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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天矜持一点/尹
好多双的目光齐刷刷投过来,似乎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因着主人公是书窈和尹智灿才多看了一眼。
少数几个看了全过程的正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跟犯了癫痫一样。
非静止场面,几秒钟却长地像几十分钟。
书窈膝盖跪在尹智灿的鞋上,
细指紧攥尹智灿的裤缝,指甲边缘因为过于用力而泛起了月牙白。
怎么刚好就裴书漾出去买水了，柳慧善站在对面帮她拍视频，不然肯定有人能抓住她的。
呜呜，怎么办,怎么办,这么丢脸，尹智灿杀了她的心都有了叭？
书窈咬了咬唇,这可真是给倒霉拜年了。
绞尽脑汁也没思考出什么好对策，低下的头更是怎么也抬不起来。
还没抬头，就已经感受到那宛若凌迟的目光在她颈后扫过，锋利地像是有刀片在滑。
好想让尹智灿变成地缝，给她躲躲。
不过还好尹智灿裤子穿得紧,没被她拽下来。
清白还在。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书窈自暴自弃地想。
“书窈,不用给我行这么大礼。”捏在尹智灿裤子上的手被他一根根生硬掰开，冷笑声接踵而至：“我可受不起。”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尹智灿每往外蹦出一个词，书窈长睫毛就跟着颤一下。
心也随着他的态度沉到谷底，最后只能捏捏他的手指，字马当活马医,试图蒙混过关：“尹智灿，能不能拉我一下呀，腿疼，起不来。”
娇纵的颐指气被眼尾噙泪的丧气样取代,樱桃唇扁成可怜巴巴的弧度。
好像尹智灿如果不答应她，下一秒就能委屈到爆炸，然后哭出来。
明明从头到尾都是他被书窈连带着倒霉，他都没哭，她倒是还哭上了。
即使知道这是来自书窈的鳄鱼的眼泪，尹智灿还是不可遏制地信了。
捏着手腕将人拽了起来，嘴上还要来一句：“你对谁都这样吗？”
“嗲死了。真丑。”
几句话的时间，柳慧善已经走到书窈身后，将她扶住。
察觉到尹智灿这会没先前那般生气了，正是趁他还没反应过来，跑路的好时机。
书窈想都没想，跑路的话张嘴就来：“呜呜，小善，我腿好疼哇，肯定是骨折了，你快带我去看看。”
说完，眼一闭、头一歪，靠在了柳慧善怀里。
为了让柳慧善明白她的意思，在尹智灿看不见的地方，单只眼睛睁开，朝柳慧善轻眨一下。
台球室有空调，进来后书窈就将外套搭在了一旁的沙发上，现在身上只穿着件粉色开衫。
小小的、软软的一团，沁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海盐味。
和尹智灿擦家而过的瞬间，也不知道他低头说了些什么。
柳慧善能明显感觉到她的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了，更像是一种对未知的、隐秘的期待。
不过她不在乎，只要能留在书窈身边，见不得光也没什么。何况，见不得光的，其实大有人在。
目光短暂掠过尹智灿和窗外的某处漆黑。
书窈和柳慧善走后，尹智灿踢了下球桌。沉声道：“拍了视频的自觉删掉，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听到有人谈论这件事。”
他弯腰捡起书窈踩到的球杆，复刻书窈握杆的姿势，俯身于球桌。
金发被黑色鸭舌帽下压，碎发凌厉，看不清神色。
指尖似乎只是懒散一推，只一杆，陆陆续续、全部着入洞。
“如果被传了出去。”球杆被他随意一丢，很清脆的一声，他抬眼一一扫视，语气暴戾：“我会算在所有人头上。”
说完，尹智灿径直离开。在沙发上拎自己外套时，顺手也将书窈落下的钥匙扣装进兜里。
身后，李煜和赵远林各收到了一条转账信息。
立马招呼着剩下的人来排队领封口费。
*
晚间凌晨。
书窈套着一身黑色的长款羽绒服，拉链拉到最上面，又随手戴了个黑色口罩，穿过连廊，猫着腰敲响了尹智灿的门铃。
