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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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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里觊觎

“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男人似笑非笑,尾音轻扬,“江小姐?”

咦?

江稚迷茫地眨了眨眼,指着藏起来的自己,轻声问:“见不得人的,难道不是我吗?”

程与淮:“……”

她抿唇偷笑,很少有机会从这个角度看他,宽肩窄腰,衬衫和马甲都是量身定制,勾勒出漂亮的腰线,长腿交叠,脚踝骨节分明,隐约还能看到黑色长袜下筋络的起伏,既欲又性|感。

他不仅拥有先天的比例优势,还明显有着自律的身材管理,肌理紧实劲瘦,既潜藏着力量感,又不失线条美感,两者平衡得恰到好处。

程与淮仍看着窗外,目不斜视。

她穿的是复古方领纱裙,胸前错落有致地缀着红色小花,肤白似雪。

他很清楚,从这种角度,居高临下,他能看到些什么。

即使刻意不去看,却抵不住她身上独有的茉莉幽香一蓬蓬沁出,借着冷气四处托散,深入肺腑之中。

车窗再一次被许铭安敲响,还是惯来那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势头。

江稚见男人望着窗外,神色冷淡,便用鞋尖抵住他皮鞋,轻踢两下。

细致地观察他反应,待他看过来时,她又隔空指指他腕表,压低声音说:“程总,速战速决。”

特制的单向可视玻璃,从外边完全看不见里面,反之,则一览无余。

程与淮将车窗降下十厘米左右,淡声问:“什么事?”

许铭安匆匆看了眼,只觉车内男人虽然年轻,但气势迫人,眼神里透着淡漠,似有无形威压,让人不寒而栗。

和他平时能接触到的那些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后生不同,这是真正独当一面,位高权重者才有的凌厉气场。

许铭安脊背发凉,都有些想打退堂鼓了。

他将腰弯得更低,毕恭毕敬,硬着头皮自报家门,并表明来意:“程总您好,我是许氏酒店集团的许铭安,非常冒昧打扰您,关于桐城湾星级酒店的空中花园项目……”

大舅子吕鹏为贪图小利,竟私自联合玻璃供应商偷工减料,以次充好,以致酿下大祸!

早不曝晚不曝,偏偏挑这关键时候落井下石,时机掐得如此巧妙,很可能是竞争对手在背后搞鬼。

这两天他为收拾烂摊子四处奔走,处处碰壁,可谓焦头烂额,听说今晚宋家生日宴程氏集团最上面那位也来了,实在走投无路,便想着来碰碰运气。

这种事既已及时止损,并未造成不可控的损失,便可大可小,只要对方愿意高抬贵手,许氏就能安然度过一劫。

许铭安果然是为桐城湾空中花园项目来求情的,江稚背靠车门,默默听着他唯唯诺诺,低声下气地恳求,不禁心情复杂。

曾经他也有过一身傲骨,如高山矗立,为她遮风挡雨,也如和煦暖阳,对她温柔呵护。

那时候在她心里,他是无所不能的大英雄,也是世上最好的爸爸。

程与淮并没有错过她眸底一闪而逝的黯然,将手轻搭在她肩上,眼神无声

询问:

想怎么处理?

从轻从重,全由她决定。

他倒是没打算赶尽杀绝,若执意追究到底,许氏无疑会股价大跌,以许铭安的能力,并不足以挽大厦将倾,到时许氏必然以破产收场。

可她手上还有10%的股份,年底分红也算是一笔零花钱。

而且,她费尽心思安插眼线,所图明显不只于此,从一开始她想要的,就是整个许氏。

她已经下好了每一步棋,他所能做的,不过是协助她清除障碍。

许铭安等了片刻,车里人仍无回应,侧脸看起来霜风雪意般凛然,眼神也毫无温度。

“程总,您看这事,”他心里压根没底,满脸堆笑,欲言又止,“是不是可以……网开一面?”

