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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要到离婚地步,乔漓猜测是原则性问题,没想到竟是沟通不畅,“你能帮忙调解一下不?”
“能帮,但下次呢?”蒋时岘说话向来一针见血,“他们不改变相处模式,你觉得能走多远?”
确实,婚姻之事外人难帮。
交流暂止,蒋时岘去书房处理工作。
乔漓洗澡护肤,而后上床睡觉。
凌晨时分,蒋时岘从书房出来,冲完澡回主卧。
一侧床头灯未关,暗光温和。他缓步走到床边,轻掀被子躺上去。背对他熟睡的人倏忽翻转过来,眼皮动了动没睁开,启唇呢喃,“你忙完啦。”
“嗯,吵醒你了?”
他关灯,房内登时陷入漆黑。
半梦半醒间,乔漓唔了声,牛头不对马嘴地轻呓,“工作机器人要好好充电。”
蒋时岘:“”
原来在她眼里,他是个工作机器人。
行吧。
躺下充电。
淡淡月光透过窗帘,室内似被蒙上薄纱。
蒋时岘侧身与朦胧轮廓相对,听她均匀的呼吸。突然,梦中人身体微动,被子滑落肩膀,露出一大片皮肤,白皙胜月。
气息骤乱,他扯起被子,给她掖好。
回身合眼平躺,雪白光景挥之不去。
时间流淌,电量逐渐满格,似有过载趋势。
平复半晌,未果。
男人认命般叹气,下床去浴室-
次日吉时,乐队、礼花、礼炮同时奏响,隆重的剪彩仪式顺利完成。
度假山庄游玩项目齐全,此次过来除了剪彩,亦有考察目的,在开放运营前查漏补缺。
山庄工作人员分布各处,服务专业。负责人两手准备,自由活动和定制游玩路线任意选择。
浪子蒋泊恒携邀三名女伴,剪完彩便左拥右抱,自驾越野车去兜风。
蒋时岘有视频会,乔漓心道总裁难当,连玩儿的时间都没有。叹息一秒,她换上长裙,美滋滋往外跑。
“我去玩儿啦!”
“”
钻石海滩宛若明珠,细软沙粒在阳光下透着银白光泽,奇特壮观。
海边烧烤架架起,烟火气夹杂咸湿海风,令人食欲大增。
言逸穿搭清爽,关注处理BBQ食材,蒋知瑜和莫芮可在相距不远的沙滩躺椅区聊天。
乔漓迎着海风,悠哉迈步前往。
“认清现实吧。”
行近之际,听见半截话。
莫芮可起身看到她,眸光闪烁一瞬,旋即疏淡地叫声大嫂。乔漓微微颔首,目送她走向烧烤架。
见惯名媛圈里的虚伪,乔漓心下了然——昨晚莫芮可应该是戴了热情面具,实则个性冷傲。
无谓一笑,她坐上躺椅,躺平享受日光浴。
“吃水果。”蒋知瑜将水晶果盘往她手边推了推。
乔漓温声说好,见她脸色苍白,赶忙问:“知瑜姐,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回去休息下。”
蒋知瑜淡淡笑,“没事。”
暖风拂面,倍感舒适。
蒋知瑜话少,乔漓便安安静静戳水果吃。期间言逸送来一盘烤肉和烤蔬菜,沉默放下后便离开。
乔漓注意到蒋知瑜偷偷瞟他背影好几眼,待言逸望过来时,
又慌忙别开。
她终于明白蒋时岘说的沟通问题是什么意思了。
——他俩压根就不沟通!
害。
憋死个人。
“你吃吧,椰子水要不要?”
“好。”
乔漓撸串吃到半饱,也算是看明白了。蒋知瑜面冷心热,闷葫芦但十分体贴——这种性子最是吃亏。
虽然她说要离婚,但视线始终黏着言逸。言逸亦是如此,时不时往这边瞅
这是什么哑巴夫妻!!!
