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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溪在原地站了一阵子,直到看不见车尾灯,才调出步行路线,照着导航继续朝公司新地址走去。
但心里沉甸甸的,像是坠了块千斤重的大石头。
这回可能是彻底把陈轩北得罪了。
在自己欠他一个人情的情况下。
夜色旖旎,街上行人寥寥。她边走边心不在焉地想,她可能如林幸香所说,真是一个不讨喜的姑娘。
既不懂得跟人如何亲近,也不懂得如何维护一段良好的关系。
所以这些年,朋友很少,男友倒是换过不少,没有一段能够顺利走到最后。
一开始,她也曾抱有幻想。
有人只是把她当作炫耀的战利品,有人不满意她家里贫穷还没个兄弟姐妹,往后养老负担重。有人嫌弃她不够体贴不会撒娇,亦有人笑她不知天高地厚,施舍给她一点感情却不知乖乖领情。
高中以后,在慢慢长大的过程中,她养成了不敢跟人挨得太近的习惯。
起初是怕别人怜悯又高高在上的眼神。
后来怕人家觉得她是个冷血无情的怪物。
往后,怕人家发现,她原来都是在强撑着自尊,独自艰难度日。
——说来也奇怪,如今靠自己挣钱讨生活,居然都成了令人不齿的事情。
她也是进公司两年才发现,有相当一部分同事是靠关系进来的。人家拿着比她还高的工资,干着低级岗位的活。比她轻松了不知多少倍。
很多事情,叶青溪不是不懂。
美剧里常出现的一个高频词,叫men,来形容某些刻薄女。
是以她时常想,在很多人眼中,她大约也是这样men的存在。
不men一点,怎么在社会上混?那不是给人欺负死了?
回想起陈轩北方才某种一闪而过的东西,她甚至有点茫然,好像……她把他刺伤了似的。
可她分明已经尽力去保持平衡,去满足陈轩南的心愿。
她不是不想和他走下去。
【作者有话说】
men,形容词,刻薄;吝啬的;熟练的;小气的;平庸的;不善良;要发狂的;低劣而肮脏的;出身卑贱的;要发怒的。
64☆、仙人掌
◎装什么高冷男神,你可是她大伯哥啊。◎
那天晚上,最后还是陈轩南帮她一起善后。
搬完全部箱子后,两人坐电梯下去。
这个点已经晚上8点半,早过了下班点,宽敞明亮的电梯里并无他人。
陈轩南拿手背随意抹一把头上的汗:“所以我哥这么听你的话,啥也不说撂下我们就走了?”
“是啊,本来就只是让他帮忙说句话的,再让他出力也不太好。”
“不会是你俩又吵架了吧?”
叶青溪闻言不由瞧了他一眼,但见他面色平静,不像是知道什么的样子,便笑笑:“我跟他有什么可吵的,你想得未免太多。”
陈轩南嗯了一声。
这时电梯门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叶青溪听到他声音从后方传来:“他这几天挺忙的,这阵子来做正畸的小朋友很多,赶着上小学前过来矫正颌面。他这早出晚归的,有时候连饭都吃不上口热乎的。”
“但就这样,听说你需要帮忙,还是坚持亲自要来帮忙,可见对你的看重。要是……他这回哪里做得不好,你还是别太介意啊。”
“没有的事,”叶青溪心里咯噔一下,也不敢回头看他,只含混应了,“多亏你提醒我,肯定不会白叫你们帮这个忙,等我……抽空请你们哥俩吃顿好的。”
“害,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跟我客气干嘛,我哥也没要求这些,你以后对他大度一点就好了。之前我想让你给他礼物也是这么个理,我就希望你别冷落他。”
陈轩南小心翼翼觑她一眼:“是不是我有点自作主张了?”
