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2 / 2)
“够了。”梁韫推开他,好奇他和仇姝说了什么,不再将话往那些不着调的地方带,“你且告诉我姝姐儿究竟作何感想?”
仇彦青掸掸衣衫,往塌上靠,“姝儿啊,就是那个单纯的脾气,知道自己有一双哥哥,先是高兴,然后问我仇怀溪人在哪里,我说仇怀溪死了,她又问我,我为何要假扮他。”
梁韫看向他,“你是怎么说的?”
他笑,“她只是脾气单纯,头脑却很聪明,不用我说她就明白了我为何要假扮仇怀溪,就像你说的,仇家人像是被造船厂给困住了,谁都逃不掉,谁都要被狠狠伤一次。”
梁韫深有感触,不知怎的,就这么说出了心里最深的感受,“只要规矩还在,它就会伤人。”
话毕仇彦青双眼亮晶晶注视她,虽没说话,却满是赞赏。她说的没错,只要仇家那些不成文的规矩不改,仇家人就永远都会因此受伤。
过去是被兄弟算计的曾祖父,后来是能力出众却只能做一辈子绿叶的仇仕昌,再后来有了一出世就被送往清河的仇彦青,还有为仇家燃尽最后生命的仇怀溪……
一代代,根本没有人在那条规矩之后幸免,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好比下一代的仇昭和仇放,而今他们还只是一双孩童,放哥儿还小尚瞧不出什么,昭哥儿对造船厂的好奇已经初见端倪,未来如何谁都不好说。
大家都是仇家人,都晓得仇家有一间造船厂,偏偏它只能由长房长子继承,这叫其他人怎能不生出歹念?
只要欲望的源头还在,仇家就不会太平。
仇彦青顺着梁韫所说的话,道出心中所想,“我在想,哪怕这一次摆平了仇仕昌,难说未来不会有第二第三个仇仕昌仇仕杰,就好比当初祖宗也是因为兄弟相残这才定下规矩,可眼下你看,规矩还在,争斗也还在。”
梁韫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可仇家的事她不好置喙,若真要改这规矩,以她如今身份还是最好不要插手。
不过……
梁韫看向他,“你若真有本事做到,我还是会对你刮目相看。”
这个念头看似来的心血来潮,却早已在二人心中蛰伏,特别是仇彦青,当他拨云见日,看到自己苦难的背后根源,或许最好的报复就是将其彻底摧毁。
听她说刮目相看,仇彦青面上顿时有了几分笑意,转而担忧道:“虽然你答应了我三天里不生我的气,但我还是趁现在告诉你吧,今早长洲来信,问你这几日有没有被我为难,我替你回了信。”
梁韫果真变脸,仇彦青随即说道:“他认得出我的笔迹,我也是用自己口吻回的信,没有假传你的旨意。”
比起回信,还是那句假传旨意更叫梁韫心惊,“仇彦青,你住嘴,别说浑话!”
仇彦青往坐榻上一躺,“又没有第三个人听见。”
“谁许你替我回信?你回了什么?”
“他说他就要动身来找你了,我让他省省。”
梁韫却是不信,“就这么简单?”
仇彦青摸摸鼻子,他是还说了几句别的,但信都送出去了,也就死无对证了。不过是借着自己大早上收到了寄给梁韫信,说了几句让人误会想入非非的话,总之许长安要是还有自知之明,就该认输退出了。
梁韫气得不轻,“仇彦青,别管我的事。”
他就跟打听别人的事似的,装得轻松,“那你告诉我,为何是他?能说服了我,我就不再管你的事。”
梁韫拧眉看过去,“我几时说过我要和许大哥相好?他帮我那么多,我不过是知恩图报。”
仇彦青冷哼,“他对你的心思根本写在脸上,说什么知恩图报,我看你也是对他颇为欣赏,半推半就。”知道自己没立场,他越说越轻。
梁韫沉下脸,“即便如此,与你有何干系?我看你日后是想出尔反尔不应允我的条件,你再提一次,我现在就离开吴县。”
仇彦青顿时改换姿态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孪生为替》 50-60(第6/14页)
,拉住她的手,想叫她坐得离自己近些,“不是说好今明后三日都不生我的气,怎么这就不守信了。”
梁韫几乎是白了他一眼,他果然是先闯祸再提条件,一点都不出人意料,“你走,要是不想我生气,就在今明后三日内将造船厂的事摆平,我拿着休书离开,自然不会生你的气。”
仇彦青叹口气,从塌上爬起来,“好好好,我这就去。”说着在她面颊啄吻,“别急,休书一定有,不是为你也是为我自己,我才不要你做仇怀溪的妻子。”
“你——”
“我这就要请二叔见面详谈了,你当真不来?”
