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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晟明白仇彦青这话背后所影射的,但他不会就这么说出不忠不孝的话来,“我向来帮理不帮亲,但我清楚,造船厂是仇家长房的造船厂,在这件事上,没有分歧。”
仇彦青满意地笑,“你明早再来见我,我先回去探探姝姐儿的口风,她要是不愿,我也不强逼她。”
“多谢大少爷。”
这件事对于仇彦青来说,自然是喜事一桩,能与董家结亲固然很好,却好不过将匡晟一辈子拴在造船厂。仇彦青不怕他今后另谋高就,就怕有一日与仇仕昌分道扬镳,他会将匡晟一并带走。
述香居内,梁韫与陆夫人坐在上首,从清河庄上来的小丫头兰鸢跪在下首。这个兰鸢单论相貌其实并不十分出众,胜在气质沉稳,瞧着不似丫鬟,反而像小门小户家的小姐。
厅堂里只有柏姑姑和苏嬷嬷两个留下侍候,兰鸢跪着直起身,接过苏嬷嬷端来的茶,跪着上前奉给太太,“太太请用茶。”
“嗯。”陆夫人不怎么待见这个小丫头,因而只是如此哼了声。
兰鸢又端起另一杯茶,跪着奉给梁韫,“大少奶奶请用茶。”
梁韫接过茶,放在一旁,而后搀着兰鸢的胳膊,将她扶起来,“起来说话吧。”
“奴婢谢过大少奶奶。”
梁韫又道:“大少爷抬举你,今后你可要一心一意为着他着想,凡事都要以大少爷为先。”
“是,奴婢定然事事以大少爷为先。”
陆夫人听她这声低眉顺眼的“是”,总算舒心了些,到底是从清河县接来的,从小跟着彦青,真要论伺候人,怕是也没有比她更合彦青心意的人了。
“兰鸢,你是知晓大少爷身世的,他原本长在清河,后来才被接回仇家,知晓这件事的人如今都在这间屋里,离了我们这几个人,你谁都不要多嘴。”
“奴婢知道。”兰鸢眼皮一垂,倒背如流道:“奴婢是大少爷到清河养病时近身伺候过的丫头,之所以能进仇家大门,是因为大少爷顾念旧情,故而恩典奴婢将奴婢从清河接来。”
“嗯。”陆夫人笑了笑,抿一口茶,“难怪彦青舍不下,是个有几分聪慧的。”
旁侧梁韫见状,招手让柏姑姑上前,“姑姑,将我备好的那件手镯子拿出来吧。”她转而看向兰鸢,“这镯子是银子打的,不值几个钱,却是我心意一片,你收好,往后你就是述香居的人了。你不必拿我当主母看待,我是你主子的嫂嫂,今后大少爷要有点什么,你能自己拿主意的,就不必来过问我。”
兰鸢跪下去行礼,“是,奴婢多谢大少奶奶赏赐。”
外间传来脚步,门一开,仇彦青心情大好,三步并做两步地从廊上走进来,“兰鸢,我听门房的人说你来了有小半天了,怎的还跪着?”
陆夫人见仇彦青回来了,面上当即浮现笑容,起身迎过去,“怎么?担心我和韫儿为难她?”
仇彦青只一摆手,“太太和嫂嫂都已是最知书达理的了,怎会为难她一个小姑娘,起来吧兰鸢,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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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跟着我,和从前一样。”
兰鸢见仇彦青来了,起先四平八稳的神色总算有了起伏,眼神中有一晃而过的心疼,“是,彦青少爷。”
“嗳。”苏嬷嬷刚要纠正,就被仇彦青拦下来,“无碍,兰鸢懂得随机应变,她很聪明,我喜欢听她叫我彦青少爷。”
如此便也没人再提出异议,到底也算半个新进门的女眷,谁也不好在她新上门的日子拂了仇彦青的面子。
仇彦青招呼大家落座,说自己趁着太太嫂嫂都在,有事情和她二人商议。
兰鸢果真聪慧,欠欠身便要先行告退,陆夫人偏首看过去,觉着这小丫头倒有几分称心如意了。
仇彦青却道:“不必,兰鸢你留下,我要说的是这家里二小姐的婚事,没有你听不得的。”他看向陆夫人,“太太,董通判那边可是就要请冰人上门了?”
陆夫人答:“八九不离十,我瞧着就快了。怎么了?”
