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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紧张 “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陪着你。……
王维熙脸上的表情停滞了一瞬间,似乎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来回应,半响后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温吞道:“我,我就是随便说的。其实我心底从未这么想过。”
许栀和看着他躲闪的视线,也不拆穿,“那就好。”
王维熙想露出一个笑容证明自己没受干扰,但嘴角好像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制,连一个笑都挤不出来,眼眶漫上一抹酸涩。
能被肯定、被需要,这感觉真好。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会哭出来,这样和他向来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姿态很不像。于是狼狈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低声说:“姑娘,我继续研究木桶去了。”
王维熙一鼓作气说完,伸手掀开帘子,正遇上拾阶而上的陈允渡,慌乱中也不知道自己喊对称呼没有,然后匆匆掉头离开,活像是后面有豺狼虎豹在追。
陈允渡步履未顿,和落后一步出来的方梨遇上,后者微微俯身,行礼:“姑爷。”
“嗯。”陈允渡颔首。
两人离开后,陈允渡收起油纸伞放在墙角竖立。许栀和的视线掠过他,落在他手中的伞上,“下雪了?”
“没有。”陈允渡说,“不过刁娘子担心,说要让我带着伞。”
他坐在火炉旁边,伸手在上面暖了暖,“刚刚维熙……”
许栀和:“你听到了?”
陈允渡:“一点点。”说完,又补充道,“原不是打算偷听。”
他差不多一刻钟前就到了院子,站在门口本准备推门而入,正好听到了他们说起的事情……做一顿饭,卖一种货品,孰高孰低。
陈允渡想要听一听许栀和的看法,于是站在了门帘之外,也正是这一念之差,室内话题陡然变得深刻,他错过了轻咳一声提醒家人他已经回来的事实。
——王维熙正在说着春华秋实,情感至深,用词质朴,他怎好贸然打断。后面更有许栀和的出声安慰。
许栀和并不在意:“听到就听到吧。也没什么不能让你听的?”
陈允渡起了一丝好奇:“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
许栀和一时间有些词穷。
“没什么没什么,”许栀和飞快改口,“是我口误,你可千万别多想。”
为了转移陈允渡的注意力,她忽然道:“那你觉得呢?”
陈允渡一怔,旋即反应了过来许栀和在想什么。他组织自己的用词,斟酌道:“高堂上的君主、书案的大官、山野间播撒耕种的农民,以及码头上搬货养家的挑夫,一样重要。”
许栀和目光安静地看着他,对他说出口的内容毫不意外。
面前的这个人,可是觉得自己即便身为农夫,都能成为最出色的那一种农夫。曾经在他眼中,一州知府,和种地养家并未轻贵之分。
“他们行不同事,有人为一国,有人为一城,有人为一家……诸多人林林总总加起来,才成了现在运转得宜,生生不息的大宋,水汇聚成流,江河入海,终成浩荡汪洋。”
这是陈允渡一以贯之的道。
许栀和听着他的嗓音,忽然伸手,朝他张开双臂。
陈允渡有些意外,细品,还能品出一丝受宠若惊的悸动。自除夕之后,许栀和极少主动向他张开双手要抱了。
这事也怪他,禁不住诱惑,把人闹狠了。
陈允渡上前,将她抱在怀中。许栀和将下巴抵靠在他的肩头,他身上还带着一路上、院中站着的寒意,她没有躲开,而是伸手锁住他的腰,制止了后者想后退的动作。
“你躲什么?”许栀和仰头问。
陈允渡试了一下后退,反被她抱住后,无比自然地放弃了撤离的动作,转而伸手搂住她的肩背,“怕你冷。”
许栀和:“那现在呢?”
陈允渡:“现在,我想从你身上分得一点暖意。”
他语气温柔,带着心情很好的时候才会染上的轻笑,清润悦耳。许栀和的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薄红,说:“那就分你一点吧。”
两个人像是在雪地里依偎的小动物,毛茸茸地缩成一团,蓬松的尾巴相交。
在许栀和牢牢的手扣中,两人身上的温度交换,一人将暖意大方分享,另一人寒意尽数褪去。
虽然陈允渡的腰劲瘦,但抱久了依旧会觉得累,许栀和将手松开,从他的怀中挣脱,同时道:“有点渴。”
陈允渡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递到许栀和的手中,视线像是被锁定了一样,落在被水珠染得晶莹的唇瓣上。
直到许栀和喝完水,他才轻咳一声,假装不经意问:“还要吗?”
