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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揭榜的感觉如何,但应当不会比现在更紧张了。
许栀和将压在纸上的镇纸拿开,“如果这叫作不精通,那么我怕是三岁小儿,不会执笔。”
陈允渡解释:“栀和信我,比起策论,我确实不擅笔墨。”
许栀和:“……”
有时候只一个瞬间,许栀和就失去了所有交流的欲望,可是陈允渡的眼眸清澈认真,丝毫没觉得自己这句话有多气人。
陈允渡见她低头没说话,伸手扯住了她的一截衣袖,动作很轻地晃了晃。
“……”
许栀和:“好啦,我之前没提醒你,做花灯的纸面不需要点满全篇,这一幅留在家中裱起来充作装饰,剩下几幅我说你画。”
陈允渡自然无有不应。
桂树、嫦娥和宫殿……加上她画的兔子,一共四页纸,刚好用完。
拿起画好的纸面,许栀和拉着他的手跑到屋外,将前两日劈开的竹皮削成细条,搭建灯架。
陈允渡怕许栀和的手指再度受伤,主动揽过了这项工作,“这些不算多,我一人足矣,栀和在旁边看着就好。”
他的动作熟练,许栀和估摸着时间,去厨房找方梨和秋儿要了碗浆糊。
浆糊制作简单,一碗清水半碗白面,混合均匀后倒入锅中煮沸盛出,便可以用作粘合剂。许栀和端着热乎乎的浆糊走到陈允渡的身边,看着他熟练地搭成框架,又量了量纸面大小,不断修改,最后用竹刷沾了浆糊,涂在竹皮处固定。
许栀和看得手痒,“你做框架,我来糊纸。”
陈允渡颔首:“好。”
两人分工明确,陈允渡有了先前的经验,第二个速度直线上升,许栀和则出师不利,尾部的纸张交叠,厚重一团。
她思量了片刻,果断拿了刀,将余下的纸裁了。
其他几个人如法炮制,在里面点上蜡烛,就是一个个精巧的花灯。
蜡烛不便宜,但许栀和新得了十两银子,颇为大方地让方梨和秋儿上街买了六根红蜡,又让买了些潘楼街上的糕点带回来。
等夜幕降临,许栀和才将红蜡点燃,门前悬挂两盏,正屋门口悬挂两盏。
站在门口望着,红通通暖烘烘的两盏灯照亮了门楣,平静又美好。许栀和一想到逛完夜市回来有这样一盏为自己而亮的灯,无端雀跃了很多。
她将糕饼放在桌上,又拉着方梨帮自己重新梳理的头发……今日忙了一天,早就散了个七七八八。
方梨这才注意到她挽发里面的门道,微微动力动脑,就明白了是谁的手笔,一边帮姑娘梳好头发一边在心中琢磨着等下和秋儿说。
许栀和望着镜中重新梳理合适的头发,伸手在木盒中拿出了一对桂花耳珰戴在耳朵上,回头看着方梨,认真征询她的意见,“好看吗?我好久不戴耳珰,现在看着是不是很突兀?”
方梨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逗笑了,伸手在自家姑娘的腰上挠了挠,压低声音道:“姑娘放心,好看着呢。”
她还想说,即便姑娘什么也不装点,姑爷依旧会喜欢,很喜欢。
许栀和偏头躲了躲她,“你惯会哄我。”
方梨大呼冤枉,“姑娘问我,我如实作答,绝无半字虚言。”
许栀和笑,方梨扶她起身,“现在出去了吗?”
“嗯,”许栀和点了点头,心中升起一抹期待,“我走啦!”
方梨清晰地在自家姑娘身上看出了名为“喜悦”和“期待”的情绪。
陈允渡等在门外,他今日也换了新衣裳,靛蓝色的长袍,腰封银白,宽袖自然垂落,配合他高高束起的长发,像是话本中斩妖除魔的年轻侠士。
许栀和望着他的长发,他的生辰在三月,再有两年,才到弱冠年纪,到时候就可以不止一根发带,还可以添上玉冠。
陈允渡朝她伸手,“都妥当了?”
