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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捏着的东西在此刻倒变成了一种无声的禁锢。退不过这片方寸。
猛地一瞬，
书窈眼睫轻颤，花瓣唇翕合着吐出一点晶润。
指尖微微用力,书窈却还记得要用指腹堵住,不让万俟濯出来,不然会弄脏她的衣服。
嘀嗒——
一滴、两滴……
没被万俟濯兜住的，在地板上留下清溪般痕迹。
眼尾也浸出一点水色，手肘撑回万俟濯脸侧，唇瓣顺着鼻梁往下滑。
翕合着留下道道水痕。
书窈慢吞吞开口:“不试。”声音迟缓,带着种莫名的坚定。
她只是有点贪图万俟濯的美色,但还没贪到把自己搭进去的地步。
非要说的话，贪是真的,讨厌也是真的。
他和尹智灿的赌约她都听见了，
这两个人的所有行为都不过是赌约驱使之下的既得利者行为。
第二天的时候，裴书漾还是有点低烧，不过对比前一天已经好很多了。
鉴于裴书漾还是病人，早饭就没让他参与。
正和柳慧善研究包什么样的饺子时,书窈收到了来自尹智灿的群发约饭。
为什么知道是群发呢。
因为他真的建了一个群,把昨晚的人还有他那两个小跟班都拉进去了。
消息倒也简单。
一张照片，一句话。
漆黑的锅配上过来吃饭。
除了书窈三人，其他人都陆续回了好。
似乎怕书窈不来，尹智灿过了一会又给她单独发了一条消息。
[YZC:吃完教我怎么表白。]
书窈:“！”尹智灿终于要开始走剧情了吗？
又有饭吃，又有台阶给她下。
书窈关上冰箱门,在冰箱贴欢快的乐声下，径直往厨房走:“小善，不用做啦。我们去尹智灿那里吃。”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叫裴书书。”
*
一个餐桌九个头。一群人说熟也熟,说不熟也不熟。
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份饺子后，再一低头，皆是沉默无语。
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偶有交谈声断断续续。
至于书窈正咬着勺子，心不在焉地等裴书漾给她调蘸料。
咔嚓，
什么东西这么硬，感觉牙齿已经离她出走了。
一点点酸、一点点疼逐渐涌上来。
书窈漂亮的眸子微微瞪大:“！”尹智灿这小子居然敢暗算她？
昨天还是臭脸，今天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这个小人！！
裴书漾侧过脸，微低着头问她:“窈窈，怎么了？”
盘子里的热气朦成白雾向上，将贵族千金娇美的面容模糊。
书窈只是轻微皱了下鼻子，什么都还没说，裴书漾就已经十分自觉地将摊开的掌心递了过去。
掌心边缘带着点高于正常体温的烫，贴合她柔软的下巴。花瓣唇轻微张合，将嘴里咬了一半的饺子吐出来。
与此同时，像是锁定什么，李煜的嘀嘀咕咕在她耳边逐渐放大、变得清晰。
“奇怪，这么久了，没有人吃到硬币吗？我记得灿哥让我洗了好几个来着。”
像是想到什么，书窈顺势低头，然后在裴书漾的掌心看见了一枚闪亮的硬币。
书窈:“……？”如果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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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到，一口吞下去了，那不就完了吗？
长睫微掀，看向正对面懒散靠着的尹智灿。
“哇！窈姐，是我窈姐吃到了！”夸张的声音，一蹦三尺高还有这个声音。
书窈被惹得又莫名其妙呛了一下。在裴书
漾拍后背给她顺气的动作中，身子不自觉地往他那边靠。
尹智灿啧了声，接过旁边赵远林递过来的东西。
刺啦——
椅子摩擦地板的声音格外刺耳。
