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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暖洋洋
白潋往灶膛塞满硬柴。
等饭做好后, 便用铁钳扒出热灰倒进陶盆。
端进屋里,火盆烘得土墙都泛暖。
她人被烤得发烫。
晚饭是几碗红薯粥,就着一碟咸菜便吃饱了。
看着粥里的红薯块, 白潋忽然冒出了个新主意。
饭后她摸出藏着的小包,里头是跟村里种过糯米的人家买来的糯米种子。
虽说冬日虫蚁大多都被冻死,她仍把布包塞进陶瓮,且还在瓮底铺了层干艾草。
就这么过了大半个月,天气越来越冷。
伏棂给她了一套新衣, 比白潋自己的暖和不少, 白潋怕弄脏,下地翻土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
虽然身体暖了许多, 可由于要翻耕土地, 她的手时常冻得通红。
想到伏棂说过的话,白潋有点心虚,要想不冻坏伏棂的手就不能冻坏自己的手。
她整个人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跑遍了几个镇子, 好不容易买到两只手炉。
王丫几个好几天没见到她,还以为她是出事了,后来知道这姑娘是去镇上买东西去了,才松了口气, 但还是忍不住戳她脑门。
大虞朝建立前, 便携的手炉极少, 宗亲贵族多用室内炭炉、熏炉取暖熏香。
这些铜陶所制的器具造价高昂, 普通百姓难得一见。
至大虞朝,手炉才渐渐在商贾之家与文人雅士中流行开来。随着时间流逝, 一些富农也能用上了。
尽管如此,对于寻常人家而言, 他们更多的是用陶炉生火,或围着火塘度过漫漫长冬。
这两个手炉,是白潋到了河沿镇弄到手的。
每至立冬,泰和县附近的大河便会迎来“封河”之期。
官府会提前发出通告,命商船停航,货物改由马车、驮队等陆路方式运输。
依循古制,黄河流域的船只遵循“冬至停航,立春复行”的规矩,以避过冰封最甚之时。
泰和县与其他地方,虽不止可以通过水路连通,也能通过陆路来往,但水路比起陆路,花费的时间要少上许多。也正是因为如此,每到冬天,河沿镇的东西都要比往常贵上几分。
这两个手炉花了她好一番价钱,她却不觉得心疼。
白潋兴致冲冲地献宝似的把它们送到伏棂面前,其中一个给了伏棂,“这样,我们就是一对了!”
“一对?什么和什么是一对?”伏棂轻轻拨弄,“炭要戳松些才耐烧。”
“我和你的手炉是一对呀。”白潋跟她并肩摆弄炉子,脑袋快凑到一处,“我的手不会冷了,你的手也不会。”
伏棂手腕一转,捏她的手,发觉还没热起来,“是么?先把你冻僵的爪子捂热。”
“可不是什么爪子。”白潋有点委屈,怎么说得自己的手跟狗爪子似的。
伏棂故意说,“爪子爪子。”
白潋撇嘴,不再反驳,爪子就爪子。
她想了想,觉得其实如果真当了伏棂的狗也很幸福,不像外边的流浪狗一样,吃了上顿没下顿。
说到这个,犬算是寻常可见的家畜。
农人们多养着土黄色或纯黑色的田园犬。猎户家的犬只更精壮些,耳朵尖竖。
逢着冬月杀年猪,煮烂的猪骨就会丢给老狗大狗小狗,它们便叼着骨头,吧嗒着嘴啃得滋滋响,算是农忙过后难得的闲趣。
十里村人几乎有一半的人家养狗,白潋前几年也想养只,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当时自己还要给自己填肚子,哪里舍得分给狗吃。
真养了,恐怕也是跟着自己受罪。
不过现在嘛,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见她突然不理自己,伏棂心底忽然有点慌。
温热的手扶着白潋的脸颊,伏棂试探问,“生气了?”
“嗯?”白潋一头雾水,自己想得入神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生什么气?”