“嗯,”许栀和搭在他的掌心,“方梨和秋儿待会儿一道去看看,不过良吉今日一整天没回来,我倒是有点担心。”
“良吉……”陈允渡想起梅丰羽跟自己说过的传闻,微微顿了顿,“他有分寸。”
许栀和有些好奇,“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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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这样望着,陈允渡实在没办法拒绝,他在心中与圣贤道歉,然后微微俯身凑到许栀和的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许栀和的眼睛一下睁圆了,“原来是这样啊。”
“嗯,”陈允渡将她的手紧紧扣在自己掌心,“和我很像,比我要难。”
许栀和正准备说话,听到了他的后半句,“我比他幸运。”
幸运什么呢?
栀和主动伸手,山海变坦途。
许栀和轻咳一声,“也不是啦,我只迈出了很小很小的一步,后来几乎都是你奔我而来。”
两人并肩穿过马行街,转入汴河大街,一路上灯火明亮,行人络绎,身临此间,嫁娶仿若隔世。
月华如练,银辉与两旁悬挂的各式彩灯交相辉映,来往老少三两成群,笑语盈盈,或停驻在精致饼食的摊子前,或流连在各式脸谱面前的货郎边,酒楼林立,有文人墨客相会于楼上,品茗赏月,以诗会友。
许栀和闻到了浓郁的桂花香气,她循着味道望去,只见沿河的小摊边支着棚,里面卖着十文钱一份的桂花汤圆。
两人走到摊子前坐下,和摊主要了两份桂花汤圆后,一道朝着远处天边望去。
那里,各色烟花冲天而起,纷纷然如星雨坠落,吸引了一片又一片的叫好声。
摊主在此摆摊已经有二十三个年头,早已经见怪不怪,将两碗热乎乎的汤圆摆上桌,顺口道:“郎君娘子若是无事,不妨去朱雀门瞧瞧,每年中秋上元,官家都会亲临朱雀门,与民同乐。”
许栀和眼睛亮了亮,官家?宋仁宗?
来都来了,看一眼不过分吧?
“快些吃,”许栀和埋头,“等下我们一道去看看。”
陈允渡被她身上的热情感染到,“好。”
一碗汤圆不多,纯属吃个节日氛围,当然也可能是店家深谋远虑,担心饭饱后食客难以品悦其他佳肴,故而量给的不多。
两人吃完后,循着烟火升腾的方向,走到了朱雀门边。
最靠近拱桥的位置已经被人团团占了,许栀和和陈允渡只能混在人群中,盼着官家和皇后早些过来。
在众人的瞩目下,帝后的鸾撵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到了朱雀门附近,两人依次下来,合力共放天灯。
许栀和的身高虽然不矮,但前面人挤人地站满了,看的也不是特别清晰。
她踮起脚尖,忽然腰上方突然多了一双手,她整个人被拔地而起。
许栀和:“!!!”
她本想回头对陈允渡说不必如此,但上面的空气太好,一眼望去,各式各样的后脑勺。
原来陈允渡的视角,长这个样子。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这样做,自己就能变轻了一些,然后心安理得地享受陈允渡的托举服务。
朱雀门上,曹皇后惯例扶着孔明灯,让官家点火……这一套流程自她成为大宋皇后,已经做了整整十二遍,如今,正是第十三遍。
帝后的孔明灯又最好的匠人精心制作,既大又圆,薄如蝉翼,明亮的仿佛第二轮明月。随着这一盏缓缓升空,汴京城其他角落的人仿佛收到了讯号,一盏接着一盏的孔明缓缓升空,夜幕之下,千灯如昼。
这一刻,属于大宋的歌舞升平变得具象化,盛世之下,东风入律,民熙物阜,国泰民安。
空中的孔明灯越来越多,许栀和莫名的鼻尖发酸。
曹皇后目光扫过京中子民,脸上的笑意端庄婉约,忽然,远处凸出的一个人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被举着的,大多是三岁以下的稚子,这样的情况,她也是第一次见。
有些惊诧,又有些好笑。
她不动声色地凑近了宋仁宗,隐晦地指了指,“官家,您瞧那边。”
第43章 应天府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宋仁宗朝着曹皇后所指望去,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他夙兴夜寐,所求不过百姓康泰,人人喜乐,现在看着,倒真遂愿。
许栀和注意到了帝后落在自己这边的眼神,急忙拍了拍陈允渡的肩膀,“放我下来。”
也不知道刚刚也没有被官家和皇后瞧见,这可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不过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应该看不清的。
许栀和在心中宽慰自己,落到地上后,陈允渡牵着她的手,“怎么了?”