“倒不是不能考虑。”程与淮轻描淡写道,“只要许总拿出诚意,把该处理的处理干净。”

江稚抬头看过去,眸光微动,她分明什么都没说,他却将她心思看透了。

他虽语气极淡,但落入许铭安耳中不亚于一道惊雷炸响。

许铭安也算个明白人,怎会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

事到如今已然没有退路,只好表态:“程总放心,我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再三道谢后,许铭安识趣地转身离去,愁绪重重。

考虑到妻子怀有身孕,胎像未稳,情绪不宜波动过大,所以他劈头盖脸将吕鹏臭骂一顿后,只小惩大诫做了停职处理。

看来为保住许氏,必须得顾全大局,大义灭亲了。

许铭安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不经意间往回望,竟然发现车里多出一个年轻女人的身影,正要看清楚,车窗迅速升合,什么都看不见了。

两秒前。

江稚刚站起身,谁知蹲得太久腿麻了,重心不稳,跌坐在男人腿上,脸也撞上他胸膛。

她想到什么,立时弹起来,局促地坐回原位。

这次很有分寸,没乱按什么不该按的地方借力,却还是听到他闷哼了声。

难道是……坐到了?

不应该啊,她坐的位置离那儿还有小段距离。

江稚小幅度地悄悄挪向车窗边,又拨了几缕发丝,遮住发烫的面颊。

程与淮表情也略有几分不自然,将交叠的腿放下,调整坐姿。

长指稍稍收拢,手背上的青筋因克制而若隐若现。

其实,在她失去重心时,他明明有机会扶住她。

但鬼使神差地,他居然犹豫了一瞬,任由她顺势跌坐到腿上,像是在迎接某种快-意的凌迟。

这一瞬间,心绪极其复杂。

从心猿意马,到饮鸩止渴,甘之如饴,最后是深深的自我鄙视和唾弃。

荒唐至极,这种下|流行径和禽|兽有何分别?

“没事吧?”他声线不自觉地染了哑意。

江稚缓缓摇头:“……没。”

就是脸撞得有点疼,他胸口硬|邦邦的。

两人同时安静下来,有意或无意地,彼此之间仿佛隔开一条遥远的银河。

许铭安还站在原地,好奇地往车子的方向张望。

那女人会是谁?章家千金?

之前确实有听说程章两家联姻,好事将近的传闻,但近来程氏集团不仅减持了章氏的股份,连一些合作项目也中途叫停,内里的水太深了,叫人捉摸不透。

也不知是哪家的女儿这么有福分,能攀得上程家这根高枝?

等黑色宾利在夜色中驶离,许铭安才垂头丧气地走远了。

一路畅通到达云来山庄,车子在酒店楼下停稳后,江稚看向身侧的男人,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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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总,今晚谢谢你。”

无论是他纵容地递来的那杯红酒,还是替她清理掉吕鹏这个阻碍。

他们之间,何须言谢?

程与淮微微蹙眉,她这副客气疏离的态度,像是要和他划清界限。

他抿直唇线:“不用。”

桐城湾项目一事,如果不是她发现工程纰漏,提前排除了安全隐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原定的晚餐取消了,胃部开始隐隐作疼,程与淮面上不露异色:“时间不早了,你上去吧。”

江稚应了声好,推开车门下车。

入秋后夜风寒凉,即使穿了外套,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环住双臂:“再见,程与淮。”

程与淮见她微弯着腰立在风中,绽开笑颜,眉眼弯弯地同他道别,莫名心堵,胃部的痛感也随之越发清晰。

他沉沉呼出一口闷气:“快上去,别着凉了。”

江稚朝他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进酒店大堂。

一进房间,腼腼就扑到脚边,她陪着玩了会才去洗漱,趴在床上听完一节网课,腼腼已经睡得四仰八叉了。

她拿了张薄毯盖到它肚子上,闭眼酝酿睡意。

难得一夜无梦,一觉睡到天亮。

在楼下餐厅吃早餐时,卓逸找了过来:“江总,昨天我们市场部开了个会,应顾客们的强烈意愿,打算给温泉会所招聘一批男侍应,具体方案已经发到你邮箱了。”

江稚哪能不清楚那些名媛贵妇们打的什么主意?

泡温泉未免单调,如果有年轻帅气又养眼的帅哥作陪,提供娱乐,岂不更为享受?

