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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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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飞,寒风呼啸。

乐坊的奴隶蜷缩在又脏又臭的羊圈中,身上只盖破烂的兽皮,黢黑的双脚早已被冻烂了,脓水和牛羊的粪便掺和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恶臭。

他们眼神空洞而麻木,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待遇。

不远处是乐坊老板被身披铜甲的血狼卫拖拽上囚车的画面,昔日横行霸道的壮奴早已被射杀,鲜血染红了地上的积雪。

血腥味随风扑来钻入奴隶的鼻腔,让他们麻木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们转动眼珠子小心往那边看,又吓得立刻缩起来。

一夜之间,整条街的乐坊就被查处,藏匿起来的花膏尽数被缴,乐坊老板和作恶的壮仆遭抓捕或射杀。

在乐坊吸食花膏的士族子弟同样被锁上囚车,任他们如何叫嚣狂骂,血狼卫都无动于衷,全抓回去关起来等待查问。

阴暗的地牢里关满了人,最早被抓进来的那十几个士族子弟已经毒/瘾/发作,起初还是害怕发抖、流鼻涕,后来就是暴怒、打滚、抓挠、哭喊,双目更是凹陷,眼眶发黑,淌哈喇子,将自己抓的满身血痕,像得了疯病那般。

血狼卫故意拿花膏凑近让他们闻,他们看见了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为了得到花膏竟然不顾士族子弟的尊严,像奴隶那样学狗爬。

被安排进来观看的公卿大夫脸色黑沉,尤其是魏兰几人,在地上狗爬的正是他们的族人。

狐信袖手站在角落旁观,狐氏一族并无人吸食花膏,他今日不过是来瞧热闹。

没有看到陈氏子,魏兰怒问:“陈氏子何在?!莫不是陈炀利用职务之便将人弄出去了!”

众人这才发现里面关押的人中确实没有陈氏子,可那天明明就有两个陈氏子一同被抓。

目光不由得聚集到陈炀身上。

陈炀微眯着双眼,轻描淡写道:“如此辱没家门的废物,我已处置了。”

众人一惊,什么意思?!

连狐信都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陈炀倒是聪明,自断双臂以保全自己和陈氏一族,这种果断和魄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最起码魏兰和赵谨就做不到,这两人还指望着去君上那里求情,让君上下令将魏氏子和赵氏子放出来。

“你!”魏兰睁大眼睛,“那可是你的侄子,你也下得去手。”

陈炀努力挺直佝偻的背脊,冷冷一笑,“保全族和保一人,孰轻孰重,老夫分得清。”

处置了两个侄儿,他不是不心痛,兄长更是大骂他不是人,可为了陈氏一族,他必须这么做。

若他去跟君上求情,别说现在到手的功劳会没了,他这个上大夫也该做到头了,沦为跟公弼一样的下场,他看得清,所以果断舍小抓大。

“上大夫好魄力。”一直没出声的先月此时也说道。

她的脸在地牢的昏暗中朦胧不清,就连声音都虚无缥缈,像是从远方传来。

“彼此彼此。”陈炀不冷不热回她一句。

先氏子在地牢暴毙,是因吸食大量花膏所致,先氏一族无人有异议。

论狠心,先月居第二,谁敢要第一。

这里面同样没有岳阳氏的人,岳阳璞跟狐信一样都是来看热闹的,眼见先月和陈炀都对自己的族人下狠手,岳阳璞也很震惊,不过也能理解,换做是他或许也会这么做。

君上甚是重视花膏一事,禁令都下了,条法更是严苛,显然是要将花膏灭死在晋国境内,这时谁跳出来唱反调都是死,更不能因为一两个不成器的族人就让全族跟着陪葬。

原先不知花膏上瘾会如何,现在亲眼所见才明白君上为何会下禁令,这东西着实害人。

“此计阴毒,若成了晋国便再无宁日。”

岳阳璞这句话让还处阴云中的公卿为之一振,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

花膏是赵商带来,赵国送与君上的舞姬又被查出是奸细,若他们再为族人求情,怕会被按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就如公弼那般,全族都跟着遭殃。

赵谨颓然,心知必须要舍弃被抓的族人了。

魏兰也紧紧握拳,闭眼良久才重新睁开,沉着脸狠道:“魏氏子触犯禁令,该杀。”

哪怕是在禁令下发之前被抓,可为了保全家族,他们也必须做出选择。

而那些在禁令下发之后还执迷不悟的士族子弟,都用不着等他们的家主来求情,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早已被血狼卫射杀,尸体悬挂城门之上,同缴获的花膏一起示众。

花膏是按照赢嫽提的办法用石垩销毁,来往的商队见到此行此景已是吓得两股战战,心怀鬼胎者弃货而逃,还未跑出去半里地就被血狼卫抓回,严刑拷问下供出自己为赵国人,携花膏来此市卖与士族子弟,还供出一个接头地点,专为奸细传递情报所用。

这些供词呈上来,赢嫽才知道雍阳城已被渗透的千苍百孔,可笑原主还只顾打压朝臣,引起内斗,殊不知外敌已经罩下大网等着将晋国收入囊中了。

越想越气,她忍不住骂道:“她也就是投了个好胎,不然国君之位哪轮得到她这种蠢货。”

侍女都在外面,套阁里就她和李华殊两个人。

因军演之事,李华殊这两日也忙了起来,写了训练章程给曲元,让他按这个方法训练血狼卫。

曲元为她的旧部,对暴君的暴行向来看不惯,如今能再得她命令行事,自然是高兴,办事也非常尽心,不该问的更是从不多言。

听赢嫽在那边骂人,李华殊停下写字的手,赞同道:“确实,原本国君之位也不是她。”

上一任国君深知自己这个女儿心狠手辣非善类,又刚愎自用听不进人言,所以一开始就没想立她为继承人,而是选了品行更端的幼女和幼子,想从两人中选一人继位,哪知她为此心生怨怼,竟是将自己的幼妹幼弟都杀了。

对原主的这些非人类行为,赢嫽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她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知道历史上为了争夺皇位弑父杀兄的皇帝也不少,当然比这个还炸裂的也有,只能说权力,尤其是皇权,诱惑力太大,很难有人能守得住本心。

她将呈上来的供词叠好放在一边,跟李华殊提起另一件事,“我想趁妍娘这件事将国君府那些莺莺燕燕都打发了,她们爱上哪就上哪,想来她们能被选中送入国君府,也是有些本事的,离了国君府也能活下去。”

李华殊没反对,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也并未告知她,若那些姬妾都是别人送进来的奸细,出了国君府就会被杀掉。

“那些可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你就舍得?”李华殊调侃。

赢嫽瞬间就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急头白脸的澄清:“天地良心,我对她们可没有那种心思。”

“那你对谁有心思?”李华殊下意识追问。

话说出口想后悔都来不及,只能暗恼自己嘴快,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若赢嫽并无那方面的意思,自己岂不是自讨没趣。

赢嫽本来想说自己是直女,不喜欢女人,可脑海里闪过的全是李华殊纤细的腰身,纤长的天鹅颈,还有绸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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