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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31章怎会撩拨不动皇帝呢?……
是夜,尚盈盈本欲独自窝去外间,可架不住晏绪礼软磨硬泡,到底是与他同榻而眠。囫囵睡至后半夜,外头的雪便渐渐止了。
翌日寅时,尚盈盈刚爬起身来服侍,却又被皇帝扶回榻上,低声哄了几句什么。
因着昨儿个起了两回夜,尚盈盈头脑里晕乎乎的,便也顺势倒在软枕上,自去梦游华胥。
至于猫祖宗们又是何时跑出殿外的,尚盈盈浑然不觉。
待到披起绣花袄子,独自坐在天开景运殿中时,尚盈盈觉得陌生,还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之感。
听见外头廊下传来簌簌声,尚盈盈疑心雪还未停,不禁将双交四椀菱花窗推开半寸,却仿佛撞到了什么东西,忽而卡住。
随后,一只雪白毛爪子扒住窗棂,圆滚滚的猫脑袋从缝隙里探进来,似乎想瞧瞧:是谁要谋害御猫大人?
“原来是翻雪大人。”尚盈盈扑哧笑出声,指尖轻轻蹭掉猫儿鼻头上蹭的雪粒,“不知您在此处赏雪,方才多有得罪。”
北风卷下檐角堆积的细雪,翻雪蹲坐在窗台上,正仰面去接,却好悬被尚盈盈推窗掀去地上。
见尚盈盈掌心里托着酥饼,翻雪绷着胡子凑近,鼻翼翕动两下,尾巴却还赌气似的拍打窗棂。
尚盈盈忍笑把酥饼掰成碎渣,看它边吃边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声,尾尖白毛终于不再炸着,在雪光里软软地蜷成云朵。
门槛前传来吱嘎吱嘎的踩雪声,酌兰钻入帘中,打眼瞧见尚盈盈在窗前喂猫,忙过去扶她坐下。
“姑姑可别逗它了,当心吹风受寒。”
酌兰拍了拍翻雪的胖身子,抬手掩起绮窗,殿中热气自缝隙溢出去,在冷风里呵成袅袅白雾。
“主子爷还没下朝吗?”尚盈盈拢了个汤婆子在怀里,轻声酌兰发问。
外头天阴,尚盈盈分辨不出具体时辰,但觉得应当不早了才是。
“姑姑莫急,主子爷今早吩咐过,下朝后要先去寿安宫,向乌贵太妃请个安呢。”
酌兰弯起月牙眼,端出温在鹅绒巣子里的鸡丝汤面。
见酌兰笑得暧昧,尚盈盈故作镇定,轻轻哦了一声,赶忙埋头去挑细面。
她刚怏怏地吃上两口,又闻刘喜引着位提药箱的老御医,自殿外走进来请安。
“姑姑容禀,这位吴大人乃是太医院女科圣手。”刘喜笑道,“万岁爷记挂您身上不爽利,特命吴大人来请个平安脉,看着拟几道温补的药膳方子。”
尚盈盈虽不曾见过吴御医,却也有所耳闻。先帝爷那朝时,但凡有宠妃遇喜,都会争着要吴御医替她们照料龙胎。
想来他医术精湛自不必多提,更难得的是深谙宫闱进退之道,也能管紧嘴巴。
“有劳吴大人。”
尚盈盈放心颔首,伸出右手腕子,搭在脉枕上-
寿安宫中,晏绪礼迈步走近内殿,身后宫人则搬来几株黄梅盆景。这原是花房中头一茬儿开放的腊梅,旁人尚不及讨要,便先送来乌贵太妃这里。
黄梅新放,绿菊未败。此刻摆在一处,当真是枝桠错落,暗香浮动。
母子俩欢声笑谈几句后,乌贵太妃同晏绪礼提起:
“眼看再过十日,便是嘉毅老太妃的寿辰,皇帝可还记得此事?”
