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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魑魅魍魉 谁知道他男朋友靠什么赚钱?……
方予松拳头攥紧, 冰冷的目光就像一道利刃,密不可分地跟随前方三个远离的人。
看他竖起浑身的刺抵御外敌,祁澍里满目担忧, 牵起他的手:“别为这种人置气,我们先吃饭吧。”
“对、吃饭。”猩红眼眶转向他,青年坐回收拾干净的位置上, 舔了舔干涩的下唇,说话含混不清,“对不起,难得这么高兴的日子, 让你遇见不好的事情。”
拿湿毛巾为他擦手, 男人动作温柔:“跟我不需要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人也不是你。”
“更何况,”说到一半, 祁澍里顿了两秒, 柔软而载着复杂情绪的双眸直视他,“予松,我心疼你。”
之前枣园泥糕的事情, 他在夜里看见方予松哭得撕心裂肺就痛心了好几天。
刚才那些烂人出现, 又让他看见对方浑身颤抖无助的样子, 甚至比过往任何时候都要激烈。
他无法想象, 大学时候究竟是怎样的隐形暴力, 才会让方予松变得这么敏感多思,让他毕业许久再次遇见这些人还会产生如此应激的反应。
因为祁澍里一旦深思, 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虐的欲*望,想当场拎起那几个人揍一顿。
此话一出,方予松下撇的唇线弧度变深, 酸涩水汽沾湿眼睫。
不想在祁澍里面前显得自己那么不堪一击,青年仰头试图拯救摇摇欲坠的泪珠。
对着镜面天花板张口深呼吸,方予松敛好情绪,和他仔细介绍:“刚才那三个人是我的大学同学,穿条纹衬衣戴黑框眼镜那个叫林豪,现在是工程师,长雀斑脸上横肉比较多的那个在制药公司上班,叫郑同羌。”
“至于……那个站在最前面戴耳钉的,”提及此人,方予松拿叉子的手下意识发抖,丢掉刀具左右手互相压制,方予松咬牙绷出恨意,“他叫卫岩,现在是桐岚市博物馆的工作人员。”
深沉目光落到方予松打颤的手臂,他不动声色地问:“博物馆什么部门?”
“不知道。”方予松摇头,说话声音断断续续且没有逻辑,“卫岩就是我跟你说过、那个,我画他素描,画本不小心被、被撞倒的时候掉出来……”
“我知道,”带有安抚意味的手掌包住他的手,祁澍里轻声,“不提他了,吃饭吧。”
手心传递来的温度犹如冰冷湖面落下的光,慢慢让他卸下防备,方予松嘴边弧度清浅:“好,这是我们约会的时间,不可以让不值得的人破坏。”
“这就对了。”担心他的手还切不动肉,祁澍里帮他把牛肉切成小块,放到他面前。
“这次放你一个人去见制作组,没问题吧?”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更快放松,祁澍里主动引导话题。
“不是一个人,还有闫姐呢。”小口往嘴里塞意面,方予松好吃得直跺脚,“闫姐负责主要沟通,人比较少的话,我就坐那吃东西没事的,毕竟漫展那么多人我也挺过来了。”
“行,到时候你谈完跟我说一声,等不及想第一时间知道你的好消息。”
“我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放下手头的吃食,青年目若朗星,“毕竟你是我新漫画的大功臣,没有你就没有这本漫画的精彩之处。”
“精彩之处,”男人眉梢佻佞,撑着下巴细问,“精彩之处都在哪?说来听听。”
“你干嘛呀——”耳根泛出红晕,方予松拖拉尾音,张口不到说出后半句,就有不速之客贸然闯入。
“诶,方予松。”那个叫郑同羌的雀斑男远远挥手招呼,这次还带来了另外两个陌生面孔,一男一女。
“真的是方予松呀,我刚才还以为你跟卫岩在搞抽象呢。”站在左边穿粉色OL半身裙的女人捂嘴浅笑。
郑同羌扯着他那口破锣嗓子说道:“怎么会,你看,现在见到了吧?”
三番四次被打扰,男人原本的温情乍然消失,眼底的不待见显而易见,刀叉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出的响声泠泠。
“你们到底要干嘛?”始终走防御政策的方予松终于遏制不住满腔怒火,先他一步站起来质问。
只是碍于所处的环境,他才没有肆意放声。
青年脖子青筋凸起:“你们再这样我就叫服务员了。”
“别这么见外嘛,”一起跟过来看热闹的陌生男人插兜,不怀好意地在他俩之间巡视,“我们也是顾客,又不是没花钱的,只是老同学请你去包间喝两杯,这么不给面子啊?”