“别问,”许栀和伸手压在了他的嘴唇上,“官家和娘娘差不多要回宫了,咱们也去别处看看吧?”
她的眼神明亮中带着一丝急切,陈允渡想说话,却又怕张嘴的动作像是亲吻她的指尖,只好抿着双唇,点了点头。
两人逆着人流而上,跑出去一段路,人才渐渐稀少。许栀和双手撑着双膝,有气无力地抬眸看着陈允渡,“不跑了。”
陈允渡伸手擦了擦她鬓角的汗珠,“慢些。”
扶她靠在一旁后,陈允渡走到凉茶饮子的摊前,买了一碗酸梅饮。
许栀和顺手接过,却没有立刻喝,而是眼巴巴地瞅着小摊前冒着丝丝冷气的冰镇酸梅饮。
陈允渡没有如她的愿,“现在八月中了,吃冷饮伤身。”
许栀和只好断了心思,一面漫步走在大桥上,一面小口喝着手中的酸梅饮。
路遇灯谜摊子,发现摊主正准备收摊回家,他今日运道不错,恰好遇到了一群书生学子,几人围在灯谜摊子边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将灯谜猜见了底,收了银钱后,他手中提着小小的一盏兔子花灯——这是他特意给家中七岁的小女儿留的。
许栀和与摊主擦肩,有些可惜。
“那明年不去朱雀门,”陈允渡道,“就在汴梁桥上猜灯谜?”
许栀和似有些苦恼:“帝后一年只能瞧见两回,灯谜却不算少见,我一时间也做不出来决定,等到明年再看吧。”
陈允渡便笑了笑:“好。”
明年,后年,年年岁岁。
潘楼街外依然喧嚣,没有宵禁的时候,古人的熬夜天赋一点也不比现代人少,二楼琴音袅袅端的是一派风雅做派,一楼则更加大众一些,琵琶二胡声中,杂耍的匠人口喷火龙,威风凛凛。
许栀和与陈允渡又在外面看了半日变戏法,隐约起了困意,她扯了扯陈允渡的衣袖,“咱们回去吧。”
陈允渡“嗯”了一声,两人往家中折返。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门外悬挂的两盏灯笼还亮着,散发着盈盈的柔光。许栀和刚准备推门进去,却发现自己的手被陈允渡拉住。
陈允渡从袖中摸出了一支在玲珑阁精挑细选的发簪,上面嵌了一小块碧玉,做成三叶青竹的模样,连带着簪身也形似竹节。
他垂眸看着许栀和扑闪的眼睫,而后将发簪戴在了她的发间。
许栀和有些紧张,又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镜子中的自己是什么模样。
“什么时候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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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栀和伸手默了默小小的三叶青竹,“怎么一点风声都没透露?”
陈允渡端详着许栀和,她的面容白皙,鲜妍俏丽,配上生机长青的竹叶,像是盛放在秋日的一簇花。
“真好看。”
许栀和:“……?”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许栀和嘴角不经意的勾了勾,忽然看见巷口阴影处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良吉。
陈允渡也顺着许栀和的视线望去。
良吉见两人同时朝自己看过来,有些心虚。他当真没想过窥伺主家和大娘子,只不过他也刚好这个点回来,正好撞见了。
原来方梨和他说主家很会讨娘子欢心,他还不相信,平素所见,主家可不就是个只会读书的呆子?现在亲眼见了,才发现方梨所言,句句属实。
大娘子的嘴角都没下去过。
他敛了心中的小小揶揄,硬着头皮一一打招呼,“大娘子,主家。”
许栀和轻咳一声,见他低垂着脑袋,也没主动问良吉刚刚有没有看见什么,只若无其事地问:“今天可还开心?”