她提出条件,着重强调:“必须把握好度,绝对不能搞擦边。”

“当然不会。”卓逸哭笑不得,“我们可是正规的营业场所,到时肯定会对员工进行严格培训后再上岗。”

江稚点点头,这位初中同学虽然一度混迹纨绔公子哥行列中,但脑子灵活,主意多,办事也很靠谱,她可以放心全权交给他去办。

用完早点,江稚带腼腼到楼下散步,大堂李经理打来电话,说有位商小姐找她。

“我在后花园,你带她过来吧。”

腼腼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溜烟钻进花丛撒欢去了。

一缕缕阳光透过树梢,照耀在或含苞或盛放的玫瑰上,清风徐来,花朵轻颤,江稚张手接住一颗露珠,在手心里滚来滚去,晶莹剔透。

旁边,回国后她亲手种下的一片月季家书,枝叶嫩绿,也沐在晨光中生动摇曳。

商亭亭忐忑地走近,笑着打招呼:“江总。”

“你来了。”江稚也朝她笑笑,语气自然得像在接待朋友,“我们边走边聊吧。”

商亭亭没那么拘谨了,跟着走进森林里,环境清幽,流水潺潺,脚踩落叶发出沙沙声响,偶尔还能听到鸟的啁鸣。

这个地方就像世外桃源一样,置身其中,涤净尘心,忘却烦忧。

毫无意外地被开除后,开除她的服装店店长也很快遭到报应被炒鱿鱼了,商亭亭独自去了一趟大理,住在洱海边,薅着民宿老板的猫,懒散度日。

得以喘息了几天,总归要回到现实,可新工作并不好找,面试碰壁了好几次,身心俱乏之际,她才想起来曾收到过一个offer——

“如果你想要换一份工作的话,欢迎来云来山庄找我,我叫江稚。”

于是,她凭着满腔冲动来了。

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工作?

“我打算在山庄开间猫咖,”江稚开门见山,“你有没有兴趣来当店长?”

商亭亭面露愕然:“店长?!”

“为什么是我?”

她们萍水相逢,互相不了解,她竟对她委以

重任。

江稚视线落在她的猫猫头手链上,笑道:“因为我对喜欢猫的人有天然好感。”

“包吃包住,待遇从优。怎么样,要来吗?”

“非常荣幸!”商亭亭喜不自胜,能住在这种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地方,还整天和猫咪为伴,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工作?

法务部那边高效地走完了合同,由于猫咖还在装修,商亭亭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是去莞城猫咖实习,熟悉业务,并帮助胖橘进行科学的身材管理。

此事告一段落,转眼间又到了复诊的日子,针灸刚结束,江稚接到男朋友电话,询问她的治疗情况,顺便约她晚上一起吃饭。

“真不巧,我已经有约了。

手机那端沉默两秒:“明晚有空吗?”

江稚翻看备忘录的日程表:“Json教授要开小组视频会,不能缺席。”

“中午呢?”

“呃……约了房屋中介面谈。”

沉默继续蔓延开。

依稀听到他那边有说话声,可能还在忙,她清清嗓子:“先不聊了,臻姨喊我去喝药。”

通话被挂断,程与淮将手机丢到桌上,神经末梢一抽一抽地疼,他指腹轻按太阳穴,无法缓解,又就着温水吞下两粒止疼药,拨通秘书室内线:“下午行程取消。”

他另外约了心理医生。

结束治疗已是黄昏,发小陈复南约他出来喝酒,还是老地方,位于市中心的私人会所。

程与淮是会所股东之一,有个从不对外开放的包间专门为他预留,陈复南已经到了,被人围着喝酒,满脸红光。

他今儿攒这个局,顺便把两位世交的弟弟带过来开眼见见世面。

程与淮一出现,众人不约而同起身打招呼,他微微颔首回应,示意包间管家将存的红酒送上来,让他们喝个尽兴。

他自己倒是滴酒未沾,在场也没人敢造次跟他劝酒。

“什么情况?”陈复南看出他兴致不高,明显有心事,踉踉跄跄地坐在旁边沙发上,开玩笑道,“失恋了?”

程与淮淡淡地斜睨他一眼,又喝了口冰水,忽然听到角落里传来打趣的男声:

“卓逸,你现在在云来山庄高就,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啧啧,我看你小子就是冲着江稚去的吧,谁不知道初中时你就暗恋人家,后来还写了肉麻兮兮的情书表白……”

程与淮这才正色看向那个名叫卓逸的男生,年轻俊朗,仪表堂堂,脸上略带羞色。

他不由得深眸微沉。

卓逸浑然不察自己正被某道危险眼神锁定中,腼腆笑着挠挠头:“八字还没一撇呢。”

陈复南醉意微醺,但并不妨碍眼观鼻鼻观心,扬高音量冲他们喊道:“别聊了!赶紧喝酒,这酒平时可喝不着。”

