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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蔫生菜 和我在一起真的很不堪吗?……
“2017年12月21日雪
今天万欣怡脱单了,她兴奋地连晚自习都不上了,一个晚上只专心做一件事:给她的男朋友写情书(我说这是情书她非要说不是)
看着她沉浸其中的样子,我有些不忍心提醒她我们已经高三了。不过欣怡似乎毫不在意成绩,只是学起英语来格外努力,大概是她还要再考雅思的缘故。
还有两周期末考试,这段时间有时候会很迷茫,这次考试之后就要文综合卷了,自己练了几套往年的文综题,我原来以为会得心应手、游刃有余,事实是除了紧凑的做题之外,并没有期待中的体验感。
文科的宏大叙事之美并不是想象中那般。也许,自己早已处在对文科祛魅的阶段。不过也可能是最近压力比较大的原因。
好想出去看看,看看宜川外面的世界。具体怎么看?看什么?去哪所大学?学什么专业?去哪个城市?这些问题盘桓在心里,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刚刚万欣怡凑过来问我在干嘛,我说自己已经好久不写日记了,她笑起来特别好看,说还以为我也春心萌动想谈恋爱了呢。
哈哈,怎么会呢。
下午的时候班里女生在谈论理科班的周序。
周序啊…
我都记不清上次和他说话是什么时候了。高三的日子像按了快进键,所有人都行色匆匆埋头赶路,以前理科班的朋友,因为不在一处,连碰面的机会都寥寥无几。走着走着就疏远了。仔细想想,除了身边的万欣怡,我好像真的…没什么朋友了。
自己像座孤岛,支撑下去的念头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我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父母给予的很有限,我理解。我会把自己养成很好的人。
但是欣怡刚刚写纸条问我喜欢什么样的,我脑子里竟然第一时间浮现周序。
未来我会去更大的城市,认识更多的朋友,我不会被囿在小小的宜川,我总会遇到喜欢我而我也恰好很喜欢的人。
单恋很痛苦,我才不要尝。
再次警示:不要喜欢周序。
我不要喜欢周序,现在不,以后也不。”-
周序没有看清上面的内容,他只是愣愣盯着这一行字,眼底浮现困惑、不解,以及一些难过的情绪。
他合上本子,上方书架的位置有些许凌乱,他想顺手整理,却在此时听见了外面的谈话声。
崔璨本以为姑姑很快就要走,可她愣是从厨房转战到了客厅,崔玉玲年纪上来后有些发胖,和偏瘦的崔木宸坐在一起,略显得有些滑稽。
他们的面容多有相似,都有一双标志性的垂眼,外眼角比内眼角低,让眼神天然带了点无辜。
崔玉玲看了眼眼神不知道飘向哪里的侄女,她有点迫不及待,刚刚一进家门就想问了。
“璨璨,跟姑姑说句实在话,上回给你介绍那个湛嘉平,感觉怎么样啊?”
崔璨内心瞬时慌乱,家里隔音一般,况且她的卧室还是离客厅最近的。
她想糊弄过去:“没怎么样啊,以后不要给我介绍了。”
“嗨你这孩子,你提了条件我就给你找,那天你不是答应了嘛!”崔玉玲对湛嘉平挺满意的,她和他奶奶认识,都是本分人,“那男孩不还是博士嘛,你自个儿提的条件,要高学历,稳重人,姑姑不都给你找着了嘛?”
她觉得这事儿自己办得太漂亮了,邻里大大小小的孩子,有几个能考上研究生的?更别提她给侄女找了个现成的博士!
崔玉玲满脸邀功劲儿。
“人家博士诶!”她想起自己在网上看到的,“我听说到时候博士就业,属于人才引进,连带着配偶的工作都能安排好!多省心!你们以后一块儿去安平市生活多好?木木也能在那读书,教育上总归要比宜川好。”
崔木宸在这时突然问了句:“相亲就是姐姐和陌生哥哥见面,之后会变成我姐夫吗?”
崔玉玲呵呵笑,摸了摸侄子的小脑瓜,说道:“是啊,到时候你姐姐嫁人,你去当花童怎么样?”
