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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雾点点头,又想了想,“他难道真想要你的命么?”
沈愿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无奈。
这一点上,他也不清楚沈时舟究竟是不是真想要他死。
但无论如何,那天他因为着急去见领导匆匆喝一了口杯子里的水后感到极度头晕是真的,甚至后面摔下楼梯后,他也一度认为自己活不了了。
不过索性上天垂怜,尽管手术难度加大很多,但他依旧醒了过来,即便要再躺些日子。
“无论他是不是故意的,但……”沈愿顿了顿,“我不会放过他了。”
再饶恕别人一次,都是对他自己的不公平。
林雾心疼的摸摸他的脸,那天摔下去后不仅摔断几根骨头,还擦伤了额头,缠了厚厚的纱布。
“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小愿,这件事结束后我们就永远离开这里吧,去一个漂亮的地方,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了。”
沈愿吃力的撩开眼皮,睫毛微颤,“好……”-
第二天,林雾把沈愿送回医院住院,独自去了一趟城北。
城北片区属于老城区,道路建筑还是二三十年前的样子,房屋普遍低层,街巷也是窄窄的,一条街区内店铺不多,多是食品店,偶尔有几间小药房。
林雾一间间药房问过去,都没有安眠药物出售,最后一间的店员是个黑眼圈浓重的姑娘,一听林雾是来问安眠药的,立刻满脸鄙夷。
“都是年轻人,现在网络那么发达,一点科普都不看吗?安眠药受国家严格管控,不让随便出售。这要能随便买,万一有人想不开乱吃怎么办?”
姑娘推推眼镜,小声嘟囔:“一个二个的都来问,真要的话,上桐树街口市三医院挂号去!”
林雾眼前一亮,“最近还有人来问过么?”
“是啊。”
林雾从包里摸出照片递到她面前,“您看看,是这位吗?”
姑娘一脸警惕盯过来,“你干嘛?”
林雾笑笑,“您别误会,这是我朋友,最近心情不好谁也联系不上他,我们担心他出事。”
姑娘惊讶,迟疑着,还是点了点头,“他确实来我们这里问过安眠药,但我没有药卖给他。”
“他去市三医院了是吗?”
“应该是。”
林雾了然,“谢谢您。”
沈愿没有猜错,沈时舟这人不会亲自动手,都是找这阵子辅助他们的助理。而这位助理是云舒亲自面试的,自然听他差遣。
市三医院是标准公立医院,查不到病人就诊记录,并且那位助理大概也不是用自己身份开的药。
林雾得到初步信息后暂时无法获取更多了,只能先回医院和沈愿商量。
她一边和沈愿打电话一边开车门。
车子停在路边停车区域,林雾直觉事情有些麻烦,电话挂断,车子刚开出去不久,忽然听见“砰”一声。
前车踩了急刹,但她心里有事,没能反应过来,给人追尾了。
追尾这样的交通事故没什么好说的,林雾下车过后态度很好,走到前车旁边规规矩矩认错:“实在抱歉,给您造成了困扰。为了节省时间,我们私下解决可以么?您开个价。”
前车司机是个身材纤细长发飘飘的漂亮女生,走下车来看见自己车后面刮出的小片划痕,当场就懵了。
林雾连忙安慰她,又道了歉,女生还是听不下去。
“我要报交警。”女生说。
林雾说:“那太麻烦了,您直接说个价吧,只要不是太夸张我都绝不还价,我稍后还有急事要处理,如果仍旧不放心,我可以把联系方式和住址都给您。”
时间不早了,沈愿今天要做治疗,林雾还得赶去陪他。
女生十分坚决的摇头,“我不信你的话,我男朋友说过遇到这种事立刻找交警、找保险公司!”
