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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遍遍浮现。
他强迫自己不再回头,却又忍不住将神识一次次投向小路。
“再等一刻。”
“再一刻。”
月已升至中天,将整片山海映成银色幻境,易无疆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战鼓,又像风暴前夕的潮声。
“也许……她不会来了……”
易无疆这样想着,却并未离开,而是又斟满了琉璃盏,也不知道在坚持什么。
在他几乎失望之际,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易无疆脊背顿时紧绷如弓,甚至放慢了呼吸,却没有立刻回头。
怕听错。
怕看空。
怕又是一场空欢喜。
直到熟悉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清冷和一点点惊讶,在他身侧缓缓响起——
“你邀人赏月,自己却先喝光了酒?”
仿佛一滴甘露落入心湖,不止溅起涟漪,而是将整片死寂的湖水彻底唤醒。
她来了。
那一刻,易无疆心口像是被月光点燃,既充满不可遏制的狂喜,又缓缓漫上悄无声息的温柔。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让自己听起来轻松随意:“什么喝光,你还怕把易山酒窖掏空不成?再说,以你酒量——”
易无疆嘴角翘起,把半盏未动的酒向陆明霜推了推,“就这些吧。再多了耍酒疯,我可担待不起。”
他们好像没有共饮过,易无疆怎么知道她酒量平平?
陆明霜一怔,随后立刻想起,在被遗忘的前世他们其实已经认识很久了。
陆明霜在易无疆身侧坐下,看向桌面几个空酒壶,眼神掺着一抹轻不可察的柔软:“……你等了很久?”
“没多久。”易无疆几乎下意识地否认。
但顿了顿,他有些刻意地侧过脸,带着一点别扭说:“只是从月亮初升,等到它爬上天罢了。”
第144章 明月入怀
月亮升至中天,喝光了几壶酒,算不算等得很久。
易无疆也不清楚,他从来没试过等待,也根本注意不到时间。
只知道那个人从月下缓步而出,只是以最寻常不过的模样,清光洒在她眉眼间,却仿佛从天而降的一缕仙光,将整个寂夜点亮。
易无疆怔怔望着她,片刻失语。
心底的欢喜像潮水一般涌来,将所有不安与顾虑淹没。
啪嗒。心中的弦终于断了。
不再思考,也来不及权衡,只觉得胸腔里有一团炽热的情绪在燃烧。
原来爱上一个人,竟会卑微至此。她不来,这山,这海,这山海之间最澄澈的明月,都不过是虚设。她一声脚步,月明潮阔,万物鲜活。
她站在这片月色下,站在他身侧,哪怕只是片刻,也胜过世间全部的清辉。
如烈焰焚心,那股滚烫的情绪,再藏不住。
陆明霜没有戳穿他的狼狈,轻轻一笑,举首遥望月亮。
易无疆想说话,想靠近,却又怕破坏这一分沉静,于是只是静静注视着她。目光从眉眼落到她微抿的唇,落到领口,再到她肩上的一缕碎发。
一寸寸看过去,皆是动心。
易无疆缓缓靠过去,视线紧锁着陆明霜的眼,目光中有渴望,有惶恐,有试探。
“我——”
“前世——”
他们同时开口,又同时怔住,易无疆喉结上下一滚:“你先。”
陆明霜转过脸,眼眸在月光下显得幽深。
沉默片刻,她轻声问:“前世你在易山覆灭后堕入魔道,后来……可曾后悔?”