“哈哈哈南哥说得对,满上满上。”

陈复南一口喝光杯中剩余的酒,正要松口气,手机突然弹出微信群新消息:“兄弟们,谎言酒吧新开业,超A猛男现场跳脱|衣舞,还有全场最正正正的妹,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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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定位】”

“马上到【花心】”

“马上到【花心】”

……

一帮急色饿狼们的回复铺天盖地淹没屏幕,陈复南点开视频,看了几秒就感觉不妙,酒意也去掉大半,急哄哄艾特全体成员,撂下狠话:“别怪我没提醒,这妹子谁要是不怕死就觊觎个试试!”

有人好奇问道:“哥,这美女谁啊?”

陈复南没回复,将手机往程与淮跟前一凑,后者并不以为意,自顾自喝冰水,他只好直接点开视频:“你老婆,在酒吧。”

第42章 的吃醋

陈复南直接将手机递过去,点开视频:“你老婆,在酒吧。”

程与淮微怔,低头一看,视频中灯光靡-艳,乐声激昂,而跟他说晚上有约的某人就坐在前排卡座里,开心地挥动着手,杏眸含笑,盈满愉悦,熠熠生辉。

舞台上,一群年轻健壮的男人分列两排,扭臀摆胯,搔首弄姿,又变戏法似地变出一朵红玫瑰,咬在嘴里,做出各种魅惑表情,引得台下尖叫声连连……

随后,他们把玫瑰花送给围在前排的客人,还规定不能用手,只能用嘴巴去接。

简直是不堪入目,伤风败俗。

程与淮眉心紧蹙,几乎将手机捏变形。

她所谓的有约,就是去酒吧看一群男人跳艳-舞?

其实江稚也没想到今晚会如此精彩,宋雅南被拖稿大神虐得半死不活,想找点乐子轻松一下,便拉着她来朋友新开业的酒吧玩。

江稚原本不想来的,但宋雅南这位朋友之前借过她金叶酒店拍卖会的邀请函,于情于理她都该来捧场,当面道谢,交个朋友。

酒吧坐落于A市最繁华的街道,整面墙刷成红色,五彩斑斓的灯泡勾勒出骑着酒杯的小魔女轮廓,底下闪烁着四个大字:“谎言酒吧。”

酒吧老板是个年轻貌美的女生,顶着热烈的红色短发,身穿小吊带搭黑丝短裙,长相清纯,却透着浑然天成的媚态,风情万种。

“你好,我是李长赢,木子李,永远不会输的那个长赢。”

连自我介绍都这么有个性。

江稚和她一见如故,很是投缘,可惜没聊几分钟,她就被人喊走了。

酒吧灯光昏昧不明,金发摇滚歌手唱得声嘶力竭,舞池里,男男女女们贴身热舞,尽情狂欢,醉生梦死。

台上舞毕的几位帅哥,咬着玫瑰花送到江稚面前,被她一一拒绝,只好遗憾离去。

宋雅南喉咙喊哑了,用酒解渴,喝得半醉,迷离双眼迸射出亮光,激动地凑到她耳边大声说:“待会还有一群猛男跳脱衣舞,我们又要大饱眼福啦宝!”

聚光灯打向舞台,只见十几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吊着威亚从天而降,刚落地便脱去西装,随着音乐起舞,尽显偾张的身材曲线,看得人脸红耳热。

跳着跳着,他们竟然扯掉领带,丢到台下,又“唰”地将衬衫撕开,露出精壮的胸肌和腹肌。

只要今晚消费额度达标,就可以上台去摸他们的脸和肌肉。

尖叫声疯狂四起,震耳欲聋,气氛嗨到爆炸。

宋雅南跃跃欲试,兴冲冲地跑到舞台边,江稚拦都拦不住,只能由着她去。

大屏幕实时播放舞台画面,帅哥们衬衫要掉不掉地挂在身上,腹肌堆得齐整,散发出满满的荷|尔蒙。

江稚心里想的却另有其人,她更喜欢他的身材,肌理匀称,并不过分夸张。

可惜他不会单膝下跪咬着玫瑰花送给她,更不可能跳脱|衣舞取悦她……

现在的他,总是那么清冷禁-欲,正经严肃,还特别不解风情。

奇怪,难道出现幻觉了?