“我说爪子。”
伏棂有点心虚。
白潋摸摸脑袋,“这不是爱称么?”才不过片刻,她已经适应良好了。
“不许胡说。”伏棂羞愤说,她可还没有说这是什么爱不爱的。
上次小瑶说的话此时在白潋脑海里响起。
想知道的话,自己问呗。
白潋鼓足勇气,抓准时机,问,“那你是不是还说过别人的手是爪子?”
伏棂斜她一眼,“从未。”
“那就好。”白潋松了口气,旋即追问,“你有没有像管我一样管过别人?”
伏棂反应过来,“为何这般问?你心里想着什么?”
白潋摇摇头,否认说,“我什么也没想,我就这样问问。”
小瑶早把白潋想探伏棂底的事情和她说了,现在伏棂心中有了明镜一般。
“你只想问这个吗?”伏棂诱惑说,“你心里就没有其他想问的了?”
“有,有。”
有个问题憋在白潋心里很久了,一直等着找个机会问出来。
她上前一步,伸出手就想牵住面前的人。
她被伏棂勾得就想现在问出口。
不行,不行。自己现在还不够。怎么忍心让伏棂和这样落魄的自己在一块?她心里莫名地羞愧,就算伏棂不在乎,她自己也做不到。
伏棂垂眸,视线落在手炉上,“那你和我说,你想问的是什么?”
白潋深吸一口气,压了压心底的悸动,换了个问题,“伏棂,你说两个人在一起,是不是得有足够的底气?”
她盯着对方垂落的发丝,声音越来越小,“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怎么能”
“所以你想问的是,我能不能等你?为什么不能?”
“真的可以吗?”白潋猛地抬头,“我发誓,不会让你等太久!”
“在此期间,若是我像对你一样对其他人——”伏棂故意拖长尾音,看着白潋瞬间瞪大的眼睛,“你当如何?”
“不行!”白潋急得想跺脚,“你不能像管我一样管别人,不然我会难过的!”
“好,好。”伏棂应得干脆,“我只等你,只管你。”
她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若你一直不敢问,那便换我开口。到时候,看你还往哪躲。
两人相顾无言。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白潋的手炉已经放在了桌上。
“伏棂”
不知不觉的,两人靠得更近。
白潋承认,她每天都在想伏棂啊,可是她也不可能天天都过来找伏棂,和伏棂见面。
她一定要盖大房子,以后和伏棂住在一起。如果她愿意的话。
白潋轻轻抱住了她,用脑袋蹭蹭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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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棂身子一僵,随即抬手环住。
两人的衣料蹭在一起,白潋把脸埋在她颈窝,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墨香和暖意。
伏棂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在安抚。
窗外的风还在吹,屋里却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在一起。
两人抱了许久,正想送热茶进来的小瑶愣在原地。
白潋背对着门,自然看不见她,现在还在那里抱着。
伏棂给她做手势,示意她出去。
小瑶就蹑手蹑脚地远离了门口,她本还犹豫着要不要把门也给关上,可又一想,待会儿白潋听到门的动静,不就会被吓到了么。
被吓到了,白潋可就不会继续抱着了。
小瑶索性守在堂屋,谁也不让进。
就连只是想着路过的小音,小瑶也把人拉住了,“她们在商量大事呢,可不要打扰。”
抱了许久,两个人都不想松开。白潋闷声说,“我最近发现了红薯可以烤着吃,吃起来很香。”
伏棂像哄小孩一样,温声道,“那么好吃呀?”