易无疆看入她眼中那层难以捉摸的情绪,良久缓缓摇头:“不曾。”
他记起了入魔后的疯狂,恨天道,恨众生,恨高高在上的修士,想把他们连同整个沧澜界都毁去。
也
恨白衣明净的她,恨她还在守护这污浊的世间,所以一定要让她亲眼看着她所守护的东西,一个个毁于他手中。
放任自己被仇恨湮灭,心中只剩杀戮,渐渐失去自我——易无疆清楚,前世的自己每时每刻都在痛苦中煎熬,却从未有过后悔。
陆明霜轻轻垂下眼帘,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答案。
“你呢?”易无疆问。声音低哑,似是穿越岁月尘埃。
陆明霜轻道:“我也……没有后悔。”
她抬眸重新看向他,眼神一扫晦暗,而是坚定清澈:“成为正道魁首,和我想的似乎不太一样,不但不能随心所欲,反而背上重重枷锁,总是在无意义地战斗……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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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过回头,只想将选择的路走到尽头,直至终结。”
说完,她自嘲地笑了下:“前世的我们都很坚持,所以才互相搏杀得那么惨烈吧。”
“是啊,”易无疆回想起梦中激烈的厮杀,仍有些心惊,“你刺中我那几下,剑术又有精进。”
陆明霜皱眉,“你也不遑多让。我那时都已经合体圆满,却还踩中了你的陷阱。”
“嗯,我也真的很了不起。”
易无疆弯唇,蓦地握住她微凉的手,稍稍用力一带,两人距离骤然缩近——
“那些老黄历,算也算不清,不要再计较了……”他的呼吸微微颤抖,嗓音涩哑得仿佛经年陈酿。
他太近了,近到心跳声混在一起,也不知那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陆明霜看到易无疆瞳中映出的自己,眸光似雾非雾,像被拉进一场不愿醒的梦。
拉住她的手微微攥紧,呓语般的话音传入耳中,“谁都看不到,谁都不会知道……这里只有你和我。”
“所以……”
相爱也能被允许。
“我……”陆明霜还未开口,就被易无疆抬手,轻轻圈在怀中。
他眼底的情欲如火焰般暗涌,可动作却极轻,仿佛仍在试探,不断确认她是否会推开。
“只有此刻……好吗……”
仅此一刻,在这梦幻泡影的月下,能不能爱我?
隔着一层月光,陆明霜好像听到易无疆的心声。
他的话语谦卑至极,可动作半分也不,见她仍未退缩,几乎有些强硬地扣住她的肩膀,然后俯身靠近——
他的唇在她唇边停留一瞬才轻轻吻上,点到即止的触碰,轻且浅,像月色落在水面,不带起一丝涟漪。
他只是浅尝辄止,轻轻沾了一下就分开,气息仍交缠不清。
易无疆的目光牢牢锁住陆明霜,看到她脸颊骤然升起的红晕,而她依然没有回避。
易无疆眼中的光亮微微一颤,情欲如同被彻底点燃的火,一点一点蔓延到全身血脉。
这一刻,所有的试探都化成了确信。
他又一次覆上唇瓣——
这条老奸巨猾的蛇……陆明霜只来得在心中叹了一句,便发现这一吻和之前大不相同。
从浅浅的纠缠开始,不断加深,直至唇齿交缠,辗转游移。
他的呼吸落在她唇角,带着轻颤与低喃,似叹息,似劫难。指尖缓缓抚过她的侧脸,描摹她眉眼的轮廓,像要将她的模样刻入神魂。
陆明霜依旧未动,心神仿佛也被这一吻拉入深海,困在这月光之下。她没有推开,虽然也并未靠近,明净的眸中有一丝残存的清醒,仍在负隅顽抗。
易无疆心跳不由空落一拍,却终是雀跃压过了不安,呼吸越发炙热,动作越发贪恋,最后一丝克制也彻底崩塌。
易无疆的手紧紧箍住陆明霜,带着几近贪婪的占有,几乎是要把她嵌入怀中。
他的唇碾过她的,唇舌纠缠,呼吸交融,唇瓣一次次压紧、磨蹭、游移,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进骨血里,怎么也不肯放过。
月光倾泻而下,在地面映出交缠的影子。
这一吻如烈火焚心,如溺水重生,烧尽所有残存的理智,也焚毁了全部退路。
直至耗尽胸腔里最后一丝呼吸,易无疆□□,身躯颤抖,还不舍得放开。
陆明霜被他紧紧抱在怀中,一时还不能从暴风骤雨般的吻中抽离,耳畔是他急促灼热的呼吸,带着令人无法招架的狂热与深情。
许久,陆明霜才闷声闷气道:“我快……喘不上气了……”
背上一轻,易无疆稍稍松开一点,手掌还扣在她纤瘦的脖颈,像是怕她随时逃离。
陆明霜的手轻轻抵在他胸前,眸中浮着一层迷离的水光,然而底色却是冷静的。
她纵容他肆虐的情欲,却没有如他一般痴狂。
空虚在心中蔓延,易无疆顿觉不甘。
凭何只他一个沉沦?