他似乎刚洗完澡还没来得及收拾，只裹着条浴巾，上半身赤.裸着，宽肩窄腰、线条分明。
整个人看起来雾蒙蒙的。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水珠随着尹智灿擦头发的动作被恶劣地甩向书窈，“书窈，你矜持一点行不行？”
尹智灿睨眼，扫视的目光从上到下。
包裹地跟个黑色塑料袋一样，移动起来哗啦啦的，跟塑料袋被风吹着跑没什么区别。
唇角不自觉翘起一点。
没料到尹智灿还没进门就对她动手动脚，书窈毫无防备。
有几滴直接洒在了她没捂住的睫毛上，将其下覆着的眼也衬得润润的。
书窈瞪他一眼，伸手将眼睛也捂住，气愤反驳：“少泼我脏水，不是你让我过来的吗？”
忽的，腰间伸过来一只手。
台球馆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书窈一动不动，没敢乱扯。任由尹智灿将她拽进来。
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后，书窈一改先前的畏缩样，在确认他浴巾系得很紧后，一把就将人给推开了。
其实尹智灿今天在台球馆不说，她这几天也会偷摸着过来一次。
问就是圣诞节刚好连着这边的烟花节。尹智灿可是要在那天跟宋清雅表白，然后被小善看笑话的。
她得提前来探探尹智灿的口风。
自从某个时间段书窈惊奇地发现，她恶毒女配的人设早在int里的各种细节帖被扒得一点边都不沾，但是世界依旧照常运行后。
对着系统支支吾吾的话，书窈总结出了一个规律。
只要每个使绊子事件，她都有参与，并且保证转折剧情这个大基调不变，人物情绪的影响很少。
也就是说，尹智灿就算不喜欢宋清雅不喜欢女主也没关系，书窈只要推动着他走过剧情就算成功。
“宋清雅也在这里，你想好怎么追她了吗？”
怕尹智灿这个坏人又朝她洒水，即使被房间暖气吹得有点闷闷的，书窈捂着眼睛的手依旧没落下来。
不用拉下来，尹智灿都能想象到她眼中的警惕与防备。
再洒一次，就要炸出塑料袋的尾巴了。
她声音含含糊糊的，闷在口罩中听不太清。
尹智灿只模模糊糊抓到了开头的宋字和尾音的追字。
再一联想到书窈之前说的帮她追宋清雅，她说的什么并不难猜。
尹智灿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看了几秒，
舌尖舔了下唇钉，唇角弧度渐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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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有人等不住角色转换，来探口风了。
毛巾被尹智灿随意搭在墙上，近了些，气息逼近，将书窈禁锢在门与他之间。
尹智灿拖腔带调瞧她：“想知道啊？”
顺手拽着书窈刻意拉到最上面的拉链往下，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间隙，将人从黑色塑料袋里剥了出来。口罩丢进她自己的外套。
结果还真是跟剥花生一样。
玄关白色灯光从上到下，细腻的冷白裸.露在空气中。
全身上下只余单薄地近乎透明的白色蕾丝，贴身勾勒出柔润的弧度。
骨架纤细又漂亮。纤瘦、起伏每一寸都恰好好处。
杏眼湿漉漉的，带着种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茫然。
套房开了暖气，尹智灿看书窈似乎还挺热就顺手给她解了个外套。
谁知道，她居然真的敢什么都不穿，就这样大摇大摆来找他。
侵略性赤.裸。
喉结挂着水珠，不甚明晰地滚动了一下，某一瞬干涩的喉突然生出了一阵急迫的渴意。
直到羽绒服被扔在地上，冷意从尾椎骨往上攀爬，书窈才迟缓地想起来，洗完澡后图方便，想着询问一下尹智灿进度就回去了，除了贴身衣物，她里面什么都没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就知道尹智灿主动约她没好事，他一定是在报复晚上不小心打了一下他屁股的事情，大男人这么小气嘛！