良吉顿了顿,慢吞吞地回:“开心。”
只要能和她待在一起,就算外面的喜庆热闹和自己无关,他也是开心的。
许栀和想起陈允渡和自己说的话,忽然有些沉默。
梅馥宁的身体不好,不说中秋,即便是除夕上元,也不见得能出门一趟。
三人回到家中,方梨和秋儿回来的早,看见三人一起回来,讶然了片刻,旋即则是有些责备地看着良吉。
姑娘和姑爷上门,你个呆瓜凑什么热闹。
许栀和看方梨瘪着嘴,主动道:“在家门口遇见的。”
这还差不多。方梨立刻转闷为笑,忽然,晃眼的光线一闪而过,她刚抬头,就看见灯光下熠熠生辉的碧玉簪子。
许栀和的发饰不多,这样好的碧玉簪在浓密的墨发中很显眼。
她笑了笑,“姑娘和姑爷出门一趟辛苦,可要准备些夜宵?”
许栀和:“中秋夜里,就不必忙了。今日不是买了糕点吗?大家一起分食了。”
方梨应了一声,出去将月团、各色糕点带了回来。京城的糕点精致,价格也不菲,光是手中这一小碟,就需要五百文。
不过模样精致,模具用的是蟾宫折桂,上面还印着小小的字:芳。
御芳斋。
御芳斋本来叫作留芳斋,后来先帝沈贵妃入了皇宫,还时常怀念留芳斋糕饼味道,便遣了大内内监出来采买。
沈贵妃为大宋开国功臣沈伦的孙女,当时沈伦位列宰相,为国家殚精竭虑,其孙女沈贵妃在后宫从良家子层层晋封,深受真宗敬重,听闻贵妃爱尝此糕点,真宗特意赐名“御芳斋”。
一碟糕点八个,每个人拿了一个后还剩三个,方梨捏着属于自己的一块糕点,小心翼翼地用牙尖咬了一口下来,混着桂花、甜酒的香气瞬间在舌尖迸发,甜而不腻,清而不熏,她眯了眯眼睛。
真好吃,怪不得卖的这么贵都一堆人抢着要。
许栀和比她淡定一些,吃完,将盘中剩下三个中的两个分给了秋儿与方梨。
两人是女眷,且年岁不大,陈允渡和良吉都没什么别的反应。
最后一个娘子自己留着,刚刚好。
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为会这样分配的时候,许栀和忽然拿起糕点,放在了陈允渡的掌心。
金黄色的糕点落在他瓷白色的掌心中,像是长空升起一抹暖阳。
方梨呆了呆,“姑娘,你不喜欢吃吗?”
她记得姑娘很喜欢甜而不腻的糕点啊!
许栀和:“喜欢啊。”
她喜欢和她想分给陈允渡,又并不矛盾。
方梨僵硬了片刻,这还是自家姑娘吗?她迟钝又果决地将一整块糕点塞入口中,拉着秋儿赶紧走了。
良吉落后一步,也忙不迭跑了出去。
陈允渡的目光依旧流连在小小的一块糕点上,见许栀和望着几人的背影发笑,有些无奈地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许栀和也说不清自己刚刚怎么会突然幼稚地看着方梨,听到陈允渡的话,她笑着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轻声道:“你也可以是。”
她的声音很轻,陈允渡没听清。
“什么?”