“没事。”
叶青溪摇头。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
陈轩南又道:“说白了我哥就是你哥,他是我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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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兄弟了,我还是希望你们俩能够好好相处的。毕竟——我不在家,他就是我,只要他在,也能帮我照应好你,我放心的。”
叶青溪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
还有以后吗?她实际十分怀疑。
好在搬样品这件心腹大患还是如期完成。这周搬职场,公司全员都是一通热火朝天的忙活,也就导致内容组的工作交接稍微往后推迟了一下。
但最晚不过下周,她的岗位角色就要真正发生变化了。
叶青溪心里既激动又有点紧张。
不过这周末,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回仙源参加闺蜜祝佳音的回门宴,这是她俩上次说好了的。这是女方主场,主要宴请当地亲友,林幸香和老叶将参加的也是这场。
叶青溪没打算带陈轩南回去。
甚至,她都没打算告诉陈轩南这件事的存在。
本来如果当初陈轩北没有冒充他的身份自作主张跟林幸香会面,她可能还会被林幸香的不断洗脑说服,勉强把陈轩南拽回去当个吉祥物应付一下。
但那事之后,短期内,想到可能会出现的修罗场,她还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所以这回采取的是先斩后奏。
等到坐上周五晚上7点的高铁后,才给去打球的陈轩南发了个消息。
【bbe,我因工作需求紧急回老家酒厂考察两天,勿念】
这个理由一开始绞尽脑汁都没想出来,后来她瞄了眼自己膝头那本《酒的中国地理》,突然就灵光一闪,想起这个天衣无缝的绝妙主意。
正好她对白酒的酿造过程,一直以来都是靠书面理解,还有点抽象。
有老叶这层关系作为依托,能亲眼去仙源酒厂的酿造车间看看,也许会有更深一层体会。
退出微信前,不小心瞄到陈轩北的消息框。
两人的上次聊天还停留在对方的【已用不退】上,想起陈轩南上次把他哥形容得如此古道热肠温情脉脉,叶青溪都产生了一丝怀疑——他俩认识的陈轩北是一个人吗。
要真是那样,上次自己说话好像真的挺过分的。
不知道这两天他消气了没有,要给他发个消息再郑重道个歉吗?
叶青溪拿不准。
结果就是,想着想着,手指不小心碰到对方那只猫猫剪影头像,手机跟着震颤一下。
【我拍了拍“北”的仙人掌被扎了一手】
叶青溪:“……”
这点社死意外让她紧张尴尬了一路,要不要给他解释一下自己手滑,又觉得未免刻意。
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对方压根没有回复。
*
陈轩南从篮球馆回来已经是晚上9点半。
进了门,先坐在玄关边缓了一会儿,这才留意到客厅里的落地灯开着,陈轩北一身家居服独自坐在单人沙发上,不知道是看手机还是单纯在思考。
大约是今晚上打球打得有点格外激烈,直到此刻陈轩南额头上依旧汗如雨下,一滴滴落到地板上。
“哥,坐那干嘛呢?”
陈轩北将手机界面关上,又摘了眼镜,轻轻揉一揉眉心:“没事,你吃饭了么?”
“还没。”
“锅里有意大利面,自己热一下吧。”
他说着起身,拿起眼镜,准备上楼。
不料陈轩南却垂头道:“哎,不吃了,没心情。”
“怎么了?”
陈轩北扶着楼梯扶手看过来。
陈轩南随意拿篮球背心下摆扯起,擦了把汗,这才换了家居鞋,走进来郁郁道:“哥,你说青溪是不是觉得我不够好啊?”
“怎么这么说?”
“不知道,”他耸耸肩,耷拉着眉眼,形容有点落魄,“我就感觉……她好像始终不愿意让我在她爸妈那里转正。之前答应了我两次,要带我回仙源玩的,结果这回她倒是自己偷偷跑回去了,好像生怕我要跟着似的。”
“哥……我就这么拿不出手么?”