林雾无奈,不免有些头大。
这估计是个刚学完车上路的年轻人,连一些简单的交通事故处理方法都还没有完全掌握。
但追尾是全责,她也不能说什么,只能下车来陪着女生在路边等。女生给自己男朋友打了电话描述了遭遇,好一会儿后,交警和她男朋友都来了。
林雾在车里早已等得不耐烦,满脸黑线走下来,突然,瞧见个熟人。
“刘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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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巧了,她正在找他呢——那位在市三医院开了安眠药喂给沈愿的好助理。
刘助理在赶来的路上原本气冲冲的,过来一看到林雾的脸,顿时没脾气了。
不仅没脾气,还瞬间多了不少恐慌。
“林,林小姐……”刘助理眼睛瞪大,急忙过来点头哈腰,“抱歉抱歉,我不知道追尾的是您!实在不好意思,这小擦刮我看也没什么,抱歉耽误您时间了,您今天还要去陪沈先生吧?”
刘助理女朋友怼了怼他胳膊,他拍拍她手臂,没说什么。
林雾没空管这点小事了,脑子转了转,望向女生笑:“刘助理最近常失眠,这事儿您知道吗?”
刘助理面色顿时僵住。
女生一头雾水,“你说什么?你们认识吗?”
林雾点头,继续道:“据我所知,刘助理他最近好像常去药房,买……”
刘助理连忙打断她,“抱歉林小姐!我们还是借一步说话吧。”
林雾正有此意。
沈家家大业大,当真要追查起来,刘助理的责任不可避免。但他如果真的供出沈时舟,沈时舟也不会放过他。
可谓两头难。
因此,林雾非常理解他:“刘助理,我不想为难你,你只需要交出应该交出的东西,其他的事都放心交由我们处理。”
刘助理仍有些犹豫。
林雾没耐心了,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刘助理,沈家不止沈时舟一个儿子,但是对我来说世界上只有一个沈愿,如果他未来因为那药出了什么出事,我不会放过参与谋害他的所有人。当然,也包括你。”
刘助理震惊:“林小姐,这可不能乱说,这不关我的事啊!”
林雾面色凝重,直接伸出手:“交出东西,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我知道你一定有东西。如果你老实交出来,我不仅不会追责你,我还会感激你,并且一定尽我所能的保护你。”
刘助理那双眉毛拧成了十八弯,两手攥紧了拳头,肩膀开始发抖。
这份工作的工资是他先前工作的十倍,为他赚足了脸面。
但同样的,压力也是十倍。
林雾那双浓黑的眼睛紧紧盯住了刘助理。
终于,过了不知道多久,刘助理全身神经都彻底松懈下来,摊成了一团泥。
他绝望仰头看了一眼天,心里仿佛下定了十足的勇气,垂头丧气道:
“林小姐……请跟我来吧。”-
周五的下午五点,林雾驱车一路向南,胸腔里的心脏正在猛烈跳动。
东西到来的比她预想还好。
甚至好到远远超乎想象。
林雾在半路给医院打去电话,沈愿的治疗已经开始了,这项治疗非常疼,但她今天不能陪着他了,简单安慰了几句,便努力按捺住激动对他说:“等我回来,我一定会给你惊喜。”
汽车方向盘的纹路刻进她的掌心,林雾扔掉手机,一个急转弯,拐进了最近的派出所。
她把一只小小的U盘攥在手里,高跟鞋在路面踏出噔噔噔的声响,她推开门,把东西拍在了桌面上。
“警官您好,我要报案,有人涉嫌故意伤害。”
第55章 第55章败局已定
刘助理在沈时舟要求他去买药时就留下了证据。
沈时舟贯来少爷病严重,压根没想过一个小小助理敢不听他的话,所以当初吩咐他时连地方都没选,走出门随口就安排下来了。
然而十分不巧,他们谈话的位置右上方就有个小监控,不仅把全部过程完完整整拍下来,甚至还拍到沈时舟随手给了刘助理一笔钱。
刘助理在当天就调取监控做了备份,大概也是猜到会有这么一天。
傍晚时分。
今天沈时舟先前的事已经全部处理完毕,沈长渊也难得有了空闲,在沈家的别墅里,一家三口时隔许久共进晚餐。
沈长渊随口问:“沈愿在哪?”