等到烤翅出炉,言逸再次端盘过来。
走到半路被叫住,莫芮可双眸含笑跑到他身侧,柔声道,“秋刀鱼好难烤,你去烤一下吧,我给姐姐送。”
嗯?
什么情况?
这特喵过界了吧?
乔漓心想,言逸好歹是法务总监,人情世故总归了熟于心,这种低段位套路肯定能识破。
下一秒,铁盘被接过。
乔漓嘴角一僵,光速被打脸。
言逸显然没看出莫芮可的意图,径直折返烧烤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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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芮可款步过来,朝蒋知瑜勾勾唇,“姐姐多吃点,不够的话我让言逸再给你烤。”
这么明目张胆?!
太阳穴抽跳,乔漓眉心紧蹙,却见蒋知瑜侧脸惨白,冷笑着没吭声。
见状,莫芮可笑意愈浓,调头走向言逸。
乔漓:“?”
不是,掀桌掀盘子呀姐姐!
心口淤堵。
堵了又堵。
再看向烧烤处,莫芮可刻意站得离言逸很近,举手投足皆在挑衅。言逸目不斜视,完全游离于状况外。
蒋知瑜闷闷地站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
乔漓整个人都不好了。
恰好此时蒋时岘开完会,忙中偷闲,拿了杯鲜榨芭乐汁过来找她。悠然坐到她边上的躺椅,举杯递过去
乔漓紧攥右手,全神贯注盯着那两人。莫芮可倾斜上半身,挨靠言逸撒调料粉,乔漓着实忍不住,边骂边扬手,重重挥出空气拳——
“傻逼男人!”
啪——
手臂猝不及防挨了一记重锤,男人喉间溢出闷哼。
芭乐汁坠地,粉红甜汁融于细沙。
指骨传来细密疼痛,乔漓忙不迭扭头。
目光交汇,蒋时岘眼神极为不解,“我又惹你了?”
第24章 Chpter24性吸引力
乔漓错愕傻眼。
空气拳精准打到人,这概率也是没谁了。
“没有没有,不是说你”她一把抓住蒋时岘手臂查看,冷白调皮肤显红尤为鲜明,指腹抚触略感灼热,“对不起!我去拿止痛喷雾——”
海上游玩项目诸多,难免磕碰,故而配备沙滩医务室,以应不时之需。
乔漓急切站起,却被男人攥住手腕扯回。
“用不着。”区区小伤,蒋时岘毫不在意。目光敏锐地投向烧烤架,顿时恍然,沉下脸冷嗤,“确实。”
乔漓一怔,数秒才回过味,她一字一顿道,“是、吧。”
不多时,蒋知瑜回来了。海风拂面,女人眸中湿红未褪尽,自带破碎感,宛如一只脆弱小兔。
她无力倚靠躺椅,几欲起身,终是没勇气。
乔漓同蒋时岘对视一眼,后者已然习惯,离座走到蒋知瑜边上,“走,我跟你一起过去。”
闻言,蒋知瑜缩肩呈逃避状,声音闷涩,“我不去。”
“”
让闷葫芦主动怕是行不通,乔漓眼珠骨碌碌地转,轻声问她:“那叫他过来怎么样?”
眼底乍亮一瞬,复又黯淡,“不用了。”
微顿,她低低补了句,“不知道和他说什么”
一看就是口嫌体正直。
乔漓扬眉,陡然拔高音量喊人,“姐夫,知瑜姐说她想喝鲜榨果汁!”
不远处的男人闻声绷紧肩线,身随意动,迈腿快步而来。
蒋知瑜心跳骤乱,双颊泛绯,佯装气恼:“乔漓!”