他抵上陆明霜额头,语气温柔至极:“霜霜……”
怀中人闭上眼,身躯止不住颤抖。
易无疆一瞬得逞,却没有得意,反而更紧张,轻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循循善诱:“霜霜,叫我的名字……说……你也喜欢我……”
陆明霜喉头微动:“你——”
“错了,”易无疆按住她的唇,“不是这句。”
除了那句话,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听。
易无疆声音沙哑,“就听我一次,好不好?说你也喜欢我。”
“除了你我,谁都不会知道。”
“不要紧……”
天地失声,海风也沉滞了一瞬。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为什么!
易无疆眼中还残留未褪的炽热,心底却渐渐泛起酸涩。
她不躲开,也有情动,可到头来还是不肯说么?
哪怕是骗他呢?他已经那样喜欢她了,就说一句好话哄哄他,不行吗?
“易无疆。”她的声音仍有些颤,却无比清楚。
易无疆逃避地避开视线,低声无奈道,“只此一刻,都不行吗……”
陆明霜强硬地扳过他的头。
易无疆像被雷击了一般顿住,嘴角动了动,想笑,却露出一个苦涩的弧度。
“只此
一刻?”陆明霜声音穿过夜风,却比夜更寒凉,“那不是我想要的。”
她叹了口气,“易无疆,你只想和我一夜沉沦吗?一次露水情缘,对你来说就足够了?”
易无疆猛地抬头,眼神一震。
“不是!”他下意识出声,还带着急促的喘息,“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他死死望进她的眼里,痛苦道:“我不是不想长久,只是怕你为难……前世没有机会,今生你可以置身事外,尽享清名,甚至得道飞升,没必要趟易山的浑水。”
“我爱你。只要你愿意为我乱一次心,哪怕日后不复相见,我也认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湿意,随即低头隐去,声音更低了几分,“可若是你连一句准话都不肯给我……”
陆明霜轻轻摇头:“小蛇,那不是我想要的。”
“诛灭易山妖族,为仙盟夺取建木,非我所愿。加入妖族一方,对抗师门侪辈,亦非我所愿。我也不想沦落到只能在无人知晓的月下,偷偷谈情说爱。”
易无疆喃喃笑了一声,没有怨,只是没来由的委屈和痛楚。
她是高洁无暇的剑修,叱咤五洲的寒芒,是暗夜里孤高的月,世人眼中的光。剑心即本心,凌厉坚定的剑修,从不知宛转为何物。
或许他从开始就预料到,不能屈服,不能爱上,否则便是万劫不复,才会在最初梦到她时,全心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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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抗拒。
恨与痛,说不清哪个更强烈。
这样也好。不能给他快乐,就赐他解脱。
易无疆缓缓松开手臂,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再次拥她入怀的冲动。
“你说得对。”他轻声道,“和我在一起,只能避人耳目,像做贼一样谈情……大可不必那么辛苦。”
风从海上吹来,吹乱额前几缕发丝,易无疆无心理会。他垂着头,身影前所未有的颓唐。
陆明霜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替他拨开,却被他赌气似的躲过——
陆明霜后退半步,眼中却渐渐漫上笑意:“小蛇。”
易无疆撇开头,两手捂住耳朵:“我明白了,不用把拒绝说得那么清楚。”
“不,”陆明霜无奈拉开他的手,“你不明白。”
“我不想因为喜欢一个妖,就被修真界视为叛徒,引来无止尽的追杀。也不想躲躲藏藏,好像犯了什么大错一样,唯恐被人发现。我不认为和妖相恋有什么不对,所以只好改一改仙盟的规矩了。”
