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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第291章 尽瓦腊
第291章尽瓦腊
从现在起, 交给我……喻宝园心底莫名微暖。
连带着拂晓悄然而至,晨曦薄雾从天边升起,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
两人都回过神来, 然后看向对方。
—— 天亮后, 六起带你去永城。
这么快, 就天亮了……
喻宝园喉间轻咽, 明明一整晚了, 好像说了无数多话,又好像还有无数多话没同陆衍说;但眼下,反而忽然不知道应当说什么了。
陆衍看了看她,然后伸手,紧了紧她披风上松下来的系绳。
夜里更深露重,山野空旷,不似城中, 她身上披的是他的披风。
“照顾好老爷子,他性子倔, 这次, 多由着他些……”喻宝园从未在陆衍这处听到这么低沉的语气, 喻宝园心中有数了——爷爷的情况,恐怕不好。
那么远的路,每一步都惊心动魄,爷爷去, 是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成年人之间的话, 有时不必说得太明白。
先前提的爷爷气得王老爷子跳脚, 都是不想她担心。
但她始终会知晓。
“我知道了。”喻宝园也罕见得沉声。
“陆……”喻宝园再次开口,身侧, 却有一双温柔的臂膀将她带入怀中。
喻宝园懵住。
陆衍的声音就在头顶,又仿佛悠悠飘到耳畔,“喻宝园,等京中之事结束,我们两人需要好好谈一谈。”
喻宝园愣住。
谈,谈什么?
“谈以后。”她还没开口,他又知道了……
“让老爷子等我。”陆衍声音再次沉了下去。
不知为何,喻宝园也伸手,紧紧揽上他后背,哽咽道,“你早些回来,自己同他说。”
良久,头顶上温和的声音传来,似缀了晨间的风,“好。”
*
喻宝园是有些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毕竟,邵冕棠和商廷安虽然隔得够远,而且也确实稍微收敛了,但即便隔着收敛的眼神,喻宝园还是觉得两人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打量她。
是啊!
奇奇怪怪,再看一眼!
是喻宝园啊!
但又不是早前的喻宝园。
不对,这就是早前的喻宝园啊!
不,但又不全是……
对,不全是!
复杂,纠结和难以置信,又恍然大悟的眼神在邵冕棠和商廷安这处演绎得淋漓尽致。
要不是陆衍在,要不是现在的喻宝园的的确确怎么看都是女的,这两人恐怕都要贴上去,恨不得眼珠子掉落都得再打量仔细了。
但一旦邵冕棠稍稍有向前迈出脚蹄子的举动,不,是稍稍向前迈出脚蹄子的迹象就直接被陆衍拎着衣领拽回来。
邵冕棠张牙舞爪大呼,“陆衍,你偏心!你……”
商廷安在一旁添油加醋,“是是是!他是偏心,他不偏心喻宝园,难不成还偏心你啊!”
“我……”邵冕棠气势汹汹得嘴是张开了,但又忽然语塞。
被商廷安这么一说,他说什么也不好,不说什么也不好……
“我!”邵冕棠呲牙,眼见陆衍这一条例走不通,只能另辟蹊径,“喻宝园,你也不管管陆衍!”
这句话说完,邵冕棠自己都惊呆捂嘴!
糟糕,怎么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好家伙!