这一刻，所有人都不自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他。
顺着他移动轨迹看过去的时候，不免看到了书窈和裴书漾此时的姿态。
自发的、天然的熟稔。一举一动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
在书窈身后站定后，尹智灿微微弯了下腰，书窈同款冷调的香水味沁鼻。被衣袖包裹严实的手臂径直横过她身前。
外套拉链松松垮垮，露出里面的白色内搭，锁骨线条若隐若现，好像是贴在书窈后背。
倨傲的眼神自上而下，扫过裴书漾再转过万俟濯。
万俟濯唇角漾出一个很轻的弧度，苍白指尖抚过自己无声滚动的喉结。一种绮丽的漂亮。
一个红色的东西顺着她细嫩的颈往下，滑进了怀里。冰得书窈又往裴书漾那边缩了缩。
书窈低头抓住的间隙，听见了尹智灿刻意压低声音后仿若密语的呢喃腔调：“节日快乐，书窈。”
面前的饺子被尹智灿抽走，重新放了一盘。
思绪断断续续，书窈直接梦回昨天晚上。
当时其他人正聚在客厅看电视，她偷摸去厨房找点夜宵。结果一不小心打碎了玻璃杯。
尹智灿匿在门框半明半暗的交界处，支着腿，慢悠悠走近。
看他这幅自信到极点的样子，书窈默认是在楼梯上发完疯后找李煜他们取了经。
只是，他干什么要过来，不会是来笑话她连杯子也拿不稳叭？
客厅电视机里倒数的最后一秒与窗外连绵不绝的轰隆声在同一时刻响起。
珊瑚色的瞳孔里倒映出他金色的双眸，细碎的光点映在其中，晶亮在忽闪。
他伸手捂住她的耳朵，唇语无声。
“书窈，碎碎平安。”
书窈只是怔然看着他，
奇异的心跳，那一瞬，书窈好似又抓到了他身后的狗尾巴草。
当时好像就是这样，当地的语言、当地的祝福。
裴书漾对外是众生平等的漠不关心，没回尹智灿一眼，若无其事处理书窈吐在他掌心的东西。
一开始就知道的，不是吗？书窈不会单单属于他的，他是书窈的所有物。
长刺般的睫毛冷淡挂在眼睑，尹智灿倾身将她桌前的餐盘拿走时，书窈晃悠着细腿踢了踢，“尹智灿，你别老欺负人。”
尹智灿唇角的笑意凝固了片刻，视线里是书窈在抽纸帮裴书漾擦手心。
李煜顺嘴和金真媛蛐蛐：“你看他们这像不像”
金真媛嘴比脑快，下意识接：“示爱女朋友发现她有老公后我开始反向抓奸但发现女朋友爱老公哥比自己多一点？”语速快到连个标点符号的停顿都没有。
“”
老实说，金真媛的声音并不大，只是这会没人出声，她说话咬字又挺清晰，毕竟搞艺术的，便显得她的声音格外突出。
当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后，金真媛惊奇地发现，原本落在书窈他们那里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自己身上。
食指交叉在嘴边做了个叉号的手势后，做了一个熄灭手机屏幕的假动作，自顾自圆场。
“不好意思，这个小说剧情太带感了，一不小心就念出来了。”
果然，没有人会不喜欢书窈，就连尹智灿这种眼高于顶的家伙也不例外。
感慨之余，也间接默认，那个人只要是书窈，那么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突然叠加的也理所当然，仿佛书窈就是世界运行的第一法则。
后来金真媛只是默默低头戳盘子里没吃完的饺子，直到当事人全部离开，她才收起餐具，盯着刚刚书窈给她递过的纸巾出神。
再一抬头，对上了柳慧善探究的、宛如同类的剖析般的眼神。
回到住处后，书窈依次收到了好多不认识的、认识的祝福与礼物。
拆东西的时候，回想起这段时间的事情，书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心扑通扑通跳的很快。
上次有这种情况后，连续很久都梦见了原书中的剧情，每一次都是起承转她的最终结局、所有人的冷眼旁观。
书窈扯着围巾上的线条，试图从几个关键人物开始复盘。
已知裴书漾是从一开始就被她带偏了剧情，这是主线默认下的。