许栀和摇了摇头,“官人要是过意不去,不如金榜题名后,每日为我带糕点回来,我不爱吃太甜的,也不爱吃碎粉多的,最好甜而清润,口齿生香的那种。”
陈允渡对糕点的研究不多,听到许栀和的话,他先默默记了下来,同时在心中补充了关于栀和喜恶的第三点。
喜欢甜而不腻的糕点。
许栀和说完,站起身,拿着一杯冷掉的茶水,走到架子边上。
院子太小,没有足够的位置栽种一棵桂花,她退而求其次,买了一束桂花放在瓶中……卖花的花贩说,时常在花枝上洒点水,可以让花谢更慢一些。
许栀和指尖沾了水,均匀地洒在花枝上。
直到叶面上的水珠不堪其重,汇聚成一滴从叶尖上滴落,许栀和才罢了手,她将茶杯重新放在桌上,望着半陷在暖色烛火下的陈允渡,呼吸窒了窒。
烛火在他背后温柔的倾落,镀上一层暖融融的光影。
许栀和摁住自己快要即将破土而出的不舍,故作平静地坐在他的对面,“过完中秋,我明日便要陪秋儿去应天府了。她年纪小,一个人过去我不放心。”
这件事不是许栀和第一次提及,陈允渡心中有数,他回望着许栀和,温声道:“带上良吉。”
她不放心秋儿的安危,同理,他也会牵挂她。
许栀和眉眼弯弯,没拒绝陈允渡的好意。
陈允渡从小自律,不需要小厮在旁边亦步亦趋地伺候,后来和他一样准备考取功名的同窗都顺从了家中的意思,要专人帮自己洗漱洗衣,仿佛一双手除了拿书握笔再也做不得其他事,但陈允渡即便有了良吉可供差遣,却依旧习惯自己亲历亲为。
从某种程度上,良吉更像是来帮许栀和打下手的。
*
翌日一早,卯时刚到,许栀和就睁开了双眼。
从汴京到应天府坐马车即可出行,一趟要不了一日功夫,按理说,她不必急切地像等待官渡一样算着时间掐着点。
她想要再睡一会儿,可是闭上眼,却已经没了困意,她躺了一会儿,从床上爬了出来,穿好衣服。
许栀和出来的时候,正好与刚穿戴完毕的方梨和秋儿迎面撞上。
方梨的脸上有些红,谁家伺候人的丫鬟这个时辰才起身?可是姑爷醒得早,又不需要人在旁边服侍,姑娘起得晚,她和秋儿渐渐越起越晚……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姑娘和姑爷都是最宽厚的好性子,要是从前在许府她敢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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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点起,孙妈妈必然要数落她一层皮下来。
“姑娘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方梨在脑海中思考半响,最后决定破罐子破摔,先发制人的问道。
改是改不过来了,率性直接在姑娘面前做最原本的自己。
许栀和怔了怔。
方梨趁着许栀和还没有反应过来,牵着她回到房中坐下,同时给了秋儿一个眼神,让她先去做些饭食。
空腹遇上马车颠簸,最是晕厥难受,虽然从汴京到应天府一路坦途,但是多考虑总不是坏事。
许栀和被压着坐下,猜到了方梨的心思,忍不住笑了笑。
她没有计较,而是打开了自己的妆奁,从中选了小舅母送给自己的添妆银饰添妆摆在桌上。
人靠衣装马靠鞍,今日要见到铺子的掌柜,她要是寒碜了,必然会被轻视。
这是万万不行的,后续的日常经营她管不着,但铺子交给秋儿的时候,必须是账面清楚,干干净净的。
方梨帮许栀和挽好发髻后,忽然有些不舍地抱着她的肩膀。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从来没有分开超过一天以上。
许栀和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啦,等应天府的事情办完,我就回来啦。”
方梨这才松开手,跟在她身后出去。
用过饭,良吉拎了包袱,跟在许栀和与秋儿身后出门。
门口雇了马车,许栀和上去后,掀开马车上的帘子,“这几日我不在,你看顾好家中。”
方梨点了点头,“姑娘放心。等姑娘回来,芭蕉叶都少不了一根。”
许栀和这才松开手,回头看着脸上既不安又期待的秋儿。