“堂姑母七十大寿,宫中自当赐下寿仪。”晏绪礼颔首道,“月前儿子便已命人备着,只待寿辰当日,再遣太监送往嘉毅王府,权当为郡主老娘娘添喜。”
“方才嘉毅王妃进宫来,同我叙了半晌话儿。说是王府盼向皇帝请个恩旨,迎顾婕妤回府半日,替她祖母祝寿后便归。”
贵太妃端起茶盏,撇了撇茶叶沫子,偏头去看皇帝,轻声道:
“只是不知皇帝会否恩准,他们便并未上奏,想着先来探探口风。”
今儿个寿安宫可着实热闹,贵太妃坐了一晌午,都没顾得上忙别的。才送走嘉毅王妃,便又碰上来请安的皇帝。
抬指命宫人们退下,晏绪礼亲自替贵太妃剥了瓣桔肉,沉吟半晌,道:
“此事儿子会着人安排。”
“眼下年关将至,儿子想着赶在封笔前,为慈庆宫、寿安宫里两朝长辈拟上徽号。顾婕妤便顺道晋为嫔,回府省亲也顺理成章。”
顾婕妤本身便是要封嫔的,之前未免风头太盛,这才略等了几个月。
“如此甚好。”贵太妃笑颔,又叮嘱道,“到时你便指几个御前宫人跟着,既能帮着王妃操持操持,也可免生乱子……”
送顾嫔回府贺寿之事,晏绪礼并未多在意,心中只顾惦着另一遭。
“母妃,儿子能走到今日,有赖您与乌家二位舅舅出力。”
晏绪礼再次低声劝说,欲将皇太后尊号加给贵太妃:
“您与母后情同姐妹,对儿子更是视如己出。若不能尊您为皇太后,儿子深觉愧对母妃。”
贵太妃听罢,心中自是感慰,可她尚有顾虑,便只摇首说:“乌善、乌恒他们两个,虽是我娘家兄弟,但也不耽搁我骂他们,就是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
“若是当上正经八百的国舅老爷,还不知要怎么去外头夸耀了。只让他们替你鞍前马后,别叫他们张狂起来。”
越过炕几搭上皇帝的手,贵太妃轻轻拍了拍他手背,淡然笑道:“只要你和禔儿和睦,兄弟俩人皆好好儿的,我便再知足不过。皇太后的名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要它何用?”
见贵太妃仍旧不肯,晏绪礼敛目叹了一声,只好退而求其次:“那儿子便先尊
您为皇贵太妃,于此事上,您可莫再推辞了。”
乌贵太妃张了张口,却终究没说什么。暗道未免皇帝总觉得亏欠,便让他尽尽孝心也好。
“方才嘉毅王妃过来,话中还提起了靖之……”
贵太妃如此说,晏绪礼眉心微攒,隐约觉得下头的话儿,多半不是他爱听的。
果不其然,贵太妃又接着说:
“靖之这阵子在京中打转,虽见过各家贵女,却都不甚喜欢,反倒独独瞧上了玉芙。王妃倒不在乎女孩儿的门第,说是可先迎进王府做侧夫人,等日后生下一儿半女,再向宫中请旨扶正。”
晏绪礼越听越搓火儿,狠啧了一声,登时暗恼起来:
“生什么生?他倒……”
把“想得美”三个字咽下去,晏绪礼脸挂寒霜,低斥道:
“他倒净想些没谱儿的事。”
他都尚没能一亲芳泽,顾靖之倒是想得长远!
光是想想尚盈盈给旁人生儿育女,晏绪礼便气得眼前发黑,恨不得生啖那野男人的血肉。
罕见晏绪礼如此模样儿,贵太妃不由握帕掩唇,又忙替众人解释:
“王妃也听闻玉芙是你身边的大宫女,所以未敢立时应承,赶忙进宫来朝我打听,玉芙是不是开了脸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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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别闹出什么……侄子同表叔抢媳妇儿的笑话。”
这可又戳中晏绪礼另一处痛脚,他深吸一口气,强耐着性子说:
“儿子不曾动御前宫女。”
“但娶玉芙的事儿,顾靖之做梦也甭惦记。”
终于自怒火中找回几分理智,晏绪礼想起近来之事,愈发底气十足,断然道:
“此事儿子从前问过玉芙,玉芙亲口说的不喜欢。他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姑娘才没那个意思。”
“好了好了。”
见晏绪礼越说越气,贵太妃忍俊不禁,赶忙安抚:
“你既还想留着玉芙伺候,便把小王爷那边回绝了。毕竟谁又不能忤逆皇帝,从你身边硬抢宫女不是?”
这厢说罢,贵太妃又暗自犯嘀咕。皇帝既这么喜欢那宫女,怎么迟迟不收用呢?
莫不是……
成日里操劳朝政,熬坏身子了?