“一直过来有意思吗?”慢条斯理擦嘴,祁澍里伸腿站起来,与生俱来的身高优势更是将他衬得咄咄逼人。
傲视这群笑里藏刀的妖魔鬼怪,男人扬起毫无温度的笑:“喝两杯是吧?我去。”
“我去吧。”方予松主动站到他跟前护着他,眼中火苗迸射,“反正今晚我不去,你们就会一直过来大吵大闹,对吧?”
“呐,你看看。”摆出被误解后无奈摊手的虚伪模样,郑同羌说,“就是请你过去喝两杯,你老是这么敏感,难怪一直没什么朋友。”
“啪嗒——”
轻微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骨头声响起,祁澍里下颚隐隐用力,每个指关节都被悄悄捏响。
“带路。”青年面无表情。
落在他身后的祁澍里快步走上前勾住对方的肩膀。
看了眼自己肩膀上凭空多出来的手,方予松着急冲他使眼色,示意自己可以应付。
祁澍里佯装没看到,就这样搂着他进去。
“同学们!快看谁来了!”包间大门一开,正说说笑笑的人全部被郑同羌的大嗓门吸引,注意力都转到他们身上。
众人沉寂片刻,卫岩率先起立,似笑非笑望着他俩:“是我们班的大漫画家来敬酒了,快点起来恭喜一下呀,人家现在可是炙手可热能开漫展的漫画家了。”
“啊?这么厉害吗?”圆桌有人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
“诶呀,你刚才是不是走神了,咱们前几分钟不是刚谈到他开漫展的事情了吗?”
“哦对对对。”
“何止是漫画啊,”林豪举杯,将话题引到旁边站着的祁澍里身上,“人家职场得意,情场也一样快活。”
“哇哦~”哄闹此起彼伏,其间掺杂的虚假情意无需多言。
“没想到你真的是同性恋啊?”
“是又怎么样?”祁澍里握住他冰凉的手,给他递了个安定的眼神,“现在同性恋很稀奇吗?”
“也对也对,”郑同羌出来打了个配合,就势问道,“方予松男朋友,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满不在乎地笑了,祁澍里反问:“这是同学聚会,又不是亲家见面,在座诸位是人口普查吗?”
“……”
约莫是没料到他回以如此直白的方式回怼,满座寂静。
“嗤,”半分钟后,人群中冒出一个人的嘲讽,“我们的确不是人口普查,但你藏着掖着,怕不是工作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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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光吧?”
“哈哈哈哈哈哈。”
“不会吧?长得这么人模人样的。”
“你这么说,我倒是有印象了。”摇晃手里的红酒,卫岩投向他的视线充斥着不明的敌意,“我就说怎么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你,你是小花书的博主吧?”
“诶,我也有印象了!”有人起头,爱凑热闹的看客嗅到氛围挑好时间出现,指着祁澍里说,“你是那个小红书上很爱漏肌肉,发健身视频的博主吧?”
蓄积胸腔的怒气反倒让祁澍里不合时宜地笑出来,感受握在手心里的那只手抖得厉害,他收缩的力度变大,稳当将青年的手包揽。
还未张口说什么,餐桌上的人就着这个话题议论纷纷——
“真的假的啊?”
“这种视频能赚钱吗?”
“谁知道他靠什么赚钱啊?”
“长得还这么……那他俩就不是恋人关系吧。”
“不能吧?这么劲爆吗?”
“也难说啊,他之前不就暗恋过卫岩吗?”
“我记得这事,卫岩说方予松还写过情书送给他呢”
到此,方予松的脸上已经挂不住了,胃里翻江倒海,熟悉人、熟悉的嘴脸……
全都和几年前一模一样。
『诶,卫岩!方予松在偷画你诶』
『啊?不是吧?』
『不是的,这个是我……』
『好恶心啊,方予松怎么偷偷画同性的脸』
『靠,你不会真的是同性恋吧?』
『真的假的,方予松是同性恋啊』
『不是的!我只是在画画』
『别搞我啊,你为什么要画我?真恶心』
『原来平时不说话,你都在背地里观察别人』
『原本以为你只是个不爱说话的边缘人,没想到每天都在偷画男人,真的太恶心了……』
脑子里这些嘈杂刺耳的声音快要把他淹没了,眼前这些涂脂抹粉满面油光的脸全部都成了扭曲散发红光的阴影。
方予松双肩颤抖的频率越来越快,怒不可遏:“够了够了够了!你们都给我闭嘴!”