江稚不敢相信地揉揉眼,视野尽头,男人白衫黑裤,风姿绰约,正不疾不徐地越过拥挤人群朝她走来。

他气质清正端方,俨然和酒吧灯红酒绿,声色犬马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穿行在这纸醉金迷中,不堕浮华,不染尘俗,清雅如天上月。

也许是生人勿近的气场过于强大,随着音乐蹦迪的客人们齐齐停下动作,自觉为他让出一条路,同时以惊艳目光紧紧追随。

但还是有人抵挡不住美色,大着胆子上前跟他搭话,索要联系方式。

他一路冷淡地拒绝了数个女人,甚至是男人的搭讪,径直走向她。

江稚心跳加速,确认了真的是他,惊喜地站起身。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男人突然挡到她前面,强行切断他们隔空相望的视线。

“美女,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喝杯酒?”

“不好意思,”江稚随口拒绝,“我酒精过敏。”

搭讪的男人瞥了眼桌上果汁,继续直勾勾地盯着她,不依不饶:“那,交个朋友?”

“什么朋友?”

须臾间,程与淮已大步流星地来到近前,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将人牢牢圈在臂弯里,有着某种宣示主权的意味。

“抱歉,我不知道她是你女朋友。”

搭讪男慑惮于他周身冷若冰霜的凛冽气势,自知招惹不起,颇识时务地再三道歉,讪讪走开了。

“你怎么来了?”江稚难掩喜色,“不对,你怎么知道我……”

在这儿?

音乐声过大,盖住了她声音,程与淮倾身凑近,

像是要听清她的话。

而她在袭来的清冽积雪木气息中怔然,完全忘记了想说什么。

程与淮牵起她的手:“跟我走。”

裸着上半身的帅哥已然失去吸引力,他们成为了全场的新焦点,格外引人瞩目。

宋雅南精神亢奋着呢,正要回卡座和江稚分享喜悦,哇擦今晚赚了,赚大发了,那肌肉摸起来的手感真是绝啊,鼻血都快流出来了!

谁知跑到半路,竟发现江稚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个英俊男人,她顿时眼前一黑,脑袋嗡嗡作响,晕乎乎的,转不太过来。

咦?这不是……

啊!这男人好像是……

宋雅南猛地倒吸口冷气,再用力看一眼,她吓得赶紧往脑门拍个巴掌清醒清醒,头更晕了。

宋雅南啊宋雅南,你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敢带程总的女朋友来酒吧看猛男跳脱|衣舞?!还被当场抓了个正着……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重金属摇滚乐节奏强烈,程与淮不太适应这种喧闹场合,众目睽睽之下,被迫高调地拉着女朋友离场。

走到空无一人的安全通道口,他仍没松开她,反而将她的手握得更紧,沉声问:“怎么跑来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

江稚微仰起头,橘黄光影投落,男人眸底晦暗不明,难以辨清真实情绪,她忍不住轻声反驳:“正规酒吧,哪里就乱七八糟了?”

“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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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酒吧?”程与淮神色一凛,语气低沉了些,似在质疑,“那怎会有……”

以他的修养,断然说不出那些低俗浮|浪,不堪入耳的字眼,只含糊道:“怎么会有男的……以色悦人?”

此外,除了那个搭讪正好被他撞上的,不知还有多少心怀不轨的男人对她虎视眈眈,他又不在她身边,难保他们不会乘虚而入。

江稚总算有些回过味来了,他指的是那些嘴叼玫瑰调|情,以及跳脱|衣舞,允许客人摸脸摸腹肌的人体艺术表演男嘉宾们?

等等,他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细想之下,他今晚的一系列行为都尤为反常,先是凭空出现在从不涉足的酒吧,再来是以男友身份逼退搭讪者,现在又用这种夹杂着不悦的口吻质疑酒吧资质。

撇去层层表象,其实他真正在意的,是她推掉他的晚餐邀约,却跑来酒吧看别的男人跳脱|衣舞吧。

江稚心下暗喜,强忍笑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合约里貌似有条协议,甲乙双方互不干涉对方私生活。”

“程总只是我名义上的男朋友,”她定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佯装疑惑道,“也管得这么宽吗?”