贵太妃讳莫如深地瞟晏绪礼一眼,心里七上八下,却也不好当面问儿子-
不甚痛快地回到乾明宫后,晏绪礼先同吴御医问过尚盈盈身子,这才打算进殿去寻她。
回宫路上,晏绪礼心中一面盼见尚盈盈,一面却又有些犹豫,当真是近乡情怯一般,不知该如何同她张口。
虽说他确信尚盈盈不喜顾绥,但她也未必就是喜欢自己。更何况嫁与顾绥,很快便可离宫,做逍遥自在的京中贵妇。
如此种种,尚盈盈当真不会心动吗?
正当晏绪礼在门前游回磨转之时,金保从廊子上过来,心里揣着要紧事回禀。
打眼一见皇帝,金保立马喜不自胜地迎上来:
“奴才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吉祥!”
心想这动静定是叫殿里听见了,晏绪礼龙颜含愠,回身朝金保腚上狠踹一脚,叱道:“滚。”
金保差点叫出声“哎唷”来,忙堵着嘴巴忍住,低声下气地说:
“启禀万岁爷,奴才自御前宫人里查得端倪……”
“等会儿再说。”
晏绪礼撂下一句,忽然迈步朝前走去。
金保搔项狐疑,壮着胆子朝上一看,只见门帘后闪过抹绿裙的影儿。
这时候儿被皇帝养在殿里的,除了玉芙还能有谁?金保站在冷风里捶胸顿足,心里高呼妇人误国,简直是妇人误国!
却说尚盈盈刚闻声出来迎,便叫晏绪礼重新携回榻上坐着。
“主子爷何时回来的?方才怎么不进来?”
尚盈盈说着,抬手欲替皇帝解下银鼠皮褂。
晏绪礼却侧身避开,自己去熏炉前烤火:“朕身上寒气重,别冲着你。”
趁着尚盈盈回炕几边斟茶,晏绪礼用余光去瞟,只见她穿着身梅子青色上袄,领口缘着圈儿雪白兔毛,美好得不可方物。
即便他身为皇帝,富有天下,亦不肯满足于余俗之物,只欲将她据为己有。
晏绪礼轻叹一声,悄无声息地走近前,自身后拥住尚盈盈。
皇帝身上的暖香,夹着炭火温热,一同贴拢上来,尚盈盈骇得手指一抖,忍不住侧首去问:
“主子爷可是为朝中之事烦心?还是贵太妃同您说什么了?”
在尚盈盈殷殷目光中,晏绪礼埋首去她颈间,沾了一嘴兔子毛,便又只好吻她耳垂。
“靖之想讨你去做侧室。”
晏绪礼叼着尚盈盈耳垂珠,含混不清地说道。
尚盈盈闻言颇为诧异,便也顾不得腰眼发痒,怔怔地望向窗外出神。
就当晏绪礼要忍不住再说时,尚盈盈忽而开口,轻声却坚定地说:
“奴婢答应您不嫁人的。”
这话微微安抚了笼中躁兽,可晏绪礼仍旧不踏实,说不清心头是何滋味,刻意吐露些引诱她的话:
“靖之今年也老大不小了,嘉毅王府对他的亲事很上心。倘若八字合出来吉利,你年后便能出宫待嫁。”
这回尚盈盈没多犹豫,立马应声道:
“食言而肥。”
“您瞧奴婢腰身儿,便知奴婢最信守诺言了。”
尚盈盈眸中含笑,从晏绪礼怀中回转过身子,自正面迎着他,说些俏皮顽笑话。
末后她等了半晌,却迟迟没见晏绪礼顺势来丈量。
尚盈盈一下子慌了神,心里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莫非真如杏书姐姐所言,她素日推拒太多,万岁爷已经对她淡了?
还是说她没有当狐媚子的天赋,压根儿撩拨不动皇帝?