陈轩南有点烦躁地撸了一把头发,但见陈轩北依旧站在楼梯上一言不发,神色凝重,忽又想起来什么。
“哦,都忘了你俩闹矛盾的事儿了……她不会是因为你迁怒到我了吧?都跟你说了,跟她态度和颜悦色一点,别凶巴巴的。这又不是还在学校里,装什么高冷男神,你可是她大伯哥啊。”
陈轩北本来还想劝他两句,但见他说话一副欠欠的语气,理也不理,转头就走。
陈轩南越琢磨越觉得在理,心中阴霾渐渐扫空,哼着歌往浴室走去。
边走边给叶青溪发消息:【那我只能甘心做一块望妻石,乖乖等小宝贝回来在一起玩耍~】
【[小狗扭屁股.gif]】
另一头的叶青溪,正好从高铁上下车,看到这条消息,心里一块大石头也随之落了地。
*
林幸香对于她一个人回来,自然是有很多不满的。
但上次在小陈面前,母女俩搞得那么不好看也是事实,她暂且不敢直接上来就拿身份压叶青溪,且叶青溪刚回来,再把人逼急了,指不定又被气走,左右不是什么良策,还是以怀柔为宜。
所以初到家的那个晚上,三人还是一派父母慈女儿孝的其乐融融景象。
但到了第二天早上,大家又重新熟络得差不多了,准备收拾着要去参加喜宴了,林幸香一直藏在心里的不痛快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见到叶青溪在房间里对着镜子化妆涂口红,便嘟囔:“又不是你结婚,搞那么浓妆艳抹干什么?”
见叶青溪换了身修身版型的玫红色无袖礼服裙,又忍不住多嘴:“那么亮的颜色,裙摆还不到膝盖,怎么好穿得出去?”
叶青溪置若罔闻,又从化妆包里拿出一串珍珠项链。
这还是高中毕业时,用老叶与林幸香奖励她的钱买的。其实统共不过二百块,也是叶青溪生平第一次买首饰。
哪怕再朴素不好粉黛的女孩,在尴尬的青春期之后,也会想稍微装饰一下自己,不管美与丑。
她千挑万选了好久,为自己选中了这么一条珍珠项链,全珍珠,带一个小而精致的白色山茶花吊坠。不至于太老气,同时又保持了珍珠饰品的纯净之美。
当时就因为这串项链,又引得林幸香与她一翻争吵。
吵来吵去的核心大意就是,觉得这个闺女太拉垮,好不容易有点钱也不知道提升一下自己的内涵,多买点书买点教材,居然第一件事儿是买这么个浮夸的破项链,真是没救了。
从始至终,叶青溪只一句话:“这钱是不是给我了?是我的,我想怎么就怎么用,你不要插手。”
也是从那时开始,林幸香忽然意识到,这个过去对她千依百顺、让她无比省心的中国好闺女,好像变了。
她变得不再那么服管,亦不再愿意受他们为人父母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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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一心只想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的鸟儿。
林幸香渐渐感到吃力,开始抓不住她。
那珍珠项链她买了后,一直贴身带着,好像生怕林幸香某天突然翻出来给她没收了。
后来等她去上大学,那项链也随她去了雾岛,再没回来。
谁成想今天又被她戴了出来。
林幸香一瞥见这个就想起旧事,嘴上也没个好声气:“花里胡哨,妖里妖气,知道是去参加婚礼,不知道以为干嘛去呢。”
这时,她看到叶青溪缓缓转过头来,似笑非笑,望着自己。
“是啊,”她语速很慢,“妈,你说我是干嘛去的?”
林幸香心里一虚,知道是自己又说错话了,但也不愿意跟她示弱,努努嘴才道:“你最近是不是跟小陈吵架了?不然为什么他不跟你回来?还是……人家嫌弃我们这小门小户的,入不了眼?”
65☆、第一好
◎【谁是我的新郎~】◎
叶青溪盯着她:“是啊,要是人家瞧不上眼,怎么办呢?”