幽幽灯光下,云舒拿银叉的手顿了顿,沈时舟则轻轻拨了拨碗里的汤品,嗤笑:“又离家出走了,东西都收拾好搬空了,可能是咱们家庙小,容不下这尊大佛。”
云舒转头皱眉瞪他一眼,“别这样说你弟弟。”
沈长渊的脸上倒是没什么波澜,慢条斯理搁下刀叉,看向云舒:“这地方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
云舒微怔,手指悄悄攥紧了。
“小愿他精神不稳定,不认识我们,还害怕我们。这样出去也好。”
沈长渊冷哼一声:“自己家里人他怕什么?去了外头再出点事,那才害怕。”
云舒低下头没说话。
沈时舟也没动。
沈长渊用餐结束,推开椅子起身,理了理领带,垂头看他们两人,不容置疑:“三天内把沈愿找回来,手术那边我都已经联系好了,他再养养就准备过去。”
云舒心抖了一瞬,紧紧闭上眼,嗓子眼儿像堵了一块儿无法推开巨大的石头。
她当然知道林雾带沈愿离开的原因,她也记得那天沈愿的样子。
她深知丈夫的态度才是沈愿和沈时舟没办法和平共处的原因。沈时舟是她儿子,她可以教训他批评他,可是她左右不了自己丈夫的想法。
曾经年少时做下依附男人的决定,早就随着他越爬越高、越来越不需要她娘家支持,成为了一把扎向她心口的利刃。
“长渊!”云舒忽然叫住他。
沈长渊停下脚步回头望过来。
两个人沉默无言相向而望,云舒嘴唇动了动,还没开口,门口竟传来了敲门声。
向来懂眼色的保姆此时冒冒失失跑进来,惊慌道:“先生太太,外,外面来了一帮警察……”-
夜晚的路灯光芒昏黄幽暗,飞蛾扑簌扇动翅膀,绕着光芒翩翩飞舞。
林雾坐在警察局里,两手抱臂望着窗外。
她很耐心的等
,很快,人就到了。
沈家一行人都来了,连沈长渊这日理万机的大忙人都跟来了。
沈时舟一进门就看到了林雾,浓眉瞬间拧起,怒骂:“你为什么在这里?是你干的?”
林雾抬眸望向他,起身走过来。
其实她对沈时舟第一印象还真不错,甚至还想过正经和他相亲。那时候,她和沈时舟对沈愿的厌恶不相上下,不过她还记得,沈时舟那时明确说过让人不要伤害沈愿之类的话。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现在恨沈愿恨到面目全非呢?
“是我报的警。沈时舟,刚才刘助理已经来坦白了你指使他对小愿下药的全过程,现在轮到你了。”林雾望了四周所有人一圈,“请说说你对沈愿恨之入骨的理由吧。”
旁边云舒的脸瞬间煞白。
沈长渊则是紧皱起一对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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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林雾还不够了解,但知道她是沈愿的女朋友,大概率以后是自己儿媳。
考虑到这一层,沈长渊的语气难得不算太凶狠:“家里事就在家里解决,不必劳烦警察。”
林雾摇头,“伯父,这不是家事。”
沈时舟先恼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林雾,你还没进沈家的门就敢这么嚣张?得罪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林雾嘴角抽了一下,懒得跟他多说,警察也走过来把他带去了审讯室。
监控播放出来时,沈长渊和云舒都震惊了。
视频里面可以清晰看到沈时舟要求刘助理去买安眠类药物,并且他明确说了时间和地点以及如何把药放到沈愿杯子里,刘助理试图阻拦,也被他骂了。
他们的计划明明白白,就是不让沈愿去见第二天的大人物,临时改换沈时舟,让他抓住这机会和对方建立起联系。
听起来他似乎只是想让沈愿睡过去,摔下楼梯的确只是意外。但对沈时舟来说或许也算意外之喜。
林雾还把大楼里的监控和这段监控结合起来,时间也可以准确对上。一切都明明白白。
一时间,所有人哑口无言。
警察问:“关于这些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沈时舟怔怔望着屏幕,手指紧握成了拳头。
他一身冒着冷气,咬牙道:“我需要联系我的律师,在他来之前,我无可奉告。”
林雾不禁微愣。
她知道这家伙没那么好对付,不过一旦律师请过来,之后再设法申请保释,总归也只是花点钱而已,根本惩罚不了沈时舟。
云舒走过来,事实摆在面前,她神情十分复杂,不过还是握住林雾的手,温柔的劝慰:“小雾,这些都是我们家务事,不需要闹这么大。时舟他做得不对,回去过后我好好教训他好么?”