她兀自畅想着,仿佛离崔璨结婚已经不远,虽说家里有白事,可她觉得,这也是弟弟弟妹所希望的。
“那人对姐姐好吗?”他的语气有些伤心,崔玉玲便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弟弟舍不得姐姐,她对这样的姐弟情深感到心满意足,“好呀,那人也会对你好的,不用担心。”
“他会住在我们家吗?” 木木追问,眼神执拗,“会每天接送我和姐姐上下学吗?会陪我玩赛车,看我画画吗?会帮姐姐洗碗扫地吗?” 小孩的心思敏感而直接。
“住你们家像怎么回事,到时候你们会有新房子住。”崔玉玲对崔木宸发出这一连串询问感到好笑,“到时候你就大了,以后也能自己上下学,男人家都工作忙,做什么家务?”
她咯咯笑,“你倒是说说,你长大了帮不帮姐姐做家务啊小东西?”
崔木宸的视线越过姑姑,望向站在角落的崔璨,好似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慢慢垂下了头,闷闷地说:“我会帮的…”
…像哥哥那样。
崔璨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目光偶尔瞥向自己卧室。
她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糟透了。
“那天人家是不是还送你回来的?”
“是。”
“之后没联系了?”
“有。”崔璨有些自暴自弃:“他今天还来学校了。”
“哦豁,去一中找你哟?”崔玉玲高兴地直拍大腿,“这我就放心了,年轻人嘛,慢慢处着就有感情了。”
她不免幻想:“趁年轻,生个小孩,姑姑和和家里人还能换着帮你带。”
……
崔璨不知道崔玉玲是怎么离开的,崔木宸也跟着她走了,客厅现在剩她一个人,卧室迟迟没有动静,她甚至错觉认为周序没有回来她家、没有听见任何。
站得太久,腿脚都麻了。她像个上了发条的木偶,慢慢地挪向自己的卧室。
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他没有开灯。
周序就坐在她床沿边,背微驼着,整个人陷在一片浓郁的阴影里,周身散发着一种颓丧的气息。这种低气压让她心头一跳,有些不敢靠近。
“…刚才说的,你都听见了?” 她站在门边,声音干涩。
“嗯。” 黑暗中传来他低哑的一个单音节,听不出情绪。
崔璨暗暗松了口气,虽然解释起来有点乱乱的,但她会和他说明白,相亲不是她本意,湛嘉平只是姑姑硬塞过来的…
正要开口,周序却轻笑了声,有点自嘲。
“所以,还是没办法喜欢上我是吗?就像你写在日记里的那样,‘不要喜欢周序,现在不,以后也不’。”
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复述出来。
崔璨愣住,她打开了房间的灯,一瞬间有些刺眼,但她快步走到周序面前,想把一切都解释清楚,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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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桌上的日记本。
“你看了我日记?”
周序陡然起身,带着一身凉薄气,“没有故意看,它掉下来,我扫了几眼。”
“我不喜欢别人看我的东西!”
崔璨也有点生气,初中时候日记本被妈妈看到,她甚至会拿她写的内容来嘲讽她,崔璨当即将日记撕碎,扔在了楼下的垃圾车里。
周序沉默了,看了眼她,周身是追问的压迫感,眼神却有些受伤:“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他顿了一下,自嘲更甚,“也是,你做什么,没有道理要向我解释。”
周序站了起来。
压迫感随即而来,他怒意隐忍不发,人生气到极点的时候,自己并不会意识到会说出怎样的话:“你心里喜欢着别人,还要和我发生关系,现在又和别人相亲…”
他的语气带着点痛苦:“旁人送你回来的时候,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湛嘉平前脚送她回来,他后脚就和人家在小区门口碰见。那天周序心情不好,因为他刚去监狱看了周阳。
可笑那晚她还安慰他,两个人在床上说着话交心,很多个时候,周序都以为他们是一对十分相爱的恋人,起码,是能感受到对方的喜欢的。
如今看来,他像个笑话似的。
崔璨面色有些苍白,她好似一瞬间没了辩解的勇气。
是啊,相亲是她点头同意的。坐人家的车回来也是她自己抬脚上去的。更是她自己亲口对周序说两人做炮友就行,他们不谈感情。
至于他说她喜欢着别人,呵,她喜欢谁呢?不是看过她日记了吗,他觉得她喜欢谁,那便喜欢谁吧。
可能…她确实如他所言,是个没有心的人。
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戾气突然冲上崔璨头顶。
“那你呢,你有赵婷雯,也会有许婷雯、刘婷雯…”崔璨挑衅地看着他,美貌有时也像杀人利器,她似毒蛇吐着信子一样戳他心窝,顺便把自己的真心也掏出来来回碾压。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有那么多老板给周总介绍对象,多的是年轻漂亮家世相当和你般配的人,哪里需要在乎我这个没爹没娘带着个弟弟还没钱的普通人?”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周序被她倒打一耙,气极反笑:“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从哪里听来这些?我可没有和别人相亲!”