第32章 第32章她再也不要亲皇帝了。……
正胡思乱想间,尚盈盈突然见皇帝俯首凑过来,她心头鹿撞,忙闭紧双眸等待。
哪知过了好半晌,脸上都没半点儿知觉。仿佛清风掠过,了无声息。
尚盈盈又悄悄掀起眼皮,打量皇帝在做什么。目光方一相接,尚盈盈便似被烫了一下,立时察觉出晏绪礼眼底,正翻滚着浓重欲色。可他又将拳头攥得很紧,忍耐着落吻的冲动。
不知心里搭错了哪根弦,尚盈盈忽而攀住晏绪礼衣襟,踮起脚尖。用自己的唇去贴皇帝唇角,柔软又羞怯的一碰,转瞬即分。
不敢去看晏绪礼露出什么神情,尚盈盈转身落荒而逃,指尖颤抖地抱来枕芯,假装自己很忙。
晏绪礼怔在原地,呼吸陡然发沉,心道若如此都不追上去,他可真是枉为男儿大丈夫。
满心欢喜地挤来软榻里坐着,晏绪礼一把搂住尚盈盈,低头随意问道:
“这又是什么罕物儿?”
情至浓时,反倒都变得小心翼翼,不敢张口谈情了。
见晏绪礼暂不提方才的吻,尚盈盈怦怦狂跳的心音渐缓下来,抱起软枕凑到皇帝鼻尖。
“奴婢突然想起今年还存了晒干的茉莉,也很适宜拿来做花枕。方才吴御医来请脉时,奴婢便顺势问了问。御医说茉莉和白菊一个效用,味道还更好闻些,奴婢便想着拆了重做……”
“为何想要重做?”晏绪礼眸光轻动,追着尚盈盈刨根问底。
尚盈盈扭开脸儿,羞嗔说:“奴婢知道,您瞧菊花不顺眼。”
“小王爷送的雪青仙人,奴婢早就叫酌兰拿去养了。”
尚盈盈轻轻吐息,解释后又柔声哄道:
“您就大人大量,别不高兴了。”
晏绪礼闻声,却蓦然沉默下来。尚盈盈困惑,不禁怯怯侧眸去瞧。这一偷眼窥伺,便正巧落入捕小兽的陷阱当中。
晏绪礼早便垂首等候,此刻竟衔住近在咫尺的柔唇,贪婪地吮她唇瓣,直厮磨得
通红水润,微微发热。
尚盈盈不知所措,只觉这悸动感陌生又迷乱,渐渐手脚发软,以至松开牙关,被迫与皇帝唇舌交缠。
实在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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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喘息不得,尚盈盈忍不住去扶晏绪礼肩膀,呜咽着推拒。晏绪礼却倾身欺上,掌心仍垫在她脑后,缠吻不止。
末后,晏绪礼喉间涌出低叹,这才拾起搭在他肩头的荑指,一根根轻柔地吻过去,嗓音含笑道:
“可学会了?这才叫吻。”
尚盈盈双颊飘红,脑袋里也混混沌沌的。她伏在明黄软垫上不住喘气儿,心里起誓再也不要亲皇帝了,皇帝是天底下最坏的人-
今冬这场雪,下过便歇了一阵,放出亮晴的天日。
宫人们本还晒着日头庆幸,却不料老天爷的好性儿转瞬即逝,自打那之后,京中瑞雪便绵延不休起来。
衍秀宫外,鹅毛大雪扑啦啦地飘打在怀里,众嫔妃却兴犹未减,各自拢着狐裘貂氅,站在檐下嘁嘁喳喳。
今日皇后娘娘设宴,遍邀宫中嫔妃赏雪观梅。正巧设宴之地离衍秀宫不远,众人便齐来文妃这儿看望大皇子,预备接上他一同去凤翙殿。
“大皇子叫文妃娘娘养得真好,小脸儿白白净净的,愈发长肉了呢。”
虞嫔尚不在此,邵才人便接过了热场子的差事,最先挑起话头恭维文妃。
慧嫔难得在这种时候儿主动接话,眼中浮笑道:“大皇子身上的衣裳,还是娘娘亲手所制,当真是慈母心怀。”
见慧嫔都张口,众人岂有不凑趣儿之理?
文蘅莞尔勾唇,慢声细语地应和众人,不经意往身侧一瞟,便见皇后独独神色黯然。
听大伙儿夸文妃抚养大皇子尽心,傅瑶压抑着心头躁郁,死命撑住脸上端庄得体的笑容。
骂不得效忠自己的文妃,便骂柳濯月死性不改。竟拖到这时都不露面,叫嫔妃们好一番没话找话。
原本按着尚仪局女官的回禀,贵妃仍不该出来的。但皇后念着年节应当团圆,便暂且解她禁足。
谁料众人都陪大皇子玩耍了小半个时辰,也迟迟不见贵妃现身。还是皇后做主说不等她了,这才命奶娘将大皇子抱下去换衣裳。
衍秀宫外的甬路上,柳濯月额间围着紫貂昭君套,不紧不慢地同虞嫔溜达闲逛。
贵妃似乎是在宫里憋得太久,今儿个出门居然不传轿辇,倒苦了虞嫔,还得步行作陪。
见自己派去的宫女站在门口,虞姿便知时机未到,刻意拉住柳濯月,附耳同她细禀几句。
“就她顾家满门忠烈,我柳家就没为朝廷鞠躬尽瘁?”