花瓣唇轻微张合，书窈猛地蹲下身，无声的土拨鼠尖叫。
随后慌乱地将羽绒服搭在头顶，蘑菇一样蹲在门口，动也不动。
怕给她闷坏了，尹智灿弯腰又将她捞了起来，书窈一下子软得站不住，顺着身后的门往下滑，最终半坐在
他微微曲起的膝盖上。
“穿成这样来找我，到底是让想让我追宋清雅还是追你啊？”修长指骨勾着细细的肩带，轻微晃动，“书窈。”
贝齿松开下唇，留下浅浅的、润润的痕迹:“当然是追宋清雅。”
“不过你这么笨，肯定追不上，鉴于我们俩为数不多的友谊，我决定推你一把。”
书窈说着朝他扬了扬下巴，似乎是在说感谢我吧？
“行。”尹智灿骤然冷淡下来。
拢了拢书窈的羽绒服，确保袖子都进去后，给她拉上了拉链，一切看起来和先前没什么区别。
“那你记得明天帮我约一下。”
尹智灿说完这句话，就拉开门把她推到了门外。
“……”
困困的、累累的，但还想舒服一下。
书窈索性去找了裴书漾。
齿关咬住草莓尖尖，指尖是软烂的草莓，最后用的是裴书漾薄薄的唇，
整个人都要后仰着坐在上面了。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天连体雪人/裴书漾
融雪古镇就是个文化小镇,占地面的还没她成年时谢书筠送她的岛大。
娱乐设施更是少得可怜，烟花节的娱乐项目大多也都集中在第二、三天的晚间。
今天是第一天。
抓阄抓来的领队——书窈早上实在是舍不得放弃暖融融的被窝，迷迷糊糊间往群里发了条语音。
“为了不扼杀大家的天性,今天就没有集体活动啦大家玩得开心呀”
听到最后还能听见书窈嘟嘟囔囔的小气音,似乎是在说晚安晚安。
一条语音成功炸出一堆早醒的鸟儿。
[好的好的,晚安晚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领队回去还有实践加分，宝宝老婆，我回去要举报你摸鱼。]
[这哪里是晚安,分明是在跟我表白,我也爱你。]
[这里早上是挺冷的，刚刚开了个窗子。冷风直往鼻子里钻,本人已光荣感冒。要是能钻进主人的被窝暖暖就好了。]
99＋条口嗨后，终于混进了一个好心人。
[不是主人、老婆裤子都掉了，有人记得这不是int，而是旅行的实名群吗？]
良久一阵沉默，
[消息已撤回。]
[完了,超过两分钟了,谁和我一起刷点表情包顶上去。]
[今天的快乐是在场的诸位给我的。]
[说起来东门那边有条小城墙，有人愿意组个团晨跑一下吗？]
“”
没被饿醒，书窈是被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给炸醒的。
格伦尼全面禁鞭炮很久了，一开始书窈还没听出来，以为是地震了。
蛄蛹着翻了个身,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给裴书漾打电话。
“裴书书，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窈窈，要起床吗？”
书窈嗯了一声,挂掉电话后仰躺着等裴书漾过来。
乍然到达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书窈还不是很适应，整个人都懒懒散散的，不太想动，也懒得思考，反正裴书漾会安排好一切。
吃早饭时，书窈才从裴书漾那里了解到点烟火节的背景。
据说是用鞭炮声驱逐前来作恶的年兽，还有一些风俗习惯，书窈听着觉得很有趣，准备等会抓裴书漾和柳慧善跟她一起效仿一下。
结果就是，看三号街的镇民在贴对联，巧的是，当地的语言和书法她之前刚好练过。
于是手一拍，就去便利店买了纸笔，让裴书漾拎着。
看有人提着大包小包的糖果还有零食，寻着还没关的店铺，他们三人也随了一点。临走时，书窈还被店主塞了碗沾对联的浆糊。
回去的路上，路过四号街有镇民拎着一沓黄色的纸还有鞭炮往山上走，将脸埋进围巾里，书窈抬腿又准备去买点。
然后被裴书漾拽住了衣领：“窈窈。”
走了几步还在原地，书窈慢吞吞转身，指尖刚拨开的开心果跳着飞进了围巾里。
书窈：“”可恶。
就在这时，视线里出现尹智灿从镇民家里出来，手里、路线都是同款的身影。