嗯!白潋重重地应了一声。
她把脸又往伏棂颈窝埋了埋,瓮声瓮气说,“烤得外皮焦黑冒热气,剥开全是金黄的瓤,满屋子飘香。这样做的,居然比蒸的煮的好吃。我喜欢烤的。”
她越说越起劲,直起身子比划,“就是上回我顺手把红薯塞进灶膛灰里。本来想着试试,没想到过了小半个时辰就真的成了。先找几个大红薯,不用洗直接塞进烧透的灰里,用炉钩子扒拉着盖严实。等闻到甜丝丝的焦香,就用火钳夹出来,拍掉灰——”
刚出炉的红薯烫得拿不住,可撕开焦皮,里头的肉软乎乎、蜜汪汪的,咬一口直冒热气。
最妙的是贴着皮的那层,烤得又脆又甜。
其实,白潋琢磨了烤红薯许久,这并不是她突然想到的。
这天下,虽然有烤食,譬如烤全羊,烤乳猪一类的,可这些都是肉类。再往深了说,那就是还有面食,就比如胡饼。
这胡饼是以“炉”烤制而成,民间多用土制炉具。烤制时,人们把饼贴在炉壁内侧,借炭火将其烘熟。
有烤肉,有烤面,为什么没有烤菜呢?于是白潋就偷偷把家里存着的菜挑了些出来,比如红薯、波棱之类的,别的她制几乎都成菜干了,再烤都不能下嘴吃。
她敢打包票,这“烤菜”绝对没有一家酒楼试过。
白潋把这事和伏棂一说,伏棂就明白过来,心里忽然就软了——这分明是老天给她的宝贝。
日子一天天过去。
河面的冰开始变软,夜里能听见的咔嚓声。
屋檐的冰溜子越垂越短,白天滴滴答答往下掉水,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墙角的枯草底下,也慢慢地钻出了几株嫩绿的新芽。
第22章 我们是一家人
自打上次白潋和伏棂说了烤红薯, 伏棂听了她的形容,也想吃了。
但她又觉得在酒馆的事尘埃落定前,还是不要让那么多人知道烤红薯的事了。不然都被其他人学走了, 还如何吸引更多的人?
白潋爽快,直接邀请她,“去我家烤红薯吧!”
伏棂还没应声,白潋已经几步跨过去牵她的手,“去吧?好不好, 好不好?”
伏棂跟着她走了。
这外头已暖和许多, 不怕冷风寒雪。
推开白家门,院子里有草料、木柴堆、大黄牛、水缸和谷仓, 还有一块小地窖。
大黄牛被喂养成了一座小山, 四肢粗壮如柱,稳稳扎地,皮毛油亮顺滑。
这个小院满满当当。
即使是冬天,白潋也时常做家务活。所以东西虽然多, 但很整齐。
白潋拉着人到灶膛前,生火添柴,火苗“轰”地窜起来。
她跑出去摸出几个红薯,“咱们挑些大大的丢进去!”
伏棂蹲下来, 指尖刚触到红薯的凉意, 就被白潋包住手, 两人往滚烫的炭灰里一丢。
顿时腾起灰雾, 两人被呛得直咳嗽。
再抬头,手上蹭得乌黑, 脸上也有点灰扑扑的了,看着对方都这副糗样, 两人笑作一团。
过了一会儿,白潋说,“要翻红薯了。”
钳子碰着灶壁叮当响。
白潋教她,“得轻轻扒拉,小心灰。”
伏棂学得认真,一点点拨开炭灰,将烤红薯夹了出来。
红薯被烤得外皮焦黑开裂,甜香、柴火香和炭香都跑到了一个红薯上。
白潋夹出另一个,“还可以捂捂手。”
伏棂已经咬下一口。
白潋看着伏棂指尖捏着红薯轻轻吹了吹,咬下时睫毛微颤,唇齿间溢出低低的“嗯”。
“好吃。”
“这事是秘密。”白潋凑近,邀功道,“我只告诉了你,其他谁也不告诉。”
伏棂自然是应好,和白潋乐呵呵地吃着烤红薯。
几日后,白潋和王丫田里刨冻土。
王丫捶着酸痛的腰,瞅着白潋哼着小调的模样打趣,“你咋跟腊梅似的,快活乐呵?”
白潋手一抖,“你这人,没想到我们刨了半晌地,结果土块还没你的嘴松泛。”
“哟,学会噎人了?这么能言善辩,肯定是有人教吧?是谁我不说~是谁摔了屁股墩,爬起来还对着冰面笑,莫不是把魂儿落在那儿了?”