“安啦,”乔漓冲她眨眨眼,握拳作加油手势,“慢慢聊。”
男主人公就位,配角自动退场。
走两步,身后温言细语传至耳畔。乔漓忍不住望一眼,只见言逸蹲在蒋知瑜面前,像极了暖系大金毛。
乔漓扬唇展颜。
别扭夫妻还挺好磕。
一回首,视线与莫芮可短暂交汇。
那眼神,满是哀怨不甘。碍于蒋时岘在,莫芮可不敢继续造次,咬着后槽牙憋屈离开。
午时阳光均匀铺洒海面,粼粼海浪犹如晶莹果冻,肆意翻滚。
沿黄金海岸线慢行,空气清透纯净,有种与世隔绝的安宁。
法式吊带碎花长裙随风飘逸,像古典油画般梦幻,走动间蹭贴身侧清爽休闲裤。夏日多巴胺色系浪漫吸睛,两人同框氛围感倍增,慵懒松弛自成大片。
“既然莫芮可和蒋世惟各玩各的,莫芮可外面也有人,”乔漓面露不解,“那她为什么还要”
“你说呢?”
阵阵海风,吹散思绪。
是了,精明如莫芮可,怎会看不出言逸对蒋知瑜的感情?既如此,说明那些举动意不在言逸,而是为了恶心蒋知瑜。
乔漓抽抽嘴角,这什么变态心理?
“言逸那里,你没提醒一下吗?”
“暗示过,没懂。”
“”
心理拿捏是摧毁一段关系的利器,莫芮可清楚两人的矛盾点,又吃准蒋知瑜不问不说的拧巴个性,借工作、亲友身份以及言逸感官迟钝之便,招招戳心。
因其没有实质性逾矩行为,蒋时岘若插手处理,反倒会被反咬一口。
真是高手。
所以关键点在于他俩的沟通,否则此局无解。
啊——
真他喵憋闷!
乔漓抬脚踹沙,心口天平不自觉倾斜,抿唇嘀咕:“言逸真就那么迟钝?一点看不出来?”
蒋时岘嗯了声,确是实情。
乔漓幽幽乜他,眼底意味不明,“哼。”
殃及口碑,蒋时岘迅速与某人划清界限,“这事儿分人。”
“也是,你应该见得多了。”乔漓老神在在地说,“其实不难分辨对吧?要是一个人对你有意思,眼神、讲话语气语调、明示暗示,总会有所流露。”
蒋时岘挑眉:“你很懂?”
“那是,我一看一个准。”从小到大不乏追求者,高调示爱默默关注、口是心非花样百出,乔漓掀唇,“知道我外号叫什么吗?”
“?”
“情感专家。”
母单共同特征,致力于帮朋友分析情感困惑。加之颜佑青换男友如换衣服,使得乔漓理论储备极为丰富。
经颜佑青多番肯定,乔漓对此深感自信,“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我能在十秒内识别出异性的企图。这大概就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蒋时岘低笑,没接话。
乔漓后知后觉自己有些过分得意,于是闭嘴停止显摆。
须臾,男人倏忽开口,赞了句:“裙子很漂亮。”
没人不喜欢被夸,乔漓心情如过山车冲顶,低头,裙面上的薄雾玫瑰似是绽放,“是吧是吧?这件是手工定制款,我也觉得贼好看!”
金光镀身,女人专注欣赏长裙,雀跃自得。
“走了,去吃饭。”蒋时岘调转步头,深看她一眼,声线沉渺,“砖家。”
午餐安排在红酒餐厅。
经过沙滩躺椅区,不见蒋知瑜和言逸踪影。乔漓乐观地想,或许两人借方才之机破冰,说不定就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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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行至竹林步道,在幽静长廊一角,纤薄倩影被高大身躯拢覆,强势抵在细竹上缠吻。
喘息渐乱,趁男人慌乱松手之际,蒋知瑜挣扎逃离。女人眼圈红红,唇瓣微肿水光潋滟,言逸追过去,却不敢再逼压。
瞧见这一幕,乔漓无语扶额。
“有些男人脑子是不是有病?”乔漓就差指名道姓,阴阳怪气地输出,“嘴巴不会说话,倒是会强吻。”
觉得这样很酷?她拧眉,鼻腔溢出冷呵,“也就知瑜姐脾气好。换成我,别说强吻,碰我一下脸试试?高低赏他两巴掌。”
蒋时岘:“”-
蒋泊恒出游未归,一餐饭五个人,席间安静无言,各怀心思。
餐后临近正午,烈日愈浓。蒋知瑜身体不适回去休息,言逸自是相陪。莫芮可寻不到机会再挑衅,悻悻回住处。
只有乔漓闲不住。
大好时光如果浪费,岂不是白来一趟?