“好啊,我就是和别人相亲了,也是高中同学,隔壁文科班的。”
她说话不过脑子,气血上涌,口不择言,只想着反击:“还是个博士,配偶是给安排工作的,跟着他去安平市,工作稳定,孩子上学也有着落。多好的前程!你不也听见了?!”
周序看着她,眼神陌生而失落,“好,好啊,挺好的。”
“是挺好,不只你会和别人结婚,我也会嫁人!我会跟一个看着合适的人,结婚生子,过安稳日子!我们两个…”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刺耳,“从来都是两个世界的人!够清楚了吗?!”
你体会过伤口被腐蚀的感受吗,周序小时候打篮球受伤,擦破皮了一大片,吃饭的时候妈妈不小心将汤碰倒,尽数倒进他的伤口里。
那时的疼痛,比不上现在的万分之一。
“崔璨,”他叫她名字,声音低沉的可怕。
“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哪怕你不愿意接受正常的男女关系,也行,我都可以配合!可是崔璨,你要这样堕落到什么时候?”
“还是说——”周序受伤地垂下了头,想到复杂而没有回旋余地的家事丑事,又想到酒桌上满身酒气狼狈的自己…他似乎,也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呢。
“…就是单单和我不可以?”
“和周序在一起,真的很不堪吗?”
崔璨没有回答。
她也哭不出来。
只是感觉到自己在发着抖,“你走吧,不要再来了,我们也不需要再见面了。”
周序走了,连大衣都没有穿,家里安静得像墓地一样。
崔璨原地站了几秒,身体晃了晃,又躺倒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散在天花板上某个黯淡的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涌上来,她猛地翻身坐起,去外面找水喝。
客厅灯亮如白昼,她觉得刺眼,啪一声将其摁灭。
水不够凉,她从冷冻层拿出冰块,一个接一个地放进去,直到玻璃水杯的外壁附上一层小水珠,冰水喝下后,那股滚沸的、想要爆炸的情绪终于被冷置。
她打开冰箱,里面依旧是空荡荡的,蔫掉的生菜还放在一旁。
像她半年前刚回到家时一样。
她堕落吗?
原来这种自轻自贱的情绪和行为,叫做堕落。
崔璨蹲在地上,呜咽不止。
第32章 漠山坝 哀绪之外,隐有悸动
周玥琪电话打来的时候,周序的车还停在崔璨家楼下那片沉沉的夜色里。
他左手搭在降下的车窗上,指尖一点猩红,在黑夜里发出微弱的光亮。
烟将嗓子熏得干辣,他开口,是前所未有的喑哑:“喂?玥琪?”
“小叔你在忙嘛?”
“没有,你说吧。”
周玥琪朝楼下看了眼,又退回到自己房间,“小叔,我明天想去安平市,你可以送我过去吗?我和奶奶说过了的。”
周序看了眼楼上,灯已经熄灭,他看了眼时间,说:“好,明天几点?”