良吉和赶车的马夫一道坐在外面,随着马夫一道“坐稳了”,车身骨碌碌滚动起来。
未时六刻,马车到了应天府。
太祖发迹于“宋州”,立国号为“宋”,后设四京,分别为东京开封府、西京河南府、南京应天府以及北京大名府。
大中祥符七年,真宗亲临应天府,设南京,为文教、军防重地。
许栀和走下马车的第一反应,便感受到了应天府的繁华壮丽。街头行人熙攘,烟火蒸腾,若论起商业氛围,丝毫不比汴京差。
向车夫付过银钱,许栀和从袖中取出地契,照着地点所写,从主干道一路往边上走,直到走入一条小巷子,许栀和才看清颤颤巍巍的旗儿。
旗面发黄褪色,上面写着几个隶书的大字:“许家茶肆”。
秋儿和良吉颇为担忧地看了眼许栀和的神色。
许栀和倒是还好,这件铺子,应该不是许县令故意为难她……而是许家的家底只有这么多。
她神色如常,“走罢。”
窝在这犄角旮旯里一年都有两百贯的营收,要是弄好了,收益至少能翻番。
秋儿和良吉应了一声,跟在许栀和的身后进去了。
许家茶肆不大,宽一丈半,深两丈,用幕帘分为了前场和后场,后面自然是烹茶的后院,前面稀稀疏疏摆了三张桌椅。
此刻没人,伙计坐在最靠窗的那一桌,阳光透过窗棂,他的模样很是惬意,微眯着眼,像是要睡过去。
许栀和一进来便看到这一幕。
良吉在她身后咳嗽了一声,伙计听到声响,懒洋洋地睁开眼,拖沓着自己脚底的草鞋走到三人面前,“客官来点什么?”
他的姿态太过于闲散,秋儿皱了皱眉,沉着嗓音说:“这是许家三姑娘,‘许家茶肆’的主人……怎么只你一人,掌柜呢?”
伙计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的三人。
许栀和:“你若是不认识,去把掌柜叫出来。应天府这间铺子父亲和母亲很重视,每年岁底都要过问营收的,他应当见过我。”
伙计刚准备说话,后面的帘子忽然被人掀起一个角。
一个看着颇为圆润的人打着哈欠走出来,他目光扫过众人,“吵什么吵?”
伙计见掌柜醒了,连忙小步跑到掌柜身边,“掌柜的,站在中间的那位姑娘说是铺子的东家。”
被称为“掌柜的”的男人掀起眼皮,他去年回去,只见到了老爷和大娘子,对这位自称是铺子主人的三姑娘着实没有印象。
许栀和:“今年六月底我成婚,父亲亲自将铺子交给我,应当派人来说过。”
男人眯起眼中想了想,似乎确实有这么个事儿,但是空口白牙,他也不能做真,于是道:“是有这回事,不过娘子不能光靠着一张嘴就证明了自身吧?”
在他目光飘移地拖延时间的功夫,许栀和的视线在茶肆中打量着,看得出来,原先这间铺子曾经富裕过,中梁上彩绘雕花,不过现在没落了,彩绘褪色,只剩下斑驳的印子。
茶室中没什么茶味,反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霉味,怪不得冷清至此。
许栀和心中叹了一口气。
她还是太乐观了,照今日所见,岁底的一百六十贯都是个谜。
掌柜看她不理会自己的话,当下就急了,他嚷着道:“我替主家守铺子,若是姑娘拿不出证据,还是快些离去的好。”
许栀和从袖中拿出地契拍在桌上。
掌柜心中其实有数,大抵真是主家过来的人,但是看清地契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瑟缩了一下。
主家迁官至太平州峨桥县,他仗着路远,经营并非十分上心。
良吉紧紧地盯着他的举动,生怕他将地契毁了,等他看完,良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地契重新拿回来,交到许栀和的手中。
许栀和将地契好整以暇地折起来,同时目光落在掌柜的身上,“我虽然才接手铺子,却也知道峨桥县上一间好些的茶水铺子,年入也有二百贯出头,虽然比不上粮行布坊,却也不至于这般田地……掌柜的,你若是看顾不好,我便只好换人了。”
掌柜头顶渗出了涔涔冷汗,对上许栀和淡漠的眼眸,半响只能喃喃为自己辩解,“娘子不知道,应天府茶肆酒楼遍地,每年都有数不尽新开的茶楼,渐渐的,这间茶肆的生意就萧条了……”
许栀和声音冷淡:“新来的茶楼没有根基,只能招揽新客,可你们做的好事,连老客都没有?”