“所以我不会逃,我要回去。前世我平白当了一回魁首,却总不能按心意行事,这次我要让他们都听我的。”
“小蛇,我喜欢你,不是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喜欢。”
“你要知道。所有人都要知道。”
易无疆怔怔站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陆明霜所回馈的,远远超出他最极致的奢望。就好像,他只敢要一抹清辉,她却说,我把月亮给你。
他终于,拥明月入怀了。
像一场美梦。不想醒。
第145章 以理服人
他们离得这样近,陆明霜看到易无疆错愕的表情、微缩的瞳孔——连他也有惊呆说不出话的时刻。
她忽而有些顽劣地想笑,这条狡猾的蛇总是捉弄人,也终于被她捉弄了一次。
她轻轻地牵住他冰凉的手,十指相扣,低叹道:“……怎样打败强敌,我现在还不清楚,这种时刻好像不该轻易许诺长久。可我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接受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哪怕我选择的路更曲折,要付出更大代价……”
“前世我为正道而战,终究功败垂成。今世若选择为妖族弃修界,恐怕又会重蹈覆辙。因为这世上从来不是只有黑白两色,正与邪,人与妖,明明可以共存于世,而不是非要争出你死我活。”
“如果这个世道的规则本就是被刻意塑造的,我又为何要在这规则下选边?我要做的,是跟随心意挥剑,是改变只能择一的前提。重生一次,我不会再做仙盟的傀儡,我要看到更深的真相,要知道是谁让我们彼此仇恨,又是谁从这仇恨中得利。”
“是拒绝你,还是接受一夜露水情缘?”她眼神如霜刃,语气却温柔,“小蛇,从两个错误的选项里,我选不出正确答案。”
她的话语落下时,世间的风忽然止了,四下竟安静得能听见心跳。
易无疆猛地上前一步,像是怕自己听错,怕一切只是幻象。
月色倾洒而下,辉光映在她眸中,看过千年的月色从未如此动人。
她就是月光,就是救赎。
“是我错了,小师姐饶我一次。”他低声笑道,一瞬间所有的冷静都如山洪溃堤,他望着她,眼中的喜悦炽热灼人。
“有你在,我再不必独行踽踽。”他忽地执起陆明霜的手,在手背落下几近虔诚的一吻,又将她拥入怀中。
他的动作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怀抱如烈焰缠身,恨不得将她揉搓进骨血里,再不分离。
“你故意吓我,害我以为被拒绝了。”易无疆头埋在陆明霜肩窝,愤愤不平道,“存心戏耍我,看我失态,是不是很好玩?坏心眼的剑修,你的心黑透了!”
陆明霜轻笑,并不否认:“……是你首先排除了正确选择,这只是一点小小的报复。”
“小心眼。”易无疆自知理亏,冷哼一声,手指穿入她发间,不由分说地揉乱了她的发丝。
又低下头,狠狠啄了她嘴角一下,像是在讨债。
陆明霜低呼一声,刚要挣扎便被他压在怀里,耳畔是不依不饶地追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陆明霜脸颊微热,“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易无疆眼眸一沉,又落下一记带着笑意的深吻。
“还不够,我要听你说——”
“说你喜欢我,喜欢得要命。”
“说你一空闲下来满脑子都在想我,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不能只有我一个……”
陆明霜被他闹得气息凌乱,避又避不开,无奈笑道:“你怎么这么得寸进尺……”
“就要得寸进尺。”易无疆笑声低哑,贴在她耳边,“你说不说,不说就不放你走。”
陆明霜睫毛颤了颤,终究抵不过那份灼灼爱意,轻声道:“……我喜欢你。”
易无疆呼吸一促,心中溢满情意,却还觉不满足:“一遍怎么够?”