“都可以,你不忙的时候送我就行。”
挂断电话后,周序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直到烟头燃尽,他又点燃了一支。
身上都是烟味,车没开火,温度与室外无差,他穿着一件加了薄绒的衬衫,坐到了半夜,直到小区内再无住户的灯光亮起,他才驱车离开-
崔璨中途醒来的时候,学校的工作群里发送了一则下周出发的通知,她没点开,看见同事们聊天才知道原来是在说和漠山坝的对口帮扶。
她收起手机,还想再睡过去,又被消息震动声吵醒,烦躁地拿起一看,是陈文辉的消息。
他问自己想不想去漠山坝。
崔璨没理,这个名额从赵婷雯手上转移到陈文辉手上,如今又想再踢给她,他们二人真是配合得绝佳。
她闭上眼睛,不想清醒,不想走出卧室,不想面对糟糕的一切。
黑暗中,脑海里却倏地闪过凌野沉默却坚韧的眼神,还有他口中喜欢地理的凌霜。
崔璨缓缓坐起来,给崔玉玲打了个电话,对于她的工作,姑姑全权支持,年前家里没人回来,有个崔木宸,多少还热闹些。
她甚至都没看文件上的时间,总之年前肯定会回来。挂掉电话前,崔璨告诉崔玉玲,自己不会再和湛嘉平继续接触了,崔玉玲一愣,没急着反驳,把话说圆滑,说姑姑以后再帮着相看。
“不用了,姑姑,我不想考虑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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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璨洗了把脸清醒清醒,她点开陈文辉的对话框,言简意赅。
【名额给我,我去。需要签字的文件,你帮我搞定。】
陈文辉想给崔璨解释他去不了的原因,【崔老师,其实我……】
崔璨没给他机会,直接关掉了手机。
她一刻,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出发的日子很快到来,崔璨前几天去书店买了一些书,行李箱里除了她的衣物和生活用品,都是要带去给那里的学生,沉甸甸。
他们要去的学校是漠山坝的一所高中,崔璨来之前做了攻略,那里的高中和初中一起混合办学,每个年级只有十来名学生,也就是说,六个学段加起来一共也就是宜川一中两个班学生的体量。
因为一直的帮扶计划,成绩靠前一点的同学拥有来一中读书的名额,剩下学生如果不打算辍学,就继续在漠山坝这所学校读书,虽说教学质量不可相提并论,但因为一部分教学资源的共享,也不至于只是混混日子,去年还有四五个学生考上一本大学呢。
宜川一中今年去了四个老师,高一两个高二两个,文科老师只有她和一位英语老师,剩下的则是化学和数学老师。
他们做大巴前往设立在安平市和宜川之间的高铁站,路上需要耗费四个半小时的时间,有位男老师之前自驾去北边旅游,一路走走停停,花了快八九个小时。
而到达目的地之后还有段山路等着他们。
崔璨和这位女英语老师坐在一起,她这次拿了个比较大的行李箱,还是她提醒自己可以放在最后排的座椅后面,崔璨和这一行人并不相熟,一路上大家除了偶尔的交谈,其余时间都在补觉或是做自己的事情。
崔璨没有睡意,她座位靠窗,一路上最喜欢列车穿出隧道的那一瞬,有种拨云见日的体验感。
省内地形多样,越往北,山势越显峥嵘。一路从南到北,窗外景色流转,平原、山地、连绵的山脉…她心里除了深处的哀绪之外,竟也生出一丝久违的悸动。
她喜欢这样自由看风景的感觉,哪怕是为了工作而出发。
车程过半,窗外的景象已迥然不同。宜川地处东南,受厄尔尼诺影响,今年冬天要暖和一些。
现在窗外阴晦,天色是铅灰色的,连常年绿色的针叶林都附上了一层阴翳,颜色也更偏深沉。远处起伏的山峦间,能看到零星未化的残雪,斑驳地附着在背阴的山坡或沟壑里,像大地上一块块未愈的疮疤。
“崔老师你看,那地方雪还没化诶!”英语老师看完了提前缓存在平板上的一部电影,眼睛有点酸胀,她看崔璨脑袋一直在窗外看,也好奇地看过来。
崔璨抬起脑袋,朝远方看了眼,大片的平地之外,稀稀落落分布着几处不全干净的白,有的已和大地的黑混为一团。