许栀和摇了摇头。
陈允渡接过茶杯,小巧的茶杯上还残留着热水的温度、以及她指尖的馨香,他像是试图从茶杯中汲取一丝力量,不断地摩挲。
“栀和。”
他突然开口。
许栀和看他,“怎么了?”
陈允渡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低声道:“月底,就要省试了。”
“这么快?”许栀和先是诧异,然后说,“对哦,这些日子来汴京城的书生越来越多,汴河大街上数家客栈都挤满了人。”
许栀和只知道省试和殿试在皇祐元年的上半年,却不知道省试在正月就开始……怪不得那么多的书生,开考前的除夕都不能在家中度过。
她看了一眼显得格外沉默的陈允渡,低下头去看他的神色,“陈允渡,你是不是紧张了?”
她的语气带着笑意。
陈允渡垂着眼眸,本来并无焦点地落在地面上,忽然看见许栀和把头探过来,一张如花笑靥猛然在眼前放大,不可谓不刺激。
“没、没有。”
如果说他心中只有五分紧张,话一出口,硬生生提升到九分。
许栀和没信,保持着刚刚的动作眨了眨眼睛,“还嘴硬呢。陈允渡,你现在说话都结巴了。”
“你以前说话可是不结巴的。”许栀和伸手掰过陈允渡避开的脸,嘴里浮现一抹浅浅的梨涡,“紧张就紧张嘛,我又不会笑话你。梅公曾经说过,从各地赶到京城的考生足足六千人上下,竞争这般激烈,紧张也是合情合理。你不要害怕,你策论写得那么好,经史通读……”
陈允渡被她捧住脸,避无可避。
耳边轻柔的嗓音像是最动人的天籁,他视线落入一片澄澈干净的溪流,独属于冰泉始解的温暖包围了他。
他听着许栀和堪称絮絮叨叨的发言,同时还能分出一抹心神想东想西。他紧张的从不是经史典籍、策论文章,而是眼前人。
从前的陈允渡顺其自然,无所顾虑,不在于功名利禄和名次高低。现在的陈允渡多了一道执念,那执念伴随他终生,无法可解——他想要站在她身上,成为她非必须、但需要时候一直都在的底气。
这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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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念的延申他需要一个更好的名次。为此,他甚至在梅府书房的时候有一瞬间走神,梅尧臣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警示:“欲速则不达。”
若是让功名利禄遮蔽双眼,反而会适得其反。
陈允渡平静地抬头望他,虚心请教。梅尧臣想了想,趁着他复习的时候去找刁娘子商议,最后在他离开之前说:“允渡,我知道你不分神的办法了!”
陈允渡站定。
梅尧臣一口气说:“你可以回去问问栀和,就问……如果我什么都没考中,你还愿意陪我吗?”
陈允渡:“……”
见他这副表情,梅尧臣十分不满。这可是他和刁娘子牺牲了一刻钟的用饭时间,才认真针对陈允渡的执念探讨出来的结果,他哼了一声,“你别觉得不好意思,现在没什么比你省试更重要。左右不过一句话,问一问又少不了一块肉。”
“而且你可千万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这样的话,说给栀和听,保不准她还会喜欢呢!你啊,要多试试说情话。”
陈允渡:“多谢梅公好意。”说完,握伞离开。
……
真的要问出口吗?
这也太像撒娇了。
陈允渡的脑海中循环播放着梅尧臣在他出门时候说的这一段话,有时候差不多将情绪酝酿完毕,但一对上许栀和的眼眸,又犹豫了起来。
栀和对他的关切溢于言表,自己心知肚明的事情,真的还有必要确认一遍情谊吗?