“不像有人小时候,偷藏灶糖被婶婶抓包,又蹲柴房啃了半宿萝卜,丢死人啦。”
两个人有一通没一通地斗嘴。
她们今天翻动土,也是继续为惊蛰之后的春耕做准备。
惊蛰也标志着仲春的开始,那时候天气回暖,正是播种的好时节。
别看现在离惊蛰还有一段时间,但转眼就到了
除夕前夕。
每年除夕,家家户户必贴对联。
有的村民是自己去买的,有的村民是求其他人帮忙写的。
往年都是由陈夫子和陈平安两人为村民写,陈平安走了,今年成了伏棂和陈夫子两人写对联。
陈平安收钱贵名目多,陈夫子人又老了忙不来太久,以前找他们写的人只有零星几个。
可今年伏棂说了,红纸自备,她就收个五文钱的代写费。
这比陈平安收的便宜得可不止一点半点,陈平安恨不得收二十三十文。
找陈夫子写的,如今就更没几个了。但陈夫子不生气,他也不靠春节赚的这些钱生活。
连他自己,都想找伏棂写。
陈平安的那回事,他能猜出个七七八八,因此对于伏棂,他倒也不会有不满。
他和陈平安的师徒情分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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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深,所以从没有和别人提起过这些事。
一大早,伏家外边就排满了人。
白潋不在这队伍里,她的那份,伏棂早就写好了。
还写了许多张不一样的。
像什么“耕牛犁破千畦绿,布谷催开万垄春”,又比如“抛石逗犬团团转,撒谷引鸡步步趋。小院生欢。”
白潋说,“可惜现在我还没买鸡,也没有狗,只有我。”
“你贴上去,今年会有的。”伏棂调侃她,“希望你家的小狗认得我,可不要到时候把我给赶出去了。”
白潋信誓旦旦,“怎么会?肯定认得。说不定缠着你,都不理我了。”
这十里村百户人家,每户写三对,也要写三百对。
但好在热闹冲散了疲惫,伏棂写得高兴。而且翠儿和小音会在身边帮忙,跟着认字,说几句话解解乏,倒也不大累。
在益州的家中,她也会给家里写春联,却不像今日这般开怀。
这里面混着些小孩。
许是家中大人忙不开,就让小孩拿着钱来排队。
有些站在旁边看不懂的,会问伏棂是什么意思。伏棂笑笑,就给他们用俗语解释一二。
还有的问能不能给她家大黄狗说句春联,为什么是‘说’?因为小孩没有多的红纸了。
伏棂也说好,“那你记住了,‘上联是赶鸭赶鹅随脚走,下联是望风望影替人忙。横批,大黄顶用’。怎么样?”
小孩喜滋滋道谢,给了钱,捧着红纸跑走了。
除夕当天,家家户户贴上了春联。伏家和白家也不例外。
十分喜庆。
到了做年夜饭的时候。村长家。
白潋犯愁。
往年都是和王家、张家、村长家凑桌热闹,可今年正想着,来看看情况的三婆婆拄着拐杖朝她过来,见她有心事的样子,就问她是怎么了。
听完之后,三婆婆叹了口气,“傻孩子!叫伏家过来一块,不就好了!”
白潋应得比谁都快。
三婆婆瞅着她猴急的模样,笑骂,“早算计好了吧?就等着我们问呢?”