气温升腾,正是玩水的好时候。
乔漓换上清凉运动风套装,元气满满,仿似将蓝天大海穿于身。
海上娱乐项目众多,尾波冲浪、摩托艇、拖拽伞、动感飞鱼由教练一对一带练,体验感满分。
乔漓不是第一次玩儿,只需简单指点便解锁相关动作。拖伞腾空而起,后脊仿佛长出一对翅膀,居高临下欣赏银滩;摩托艇惊险刺激,划破海面的瞬间,压力成倍释放!
畅玩几圈,降速驶向海边。
酷潮身影印入眼帘,热烈阳光拉满少年感,乔漓不由晃眼,踩着细沙小跑过去。
“蒋总不是在开会?”发丝至脚踝俱是湿漉漉,晶莹水珠顺脸颊滑落,她弯唇调侃,“怎么过来了?”
蒋时岘睨她一眼,口吻幽凉:“资本家不是人?休息一会儿都不行?”
乔漓愣了下,旋即笑开,“行啊,我带你兜一圈?”
男人眼露嫌弃,“就你那速度,不如划船。”
“哟哟哟,您厉害——”乔漓气笑,摊开掌心作势,“您请,让我见识见识。”
利落换装备,蒋时岘潇洒上艇,冲她扬下巴:“上来。”
乔漓应声过去,才坐稳,男人攥握她手往腰间搭,“抱紧了。”
掌下腹肌触感清晰,手心似有电流窜过,滚烫酥麻。
马达轰鸣震散思绪,摩托艇飞驰穿越水面,浪花飞溅,城市喧嚣尽数抛于脑后。
乔漓酷爱刺激项目,但对陆地和海洋的掌控优劣明显,大海深远莫测,她不敢像赛车那般加速。
眼下驰骋飞跃,悬空漂移,肾上激素飙升冲破阀值,征服海洋的快感令浑身血液翻滚如潮涌——
“啊啊啊!快一点!”前胸贴后背,几乎严丝合缝,乔漓提声高喊,“蒋时岘!再快一点!!”
摩托艇急转急旋,如醉翁踉跄,略微失重后再度平稳疾驰。
短短十几分钟,整个人像冲上云端,又猛地坠入汪洋。
心脏快要跳出咽喉,乔漓嗓子近乎嘶哑失声。
结束跳下摩托艇,见蒋时岘岿然不动,乔漓惊讶:“你还要继续?”
“嗯。”
“”玩心这么重?
蒋时岘掩藏异样,不动声色地调头。
体温点燃感觉,高亢呼喊是催化剂,令人在朗朗白日几近失控。提速迎朝海风,他自我平复,缓缓消减。
资本家休整完回去开会,乔漓接着玩儿。
海上飞鱼惊险刺激,魔毯漂浮直面海浪,可她却心不在焉,几次走神,兴奋情绪骤降。
恰逢此时教练过来,白人小姐姐五官深邃,询问她要不要再兜几圈。乔漓眸光微顿,随即点点头。
她想证实一件事。
摩托艇再度出海,专业教练技巧娴熟,身姿矫健如游鱼,完美地控速激荡水花。兜完风,乔漓鼓掌称赞,直呼厉害。
待教练离开,乔漓唇线紧抿,心绪渐明——强烈的身体反应并未复现,可见并不是项目刺激感官,而是源自于人
是蒋时岘。
去冲洗区洗澡换衣,乔漓踱步到沙滩,屈膝席地而坐。
掏出手机,她下意识想找乔澜,顿了顿又退出对话框,点开颜佑青的头像,敲字发送:【我不对劲。】
5G冲浪人秒回:【?】
乔漓简明扼要同她说明原委,颜佑青一个激动,立刻弹来语音。
“什么情况啊你?”电话那端语气亢奋,“喜欢上你老公了?”