林雾转头怔怔看过来,她没想到云舒在看完监控以后依然这样偏袒沈时舟。
“伯母,沈时舟他不是犯一点小错,他是差点害死小愿,您明白么?只差一点,您就永远见不到小愿了。”林雾攥着手机,“他触犯了法律,现在证据确凿,他必须坐牢!”
坐牢两个字跟电闪雷鸣般轰隆隆砸下来。
云舒心头一颤,面色彻底阴沉。
“小雾,你难道还不明白?这样执着下去也没用,我们不可能眼看着时舟去坐牢!”云舒声音里夹杂了怒气,语气比平时重了许多,俨然一副有权有势富太太的样子。
林雾后退半步,“沈时舟是你的宝贝,难道沈愿就不是么?”
她迅速抬眼看了沈长渊一样,沈长渊侧身对着她,看不清神情。
这夫妻俩大抵态度相同,爱也都给了沈时舟。
林雾有些绝望。
等候律师过来期间,林雾一直在给医院里的沈愿打电话,但他的电话始终打不通。
林雾便又打给了照看他的护工,护工只说他们出门了,却不告知林雾他们要去哪里。
事情好像又立刻变得复杂起来。
林雾不由得心慌了,她想先回去找沈愿,但又没有丝毫头绪,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正思索犹豫着,他却突然出现了。
警察局门口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林雾一回头,就看到坐在轮椅上气若游丝的沈愿。
今天他做完治疗过后状态骤降许多,呼吸困难血压也低,鼻下戴着透明鼻氧管,腿上裹了一床厚厚的毯子。
林雾惊呼:“你怎么来了!”
沈愿嘴唇微张喘着气,他已经坐不了普通轮椅了,脑袋靠在高背轮椅的靠枕上,过来便一把攥住她的手。
他手指冰凉,不受控制的发着抖。
林雾立刻慌了,“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你别生气。”
沈愿那双墨色的眼睛半睁着,睫毛发着颤,上面挂了几颗晶莹的水珠子,看上去是因为着急而出的汗水。
他虚咳几声,对她摇摇头,握住她的手转头看向四周。
沈愿面色惨白,喘气微弱,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重病患者。
连旁边的小警察也担心起来,“那边有休息室,你看要不进去躺会儿?”
沈愿摇头,冷汗从微斜的脑袋滚落,“多谢……但,我是来送材料的。”
“什么?”
“医生开具的诊断单。”
护工从轮椅椅背后拿出一张单子递给警察。
这是权威三甲医生开具的诊断单,上面明确强调了安眠药以及因为安眠药作用导致的摔伤对沈愿身体造成的巨大损害。不仅严重危及生命,甚至还留下了许多一辈子都无法治愈的后遗症,构成的伤情足够沈时舟蹲好几年。
云舒见了便疏忽瞪大眼睛,冲过来拉住他的胳膊,“你要干什么?”
沈愿知道,现在这样也必要再演下去了,本来他装疯卖傻就是为了试探云舒的态度。
现在她彻底放弃他了。
也好。
“妈,其实我在病房昏迷那些天,能够听见声音。”沈愿斜斜靠着椅背,感觉疲倦又无力,手指微微缩了起来。
他劝说不在意了,但心里还是会感到痛苦,“我听见你反复跟我说,让我不要跟哥哥计较。你担心……我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他。”
云舒惊出一身冷汗,愣愣望着面前的沈愿。
他已经变得支离破碎,这副身体好像就快要困不住灵魂了。前些日子的好转更像是昙花一现,或者回光返照。
这是个没有希望的孩子了。
“爸……难道,你也是这么想的么?”沈愿又缓缓转头看向沈长渊。
“因为我快不行了,所以,沈时舟对我做什么都不要紧。”沈愿眨了眨眼,一滴热泪滚下来。
林雾心疼的帮他擦去。
这次匆忙赶来,是沈愿觉得自己最后能为自己和林雾做的一点事,他无论如何也要尽力。
“我知道您一通电话,他就会逃出生天,但无论如何,我并不想放过他……”沈愿喘了口气,低下头,“他曾经对我的伤害不止这冰山一角,我现在无意多说,但如果你们还认为家里有我这个儿子,就不要再阻拦了。”
沈愿偏过头,突然吐出一口血。
林雾瞳孔收束,急忙托住他的脸颊,“怎么回事?今天的治疗出问题了么?是不是胃疼了?”