承受压力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怒吼中得到释放,肺活量撑不住他极度的喘息频率,青年的目光涣散,冷汗沿着额角低落。
桌面上的人纷纷流露惊愕,不敢相信这是从那个不善言辞遇事躲避的方予松嘴里发出的声音。
而再往他身边那人看,祁澍里那张雕刻深邃的五官依然阴沉,周身更是布满杀气,短袖露出的肌肉充血,像随时随刻都要失控的野兽。
正当他想要放开方予松的手,朝那个叫卫岩的男人走过去。
“说我就说我,扯上我……男朋友干嘛?”
方予松的声线抖瑟:“卫岩,你也……太自恋了吧?我记得写信给你反复解释过、我画你,只是因为我校外兼职需练笔,怎么就变成情书了?”
“不止你,”在人群里环视,青年补充道,“还、还有这里的所有人,画本我都留着、如果有人不信,我今晚上传图片到班群。”
“我从没喜欢过你,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不可能!你长成这样,跟我男朋友差了十万八千里,每天对着镜子也能自恋得下去吗?”
语气虽然有些卡顿,却格外嘹亮,足以让整个包间的人都听清楚。
第102章 包养关系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刻意放大的嗓音在包间里环绕, 十几号人面色各异,一眼扫过去有八卦看好戏的、也有错愕的。
卫岩的脸色更是因为方予松那最后一句话气得青紫,刚才指点江山的气势骤然破防, 龇牙咧嘴凶狠朝他走过去。
刚抬手就被一只手臂横空阻挠,男人深黑的目色望不见底,漠然用力往反方向掰。
见祁澍里举重若轻的样子, 卫岩不服暗暗跟他较劲,五官因过于用力而扭曲,紧跟着手腕递来的刺痛让他不自觉放声:“啊——”
在尖叫响起的那一刹,祁澍里挥手把人甩到墙边, 连眉头都没皱。
他揽过方予松, 阴鸷眸光犀利扫过众人。
就在大家胆战心惊以为他要掀桌之际,祁澍里突然笑了,只是这声笑里蕴含的意味实在太丰富, 让在座听不懂的人都汗毛直立。
叩紧怀里还在因愤怒而肩膀战栗的人, 男人勾着嘴角说:“如你们所见所说,我跟方予松的确不是什么正经的交往关系,我确实靠皮相在赚他的钱。”
“……”
没成想脏水没泼准, 反倒让人自己接过往身上泼。
郑同羌几人的视线相互游离, 带着浓厚的迷茫和疑问。
“祁澍里, 你说什么呢!”靠在他怀里, 方予松本来就气, 听见他这么说急得直跺脚。
“哈哈哈你看,我就说嘛。”林豪最先反应过来, 讪笑。
“也是,”大力掸平衣服的褶皱,卫岩用眼尾夹着他俩, 鄙夷地说,“一个不爱说话的边缘人能找到什么像样的男朋友?不过是什么锅配什么盖罢了。”
“你再说一遍?他才不是——”
“你这么说话就难听了。”适时拦下方予松的辩驳,祁澍里悠哉张口,“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脚踏两只船,能靠皮相和身材赚到钱是我的本事。”
“更何况……”
毫无温色的目光如亮堂的刀片折射过众人,男人身上的优越感跟底气浑然天成,慢条斯理补充:“方予松现在一个月就能给我砸十万块的零花钱,你们在座有的一年都赚不到十万吧?”
