时不想理人了。
后半夜,两人睡得都还算安稳。
次日,燕歧依旧起得很早。
黎安在醒来时,屋里就剩他一个人了。
他起来洗漱完,让小羊帮他找了身武服换上了,然后去了前院。
不出所料,燕歧手里正拈着一根树枝做刀,教李兆和常东亭刀法呢。
“殿下。”两人见黎安在过来,忙朝他行了个礼。
“无事,我过来看看。”黎安在道。
燕歧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眼,笑道:“殿下特意穿了武服,难道不是想与咱们切磋切磋?”
“哈哈。”黎安在被他戳破也不尴尬,“我从前倒是跟着太傅习过几日的武,但这些年不怎么练,早就忘了。”
“殿下说的习武,应该只是扎扎马步,练个把式吧?”燕歧道。
大夏朝不重武,勋贵子弟虽然也会学一点骑射和武艺,但大部分都是做做样子,学点皮毛。
像黎安在这样的身份,自幼要学的东西就多,根本没有太多时间去习武。
“我想着从前在皇陵里蹉跎了太久,身子骨不大壮实,若是能跟着你们练一练,兴许身体能好一点。”黎安在道。
“可以啊,那往后每日晨起我叫你一起。”燕歧说着朝李兆和常东亭又叮嘱了几句,示意他们去练刀,而后朝黎安在道:“今日,先教你一套强身健体的拳法。”
黎安在一听是强身健体的,顿时来了兴致。
“先扎个马步。”燕歧一手按在他肩膀上,黎安在忙配合地扎了个马步。
“腿再分开一些。”燕歧说着在黎安在的脚上轻轻点了一下,示意他两腿之间的距离太近了,“习武之人,扎马步是最基础的。”
黎安在心说这我还能不知道吗?
当初他就只练了个扎马步。
“今天先教你两招吧,多了你也记不住。”他说着示意黎安在起身,而后一边示范一边道:“起势时,身体重心移到你的右腿上,左脚向左迈步,然后手臂先向前平举,双腿慢慢下蹲,同时手掌向下按……”
燕歧朝他示范时极有耐心,动作也很慢,再加上黎安在悟性本来就不差,所以一遍差不多就学会了。
“下蹲时身体不要前倾……”燕歧一手托在他的腰上,另一手执着他的手腕帮他调整动作,“这只手不要用力过猛,这功夫走的不是硬派路子,而是柔中带刚。”
这会儿天气越来越暖和,黎安在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武服。
他身形本就瘦削,被武服这么一勾,便显得更加单薄。
燕歧拿手在黎安在后腰量了一下,心道这也太细了,自己一只手都能攥量出来。
“燕大侠,你在干嘛?”黎安在转头看他。
“啊……”燕歧忙收回自己的手,找补道:“我说你这身子骨确实得练练,不然真的经不起折腾。”
他本意是说,黎安在将来要重新上位,少不得要经历不少事情。
可这话落在一旁偷听的李兆和常东亭耳中,却莫名变了味道。
两人对视一眼,表情都有些复杂。
尤其是常东亭,甚至有些不好意思了。
“殿下,你和燕大侠先练着,我们去外头转一圈,看看有没有可疑。”俩人说着便一溜烟跑了。
燕歧也不理会他们,一边认真纠正黎安在的动作,一边道:“你要做皇帝,就得奔着长寿去。别辛辛苦苦坐上龙椅,结果身体撑不住。”
“谁跟你说我要做皇帝?”黎安在道。
“你要护着你在意的人,不当皇帝怎么护?难道指望雇人给你下毒的兄弟?”
黎安在一怔,大概没想到燕歧会朝他说这些话。
“我看你对身边的小厮和护卫都那么在意,想来要护着的人不会少。”燕歧又道:“二殿下,你这人心太软,不够狠,身边缺个帮你干脏活的。”
黎安在看了他一眼,“谁跟你说我心软?”
“若你心够狠,抓住我的时候就该让我变成尸体。”
黎安在:……
他自己都记不清当初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杀燕歧了。
是因为惜才想策反对方?
还是因为怀疑对方是自己人?
黎安在忍不住想,若当初什么阻碍都没有,自己能做到义无反顾地杀了燕歧吗?
不一会儿工夫,墩子就来喊人吃饭了。
他们今日的早饭,又是菜饼子。
燕歧瞅了一眼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黎安在心道,燕歧或许命不久矣了,不能老让对方陪着自己吃菜饼子,于是便叮嘱小羊,午饭的时候蒸点肉包子。
“殿下若想养好身体,吃食上便不能怠慢。”燕歧说着取了一枚刚出锅的煮鸡蛋,放到了黎安在面前。
黎安在伸手一摸,被烫得直缩手。
燕歧见状便将那枚蛋放在手里握了片刻,再放到黎安在手里的时候,蛋已经不热了。
“粥要是嫌烫,我也可以给你冰一下。”燕歧道。
黎安在无奈一笑,只是那笑意没达眼底。
“先前答应了你,有什么安排都要提前知会你。”黎安在道:“下个月初十是先皇忌日,我父皇会带着我那几个兄弟来谒陵,到时候我大哥也会来。”
燕歧看向他,“你想让我帮你杀了黎安齐?”
“不是,我想让你帮一个别的忙。”黎安在道。
“皇陵中除了他们四个,有你的人吗?”
“有,我舅舅在守卫和杂役中,都安排了一些人手,以备我不时之需。”黎安在道:“不过我从来没支使过他们。”
燕歧见他吃完了一颗鸡蛋,又剥了一颗放到他碗里,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让你混入守卫之中,谒陵那日,帮我做点小动作。”黎安在接过他递过来的蛋,小口小口地吃了。
“今日我先出去转转,看一看皇陵的情况。”燕歧道。
“我陪你吧。”黎安在道:“正好我也闲得无聊,顺便去见一见我舅舅给我安排的人。”
黎安在来了皇陵这么久,还没怎么出过这小院。
墩子他们听说他要出去转转,还挺高兴的。
他们整日待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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