沈愿无力抬头也没办法回答,只听不远处的沈时舟大声怒斥:“你们别信他,我没对他动过手!”
沈愿努力睁开眼睛,心口痛得厉害,又是猛咳一声,一口血沫呛出,把林雾的手指都染成了鲜红色。
“小愿!”林雾心中的惶恐直达巅峰,她后悔得厉害,她突然觉得自己今天不该来的,报仇永远没有沈愿的生命重要。
“爸,妈……”沈愿虚睁着眼睛望着自己父母,他的听力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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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脚步声,警察说是律师到了。
无力回天。
以沈家的权势和财力,摆平这件事根本不成问题,说不定还会因为他今天的举动,让医生不给他动手术。
看起来,败局已定。
但远远的,沈愿看见沈长渊那双向来威严的眼睛竟久久凝望着他。印象里,父亲从没有直视过他那么久。
更多的时候,提到他都是厌烦。
沈愿心中绞痛不止,胸口像是要被撕裂开,脑袋也剧痛无比,摔伤的皮肤和骨头仿佛被人再次碾碎了。
他身体已濒临崩溃,听见沈时舟肆无忌惮的笑意,听见他说:“沈愿,你就这样安心去吧!以后每年的今天我都会来看你,兄弟一场,我们——”
他的话没有说完,突然,挨了一记沉重的耳光。
打他的人不是云舒,力气也没有先前那么温柔,一巴掌下去,直接打得他踉跄退了半步,满脸错愕。
手掌攥拳的沈长渊深深望了一眼沈愿,指着沈时舟的脸道:“混账,你给我滚去坐牢!”
第56章 第56章尘埃落定
沈时舟脸色顿时白了。
云舒也怔住,急忙上前拉住沈长渊的手,“长渊,你冷静点!现在不是骂他的时候,回去再好好说也不迟。”
在她心里儿子只不过是欺负了弟弟,这又算得了什么,哪有兄弟不打架的?
不过沈长渊不这么认为。
他顺势握住云舒一只手,眉头深深皱起,沉声怒骂:“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今天他嫌他弟弟挡了他的路,明天是不是就该让我这个老东西给他让位了?他现在还什么也不是,就敢这样无法无天!”
云舒的手腕被他紧攥住,心里升起一股子浓烈的不安,索性这时赵秘书进来了。
赵秘书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难得有了点波澜,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跑进来,赶忙拉开了沈长渊。
“沈总、夫人,你们都坐会儿,放心交给我。”
他给沈长渊和云舒拉开椅子,转头又去跟警察交涉。
赵秘书只跟警察说了几句,那小警察立刻瞪圆了眼睛,点点头示意马上去请局长过来。
屋里气氛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
林雾蹲在沈愿旁边握着他的手,感觉他的手指竟越发冰凉下去。她抬头,看见他面色惨白,绝望盯着正前方。
他们已然成为了孤立无援的岛屿。
再怎么争再怎么斗,也赢不过庞大的沈家。
林雾心里发疼,抬手摸摸他的脑袋,“小愿,我们先回去,好么?犯不着为了他,这样伤害自己身体。”
沈愿慢慢转过头,对上了她那双担忧的眼睛。
他很想自己看看结果,但比起这个,他更不想看到林雾为他难过。
反正,刚才云舒悄悄给他打电话叫他来时,是让他劝住林雾。
“嗯……我们回去吧。”
轮子在地上缓缓划过去,沈愿的手臂垂落下来,脑袋也微微斜了过去。他脖子上还缠了绷带,雪白的一圈圈,像一把无形的手摄取着他的生命。
林雾蹲在地上,小心把他跌落的腿放回轮椅踏板,正要起身时,沈长渊开口了:
“小愿。”
林雾和沈愿都愣住。
沈长渊可从没这样叫过沈愿。
沈愿愣愣回头,只见他那位高权重的父亲起身朝他走过来,派出所昏暗的灯光下,父亲的眉眼隐匿在黑暗里。
“你想让他怎么给你道歉?”沈长渊指着沈时舟说。
沈愿嘴唇微颤。
几米外,沈时舟面前站着云舒,她满脸凝重望着沈愿,紧张的把沈时舟护在身后。仿佛正在说,不允许你动你哥哥一下。
……是啊,道歉还有什么用呢?