邵冕棠惶恐看向身后的陆衍,陆衍肉眼可见的头都大了几分。
商廷安一幅忍不住“哎呦,你怎么说出重点了”,但又确实最终还是忍住了,但忍住和没忍住好像也没多大区别的模样。
总归,整个场面不可谓不滑稽好笑。
尤其是在即将到来的严峻和暴风骤雨前,仿若唯一一道可以暂时让人开怀忘忧的风景。
而这场闹剧更以喻宝园一声轻叹,“杀了我吧,我可不敢”结束。
邵冕棠和商廷安都笑得不行。
看着眼前喻宝园、陆衍同商廷安,邵冕棠闹作一团,贺常玉却是平静又淡然。
他原本就要年长几人一些,同陆衍,商廷安和邵冕棠年龄相仿,又一起长大的是贺清风。
当初他不在京中,但清风敏锐。
发现京中不对,除了托人送信给他,还借机送贺淼,团团和米宝离开京中,自己却铤而走险,如此才给贺家博得一个喘息机会。
中宫筹谋这么久,贺家执掌暗卫数年,却毫无觉察。
是失职,也将贺家推入绝境。
清风将贺淼几人送离京中,已经等于同东宫挑明贺家立场,眼下被寻了个名义押解在大理寺牢狱,随时都有性命危险。
中宫此人心计藏得太深,这次若不是在安城行事过于急躁,继续温水青蛙,恐怕几年后,朝中皆是中宫之人。
虽然他也不知晓中宫铤而走险的缘由,但一定同支开陆衍,还有老爷子冒死前往燕韩有关。
喻宝园回京之前,老爷子同陆衍祖孙二人的关系京中没有人怀疑过;但喻宝园回京,总是无形中给了旁人一记提醒,喻宝园虽然生得清秀,但容貌上明显是老爷子的外孙,这一点同青黛和扶光相仿;而陆衍却是同老爷子全然不像,更有甚至,还有些许像……
这些猜测只能是早前见过先帝的人。
只是先帝膝下早就已经没有子嗣了。
如果此时再冒出一个先帝子嗣,那天家也好,中宫所出的三殿下也好,原本也不是名正言顺的先帝之后;或许陆衍的身世真的藏了秘密,中宫才会不惜冒险也要提前在安城布局。
假如,陆衍真的不是老爷子的外孙,只是老爷子假借外孙的名义护下来的先帝子嗣……经此燕韩一事,东宫和二殿下如果不能平安回来,那陆衍之后的身份恐怕会让人瞠目结舌。
同东宫、二殿下,还有三殿下相比,陆衍才是城府更深,又深谙朝中之道,背后还有老爷子和驻军做底气的人。陆衍如果最后坐上了那个位置,西秦不会乱,权力会平稳过度,朝廷也会继续维持,边关更不会生乱;反之,安城之乱后,无论是东宫,还是二殿下,再或是三殿下登基,西秦国中恐怕至少十余年的动乱起……
贺清风再看向陆衍,眼中又有了不同。
“好了,不同他们两人闹了。走吧,老爷子同青黛、扶光,还有明月,阿哲,小白几人都在,这一群老的小的都只听你的话。”陆衍这一句确实不假。
老的,小的,还都是在京中最让人头疼的一群。
换了任何一个人,都是烫手山芋。
但喻宝园不同。
陆衍说完,商廷安和邵冕棠果真也不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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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闹腾是因为同喻宝园太久没见了,也因为眼下的紧张氛围,除了同喻宝园见面的闹腾之外,实在找不出第二件可以会心一笑的事;但陆衍一提,所有人都再次回到正事上来。
“那我先走了……”喻宝园也清楚,即便陆衍,邵冕棠和商廷安再轻描淡写,但安城的局势她亲眼见过,中宫和邵清越口中的每一句话都让她知晓接下来每一步都不会容易,只是陆衍也好,邵冕棠和商廷安也好,都默契得在她面前冲淡了安城之乱背后的紧迫。
剩下的每一秒钟对这里的所有人,安城的所有人,京中的所有人,包括西秦国中的所有人来说都是宝贵的,分秒必争。
“你们,都多保重,京中见。”喻宝园温声。
陆衍和邵冕棠,商廷安都顿住。
忽然间,有些明白为什么青黛扶光,还有明月这些小孩子都愿意同喻宝园一处了——因为小事,喻宝园不会责备,会帮他们一起分析和处置;而大事,喻宝园这处也都温和而平静,很少抱怨,却让人心中生出平静。
即便是短暂的心安与平静,在此刻都难能可贵。
“走吧,六起。”喻宝园唤了声。
“哦!”六起才反应过来。
要论惊吓,这些人里吓得最不轻的就要属六起。
当时子默什么都没多说,他上去看宝园公子的时候,直接见到一身女装的宝园公子,他竟然吓得直接从马车上打滑翻了出去!