但见林幸香柳眉倒竖,就要开始跟她掰扯,径自转过身,去翻自己拖回来的小行李箱。
“哎,我还没跟你说完话呢!”林幸香叉着腰,脸色难看,嗓门也急了一分,“你跟他说,我们家以前过得也很好的!以前你妈烫头也是说烫就烫,新款的时髦货说买就买!怎么能瞧低了我们呢!”
叶青溪弯着腰不知在那捣鼓什么,林幸香越发着急,蹭蹭两步跟过去,踢了一脚她的箱子。
“我跟你说话呢,你倒是吱一声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发生那件事,家里怎么会突然就一落千丈!这是意外啊!他要真想跟你好,他得体谅啊!那谁家还没个意外啊,顶多算我们倒霉,你弟他……说起来你已经算是好命了!”
叶青溪这时直起身子,抬眸与她对视,眼神凶狠。
“是吗?这么好的命,我送你啊。”
林幸香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像是被烫到一般,颤了颤身子,别过头去。
不一会儿,眼圈居然红了。
“好了,怪我多嘴。”她耸耸鼻子,“你快些收拾,得走了。”
说着飞快往外走去,跟后头有鬼碾似的。
叶青溪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新买的户外双肩包。
藏蓝色,精挑细选的新款,很轻便,多功能分区,还带个腰包。
本来打算直接拿给林幸香的,这会子也没了心情,叹口气又扔回箱子里。
受这些影响,去喜宴的路上,车内气氛压抑,母女互不搭腔。
仙源市里只有巴掌大,祝佳音选的酒店已经是市中心顶好的一个,亦跟这座城市一样透着土气与陈旧。
一路上马路边尘土飞扬,绿化带显出无精打采的墨绿色,电动车与自行车摩托车一般无二混在车流里,大剌剌地慢悠悠开着,谁也不会因为有汽车喇叭声而让开半分。
从叶青溪记事起,到她拖着行李箱离开这里的9年前,再到现在,仙源仿佛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它的容貌几乎从未改变。
说落后也不算落后,但说现代,跟那个词沾不上半点关系。
经过市里最繁华的织锦街时,透过稀稀落落的人潮,她试图去寻找自己儿时吃的面摊,但毫不意外,早就不再。
那家摊位上,有她长这么大吃过的最好吃的牛肉面。
当她还念小学时,还没有弟弟。
林幸香的身材也没有现在臃肿。还很喜欢打扮自己,烫着长卷发,带着漂亮的金项链,穿着花枝招展的连衣裙,还会偶尔骑车带她出去逛街。
是她心血来潮,头一次带着她去吃了那家牛肉面,还在隔壁摊位上买了份素麻辣烫。
那时候林幸香红唇夺目,眉眼漂亮,脾气虽不温柔但爱笑,会把多多的菜和自己碗里的肉夹给她,笑着说:“多吃点,你个大馋丫头。”
老板很舍得放肉,牛肉块又大又香,劲道又入味。
以至于她惦念至今。
后来有了弟弟,她大多数时间都在住校,没人期待她回去,除非父母需要她帮忙照看弟弟。
于是等夏天老板开始集中出摊时,她会精打细算凑足一顿面钱,每个星期偷偷骑车从学校出发,独自去吃一顿。
叶青溪的大脑擅自作主,把它归为家乡的味道。
*
一到喜宴现场,叶青溪自动自发就跟父母分开,单独去找祝佳音。
祝佳音今天穿的是红色旗袍,天鹅绒质感的,非常有韵味。发髻也低盘起来,戴着祖母绿的耳坠,显得整个人温婉大方。一见到她就拉着她胳膊将她拉进化妆间来。
“哎,小谢好像跟他老婆也来了。先声明,他俩不是我请的啊,估计我妈请了他爸妈,他一家子就非要过来看你的热闹。你待会儿可做好心理准备。”
叶青溪:“……那又怎么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祝佳音诧异道:“谁不知道前阵子你俩家的母上大人当众吵了一架?这边所有人可都盯着你呢,你这回不带对象回来,指不定他们私底下又要嘀咕些什么。人家肯定觉得你骗人,你有个薛定谔的男朋友。”