姜尚宥是个连系统也无法窥探出内心的人，在原书中是表面不争不抢但操纵全局，女主从入校到最后认清内心都有他的手笔。
所以如果是他的剧情出现了问题，那一定是最后一刻才能影响到进度，那时她早在前一秒回家了。
也不是他。
系统说尹智灿对有异性好感度达到恋爱界限，那肯定也是宋清雅，毕竟他在原书中的人设就是心口不一的傲慢少爷人设。
万俟濯，把她当血包，不用说。
在她的衬托下，肯定是善良又漂亮的小善更有吸引力。
书窈咬了咬下唇，怎么也没想清楚有哪里出了错，于是开始找系统。试图用主线的推进麻痹自己的不安。
“统统子，你快告诉我，今晚尹智灿会顺利向宋清雅表白被女主看见，然后任务进度成功推进，我离回家又进了一步是吗？”她可是给尹智灿发了好多攻略。
数据扫描过书窈后，系统盯着面板上的简介
——你即世界。你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呼吸，就会有无数人前赴后继地爱上你。
（n周目进行中，好感无限叠加，霉运值60/100，脱离(修复)进度60%，爱意值？/）
以肯定的语气回复书窈。
【当然，窈窈崽，书上就是这么写的。】
可数据旁边，哪有什么剧情，分明是一堆无序的乱码。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天贪吃宝宝/
这种感觉又在从金真媛那里得知饺子里包硬币的寓意,再接着撞破李煜和赵远林处理她今天中午被尹智灿拿走的那盘饺子后，到达了巅峰。
一共七个，除去她吃掉的那一个,剩下六个里也全是硬币。
她本来是来和尹智灿商量今天晚上的事情的,结果谁曾想刚好撞到了厨房两人的狗狗祟祟。
走近一看,正是今天早上后来被尹智灿拿走的那盘，李煜和赵远林就着厨房里不过小腿的矮凳子，一人一口，边吃边吐硬币。
忽然,有一枚硬币从盘子掉落,滚到了书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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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边，李煜顺势趴下要捡时,被她抬脚踩住。
一人低头一人抬眼，在看到书窈后，又一枚硬币被舌尖推出口腔。
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书窈:“……”难怪尹智灿那么抽象。
“姐、姐你怎么来了？”李煜本想抓一下书窈的裤腿借力起来，但手在半空中挥了一下后,似乎想到什么,咽了咽口水，遂放弃。
最后被赵远林提了起来。
“我找尹智灿。”书窈说，“对了问你们个事。”
“您说、您说。我们一定知无不言，就是这个事情还请替我们保密。”
书窈迟疑了一下，不确定道:“尹智灿是喜欢宋清雅的叭？”
李煜向来是个不太会隐藏情绪的,脸色变了变，笑:“那当然还
是喜欢姐你更多一点。”
书窈:“我要听真话。”
他眼一闭，站定后很大声来了句:“宋会长可能稍微多一点点。就我们回首都那一点点。”
赵远林:“……”神的，一点点。
得到肯定回答,书窈十分放心地朝他们挥挥手去找尹智灿了。
结果这家伙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她找了一圈，连影子都没看见。
*
昨天半夜又下了场大雪，碍于晚上要开始烟火表演，镇长发了通知让大家都把门前雪扫一下。避免晚上有人滑倒。
首都多雨但是不多雪，最近一次见到雪，还是去年和万俟枝一起去的旅行地。
所以书窈对它的新鲜感还是很足的。
穿戴好装备后，书窈握了握手上的小铲子，跃跃欲试。
“裴书书、小善，我们来比赛叭。赢的人奖励他今晚第一个放烟花。”
两人自然没什么异议。
“那就开工！”
今天早上输液是被裴书漾抱着去，柳慧善抱着回来的，书窈对于雪的深度完全没有概念。
没想到又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刚走一步，就踩到了槛下，深度足有盖过小半膝盖。试探着挣扎了一下，书窈直接面对着扑腾在了里面。