乔漓蹙眉否认:“没有。”
“没有喜欢”思及母单身份,颜佑青替她诊断,“除了身体反应,你会不会脸红害羞,患得患失什么的?”
“不会。”
“草啊,那你就是单纯馋他身子?!”
“应该是。”
身体反应骗不了人。
乔漓了解自己,除了社交往来,她同任何异性都界限分明,一旦对方试图越界,她便会不舒服、抗拒。
但这种反应没有在蒋时岘身上产生。自他第一次给她披衣服起,碰触、牵手、拥抱她从未感觉不适。
初识时恐惧慌乱占据主导,让她忽略身体本能,直至今日感官冲击放大,她才骤然醒悟——
蒋时岘于她,有着不容忽视的性吸引力。
“你老公可是顶级仙品,你有感觉多正常。以前一起看小电影,你那反应我都担心你性冷淡。”颜佑青哈哈大笑,轻啧揶揄,“合法老公你担心啥?直接扑倒完事儿。”
乔漓敛眸:“扑不了。”
两次同床共枕,蒋时岘对她毫无杂念,堪比柳下惠。说明她对他而言,不存在性吸引力。
颜佑青震惊得差点咬舌,“不是吧,他难道对你‘起’不来?”
唇角僵凝,尴尬记忆涌现。
倒不至于“起”不来,但勉强就很没意思。更何况蒋时岘对爱情有期待,心心念念等待着灵魂伴侣。
她要是把人睡了,日后人家遇见真爱,万一女方特别在意这种事,肯定会被膈应到,成为一根挥之不去的刺。
乔漓撇撇嘴,“他是正经人来着,我不能嚯嚯他。”
“那怎么办哦?”颜佑青仰天长叹,“和行走的荷尔蒙朝夕相对,你能忍得住?”
既然弄明白自身变化,那就解决问题。
乔漓定神思考片刻,扯唇道:“多大点儿事,我买几个小玩具不就行了。”
“不愧是你!”
收线,乔漓开始研究小玩具,发现种类还不少
落日沉溺,暖风变凉。天空晕染暮色,橘子海与沙滩交相辉映,仿佛一场绚丽浩大的魔法表演。
手机电量告急,乔漓起身掸沙,走向别墅区。
途经隐秘的山道口,余光瞟见两个身影行走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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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山前尚未开发完,将在度假山庄运营后暂闭入口。
昨日初到之时,负责人特意叮嘱过,切莫私自进山。
心口咯噔一下。
这个时间点,蒋知瑜和莫芮可上山做什么?
乔漓转步跟上去,解锁手机打给蒋时岘。
连拨两个,漫长的嘟声过后,无人接听。
会议中,手机静音很正常。
眼见两人即将消失在山道尽头,乔漓不敢耽搁,匆忙加快脚步,编辑文字发送:【知瑜姐和莫芮可从东入口进山了,我不放心,跟去看看。山里信号弱,我手机快没电,我会用树枝做标记,看到消息快来找我们。/靠你了.jpg】-
原生态山林,山路崎岖难辨,神秘幽静。
乔漓赶上去时,蒋知瑜与莫芮可已不见人影。她沿路一边扯树枝做记号,一边扯嗓子寻人。
“蒋知瑜——”
“知瑜姐——”
“莫芮可——”
大半小时眨眼过,乔漓不禁松口气,或许两人已经下山。
环视一周,她抬步准备折返。
忽然,微弱的呼唤远远传来。
脚下顿住,乔漓找过去,发现一个天然形成的野生洞穴。往里走,啜泣声越清晰,隐伴蝙蝠叫声。
电光火石间,目光一刹交汇,她发现背靠山石瑟瑟发抖的蒋知瑜。
“知瑜姐!”