柳濯月听罢,立马驻足原地,回身大发脾气,连鼻子都快气歪。
顾令漪才进宫几天?竟就要爬上嫔位,还被特许回府省亲!
见柳濯月这反应,虞姿心下顿时满意,暗道这才像回事儿嘛。数月禁足也没磨平贵妃那副脾气,顶多是从前当着人家的面直说,如今是背地里不忿贬损。
仅这一点上,柳濯月可比文蘅强上许多。
虞姿缩缩脖颈,畏惧似的四下打量,轻声“劝解”道:“贵妃娘娘慎言,今时不同往日,咱们还是该避避风头。”
一听这话,柳濯月更是恼怒。素来都是旁人避她的锋芒,何时要她去迁就旁人了?
柳濯月甩开虞姿欲阻拦的手,气势汹汹地往前走去。
虞姿与花袖相视一眼,藏去唇角笑意,掐准时辰迈入衍秀宫大门。
暖阁前,奶娘抱着裹在锦缎襁褓里的大皇子,谨慎地踏出殿门。
忽然间,奶娘竟觉脚下极滑,像是踩在冰面一般,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
“啊!”
奶娘惊叫一声,双臂下意识地护紧怀中婴孩。
这一幕猝然又惊险,宫人们骇然变色。虞姿正巧从门上进来,离得最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扑上前去,矮身一托,险险将大皇子护住。可奶娘却重重跌坐在台阶上,吓得面如土色。
远处正殿檐下,众人见此情状,皆倒抽一口凉气。
文蘅最先反应过来,不顾自己体弱畏寒,兀地摔下手炉,跌跌撞撞地冲进漫天风雪里。
一把将受惊啼哭的大皇子揽入怀中,文蘅眼眸赤红,心疼地轻拍哄慰。
听着大皇子闭眼啼哭,文蘅心如刀割一般,骤然抬头怒瞪着奶娘,厉声质问:
“你这腌臜奴才,到底是怎么当差的?!”
话音未落,文蘅偏头重重咳嗽两声,显然是被雪粒子呛了喉咙,拼尽全身力气才在雪地里站稳当。
正当此时,皇后领着众人匆匆赶到,连忙遣宫女们扶稳文妃,又喝命将奶娘带上前来。
奶娘跪在雪地里连连叩首,颤声道:“皇后娘娘饶命!文妃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奴婢方才是踩到了什么东西,这才失足滑倒。”
芳竹闻言,当即上前用鞋尖扫开台阶上的薄雪。可底下分明干干净净,连昨夜凝结的薄冰都已被事先除去。
未免冤枉了奶娘,芳竹又立马去查看她鞋底,可这双鞋还是新做的,亦是半点儿蹊跷也无。
邵才人跟在后头探首张望,见状不禁冷笑:“你这奴才,莫不是怕担罪责,才想赖去洒扫太监头上吧?”
奶娘百口莫辩,只一个劲地磕头,又膝行上前拉住文妃裙摆,慌张地说:
“妃主儿……妃主儿,求求您相信奴婢。奴婢当真是踩到了东西!真的!”