书窈边解围巾抖开心果，边指着尹智灿的背影道：“尹智灿都去了，为什么我们不可以？”
固执不过书窈，最后柳慧善负责把东西带回去，裴书漾跟她一起去。
*
雪压三千，放眼望去都是白茫茫一片。
顺着尹智灿走过的道路，一脚踩空、摔进雪堆被冰得一个激灵后，书窈终于放弃了。
在裴书漾来拉她的时候，珊瑚色的眼珠转了转，故意使坏，把他也拉了下来。
世界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呼出的气体凝结成雾，白蒙蒙一片，将彼此的五官模糊。
雪花飘飘然打着旋，落在裴书漾长刺般冷淡的睫毛上，随他眨眼睛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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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书窈眼尾，将眼眶润得有些湿湿的。
书窈也跟着眨眨眼，对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容出了神。
下颌线条平直、唇色在这种天气下显得更淡了，像是雪色。
“裴书书。”书窈仰脸，裴书漾没戴围巾，长睫毛带着雪籽径直扑簌进他修长的颈。
起先是冰凉的感觉，后来带着点温热的柔软。
喉结不可遏制上线滚动，是书窈亲在了上面。
气氛到这，在书窈的设想中，应该是裴书漾顺势低头亲亲她。
正闭上眼期待时被裴书漾拉了起来，抚开她发梢细雪，低声道：“会感冒的，窈窈听话。”
书窈垫了垫脚，距离拉近，选择性已读乱回：“你不想亲我吗？”知道裴书漾不会凶她，娇纵感明显。
“真的不想吗？”拍开裴书漾给她重新系围巾的手，在他周围绕了一圈又站回原处，拖长了调子：“真的不亲吗？”
幽幽怨怨的语气、黏黏腻腻的腔调。
衣服面料摩擦时细微的窸窣声。
冰凉的指尖轻轻捏住了书窈柔软的下巴，“想。”
眼睫被捂住，呼吸扫过面颊，视线被剥夺后书窈安静了下来。
是一个微凉的、带着新雪气息的吻。
凉意被内里的汹涌取代，唇齿间的雪化了又化。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很短的几秒，也许是漫长的世纪。唇间贴合的力道松了松，捂在睫毛上的手落在了腰间。
书窈茫然眨眼，抖落细小雪籽。
随后揪着裴书漾外套拉链往下，抱着腰，将脸埋了进去：“鞋子湿掉了。不舒服。”声音也被润得暖暖的。
裴书漾:“那脱掉好不好？”
书窈疑惑:“那不是更冷了吗？笨蛋小裴，不要不要，呜呜你背我好不好，我们快点回去。”
想起源头，书窈将这一切都归咎于，都怪尹智灿！
裴书漾弯腰，握住腿根单手将书窈抱起，双手绕环，圈在裴书漾颈侧。
湿漉漉的靴子被她下意识蹬掉，在雪地里咕噜滚了几下。
袜子被脱下的瞬间，书窈被裹进了他的羽绒服里，脸只隔着一层柔软的内搭贴在坚实的胸膛上。
这下真成挂在他身上的树袋熊了。
吱嘎——
裴书漾一手抱着她，一手拎着她湿漉漉的靴子向山下走去。
水痕顺着纤白脚背浸透裤料，甚至能感受到内里紧实的肌肉线条。源源不断的热度似要将水汽蒸发。
“裴书书，你可以把手伸进来吗？”
“好。”
“对，就是这样，让我坐在手臂上。”
“窈窈，抓紧点。”
“这个袖子里没有手臂，好像独臂大侠哦。”
“不是更像连体雪人吗？”
雪籽落在他宽阔的肩头，黑色的碎发，书窈被笼在其中，风雪隔绝。
*
回来后柳慧善已经煮好了姜茶，书窈皱着鼻子被柳慧善喂了小半碗，又被裴书漾带着去洗澡。
外面太冷了，下午写完对联后书窈就窝在沙发上没动静了，连对联都是柳慧善贴的。
其他人显然也是和书窈一个想法，外面没看到几个人，就连群里也是冷冷清清的。
直到晚间才逐渐热闹起来。
[我下午出去的时候
问过了，按照当地的习俗，晚饭是要大家都聚在一起吃的，守到零点还有群体烟花呢。]
[那我们也一起？]
[切，谁要跟你们一起，真以为进了一所学校就是一家人了。可别把那股穷酸劲传过来了。]
本质上还是阶级差，在同一个地方旅行，看的还是艾伦比亚。两方先前因着早上口嗨难得一致窘迫的和谐在瞬间被打破。