洞穴回声绕耳,蒋知瑜手握哮喘吸入剂,眼泪簌簌滚落,“乔漓我被莫芮可骗了,找不到回去的路”
乔漓轻拍她肩,安抚道,“没事,我带你出去。”
扶着蒋知瑜走出洞穴,天空阴云密布,林间疾风乍起。
乔漓脱下外套递给她,功能性面料轻薄且防风防水,柔软舒适。蒋知瑜推辞未果,愧疚穿上,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两人原路沿标记返回。
不多时,蒋知瑜咳嗽加重,呼吸困难,似有哮鸣音出现。
乔漓赶忙止步,搀她靠树休息。
这时天色又暗几分,雨滴遽然落下。
山雨欲来已成定局。
山上无避身躲雨之地,药剂存量有限,若在此哮喘发作,后果不堪设想。思及此,乔漓当机立断,微塌脊背半蹲在蒋知瑜身前,“知瑜姐,我背你下山。”
“不行不行,你会累坏的。”声音愈发孱弱。
“不会,”乔漓笑笑,故作轻松,“我体能很好的。”
没再推脱误时,蒋知瑜依言攀上。
乔漓背起她,深吸一口气,迈开步伐。多年缠绵病榻,蒋知瑜身量娇小,只是乔漓今日运动量超标,她很后悔,早知道就不疯玩了。
察觉到蒋知瑜浑身紧绷,乔漓出言开导,免得她自责钻牛角尖。话茬打开,蒋知瑜呼吸渐稳,闷闷地同她讲起与言逸相识至今的种种。
“我对他是一见钟情,后来他来追我,我高兴得差点昏倒”
高门贵女青睐寒门才子,古往今来屡见不鲜。
本是情投意合顺顺利利,婚后浓情蜜意近一年,直到莫芮可嫁到蒋家。一次家庭聚会,莫芮可找言逸聊天,故意让蒋知瑜听到其中关键信息。
留心查明真相,蒋知瑜如遭雷击。
本以为天赐良缘,原来却是威胁逼迫。蒋崇夫妻见女儿倾心言逸,在背后筹谋布局。
言逸自幼父母双亡,幸得好心邻居照料,视作亲子抚养成人。蒋父以其家人逼他就范,再将他养父母的女儿,言逸的小青梅送出国,永绝后患
“言逸他、他是被逼着和我结婚的。”蒋知瑜咬唇,眼角泛起潮意,“现在时岘独当一面,我爸妈再不能随意胁迫人了。我想跟他离婚,放他自由。”
乔漓步履沉重,喘口气:“可他不愿意离婚不是么?”
“他不喜欢我,不想离婚是为了责任”
蒋知瑜心知肚明,言逸心里的人不是她,也不是莫芮可。她更知道莫芮可多番挑衅,意在提醒她认清现实:强迫所得的婚姻,换个对象,他也会处处贴心。
今天也是,莫芮可说言逸和国外青梅有书信往来,说上山后拿给她看。她知晓欺骗概率甚大,却还是落入坑里。
事关言逸,她总是那么愚蠢不理智。
“你有问过他吗?”
“什、什么?”