梁韫不胜其烦地摇头,擦了下面颊,起身进了里屋,仇彦青瞧着她消失的背影不知在笑什么,起身掸掸长衫,叹口气也没再久留。
其实梁韫不去也罢,她大抵是不愿意和他一同出现在仇家人面前,仇家两个叔叔少说要将她盘问一通,她如何应付得来,当初和仇彦青假扮夫妻,虽然从未在众人面前有过逾越举动,但名声上总不好听。
慢慢来,先解决了燃眉之急。
“东霖,备车。再叫人到我二位叔叔府上去一趟,就说我请他们明日吃酒,务必要来。”
*
要谈造船厂的事,仇彦青自然将两位叔叔约在望园府上,他在述香居摆了酒席,一桌子好酒好菜,不像要和仇家两位撕破脸的叔叔谈分家,只像是
寻常宴请。
仇仕昌和仇仕杰在来之前就想好了要和长房三七分账,而后带着自己手下的几个得力干将离开单干,看起来只带走了三成,可造船厂不能守着那七成账坐吃山空,流失了造船的船工,一切都得从头来过。
三七分账只是为了达成这一目的,要是狮子大开口叫得高了,长房又怎会允许他们再带走更多人手。
“不行。”谁知道仇彦青回绝得十分果断,他替二人斟酒,“二叔三叔,三七分账可以,人你们不能带走任何一个,造船厂吃的是手艺,你们把人带走了,我要再多的钱有什么用呢?”
仇仕杰笑道:“话不是这样说的,造船厂的工人一多半都是二哥一手培养起来,如今他只想带走几个,长房没理由连这个都不答应。”
仇彦青仍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不能答应,按理说就是二叔都不能走的。”
仇仕昌道:“这就是谈不拢了?那你今日叫我们来做什么?”
“先别急,饭总是要吃好的,别为了这些事影响了我们叔侄情谊。”
“彦青,你我叔侄拢共相识这一年不到,哪来情谊?还是早些将造船厂分割好了,省得夜长梦多。”
仇彦青笑起来,抿一口酒,“还是头一回从两位叔叔嘴里听到我的这个名字。”
仇仕杰以为自己戳中他软肋,说道:“这个秘密我和你二叔可以保守,但你总要给我们看到诚意。”
谁知仇彦青却道:“这个秘密,两位叔叔保守与否,我都还是长房长子,造船厂也都后继有人,叔叔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与我在今日会面,否则早就将这秘密公之于众了。看来我们谁都不想闹得两败俱伤,到底是一家人,我才回来一年,还是想留住二位叔叔,过上几天阖家欢乐的日子。”
仇仕昌蹙眉问:“你这是何意?”
仇彦青轻笑,婉言道:“二位叔叔不妨留下,钱和人一样派给你们,不过是以合资联营的方式。往后造船厂不再是长房的一言堂,重大决策都要有二位叔叔的点头。只是切记,联营荣辱与共,多少投入就有多少回报,从中作梗者也只是自作自受。”
仇仕昌仇仕杰相视不语,一方面没有料到事情会有如此走向,另一方面都有些被这突如其来的馅饼砸中了心窝。
听他这意思,是要将造船厂拿出来和二房三房共同经营?
如果说分家是分崩离析各自从头开始,那共同经营则是在现有基础给他们分一杯羹,实际上仇仕昌仇仕杰什么都没有失去,反而多了左右造船厂的决策权。
长房的人疯了?恐怕有诈……
再看仇彦青,他面上始终带笑,转了转手上扳指,眼梢瞧见门外偷听的人影跑走,心说陆蓝茵真是一点沉不住气,嘴上说交由他全权处理,背地里却安排人手到门外偷听。
陆蓝茵如何沉得住气?自己一个嫁进仇家的女人,早早死了丈夫,为着造船厂操劳一生,忙忙碌碌大半辈子,结果却要眼睁睁看着造船厂和仇家四分五裂,百年后这叫她如何有脸面对仇家列祖列宗?