会不会让她觉得自己幼稚,觉得自己心智还很不成熟?只是一个省试就不安定,日后遇到了大事,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够扛事?
他想了很多,直到捧着他脸的人语气带上了嗔怪——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
许栀和的眼中掠过了一丝不满。这还是第一次陈允渡刚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和她说话的时候走神。
陈允渡回过神,“什么?”
许栀和松开了手,背对着他,“你果然没听。”
“是我不该,我不该在与你说话的时候走神,对不起,”陈允渡认错极快,他道歉后,“还请栀和大人有大量,莫与我计较。”
他语气诚恳,将她抱在怀中,下巴抵在她的肩膀。
许栀和:“……谁要与你计较。”
陈允渡听着她还有些抱怨,但已经不嗔怪的语气,心中明白她已经不计较了。他将怀中人抱得更紧了一些,呼吸落在许栀和的耳垂,“就知道栀和待我最好了。我做错了事情,也不会真的恼我。栀和温柔宽和,明理聪颖……”
眼瞅着他大有滔滔不绝的架势,许栀和连忙偏头,脸颊擦过他的唇。
“停停停,”许栀和说,“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陈允渡:“当然有。”
“……”许栀和被他闹得没了脾气,有些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你这是从哪儿学来的油嘴滑舌?”
陈允渡轻咬了一下她悬停在自己唇畔的指尖,含糊道:“肺腑之言。”
许栀和连忙将自己的手指收回来。
等到失序的心跳声再次平复,脸上没那么热了之后,她看向身边人,“你,你就不好奇刚刚我说了什么?”
陈允渡没说话,却用眼神询问。
许栀和看着他的眉眼,心中忽然起了一抹逗他的心思,她温柔地伸手将他一缕沾在肩头的发丝捋到身后,凑近他耳边道:“好话只说一遍。”
浅幽的馨香靠近,带着醉人的芬芳。
“错过了可就没有啦。”
许栀和说完,立刻趁他不注意站直了身子,避开自己再次被他禁锢在怀中的可能。
陈允渡的眉眼浮现一抹无奈,他仰头看着许栀和嘴角的梨涡,咬字极尽缠绵,“好栀和。”
微微上扬的尾音勾动了许栀和的心弦。
许栀和想移开视线,她能不顾及一个满腹经纶的年轻举子,却无法忽视一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且只属于大型犬类,再看下去,结果和方才一样,她会继续心软。
陈允渡从她躲闪的视线中敏锐地嗅到了机会。
或者,梅公和刁娘子出的主意,未尝不可一试。
“再说一次,”陈允渡用修长的手捏住了她的袖袍,轻轻晃了晃,“就一次。”
如果梅尧臣能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讶地瞪掉下巴,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一幕——人前看着松风朗月、不染纤尘的他也会露出这般无师自通、却又十分传神的低声情态。
这可和梅府门前面色冷清的人一点都不像。
许栀和察觉到自己袖子上的轻柔力度,闭了闭眼,暗道要命。
这都是从哪里学的?肯定不会是梅公教导的。梅公为人最是清正无瑕,绝对不会教导陈允渡这些。至于书籍,什么正经书会叫郎君露出这般姿态?
对了,陈允渡涉猎广泛,众多书目都看过一点,说不准其中就包括风月话本。
一定是这样。
她自认为自己找对了方向,殊不知自己一开始就排除了正确答案。
许栀和俯身,握住了陈允渡作乱的手。
陈允渡的动作一僵,他早该想到这个可能。他的嗓音带上一抹遗憾:“栀和不喜欢……这样吗?”