“呵,管他们呢,今天的主角又不是我。”
叶青溪拍拍她的手,“这是你的主场啊祝姐,搞什么呢操心这些有的没的。”
“我就是觉得,你那么帅的一个男友特适合镇场子,不应该不来……你们俩不会是有什么隔阂还没点破吧?该不会你喜欢的其实是大伯哥,所以……”
“什么乱七八糟的,闭嘴吧你,”叶青溪觉得好气又好笑,推她胳膊,“这前情有点乱,小孩没娘说来话长,等你忙完这一阵子,有空我再告诉你。你就这么理解,我得做好双方工作,对齐颗粒度,才能继续向前推进。”
祝佳音笑喷:“我可去你的吧,搁这给我汇报工作呐。”
两人作势嬉闹成一片。
回门宴的流程相较于上次在雾岛的婚礼,要简洁得多。
叶青溪一家子果然被安排和小谢一家坐在一张桌上,旁边是其他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和近邻们。
林幸香除了不咸不淡跟小谢的妈打了声招呼外,几乎没再主动跟她说过话。小谢的妈也无所谓的样子,反正她的注意力都在叶青溪身上。
一会儿瞅瞅叶青溪,再瞅两眼身旁小谢的老婆。
眼神直白不加遮掩,像在打卷面分。
倒是小谢的爹还跟老叶喝了两杯酒,两个中年男人凑在一块儿,不知在叽里咕噜说些什么。老叶还频频点头。
最激动的莫过于小谢本人。
也不知他激动个什么劲,今天又不是他结婚。
这小谢长得又黄又瘦,像根竹竿,也不算高,单眼皮,戴着副厚厚的深度近视镜,以前喜欢穿格子衫,还显得像个清秀的书呆子。现在换上机关体制内偏好的黑色plo衫,椅子背上套着个黑色夹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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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发显得老气。
他与叶青溪百八十年没说过话,叶青溪本来以为今天大约也是如此,没想到对方倒是主动先跟她打了个招呼——隔着他老婆。
叶青溪瞄了他一眼,又瞄了他老婆一眼,冲他们点点头。
不得不说,小谢的老婆气质还是很不错的,珠圆玉润,西装裙配浅灰色针织T恤,看着脾气就很好的样子。
*
酒过三巡,小谢大约是喝高了,突然拿筷子隔空点她:“你那……男朋友呢?他怎么没陪你来?”
这一句话本来声量不大,席间原本的说话声却骤然压低了一个度,好多人看着好像不在意,其实都悄默声看过来,不知怀的是什么心思。
“没来肯定是有事啊。”
叶青溪放下筷子,抬头看他。
“什么事啊,比陪女朋友还重要?”他打了个酒嗝,完全不顾他老婆拽胳膊,大着舌头道,“没见过这么胆小的男的,吹得天上有地上无,却畏畏缩缩,一直躲着不肯见人。丑媳妇到头来不也得见公婆?”
叶青溪面带微笑,想说关你屁事。
但深知这话一出口,桌上四个大人并他老婆五张嘴巴都要冲着她来,便道:“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再说了,这是喝我好朋友佳音的喜酒,跟他有什么关系?我们家要脸,都是主人亲自请的才过来,不带多余的人,也不蹭人家这口吃的。”
“嘿,怎么说话呢?”
小谢还没再开口,他妈先着急了。
“阿姨,我就这么说话的,我这脾气随妈,从小到大这么都过来的。您多担待。”
旁边的林幸香脸色涨红,怒视她一眼,扭头对小谢的妈不客气道:“就属你们管得多!我们家闺女要结婚了自然会通知,今天又不是她的场子,问那么多干什么?都说了人家小陈忙!”