那厢苏嬷嬷将偷听到的话仔细回忆,“太太,少爷和两位老爷说,他不想两败俱伤,都是一家人,要将他们留下,还要…还要分出造船厂的权力给二房三房。”
“什么?”陆蓝茵脸色大变,险些坐在凳上摔跤,这和自己与他说好的对策全然相反!“他疯了!他疯了……他就是来讨债的……就是来报复我当年没能护住他在身边…造孽,造孽啊…不行,我不能由着他毁了这个家!”
见陆蓝茵站起身几步趔趄,苏嬷嬷连忙上前搀扶,“太太!”
“无碍,别管我!快!去请大少奶奶!”陆蓝茵老泪纵横,咬牙说道:“他而今只听她的,去请大少奶奶回来!”
苏嬷嬷知道梁韫不肯回府,旋即问:“大少奶奶要是不肯呢?”
陆蓝茵泪眼婆娑,却是目光如炬,“那就告诉她,我会给她想要的,不就是远走高飞?只要她拦住彦青,我就带她去见怀溪,叫他亲笔写下休书!”
第55章 第55章我告诉她,怀溪还活着……
十万火急,苏嬷嬷到门房叫了车就往外赶,生怕自己慢了一点,就会害太太被彦青少爷给气死。
苏嬷嬷是正儿八经的仇家老人,从这对孪生子出世就待在仇家,最清楚陆夫人对这对兄弟的感情,虽说她的确更珍爱怀溪少爷,可那也是因为彦青少爷被早早送出了仇家,都说生恩不如养恩,这对亲生母子来说也能适用。
都是人,都有犯错的时候,要是能各退一步多好,偏偏彦青少爷半点不饶人,这是要将造船厂彻底毁在这一代的手上。
赶到客舍,还好梁韫今日没有出门,正打算到匡府去见见仇姝,因此衣裳都换好了,叫了马车在外头候着,人刚一下楼,就见苏嬷嬷几乎从客舍外头摔了进来,一把老骨头还跑得这么急,怎不叫人唏嘘。
梁韫两步上前扶她,荷珠连忙替梁韫将人扶着,想着过往她对自己那些为难和苛责。很是不服气地说:“苏嬷嬷这是怎么了?您是稀客呀,赶得这么急,难不成是有什么急事?”
苏嬷嬷却满眼只有梁韫,拉着她,“大少奶奶,家里变天了,太太叫我来请你,求你回去帮帮她。”
梁韫微微蹙眉,“怎么了?要是为了造船厂的事,我说过,我不会插手。”
“太太说了,只要您肯回去,她就请大少爷亲笔为你写下休书!”
这句话乍听没有条理,可却是再明白不过的,仇家大少爷眼下是仇彦青,可于她们这些知情人来说,大少爷只有一个,苏嬷嬷在这节骨眼也不会无端这么说。
见梁韫目露疑虑,苏嬷嬷忙说道:“请您跟我走一趟吧,太太是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孪生为替》 50-60(第7/14页)
不会言而无信的!”
言外之意越发引人猜疑,梁韫心中升起一团疑云,若说她对仇怀溪之死从未有过怀疑,此刻大抵还联想不到其他,可她在杭州时就曾听荷珠说她亲眼见到曲嬷嬷与窈蜓,这无疑非同寻常。
她们两人虽然都曾是仇怀溪身边亲近之人,可相互从未听说有多亲昵,甚至因为窈蜓恃宠而骄,偶有口角,这二人绝无可能在离开仇府后相依为命。
除非她们不是自愿,而是为了照料大少爷不得不互为左右手,将人好生看顾。
抱着心中疑虑,梁韫随苏嬷嬷前往望园,陆蓝茵早就在前厅静候,见梁韫到了,立即站起身,上前来求她帮帮自己。
“韫儿,彦青疯了,他这是要将造船厂拱手让人!”陆蓝茵情绪激动,语不成调。
对于造船厂的将来,梁韫和仇彦青是想到一处去的,因此她只是道:“太太别急,我来的路上已经听苏嬷嬷说清了来龙去脉,其实彦青有他的考量,未必就是要与您作对,不妨先等他和您详细说说今后规划。”
谁知陆蓝茵以为她这是眸光一沉,“韫儿,我知道他和你近,他定然早就将什么都告诉你了,你和我说,他到底怎么想的?是不是为了报复我才要将造船厂四分五裂?”