“那也不是。”许栀和轻咳了一声。
她到底只是一个俗人,看见人前清绝秀润、姿态谦华的少年唯独在自己的眼前展露另一面,怎么会不喜欢。
陈允渡理解能力很快,不是不喜欢……那就是喜欢。
捕捉到这个信息的陈允渡正准备说些什么,就听见许栀和略显纠结的嗓音。
“我,我看在你月底就要春闱的份上,”许栀和顿了顿,道,“再说一次。”
陈允渡立刻坐直了身子,双手放在膝盖上。如果不是坐在床边,说是正在书院中读书的学子都无人质疑。
他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在他期待的目光中,许栀和说:“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所以你啊,不用紧张。
第112章 让泉 “我该拿你怎么办……”
陈允渡凝望着许栀和,似乎能这样看到天长地久。
许栀和一鼓作气说完,但凡迟钝一秒钟,她怕自己就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她觉得这段话过于直白,转念一想,从前高考陪考家属还做过比她更为直接的事情。
只家中说两句话,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该拿你怎么办……”
陈允渡垂眸,纤长如鸦羽轻轻颤动,像是在笑,又像是低低的叹息。
他的声音很轻,神思天外的许栀和没有听清,她道:“考期临近,你先复习,我不打扰你了。”
陈允渡本想说不打扰,但刚一抬头,就看见她红润的脸庞,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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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续,于是应下,“好。”
还好没有追问。许栀和松了一口气,“嗯”了一声,离开。
外面的方梨和王维熙坐在矮凳上说着话,见到许栀和紧随他们身后掀开帘子出来,瞬间话也不说了,齐齐望过来。
他们出来就算了,许栀和跟着一道出来,这是什么道理?
许栀和脸上还热着,不好意思直接和人对视,她轻咳一声,佯装淡定地走到两人的身边。
王维熙的眼睛先是看看动作幅度轻微的许栀和,又看了一眼紧紧盯着她的方梨,干笑一声道:“刚刚咱们三个好像还在屋里面说话,现在都出来了,好巧啊哈哈哈……”
不知道的,还以为姑爷一回来就不准他们回房呢。
他自顾自地笑着,发现没有人陪着他一起笑,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趋近于无。
许栀和从水缸边拿了一个小凳子一道坐下,像是为了否认些什么一样开口道:“现在他要省试了,我们让一让他,等考完了,咱们坐在屋里,他出来。”
方梨不信:“姑娘,你舍得?”
许栀和:“这有什么不舍得?”
方梨看着她的侧脸,想了想,接着问,“姑爷什么时候省试?”
“这个月底,听他说,大概二十七?”许栀和顿了顿,“你们说,我们要不要准备些什么?”
方梨和王维熙对视一眼,他们自然也没有陪考的经验,要准备的东西一窍不通。
王维熙道:“考试的用具,梅公肯定会为姑爷准备妥当。还需要我们吗?”
“笨,”方梨说,“那是梅公的心意,他准备了,我们一点表示都没有,反而更不该。”
王维熙想想也是,闭上了嘴。
许栀和沉吟片刻,低声道:“明日维熙你上街去买一双新的鞋履,我今日瞧见他鞋边都起毛了。方梨,这几日买一些温泉菜,价钱贵不要紧。”
这些日子家中大多是吃储存的菘菜或者腌制的咸菜,虽然经过方梨的手滋味很好,但她想着吃上青翠的蔬菜,心情大抵也会好起来吧。
至于其他,许栀和还不准备变动。
第二日回来的时候,方梨小声和许栀和抱怨,“姑娘,一颗菜他卖我八十文。”
许栀和眼底闪过一丝肉痛,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没关系,也就这几天。再过一个月,就有数不尽的新鲜蔬菜了。”
方梨一想也是,一扫眉眼之中的愁绪。她凑到许栀和的耳边道:“姑娘,我还打听到了一些旁的消息……”
许栀和安静地听着她分享的内容,许多之前没有弄明白的东西,陡然清晰起来。
省试在汴京举行,由尚书省礼部主持,因此也被称为礼部试或南省试。考试的地点也和许栀和之前以为的六千人齐刷刷集聚贡院不一样,而是主要分布在贡院,当人数过多的时候,会借用太常寺、国子监或武成王庙等地作为分试院。