话声刚落,她便被他扣住手腕,往前一拽,顺着惯性扑向他。

她腕间戴着两条菩提手串,珠子粒粒烙在他掌心。

“怎么?说不过我就……”

江稚惊讶地抬起头,几乎同时,他也低下头,四目相对。

她撞入那道幽深的视线,一下噤了声。

程与淮下颌线绷紧,凝视她红滟滟的唇瓣,像玫瑰花苞,微微抿合着,那么莹润,那么柔软。

理智在煎熬中已被灼烧得所剩无几。

他喉结缓慢地起伏,幅度明显,蓦然生出某种冲动,想堵住这张气人的嘴巴,狠狠碾压,让她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气他……

邪|念刚起,感应灯忽地灭了,视野随之暗下来,仿佛瞬间进入了北极圈的极夜。

但江稚完全感觉不到寒冷,所有的凛冬风雪都被他阻挡在外。

她像是被他拥入怀中,被他滚烫的体温环绕,暖意融融。

其实两人身体并未接触,还隔着隐秘而微妙的距离。

黑暗中,男人眸如深潭,眼神也变了,好似藏着某种难以掩饰的欲-色,隐忍到极限,再也无处藏身,幻化成实质般在她脸上游移,不紧不慢,极具耐心,如同潜伏暗处,蓄|势待-发的猎人。

时间停止流逝,漫长的拉锯战无休无止。

还未开始,便不会结束。

男人微侧着头,一点点挨近她的脸,清冽气息覆上来,不再是那种克制地若即若离,甚至多了几分侵略性。

他每靠近多一分,眼神就深黯一层。

气氛变得越来越暧|昧,蛰伏着危险,又充满了蛊惑。

江稚头晕目眩,感觉自己变成了一片雪花,误飘入壁炉,在橙红火焰中融化,蒸发。

天啊,为什么明明同他呼吸交缠,她却有种氧气被夺尽的窒息感,几乎喘不过气来。

明暗的界限早已模糊,他压得更近,近得只要她稍微往前动一下,就会碰到他高挺的鼻梁。

又或者,嘴唇。

江稚莫名有点紧张,全身绷直,一动不动。

凝了凝神,她终于迟钝地预感到什么,瞬时心如擂鼓,狂跳不止。

他这是……要亲她吗?!

回应她似的,男人灼热的气息抢先一步吻了上来。

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第43章 谎偷情

男人灼热的气息抢先一步吻了上来。

江稚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视觉受限,其他感官被无数倍放大,她能清晰地感知到,他正在用目光描摹她的唇,那样专注,那样温柔。

她意乱情迷,坠入不真实中,薄薄的红晕迅速从颊边漫向耳后。

浓睫轻轻颤动,如同一只破茧而出,煽着幼嫩翅膀,扑进春光里的蝴蝶。

心脏也在疯狂跳动,为即将到来的,令人悸动不已的吻。

既紧张,又满怀期待。

然而,就在他将要吻上来时,江稚脑中骤然出现一道冷肃的女声——

“希望江小姐能够主动保持距离,不要再往前越界……”

像是某个无法解开的魔咒,她条件反射地微微别过脸,避开了他的吻。

随即,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重新清晰的视野中,男人眸色复杂到了极点,似有沉郁墨色晕染开,肆意翻涌。

很快,他就恢复了冷静自持,仍直勾勾却又克制地盯着她。

察觉到他极有绅士风度地稍稍往后退开了些,显然打算结束这场单方面对她的冒犯,江稚不想让他误会,她突然躲开,并非不情愿被他亲吻,而是……

她立刻伸手环住了他劲瘦的腰,用力抱紧。

感觉到他身体明显僵了下,她正要解释,有说话声传来,感应灯再次亮起。

接着门被推开,几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女走进来,看到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立刻停止了说笑,互相交换眼神,神色间的暧-昧一目了然。

程与淮面沉如水,淡定自若,丝毫不理会他们探究的打量,还刻意侧了侧身,将怀里羞得耳根通红的人严严实实地藏好。

江稚的脸贴在他胸前,暗自百般懊恼纠结。

可听着那一记记沉稳有力渐快的心跳声,她又觉得欢喜,悄悄弯起了唇角。

那群男女陆续下了楼梯,频频回头,议论声不绝于耳:

“那位大帅哥把人护得这么紧,他们该不会是在偷情吧?”

“肯定是!!你想正常情侣谁会躲在安全通道谈情说爱啊,直接楼上开个房间它不香吗?”

“你们懂啥,黑灯瞎火的,随时有人推门出来,玩的可不就是刺激。”

“卧槽原来我们也是他们ply的一环吗?!”