在场所有人,包括方予松在内,全都瞪大眼睛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旁若无人俯身亲了亲青年的额头,祁澍里极尽温柔的口吻跟刚才截然不同:“宝贝,不用为我不好意思,你赚这么多钱给我花,这没什么不光彩的。”
跟不上祁澍里的思路,也不知道他演的这出是什么剧本,方予松眨巴眼睛半晌,木木憋出了一个:“哦。”
卫岩耻笑:“呵,谁稀罕赚这种脏钱啊,别把人人都看的像你一样。”
“是的,你最高尚。”扭头看向发声的人,祁澍里附和,“因为你高尚,所以你把他的解释信当做告白信传播给大家。”
“因为你高尚,所以你一个月赚不到十万块。”
“因为你高尚,所以在这对我这个凭自己本事赚钱的人嗤之以鼻。”
肉眼可见的红线一路从对方的脖子涨至面颊,祁澍里夹枪带棒继续攻其要害:“看得出来你是全场最高尚的人,一点私心都没有。”
“看到被自己伤害过的老同学还能一笑泯恩仇,把人叫进来一口一个不会说话的边缘人羞辱一番,你实在高尚,高尚到在座所有人都得为你立个志存高洁的牌子感到羞愧。”
“去你的,你再给老子乱说试试?”成功被他刺激到,卫岩抓起桌上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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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谁的酒杯就往地上砸。
碎片划过大理石地面发出的声音十分刺耳,方予松担心碎片溅射会波及祁澍里,急忙挡到对方身前。
祁澍里勾过他的腰,轻轻松松把人提起,拉开距离往后撤。
刚才的激烈对峙吓傻了不少人,离卫岩比较近的两个人脚上不可避免被玻璃碎片弄伤。
只是来吃瓜,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受伤的人不满起立:“卫岩!你这是干嘛!”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他!”气昏了头,卫岩踉跄两步,指着祁澍里甩锅,“要不是他乱说话,你就不会受伤。”
跟他暴跳如雷的形象迥然形成对比,祁澍里不咸不淡继续反问:“怎么?说几句就受不了了?心理素质能力这么差?”
“那你可不如我们家方予松啊,当初他承受的可是你现在的千倍,你才千分一就急得跳脚怎么行?”
“滚!你们给我滚出去!你一个卖肉的在这挑唆什么?滚!”说完,卫岩不顾包间陆陆续续露出的嫌弃神情,呼吸不畅地命令。
听见他说的话,方予松怒火中烧,还想跑过去争辩什么,就被祁澍里一把拉回来。
“在离开之前还有个事情跟在座各位强调一下,”冷峻的目光带着嘲讽和憎恶在卫岩身上扫射,上上下下审视了三遍,男人这才开腔,“人的眼光绝无可能在几年的时间内就有质的飞跃,恋丑癖不是每个人都有,自恋症和虚荣心倒是常见的很。”
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同学面前把脸都丢尽了,崩坏的情绪无法支撑卫岩再说出半句话,只能颤颤巍巍地撑在桌面,心怀不甘看他俩扬长而去。
迈出包间走了有一段距离后,方予松脊背后仰歪头朝包间进进出出收拾玻璃的服务员探。
“噗嗤,哈哈哈哈哈……”青年笑声轻快,却又裹着解压后的舒爽和说不清苦涩,仰头望向祁澍里的时候眼含热泪。
“谢谢你,”他轻声说,“谢谢你总是坚定地站在我身边。”
一直以来埋在心底的那颗地雷就这样因为祁澍里而被引爆,虽然还留着残骸和废墟,但他知道,假以时日必定会清扫干净。
“应该的。”脱去方才在外人面前的疏离,明眸含盖的情意很是勾人,“咱们还有主菜和甜品没吃完,吃完再走吧。”
“当然要吃完再走了!”刚打完一场翻身仗,方予松气势磅礴,“这么贵的餐,必须要吃!反正一时半会他们也来不了了。”
二人折身返回原位,静置的饭菜本该凉了,但祁澍里提前打过招呼,服务员会时不时将菜和汤拿去热一遍。
“你刚才为什么要顺着他们的话说啊,你明明就不是被我包养的。”
肉质鲜美的牛肉在嘴里咀嚼,方予松越想越不平,“而且我一个月哪给的了十万这么多。”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不能喝酒,祁澍里微微抿了口果汁,“更何况人家是早都框定好答案等着咱们上门羞辱了,不管你当下怎么解释,他们都会揪着我这个博主身份找机会羞辱你,倒不如直接承认。”
“吵架不等同于辩论,比起等别人抛出问题后自证,不如主动出击攻打他最薄弱最在意的地方。”
眉峰浅抬,右手握拳竖起拇指在自己的长颈前轻轻一划。
“他们想看你窘迫,你就得用最直接的方式证明你过得很好,让他们找不到落进下石的机会。”
“知道班上最不看好的同学不仅成了炙手可热的漫画家,还能花钱包养小网红;”
“知道自己不论怎么拼命都比不上我这个靠出卖色相在你这赚钱的人,这种屈辱对他们那些自觉高人一等的人来说,绝对很不好受。”
将他的杯子倾满,祁澍里举杯要敬他。
和他碰杯,方予松瘪嘴嘟囔:“可是这样的话,你的清白跟声誉都没了。”
“哦?”拖着意味深长的腔调,男人回应,“我一直以为我的清白跟声誉早都栽到你手上,砸得稀巴烂了。”
“你胡说~”联想到往日那些刺激的情趣,方予松羞臊挪开视线。
“呵。”对方那点小心思祁澍里烂若披掌,掀唇继续给他切肉。
过了主菜就该到方予松最喜欢的甜品,可青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从中途上了个厕所回来就有些心不在焉,总是时不时眺望同一个方向。
祁澍里循他的视线望去,只有拐角那个醒目标志的男厕所,拧眉不解:“还想上厕所?”