“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陆明霜忍笑重复。
“说三遍。我要听三遍。”
陆明霜:“……”
“我记得,”她想了想,小声提醒,“你有一个可以留声的海螺……”
易无疆可以存下这句话,天天听,听到耳朵生茧子。她很慷慨地准许他这么做。
易无疆愤愤地敲她脑壳:“才两遍就用光耐心……你总是敷衍我。”
可是偏偏他不舍得放手,而是抱紧她,在风声与月色之间,终于毫无顾忌地将她吻到天翻地覆。
……
天色泛白,远方岛屿被初光勾勒出淡金色的轮廓。
“走吧。”陆明霜望向灵气聚集的阵眼之地。
再过一个时辰,就该启动大阵,将易山沉入海底了。
“嗯。”易无疆使了个法诀收起桌椅杯盏,衣袂猎猎而动,脚步却有些迟滞。
陆明霜察觉出异样,回首看去,只见他眉头紧皱,长吁短叹,怎么看都有些魂不守舍。
她一愣,缓缓靠近。
易无疆像是毫无察觉,懊丧地叹气:“早知道……唉……时机不对……”
陆明霜心中一紧,瞬时警觉起来:“出什么事了?难道不合天时,影响发动阵法?”
易无疆却被她惊了一跳,猛然回神:“……阵法?!”
“啊!不是不是!”他赶忙摆手,眼神不知为何有些躲闪,“阵法没问题,稳得很。”
陆明霜狐疑地看着他:“那你在烦恼什么?”
易无疆被她盯得脸颊发烫,嘴角抽了几下,像是很不想说,又憋不住。
“……我就是觉得,”他咳了一声,“我们刚刚捅破那层窗户纸,你才说了两遍喜欢我,就要启动大阵……来不及……了。”
陆明霜先是一愣,随即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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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泛红:“别胡说八道了,快走吧。”
易无疆望着她的背影,表情越发一言难尽。
他自问算无遗策,这次却亏大了。
如果早知陆明霜会接受他,他一定不会选在易山沉海前夜坦陈心迹,好不容易两情相悦,却根本来不及双修结契……昨夜那么好的氛围,谁知道下次要等多久……
“悔之晚矣……”易无疆怔怔地看着前方,陆明霜身影已经远去。
他又叹了一口气,追了上去。
……
易山妖众早已按照事先布置各就各位,只等易无疆开启大阵,他们就会将灵力导入灵脉,共同汇入坠海之心,催动封域禁咒。
若一切顺利,这将是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所见的最后一缕日光。
——甚至可能是此生最后一次。
他们不敢质疑易无疆,却有压抑不住的惶然在妖众之中蔓延。
到了最后关头,无数妖族自发聚集到海湾、山顶、林间,守望着今日初升的太阳。
有的不安,有的茫然,也有些妖开始低声祈祷,甚至默默落泪。
“我不会游泳,沉下海真的……还能再出来吗?”一个小妖拉着母亲的手,怯怯问道。
母亲则坐在树下,无声望着海面,像是要将这最后的日出牢牢记住。
……
陆明霜来到小院时,墨黟正准备离开。
和之前几次相比,他的态度客气了许多,可目光一扫过陆明霜便立即离开。没有敌意,也没有发自内心的接纳,有些隔阂并非三言两语就能打破。
“他在大阵中心等你。”陆明霜并不在意,淡淡道,“你酿的酒很好。”
墨黟微怔,眼中多了一丝暖意,但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告别离开。
苏云浮哈哈大笑:“我是不愿躲在海底的——除了他们水族,谁都不想去黑黢黢的海底。你们最好早点打赢,把这片海底再翻上来,我还想晒太阳喝酒呢。”
他洒脱地挥了挥手,转身走向院子里,声音高扬如歌,“后会有期——”
苏云浮之后是宋雨若。
作为唯一一名人族,她对于沉海的担忧只多不少,但担忧中也带着一丝激动:“昨夜我害怕得睡不着,可后来一想,就算葬身海底也比被栖芳渚控制好。我宁可死也不会如他们的愿,当一具行尸走肉。”
“这样一想,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倒是陆姑娘你——”宋雨若目光含着忧虑,“你本是正道弟子,比我和他们的渊源更深,你真的要去战场吗?这一步踏出,就没有回头路了。”
宋家横遭变故后,她对仙盟内部的黑暗深恶痛绝。更让人心惊的是,她还只触碰了冰山一角,而陆明霜却要去直面仙盟,甚至想要颠覆现有的仙盟。
宋雨若看着眼前清瘦的少女,想要相信她,又深深为她担忧:“我知道你想要改变仙盟,让更多正道修士放下成见,可是……要怎么做呢?”