今年宜川的雪都是来了就走,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小时候那种醒来天地一片苍茫、积雪能没过脚踝的盛景了。突然有些怀念,想踩厚厚的雪,把鞋子全陷进去,也想再玩打雪仗,把衣服弄湿也没关系。
“不知道我们在的这几天会不会下雪…”崔璨扭头看了眼英语老师,她比她还小一岁,此刻正兴奋地拿出手机拍照。
“我老公说好像咱们离开的时候有雪,不过预报也有不准的时候。”她去年刚结婚,本来是不想来的,但丈夫年底也要出差,她索性也报了名,到时候两个人还能差不多时候回家。
崔璨也拿出手机搜索漠山坝的天气,信号时断时续,列车频繁穿梭隧道,黑咕隆咚的,屏幕上的小圈转了半天也没结果。
同事看崔璨不再发呆,自己也无聊,凑上来和她搭话:“崔老师你真坐得住啊,我一般坐高铁,总得给自己找点儿事做,还特爱去厕所。”
崔璨笑笑,说:“你叫我崔璨就行。”在外面一有人叫她老师,她就感觉有些羞耻,好像自己德不配位似的,为人师表总是有层压力在的。
“那你叫我小林。”
崔璨在外很少上卫生间,一方面高铁上的厕所有时并不干净,之前和朋友结伴出行,遇到的都是马桶,她无法克服,硬是憋到了下车。还有一层原因,她其实挺没安全感的,能安安静静坐自己座位上,那是再好不过了。
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候,车上气氛明显有些松动,连前方的两个老师也面向后方和他们说话。
其中的化学老师是个女老师,和崔璨一样教高二的,性格似乎要高冷一些,差不多年长崔璨和小林十五岁,颇有大姐的风范,一旁的男老师则是其配偶,教数学。
夫妻俩唯一的孩子去了国外读书,二人在家也是闲着,索性通通报了名。
“你俩饿不饿,我们带的有吃的。”男人举起手上的石子饼向他们示意,女老师瞪了眼丈夫,自己上手拿出其中的两份递给她们。
“小林小崔,多少垫着点儿肚子,下车后咱们还有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呢。”
小林大方接过来,把崔璨的那份也递给她,她也不好回绝,两人一起吃了起来。
应该是早上才买的,还软乎着,和崔璨印象里的童年味道一样。
山路并不好走,高铁到站之后,他们坐上了前往漠山坝的大巴,车上多是那里的居民,大包小包和背篓快要将过道占满,崔璨和同事们找好座位,路上颠簸,熬一熬便也过去了。
她并不是晕车体质,此时却感到难受,也许和吃了点东西有关,胃里不太舒服。
车上有村民看他们不像本地人,搭话之后知道他们是去学校教学的,神情里都多了些敬畏。
他们早上七点半的高铁,真正到达漠山坝时,已经下午三点。
学校要比崔璨想象中的好,教学楼并没有想象中破旧,三层高,外墙虽然朴素,但看起来还算规整,也许是前几年被资助后重新翻盖的缘故。操场是黄土地,旁边竖着两个掉了漆的篮球架。
几人的行李被校长和村干部帮忙拎着,天色渐晚,二人先带他们去住宿的地方看看,而后再一起吃顿晚饭。
“学生们也是明天开始来学校吗?”化学老师李姐问道。
“是,其实我们这没什么寒暑假的讲究,村民们都有活干,孩子们除了有时帮忙做点农活,都可以来学校,今天就有几个学生在教室呢。”
因为是对口帮扶,所以漠山坝中学的教学设备也并不落后,多媒体设备也是前几年装好的,为的就是可以和宜川以及安平市的教学资源相对接。
“这边是宿舍楼,学生和老师都住这里。有些孩子家里远,不能天天走山路回家,尤其是冬天,天黑的早,不安全。”
校长引着他们走向一栋稍旧些的二层小楼。楼门口站着一位年轻的女老师,看到他们,连忙小跑着迎下来。
“我来帮你们,男生宿舍在一楼,咱们女生在二楼。”女老师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年纪,穿一件黑色的羽绒大衣,头发高高扎起,大概在室外站久了,鼻子都冻红了,身上透着股质朴劲儿。
崔璨和她一起将行李抬上了楼,英语老师小林的行李则由另一位村干部帮忙拎上了楼。
“诶下面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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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呢?不上来吗?”