柳濯月听了半晌车轱辘话,顿时嘁笑一声,自个儿嫌冷地躲去屋檐下头,虞姿连忙狗腿子似的跟上。
文蘅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恶狠狠地瞪柳濯月一眼,目光阴冷地扫过皇后,又逐一掠向身后赶来的众嫔妃。
“文妃娘娘,外头天寒地冻的,您还是先把大皇子抱进去吧。”慧嫔见不得孩子受苦,便扶了下文蘅手腕,轻声相劝。
“芳竹。”文蘅抚着心口,偏眸瞄了眼芳竹。
“是,娘娘。”
芳竹接了文妃吩咐,连忙将大皇子接来怀里,亲自抱进暖阁。
经过贵妃与虞嫔面前时,芳竹暗中同虞嫔使个眼色,似乎是请她先别和贵妃做戏,内殿也需要位正经主子镇场。
虞姿装作恍然,悄悄尾随宫人们进殿。
无人能知,虞姿掩在斗篷下的掌心通红湿润,里头赫然是一块即将融化殆尽的冰-
也不知是不是乾明宫近来缺人手的缘故,尚盈盈觉得自从入腊月后,晏绪礼要往寿安宫送什么东西,多半都会叫她去。
寿安宫离乾明宫并不远,尚盈盈心中很满意这差事,毕竟谁都喜欢四下逛逛,总憋在一处也腻得慌。
尚盈盈手里捧着沉甸甸的承盘,从正殿里退出来。明黄锦布下罩着的,是皇贵太妃刚赏的鹿肉。
踏着兔绒似的积雪,尚盈盈正暗自发愁,捧着这么多东西,少不得又要劳烦安久英送自己回去。却不想她刚拐过回廊,便迎面撞见刘喜。
刘喜眼尖,远远就“哟”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上前:
“奴才给姑姑请安。”
刘喜素来有眼力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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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尚盈盈张口,便自个儿伸手接过承盘,掂了掂分量,又笑问:
“竟这么沉?里头是什么好东西?”
尚盈盈揣手进袖子里,浅笑答道:“皇贵太妃方才赏下的鹿肉,说是荣王孝敬的。娘娘命我拿回去炖些,先请万岁爷尝尝滋味。”
刘喜听罢,一时倒也没多想。
眼下正是冬狩时节,皇帝因刚践祚,并未亲自围猎哨鹿。但北山行宫那边自会打了送来,御膳房向来不缺这些。
“对了,万岁爷恩准顾嫔娘娘回府贺寿的事儿,姑姑可曾听说?”刘喜兴致勃勃地说道。
尚盈盈颔首接茬儿:“听说是要明早动身?”
“之前是这么说的,但方才改了主意。”刘喜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万岁爷恩
准顾嫔娘娘提早一晚回去,今夜在府里休整一宿,待明日寿宴过后再回宫,不必疲于奔波。”
“这是好事儿啊。”尚盈盈跟着笑道。
“还有更好的呢!”刘喜笑眯眯地说,“今晚便动身过去,其实不是因为体恤嫔主儿,而是王府里操持不过来。这才想请宫中派几个得力姑姑,提前去帮衬一二。”
尚盈盈闻言一怔,心在腔子里蹦得有些快。
太监们偶尔还会领了腰牌,替主子们出宫办差,宫女们却没这个福气。
待今岁年节一过,尚盈盈都已八年没出过皇宫了。出宫散心的机会,可谓十分难得。
见尚盈盈动心起意,刘喜也不卖关子,忙压低声音说:“既有这样的好事儿,奴才自然得先想着您。到时候儿咱们再带上杏书姑姑一道,您二位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第33章 第33章盈盈,朕的好盈盈…………
隆冬雪夜,宫钥早扃,酉初即闭阙门。
乾明宫外,拉车的骟马“嘚嘚”跺了两下蹄子,积雪底下冻硬的汉白玉砖地,登时闷闷回响。
顾嫔一行人已收拾停当,自后头承祥宫过来,挎着包袱正待登车。
今夜风紧雪急,皇帝特地命人在乾明宫外备下马车。众人只须一路向北,便可自元亨门前驶离皇宫。
尚盈盈裹着庭芜绿出风毛斗篷,临上车前,忽而回首望了一眼乾明宫的朱漆槛窗。竟发觉今夜殿中尚未掌灯,窗内黑沉沉的,什么也瞧不见。
“姑姑可是落下东西了?”刘喜自身后虚扶着尚盈盈,见状不由发问。
尚盈盈只得收回目光,轻轻摇首后,矮身钻入马车。
车帘落下,赶车的小太监一抖缰绳,马儿鼻翼翕张,顿时喷出团团白气,把挂在辔头上的大红绒球呵得直晃悠。
晏绪礼推窗立在风口,任外头的雪片子扑卷进来。他身上只一件石青团龙夹袍,寒风将衣袂吹得鼓起,却浑似不觉。
来寿捧着紫貂裘进来时,正瞧见万岁爷掌中抚着方胜络子,目光仍黏在那辆远去的马车上。
“万岁爷,您瞧外头冰天雪地的,忒冷了些……”
来寿躬着腰蹭到跟前,臂弯里貂裘皮毛油光水滑:
“您若实在要站这儿,好歹披上这貂氅?”