陆明霜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蚀心剑。
日光落在剑上,映得寒光粼粼,刃锋如雪。
陆明霜横起剑锋,微微一笑:“当然是——以理服人。”
……
日光铺满全岛时,大阵终于开启。
光芒如星瀑倾泻,九道灵脉汇入海底,坠海之心光芒大作,骤然放大,宛如一颗巨大的水滴,霎时将山海、岛屿、生灵都容纳在内。
阵法缓缓运转,数不清的符文在空中旋转,拖着巨大的水滴,盘旋着沉入旋涡之中。
易无疆立于阵心,墨发飞扬,衣袍翻飞,眼中映出一片碧蓝,却难掩千钧在肩的冷静与决然。
陆明霜御剑当空,遥望着那如瀑光华,眼中微现惊艳。
“轰——”
阵心水波冲入云霄,天地间的气流猛然翻转,海上仿佛开出了一条天路,掀起的波涛竟直扑到半空,打湿了陆明霜的裙角!
而当阵法轰鸣渐歇,天地灵脉重归沉寂,放眼望去已经只剩一片空荡的海面,哪里还有易山的影子!
成功了!
陆明霜心上一喜,就见易无疆踏水而来,停在她面前,笑道:“后顾之忧暂解,接下来,就看我们能不能真正改写命数了。”
他摊开手掌,掌中是一枚翠绿欲滴的叶片。
充沛灵气扑面而来,陆明霜微愕:“你摘了一片建木叶子?”
“我也很心疼……”易无疆的表情不似作假,“不过你们人族不是有句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他冷笑道:“他们追逐建木而来,我就让他们追个够。”
第146章 战场之外
陆明霜微愕,随即会意:“利用建木气息引仙盟大军离开这片海域?”
“正是如此。”易无疆手指一弹,灵叶便化作一道流光,纳入怀中,“他们不舍得到了嘴边的肉,就只有被钓着咯。我想他们去哪儿,他们就只能去哪儿。”
海风拂面,光线透过晨雾洒落,天地之间短暂沉静。
易无疆收回冷厉的视线,朝陆明霜慵懒地笑了笑:“出发吧。小师姐能不能捎带我一程?”
陆明霜看着他一瞬变脸,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上来。”
易无疆跃上蚀心,长剑猛地向前飞去,在空中划出一条白练。
易无疆突然从身后靠近,下巴搭在陆明霜肩头,声音带着一点撒赖:“你说了喜欢我,可不能反悔了。”
陆明霜一怔:“反悔?”