书窈:“……”坏雪。欺负她。
还好她戴了护目镜，只脸露出来的一小部分有点冰。
不过一秒就被裴书漾捞起，他让柳慧善带着书窈去洗个热水澡。
“这里交给我就好。”
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不想生病又想和裴书漾一起铲雪的书窈一步三回头。
在进门的前一秒又跑到裴书漾面前，伸出一根小拇指和他拉钩:“那说好了，你要给我留一点哦。”
拇指按住，裴书漾点头:“好。”
洗澡的时候书窈不小心弄湿了柳慧善的衣服，出于好心她直接把柳慧善的裤子也顺势浇湿了。
然后起身，将湿漉漉的手心搭在柳慧善肩膀上，理所当然邀请:“都湿了，会感冒的，小善我们一起洗叭。”
反正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对于自己书窈倒是没什么介意的，主要就是对柳慧善有点好奇。
指尖水滴随着书窈的动作，从冷白的颈渗透往下，像是在于皮下的血液呼应、黏连。
一种无法言说的干渴感。
柳慧善睫毛下垂，遮住粘稠的视线:“好。”
没想到还是背对着的姿势。书窈有心看柳慧善，又怕像之前那样伤及她的自尊心。
老实下来后，被柳慧善抱在怀里涂沐浴露，软白混着泡泡，被挤在干净的指骨之间，为了避免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书窈下意识咬了咬唇瓣。
落地镜映出交叠的影子，有种莫名的情涩。她不禁低下头来。
在书窈没注意的地方，柳慧善另只手悄然探向身下。
只要书窈再往身后一点点就能碰到，但她此刻只是蜷缩着坐在柳慧善的膝盖上。很乖地将手搭在自己搭在身侧，任由柳慧善帮她洗澡。
掌心溢出，被流水冲走。声音也是。杂糅其中完全听不清。
或许听到了一点，书窈也只以为是帮她洗澡是个有些耗费体力的事情。
柳慧善看向书窈的眸光愈发柔和，露骨的视线从上往下，最终停留在潮窄的缝隙，脑海中又浮现出被自己填满的样子。
无声的、带笑的谴责:“真是贪吃的宝宝。”
一个靠惯性依赖的让步者、一具伪善到完美的皮囊、一条傲慢无礼的金毛、一个试图靠脸上位的觊觎者…或许还有寡欲的上位者。
漂亮的事物总是会引人窥伺的，不过是一群心怀不轨的贱狗。
泡沫在书窈的惊呼声中被不小心挤进去一点。
又被柳慧善探进去、哄着弄出。
滑过乳白果胶的指尖，再一次被透明的水丝浇透。
偶然间，书窈注意到了柳慧善被泡地有些发白的指节。
不知道是不是在浴缸里泡得太久的缘故。
脸莫名有些发热。
两小时后，
秉持着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的理念。
书窈休息了没一会，就又拉着柳慧善往门口跑。
门前雪已经被裴书漾清理地差不多了，书窈走近裴书漾专门空给她的一小块雪地。
摄影小裴、模特窈窈、模特小善分别就位。
书窈看向镜头，呼出的气体在瞬间凝结成雾。抠抠搜搜伸出被手套包裹地严实的手指，朝裴书漾比了个OK的手指。
第一下，
铁铲落在雪地纹丝不动。
书窈小声地嗯了一下，悄悄挪眼去看身后的柳慧善。
眼睁睁看着柳慧善一铲、一铲已经快铲到她脚下，书窈突然被激起了一股莫名的胜负欲。
书窈将头扭回去，松开铁铲靠在自己身前，搓了搓手，朝手心哈了口气。
不就是铲雪吗？小善都行，她肯定也行。
随后用力将铲子甩了下去，脚往上面使劲一蹬。
铲子十分光荣地被她踹出去好远，脚下滑着，没了重心，身子不住地往后倒。
本来是想让裴书漾给她录个正在铲雪的视频，发给谢书筠，让他夸夸。没想到雪和工具都十分不给力。
这下直接成了她的出糗证明。
书窈：“”
裴书漾：“窈窈。”
书窈企鹅一样在半空中扑腾了两下：“小善，救我。”
柳慧善顺势伸手，迎着病不暖和的阳光。
一整个冬天的明媚，顺着书窈扑进柳慧善怀里。
最后书窈抱着铲子摆拍了几张，就捂着拍立得成像的照片，给裴书漾和柳慧善喊加油。
*