晏绪礼抬指制止,又将方胜络子往怀里一塞,撑臂去窗棂子前。许是晚膳用了鹿肉锅子,此刻他五脏六腑都燥得慌,似有团火在腔子里左冲右突。
来寿心里暗叹一声:万岁爷既舍不得叫玉芙离了视线,又为何要默许她去嘉毅王府呢?御前宫人多的是,随便寻由头换一个又有何难。
窗外几辆马车很快没了踪影,唯余雪地上交错的车辙。
晏绪礼忽然滚动喉结,抬手按了按心口。
来寿偷眼觑主子神色,竟见皇帝唇角缓缓一勾,笑意却未达眼底。像是三九天的日头,亮是亮,却没什么热乎气儿。
不知是吓得还是冻得,来寿忽然间打了个哆嗦,想起往年冬狩前,万岁爷都会着人训海东青。
起初须以丈余丝绳系鹰胫,捕雉后挽绳拽归。待鹰每飞返,辄减绳尺许,直至丝绳尽去。训成之鹰,左不过“纵之必归”四字。
可玉芙姑娘又不是扁毛畜生,人心当真经得起试么?
“朕若此刻召她回来,算不算朝令夕改?”
皇帝嗓音简直比雪还冷,来寿闻声双腿发软,忙捧紧了貂裘,试探着回道:
“万岁爷喝不惯旁人沏的茶,奴才这便命人去追玉芙姑娘……”
“不必了。”
晏绪礼合眸打断,停顿半晌,转身吩咐道:
“掌灯。”-
“你一个茶房小管事,也敢同我呛声?你姑姑是怎么教的你规矩?”
墨歆抱着个黑木匣子站在茶房门口,左右闪身地想寻隙进去,奈何酌兰寸步不让,一直杵在门口挡着。
酌兰张臂拦着门框子,语气不善地警告她:“御前奉茶的差事,本就应当茶房宫女来做,奴婢不敢劳烦墨歆姑姑。”
墨歆带来的小丫头见状,立马跟上来推搡酌兰,质问道:“眼下乾明宫里头,只我们姑姑一位掌事。酌兰姑娘莫不是觉得,墨歆姑姑没资格进去?”
酌兰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被扭着手腕拉开。
见墨歆凑去炉子前鼓捣,酌兰心里着急,忙扬声朝茶房里喊道:“玉芙姑姑特地交代了,今晚进给万岁爷的茶水,要用莲子心和淡竹叶滚过的雪水来沏,你们可别胡来!”
“我们姑姑在宫里当差七八年了,用你个小丫头片子来教?”宝蝶不满哼声,拉拽着酌兰,将她从茶房门口撵走-
酉时初刻,御书房地龙烧得正旺。
白釉三兽足灯旁,晏绪礼伏案批阅奏折,愈发觉喉间干得冒烟儿。
眼角瞥见茶盏递到跟前,晏绪礼将狼毫落去笔山,掀起茶盖便闷了三口。茶水滚过舌根,甜得发腻,倒似吞了块蜜蜡,糊得人喘不过气。
“今晚沏的什么茶?”
晏绪礼不由皱眉,抬眼瞧向奉茶宫女。
这宫女他倒认得,仿佛是李嬷嬷的侄女,平日低眉顺眼的,今儿个倒敢直勾勾盯着主子瞧。
墨歆抿嘴一笑,眼波比茶汤还软:“回万岁爷的话,这是雪梅枸杞蜜露呀。奴婢听姑母说,万岁爷儿时最爱这个。以枸杞、腊梅、蜂蜜煮茶,冬日里最能暖身……”
陌生又黏腻的嗓音涌入耳朵,晏绪礼已觉身上流窜起一团无名火,烧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枸杞与鹿肉同食,跟往火盆里泼油梭子有何两样?