“哦……”她故作深思状,“原来还可以反悔,我怎么没想到,多亏你提醒我。”
“不可以!”易无疆扣着她肩膀,语气执拗,“反正你答应过我。无论发生什么,就算你有朝一日后悔,我都不会放开你。”
“我会一直一直缠着你。”他说得郑重其事。
陆明霜轻轻将手覆上他紧握的指节,低声道:“好。”
风止了片刻。
易无疆久久未移开视线,眼神幽深,仿佛要将这一幕嵌入眼底。
陆明霜渐渐感到心头发烫,侧脸不自觉泛起浅浅红晕。
“你……离远一点……”她别开脸,轻咳一声,“昨晚的酒气还没散,你现在热的像个火炉。”
“不可能,我的酒量才没那么小。”易无疆退后半步,仔细闻了闻身上,分明没有半点酒气,“我看是你自己吧,半杯酒过了一夜酒气还没全散。”
陆明霜没有否认,嘟囔道:“……说不定是你的酒有问题。”
易无疆眉梢轻挑,笑而不语,眼中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神采。
“说起来……”他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微微眯起眼,“你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的的确确不曾给你下过毒,你却不然。你是不是……真的给我送过下毒的茶?”
陆明霜一愣,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蚀心剑,眨了眨眼,随即迅速看向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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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今天天气……不错,风从南边吹过来,午后会有一场小雨?”
“别想糊弄过去。”易无疆没有错过她的小动作,目光阴森地盯着蚀心剑,“我想起来了……在月亮湾,你莫名其妙送来一碗补药,更离奇的是,我喝了那碗药,精神却有所好转,一夜安睡……”
“啊!”易无疆脸色有些古怪,“那碗药加了蚀心的毒?你用我自己的骨头泡水给我喝!”
“呃。”陆明霜眼神闪烁,干笑一声,“蛇骨酒……听说……大补?”
她不是很有底气,话音越来越低,声音都快听不见了。
易无疆看着她难得窘迫的模样,眼中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忽地伸手把她往怀里一带:“万一我虚不受补,早就栽在你手里了。幸好我命大,才有机会……让你补偿回来。”
陆明霜心中泛起莫名悸动:“……你要什么补偿?”
他轻轻一笑,在风中呢喃:“谁知道呢……我要好好想一想,不能轻易放过你,等这一战结束……”
“等这一战结束……”
易无疆神情有些恍惚:“你别笑我,大概期盼太强烈,我心里突然有些害怕。你呢,你怕吗?”
陆明霜看着海面,柔声道:“怕。但怕也要做。”
明知逆水,也要向上游。
**
古之扬一路向西奔逃,昼夜兼程,来到西洲一个荒僻的小镇。
他走进小镇南街的茶铺,要了靠窗的位置,想要喘口气,却听几个汉子围坐着,正激烈的议论着什么战斗。
古之扬表面不动声色,暗地竖起耳朵。
“你是没看到,屋顶都被掀飞了,简直像天雷劈了下来。”
“可不是?修士打架真像故事里说的,都飞在天上!”
“那神医我还去她那儿抓过要呢,看着清清秀秀的,谁能想到竟是个妖怪!”
“听说那几个散修都被她伤了,要不是援兵及时赶到,恐怕性命难保。”
古之扬原本淡然的神情有些僵硬。人妖之争竟然蔓延到这么偏僻的地界了,他一时犹豫要不要再逃,如果逃又该逃去哪里。
“可惜了。”一个白发老婆婆摇头,“柳神医半月前才治
好了我家孙儿的咳喘,还说药材都取自山林,所以不收分文……这么好的姑娘,哪像个妖怪啊。”
“妖就是妖!”
听到这话,一名汉子怒道,“她不装成好人怎么在镇上立足?怎么实行阴谋?说不定那些药里藏了古怪,只是还未发作,您赶紧再找个大夫好好看看。”
“话不能这么说吧。”茶铺小二经过,皱着眉接话,“她打起架来那么厉害,咱们镇上最强壮的汉子也敌不过,若真要害人,何必大费周章先救了好几个病重的人。”
“你懂什么?”另一人嗤道,“养猪不也先养肥再宰,说不定妖怪打得就是这个主意。”
“我、我不信……”站在人群边缘的少年低声说,紧握的拳头因不甘而微微颤抖,“柳神医每次看诊,比我对我娘还耐心。娘临终前说,要是早遇到她,也许还能再多活几年,让我记住柳神医的恩情……”
众人安静了一瞬,但旋即又有声音压了上来:
“可她到底是妖,是妖就该离人远点!”