街舞游龙、虎狮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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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灯结彩的绚丽将绒雪古镇映地仿若不夜天。
摩肩接踵的人群里，书窈被柳慧善和裴书漾护在中间小口地咬烤红薯。
暖黄色的灯光打在她卷翘的睫毛上，安静不过一秒，书窈突然仰脸张嘴扇风，烫得眼泪都不自觉滚落下来了，也没舍得将嘴里的红薯吐掉。
柳慧善接过她手里的烤红薯，给她擦眼泪。
舞龙和舞狮的路线都是随机的，书窈撺掇着他们追了一路，只听得见声音，至于浩浩汤汤的队伍，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什么带给姜尚宥、万俟枝的小玩意倒是将裴书漾和柳慧善的双手占据了个完全。
又过了一会，似乎认命，书窈带着他们坐在施工桥上吹凉风。
嘴里咬着烤梨含糊不清：“真的有人在舞龙灯吗？”
至于刚吃了几口的烤红薯有裴书漾替她消化。
书窈胃口很小，但是好奇心很重，什么都想吃一口，裴书漾在的话，她这个要求就很容易被满足。
他总是缄默着、不厌其烦地接过从书窈手边递过来的每样东西。
每样都足够视若珍宝。
“姐姐，龙灯已经走好远啦，你们这样是追不上的，龙灯会走过每户人家，如果真的想看的话，可以在门口等着。”
一个穿着红色棉袄的小女孩给书窈送了张小镇的地图，图中将路径和时间标注地一清二楚。
然后捧着脸，脆生生道：“姐姐，你好漂亮。等我长大娶你好不好？”
这种感觉实在新奇，书窈点点她额头，笑：“好呀好呀。”
似乎是被书窈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女孩头稍微下垂了一点。
没过一秒，就被身后的大人夹在咯吱窝带走。
“别拽我，我要和漂亮姐姐结婚。”
“你个瓜娃子，晓得撒子喽。还”
声音渐远，
只余喜庆的红、庆天的乐映在书窈珊瑚色的瞳孔里。
回去的路途，书窈遇见了正和一群小孩炸火花的尹智灿。
似乎看见了她，点点猩火随着他挥臂的动作被丢了过来。
雷声一样的轰鸣在裴书漾脚边炸开。
书窈捂着耳朵，瞪眼瞧过去：“？”
好气的同时还是好气，这个时候她不应该正在和宋清雅表白，然后被他们撞见吗？
她人都给尹智灿约好了，结果这个不争气的在这欺负小孩玩鞭炮？
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天散一地/黑白线
条
这也就算了,和她打招呼的方式居然是用鞭炮炸她。
太可恶了。
书窈顺势让柳慧善给她递了个路上买的爆竹。
啪嗒——
打火机光线明明灭灭将书窈珊瑚色的瞳孔映地透亮。
书窈一点燃就往尹智灿脚边丢。
结果滚着滚着，竟然直接越过了尹智灿，咕噜一声掉进了小池塘。
嘭！
漫天水花在尹智灿身后炸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书窈在同一时间低头,伸手捂住了裴书漾的脸,考虑吃东西不方便,书窈没有戴手套，有细碎的冰刮过指尖，下意识蜷缩一下，指甲刮过裴书漾微张的唇,被亲了一下。
院子里主人家的声音十分具有穿透力。
“爹,我们家鱼塘好像被炸了。”
“哪个兔崽子活腻了，来炸我们家鱼塘？”
正对着书窈对面的那户人家门锁有所松动,窸窸窣窣在吵闹的环境中并不明显。
书窈立马指挥着裴书漾拦住要回去的尹智灿，在主人家出来后，把锅甩给他。
“是他是他……”
在书窈的义正言辞下，尹智灿赫然变成了一个贪心不足、肆意妄为，为了满足自己吃鱼的愿望,就把一整个鱼塘炸了的人。
尹智灿拧了拧头发上的水珠,没说话。一股奇异的味道逐渐蔓延开。
书窈忍不住低头，将脸埋进了裴书漾微凉的颈。
好像之前，裴书漾也是这样给她背锅的。只不过裴书漾是主动，尹智灿是被动。
贵族千金成长从来都不缺垫脚石，而他们只是其中之一。