小林向她解释:“李老师和王老师是两口子,他们住楼下那间。”
漠山坝中学寒假里现在只有两位女老师,学校取暖设备不够,宿舍里还用的传统的小蜂窝煤炉子,怕她们不会使用,两个老师决定和她俩一起住,两个人一间房子。
崔璨和付萍住一间,也就是帮她把行李拎上来的那位,她是本地人,热情地招呼崔璨,帮她把床铺这些都整理的干干净净。
“这是我从家里拿的被褥,很干净的,都是我妈自己做的,她针线活很好的!”
崔璨看了眼干净整洁的床铺,她和付萍一个在左一个在右,窗户在两人中间,窗帘是小清新的蓝色碎花。
“谢谢你付萍,也谢谢阿姨。”崔璨放好东西,三个人一起下楼,大家一起前往村干部家吃饭。
路上遇到一些村民,好奇地瞅着他们,校长和村干部在前方解释,他们就这样到达目的地。
“学校食堂明天开始,今晚先由我来招待大家,家里饭菜口味一般,大家吃不惯的一定要说啊,我再去买点别的。”
众人连连说着“太客气了”、“太麻烦了”…诸如此类。
崔璨饭量不大,一路舟车劳顿,也没什么胃口,多是同行的男老师在和校长及村干部说话,她们几个女老师则和这个屋里的女主人寒暄,了解一些这里的情况。
一切都比她想象的要好一些,回到宿舍,用热水简单洗漱后,崔璨学着付萍的样子,把鞋子放在烧得暖烘烘的蜂窝煤炉子旁边。付萍笑着说:“明早起来穿,保证暖烘烘的!”
山里的夜晚格外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和风声。炉火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温暖的气息弥漫在小小的房间里。
崔璨本以为自己第一晚会失眠,在付萍低声絮语中,她沉沉地进入梦乡,梦里谁也不会有,谁也别来,她一觉轻松。
第33章 第三日 她的月经已经迟了好久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过来,屋内已经没了付萍的身影,崔璨关掉七点钟的闹钟,她坐起来缓了缓。
付萍拿着牙缸牙刷进来,下巴还残留有牙膏沫,惊讶道:“呀,璨璨姐醒啦?怎么不多睡会儿?”
崔璨摇摇头,穿上毛衣,付萍拿来个暖壶,招呼崔璨一起来洗脸:“这水可热呢,我给咱倒在脸盆里。”
早饭是在简陋的教师食堂吃的,馒头、白粥、一盘炒得油亮的土豆丝。
八点半的时候,学生们陆续进教室,漠山坝中学老师不多,现在放寒假,就只有两位老师留校,付萍是教初中的,隔壁宿舍的老师教授高中知识,不过,据付萍所说,他们一般无所谓,能教的都教。
这里的老师基本都是漠山坝本地考上大学之后回来的,他们放弃了外面大城市的工作机会,转身回了荒凉落后的家乡,教书育人,报答社会。
崔璨一行人的作用主要是帮他们系统梳理知识点,再加上解答疑难问题。
凌野是在下午出现的,看到讲台上的崔璨,明显愣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
“崔老师?”他走进来,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寒气,解释道:“我上午去给家里的冬小麦浇冻水了,所以没来。”
凌野依旧穿着学校发的冬季校服,头发长了些,好像也黑了些。
崔璨觉得好奇妙,家里没有田地,她虽然每天都在讲农业,讲全世界的农作物,可真正在现实触及到那些知识时,尤其是这些字眼从一个刚在田埂上劳作完的学生嘴里说出来时,只觉得奇幻。
“原来是真的…真的要浇冻水啊!”