“没没没。”吞吞吐吐摆手,方予松拾起叉子心不在焉挖了两勺喂进嘴里,眼睛还是时不时往别的地方瞟。
不难看出对方心里藏了事,敏锐的眼睛在他充满殷切期待的脸上环顾,祁澍里不多过问,帮他敲开巧克力蛋挖到他碗里。
“砰——”刀叉被人决绝地丢到桌面。
方予松眼底燃起火苗,语气听起来有些兴奋:“你等我一下,我去趟厕所。”
“……”一声轻叹陨落,祁澍里颔首放他去。
“mu”主动亲他侧脸,方予松迫不及待地拍他肩膀,“亓柒sm等我回来,爱你。”
“咳,”简单几个操作就把他钓得合不拢嘴,祁澍里瞥了他一眼,“快去快回。”
“好嘞。”说完,青年步调欢快,像只活跃的小田鼠钻进卫生间。
静候某人回来的中途,他时不时点开手机看几眼。
三分钟过去了,方予松还没回来,男人朝洗手间的方向望去,面上云淡风轻,实际手指不停敲击桌面。
就在他预备动腿时,洗手间外溜出那道令自己翘首以盼的身形,方予松走两步就要回望,模样瞧着鬼鬼祟祟。
沾沾自喜的人突然回眸,在半空跟祁澍里深杳的目光对接,滞愣几秒后,赶紧收回龇起的大白牙,规规矩矩走回自己的位置。
嗅到他身上鱼龙混杂的气味,祁澍里面无表情招手:“过来。”
踱步朝他走去,青年紧张的两根食指相互绕圈。
嫌他太磨叽,祁澍里一把将人扯到跟前,揪起他的手腕嗅闻,抬眼质问:“哪来的烟味?”
第103章 我发现你蔫坏 我倒要看看你能耍流氓到……
面对男人的质问, 方予松歪头,眼神闪烁不定,企图用卖乖取巧的方式混过去。
祁澍里不为所动, 拇指在他经脉处用力摁两下,语气毫无温度:“松松,你是不是欠调教?”
相触的肌肤密密麻麻起了痒意, 方予松肩膀耸动,连带牵引那只被他揪住的手。
青年牙齿泛酸,翻过祁澍里的手主动啄吻,慧黠自眼底浮现:“再等等嘛, 我请你看好戏。”
“哼。”放手让他坐回自己的位置。
方予松出来不过五分钟, 厕所的烟雾警报器以高亢刺耳的声量撕破众人耳膜,紧接着传出一团乱的呼喊尖叫。
突如其来的插曲招人瞩目,祁澍里没有回头, 但却听到迭起的脚步在厕所里外徘徊, 聚精会神观察面前抻长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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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窃笑的方予松。
顾不得细品男人眼底的戏谑,方予松扯他袖口,催促:“快看快看, 是落汤鸡啦哈哈哈。”
抿了口果汁, 祁澍里不紧不慢扭头, 恰好对上跟随服务员走出来的林豪与郑同羌惊惧的目光。
后者裹着浴巾, 头发均被打湿分绺垂吊在眼前, 瞥见窗边二人眼光聚起的讽刺,意识到自己此刻狼狈不堪, 林豪躲开视线,抓浴巾的手收紧。
看热闹向来为人所津津乐道,他们这有从洗手间附近吃完瓜回来的, 正好就坐在祁澍里后面那桌。
其中一个人好奇追问:“怎么样?打听到了吗?是什么事啊?”