门缝里弹出个小脑袋,半人高的小孩哒哒哒跑到尹智灿身边，“等一下，爹，这个炸的好像不是鱼塘,是臭水沟。”
“……”
“…………”
小孩和中年男人相视一眼，给尹智灿留了个同情的眼神，转身回家时，似乎看出了书窈他们是外地人，好客地问他们要不要去院子里烤火。
尽管是晚上，书窈还是能看出，尹智灿的脸肯定黑得和臭水沟不相上下了。
虽然没听过他有什么洁癖，但这种东西是个人都受不了叭？
就说怎么一股奇怪的味道，幸灾乐祸随书窈一颤一颤的肩膀，展现地淋漓尽致。
书窈将脸露出一点，带着发笑的颤音回:“谢谢你们，不用啦。我们赶着去看龙灯呢。”
说完书窈捏着鼻子嫌弃地看了尹智灿一眼，在他沉下来的目光中做了个鬼脸，急忙催促裴书漾和柳慧善离开。
最后书窈还是如愿看上了舞龙灯。
几十人的队伍浩浩汤汤，上半身都被隐匿在龙身之下，一人举着一小块支架随着乐声向前。
火树银花下，
镇民们簇拥着，纷纷举着手中的小烟花对准彩色的龙身、龙头。
现场带来的震撼感远比道听途说和照片更具感染力。
沉浸在这样的氛围之下，书窈嘴角就没放下来过，漂亮的眼被亮晶晶的花火裹挟，举着拍立得一人来了一张许愿的照片。
看到姜尚宥的消息后，书窈顺手给他会了个视频电话。
镜头对准身后还在行进的龙灯，怕他听不清，唇瓣几乎是贴在手机内置的麦克风上：“姜尚宥，好运，分享给你。”
书窈刻意咬字音后的停顿，带着种节日的神秘感。
“你快先许个愿望，这里太吵啦，等会见。”
回去后，书窈趴在书桌上，咬了下笔帽，思索片刻认真地在背面写下了自己的愿望-
“平平安安。”
她希望被扰乱的秩序会在她离开后得到更正，所有人都会平平安安。
与此同时，西海。
巨轮航线清晰，卷起巨浪。
青年身形优越，矗立其间宛若料峭之上久不融化的、锋利的冰锥，冷傲之间让人仅是看一眼就忍不住移开视线。
海风咸腻，将青年漆发撩开一点，露出冷峻眉骨，窄薄的眼皮掀起一点，眸光顺着岸边的亮点，眺望的是首都的方向。
“少将，有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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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
军靴踩在夹板发出吱呀声响，一步一步利落到干脆。
“谢书筠。”
“嗯。”
这么多年，只有一个人会保持这样的习惯叫他，娇纵又十分自然的语调，绝无第二个人。
修长指骨被鹅绒手套包裹，敲击在桌面。
少女甜腻的声调隔着听筒传来，像是捧着一把小火炬，暖意流淌过每一寸肌肤。
书窈背着夹在他书页里的禁忌，随着纸张的翻开，毫无预兆掉落。
[如果不是哥哥就好了。]
休假回去的那几日，最近的距离也不过止于一个拥抱，书窈的亲近一一如既往，卡在中间的距离，近一点越过、远一点疏离。
仿佛他们只是一对正常的兄妹，从未存在过嫌隙。
又或者是因为环绕在她身边的群狼，霸占了那份依赖。
“你看到我给你发的照片了吗？”
“任务中途，不允许私带通讯设备。”
“那好叭。”音调染上片刻的低落，“会有危险吗？我是说你这次的任务？”
尽管在系统给出的剧情中，谢书筠活得起码比她久。
书窈还是不免有些担心，毕竟她在这里生活过的剧情才是她所熟悉的时间线。
海风顺着没关紧的窗户顺势吹入室内，将下页纸张翻开。
一张草稿纸顺势掉出。
没有颜色，黑白线条极其潦草。
“不会。”黑暗中喉结不甚明显地滚动了一下，“窈窈，离他们远点。”
视角从下往上，仰视的姿态。
冷峻的眼，隐忍的面，像是在克制着夹着咬着什么。
不用想就知道，是书窈的杰作。
她那点为数不多的绘画天赋好像全点在了这种事情上面。
似乎在提醒着他，来自书窈的时效性又被延长。
今天在外面的时候声音太大了，书窈就将手机音量调到了最大。此刻，手机提示音骤然响起，将谢书筠后半句话完全冲淡。
书窈拨弄着挂在书桌边的风铃，再次低头时电话里已经没了谢书筠的声音，只剩下提示没有信号的系统女声。