大多数相识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也有少数人不喜热闹谁也没找。
这一晚上，最热闹的居然是书窈的大平层。
柳慧善和裴书漾本来就在。
想到尹智灿昨晚说的话，书窈顺手帮她约了一下宋清雅，明明是以尹智灿名义约的他地址，结果两人前后敲响了她的大门。
独处走剧情的时间就这样破灭，书窈站在门口，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沙发上躺着的尹智灿，让宋清雅进去了。
再接着是一个十分面熟的女孩子，通过其说话的方式和语气，书窈很快就认出，这是之前帮过她的金真媛。
最后是推着轮椅过来的万俟濯。
书窈本来是不想放他进来的，但门是尹智灿开的，人也是他放进来的。
明明这两天之前排练节目时还相看两厌。
小镇这几天重要节日，招不到人，也没有菜馆开张，所以这几天的饮食都需要他们自己解决。
为了体现公平，书窈提议每人至少一道。达成一致意见后，书窈上去叫裴书漾。
说来也奇怪，今天洗完澡后就没见裴书漾人了。
“裴书书。”
“睡着了吗？”
连叫几声没得到回应后，书窈直接走进了他的卧室。
室内没开灯，没摸到灯光开关，书窈摸黑走到了床边，晃晃裴书漾的胳膊。
“小裴，小裴，起床啦。”
书窈细眉微皱，不对劲。
细指向上摸到了他滚烫的额头以及微湿的发。
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疲惫的影子。
书窈伸手，将灯打开。
平日里冷淡疏离的神色被虚弱的潮红取代，书窈起身去给他找退烧药。
谁知，裴书漾眼皮还没完全睁开就已经找到了书窈的方向，手腕被抓住蹭了蹭:“…别走。”
接着一个滚烫的吻缠了过来。
背对着书窈的方向，没有关紧的房门毫无防备被打开。
光线从外到里，把人照得很亮。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天喜欢烟花/坐住喉结……
滚烫随呼吸传递,将书窈寸寸贴合的肌肤也变得滚烫。
光线骤然变亮，
书窈：“？”
顾不得眼睛直面光亮的不适感，书窈扭头,将下巴搭在自己的肩颈,眯着眼睛去看来人。
生病的裴书漾好像格外脆弱,竟一下就被她推到在床。
但是很乖，没什么其他动作，只是茫然又委屈地盯着她。
“窈窈？”一晃而过的白逐渐清晰。
不太友善的神色在看清来人是柳慧善后，变成了一种无所适从的惊愕。
如果来的是尹智灿或者万俟濯,书窈可以顺理成章小发雷霆,顺带让他们承包她今晚的那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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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是柳慧善。
不用系统帮她回顾原书剧情,书窈对此深有体会。
女主确实是女主，纯得连初吻都是被她这个坏人不小心夺走的。
什么贬义一点的词、带有一点暗示的词不仅没听她说过，书窈甚至都怀疑她根本听不懂。
所以之前这些也都是避开柳慧善的。
幸好只是亲，很好解释。一点点，不会带坏。
同款脱敏,不用她说,柳慧善应该也懂。
书窈：“小善。你知道退烧药放在哪里了吗？”
柳慧善走近，十分自然地低头贴了贴书窈的额头：“还是发烧了吗？”语气不自觉染上担忧。
书窈摇摇头：“不是我，是裴书书。”
迟缓的心虚突然涌上心头。
回想起今天上午的一幕幕，说起来，裴书漾发烧,可能还真跟她有点关系。
“在客厅抽屉，我下去拿。”
“辛苦小善！”
柳慧善拿药的间隙，书窈就趴在床头看他、
久不生病的人，一病起来似乎格外严重。
“窈窈”手指松松搭在书窈纤细的手腕上,冷冷淡淡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呢喃，鼻音很重。
“这里。”
漆黑的眼润了层水汽，指尖无意识蜷缩勾住她的，像只朝她露肚皮要抚摸的大型猫科动物。