凌野下意识地就说出了地理作用:“对,防旱保墒。”
师生对视,眼神里藏着笑意。而后崔璨看到了凌霜。
女孩比她想的还要漂亮些,穿着件和凌野一样的校服,宜川一中的校服不限制订购件数,凌霜身上这件明显不太合身,不过崔璨没理会这些,她只是眼含笑意的看着兄妹俩,自带一种熟人间的亲切。
她比凌野要低一个头还多一些,许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小霜的头发像枯草一般,了无生机。
她将自己带来的书交给了小霜,女孩明显手足无措,一边后退一边摆着手:“老师我不能要…”
凌野替她接过,说了声“谢谢”。
“所以你这几天也都会来吗?”几人朝教室走去,崔璨随口问道。
凌野其实并不知道崔璨在这次的行列之中,事实是无论老师有谁他都会来。
“对,小霜也会来。”
家里不忙的时候,凌霜就会来漠山坝中学。
凌野的课本很干净,上面都用黑蓝红三色的笔标注着笔记,她自学不懂的时候,就会在电话里问凌野,但她又害怕浪费凌野的话费,有时也会直接来学校问老师们,他们都很好,不会因为自己不是这里的学生就拒绝凌霜,相反,凌霜有时还可以帮着他们处理一些初中生的问题。
凌霜和她哥哥凌野一样,成绩都很好。
宜川一中设立的有奖学金,凌野会用自己年段第一的成绩让父母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觉得无所谓,有人给钱总是好的,毕竟凌霜也不是每天都来中学。
崔璨很快见到了学生们,来的人比她预想的要多,初中一个班级,高中两个班级,她和同事们一一和大家打过招呼。付萍昨天已经拟好了课表,崔璨先和英语老师小林在初中班级上课。
学生们都很乖,存着对新老师的打量,好奇地瞅着她们,崔璨先上了一节语文课,给大家讲了作文的专题,因为人数问题,老师们大都兼任,文史哲的界限变得模糊,好在她语文功底扎实。
崔璨上完课的时候,轮到小林给初中上英语,崔璨悄咪咪跑到隔壁,化学老师在理科班讲授,数学老师则在给文科班上课。
透过窗户,崔璨看到了凌野,他也端端正正地坐在教室后面,因为来的是理科班的数学老师,有时候他讲的并不适用于文科班,凌野就会站起来,和他一起配合,着重突出文科生的讲题思路。
凌霜则坐在第一排,她小身板挺得直直的,很认真地在听讲。
下午也是一样,大家错开来给不同的班级上课,崔璨明显感觉到孩子们的基础不是很好,她讲自然地理的时候,面对一些基础的知识点,比如晨昏线、时区与区时,学生们的脸上浮现出懵懂的表情,她又把初中这块的只是串讲了一遍,课下凌野会主动给同学们讲解听不懂的地方,像小老师一样。
本来是没有晚自习的,学生们本应七点钟回家,但他们有的吃过饭后又主动回来,继续在教室里学习,他们老师也没有事儿做,在教室里四处转着,遇到学生问问题立刻俯身讲解。
付萍开心地和她说,觉得自己对知识的掌握程度都大大提升了,她是本地人,家里只有妈妈一人,今天蒸了包子,给他们一人带了几个,猪肉白菜馅的,像外婆的味道。
崔璨感到很充实,她在这忙碌饱满的一天天中没有空档去想那些令她烦躁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价值,特别是当学生眼睛亮晶晶地来找她问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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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十多年前的子弹正中眉心,她不吝啬给出鼓励,也祝愿他们可以走出漠山坝,去自己想去的任何地方。
晚上睡觉前,崔璨和付萍一起结伴去厕所,宿舍楼的厕所并不在楼内,而是在楼后面的棚子里,她们打着手机手电筒,快快结束上了楼。
“璨璨姐,我再和你住几晚,之后我得回家住。”关掉宿舍门后,付萍不好意思地和她解释:“家里就我妈一个人,她腿脚不方便,晚上起夜我不放心…”
“没事,你回家和妈妈一起住吧,我一个人可以的,炉子我也会用,你不用担心这个。”
这几年上面呼吁说不许使用炉子,可像漠山坝这样的地方有很多,没通天然气,冬天不生炉子的话很遭罪。崔璨小时候家里也用这个万家牌,炉子外围是白色的搪瓷,煤球烧玩之后变成白色,干巴巴的,但很轻,崔璨最喜欢干碾碎它的活。