自然,也不算轰的一声,动静虽然不大,但好歹也摔出去一个人,幸亏马匹有侍卫在照看,没有受惊。
但六起受惊了!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一直在夜以继日赶路,导致自己出现了幻觉 ,竟然还是这么严重的幻觉!
否则,子默怎么会吱都不吱一声。
到底,六起心底还是七上八下。
宝园公子明显在休息,他都甩出马车了,再上去,会不会不好?
但如果他不上去,怎么能确认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幻觉?
难道说,自从他上次搬了六起王婶之后,整个人变得奇奇怪怪?
这种念头让六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可不行!
奇奇怪怪,再看一眼~
就这样,六起做贼似的,趴在马车帘栊旁,悄悄悄悄再悄悄悄悄地通过帘栊的缝隙朝内看去。
但就一眼,当即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
赶紧把帘栊拉好,整个人都不好了。
宝,宝园公子,他真变女的了!!!
*
马车滚滚向前,喻宝园撩起车窗上的帘栊,朝外看去。
陆衍,商廷安和邵冕棠,还有贺常玉都在目送马车离开,其中,邵冕棠还不忘朝她挥手,就像当初他离京时,喻宝园同他挥手一样!
喻宝园心中感触,马车却也渐渐驶远。
喻宝园目光最后落在陆衍身上,陆衍也一直目送她至眼帘尽头……
“呼。”邵冕棠也似松了口气,“喻宝园也送走了。”
“你是说,你见过那个羌亚人?”商廷安看向贺常玉,也将手中的画像递给他。
画像是子默默出来的。
贺常玉接过,又仔细看了一眼,然后出声,“我在早前的卷宗里见过此人,很早之前,但应当没有记错。”
“这人什么来历?”邵冕棠环臂,眉头微皱。
安城之乱竟有羌亚人的参与,此时比早前想象的恐怕还要再复杂一些。
贺常玉继续道,“羌亚国中也分很多部,各部之间大抵平静,但也有冲突。其中有一部的首领叫尽瓦腊,当初羌亚内部发生动乱,部族被屠,他带子女逃了出来,后来踪迹不明。”
贺常玉说完,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这幅画像同尽瓦腊很像,但年纪有差别,我记得他有一对子女。”
子女?
邵冕棠恍然大悟,“你是说,这是尽瓦腊的儿子?”
贺常玉颔首,“如果没猜错。”
商廷安也有疑虑,“尽瓦腊还有一个女儿?”
贺常玉颔首。
邵冕棠感慨,“尽瓦腊的儿子潜伏在禁军里……为什么中宫会放这样的人在身边?”
商廷安和贺常玉都陷入思绪。
陆衍却问道,“尽瓦腊的女儿,是不是和中宫一样年纪?”
陆衍问完,商廷安,贺常玉和邵冕棠都诧异看他,但只是一瞬,都如同醍醐灌顶,纷纷陷入死寂。
第292章 第292章 名正言顺
第292章名正言顺
“可是, 中宫,中宫是世家之后啊……”邵冕棠应当是最震惊的一个,也是最先开口的一个。
“而且,中宫很早就在京中, 还是同宝园的母亲, 也就是陆衍你姨母一起长大的玩伴, 怎么会?”邵冕棠口中越是“怎么会”, 便意味着心底越担忧和认同。
中宫, 不应该是异族。
但如果中宫是异族,所有的一切都说得通了。
这才是最让人胆颤心惊的。
这一刻,中宫等了多久?
邵冕棠越是诧异的目光看向贺常玉,越是能见到贺常玉严肃认真道,“中宫是世家之后,但中宫也可能不是中宫。”
邵冕棠愣住。
这,这什么意思?