“我们不是修士,管不了那些,只要她远远走掉,以后不来咱们镇就好……”
“对啊,反正是那些修士烧她屋子,把她赶跑的,就是报仇也找不到咱们头上。”
“是啊,是啊……”
“可是——”
“跑都跑了,咱们就当她从没来过,这日子还得继续过。”
一时间众声喧哗。
坐在远处的古之扬听得清楚,指尖轻敲茶盏,瞳中光芒忽明忽暗。
这描述……听起来像是一位故人。
难道她既没跟易无疆一起,也没回归海剑宗,却来到这个小镇,当了一阵子“神医”,最后又被发现她身份的散修赶走。
古之扬望向街道尽头那被烧得焦黑的屋舍残害,心头忽然一紧。
理智告诉他,事不关己,莫要自找麻烦。他好不容易逃出仙盟大军,不用跟妖族正面冲突,对萍水相逢的几个妖族已是仁至义尽。若非要蹚这浑水,在如今风声鹤唳的大势下,难保不被当成修真界的叛徒。
况且……镇民们并没说柳意是哪天被散修袭击的,也许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他就是想帮忙也已经来不及。
话虽如此,可当初在尸潮中穿梭、深夜度妖力救人的模糊身影,却在脑海中越描越清晰。
是柳意。
古之扬几乎能肯定,镇民口中的神医正是柳意。自身难保还要救人这种傻事,她完全做得出。
古之扬烦躁地抛起一枚铜钱,心想若是正面他就管了这闲事,若是反面——
“唉……算了!”铜钱还没落下,就被他一把抓住。
古之扬忽然站起,推门而出。
小屋残骸四周漾着淡淡的木灵气——古之扬越发肯定,使出一枚追踪符,循着残留的灵气悄然而行,很快踏出镇子。
他步履极快,却每走一步,心中便更沉一分。
他不确定是否还来得及,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做好了站在“妖”这一边的准备。
他脑海中一片混乱,却还是追了出来。
树叶簌簌,风起云动。古之扬身形轻灵,如梭般掠过丘陵,追逐着那一缕即将消散的气息。
在夜色之下,他低声自语:“撑住……你一定给我撑住了……”
……
夜色沉郁,山丘间弥漫的雾气像张巨网,将每一丝空气都绞尽。
柳意在乱石嶙峋是山腹间摸索前行,原本秀美的发丝沾满尘土,腹下不断流出鲜血——她知道应该立刻止血,否则气息又会引来敌人,可是如果停下脚步,结果同样是被追上、抹杀。
好像怎么选都错,她不会真要死在这荒郊野岭了吧……
当初她为了躲避孟洵逃离蒲州,一路避开人烟,一直到了西洲才发现变了天——易无疆竟成了整个修真界的敌人,仙盟正集结大军准备讨伐。
柳意那时已是疲惫不堪,只得隐入边境小镇,在落脚的客栈暂时当帮工。
镇子偏僻,百姓淳朴,她本打算避避风头,再找机会回易山。可是有一日黄昏,她路过小巷口,看见一位老者倒在墙根,嘴唇发紫,浑身冷汗如浆。
柳意本可转身离去,可她终究还是停下脚步,俯身把脉,又把老者搀扶回客栈,熬药祛毒。
老者隔日便病愈了,柳意会治病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很快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来了个“神医”。
这里本就地处偏僻,少有医者停驻,一听说这个消息,男女老少都涌进客栈找柳意问诊。后来客栈老板干脆辟出一间房子,供她行医。
一来二去,风声走露,终于引来几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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