这句“他和你近”,不知隐含陆夫人多少酸楚,梁韫微微蹙眉,装听不懂,“我听他说,太太您是不反对分家的。”
“那也是将造船厂就此分割好了,井水不犯河水!往后仇家造船厂也只有一个,他却是要让两个叔叔一同执掌,那这造船厂还是长房的造船厂吗?”
说完,陆蓝茵总算觉察出一些不对,“韫儿,你是
来帮我的对吗?”
“我…”梁韫之所以会来,首要还是为了弄清仇怀溪身上谜团,“太太,要说忙我帮不上什么,我置身事外,早已将造船厂事务全权交给彦青,如今他总算正视自己身为长子的责任,我又怎能随意撼动他的权力。”
陆蓝茵大失所望,发觉他二人或许早已暗通款曲,没准今日之事便是二人一同谋划,但想到自己还有最后的筹码,便想放手一搏,“先不说那些,韫儿,苏嬷嬷可把我的话都转告给你了?”
“实不相瞒,我答应彦青留下相帮,就是因为他也曾向我许诺,会在事成之后予我一纸休书。”梁韫顿了顿,“我猜想,他所说休书,也是大少爷亲笔。”
她这话说得暗藏玄机,目的就是要弄清仇怀溪如今还在不在世,陆蓝茵要想让她听从自己,总该将谜语说透,给她一个准话。
此话一出陆蓝茵神情巨变,果真乱了阵脚,“他大哥怎会听他的?怀溪对你感情深厚,岂会轻易答应与你连理分枝?”
梁韫蹙眉嗫嚅,“怀溪果真还在…仇彦青他,也始终知情?”即便有所准备,她还是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原以为自己是个丧夫的寡妇,谁承想丈夫根本没死,那她掉的眼泪,做的决心,还有这一年多的所作所为都算什么?
陆蓝茵见她变了脸,知道自己不占理,忙认错说这是她的主意,“韫儿,都是我不好,我也是担心你知道怀溪还活着,就一定要亲眼见他,因此从清河回来路上,打定主意撒这个谎。你不知道,怀溪状况不好,我当时想着他撑不住的,谁知他就是吊着一口气,像是在等着彦青执掌仇家,好与你夫妻相见。”
“…与我夫妻相见?”梁韫念着这句话,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夫妻,她和谁是夫妻?究竟是哥哥还是弟弟……
陆蓝茵趁此机会和盘托出,说去年仇怀溪为掩人耳目服过猛药,原本孱弱的身体经不起折腾,到清河时已不好了,如今也是整日昏沉,保不齐哪一日便撒手人寰,梁韫知情与否都不能扭转乾坤。
“韫儿,我这也是为了大局考虑,其实我本打算在送你出府后就让你们夫妻团聚,可你一心想走,之后还要休书和离,我后来甚至寻不到你,还是彦青出面才将你请回来。”
不提仇彦青还好,一提他,梁韫霎时拧起眉头,几欲落泪。
偏凑巧此时仇彦青与两位叔叔商讨完毕,三人出述香居,沿游廊向前厅走来。
仇彦青见梁韫来此,微微一愣,笑着朝她走过去,想要和她邀功,然后到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地方,亲口告诉她自己这就迈出了凝聚仇家人心的第一步。
谁知刚走近她,便被她扬手扇了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当着陆蓝茵和仇仕昌仇仕杰二位叔叔的面,仇彦青被打得偏过脸去。
仇彦青缓缓抬手,抚了抚几乎立即红肿的面容,随即握住她的手,看向怒火中烧的嫂嫂,“怎么了?为何见面就对我大动肝火?”