在书窈的记忆中，裴书漾生病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但裴书漾生病的时候，似乎是怕把病气过渡给她，从不来找她。
这也是书窈第一次与病期的裴书漾接触。
书窈将下巴搭在他的掌心，侧过脸看他。
许个愿望好了，裴书漾早日康复。
像是想起了什么，书窈学着尹智灿的语气，书窈用手指抵了抵他的额头，夸张道：“裴书书，你怎么这么娇啊？”
指尖深陷，很容易就摸到皮下硬朗的骨。
“能不能快点好起来，这次不想看仙女棒，想看烟花。”-
“书窈喜欢热闹，喜欢烟花。”（喜欢裴书漾。）
*
晚饭七缺一，裴书漾吃完药后昏昏沉沉，在楼上休息。
晚饭的主厨居然是一看就不会做饭的少爷尹智灿，除书窈外的其他人做得也都很有卖相。
一圈看过去后，书窈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一眼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宋清雅，藏不住的样子，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你怎么也会？
海龟汤的鲜，光是闻着就知道味道已经也不会太糟糕。
一种被组织背叛的感觉浓浓涌上心头。
宋清雅纤眉微挑，在她开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书窈猛地低头，拿了个空盘子，将自己的糖拌爱情果扣住。
结果因为没收住力道，塑料盘子直接被扣飞到了身后正在炒菜的尹智灿头上。
“”
“”
红色汁液将额间金发变得濡湿、黏腻，原汁原味的金番茄。
动静大到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书窈：“!”再一再二不再三，这下是真的完了。
情绪在打架。
一种倒霉后继有人的幸灾乐祸，一种茫然的无措，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至于为什么每次都是尹智灿，只能说球杆、盘子都有自己的想法，用他跟班的话来说，谁让他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趁着尹智灿还没回头，书窈掩耳盗铃般迅速蹲下身子，试图让尹智灿的眸光集中在对面正在打鸡蛋的万俟濯身上。
火被熄灭，尹智灿似乎转过了身。
一秒、两秒、三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沉默地爆发。
书窈吸了口气，慢吞吞站了起来，本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却在看到尹智灿眼中不耐的愠时，不可避免躲躲闪闪。
低头对着万俟濯，故作轻松：“打鸡蛋小心点。你看，都打人尹智灿”
话还没说完，耳边就响起了尹智灿阴恻恻的声音。
眼一闭，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书窈，鸡蛋和西红柿我还是分得清的。”
“我错了”
一滴、两滴
红色的汁水顺着尹智灿线条锋利的下颌低淌，就在即将滴到书窈身上时被一旁的金真媛眼疾手快拉开。
宋清雅随手递纸巾，柳慧善擦。
尹智
灿：“”
做完这一切，似乎想起面对的人是传闻中向来脾气不好的尹智灿，金真媛不禁往书窈身后躲了躲。
他盯着书窈看了好半晌，冷笑一声离开。
直到晚饭快开始才回来，发尾湿漉漉，将眉眼都氲上一层水汽，将五官凌厉的线条中和。
入乡随俗，吃饭前，本来听说要去点炮，书窈雀跃地像是小雀，就差挥翅膀飞走。
回头一看见搭档是尹智灿后就像是霜打的茄子，焉了吧唧，朝宋清雅点点头，哼哼唧唧：“你们去吧。我不舒服。”
惦记着生病的裴书漾，书窈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谁给她夹什么，只要不是她不喜欢的她都会象征性吃两口。至于谁夹的没看清。
至于书窈如此是因为谁，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吃一半尹智灿就撂筷子走了，位置顺势被万俟濯的轮椅取代。