在开考之前,考生需要向礼部提交家世、年龄、籍贯信息,以供考生备案,杜绝代考和混入考场的非考生。在开考之前,还会设香案,主考官和全体考生作揖对拜等等一系列流程,然后才会进入到万众瞩目的省试流程。
其中有一点和许栀和想象中截然不同,州试又称为解试,和省试一样是筛选性考试,通过如鲤鱼跃龙门成为举人、贡士,没通过则继续苦读,或者另谋出路。
但省试之后的殿试,却不是筛选性考试。殿试录取率因“不黜落”制度,几乎所有通过省试的贡士都能在殿试取得名次。
其实在没有特殊事件发生的年代,甚至连几乎都可以省略,毕竟从州府一路厮杀至京城,淘汰了无数竞争对手,腹中或多或少都有些东西,但太祖朝开宝六年,李昉主持省试,录取贡士十一人,考生武济川被落第士子徐士廉击登闻鼓控告不公,引起太祖重视,旋即核查,证实武济川为李昉同乡,有徇私舞弊之嫌,不予录用,此后又严查其他十人,贬黜九人,仅剩一人留下。
这件事发生在开国不久,彼时天下初定,出现这样的事件,太祖震怒,重惩科举乱象,又亲自己举行复试,重新考校,增录二十六人。此后数十年,风平浪静,鲜少有官员再敢将主意打到监考、考生身上。
距离皇祐元年最近的一次黜落考生事件,发生在景祐元年,主考官偏袒其婿韩纲,引发众举子群诉,皇帝亲自阅卷后黜落韩纲,涉事考官贬职外放,黜落者永不录用。
所以,除却这几件比较特殊的情况。殿试只是为了确定最终的录取排名,以及被官家见上一面,留个印象,并不会没有名次。许栀和在心中用一句总结。
许栀和说:“怪不得只见过孜孜不倦备考的举子,却见不到落榜的贡生。”
原来贡生都上岸了。
方梨紧接着道:“后面那些东西,我没听的明白——他们说庆历四年的时候,范参知改革科举考试,省试内容改为经史、食物和策论。”
说完,她极其不解地看着许栀和:“姑娘,省试为什么还要考食物啊?难不成还得练个厨艺?
许栀和伸手点了点她的脑袋,“此时务非彼‘食物’,是时事政局,不是你理解的那个食物。”
方梨闹了个笑话,“噢”了一声,“怪不得呢。”
许栀和:“还有什么吗?”
“除了这些,”方梨想了想,“那就是锁院了,正月二十七开考,主考官和考生不得与外界来往。此外,落榜考生,可以诉诸复试一次。”
许栀和在心中感慨了一句。科举考试经过上百年的演进迭代,现在体系十分成熟。以前她还以为省试、殿试都是一锤子买卖,没想到还有机会复核。
“就是这些了。其他的他们说了我也听不明白,姑爷知道就可以了。”方梨心态放得十分平稳,才学这东西她不清楚姑爷有多厉害,但是梅公主职国子监博士,正好操手这些事宜,发挥如何不知道,流程无须担忧的。
许栀和颔首,准备离开时,方梨欲言又止。
“你要说什么?”她问。
方梨轻咳了一声:“他们说,贡士不供暖,怕炭引火,故而家中会准备兽皮护膝、手腕那些。姑娘,你要不要准备?”
兽皮保暖,可抵御地面湿冷寒气。
许栀和一怔:“你是要我准备一双吗?”
方梨想起许栀和的针线,迟疑地默了一瞬间,然后小声说:“不能亲手做,那就亲手挑一双,买一双?”
许栀和:“知道啦。”
离开厨房后,许栀和看了一眼天色,又迟钝地伸出自己的双手。
很好,指望这双手缝出一个能保暖的兽皮护膝,还不如相信她能瞬间净赚一千两。
许栀和站在门口,朝着里面忙碌的方梨喊了一声,“我去一趟欧阳府。”
她只是要去欧阳府上请欧阳修看一眼酿酒的方子,可不是特意为了买兽皮护膝才去的。
方梨隔着门应了一声。
听到回应后,许栀和从房中找到酒方,披了一件斗篷,抬脚朝着欧阳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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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修这些日子要准备启程回扬州,她准备了一些小巧的羊毛毡,当作伴手礼。
欧阳府上的小厮热络地引着许栀和进门,欧阳修正在收拾东西,听到许栀和拜见,将整理了一半,且越整理越乱的东西放在一旁,匆匆拿帕子擦了脸就过来。期间伴随着欧阳修夫人薛氏的小声抱怨。
许栀和听到了“做不好别逞强”、“乱死你算了”等字眼。她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个聋子。
等两人相携出门,许栀和见礼,将手中的酒方递给欧阳修,后者对酒水一事很有经验,一扫眼,就“咦”了一声:“这不对吧?这是酒经?”