仇彦青沉吟片刻,“我觉着与其将姝姐儿许给董家,不如让她和匡家结亲。”
陆夫人连连摆手,“这话你可别叫你林姨娘给听去,好端端的都要将女儿嫁去通判家了,当娘的怎么肯再将女儿嫁给一个船工?我晓得,你无非是想靠着联姻巩固和匡家的关系,但我好不容易都牵上了董家公子和姝姐儿的线,就让这亲事成了吧,至于匡家,你再想想别的法子。”
仇彦青却道:“可姝姐儿喜欢匡晟。对不对?嫂嫂,你帮姝姐儿也说两句吧。”
梁韫缓缓抬首,“我不大清楚,姝姐儿的事,你还是找了姝姐儿来问吧。”
她才不接招,仇彦青这么说分明又想拉她下水。
但不接招也没用,陆夫人还是要看向她,“韫儿,当真有这回事?姝姐儿相中了匡家的小子?”
梁韫不得不颔首,“应当是的,但那也是先前的事了,她如今未必还那么想。”
陆夫人只是狐疑问:“怎么你和彦青知道,我就不知道?”
梁韫只得见招拆招,“有些话,小姑娘也不方便和太太您说。”
答是都答上来了,就不知道陆夫人会不会往别处想。
仇彦青如今对她这个嫂嫂似乎是有些过于依赖了,有些事梁韫知情,太太反而不知道,虽然当初说好了要自己在仇彦青身旁帮衬,但那说的是造船厂的公务,要是大事小情他全都听嫂嫂的,可还得了?
思及此,梁韫灵光一现,忽然生出剑走偏锋的一计。
“说起来…”梁韫面带笑意,看向陆夫人道:“先前姝姐儿总央着我和彦青,要我们找由头领她去造船厂,彦青最初还有些顾忌没有答应,见她缠我缠得紧,这才对她松了口。”
既然陆夫人最怕的就是仇彦青与自己越过雷池,那索性就叫她提心吊胆,看她还拦不拦着自己走。不过是编瞎话罢了,仇彦青会编,她也会编。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屋里一片寂静。
梁韫却是一副不知所以然的寻常表情,毕竟这番话也只是说得有些歧义,且算不上什么证言。
“怎么了?”梁韫不明就里地和屋里众人对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了仇彦青的脸上。
他似笑非笑瞧着她,依着她说:“是,的确是姝姐儿央着我和嫂嫂。”
陆夫人心头打鼓,看向苏嬷嬷去,碍着这屋里那么多人,只是说道:“那就将姝姐儿找来问问。”
梁韫却含笑说:“太太,天都要黑了,不妨明早再叫了她到清馨馆去问。今日述香居大小也算有桩喜事,彦青在外头奔波劳累了一天,眼下主屋里饭菜也布置好了,就让兰鸢陪着彦青用膳去吧。”
陆夫人稍加思忖,颔首道:“韫儿说的是,不过既然如此,你今晚便随我到清馨馆来如何?我也好再问问你姝姐儿和匡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梁韫笑着答应下来,说自己也正有此意。
她先让陆夫人警惕心起,后又主动避嫌,乐呵呵让出述香居给仇彦青“洞房”,好彰显她才是一片冰心在玉壶,陆夫人要是心存怀疑想从中预防,也该从仇彦青身上着手。
又或者一劳永逸,索性顺了梁韫的心意,一纸休契放手让她离开。
第35章 第35章我听你的话,我只听你的……
陆夫人领着梁韫去了清
馨馆,半开的窗寮外花团锦簇,香风袭人。
婆媳两个促膝而坐,陆蓝茵几句话就将话茬绕到了仇彦青身上。
“韫儿,彦青那孩子…打小身边没个人帮他拿主意,性子不比他大哥坚强,容易轻信别人,这个兰鸢你瞧着是不是个会拿捏人的?”