白潋嘻嘻一笑,也不否认,就往伏家跑。
谁知刚到,就撞见陈缨她,正往外搬腊肉。
原来王婶、村长家早邀了伏家一众人,连平日里小瑶几人都被拉进了热闹堆。
二十来号人挤在村长家的大院里,碰杯声、说笑声此起彼伏。
因为没有那么大的桌子,一群人就分开坐了。
老的和老的一桌,年轻的和年轻的一桌。
陈缨三个略显局促,小瑶倒还好,原本她是要顾着伏棂的,可伏棂有白潋,她不好凑一起去,就把视线转到旁边的小音身上去了。
桌上的炖腊肉咕嘟冒着油花,肉香混着酸菜粉条的酸辣味直往人鼻子里钻。还有豆腐,热气裹着豆腐的豆香飘散开来。猪肉粉条占了半张桌,吸饱了汤汁。一碟炸花生米油亮酥脆,嚼起来嘎嘣作响。还有炒土鸡,金黄鸡皮裹着紧实肉块。一盘咸鱼干油亮咸香,筷子轻挑,蒜瓣似的鱼肉绽开……
现在,冬天彻底过去了。
天气回暖了,原本躲在家中取暖的人慢慢也都回到了村口的老树下,叽叽喳喳地说着这些时间来的见闻。
胡秀花的手肘捅了捅旁边的婆子,“瞧见没?白潋老给伏夫子送好东西。前些天我听到有人说,他在镇上瞧着白潋手上拿了几个大包子。”
她如今说话客气许多,也不会编排谁了。
吴素芬今天没来。
周顺越来越懒,现在连动嘴皮子说句话都懒得了。
旁边大娘接了话茬,压低声音,“我还瞅见有匹布,白潋捧着到伏家门前,啧啧,咱村谁舍得买?没几日就见伏夫子穿了件新款式,颜色一模一样。”
“铁树开花喽!”不知谁插了句,开玩笑说。这句话引得众人笑起来。
“这能有啥?我看你们谁想得太多了。俩姑娘家走得近罢了,咱小时候还钻一个被窝呢。”
“话是这么说,可人家关系还真好。我看白潋呐,是遇到贵人了。”
三婆婆听着听着,本还想说几句,结果听到现在,她觉得有些话说得似乎是有点道理。
王丫和白潋关系也好呀,可白潋对王丫就不像对伏小姐那样。
三婆婆手里的针线活早停了,心里像塞了团乱麻。
前儿个张铁偷偷跟她说想娶隔壁寡妇时,她就觉得天要塌,如今瞅着白潋往伏棂家跑得勤,那股子心慌突然又涌上来。
不是说孙小娘不好,人家是个好姑娘,可若是论婚配,她仍觉得可能不大合适。
她这些天自然有观察过这两个姑娘,原本还以为是纯粹的关系好,可今天听了总感觉事情不大对。
“哎哟喂”她喃喃着,想起白潋打小就犟,认准的事八头牛拉不回。
张铁喜欢孙小娘,白潋她不敢往下想,只觉得头晕目眩。
王婶路过,见三婆婆脸色发白,忙问,“婶子,您这是咋了?着凉了?”
三婆婆摆摆手,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
能咋说呢?一个是自己从小打到大的愣小子,一个是和亲孙女差不多的小丫头。
三婆婆平日里虽看着开明,可有些事对她而言,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她叹口气,捡起针线,针却半天穿不进孔。
村长家。
村长和村长婆子蹲在地上编竹筐,儿子张树生凑过来,“爹娘,我刚刚听人说白潋跟伏小姐走得近,还有人胡乱猜她们俩关系,你们说要不要我去警告一下。”
话没说完,媳妇秀娥端着饭碗出来,冷哼一声,"那些人可爱瞎琢磨!白潋心善,前儿个还送我两块红糖呢,明明是她心热。"
张树生挠了挠头,“也是,咱看着她长大的”
夜深了,三婆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她越想越迷糊。
张铁要娶孙小娘,白潋黏着伏夫子,合着村里的年轻人都专挑难走的道儿?这张铁她现在想想,倒还好了。
更让她担心的是白潋,若白潋和伏小姐的事要是真的,恐怕这路比张铁要难走得多。
她裹紧被子,对着房梁直叹气,“得,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要被这群小兔崽子折腾成筛子了!”
“罢了罢了”她裹紧被子,眼角有些湿润,“都是自家孩子,还能咋办呢?”
第23章 这是她认准的
自从三婆婆看破天机, 她就有意无意地观察起白潋和伏棂来。
经过了好一段时间,三婆婆总算是确定了,两人之间, 确实是那种感情。
白潋瞅伏夫子那眼神儿,就跟抹了蜜似的粘稠。
老太太终于一拍大腿:嚯!没错!这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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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对眼了!