不烈就算了,还带着桂花蜂蜜的甜,这哪是酿酒,倒是像小孩子喝的糖水。
薛娘子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好好看。”
欧阳修只好重新沉下心观看,很快,他就明白了许栀和的用意,这酒水度数极低,饮用会产生细小气泡。
虽不理解,但他表现出了极其专业的知识,取来毛笔在纸面上删删改改。
“这两个步骤对调一下。”
“这里漏了一个步骤,我给你写上。”
“嗯,这里的银丹草倒是妙极了。”
很快,一张还算疏落的纸张瞬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连带着边角旮旯都塞满了。欧阳修又读了两遍,觉得通顺之后,才递给许栀和。
他像是随口询问:“栀和以前没酿过酒?”
许栀和点了点头:“嗯,还没有自己试过。”
欧阳修说:“可以自己先试着酿一酿。”他说完,转身在身后的柜子前翻翻找找,取出一本自己的酿酒心得,“诺,这些都是简单好上手的,君山上的红梅未谢,你去采些过来,权当练手。”
许栀和眼底微微一亮,终于明白自己心底的不安定从何而来了。
自己都未动手尝试,如何能创造新的东西。
梅酒酿制的时间可长可短,要想口味醇厚,可以多埋在雪中,但只是浅尝味道,差不多一个月时间即可。许栀和向欧阳修道谢,又在薛娘子的指引下到一旁净室誊抄酒记。
梅酒后面,还有桃花酒、青梅酒,许栀和有些心动,但欧阳修没开口,她不好意思贸然动笔。薛娘子在旁边陪着她,也在动笔写着什么,见她迟疑,笑着说:“无妨,这些不算什么珍稀东西,永叔告诉过不少人呢。你要是喜欢,尽管抄录下来就是,他只怕心底高兴被人认可呢。”
得到薛娘子的肯定,许栀和放下心,恭敬应了一声“是”,然后继续抄写。
等最后一个字写完,许栀和放下毛笔,任纸张平铺在桌面上酿干。早就写完的薛娘子将自己重新修整的气泡酒水酿造方法递给她:“其中我做了一些添补,那些酒经写得模棱两可,很多东西都不尽人言。”
许栀和眼睛一亮,有了薛娘子的添补内容,在尝试阶段她能少走不少弯路。
“多谢薛娘子。”许栀和道,“薛娘子也会酿酒吗?”
“略会一点。”薛娘子说的很含蓄,“永叔最爱美酒,也爱酿酒,我在旁边耳濡目染,多少也学了点皮毛。”
“她那岂止是一点,”欧阳修豪迈的嗓音隔着珠帘传了进来,“我手札所写的酒水,不如我娘子十之一二。”
许栀和目露惊讶。
薛娘子:“哪有你说的这般夸张。”说完,又看向许栀和,“你别听他吹嘘。”
“我哪有吹嘘,分明是实话实说!”欧阳修收拾东西的手一顿,忍不住掀开帘子道,“可惜上次酿的让泉酒已经喝完,不然她喝了就明白了……”
许栀和被挤在中间,听着两人谁也不让谁的谦让对白,一句话也不敢说。
第113章 名人效应 “馆阁的大学士们都在用。”……
欧阳修和薛娘子争辩了几句,后知后觉想起来还有一个被他们两个人夹在中间的许栀和,对视一眼,同时闭上嘴。
薛娘子有些气不顺,现在可好了,在小辈面前做出这样的举动。她用嗔怪的眼神看着欧阳修,后者摸了摸鼻尖。
许栀和没有让两人为难,主动道:“酒方我已经抄完,之后还要去一趟集市。欧阳学士、薛娘子,我便先行告辞了。”
薛娘子道:“这么匆忙,不如用过饭再走?正好也快到了午时。”
许栀和心知她只是客气之语,连忙谢过她的好意,然后道:“多谢娘子款待,家中离开的时候做了饭。”
薛娘子闻言,不便再留,她将许栀和送到府门,目光细细地打量着她,“只可惜过两日就要启程去扬州了,不然,我定要留你在府上小住几日。”
她和欧阳修女儿缘浅薄,诞育两个,却都没能养住。现在膝下只有长子欧阳发和幼子欧阳棐,次子欧阳奕为妾室所出,亦是自幼在她身边教养。按理说,她是不缺子嗣环绕,但看见许栀和亭亭玉立,还是会忍不住想起早夭的两个女儿。