陆衍淡声道, “如果我没记错,老爷子和傅叔提起过, 中宫当时回京, 同旁的世家贵女并不亲近, 很疏远。世家贵女大多养在京中,或是族中兴旺发达之地,也就是世家祖屋老宅。但中宫并非嫡系,是旁支, 是六七岁时才被接到京中的。天家登基前是连平郡王, 连平郡王府没落很久了, 也就是挂了一个郡王府的名字。也是如此,中宫旁支的身份才能与天家婚配。”
的确……
所以, 甚至从中宫嫁与天家开始,都是已经在算计中的事情。
这些年来只是步步为营。
几人心中再次升起一抹寒意。
“而且,天家在登基前,也不是连平郡王府的世子,但是连平郡王府的世子病逝了,所以这个爵位才落到了天家身上。”贺常玉的一番话,更让所有人背后不寒而栗。
太多巧合,那便不是巧合。
是意料之中的事。
每一步都精妙走在筹划当中。
“天家还是连平郡王时,老爷子恰好救过天家,所以天家同老爷子熟悉,这些事一步一步都走得极其稳当,滴水不漏。”陆衍沉声。
“所以,中宫是尽瓦腊和世家之后?”邵冕棠继续震惊。
“未必。”贺常玉打断。
众人看向贺常玉,贺常玉继续道,“中宫是回到京中才进入所有人视野的,换言之,在京中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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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清楚。羌亚人讲究血统,只有平民才会偷偷与汉族通婚。尽瓦腊是部族首领,这一部可能祖上曾与汉人通婚,所以外貌没有明显羌亚人特征。但羌亚内乱之前,尽瓦腊在羌亚族中地位很高,子女是与汉人所生可能不大。”
“那?”邵冕棠不解。
“那还有一种可能,小时候的中宫,在被族中接回京中的路上,被人掉包了。”陆衍沉稳。
邵冕棠倒吸一口凉气。
商廷安却有些听懂了。
贺常玉看向陆衍,从贺常玉的眼神依稀可以知晓,他的猜测和陆衍的一样。
贺常玉接着往下,“所以中宫刚到京中,同其他世家贵女相处并不好,京中都说是旁的贵女排挤外来的中宫……”
陆衍继续,“但还有一种可能,是那个时候的中宫对西秦的一切都还不熟悉,甚至西秦的文字,语言,所以已经扮作中宫的尽瓦腊女儿,一直在小心翼翼揣测和摸索,所以她不能同太多人相处,怕露出马脚,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邵冕棠的目光一会儿看向贺常玉,一会儿看向陆衍。
陆衍说完,贺常玉也默契道,“所以中宫从一开始就不准备接触太多人,接触的人越少,留给她的时间越多。这也是为什么中宫前后的性子差别会如此大,小时候融不进去贵女圈,身边只有一个好朋友;但长大的中宫待人接物游刃有余,尤其是天家登基后,朝中家眷,世家子弟,甚至前朝官员对中宫的评价都很高,也很尊重。”
邵冕棠听明白了,“所以,中宫并不是小时候真的性子孤僻,长大了之后慢慢开朗,而是那时候的中宫已经游刃有余。”
邵冕棠的目光依次看向众人,商廷安颔首,意思是,差不多。
贺常玉也再次继续,“在部族覆灭之前,尽瓦腊也是羌亚一族中的枭雄,同老爷子在战场是有过接触的,或者说,尽瓦腊族中分崩瓦解,也同老爷子分不开关系。所以尽瓦腊对平远王府既有枭雄看待老爷子的心心相惜,又有敌意,敬意和征服感。所以女儿同老爷子的女儿走得近,尽瓦腊也是默许的,因为尽瓦腊也想知晓老爷子其人。”
陆衍接着,“听老爷子和姨母说,小时候,中宫是经常往府中来,听老爷子还有府中说起关边的事,还有老爷子的事。”
邵冕棠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
这是……
商廷安感叹,“难怪,中宫尽可能避开所有人,但是莫名还是会同喻宝园的母亲,也就是你姨母走得很近。”