“嗐,没什么劲爆的,”谈及此,另一个人的语气兴致缺缺,“就是有人在厕所抽烟把烟雾报警器弄响了呗。”
“不是有吸烟区吗?干嘛跑厕所抽啊?”
“谁知道,估计懒得走那几步路吧。”
“那就活该被浇,连几步路都懒得走。”
这些话原封不动传进男人耳朵,他掀起眼帘轻飘飘望向还在看好戏的青年。
三号包间的其他人闻讯赶来,瞅见卫岩完好的身影出现,方予松撑着下巴叹气:“可惜了,还差一个。”
“不可惜。”慢条斯理放下手里的东西,祁澍里起身立起臂弯,牵唇问,“吃饱了吗?吃饱了咱们就从这走出去。”
仰头心照不宣对他笑,方予松自觉勾上他的臂弯,目视前方那群乱哄哄的老同学,铿锵有力:“吃饱了,我们一起从这走出去吧。”
说罢,祁澍里带着他走向长廊,两人肩并肩一齐穿过,那些记忆里困扰青年已久的狰狞嘴脸,在接近人群的那一瞬全部都成了泡影。
在初遇他们时浑身瘀堵的污垢化开,踏过地板乌泱泱唬人的黑影,方予松昂首阔步脚下生风,脸上洋溢出喜悦和轻松。
祁澍里领着他往前走,在与卫岩擦肩而过之际,男人夹杂冷漠与挑剔的余光恰到好处从他脸上划过,源自高处的审视仿佛在看一片无足轻重的薄纸。
趾高气昂走出电梯,他往身边嘴巴都合不拢的人望去,似笑非笑:“爽了?”
“爽死了!哈哈哈哈哈。”仰天长笑,方予松用侧脸蹭他的手臂。
“现在可以说说你身上的烟味了吧?”
“嘿嘿,”洁白的牙齿展露于镁光灯下,青年抠弄太阳穴,不好意思地说,“你应该能猜到吧。”
祁澍里:“那我也不能那么精准猜到他们会在厕所抽烟。”
“其实这个事情真的是巧合,我也没想到上天这么给面子。”提及巧合,方予松眼睛晶亮觉得有如天助。
边跟他散步回去边讲述:“我第一次上厕所的时候遇到个大哥在里边抽烟,服务员也刚好进来上厕所,提醒他这里有烟雾报警器会自动降水,让他去吸烟区吸烟。”
“然后,你这小脑袋瓜就自己开始转了?”绕过青年的后脖颈捏他脸蛋,祁澍里自动补充。
“对呀,我找大哥借了几根烟,本来想等他们进去的时候假装烟头没灭干净触发了警报器,没想到他们进去上厕所真的是去抽烟的。”
回忆当时的捡漏场面,方予松痛快拍手,眉眼张扬。
“那你怎么就能算得这么正好?万一他们没有触发安全走出去了呢?”
“所以我又悄悄帮了他们一把。”食指与大拇指互相揉戳,方予松得意忘形地说,“我把前台的名片卡撕了一丢丢,再糊上刚才咱们吃的巧克力,一并卡在洗手间的旋钮,让他们短时间内开不起来。”
“再推波助澜趁他们不注意,到隔壁坑位的垃圾桶点燃了一根烟,把烟头抖在纸巾上,他们自己在吸烟,就算闻到味道也不会在短时间内起疑。”
“啧啧,方予松……”对他投机取巧的小伎俩溢出赞许,祁澍里睨眼轻声,“我发现你也蔫坏。”
“近墨者黑嘛!”说着,青年黏糊糊贴进他的怀里,俏皮道,“这都是跟你学来的啊。”
听了这话,男人牵唇:“那这么说,咱们还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跟他相视而笑,方予松止不住高亢的语调:“你说是就是咯。”
带着购物品满载而归,财财看到他俩终于舍得回家,扑过去狂喵,还在地板撒泼打滚。
“乖宝宝,小爸买玩具了,别生气。”把从商场扫码得来的老鼠玩偶给它。
财财嗅了嗅,决定短暂原谅这两个人,叼着老鼠玩偶自己去啃。
送给祁澍里爸妈的礼物丢在他后备箱,方予松一边收拾自己从商场买来的衣服,一边惆怅。
看他心不在焉,男人从背后环着他,帮他一起挂衣服:“怎么了?刚才回来还春风得意呢。”
“这些衣服本来是见你爸妈穿的。”
他也很纠结,他先答应了祁澍里,也很想跟他一起回家见父母,但又舍不得自己得之不易的机会。
听出声音里浓烈的不舍,祁澍里啄吻对方的发梢,细语:“你要是实在想去,等你谈完我回来把你接过去,反正31号才是万圣夜,30号白天我跟主办方踩个点就回来接你,好不好?”