梁韫只觉滑稽,仇彦青会被什么人拿捏?他最会拿捏别人,这世上能拿捏他的人怕是还没有出世。
“彦青只是不比他大哥沉稳,倒也不至于受人拿捏,我瞧兰鸢脾气温和,不像个会拿捏夫婿的人。”
“那就好。”陆夫人说罢,眼梢缓缓看向梁韫,“姝姐儿那孩子,拿彦青当成了怀溪,因而总叫你感到为难,你该告诉我的,我也好帮你出面挡上一挡。”
梁韫笑说:“小姑娘罢了,她拿彦青当怀溪才好,就怕她不相信这是她大哥。只要我们心里有数就是了。”
“那要是…”陆夫人小心翼翼,“我只是假说,假说那要是彦青不如你想得清楚,他心思太单纯,容易依赖别人……”
梁韫听到这真是忍无可忍,“太太,彦青和怀溪一般大,如今将造船厂也管得风生水起,您怎么还拿他当孩子看呢。”
陆夫人语塞。
是,不该拿他当孩子看,可要是拿他当个男人看,他和梁韫之间就过于亲近了。陆蓝茵之所以将仇彦青丢到述香居去,就是因为她想得太完美,太不留余地。
在陆蓝茵想象中,梁韫只会疏远这个顶替她丈夫的小叔子,而仇彦青也会对这个端庄素雅的嫂嫂尊敬有加。
最开始的确是这样,可陆蓝茵忽略了最大的变数,那就是人的感情。
他们两个朝夕相处,一个扶持另一个,自然会有感情,那感情眼下未必是男女之爱,可日子久了难免会有更大的变数。
梁韫见陆蓝茵变了神情,心知这招攻心计奏效,便也不声不响垂眸饮茶。
这办法最见成效,但也是最下策,要是仇彦青纳了刘小姐,她也就不必行如此险招,只需在刘小姐面前露出几次马脚,便可吓得陆夫人将自己赶紧送走。
偏偏仇彦青要和她作对,从清河接了兰鸢来,封堵了她的出路。
翌日清早陆夫人传了林姨娘和仇姝来,娘两个一听大少爷有意将仇姝指给匡晟,神态各异,林姨娘当然是一万个不愿意,仇姝则是撇着嘴不语,乍一看,两人都很是不情不愿。
“太太,大少爷为何突然看中了匡家人?”林姨娘不解,“先前从未听说他有心将姝儿许给厂里人。”
“这倒次要,我就是想来问问你和姝姐儿的意思,我是听闻,姝姐儿对匡晟有几分赞赏,所以叫了她来问个清楚。”
“何来赞赏?”仇姝拉下小脸,“是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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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误会了吧。”
林姨娘温声道:“八成是大少爷误会了姝儿的心意,前一阵放哥儿总愿意拉着他姐姐往造船厂跑,但那也不是姝儿的意思。”
梁韫是知晓内情的,随即看向仇姝,但见姝姐儿白嫩的小脸下拉,像是极不情愿听到匡晟的名字。梁韫问她对匡晟怎么想,她说没怎么想,又问她对董家小公子怎么想,她还是说没怎么想。
陆夫人无奈,“罢了,就多余问你这个小丫头,我和你姨娘两个拿主意就是了。”
梁韫起身,领着柏姑姑准备先一步离开,“太太,一晚上没回去,我先到述香居去看看,别出什么岔子。”
林姨娘见梁韫急着回去,笑说:“我就知道你是表面功夫,心里怎会不挂念大少爷,你呀,作茧自缚了不是?”
陆夫人却道:“能出什么岔子,彦…怀溪也不是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
梁韫见陆蓝茵情急之下险些说漏嘴,心里晓得自己这招攻心之计奏效了,“我是担心荷珠那丫头,才想起昨日吩咐她将我一件孔雀绿的氅衣拿去烫熨,本打算让柏姑姑瞧着她做的,谁知道晚上只留她一个在述香居。”
哪有孔雀绿的氅衣,梁韫就没有这么一件衣裳,陆夫人会不知道?
可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也只有这么说了,才会叫陆夫人心里翻来覆去地难受。
梁韫回到述香居,自顾自往偏屋去了,她回来的早,主屋的门还关着,眼看就要到晌午了,苏嬷嬷在主屋门口左晃来右晃去,不敢敲门催促。
毕竟小别胜新婚,兰鸢和仇彦青分别半年之久,昨夜里不知疲倦也情有可原。
“柏姑姑。”梁韫在偏屋打开一点窗子,“你去催催,日上三竿了,叫大少爷起来,别误了时辰。”
“可苏嬷嬷就在外头,我去敲门,她不就以为是您坐不住了。”
“无妨,不过是敲敲门,让她们猜去。”
柏姑姑过去催促,没一会儿门就开了,是兰鸢先出来,她被苏嬷嬷叫到一边,估摸着是教她侍候少爷的规矩去了。
梁韫昨夜里在清馨馆没休息好,坐在卧榻上撑着脑袋闭目小憩,她已许久没去过造船厂了,厂子里的事务也都生疏了,而今的造船厂也已不是她熟悉的造船厂,短短半年过去,竟是天翻地覆。
她托腮睡过去片刻,浅梦里门吱呀呀推动,有人来在近前,她鼻尖萦绕苏合香气。
梁韫醒过来了,没有睁眼。
仇彦青俯身亲在她面颊小痣,一掀衣袍,将人搂进怀里滚到了卧榻上去。
他昨夜里是一个人睡的,兰鸢睡在耳房,耳房有木板门通他寝室,他特意吩咐了兰鸢在耳室待到晌午再从主屋出去。
“韫儿,你果真在乎我。”他搂着她,将下巴搭在她颈窝,“你不叫柏姑姑来催促,我见你回来了也是要来见你的,我早和你说过兰鸢是个幌子,你可别放在心上。”
梁韫闭着眼,被搓揉得闷哼了两声。
他手探进去,梁韫才推拒道:“别这样,我不喜欢。”
仇彦青颓然垂首,呼吸热乎乎铺洒梁韫颈间,嗓音沉沉与她诉诸真心,“可我喜欢,嫂嫂…我喜欢你。”
梁韫一时怔然,错过了脱身的最佳时机,后又被亲吻得晕头转向心跳如擂,连忙挣扎推拒,“出去!”