“出去。”
晏绪礼力道不轻地撂下茶盏,拳头攥得咯咯响。
墨歆却往前挪了半步,香囊穗子扫过案沿:“万岁爷可是嫌烫?奴婢替您……”
一股子甜香味扑面而来,熏得人头昏脑涨,晏绪礼燥火上冲,立马拍案暴喝:
“滚出去!”-
马车轱辘碾着积雪,吱嘎吱嘎地朝前奔去。
尚盈盈倚靠着厢壁,倒似坐在浪头上,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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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御前姝色》 30-40(第5/18页)
浑浑噩噩的,连带喉咙里也直往上反酸水。
杏书正挨着尚盈盈坐,见她小脸儿发白,忙将铜手炉塞去她掌心里,轻声问道:
“妹妹是犯恶心么?”
往年去避暑行宫,或是北上巡猎时,总会有人受不住马车颠簸,呕逆眩晕。
杏书见得多了,一手替尚盈盈拍后背,一手摸出裹着糖渍姜片的素帕:
“许是荡着心了,快含片姜压一压。”
尚盈盈将姜片含去舌下,掀起帷帘透透气儿。见巍峨宫门已近在眼前,她忽觉心头一刺,指尖无意识地绞紧帕子。
“停……停一下。”
尚盈盈忽然扶住车门边立軨,声气儿颤得不成调,将自己都吓了一跳。
赶车的太监闻声,连忙“吁”地勒住马,车轱辘在雪地里蹭出两道深痕。
尚盈盈深吸一口气,回身看向杏书和刘喜,歉疚说:“杏书姐姐、喜公公,乾明宫中近来本就缺人手,我怕小丫头们伺候不好万岁爷。你们继续去嘉毅王府吧,我还是想回御前,也劳烦你们代我同顾嫔主子告个罪。”
匆匆说完后,尚盈盈不愿再犹豫下去,咬牙拨开车前帘子。
冷风呼地一声灌进来,将欲张口的杏书掀得微微后仰。
刘喜坐在对面,却只顾半眯着眼养神,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活像只偷了油的老猫。
不顾脚下积雪没踝,尚盈盈径自跳下马车,新换的绣履陷进雪里,发出咯吱一声。
“玉芙妹妹,我陪你回……”
杏书连忙要追,却被刘喜横臂一拦。
慢悠悠撂下车帘,刘喜朝外头吩咐道:
“走吧。”
马车又晃悠悠动起来,杏书扒着窗框,扭身儿急道:“喜公公,你这回头可怎么交代——”
“杏书姑姑放心吧。”
刘喜从袖里摸出把瓜子,咔吧咔吧嗑起来,还顺手给杏书塞了几个:
“沿着道儿往回走就是乾明宫,玉芙姑姑丢不了。”
却说跳下马车后,尚盈盈孤身走在风雪里,没几步便湿透鞋履,脚趾冷冷痒痒的,活像猫爪子在挠。
此情此景,忽然便叫她想起去岁那个大雪夜。
尚盈盈喉头蓦地一哽,愈发坚定要回乾明宫的念头。她步子迈得得太急,不一
会儿便似有冰碴子扎在喉管里,嘴里泛着铜钱味儿。
好不容易踏进乾明宫侧门,却见廊上小太监急匆匆地奔走,差点儿和她撞个满怀。
小禄子定睛一看,竟也顾不得请安告罪,便着急忙慌地往回跑,嘴里还不停叫唤:
“大总管……大总管!玉芙姑姑回来了!”
来寿还以为自己听岔了,抻脖子一瞅,竟果真瞧见玉芙。
“哎哟我的姑奶奶!”
来寿抹了把脑门儿上的汗,左腿绊着右脚,踉跄摸爬过来,简直快给她跪下:
“您可真是咱家的活菩萨,再晚回来一步,大伙儿怕是要去阎王殿前报到了。”
尚盈盈冻得直打哆嗦,见状一头雾水地问:“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来寿却忽然间成了蚌壳精转世,嘴比老城门还难撬。趁着尚盈盈还懵着,来寿一把将她推进了主子爷殿里,紧紧关起殿门。
小禄子跟过来,探着脖子虚声问:“大总管,奴才还用去打井水吗?”
来寿敲了下他脑袋瓜子,喜滋滋地命道:“烧热水!”-
尚盈盈方踏进殿里,便忽被一道颀长身影抵在雕花门上。晏绪礼浑身滚烫,石青绸面袍子松散系着,里头露出的雪白中衣,竟已叫热汗浸透半幅。
五指深深掐进她腰间软肉,晏绪礼呼吸沉沉,焦躁难安地追问:
“为什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