*
柳慧善煮了清粥，书窈带着上去找裴书漾的时候被尹智灿堵在了楼梯口。
他站在台阶上，眼皮下压，黑色冲锋衣的拉链被他拉到最上面，露出一双烦躁的眼。
书窈是一面需要耐心哄的镜子，好的情绪你对她什么样，她对你什么样，坏心情直接加倍反弹。
此刻就是如此，如果是因为之前的事，那她都道歉了。如果是其他的事，一句话也不说就摆脸色，书窈更不想理他了。
抿抿唇，直接伸手推他。
尹智灿站也没个正行，被推得后腰撞在栏杆上，闷哼一声，没什么情绪地问：“书窈，如果生病的是我你也会这样吗？”
书窈薄薄的眼皮微微下垂，有些莫名其妙：“你上次骗人我不是也去了吗？”怎么会有人想生病。
尹智灿嗯了一声，先一步上楼。
有些答案，在他问出口的那一刻就已经输了。
是什么时候，某个时刻还是一开始。他找不到答案。
欲擒故纵还是从来没有，他分不清。
没出什么意外，在转角看见了万俟濯。轮椅移动的方向也是书窈。
尹智灿扯了扯唇。黑色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转角。
给裴书漾送完粥，出门又见坐在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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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在等她的万俟濯。
刚走一个尹智灿又来一个万俟濯，书窈撇撇嘴，还没等他开口就问:“你也想生病吗？”
睫毛弯弯，乖巧下垂。
将眼底的情绪尽数收敛。
轮椅被推进了身后的房间。
感应灯光应声亮起。
局促的呼吸在见到万俟濯的一瞬变得很轻，书窈膝盖微微弯曲，挤进万俟濯两腿之间被刻意空出来的地方，向前碾着下压。
刚开始或许只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只是从万俟濯护着她躺在血泊中的那一刻，变成了一种偏向于病态的情绪释放。
情绪好似将她割裂成了不同的两个人。
医生说是创伤后应激的正常反应。
她可以向所有人宣泄正面情绪，可积攒的负面情绪却只有万俟濯可以帮她消化。
留下点什么，在他身上留下点什么用来承接她糟糕透顶的情绪。
这种被操纵着走的特例，怎么能让书窈不讨厌他呢。
无解的，所以恨也好、爱也好，总归是能揪下一处。
心情好时，就像上次。
只差一点就可以进去，进到书窈的里面，被她吃掉。
差一点就让那些青涩的幻想变为现实。
会因为刺激太过而泪失禁不止。
会娇气到还没开始就瑟缩、流不停、关不紧。
会因为他不知收敛的动作、鼓起的小腹发脾气，哄一下又继续，直到缝隙全部被填满，再没有一丝空余。
指甲边缘深陷万俟濯眼尾缀着的两颗红痣带来刺痛感。
万俟濯浸着水色的眼眶变得有些潮红，被书窈磨过的地方兴奋地要高.潮。
不好时，就像这次，只是一点皮肉的小伤口。
如他和书窈的关系不痛不痒、无关但紧要。
万俟濯漫不经心地想。
蓝色的眼眸本应如大海般一望无垠，却在此刻盛满了化不开的春。
他带着书窈的手握住:“可以生病。”即是默许也是纵容。
层层褪下。
轮椅被放平，
修长的、瓷白的颈。
书窈坐在了上面。
跳动的脆弱感扑面而来，压一下就要垮掉。
向前，含住了唇瓣。
呼吸被剥夺，卷走、深陷…强制的窒息感明显。
本位属于书窈。
万俟濯偏头轻咳，眼尾猩红。
下巴淌着水，眼泪似的持续了很久。却没有眼泪干脆，黏连很久，丝丝连连，像是怎么也化不开的蛛网。
万俟濯比书窈久一点，还没出来，带着书窈的两只手向后握住形状。只是这样，没其他动作。
“一次的话可以管很久。”万俟濯仰头舔了舔唇珠，在她骤然紧缩的瑟缩中，被咬住了舌尖，含糊不清:“没有前摇，要试试吗？姐姐。”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天老公哥vs男朋友/尹/……
“谁要跟你…试…”
细腰骤然弯起一点弧度,声音都被咬掉。
抽颤着与万俟濯越靠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