眼瞅着忙起来,她一天两趟地往地里跑,给自家铁蛋和白潋送午饭。
看着地里头那俩人冲她乐呵,白潋一身土却笑得敞亮, 三婆婆心里头愈发愁了:这俩傻姑娘的路, 可怎么走。
白潋发现三婆婆最近老皱着个眉头走神,以为是替张铁操心他和孙小娘那事, 特意过来宽慰, “三奶奶,儿孙自有儿孙福。”
“对对对,儿孙自有儿孙福!”三婆婆顺嘴接话茬,眼珠一转, 试探道,“小潋啊,要是往后你心里有了人,可旁人都撺掇着说‘不行’, 你咋办?”
白潋以为她在说张铁可能遇上的事儿, 心头却不由自主浮起伏棂温柔含笑的眉眼, 她抹了把手上的泥巴, 站得笔直,声音脆生生的, “管别人干什么?我自个儿认准的路,爬着也要走完!谁想坏我的事, 我也不怕他。为了真喜欢的,头破血流也不后悔。”
“哎哟喂!快呸呸呸!什么头破血流死不死的!晦气!”三婆婆吓得直跺脚,恨不得上去捂她的嘴。
白潋嘿嘿一笑。
三婆婆心里翻江倒海,又凑近了点,压低声音:“那你觉得……伏小姐这人,咋样?”
“伏棂?”白潋眼睛“唰”地亮了,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与骄傲,大拇指一翘,“顶顶好!天上地下,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第二个!”
“那……你俩吵过架拌过嘴没?”三婆婆继续套话。
“吵架?为什么吵?我们好着呢。”白潋一脸茫然加理直气壮,“三奶奶,您今儿怎么老问这个?”
“嗨!没啥没啥!”三婆婆打了个哈哈,心里头琢磨:小潋这孩子够苦了,别人反对那是别人没眼光,我老婆子要是再拦一道,不是往她心窝子里捅刀吗?不成不成!不仅不拦,还得做她俩的…嗯,“和事堂”主事!
虽然没跟女子好过,但吵架拌嘴嘛,她见得多,保管经验老道!
于是三婆婆立刻摆出“包在我身上”的架势,“小潋啊,这人呐,舌头哪有不碰牙的?日后你俩要是真拌个嘴啊,想不明白了,就来找三奶奶。我老婆子火眼金睛,给你断个明白。”
说完还递了个“赶紧吃饭”的眼神儿。
白潋瞄了眼地里刨坑都快刨出火星子的张铁,答应得倍儿痛快,“好!”
三婆婆满意地揣着碗筷溜达回家了。
刚到家放下家伙什,老太太屁股还没坐热乎,又“噔噔噔”跑到伏家门口,指名要见伏夫子。
陈缨陈络两个丫头认得这位热心肠的老太太,赶紧请进屋,小音奉上热茶。
等了许久,伏棂刚从私塾下课回来,听闻三婆婆等着,就赶去堂屋。
只见三婆婆困得脑袋一点一点,像鸡啄米。伏棂忍着笑,“三婆婆,您找我?让您久等了,可是有事?”
“咳,没事,就是来看看你。”三婆婆揉揉眼睛,见屋里没外人,嗓门提了提,神秘兮兮地凑过去,“伏棂啊,你是个好孩子,心眼透亮。要是往后小潋那个性子惹你不痛快了,可千万别跟她硬顶,来找我!那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心里那点弯弯绕绕,我清楚得很。”
伏棂眼睫毛一颤,心里瞬间门儿清——敢情这位明察秋毫了。
她压下嘴角的笑意,也学着白潋的干脆劲儿点头,声音温温柔柔,“好,记下了。三婆婆您费心了。”
“哎,好好好。那个……”三婆婆赶紧补充,“千万别告诉小潋是我说的,我这可是偷摸来的。”
事儿办成,三婆婆心满意足,背着手溜达回家,越想越得意:两边都说通了!有了我这个“老判官”,看你们这对小鸳鸯以后还能闹出多大风浪?