真要论起来,当年撞伤他的司机、捅了他的张强刚、虐待他的护工……这哪一个不比沈时舟狠呢?沈时舟不过是给他喂了一点药,希望他昏迷而已。
沈愿忽然感觉一身上下都被疲惫和痛苦重重包裹住。
“算了吧……已经不重要了。”
他只想赶快离开这地方。
“沈时舟是沈家的希望,不要因为这点小事耽误了。”
他只想离开他们。
“至于我,我不要紧的。”
他只想和他的小雾待在一起。
轮椅在地上碾过,金属轮子发出细密的声响,经过门槛时,轻轻抖了一下。
沈愿顿了顿,回过头,看见云舒依然警惕护着沈时舟,像看贼一样看着他。
他叹了气,只好看向沈长渊:“爸,当年是我不懂事,辜负了您的期待,实在对不起。以后……还请您和妈一定要保重身体。原谅儿子不孝。”
心里头好像有什么东西疏忽掉在了地上。
摔了个粉碎。
沈愿不再多看,林雾推着他一起离开了。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会回沈家了-
回到医院过后,沈愿和林雾决定把这件事忘记。
也不怨他们俩悲观,只是这事儿无论怎么想,总归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与其太期待,不如一开始就不抱希望。
与此同时,沈愿手术的日子被正式提上日程。
虽然他们已经彻底和沈家断了联系,但手术并没有被取消,一切都按照原定的计划顺利进行,甚至术后康复和护理还换了更好的团队。
手术前三天时,严覃来了一趟医院。
她那墨镜大檐帽的形象刚出现在走廊就把林雾吓了一大跳。
最近沈愿进入了至关重要的术前准备阶段,绝不能出什么乱子,要是严覃再来打搅一番,这可真是回天乏术。
“妈!哟什么风给您吹来了,今天心情挺好吧?打扮的真漂亮,我带您出去逛逛!”
林雾十分狗腿的贴过去,但被严覃一把推开了,“闪开,不是来找你的。”
她直直往病房的方向走,林雾脑中警铃大作,赶紧拿眼神示意门口的谢之安。
最近因为沈愿要做手术了,谢之安和苏杳杳几乎每天都来,甚至连陈疏婷得知消息后都来过几次。
谢之安和林雾打小有默契,看到严覃的身影出现便立刻退出来,当机立断锁了直接病房门。
严覃怒了:“锁门干嘛?不欢迎我啊?”
谢之安和林雾一起堵在门口,林雾吓得一脑门儿汗,谢之安说:“没有的事儿,阿姨,里面在做治疗呢,不方便让您看。”
严覃翻了个白眼,抬起手腕看自己的手表,“要多久啊。”
“半,半小时?一小时?反正挺久的,哈哈……”谢之安也不太会撒谎,紧张的看林雾。
林雾点点头,“对对,每天都要做的治疗,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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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覃哼一声,“那我就在这里等。”
“……”
林雾简直要哭了,无奈干脆摊牌,“妈,他马上就要手术了,非常关键,您能别挑这时候闹事儿吗?”