如果她们能顺利成长,想来应当是栀和的模样,乖巧大方,灵动聪颖。薛娘子在脑海中想象着。
许栀和听着她温慈的嗓音,道:“虽然和薛娘子才见过两面,但感觉很是投缘。等日后得空,还请娘子不要嫌栀和上门打扰才好。”
薛娘子被她这段话逗笑了,伸手在她脑门上轻轻一点,“你这孩子。你若是愿意上门,我和永叔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嫌你打扰。”
许栀和垂眸笑,从薛娘子的视角看去,活脱脱一个乖巧女郎。
薛娘子:“永叔在汴京城城南有一处酒窖,就在君山近邻,来日我和他不在汴京,还请栀和帮忙照看一二?”
许栀和连忙出声:“这怎么使得?”
君山的酒窖不缺人打理,薛娘子这么说,不过是想着许栀和酿酒需要地方,才提及了此事。
今日过来叨扰,已经是受了帮助,再收取其他东西,许栀和心底不安定。
“怎么使不得?”薛娘子佯装生气,板着一张脸道,“你来的时候也准备了礼物,你若是不收下,我即刻便去叫人拿过来。”
许栀和听着薛娘子堪称赖皮的一段话,半响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薛娘子:“那你就是同意收下了。”
许栀和:“……”
薛娘子打定主意,面上带着从容的微笑,“老话说‘长辈赐,不可辞’,栀和就莫要再推脱了。”
许栀和看着旁边的丫鬟接收到薛娘子的意思,转身回门去写地址,哭笑不得道:“那,多谢薛娘子。”
薛娘子心满意足:“这才对嘛。”
丫鬟的腿脚轻快,很快就将酒窖的地址拿出来,她先交给薛娘子核查,确认无误之后,才重新递给许栀和。
“这酒窖有一位老伯看管,他认得永叔的字迹,你到时候去了,和他讲清楚,”薛娘子顿了顿,道,“罢了罢了,稍后我谴人过去打声招呼。”
薛娘子的执行力很快,一说完,就喊来一个小厮,与他吩咐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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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动作麻利地离开了。
全程只用了几息,许栀和甚至来不及做出别的反应。
薛娘子欢欢喜喜道:“这样,便再无其他担忧了。”
许栀和心情有些复杂,她知道薛娘子对她的好来自于欧阳修的待见,而欧阳修出于和梅尧臣的交情才愿意格外照顾她。这份情谊,她心中同时感念四个人。
薛娘子见她嘴唇翕动,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不是说还要去市集一趟吗?去吧。”
许栀和酝酿在喉咙里的感谢重新咽了回去,扬起一抹笑,“嗯。薛娘子,我走啦。”
薛娘子含笑目送她背影远去。她一转身,看见门框后面手里拎着两个还没收拾完的包袱的欧阳修,后者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笑容,小声说:“娘子,我刚刚真的只是在夸你呀。”
薛娘子:“……我知道。”
她只是不习惯和欧阳修在小辈面前发生争执——这样看着很不沉稳,但欧阳修不在意。
……
许栀和将几张方子叠在一处,收好放在随身的荷包中。
她独自来到了城中最热闹的汴河集市。这个最热闹,是相较于其他地界而言,和之前的汴河集市比起来,就显得人烟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