陆衍低声道,“兴许从一开始,中宫是带有目的去接触姨母的,但后来,姨母确实成了中宫幼时在京中唯一的朋友。刚才宝园同我说起见中宫的事,中宫对姨母确实有闺中之情。”
陆衍点到为止,没有在提起方才喻宝园同他说起的中宫要她尚公主,替代邵清越的位置,做日后的上君。
中宫的手段有多犀利,在燕韩的经历就可见一斑。
但中宫也的确对喻宝园不同。
否则不会同喻宝园说起上君之类的话。
在中宫心里,姨母应当是她背井离乡,在西秦京中的一道光。
但中宫是尽瓦腊的女儿,尽瓦腊族中是因为同老爷子战败,在羌亚内部被趁机排挤,侵占,才有了后来的灭族。
所以,在尽瓦腊心中,或者说,在中宫心中,老爷子是仇人。
这也是为什么中宫即便同姨母交好,却仍然会想尽办法将他和老爷子引到燕韩,通过燕韩和羌亚的手杀掉他和老爷子。
但再中宫心中,喻宝园从小不在平远王府长大,不算平远王府的子弟,再加上中宫同姨母的情谊,所以喻宝园在中宫心中是救赎,对背叛和利用自己最好朋友的救赎,也是对优势,老爷子曾在京中护着她,但族中隔着仇恨,父亲要她取老爷子性命,她必须要这么做的救赎……
所以,喻宝园在中宫心中是不一样的。
从喻宝园回京,中宫看她的目光,中宫对她的爱护,再到行宫时,中宫可以坦白同喻宝园说出自己的谋划,是因为中宫自己的执念,喻宝园必须要加入到她的筹划中来,所以中宫拿定了他和老爷子不在,喻宝园没有主见,好拿捏;却不知道喻宝园看起来没什么心思,只是跟在他和老爷子身后,处处需要他和老爷子照料,其实喻宝园才是最聪明的人精一个。
他都未必知晓喻宝园在眼珠子咕噜噜转的时候,脑子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中宫就凭在京中时喻宝园扮猪吃老虎的模样,就断定喻宝园好拿捏,不是中宫应当有的手段。
中宫太想喻宝园站在自己这处,所以放在旁人身上能看到的端倪,放在喻宝园身上,中宫却选择了自欺欺人。否则中宫有能力将东宫,二皇子和他都相继支开,不应当看不住一个喻宝园。
贺常玉的发现,确实让早前所有的事,一桩桩,一件件被串到一起。
脉络逐渐清晰起来。
邵冕棠轻嘶一声,“我想起来了,我听我爹说起过尽瓦腊这一族,但他族中都覆灭了,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邵冕棠不明白,“族人近乎都已经消亡了,不可能再有余力在羌亚一族东山再起;中宫也已经坐到这个位置上了,难不成想借西秦的国力,替自己一族在羌亚卷土重来?”
邵冕棠是直脑袋,想的更多也是马背上打来打去的道理。
商廷安轻叹,“恐怕远不止如此……”
邵冕棠看他。
商廷安感慨,“尽瓦腊的族人所剩无几,就算在羌亚卷土重来,怕也难逃再次覆灭的悲剧,西秦却不同。如果三殿下登基,那日后西秦皇室就是带有尽瓦腊一族血脉的皇室。西秦本就与羌亚接壤,边界一直有纷争,如果手中握着西秦这张牌,能和整个羌亚抗衡。”
邵冕棠倒吸一口凉气,“所以会有羌亚人在安城行宫出没,这些人不是对中宫死心塌地,而是要借西秦……”
“这是一盘大棋,尽瓦腊应当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在谋划了。当初如果没有辰王之乱,天家和中宫走不到如今的位置上,辰王之乱彻底改写了西秦皇室,让中宫走到了朝臣面前。”贺常玉沉声,“当初辰王之乱诸多猫腻,都一把火随着旧宫堙灭了,当初不知有多少惨死的冤魂,都是为了尽瓦腊的野心。”
陆衍噤声。
商廷安继续,“恐怕从秦朝晖之死,二殿下被扣在燕韩开始,中宫就已经在计量之后的事。东宫和二殿下若是阴差阳错赶不回西秦,天家又一病不起,四殿下双目失明,五殿下年幼又是女子,朝臣只能拥护三殿下和中宫,那就木已成舟。国君之位非同儿戏,一旦登基,就算东宫和二殿下回了西秦,也成定局。更况且,中宫为此事筹划了如此之久,也不会让东宫和二殿下有机会回西秦。”