百无聊赖摆弄了一会今天晚上带回来的小挂件后，书窈随手给李煜发了条消息，询问尹智灿的近况，以方便她制定后面的计划。
[SSY：在？尹智灿在吗？]
[LY：窈姐，真是不巧了。今天一整个晚上我都没见着人。你等我帮你问问。]
不知道是不是心中还有对任务的希翼，又或者是对尹智灿那点为数不多的人品的了解。尹智灿都向她讨教该怎么做了，下一步肯定是狠狠行动。
莫名的信念感支撑着书窈问出了这句话。
[SSY：那你知道宋清雅在哪吗？]
对话框闪了半天的正在输入中，最终吞吞吐吐。
[LY：他们好像在一起。]
书窈：“！”是被强制走剧情了吗？
还是在她今晚恶毒举动的衬托下，他突然发现了宋清雅的好？然后忍不住了？
[LY：问过其他人也没看见宋会长。再加上灿哥这几天神神秘秘的联系、布置场地，看向宋会长时复杂的眼。]
[LY：有人看见灿哥往长街后面的那个小长城走了。这深更半夜，我合理怀疑他们其实是去约会了。]
接着，又像是想起什么，消息接连被撤回，不知道是不是给自己找补，又留下一句。
[LY：窈姐，窈姐。我的手机没电了，我去找充电线了。]
本来书窈还没什么感觉，李煜莫名其妙的行为不知道戳到了她的哪根弦，心中陡然升起一种怪异拉扯的情绪。
黑白小人又并立在她纤瘦的肩颈。
黑色小人：“喜欢宋清雅还亲你，渣男。”
白色小人：“别耽误了，快带女主去看他！”
猛地一下，像是思绪突然被拉回正轨。书窈急急忙套上外套就往外面走。
都怪尹智灿，这段时间老给她灌输一些好像喜欢她的思想。让她生出了一种类定制品的占有欲。
想到尹智灿现在在对宋清雅表白，书窈就有一种定制品掉地上了的感觉。她
不会擦掉灰尘，会有人替她丢掉。
“统统子，救命。”
【？窈窈崽怎么了？】
“你现在可以直接定位到尹智灿吗？”
【不好意思，窈窈崽，我已经试过了。现在正处于重要节点进行时的阶段，位置属于隐私，权限不开放。】
书窈泄气地哦了一声，那她怎么把这个消息准确传递给柳慧善哦？
带着柳慧善去绕长街吗？
正苦恼之际，赵远林突然给她发了条定位。
[ZYL：姐，你知道我是支持你的。搞破坏的时候别暴露我就行。加油!]
照他这样，这个定位肯定是尹智灿的，八九不离十了。
虽然知道他们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她是来搞破坏的，但不是为了那个，就是怎么说好像也是搞破坏来着。
书窈拿了个小手电筒，确认和系统时刻保持着脑电波联系。系统不会让她出事就照着赵远林发的定位走了。
她准备等到附近先探查一下敌情再来发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决定，让事情好像发生一点点偏差。
衣服散落一地，
手被尹智灿带着握住某处的时候，
书窈抽出了点思绪，开始回想。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天门口/尹智灿
本意是去窥探进度,结果书窈到的时候只看见了一只孤零零的舞狮。就挂在长街的城门口。
周围漆黑一片，唯一的灯光还是来自她的小手电。
冷风吹过面庞，阴森森、凉飕飕,书窈将脸往围巾里缩了下又走近了些。
头套和面料看着挺有质感,就那样挂在那里,一动不动，竟分不出只是皮套，还是里面真的藏了什么东西。
书窈晃了晃小手电跟它打招呼：“你看见尹智灿了吗？”
这句话仿佛按下了什么开关，只一刹那,上百架无人机的光束自头顶打下,和龙灯一般的色彩打在书窈乱颤的睫毛上。
如此这般诡异的场景，让书窈有种化身恐怖片主角去探险的感觉。
书窈握着手电的指尖颤了颤,僵着身子后退一步。
呜呜，可怕，她要回去睡觉。
鼓点踩着书窈后退的步伐响起，从上往下，书窈捂住耳朵怔怔抬眼。
是无人机。
书窈迟疑地想。
是尹智灿在跟宋清雅表白吗？可是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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