“进来了可没那么容易出得去。”
“仇彦青!”
“你叫我名字我也喜欢。”
梁韫蓦地脸红,她需得承认自己就吃他这没脸没皮软磨硬泡的一套,若非自己尚知礼义廉耻,怕是早就沦为簜妇,与他昏天黑地地鬼混。
如今悔悟为时未晚,她重重照他肩头咬下一口,听他吃痛,趁势蜷起身子,她以为他还要再纠缠上来,正要高声喊来柏姑姑,谁知仇彦青扯来被衾将她盖住。
“好好好,你不喜欢那就算了。”他嘶气看看肩头牙印,不忘揶揄她道,“等你哪日喜欢了,我再试试。”
梁韫不料他这样说,心上像被猫儿挠了一下,背过身道:“你就好好的不行吗?别再折腾仇家人了,造船厂到了你手里就是你的,好好管着,太太会知道你不比你大哥差。”
仇彦青想了想,“造船厂…我上手经管还挺有意思的,暂时还不打算做什么。”他话音一转,“至于仇家人,除了你我也没去招惹过谁,有你在我也不想再招惹谁,你要我好好的,可以,我听你的话,我只听你的话。”
他在梁韫身前蹲下,握着她的手置于自己脸畔,说的话听上去再温驯不过,可眼中的侵占性也分毫不减。
“我将这儿布置好了,往后述香居除了苏嬷嬷都是我们的人。”
梁韫无言觑向他。
他笑笑,将白净的面容撑在她掌中,“嫂嫂可要好好管着我,你一刻不看着我,我就要去作乱了。”
梁韫抽回手,“你敢。”
仇彦青笑说:“敢不敢嫂嫂一试便知,你要是疏远我,我一定兴风作浪去。”
梁韫莫名心悸,“…你真是疯了。”
他站起身来,拿
出说正事的姿态,“昨日匡晟来向我求娶仇姝,我答应了他来问问姝姐儿的意思,你看我这是不是正儿八经要为长房做事了?听匡晟的口气,要是他能娶姝姐儿为妻,今后便只为我所用,不会助长仇仕昌的威风。”
梁韫狐疑看向他,“他亲口说的?”
仇彦青道了声八九不离十,“姝姐儿的意思是什么?你瞧,有你管着我,我又办了件好事。撮合成了仇姝的婚事,你今后可不能再说我是个坏种了。”
梁韫瞧着他那双隐含笑意的漂亮眼睛,没想到他将那句“天生坏种”记的那么牢。
“要真成了,的确是件一石二鸟的好事。”梁韫顿了顿,“可是姝姐儿如今不在匡晟一棵树上吊死了,林姨娘也是不愿意将女儿嫁去匡家的,这婚事未必能成。”
仇彦青皱眉,“我就将她许给匡家了,林姨娘能说什么?”
梁韫沉吟片刻,“你做主就是了。姝姐儿说过,她看中的是匡晟这个人,只要他喜欢她,她就愿意嫁到匡家,至于董家的小公子,不过是嫁个门第。就是你仔细得罪了董通判,虽说女儿家议亲有不止一家登门是常事,可董家到底是为官人家,你两权相较将姝姐儿嫁给船工,怕是要惹他们不痛快。”
仇彦青喜欢听梁韫静下心与他一起商议对策,好似一对真夫妻,他挨着梁韫坐下,“那就等他们不痛快了再说,我最不怕的就是那些当官的为难仇家。”
梁韫语塞,推了他一把,“快出去,谁许你进我屋里的,早说过不许你进来。”
“不许我进来不还和我说了这么久的话。”仇彦青倏地附耳与她道,“几时想我了,就从主屋耳房进去,我都打点好了,兰鸢替你遮掩。”
梁韫别开烧红的脸,不再看他。
第36章 第36章我亲自安排人手送你回娘……
经此一事,陆夫人心里那块大石头是就此悬上了,她瞧仇彦青看梁韫的眼神是怎么看怎么不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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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对自己这宝贝儿子有多放心,眼下就有多担忧。
那眼神也欣赏也信赖,再觉得自己对这儿子有所亏欠,也要认清他是个男人的事实,是男人就不老实。
看那眼神早晚闯祸!