贺常玉沉声,“东宫已经在边关遭遇毒手……”
商廷安和邵冕棠都僵住。
陆衍是知晓的。
他同老爷子九死一生才从燕韩离开,东宫和二殿下应当先于他们二人。
如果不出意外,东宫没有暴露他的行迹。
当初将他行踪暴露给旁人的,应当是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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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殿下如果已经回了燕韩,应当也不敢轻易露面。”贺常玉继续,“东宫的前车之鉴还在,二殿下就算要露面,也要等时机。”
“时间拖得越久,中宫这处的准备便越充足。”商廷安清楚。
“喻宝园可有说起,她见过天家?”贺常玉问起。
陆衍颔首,“她同我仔细说过,她在寝殿见了天家,但天家一直躺在龙塌上,是中宫在喂药,她没有机会确认天家是不是……”
陆衍点到为止,周围都知晓他想说的是,天家是不是还活着。
陆衍继续,“但她说起了一条,在她到寝殿之前,北敬王也在寝殿。”
“舅舅?”邵冕棠惊讶。
“天家如果忽然驾崩,东宫和二殿下又都不在京中,北敬王会顾虑没有三殿下继承大统,西秦国中一日无主,便容易生乱,临近诸国也会借机生事。但北敬王肯与中宫妥协,应当会要求中宫保天家性命。天家已然病重,只要天家醒不过来,对中宫并无影响。原本,这次在朝臣眼前,中宫也不是逼宫,而是关键时候,力挽狂澜;如果中宫借此可以笼络北敬王,便等于有北敬王的软肋在手中。所以,天家应当还活着。”陆衍条理分明。
“北敬王在朝中多年,深谙官场与朝中之事,北敬王如果在安城行宫,应当清楚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商廷安提醒,“如果有北敬王在,很多事能迎刃而解。”
“眼下去行宫,危险重重。”贺常玉断定,“但如果有北敬王从中谋事,可以免去朝中和军中不少短兵相见。”
“我去见舅舅!”邵冕棠自告奋勇,“换做旁人,舅舅肯定有顾虑,也不敢多言;陆衍更不适合这个时候出现在安城。若是我混入行宫当中,还可以与舅舅有所照应。如果安城真的生变,还能顾及舅舅安慰。再者,赵子怀还在行宫,总要探一探。禁军中既然混入羌亚人,想要查出端倪也不是没有办法。行宫中有永宁侯府的眼线在,亭子和大东也在安城,我会见机行事。”
邵冕棠一口气说完,是已经拿定主意。
“放心吧,我潜入安城,就算行踪暴露,我舅舅还在,我比你们任何人去安城都更安全。倒是少了我,你们要怎么同赵启年针锋相对?”邵冕棠提醒。
他是武将出身,赵启年也是。
他若潜入安城,赵启年这处便要有人应付。
贺常玉是暗卫出身,带不了兵,行不了军。
商廷安在京中和安城有各种眼线,人脉,但碰不了驻军的事。
陆衍虽然是老爷子的外孙,也在军中呆过,但陆衍从小就是狐狸,让他做狐狸的事可以,从军中这件事上,他可一点没继承到平远王府子弟的天赋。
“子佩马上就到,老爷子说赵启年在军中资历不浅,也熟知排兵布阵,但这些年的心思都尽数放在钻营权术上。子佩不同。赵启年要应对子佩,不容易。”陆衍太了解苏长空。这些年苏长空的在各处驻军轮调,熟悉每一处边关的打法。融会贯通。
业精于勤荒于嬉,相比下来,赵启年这些年在军中,但又不在军中。
赵启年不是苏长空的对手。
所以陆衍提起,周围也都纷纷松了口气,是啊,还有苏长空在。
商廷安感慨,“天家病重,不省人事,中宫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等东窗事发,二殿下还未曾露面,皇位悬空,届时会不会再是一个辰王之乱过后?”