“行,忙。咱就看他能忙到什么时候去。咱们就等着喝这口喜酒了。”
小谢的妈冷笑,“没事啊儿子,你不用替人操心,咱们替媳妇肚子里的大孙子操心。为别的人,犯不上。”
“哎哟,梅梅怀孕了啊?真看不出来……几个月了?”
“查过了,是孙子?不是说现在大夫都不给说性别吗?”
“小谢可以啊,这么快就有好消息了!要*不怎么说人家机灵又上道呢……”
旁边的亲戚邻里们识趣地开始大呼小叫起来,将先前那点子不愉快给盖过。
叶青溪便趁此机会,悄悄溜出去透气。
稍晚些时候,祝佳音从敬酒中脱身,在门外的走廊里逮住她:“我听说你们刚才闹的了,别生气了,走,跟我拍照去。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姐妹拍几张美美的人生照片,不需要男人的那种,开心一下。”
“啊?那你老公愿意啊?”
“没事,他能应付。”
祝佳音趁机扭头,朝他摇摇挥手。
于飞航朝她远远比了个心,笑着转头,低头端着酒杯又是一口闷。周围一圈人都在叫好。
“……”叶青溪感觉自己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口狗粮。
这酒店名为杏坛雅居,从名字就能看出来是透着书香气的风格。从建筑外观到室内装潢,全都是古色古香的设计。
两人手牵手跟做贼似的一路小跑到庭院中,就着这白墙黛瓦,碧水古松,开始互相拍照。
叶青溪觉得祝佳音这套特别适合这里,但自己的就有点太西洋化了。应该穿个汉服什么的会和谐一点。
祝佳音笑道:“什么古风西洋的,你要这么想,咱姐们儿今天在这里给它增添一道色彩,就是让杏坛雅居蓬荜生辉。”
说完示意她回头去看被吸引着看过来的客人和酒店工作人员,眨眨眼,“你等着,我找个人给咱俩拍合照,要挑个一看就很会拍照的那种人!”
那张人生照片还是注定出现了。
飞檐高悬,树影斑驳,她们学着洛阳博物馆里那对千年姐妹花女俑,左手挽右手,各自叉着腰,并肩而立,昂首挺胸,笑得一脸灿烂。
祝佳音左看右看,尤其钟爱这张。于是当天的朋友圈,除了常规的回门宴九宫格之外,还特意专门为它发了一条。
文案是:【我俩天下第一好!@青青溪】
底下自然是一片热闹的声音。
有人跟着起哄:【谁是我的新郎~】
有人简单粗暴地夸:【哇这么拍好可爱!我以后也要试试】
亦有人只敢混迹在一溜点赞大队中,一言不发。
夜晚,贺间独自躺在床上,用粗糙的手指将那张照片放大。
祝佳音神采飞扬的笑容叫他一时恍然,感觉她好像从未变过。
他愣神一阵,又不敢再细看,轻点一下退出,这才注意到这条朋友圈下方,是陈轩南的怨念。
【宝贝走的第一天,想她[心碎][花凋落]】
想了想,贺间给这位新认识的阔少发了条消息。
【[照片]】
【你没去是吧?这张拍得不错,可以睹物思人】
66☆、明月光
◎我就是不甘心你总是玩我。◎
翌日清晨,叶青溪醒得很早。
昨天祝佳音回门宴上那么一闹,她跟林幸香的关系虽说缓和了些,但总归还是担心她旧事重提。早早就跟老叶说好了,今天随他去仙源酒厂里转转。
趁着林幸香出门买早点,她麻利洗漱完毕,穿了身朴素便服,便去催老叶。
老叶慢吞吞地穿鞋,还很嫌弃:“饭都不吃好,就急着走,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都不知道养生。”
叶青溪也不惯着他,把满电的充电宝和手机一并装进包里,换上鞋就去推门。
却见林幸香和一人有说有笑地迎面走来,脸上容光焕发,笑得合不拢嘴。抬头见着停在原地的叶青溪,惊异道:“哎,你们干什么去?没见着客人来了吗?快回去回去。”
她扭头对那人道:“快进来小陈,别在哪里傻站着。我们家乱是乱了点,但还算干净……”
叶青溪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她定定看着来人,感觉手脚都被冻住。
“好的阿姨。”
林幸香身后的高大身影实在熟悉不过,穿着成套亚麻西装,素色白T,轮廓又高又瘦,露出精致锁骨。手里还拎着几个塑料袋,里面装着豆浆油条小咸菜。
他游刃有余地同她擦肩而过,却没有与她发生眼神对视。
叶青溪心中又惊又惧,犹疑了一瞬,这是哥哥还是弟弟?