这一举动惊掉几人眼球,梁韫将手抽出来,保有最后的理智,将话撂下,“我看你事情已经办好了,恭喜,既报了仇,又得了实权。先前许过我什么你清楚,明日将东西送到客舍,你我就再无瓜葛。”
梁韫说罢转身离去,背影决绝,徒留仇彦青面对三双各有意味的眼睛。
他想追上去,却被那三双眼睛困住。
陆蓝茵一早知道二人暗通款曲,此时见事情捅到了二位叔叔面前,面对接二连三的打击,呼吸已不大顺畅,全靠苏嬷嬷搀扶才维持些许体面。
仇仕昌不如仇仕杰敏锐,但也看出这对叔嫂有异。兄弟两个交换眼色,只装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因为这不是他们该当面关心的。
毕竟要是仇彦青所言不虚,将来仇家叔侄就是同舟共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叔嫂通奸?仇家再经不起更多丑闻了。
因此仇仕杰也只是笑着上前,朝仇彦青拱拱手,十分老道地说:“大少爷,今日你所说的我和你二叔定会好好考虑,那我们就先走了。”
大少爷?既真相大白,他又怎会称呼仇彦青为大少爷?
这下又轮到陆蓝茵不明所以,她以为今日便是仇家分崩离析的日子,却不想两个叔叔在见过他后,恭恭敬敬不说,还陪着他们演起了戏。
“二位叔叔慢走,东霖,送客。”
那厢仇彦青面颊滚烫,目送二人离开后,用舌尖抵了抵脸肉,神情也阴沉下来。这一巴掌叫他大致明白梁韫不是自愿来的,而是被陆蓝茵叫来的,因此矛头该对准陆蓝茵。
“我说过别去打搅她,我知道,你今日让她来是想搅合我和仇仕昌的见面,但你凭什么觉得她就会帮你和我作对?还有,我是为了仇家将来才做今日打算,我不是你们,眼里只有利益。”
陆蓝茵红着眼道:“生意人不为利益为什么?我知道你恨我,你大可以报复我,都冲着我来,但这是你祖宗基业,你姓仇!将来见了列祖列宗,他们会怪罪你的。”
他却道:“造船厂只是一门营生,何必看得那么重?”
陆蓝茵气急,将话说得伤人,“那你看中什么?你的嫂嫂?”
“是,我看中她。”
仇彦青毫不避讳,肿着被嫂嫂打肿的半张脸,注视陆蓝茵道:“我还看中姝姐儿,看中放哥儿兄弟两个,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的血亲。”他笑了,“你不懂吧,我也不懂,许是从未拥有过,所以我格外看中他们。”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孪生为替》 50-60(第8/14页)
见陆蓝茵捂住脸热泪盈眶,他笑容更大,总算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我不想他们将来成为第二第三个仇仕昌,不想仇家家业成为害仇家人四分五裂的元凶。太太,我会是仇家最后一个被送走的孪生子,在我之后,我的孩子不会再因这荒唐的规矩,被迫与我分离。”
他将这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带着浓浓鼻音。
“彦青…”陆蓝茵似乎有所触动,可是太迟了,当她想要说些什么,仇彦青已不再想听。
他深吸气,收回眼中湿意,“够了,我对你的报复到此为止,实在是没必要消磨下去,往后我会用我的办法好好经营造船厂,你要是不喜欢,我会为你找一处僻静宅邸搬出去住,眼不见为净。”
“我?你要让我搬出去?”陆蓝茵的心彻底死了,她不是个好媳妇,更不是个好母亲,她在仇家这一生,践律蹈礼顾全大局,想不到,最后要搬出去的人…是她……
仇彦青不想再说,于他而言过去的二十多年该早早挥别,往后他有兄弟姐妹,有心爱的女人,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他转而问陆蓝茵:“你叫她来到底对她说了什么?竟将我打的这样狠。”
陆蓝茵深深吸气,想到了什么似的忽而轻笑,抽出前襟丝帕擦干泪水,面色沉静,“我告诉她,怀溪还活着。”
话音刚落,仇彦青神情大变,几近暴怒,“你!”