辰王之乱时,他们都年幼。
甚至,还未曾到京中。
但那段时日之后的混乱,都有所耳闻。
北敬王有顾虑,是因为北敬王经历过。
中宫同羌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西秦皇位不可拱手让与异族。
非我族中,纷争会不断。
但若是再一个辰王之乱,西秦国运会如何?
商廷安同众人交换目光。
谁都赌不起。
贺常玉看向陆衍,没有出声。
陆衍沉声道,“等安城之乱得平,二殿下就会露面了。”
陆衍说完,周围忽然寂静。
但短暂寂静之后,又都明了。
陆衍没说错。
陆衍继续道,“保险起见,接五殿下入京。”
贺常玉颔首。
“那四殿下呢?”商廷安疑惑。
陆衍沉声,“他眼睛看不见,就不要卷入此事了。”
都知晓陆衍与四殿下交好,生在皇家,未必就是幸事;去淮阳守陵,兴许比双目失明,还要直面京中,朝中这些波澜诡谲更好。
莫逆之交,大抵就应是如此。
旁人都未再开口。
*
“常玉。”送走邵冕棠,商廷安去安排安城之事,陆衍叫住贺常玉。
贺常玉驻足看他。
周遭没有旁人,陆衍淡声,“我今日是脸上刻字了,还是你在我脸上看到了东西?”
言外之意,已经发现他打量他的事。
贺常玉半晌缄默。
良久,才开口,“中宫支开了东宫,支开了二皇子,又支开了你。”
陆衍看他。
贺常玉沉声,“那说明,在中宫眼里,你同东宫以及二皇子是一样的。更甚至,中宫支开二皇子和东宫的理由步步为营,环环相扣;但为了支开你,铤而走险,略显仓促。”
陆衍拢眉。
贺常玉继续道,“你不在东宫早前的算计内,但她突然发现你是最大的威胁,所以冒险也要支开你,然后支开老爷子;不仅如此,还联络羌亚各部,放出老爷子的消息,联合燕韩国中的势力绞杀你。但有些都不够,明明京中时机眼下并不成熟,中宫等了这么多年,没有理由会在最后看不清楚这一条,但中宫还是冒险将安城之乱提前,那只能说明一条——有你在,无论是东宫,二皇子,还是三殿下,谁承袭这个皇位都名不正言不顺。”
贺常玉淡定说完这句。
陆衍也继续没有作声。
两人目光中交锋,谁都没有落下半分。
贺常玉压低了声音,“老爷子将你带在身边,才是对你身份和安全最好的保护。世子,你是先帝遗留的子嗣,你才是西秦皇位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第293章 第293章 烽火
第293章烽火
但最终, 贺常玉还是未在陆衍这处得到答案。
“贺家专司暗卫,若我真是先帝子嗣,常玉你应当比我还清楚,何必在我这里求证?”陆衍淡声, “天家还在中宫手中, 贺家的首要职责是确保天家安稳, 眼下当务之急, 应当是拔掉赵启年这根横在安城和京城前的钉子, 不要让羌亚有机可乘,是吧,贺大人?”