“那多累啊,”方予松反身躲进他的怀里,闷声,“财财在家也没人带,我还是不要给你添麻烦了。”
“啧,”掐他后脖颈的软肉把人揪出来,祁澍里把人的嘴巴捏扁,沉着脸警告,“最不爱听你说给我添麻烦这种话,别把自己当成麻烦。”
“唔……”痛苦皱眉,方予松被他揪得双腿发软,后背脊椎酥酥麻麻的,张不了口只能听话点头。
鼻子被男人狠狠勾过,方予松揉搓鼻头的小红点,嘀咕:“今晚和明晚我要跟你一起睡,不然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一起睡了。”
“其实……”祁澍里顿了一下,“回家咱们也能一起睡。”
怀中人仰头跟自己对接的那一瞬,两人心照不宣朝桌面放置的棉花娃娃探去。
“诶呀!”方予松面红耳赤锤打他的腰,“你不许趁我通感的时候对娃娃做奇奇怪怪的事情。”
“你没做过?”他理直气壮地反问。
“我、我、我可没、当着娃娃的面没做过……那个。”脑海自动浮现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方予松咬唇瞥向别处。
轻松把他的脸掰正,祁澍里眼底翻起显而易见的轻浮:“如果松松想,我不介意现在就看。”
“你又耍流氓!”方予松羞恼地躲进他的胸膛哐哐乱撞,手指趁乱偷跑到对方的衣摆里摸索。
腹部被抓挠得瘙痒,祁澍里偏头取笑:“说得好像你没耍流氓一样。”
“谁让你说我们是天生一对,”拿刚才的话原封不动堵他,方予松诡辩道,“你蔫坏我也蔫坏,你耍流氓我也耍流氓。”
“好啊,”眼睛弯作月牙,祁澍里语气暧昧,故意缠绕在他耳边,“那你随便耍,我倒要看看你能耍到什么程度?”
脸部用力,方予松梗着脖子争辩:“你、你小看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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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啊,”男人摊开双手,一副任君采颉的模样,语气闲散,“我只是想看看松松有多流氓,仅此而已。”
“别以为我不敢!”男人的自尊心受到挑衅,游走于他腹肌沟壑的双手使劲一推,祁澍里顺着他给的力倒向床面。
方予松双膝抵在他身侧,攀爬至与他面面相对的高度。
黝黑的眸色在此刻浮起点点碎碎的微光,一瞬不瞬地锁住压到自己身上的人,嘴边不经意的弧度凸显恣意率性。
让方予松生出自己虽处在优势,却悄然间落了下风错觉。
为扳回一成,他胡乱解开男人的纽扣和皮带。
注视他糟糕且慌乱的手法,祁澍里意味深长:“松松,慢慢来,别猴急啊。”
青年赧颜呵责:“你、你闭嘴。”
男人撑着后脑有条不紊:“看得出来我们松松很流氓了,连脱衣服解皮带的手法都这么粗暴,纽扣都要被你扯松了。”
“你闭嘴,不许说了!”脸蛋彻底熟透,方予松抽皮带的动作加快,可是越急祁澍里越不让他如意,铁了心要压着后半截不让他抽。
对他急躁羞愤的心情恍若未觉:“我自己闭不了,你想个办法让我闭嘴吧。”
“……”方予松春潮糜烂的眼尾夹着嗔怒落到他脸上,看得男人指尖颤抖,恨不得翻身把他压倒。
知道当下必须耐住性子,男人强行压制眼底流露的疯狂,食指抚弄他耳后,用略粗的声线诱导:“松松……用尽你的浑身解数,让我闭嘴,好吗?”