他正预备处理完造船厂事宜,就与她坦白仇怀溪尚在人世,之后带她前往杭州请仇怀溪休妻,让她亲自做个了断,二人重获新生,一起重新开始。
原以为就要和梁韫重修旧好,谁知陆蓝茵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毁了所有谋划。
第56章 第56章一日不死,就对我多一日……
回到客舍,梁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东西。
她要回杭州去,到杭州弄清楚那日荷珠偶然见到的,究竟是不是窈蜓和曲嬷嬷。这两人不会无故凑到一起,或许正如陆蓝茵说的那样,怀溪没死,曲嬷嬷和窈蜓先后离开望园,就是为了悄无声息到他身边侍奉左右。
他病得那么重,身边不可能没人,这么说起来…难道他就在杭州?原来自己曾与他那么近,他没有留在清河,而是躲到了她娘家……
仇彦青赶到客舍时,梁韫早已带着细软离开,一摸茶壶,水还是温的,他顾不得其他,叫东霖赶车,朝杭州追赶,她一定是往杭州去了,因为仇怀溪在杭州,她能如此决绝离开,定然知道仇怀溪在何处藏身。
其实梁韫并不知道仇怀溪在何处藏身,但既然荷珠能在采买时和窈蜓偶遇,便说明他就在附近,只需在那沿街药铺稍一打听,便能得到他的消息。
正如梁韫所想,赶到杭州后,她随荷珠前往那日偶遇的街巷,沿街询
问商户,果真得到有用线索。
“窈蜓?我知道此人,是个尖脸盘有些伶牙俐齿的妇人,在我这定了一套衣裳,过些时日还要给她送去。”
虽说窈蜓梳着发髻,但穿着打扮总是花红柳绿,因而外头见了她都叫“姑娘”,而不是“夫人”,这老板以妇人来形容她,可见她离了望园的岁月也很是蹉跎,早已轻浮不再。
梁韫道:“劳烦您告诉我她留下的住址,您放心,我不是坏人,不会叫您为难的。”
柏姑姑会意拿出一块碎银递给那商户,那老头子见了指甲盖大的银子,哪还有半点为难,连声答应,告诉她们窈蜓的所在。
得来全不费工夫,梁韫即刻动身前往,不过隔了两条街的距离,步行一刻也就到了。
半扇朱漆的门,隔开了一对夫妻经年的缘分。梁韫站在门外,瞧着门里晒着一匾一匾的干草药,就知道自己来对了地方。传出的气味熟悉,勾起许多回忆,这就是他时常服用的那几味药的气味,梁韫的脚步反而慢下来,明知他在里面,可她却寸步难行。
她大可以进去质问他,因为是他有错在先,她就是进去大闹一场,将他给气得一命呜呼都情有可原,可她问心有愧,在质问之前,会先想到在数不清的夜晚里,她的愤怒已被另一个男人抚平,她对仇怀溪已经没多少恨了……
“谁在外头?”里边忽然有人问话,将梁韫思绪带回。
出来的是窈蜓,见到梁韫的一瞬,她人都呆愣在原地,手扶门框,一段白花花的胳膊露在外头,长发挽在巾子里,全然是妇人打扮。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你…你怎么来了?”
“许久不见。窈蜓,你清减许多。”
窈蜓愕然看向身后,那是间不大的院落,总共不过三间房,下一刻曲嬷嬷便端着额药碗从正房走出来,在看到梁韫的时候险些打碎手中的碗。她们未曾得到太太的消息,因而梁韫一定是自作主张来的。
“我要见他,他在里面,对吗?”
梁韫迈入大门,径直朝正屋走去,窈蜓想要拦她,反被柏姑姑拦住。屋里传出熟悉的咳嗽声,她推门而入,屋里熏过艾,有些刺鼻,她被呛到,咳嗽了几声。
谁知下一刻碎瓷便在脚边炸开,男人用极虚弱极愤慨的声音叫她滚出去。
“滚…!我不喝药!不是叫你们别进来烦我?”
梁韫蓦地鼻头发酸,转而轻巧地问:“为何连药都不喝了?”
“……”那厢床上的人影一怔,想看清她,却只能侧过脸,根本动弹不得,用粗嘎的声音唤她,“…韫儿?是你吗?”
“是我。”梁韫走过去,脚步并不轻松,她看清床上躺着的人,瘦得只剩一副架子,依稀可以辨认相貌,“不吃药,几时才能站起来?”
“…我快死了,还吃什么药?”
“别盼自己死。”
“我这样的废人…还活着做什么……”
“你一日不死,就对我多一日愧疚。你就该活下去,比我活得都长久才是。”
“韫儿…”男人剧烈地咳嗽起来,竟拼尽全力支起身体,门口曲嬷嬷赶过来搀扶,可是没什么作用,最后只是将男人重新放平。
梁韫见他直喘气,退到一边不看,正色对他道:“我这次来,是为了休书,你几时好些了,就将休书写与我吧。”
“韫儿!”男人竟还能高声说话,“别走…求你别走……”
梁韫越过曲嬷嬷的胳膊,望进男人空洞的眼睛,他喘着气道:“我快死了,我知道我见到你…就快死了……”
男人说得断断续续,初听有歧义,转过弯就知道他等已她很久,吊着一口气,就为见这最后一面,见完这一面,没了牵挂,自然不再垂死挣扎。
梁韫走到外头,四下看了看,柏姑姑和荷珠跟上来,荷珠这会儿还是懵的,一无所知跟着回到杭州,只说要找窈蜓,哪想得到屋里还有一个?