……

江稚默默感慨这些人想象力可真丰富,等他们走远后,安全通道彻底安静下来,她这才想起正事,还没开口,肚子先煞风景地“咕噜”叫了两声。

今晚她都没吃什么东西,只喝了半杯果汁。

程与淮忽略手心沁出的潮意,垂眸看她,淡声道:“怎么,江小姐今晚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怎么感觉他阴阳怪气,话里有话的?

她来酒吧玩有什么可忙的,无非就是看猛男叼玫瑰,跳脱|衣舞,目不暇接而已嘛。

江稚郁闷地松开环着他腰的手,站直了身。

他腰后的衬衫,被她故意使坏揪出了两团褶皱。

程与淮见她一副无辜状,压下

复杂心绪,解锁手机:“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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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准备直接带她去外面吃饭,有家私房菜馆的菜式还不错。

江稚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我想吃你煮的番茄鸡蛋面。”

程与淮给保镖发了条信息:“走吧。”

去停车场路上,江稚拨通宋雅南的电话:“南南,我要先走了,你一个人小心点,别喝太醉。”

“没事没事,我清醒着呢!”宋雅南当然知道她提前走的原因,小心翼翼地问,“那啥,你家程总没生气吧。”

前两天父亲生日宴上,江稚一杯红酒泼得许婉宁狼狈离去,程总为女朋友善后,给宋家补偿了前景很不错的项目,可没把大伯父高兴坏,全家上下欢天喜地的。

宋雅南生怕自己今晚闯祸坏了事,影响到两家的项目合作。

江稚安慰道:“你不用担心。”

他向来公私分明,不会拿正事当儿戏。

但她也拿不准他现在是什么心情,被她不小心拒亲后是否伤到了男性自尊?

有没有在生气?

通话结束,停车场也到了,保镖依照老板的吩咐买了盒糕点,江稚道谢接过,坐进后座,戴好一次性手套,拿了个蛋黄酥吃起来。

新鲜出炉,香酥可口。

看来他应该没生气,不然不会这么体贴让人买糕点给她先垫肚子。

可蛋黄酥这种东西吧,好吃归好吃,就是容易掉渣,咬一口掉一地那种。

脚下地毯雪白干净,她不忍心糟践,只好把男朋友的手拉过来:“临时借用下。”

碎渣雪花似地掉落到程与淮手心,他面上闪过一丝无奈,但还是稳稳地替她接着。

前排的保镖看得震惊不已,老板有洁癖,从不允许任何人在车上吃东西,更别说亲手去接食物残渣了,这一幕简直刷新认知。

江稚吃完蛋黄酥,甜得有些发腻,从小冰箱里取出一瓶纯净水,拧开来喝了几口。

程与淮用湿巾擦干净手,见她又拿了块巧克力在咬着吃,这种产自土耳其的黑巧他尤为印象深刻,她不仅随身带着,还送过他两块,他尝试吃了点,味道极苦,堪比黄连。

她怎么会对这款黑巧如此情有独钟?

旁边人的目光停驻得太久,江稚大方地掰了半块巧克力,递到他唇边:“尝尝?”

程与淮犹豫两秒,薄唇微启,含住黑巧吃进去。

还是和上次试吃时一样苦,虽不至于无法忍受,但也难以下咽。

江稚一眼就看穿他心思,语重心长地说:“不要浪费食物啊程总。”

程与淮面不改色地咽了咽喉咙,又喝下半瓶水,才冲净口腔里残余的苦味。

真有那么难吃吗?

江稚往嘴里塞了颗菠萝味的水果糖,好笑地望向车窗外。

树影在不断后退,她发现这不是回澄园的路线,心里大概有数了。

果然半小时后,宾利开进一个名为金月湾的高档小区地库,她下了车,跟着他搭乘入户电梯,来到他在市中心的住处。

程与淮当着她的面输入门锁密码:991222

“99年,12月22日,”江稚刻意放慢语速,意味深长地问,“这密码怎么和我的生日一模一样?”

“……”

程与淮略作回想,确实如她所说:“巧合。”

真的只是巧合。

密码是他设置的,但那时候,他还不认识她。

江稚长长地“哦”了声,随意扫了眼墙上的消防疏散图,没再说什么,越过他,推开门走进屋里。

客厅装修风格以黑白灰为主色调,高级而奢华,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生活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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