付萍松了口气,今晚她挺兴奋的,村镇的夜晚,娱乐活动很少,宿舍楼这里没安装WiFi,连信号也不太好,现在躺在床上,也不过十点半。
两个人开始聊天,付萍主动说起她和男朋友分手,两人都是从漠山坝读书走出去的,毕业后男友想留在城市,付萍想回家乡,规划的巨大差异让他们不欢而散。
“不过也没什么的,他向往那里的生活,我不行,家里只有我妈一人,这里还有这么多渴望走出去的学生,我回来也是贡献自己价值。”
付萍打心底里觉得自己很棒,虽然和相恋很久的男友分手也有那么一些可惜,不过没什么,“我可以接受这辈子都一个人,我又不是非结婚生子不可。”
崔璨在黑夜中点点头,是的,她很赞同。
虽然,这个和渴望爱与温暖并不矛盾。
第三天比前两天更加充实,和学生们也熟了起来,有孩子羞涩地塞给她一把自家炒的南瓜子或几颗晒干的山楂果。崔璨也会在课间休息时,用手机记录下孩子们的影像,还有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峰。
这一晚付萍没在学校住,崔璨晚上都没敢多喝水,为的就是可以不去那黑咕隆咚的厕所。
她洗漱完,躺在床上,有点无聊,也不想看手机,强迫自己睡觉的时候,崔木宸的视频通话打了过来。
小孩子几天没见她,语气里都带了些殷切。
“你在哪里?”
“我在漠山坝。”
“很远吗?”
“还行,是有点远。”
“那你…还会回来吗?”小孩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
崔璨还没回答,视频通话就因为移动网络不佳卡住了,她挂断后又打了电话过去,信号断断续续的,她说了自己大概回去的日子,又问他在姑姑家呆的还好吗,弟弟不让她担心,说自己每天都去武术班练习,还会帮姑姑做家务。
崔璨放心地松了口气,要说拜拜前,那边的小孩声音又开始小心翼翼:“姐姐,我只有你一个姐姐,姐夫是谁都可以,如果没有…木木会一辈子都陪着你!”
估计他也是觉得有些肉麻,说完就快速挂断了电话。崔璨心软软,咕哝道:“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趁着心情好,她又给万欣怡打了个电话,之前在路上的时候,拍了几张风景照给她,她嚷着也要来,被崔璨用“没暖气、没独立卫浴、山路颠簸”等条件劝退了。
“你那边怎么样?需不需要我买些物资给你们?”万欣怡颇有种一掷千金的意味。
崔璨哭笑不得:“倒也不至于,基本的吃穿用度还是够的。”
两人无关痛痒地聊了会儿,万欣怡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坦白:“璨璨,我和你说一件事哦,你不要生气。”
崔璨换了个姿势躺在床上,她想起没有把袜子挂在炉子边,又趿拉着拖鞋下去。
她一边摆弄袜子一边随口应道:“你说吧。”确认好炉子,又回到了床上,心想,现在还有什么事能让她生气?
万欣怡吭了两声,抱歉道:“之前,我也忘了具体啥时候,反正都是年前了,两个月之前吧。周序问我,你有喜欢的人?”
崔璨本以为自己可以波澜不惊,听到周序的名字后心里还是狠狠颤了一下。
“哦,有没有关他什么事。”
万欣怡察觉不对:“你们吵架了?唉算了算了,你先听我说完啊。”
“我之前在你家见到你俩的时候就觉得他喜欢你,所以我就想激他一把。”
“所以你告诉他我有喜欢的人?”
“…对。”万欣怡简直脑壳痛,“我还添油加醋,说你喜欢的人在南理大学,特别牛,又帅又厉害……当时就光顾着看他脸色变了,特好玩…后来就把这茬给忘了!纯粹是我瞎编的!压根没这号人!璨璨,你俩不会因为这事儿闹掰了吧?天啊那我真是罪过大了…”
崔璨握着手机,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波澜:“无所谓。有没有喜欢的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真吵架了?闹掰了?”万欣怡在那边哀嚎,“上次视频他还给你切水果呢!这才几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