屋里那个瞧着早已不像个人了,可荷珠再单纯的人,也瞧得出端倪,那床上躺的分明也是大少爷啊!世上有两个大少爷?
柏姑姑问:“少奶奶,我们眼下去哪?要回梁宅吗?”
“不回,我们就在这儿待着,拿不到休书我不会走。”梁韫拿过柏姑姑手上的包袱,径直转入一侧偏屋,那屋子空置,只放了些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孪生为替》 50-60(第9/14页)
杂物。
屋里霉味很重,柏姑姑请梁韫先在外头稍候,自己跟荷珠在里头收拾。
荷珠不知该不该问柏姑姑,纠结得脸都绿了,还是柏姑姑先开口,“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错,往屋里那个是大少爷,望园那个,应该称之为二少爷,他们是孪生兄弟,打从清河回来起,彼大少爷就不是此大少爷了。”
“什么…?那…那少奶奶她和二少爷!”荷珠慌乱捂住嘴,吓得不敢说话。
屋外梁韫都听到了,但并不觉得有什么冒犯之处,这无非是正常人的反应罢了。
“大少奶奶。”窈蜓从正屋出来,朝她走来,“大少爷说,休书他会写的,只是眼下没有力气,或许明日就能握笔了。”
梁韫却道:“其实不必书写,我写了请他画押,你们作见证也是一样的。”
窈蜓蹙眉,“他不过是想让你为他送终,走完这最后一程。”
尘归尘土归土,人都快死了,梁韫还如何和他计较,从苏州一路奔波至此,为的是休书,但不也是还想见他最后一面吗?
“你放心,夫妻一场,走完这一程,也便再无瓜葛。”梁韫看向面容憔悴的窈蜓,“辛苦你和曲嬷嬷了,原本好好在望园做着小夫人,却将你一杆子支到了这儿来。我见他脾气比之先前更古怪了,不知你们是如何到杭州来的?”
“到杭州,是大少爷的主意。”果然。
窈蜓继续说道:“按太太意思,本该留在清河减少奔波,但大少爷一意孤行,一定要到杭州来养病。我知道,他是为了等你。”一抬眼,却是女人看女人的眼神,“他到杭州梁宅附近租赁了府宅,无非就是盼着你能一气之下离开望园,回到娘家,与他在机缘下重聚。
“你想说什么?”
窈蜓总算说出心里话,“说句不好听的,大少爷本来也活不长了,撑到现在拖着一口气就是为了你,就不能让他平静地走吗?休不休的不过一张纸,等他走后谁留得住你?”
梁韫听后淡淡道:“到底是夫妻一场,我要是不能体谅他,要的就不会是一纸休书了。我体谅他,也该有人来体谅我,他不像是不肯的样子,可见也早就预料到了,你不必替他说这些。”
柏姑姑将屋子打扫得差不多了,梁韫住进去,就像以往在望园那样,一个院子里分房睡,还是他睡主屋,她睡偏屋。
当夜外头传来急促敲门声,梁韫彼时根本不曾入睡,后半夜仇怀溪咳嗽得厉害,整个院子都灯都亮着,梁韫睡不着,也就帮着曲嬷嬷和窈蜓照顾病人,不过她能做的也只是坐在床边瞧着他,怕他呛死过去。
因此敲门声响起时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下一刻外头的人便推门而入,半点不和屋主见外,也的确不许见外,因为来人是赶到杭州的仇彦青。
他知道仇怀溪藏身此地,直奔而来,敲门两声门里还来不及回应,便推门而入,半点没有客气。
梁韫心知他会追来,因而并不感到惊讶。看向床上病人,道了声,“你弟弟来了,便叫他模仿你的字迹来写,你只需签字画押,好不好?”