“闹事儿?谁跟你说我闹事儿!”严覃把手里提着的小桶晃了晃,“我只是来送点东西!最近有人给家里送了点不错的补品,我亲自炖了送过来的!死丫头,敢这么想你妈。”
林雾哆嗦,这才瞧见她手里的东西。
“真的吗?”
“不然还能有假!”
严覃这人向来傲气,从不屑于撒谎,林雾和谢之安都长长舒了一口气,赶忙打开门赔笑,“哈,您早说嘛。”
病房里沈愿刚醒来没多久,黑发微乱,有些困倦。
最近林雾请了长假每天陪伴他,以前的学生还每天来看望他,尽管仍有忧虑,但心情总体是不错的。
他瞧见严覃,和林雾他们一样——吓了一大跳。
甚至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严覃又冷冷哼一声,真想把他们一个二个的全扔窗外去。
她这趟过来其实并非一时兴起。
最近林雾每天被沈愿的手术搞得压力极大,有时甚至会一个人躲起来哭,严覃几次给她打电话都敏锐察觉到了她的情绪。
这丫头没心没肺,上一次她这么难过,还是那年被迫去英国,也是因为这个男人。
于是,严覃和林建明终于意识了,这丫头对这男人真的不是三分钟热度。
她是真正想要和这男人走到一起。
他们也没有办法,两个人向来宠林雾,即便完全不看好这门亲事,也不能再多么强硬反对了。
严覃昨晚左思
右想辗转难眠,最后只能借着送汤品,来开导开导自己女儿。
可别再因为那男人干出什么傻事来。
“什么?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父母!”严覃抱臂站在窗边,听完了林雾讲最近的事,满脸不可思议,“我们家也是两个孩子,平时打打闹闹也就算了,但要是谁敢动这样的心思,我这个当妈的肯定第一个给他送局子里去!”
沈愿躺在床上,脸色还有些发白,虚弱笑了笑,“没什么的,伯母,都是家里的荒唐事,不值一提。”
“我要是你,他们一个也别想好过。”严覃道。
沈愿淡淡一笑,“没关系了,这些我都不在乎了。现在只盼着手术能成功,以后好好的爱小雾。”
林雾极少听他在长辈面前这样直白,脸蛋唰的红了。
严覃也像被噎了一下,看看他们俩人,别过头。
不得不说,沈愿这孩子除了身体太差,其他都是极好的。
那天,向来食欲不振的沈愿喝完了严覃送来的汤。他没有喝过母亲炖的汤,从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这样的时机下喝到爱人母亲送来的汤。
他很感动,还很期盼。
期盼能够好好活下来,和他们成为一家人。
盼着盼着,终于,手术的日子正式来临了。
手术前几乎所有人都到了,苏杳杳这个活宝定了个大蛋糕说要庆祝沈愿手术成功,但沈愿还没进手术室,她就馋得自己吃了两口,林昱看不惯,两个人抓起奶油就打起仗来,谢之安过来给俩人拉到外面去,林建明还给他俩批评了一顿。
等候室里又活跃又热闹,一点没有即将面临大手术的紧张。
林雾抱着沈愿死活不肯撒手,正在激动说着她多爱他,没一会儿,一通电话打过来了。
是赵秘书打来的。
林雾脸色一变,赶忙走到外面去接。
这通电话像是计算好了时间,特意选在沈愿手术前,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沈时舟的事已经处理结束了。沈长渊这段时间独自思考了很多,似乎突然明白了自己身份应该做的事,临时改了决定,铁了心要让沈时舟受惩罚。云舒和他大闹,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现在已经分居。
沈时舟这个贵公子一夜之间几乎失去所有沦为阶下囚,沈长渊也承认自己教子无方,以后会更加约束沈时舟,如果他实在不成器,沈家家族里还有不少优秀孩子。
而至于沈愿,他们说,只要他愿意回来,沈家永远是他的家。
林雾挂断了电话,手指依然抖个不停。
她冲回病房,看见沈愿也刚刚挂断电话。
他遥遥望着她。
那张依然清俊的脸上挂着一颗泪珠,他对着她笑,眼泪便接连不断的滚落。
她扑上去,紧紧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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