嘿嘿嘿!
白潋对这次“秘密外交”毫无察觉,她正猫在地里,播糯米种。
这是早熟品种,她磨破嘴皮子才从老把式家买来的,冬天里宝贝似的藏在罐子,惊蛰一到才舍得请出来。
“快些长,快些长,”白潋叨咕,“热天一到,收了你们,蒸甜糕、酿好酒、包粽子,都得靠你们争气。”
伏棂那边,也忙得像只陀螺。
私塾的课业不能丢,点心铺去年的账本算得她眼睛发花,盘下的酒楼场地也快建好了。建起来容易,填满它难——后厨那一帮大师傅,上哪儿找?
盘腿坐在点心铺后院的小杌子上,伏棂支着下巴,“十五个人啊,掌大勺的、切墩儿的、做点心的……一个都不能少。”
小瑶叹气,也为此事着急,“小姐,好厨子早被醉仙楼、聚福楼挖走啦,签了契约,捆得死死的。”
伏棂杏眼一眯,指尖在桌上敲出笃笃的轻响,“良驹在野,好刀藏鞘,真本事未必在大酒楼里。”
主意打定,雷厉风行。
第二天,一张红彤彤的告示贴了出来。
伏棂亲笔:三月初三初四,厨王摆擂。胜者掌我新楼大勺,月银一两五钱
给几个半大小子塞了几把糖果,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四里八乡。
茶馆里顿时炸开了锅。
“嚯!一两五?!比城里的夫子束脩都多!”
“等着看热闹吧!”
闲言碎语自然也飘进了白潋耳朵。
她袖子一卷,从田埂上一溜小跑冲进伏棂的小院,气呼呼的,“别听那些人瞎嚷嚷,他们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咱们肯定能找出好手。”
伏棂故意拖长了调子,眼波流转,“是呀,他们不信我……只有我们白潋对我有信心?”
尾音带着钩子。
“那当然!”白潋挺起胸膛,“要我帮什么忙?尽管说!我不要钱!”
一旁小音低着头擦桌子,使劲抿着嘴才没笑出声:小姐您又撩!白姑娘真是半点不含糊!
伏棂见“鱼儿”上钩,也不再逗她,露出一个狐狸般得逞的浅笑,“我想请你……当个尝菜的贵客。每道菜,你都说个实在话。”
白潋那双明亮的眼睛,瞬间嗖地放出光来!不要钱?尝好菜?
“这事儿交给我,保证公平公正!”
到了三月初三,擂台前里三层外三层,挤得水泄不通。
一两五的月钱实在诱人,掂量着手艺不错的都想来碰碰运气。
白潋被伏棂安排在评审席最中间,旁边坐着小瑶小音王丫和翠儿几人。
伏棂则端坐在旁边太师椅上,嘴角噙着笑,眼神却没放过台下的动静。
陈络拿着锣,嗓门清亮,“各位厨神听好喽——!今日考题!做一道你最拿手的招牌菜!半个时辰为限!菜成后送上席,能拿到三位评审签子的,明儿再来第二轮决赛!
要是有想浑水摸鱼故意捣乱的……哼!”她一抖手中的告示,赫然盖着县令红彤彤的大印,“官差就在旁边候着!一律抓去清醒清醒!”
人群里顿时缩回去好几个贼眉鼠眼的——镇上那几家酒楼,果然不甘寂寞。
伏棂的动作那么大,许多酒楼早就暗中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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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想妨碍她挑到好厨子。
但自打上次从益州来了信,这签的名姓伏。
县令一打听,十里村也有个姓伏的,和陈平安在一个村,心中也都明白了。
陈平安是踢到铁板上了。
与伏棂交好没有坏处,两人因此也偶有往来。
“铛——!”锣声敲响,“比赛开始!”