她语调轻缓,像在哄孩子,彼时的仇怀溪一阵迷糊一阵清醒,也和孩童无甚分别了。
下一刻房门便打开,仇彦青风尘仆仆闯进来,只瞧见梁韫在床边坐着,手里还端着一只药碗。床上的兄长瘦得只剩一副骨架,如果说两年前他还是那个有翩翩风度的仇怀溪,此时他全身上下都只透出一股被死亡逼近的恐惧。
门一开涌进夜晚凉风,曲嬷嬷连忙将房门关上,以为仇彦青是带着陆蓝茵口信来的,期冀看向他,却见他一身寒气,大喘粗气蹙眉望着梁韫,眼圈逐渐泛红,喑哑想要唤她,余光看到床上的将死之人,口型分明要唤“韫儿”。
又改口,隐忍地道了声,“嫂嫂。”
梁韫转向他,有的只是意料之内的镇静,“来得正好,我正和你大哥说休书的事,趁他这会儿醒着,你取纸笔和印泥来,替他将那些书面的话写好,他只需画押便成了。”
第57章 第57章怀溪真的没了
“…好。”
仇彦青气都没喘匀,先去拿纸笔,他一刻钟前还在马上,双脚刚落地,就为她写上了休书。这是自己早就应允过的,因而并未犹豫,挽袖子提笔替仇怀溪写下休妻文书。
屋里光线昏暗,她执油灯走过来,瞧着纸张上未干的墨迹,为他掌灯。
仇彦青手顿了顿,轻声道:“韫儿,我不是故意瞒你,我原打算在事情了结后就告诉你,陆蓝茵说的话和我无关,她是她我是我……”
“她没说什么。”梁韫轻淡道,“她只是告诉我你大哥还活着,没有说你故意隐瞒我,你不必杯弓蛇影。”
杯弓蛇影,听她这样说,仇彦青才发觉自己在她面前如同一个时常犯错的孩子,做了太多错事,从而不得不小心翼翼,生怕她不肯饶恕自己。
可他和陆蓝茵携同起来隐瞒了仇怀溪还活着的事实。从初到望园那天起,他就隐藏着这个秘密。
让一个本该死了的人再度出现在她眼前,让她从一个寡妇,变回了有丈夫的女人,何其滑稽,叫她如何自处?
梁韫不愿多说,只将休书从曾经的情人手中接过,拿至丈夫床畔,念与他听:“自与君成婚以来,岁月匆匆,因性格不合、琐事纷争,未能和谐共处,难以再维持。经深思熟虑,怀溪决定书此休书,恳请梁君知悉。虽无奈,但此决定已下,望君勿再为此困扰。愿君安好,余生无忧。”
床上男人听着,苍白面庞浮现淡淡笑意,性格不合、琐事纷争……
可他们分明是最性格相投,相敬如宾的,若非这副残躯,他们应当仍是相爱的一对。
“扶我…扶我起来……”仇怀溪伸出手,曲嬷嬷一人便可轻易将他扶起,梁韫将印泥递过去,却被他摆手推开。
他竟坐直了身体,“拿…纸笔……”
仇彦青看向梁韫,她根本没看向自己,思虑后仇彦青将纸笔放在茶盘上递给仇怀溪,仇怀溪抖着手握笔,在纸上划出许多道墨迹。
他没有放弃,停停写写,时而咳嗽几声,极缓慢在纸上写下支离破碎的休离书:
自与君成婚以来,曾共度美好时光,然而近日怀溪犯下大错,深知伤害君心。此事不可饶恕,知君心已决,不会再给予宽容。自知无力挽回,特此写休书,请君知悉。
怀溪谨上
梁韫眼中有泪,偏脸一瞬泪珠划过面颊,仅一瞬,叫仇彦青捕捉到了那滴泪。
她在这儿待了有三日,因为写下休书后的第二天,仇怀溪惊人地自己从床上坐起,一上午与梁韫坐在室内,说了许多话,多得像要回忆完这一生。
梁韫感觉得到他这是在道别,“你躺下吧,别坐着了,太费力气。”
仇怀溪惨淡一笑,“不碍事…你要是累了就告诉我,我也就不说了。”
梁韫想狠狠心起身离开,可是作为一个正常人,实在于心不忍,抬眼看见仇彦青在屋外廊下远远站着,似乎在等她出来,便说自己还不累,又陪着坐了小半晌。
仇怀溪却感到有些累了,缓缓睡下去,轻唤她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