“问他喜不喜欢你,问他为什么不想离婚。”
“没有,没必要问”
“有必要。”乔漓腰腿酸麻胀痛,她强忍着,抬手抹去脸上雨水,“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能事事判断准确?说不定他觉得你要离婚,是腻烦他了。”
“不可能。”
“那你去问嘛。”
“唔,我不敢。”
雨势加大,交流被迫暂停。
天际黑压压一片,骤雨犹如伞.兵浩浩荡荡降落地表,洗刷万物。
心脏不住地下沉。
雨水会冲走树枝标记和行走痕迹,乔漓只能凭记忆找路。深邃山林如怪物吞噬光芒,蒋时岘寻找她们难度亦会增加
蒋知瑜双手叠在乔漓额前,为她挡雨。歉疚溢满胸腔,比汤药更稠苦,“漓漓,你放下我吧——”
“说什么呢!”乔漓打断她的话,神情坚定,“我一定能带你出去。”
“对不起。是我太蠢连累你,呜呜呜这里好黑,我怕死了”
“别怕,你就当是另类的雨中漫步。”乔漓身上的黑T湿透,潮冷的气息混乱,“等将来回想,应该蛮有意思的。”
其实乔漓也害怕。
视野受雨帘阻碍,黑暗催生恐惧,寒意使血液凝结,怎可能不怕?但她不能说。因为此时此刻她是主心骨,如果她露怯,蒋知瑜会更恐慌惊惧。
茫茫山道无尽头,体温陡升。
晕眩加重,四肢百骸如被巨石拖拽,沉得快失去知觉。
下一秒——
一道道手电筒光束扫过来,模糊身影快过风暴,朝她飞奔而来。
乔漓定住。
刹那间,压在心头的忐忑消散。
安全了。
肩背一轻,乔漓本能般偏头——只见蒋知瑜被工作人员放到担架上,脸色无异常,仰头担忧地看向她,嘴里碎碎念着什么。
她没听清。
大脑、耳畔嗡嗡作响,周遭景象仿佛被迷雾笼罩。
腰忽地被箍紧,身体腾空被打横抱起。雪松夹杂清苦气息一并倾覆,牢牢裹住她。
乔漓浑身脱力,像条搁浅的鱼,阖眼贴靠在他怀里。
男人抱紧她,力道不断加重。
乔漓轻嘶一声。
想说腰要被你勒断,肩膀也要被你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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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喉咙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蒋时岘心跳如惊雷轰响,盖过外界一切喧嚷。
“乔漓。”他低低唤她,嗓音涩哑,“终于找到你了。”
第25章 Chpter25色胚
暴雨浸洗山野,来时如激昂交响乐喷薄汹涌,又戛然急停。乌云未散,灰黑天幕被阴霾笼罩,不见半点星光。
山庄别墅灯火通明,偌大客厅冷寂如冰窖。
受益于那件防风防水外套,加之近乎全程由乔漓背下山,蒋知瑜身体无大碍,仅有些许疲劳而已。
因性格缘故,先前蒋知瑜吃过不少哑巴亏,但此次连累了乔漓,她不会轻易罢休。
再者,即便她肯揭过,蒋时岘也绝不可能息事宁人。
正面对峙,莫芮可心跳如鼓,脊背生寒,额头冷汗直冒。
今日她故意引蒋知瑜进山,将其丢下后独自回来找言逸,称其误会两人关系而闹脾气,不顾劝阻执意上山——
她知道蒋知瑜和言逸正在闹离婚,又清楚蒋知瑜性子拧巴,此时再添一把火,势必烧断他俩所剩无几的夫妻情分。
如意算盘打得妙,未曾想夏日气候多变,暴雨忽至,而蒋知瑜身患哮喘忐忑惊恐之际,又听闻乔漓上山寻人,事态彻底失控脱离她预计,直至现下境地。
时间流淌,蒋知瑜一字一顿陈述事实。
空气凝结,潮湿且压抑。
莫芮可竭力掩藏心虚之色,屏息强装镇定。
未开发的大山没有摄像头,她亦没有留下实质性证据。单凭蒋知瑜一人之词,她大可以矢口抵赖
然视线探至沙发正中位,倏忽一颤。
男人面沉如水,眼神凌厉,似能洞穿人心,在沉默中将她定罪。
心脏震跳,莫芮可咬唇,明白此事无法善了。
思及此,她惨白着脸望向言逸,双眼瞬间泛红,泫然欲泣。
“师哥,今天的事,我、我百口莫辩——”事已至此,挽回言逸面前的形象最为重要。
莫芮可委屈呜咽,意指蒋时岘偏袒亲姐,“我们相识多年,师哥应当了解我的为人,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言逸掀眼看她,语气冷淡疏离,“我可能会看错人,但知瑜不会说谎话。”
话音落,蒋知瑜心绪翻滚。
言逸同她对视一眼,替她整理滑落的披肩,搂住她肩头瞳仁微动,蒋知瑜撤回目光,却没抗拒他的贴近。
莫芮可噎住,言逸对她竟完全不留情面?