话音刚落,伏在他身上的方予松手肘一软险些栽倒,放下纠结半天的皮带,如成功被蛊惑那般两眼涣散,低头朝身下之人吻去。
在他俯身的那一刻,祁澍里迅速抬头攫取那两片令自己心心念念的薄唇。
男人的涵盖欲*望的吻积极且热情,没多久青年就招架不住,瘫软得像个融化的白砂糖,全身重量都放倒在他胸怀。
唇齿间的缠绕如同在打一场软战,方予松无数次想找回主动权,却只能依附于对方的热情,他有些不甘心,搭在男人肩膀的手徐徐向下……
美人在怀,祁澍里耽于唇齿相依的美妙滋味,突然觉察身上贴近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温度,沉溺的眼眸顿然瞪大,他不可思议地望向青年。
方予松怯生生回望对方那双被深沉欲*色填充的瞳眸,眸光携带的温度将他身体流动的血液点燃,哪怕神经颤抖也不愿意放手。
眼看对方不经意舔过干燥红肿的下唇,祁澍里再也忍不下去,绷紧牙关吻上去回握。
……
闷沉室内流溢的气息足以让人脸红羞臊,就在方予松起身准备去洗手,男人一把将他拉到怀里,亲吻他的耳垂:“宝贝,礼尚往来,轮到我了。”
第104章 初次分别 松松要趁我不在,把野男人约……
水池的巨大水柱迅猛冲向盆底, 方予松被男人裹在怀里洗手。
注视对方无微不至地给自己手上每一处地方打泡沫,青年忍着羞臊堪堪开口:“我……差吗?”
谨小慎微的询问落到祁澍里耳朵,这次他学乖了, 牵唇哄道:“强,你太强了。”
对方一听就不乐意:“你好敷衍啊。”
男人觉得好笑:“说你差你要生气,说你强你也不喜欢, 那我该怎么说?”
“……我不管,我手酸。”决定绕开这个问题,找其他茬。
“那明天就不跑步了,今明两晚我给你提供暖床服务, 怎么样?”知道怀里人好哄的很, 祁澍里为他擦干手,盯着镜子里询问。
青年埋怨的双眸霎时明媚:“这还差不多。”
热恋中的情侣总是渴望拉长亲密无间的相处时光,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能腻在一起。
送祁澍里启程归家的时候, 方予松把他的牛仔外套扣了又解, 仿佛这样就能延缓他离开的时间,争取多待一会。
垂眼凝望对方幼稚的小动作,祁澍里哑然失笑, 不顾另一辆车上等待并观望的梁书堃与贺栎, 扯过他深吻。
“乖, 活动结束我隔天就回家, 好不好?”
“嗯……还是多陪你爸妈几天吧。”方予松闷声回应。
“和制作组下午几点的面谈?”
“两点。”说着, 方予松又解了一颗他的纽扣。
“行,”摁住他蠢蠢欲动想要解开第二颗的手, 祁澍里啄吻他的耳垂,“不要怕,我带了娃娃, 想我的时候可以晚上随时可以来见我,我去见你也行。”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通感?而且你一会又是bjd娃娃,一会又是棉花娃娃的。”方予松暗暗嘟囔。
“这好办,睡前咱们通个气,等时间差不多了你喊财财去认领一下不就行了?”
“财财都要被你变成一只工具猫了。”听见这番话,方予松破涕为笑。
“养它这么久,总得有点回报不是?”串通好坑儿计划,祁澍里拢起衣服把他解开的纽扣都扣回去,“我得出发了,再不走赶不上午饭了。”
“好。”念念不舍挥手,遥望视线中最后那抹橘色消失,方予松对着空气长叹。
从桐岚到沽阳仅需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到院子里的时候恰好赶上午饭时间,橘色坦克和绿色坦克并行格外抢眼。
祁澍里刚从车上下来,就听见隔壁栋贺茹从三楼掉落的惊呼:“澍里哥!梁哥!你们回来啦?”
被忽略的贺栎不满皱眉,仰头拉高自己的太阳眼镜:“喂,你怎么不喊你自己的哥?”
“略~”挂好最后一件衣服,贺茹下楼奔走相告,声音大的足以传进外头三人的耳朵里,“爸妈,叔叔阿姨,哥哥们回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