参赛的厨子们,各有架势。
只见一个利落的短褂姑娘,抓起一条肥鳜鱼,刀光一闪,“笃笃笃”几声脆响,鱼已化作排排整齐薄透的玉片。
旁边一个大娘,打开自带的酱坛子,拎出一块油亮亮的酱五花,往蒸笼里一放,那肉片在热气里颤巍巍抖动着,油香似乎都飘到了白潋鼻尖……她下意识吸了吸鼻子。
半个时辰过得飞快。一道接一道热气腾腾的菜肴被端上了长条桌。
白潋抄起公筷,宛如临阵的大将。
刚尝了一口糖醋鳜鱼,她眉头就挑得老高,“这酸里头带了点果香……你搁了青梅汁?”
做菜的姑娘腼腆一笑:“对,自己琢磨的,能去腥提香。”
酱肉入口即化,白潋眯起眼睛,品了又品。
当然,也有糟心玩意儿。一盘红烧肉,看着挺烂糊,塞进嘴里味同嚼蜡,咸味淡得像白水。
“手艺生疏,调味失准!”
白潋皱着眉在食单旁标注,把盘子推到不爱吃的区域。
又来一盘绿油油的青菜,焦糊味直冲脑门,苦得她直咧嘴,大笔一挥——淘汰!
正当她吃得热火朝天,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像只囤粮的仓鼠时,一个伙计端着个小碟溜达过来,“白姑娘,东家特意请您尝尝这个。”
是一碟炸得金黄酥脆的小酥肉,热气和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白潋哪顾得上烫,夹起一块就咬。“咔嚓”一声脆响,滚烫鲜香的肉汁在嘴里爆开!
伏棂侧过脸,声音带着笑意飘来:“好吃吗?”
“呜……”白潋重重点头。
从太阳当空吃到日头西斜。
白潋觉得自己快被撑成个球。
一群人讨论许久。
终于,伏棂圈定了入选的二十个人名,还详细列了各自擅长的菜系。
白潋凑过去看名单,“今天总算挑完了?”
第24章 耍流氓?
花了两天时间, 伏棂最终确定了十五个人。十五个人入选,并不是单以手艺高低论。
伏棂还特意去查了这些人的底,发现与其他酒楼并无牵扯, 她才放心。
春三月,一切准备就绪,就要开张。
白潋这边。
这早熟种的糯米是今年一月种下的,所以只要再等一个月,白潋就可以用自己种的糯米酿酒了。
在此之前, 她已经找村里会自己酿酒喝的人询问过更详细的注意事项, 并且买了一些材料试酿了几次。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因为基本的酿酒技术不是什么秘密, 大家伙都会自己酿, 他们也就都告诉了白潋。
这酿酒受季节影响大,工艺不同时间各异。要想酿酒,一般来说花的时间并不算长。
春酒需十天左右,冬酒需十五天左右, 粟米酒二十八天酒熟,黍米酒夏天五天、冬天七天可初步酿成。
常见米酒约五到七天熟,黄酒需一到三个月、陈酿一年以上。
白潋试酿的就是米酒和黄酒,黄酒算算时间已经两个月, 差不多可以出坛了。
日子过得飞快, 暮色浓浓。陈络兴冲冲地捧着一个大包裹和一封信进来。
“小姐, 益州的家信和东西!”
伏棂拆信, 扑面而来的是热闹气息。一张信纸上,爹娘大哥大姐的笔迹挤在一起。
母亲:棂儿, 知道你安稳在十里村,总算放心了。只是下次切不可这般叫人忧心。那边缺什么?莫亏待自己。
父亲:虎父无犬女!那地方倒也清净。
大姐:家里铺子刚开张时的几本杂记, 附在后面,或许有用。布和珠花虽小物,送给白姑娘也算份心意。
大哥:小妹!十里村水土可养人?你信中提起的白潋姑娘,是个爽快人吧?凡事莫急,有事记得家里有哥哥我在。
旁边依旧画了个小小的盾牌。
伏棂看着信里头的关切和小心思,心里暖暖的,提笔回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