心口如麻绳般揪紧,蓄满水汽的眼底怔茫一片。
好半晌,蒋时岘终于开口,“这件事,你自己了结,还是让莫家陪你承担,你选。”
男人声调平静,却蕴含寂灭万物的威压感,令人窒息胆寒。
莫芮可猛一哆嗦,唇齿打颤。
她闭了闭眼,精气神涣散,似坠落悬崖般失重脱力。
当年蒋时岘是如何狠厉肃清蒋家内外,京圈谁人不知?
现今蒋泊恒被架空职权,蒋世惟被迫调去西南大区苟延残喘,对堂兄弟尚且不留情面,更遑论其他人。
事关家族利益,莫家亲情淡漠,父母及祖辈皆不会护她。
蒋时岘看似给她二选一的机会,实际上她别无选择-
三楼主卧。
乔漓迷蒙转醒,整个人头重
脚轻,好似踩在云端。
房内只开着壁灯,光线温柔昏昧。眼睛适应片刻,感官复苏,她转动脖子,看清坐在床边的男人。
轮廓沉黯,却存在感十足。
“醒了?”
目光交汇,蒋时岘倾低上身,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难不难受?”
乔漓微微摇头,曲肘欲坐起——肌肉牵扯四肢,酸痛无力,运动过量后遗症明显,她皱眉轻嘶一声。
蒋时岘揽住她肩,在她后腰垫个软枕,让她舒舒服服靠坐,而后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喂到她嘴边,“喝一点。”
“”
有种瘫痪在床被照料的既视感。
水蜜桃清香萦绕鼻间,乔漓嘴唇含住杯沿,小口小口地抿。电解质水滑过咽喉,润泽咽喉,补充水分。
喝完半杯,她凝眸问:“知瑜姐怎么样?”
“她没事。”
蒋时岘眼神沉深,定定地注视她,“你把她保护得很好。”
心头大石落地,乔漓松口气,“那就好。”
“要不要吃点东西?”
“等会儿再吃,”输过液烧已退,身上湿黏难受,乔漓掀开被子准备起身,“我想先洗个澡。”
脚未沾地,蒋时岘将她打横抱起,径直走向浴室。
乔漓略懵地啊了一声,待回过神,人已坐上洗漱台面。
“叫人进来帮你?”
“我这好好的,哪里需要人帮哦。”乔漓晃晃胳膊,失笑道,“放心,我自己可以。”
“嗯,有事喊我。”说完,他转身出去,顺手带上门。
打开莲蓬头,浴室顷刻热雾氤氲。
热水舒缓筋骨,乔漓拍拍脸颊。不知是不是她想多,总感觉醒来后蒋时岘有点不太对劲
困惑延续到乔漓吹干头发,回到房间。
复古茶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精致餐点,她环顾四周,发现蒋时岘靠在阳台护栏边,背影沉闷。
她走过去推开门,咸湿海风拂面,夹杂几丝烟草味道。
男人回身,轻缓呼出一口烟。
随即抬手,将未燃尽的烟揿灭。
乔漓微怔。
难得见他如此,眉眼沾染颓意,有种自闭的性感。
“你也没吃晚饭吧?”她歪歪脑袋,扬唇邀请,“进来一起吃呀。”
“我不饿,你多吃点。”
没回屋,乔漓走到他身侧,轻轻撞一下他手臂,“干嘛啦蒋时岘?已经没事了,别郁闷啦。”
今日之事虽说有惊无险,但作为亲人,难免后怕,尤其蒋知瑜身体状况特殊。她也有姐姐,换位思考,她很能感同身受。
蒋时岘一顿,视线落向远处——黑暗山林犹如匍匐的怪兽,随时苏醒吞天噬地。
“乔漓。”他开口唤她。
“嗯?”
“今天你背着蒋知瑜,在那座山里走了将近两小时。”蒋时岘偏头看她,嗓音沉缓,“谢谢。”
顿了顿,他又道歉,“还有,对不起。”
闻言,乔漓蹙眉不解,“干嘛说对不起?”
“没接你的电话。”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乔漓笑笑,轻松耸肩,“你又不是故意不接,用不着道歉。”
四目相对,男人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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