贺常玉微微拢眉。
陆衍已经转身。
贺常玉看着这道背影。
自从陆衍被老爷子接回京中,就同京中这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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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弟一道长大。
尤其是贺清风。
两人好得可以穿同一条裤子。
陆衍的为人处世有自己的准则。
陆衍同四殿下交好,同贺清风交好,同商廷安交好,虽然四殿下, 贺清风和商廷安彼此之间并不深交,陆衍不会将这所有人强行拉到一个圈子, 却也不会因为同其中之一的亲近而同另一个疏远。陆衍行事有老爷子的风骨, 也有自己的印迹。
京中的世家子弟大都畏惧陆衍。
畏惧, 却极少厌恶。
在京中这一批年轻子弟里,陆衍是其中佼佼。
风光霁月,又进退有度。
会拿捏人心,但不拿捏。
从心而论, 无论是东宫还是二皇子, 包括三殿下, 同陆衍相比,都不是最合适的天子人选, 如果非要从这三人中选任何一人,都是退而求其次。
如果继承皇位的人是陆衍,那西秦往后的几十年应当是自辰王之乱后最好的几十年。
但如果继承皇位的人不是陆衍,西秦国中已是如此乱局,就算登基的,是最不可能的四殿下,陆衍也好,甚至平远王府也好,都会生出间隙。
陆衍的身份一旦暴露,除非他登基坐天子,他都不可能平安留在西秦。
如果陆衍要的是皇位,这一趟,他该来。
但如果要的不是皇位,这一趟,他不应该来。
但他还是来了。
他是老爷子的“孙子”,平远王府的世子,所以他要替老爷子在这里。
即便有一日会同之后的天子生出间隙,即便,这个皇位原本也许就应当是他的;他放在心上的,只有老爷子。
在陆衍心里,最重要的是老爷子。
贺常玉想通了。
因为想通了,所以如释重负。
但也因为想通了,所以遗憾。
东宫资质欠佳,少了帝王气度;二皇子聪明,但少了帝王心胸;三殿下是中宫的女儿,碍于三殿下的身份,任何一个人登基都不应当由三殿下登基。
自先祖起,贺家就替天家执掌暗卫。
处处以西秦国运,天子安危为先。
所以贺常玉知晓跳出愚忠,清醒看得全貌。
世上并无两全之法,若陆衍无心于此,旁人,即便是天家要将皇位禅让与他,他也不会接。
终究是可惜了……
贺常玉心中轻叹。
*
天刚蒙蒙亮,喻宝园就踏上了去永城的路。
话痨六起驾车,整个一路,喻宝园除却刚离开的一两刻钟,喻宝园竟都没有一刻的空闲去想刚同陆衍见面,就分别的愁绪,因为六起在启程的一两刻钟之后就开始滔滔不绝得同喻宝园说起早前他们同老爷子一路怎么去燕韩的,到燕韩后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听到的都是棘手的消息,也包括刚到燕韩就听说世子已经离京了,然后音讯全无,也得亏老爷子淡定沉稳,拿着燕韩的舆图就开始逐个摸索分析,光看舆图和沙盘就整整三日……
去燕韩的一路,尤其是从燕韩回来的一路有多惊险,喻宝园不用想也知晓。
再加上六起专有的浮夸,添油加醋,以及时不时神来一笔的润色,喻宝园原本就心惊胆颤,更听得心跳加快,好几次,一颗心都要跃出嗓子眼儿。
虽然陆衍事先就叮嘱过,稍后六起如果同你说起燕韩的事,记得要去掉几分听,不可全信;喻宝园没全信,但即便没全信,还是听得心惊肉跳。
去永城的路一日走不完,要三两日。
六起没说完,就接连说了三两日之久。
也由得六起的事无巨细,七分按照十分说,喻宝园对爷爷和陆衍能平安回西秦一事到了永城都后怕至极。
中宫在她面前说,对老爷子并无利害关系;但做的事,却是冲着取爷爷性命去的。
中宫对她有滤镜。
不仅是因为母亲的缘故,中宫对她的滤镜,甚至想让她尚公主,日后做上君;中宫对她还有一层单纯,脑子不想事,出了事便手足无措,谁站出来给意见,她就听谁的滤镜。否则她也好,青黛和扶光也好,也包括明月,阿哲和小白几人,他们想从行宫安稳逃出来恐怕都不容易。
喻宝园也后怕。
后怕当日在寝殿见中宫时,如果她稍微没有控制好情绪和度,中宫要么识破她的心思,要么觉得她愚笨,无论这其中的哪一条,她恐怕眼下还被扣在行宫里,要陆衍和商廷安想尽办法,甚至铤而走险才能将她带出来。
喻宝园心中唏嘘。
一连三日路程,她终于就要见到爷爷了。
同爷爷在远城分别时的场景仿佛还历历在目,她其实心里很怕,日后再也见不到爷爷;而最知晓她的也是爷爷,所以在离开的时候,爷爷没有同她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