一时间,大脑里转过无数个念头。
日常喜欢穿西装的是陈轩北。
但平白无故,陈轩北怎么会突然不知会一声就主动跑她家里来?
这不科学。
如果是陈轩南的话……
林幸香已经乐呵呵地跟过去,临进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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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催促她:“愣着干嘛?还不快点!”
叶青溪定定神,进屋将门带上,不紧不慢地换鞋。
听着他跟老叶打招呼:“叶叔叔好。”
老叶不用那么着急忙慌地被闺女赶着出门了,自然乐的清闲,摸了摸自己的圆肚皮,准备高兴地应了。
又突然意识到这位很可能是未来女婿,只好逼迫自己装出一副威严神情来,挺着个将军肚到沙发上坐下,不苟言笑道:“小陈是吧?来的很早啊,先坐下歇歇吧。她妈,泡点茶来。”
林幸香抽空瞪他一眼:“先吃饭,吃完再泡。”
老叶讪讪不语,又带着年轻客人移驾餐桌上。
叶青溪向他们走去,也已经想好了破解之法——她给陈轩南发了个表情包。
果不其然,客人放在手边的手机震了震,他拿起来看时,叶青溪正好走到他身后,跟着瞄一眼。
置顶消息框是她的头像,名字是“青溪小宝贝”。
是陈轩南没跑。
心稍微放下来了点,但在靠近他时,又不禁微微提起。
他身上有一股很明显的消毒水味,这似乎是当医生的哥哥才会自带的标志性味道。陈轩南曾提及,哥哥因为讨厌那股消毒水味,在非上班时间会使用香水稍微压一下。
但陈轩南就没这个习惯,他身上除了洗衣液的香味,就是皂香。
而且这衣服风格、款式看着就是陈轩北的。
以前被他们兄弟俩都骗过,叶青溪感觉自己疑神疑鬼的毛病越发厉害。
“闺女,过来拿碟子端饭!我烧点水,好等会儿泡茶。”林幸香的声音突然从厨房传来。
“哦,好。”
叶青溪将手机塞兜里,心事重重地往厨房去。
*
“我来拿吧,阿姨。”
下一秒,男人起身,飞也似的从她身边掠过。
叶青溪眼睁睁地看着他从林幸香手里极为利索地接过盛满油条的碟子,和装满豆浆的碗,目不斜视端过来。一时有点恍惚。
不多时,自己手里也被塞了一碗豆浆和一碟咸菜,伴随着林幸香没好气的声音:“你怎么跟梦游似的,又麻烦人家小陈干什么?快去啊。”
这场早餐吃得极其诡异,从叶青溪的视角来看。
林幸香不觉有异,只笑眯眯道:“上次在雾岛那边见面后,我就一直跟青溪说,当时没叫你一块吃顿饭,实在是不合适。这顿吧,又有点过分简单了,你看中午你想吃什么,就跟阿姨说,咱们在家吃或者下馆子都行。我知道有几家……”
“妈,你等会儿让我先跟他聊聊成吗?”