掌柜支支吾吾,在脑海中酝酿着还能怎么卖惨,好叫主家不再追究。
谁能想到主家突然出现呢?他要是事先知道,必然准备稳妥,现在只能先装模做样糊弄一顿,只求这位大神快快歇了突发奇想,启程回去,也好叫他松快些。
掌柜眼珠子乱转,许栀和却没有耐心陪着他一起耗着,她语意直白,对着一旁看呆了的伙计道:“去把账本拿过来。”
伙计瑟缩地朝着掌柜看去,良吉虎着一张脸顶了回来,“还不去拿?”
他只好爱莫能助朝掌柜耸了耸肩,小步快跑着到了柜前,一阵乱翻,找到了压在了最底下的账本。
秋儿看到这一幕,气的不行,账本供每日记账所用,现在压到那么底下,可不就明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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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地说这账本是假账吗?
伙计将账本递给许栀和,低垂着脑袋不敢说话。
许栀和接过账本,账本靛蓝色的封面保管不当,皱了一大块,看着十分心酸。她翻开,账本记录还停留在今岁正月。
那会儿,正是要去主家禀账的日子。
掌柜结巴着道:“不是这本,这本太旧了,后面纸张也不多了,干脆收在柜底,新开的一本在我家中。”
伙计诧异地看了眼掌柜,他和掌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不知道他还在家中藏了一本账本。
掌柜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心虚。
账本……自然是他胡诌出来的,眼看着“许家茶肆”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他从不在自己身上想问题,反而懒散了下来……反正主家信任他,这么多年也不曾派人过来查验,他心安理得地糊弄着账本。
面前的三姑娘看着冷面,但到底年岁摆在那里,能见识过多少事?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罢了。
现在应天府像他这般经验老道的掌柜难找,难不成这三姑娘还真敢赶了他不成?
掌柜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可是头顶久久没有声音传来,他忍不住抬头用眼角余光去打量许栀和的神色,却刚一抬头,就看见良吉放大的脸。
“乱瞟什么?”
良吉身强力壮,个子高大,现在的衣裳还单薄,一眼就能看清他胳膊上鼓胀胀的肌肉,掌柜只觉得他一抬手就能把自己拎起来,哪里还敢多说什么。
许栀和将账本合上,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乱糟糟的一团,吕氏看着强干做事却百般疏漏,许县令也不顶用,这铺子再这么下去,出不了两三年就要关门大吉。
秋儿时刻注意着许栀和的神色,准备根据她的反应做出相应的反应。
忽然,她看见许栀和轻飘飘地笑了。
笑声轻柔温和,声线清越,咬字清晰——
“那便给掌柜一个时辰去把账本取来,若是取不来,掌柜也不必留下了。”
第44章 自食其果 “不告了不告了。”……
掌柜变了脸色,一计不成,低垂着脑门又想了一计,告饶求情:“三姑娘,您饶恕则个吧。这么多年我为许家茶肆忙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做了这一件糊涂事!”
许栀和望着他嘴脸变色之快,心底微微咂舌。
见多了粉饰太平的打太极,这般不要脸的倒是见得少。
良吉看得心中一阵窝火,正准备起身拘了这巧舌如簧、阳奉阴违的掌柜时,许栀和忽然朝秋儿招了招手。
“秋儿,你来。”
秋儿走到许栀和的身边,询问:“姑娘,怎么了?”