叶青溪语气有点生硬。
林幸香愣了一愣:“成啊,怎么不成,那你们聊你们的,我说的是中午的安排,又不耽误事儿。你说对吧,小陈?”
陈轩南搁下筷子,笑得很乖:“阿姨,我都可以。”
林幸香满意地点头,顿了顿,又问:“从雾岛开车过来,不近吧?路上花了多长时间?”
“还好,4个小时多一点。”他想了想,补充道,“晚上车很少,一路开得很顺畅。”
林幸香啧啧有声:“开夜车还是不安全的,想来什么时间都可以,不用急于一时。”
这话说得她好像是多么通情达理的一个长辈似的,俨然没有昨天嘀咕叶青溪时的咄咄逼人。
“没能陪青溪参加婚礼,我也很遗憾。毕竟我们之前干什么都是一起的。所以,也是一忙完工作就尽快过来找她了。”
陈轩南一边真诚地解释,一边转眸看叶青溪。
林幸香点点头,若有所思,拿起筷子夹了根油条到自己碗里,这时趁低头,轻轻剜了老叶一眼。
老叶:“?”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会儿,老叶啊了一声,清清喉咙,状似随意道:“那个……听说小陈现在是以炒股为主业?”
“对,有点类似职业操盘手,自己单干的那种,一般生活还比较规律。”
“挺挑战人心态的吧?我听人家说,买股票跟赌-博差不多……”
咚地一声,叶青溪把自己的碗往餐桌上重重一放:“爸,我吃饱了!”
老叶莫名其妙:“你吃饱就吃饱了呗,跟我说什么?我还没吃饱呢。”
“那你快点吃,吃完去洗碗。”叶青溪随意应付他一句,一把拉起陈轩南,“你也吃得差不多了吧?走,我带你去周边转转。毕竟你是第一次来,光在家里待着多没意思。”
林幸香慌忙道:“哎,你们急什么……”
陈轩南二话不说,一气儿将碗里豆浆喝完,冲二老点头一笑:“那我先不打扰叔叔阿姨了。”
叶青溪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匆匆从家里出来的。
等回过神来时,已经扯着他袖子,两人一路出了单元楼,到了酒厂的家属院里。
门口有两位女邻居正坐在小马扎上择豆角拉家常,冷不丁见到这么一对俊男靓女,都不约而同停下话茬,打量过来。
“哎,青溪,这个是谁呀?”
“青年长得真好,是你那个传说中的男朋友吗?”
陈轩南冲她们一笑,露出雪白牙齿:“大姨们好。”
“好,好。”邻居们连豆角都不择了,笑得跟朵花似的,“吃饭了吗?”
“我们吃了的。”叶青溪心不在焉拽着他胳膊又往外走,边走边低声问,“你车呢?”
陈轩南指了个方向。
“走,这里熟人太多了,我们上车找个地方聊。”
*
白色雷克萨斯LX570在车流中显得格外醒目。
一路上叶青溪坐在副驾,除了偶尔指点一下方向以外,表情严肃,一言未发。
平时话很多的陈轩南也反常的沉默。
这辆经典的越野王者将他们带到了老城区,在护城河的偏安一隅停下。
河堤上柳树长得正盛,水色与柳色呼应,一水的碧绿,仿若静止不动的玉带。
叶青溪径自下了车,向岸边走去。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脚步声,亦步亦趋,却始终没有跟上来,也没有要同她搭话的意思。
这天的太阳很烈,日光是惨白色的。柳荫当中,她瞧见他影子与她的一部分重叠,但也只有那一小部分。
叶青溪不明白他的沉默。
但她心里很沉。
于是走了一段后,她忽然转过头来,直直与他对视。
陈轩南似乎没有预料到,同样也看向她,两个人就这么隔着不远不近的两步距离,看到彼此心里。
“为什么?”是她先开的口。
“什么?”
“为什么一句话不说突然跑来我家?还有,你怎么知道的我家地址?”
“突然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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