许栀和拉着她往后面走了几步,掌柜伙计有良吉震慑,不敢轻举妄动,她看了一眼收回目光,语气认真道:“应天府的铺子我想着交给你保管,故而留与不留这掌柜伙计二人,到底要看你的意思。”
顿了顿,她补充道:“你若嫌两人不好管束,我顷刻便赶了他们走。”
秋儿没有立刻答话,沉默了片刻,对许栀和道:“姑娘,奴婢——不想留这两人。”
许栀和也不想留,听到秋儿的话,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那今日,我便料理了这件事,也省得他们留在这边阴魂不散。”
秋儿望着许栀和的背影,又偏头看向掌柜和伙计……那两者看着肥头大耳,粗笨得很。
姑娘询问过她的意思,她自己拿定了主意,就算以后他们不服寻上门来,她也无甚可害怕的。
许栀和目光落在掌柜身上,而后慢慢移动到伙计身上。
后者年纪轻些,被许栀和盯着,心虚得不行。
许栀和不慌不忙地开口:“身为铺子掌柜,门楣不修、账本不记、好逸恶劳,莫说时放在汴京城应天府,便是峨桥县,也断断不敢留用你这样的掌柜。”
掌柜的脸色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点点变得惨白,“你!你可是想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老主家都没有发话,焉有你说话的份儿?叫外头的人听到了,只会认为是主家无德。”
许栀和不以为意,连许县令的面色她都不屑于顾忌,现在哪里会搭理一个错事无数的掌柜,她垂了眸子,语带笑意:“还有呢?”
“而……而且这偌大的应天府,没了我,一时三刻你到哪里去找新掌柜的?”掌柜咬着牙说道,“只怕没了我,这铺子明儿就能倒闭!”
“我倒是想看看这铺子没了掌柜,能不能撑得住?只怕到时候倒闭不会,只会生意红火,客似云来。”许栀和笑了笑,“掌柜是自己走?还是我叫良吉‘送’你出去?”
良吉在旁早就心痒难耐,蓄势待发,他将手指骨捏得噼啪作响,映在掌柜和伙计的眼中只像是来索命的罗刹。
掌柜忙不迭地站起身,畏惧地看了一眼良吉,恨恨地咬了一口牙,转身走了。
伙计连忙跟着掌柜起身,跟在他身后。
秋儿记得刚刚掌柜那凶狠的眼神,有些担忧:“姑娘,奴婢担心那厮不怀好意。”
“没甚可提前担心的,左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许栀和目光平静,她移步走向外间,略略打量了一下巷口的位置——按理说这巷子位置不算差,后面便是成群的民舍,此时快要日暮,行人来来往往。
虽不能和主干道府前大街那边的旺铺相比,但不至于一点生意都做不起来。
“‘许家茶肆’不好,要改,”许栀和沉吟了片刻,语气认真道,“也不做茶肆生意。”
先前她站在屋子里头瞧见了,因为长久无客光临,柜前展示的茶叶都阴潮了,上面结着一层灰白的霉斑……这又多了一笔烂账。
无好茶待客,客人自然减少,减少之后不能得利,只能换成更次等的茶叶,久而久之,连那些喝惯了茶叶的老客也不愿意搭理了。
要破开这恶性循环,除非有大量银钱,重新装点门面,再遣人去购买好茗,才有机会解开眼下的局面。
……但要花的时间太长了,大宋虽然有好饮茶的风气,但茶水到底不是生活所必须的东西,九成九的茶客都被府前大街的茶楼招揽了去,他们想要分得这碗羹,太难了。
退一万步说,许栀和也拿不出这许多的银钱。
许栀和指挥良吉将灰旧发白的旗儿撤下来,心底隐隐有了计较。
三人合力将里间掌柜和伙计丢下的东西一一清理了,秋儿正准备察看剩下的茶叶如何,还能不能晒干,许栀和伸手拦住她,“虽然有些可惜,发了霉的东西就不要了,吃了坏肚子,反而不值得。”
许栀和没有留念地将发了霉的茶叶丢掉,然后对秋儿和良吉道:“走罢,明日再来收拾,现在天黑了,去找些吃食。”
良吉立时放下手上的东西,将门锁上。
秋儿则忧心仲仲,跟在许栀和的身后。
她倒是不担心姑娘的本事,只是想到姑娘有意重来再来,心中没底……她怕搞砸了姑娘的筹谋与心血,更怕浪费了姑娘的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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