思来想去还是得将梁韫快些送走,就是她主意太大,竟想就此与仇家断绝关系。
就是姝姐儿的婚事还要梁韫帮着操办,自己这些年有她在侧襄助也是被“惯坏”了,许多事需要梁韫帮着拿主意,她是真舍不得这个儿媳,但要是仇彦青和梁韫只能留一个,那她当然不会选梁韫。
因而这日清早梁韫到她屋里请安,她就对梁韫说道:“韫儿,先头你说的话娘听进去了,娘晓得你在这儿待得气闷,而今彦青也是游刃有余,你想走娘不该留你,就是那休书,娘也是不知道该上哪给你弄去,你说大哥儿都走了,这休书写是不写,其实也没有意义。”
梁韫听她松口,心知已是不易,“太太体谅我。只要您让我走,这休书写不写还是次要。”
陆蓝茵道:“韫儿,我这一下子也不好将你风筝断线似的送走——”
梁韫连忙接话,“太太,我就回杭州娘家,别的地方不去。”
这下还能怎么说?陆蓝茵思忖片刻,“好,好,那就等姝姐儿婚事定下,我亲自安排人手送你去杭州。”说罢顿了顿,“这事咱们且先不告诉第三个人,免得都来问你好端端为何要走,到时等你走了,我也该找个时机让彦青以真名姓示人,不再委屈你们两个。”
梁韫松一口气,起来欠了欠身,“多谢太太。”
“但你放心。”陆蓝茵怎么可能不留后手,抿茶说道:“等过个两三年,彦青成了家,一切都稳固了,我就接你回来,免得别人说我过河拆桥,你还是咱们家的大少奶奶。”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眼下梁韫当然什么都答应,两三年后的事两三年后再说。
“我明白的,太太。”
两个女人各怀心思解决了一桩心头大患,转而说起体己话。
忽听外头有人急匆匆赶过来,对陆夫人说道:“太太,匡家父子带着冰人上门来了,说是来提亲的。”
早知道他们会来,真来了陆蓝茵还是有些头疼,她向着董家,那就得回绝,可还要碍着匡家人的面子婉拒,这就是一个家里有两个人做主的坏处,自己相中了董家人,儿子却看中匡家,不过他到底不够老练通达,内宅的事也用不着他来做主。
陆蓝茵抬手让捏肩的丫鬟退下,“知道了,请人到花厅候着。”
梁韫跟着陆蓝茵一齐往花厅去,她晓得太太一定会拒绝匡家的亲事,就走得稍慢了些,跟在陆夫人身后,默默朝柏姑姑递去一个眼色。
柏姑姑会意,后撤两步消失廊上,到门房叫了一个小厮,让他赶紧驾车去造船厂,将大少爷请回来。
花厅里,匡晟今日罕见地打扮了一番,没穿那身船厂里磨破磨烂的褂子,换上了前年为过年赶制的新衣,就是过了两年身材又结实了一些,袍子穿在身上紧绷绷的,两条胳膊也显得分外孔武。
陆夫人见过他,就是没想到他有心打扮自己,也有几分少年郎的俊朗。
这倒是让她相信了他们说姝姐儿赞赏他的话,这类男子的确吸引女子眼球,只可惜董家不好开罪,也只有回绝了匡家的议亲。
众人见了礼,落了座,那做媒的冰人就开始忙活了,“老婆子见过太太,太太可还记得我?我是燕子胡同给人做媒的张婆婆,去岁崔老爷嫁女我们在酒席上是见过的,太太一年不见气色还是那么好,大少爷的病一好,您真是越过越年轻了。”
陆夫人晓得这个张婆子,她算得上是吴县最好的媒人,匡家也是肯下本,请了她来说媒。
陆蓝茵笑一笑,叫丫鬟下去斟茶,“咱们这辈人几个不认得你张婆子?当初大少爷娶少奶奶,本来也是要找你去说媒的,但你那阵忙着别家婚事,实在脱不开身,也就作罢了。”
“是有这回事,大少爷大少奶奶是吴县一段佳话,没能亲手促成这桩婚事,我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张婆子不愧是吴县最好的媒婆,随即又堆笑道,“这不又有机会摆在眼前,太太您瞧,匡晟匡小兄弟多好的品貌,老婆子我替人保媒也有三十多年,看人真是有几分准头,匡家是正经过日子的人家,匡小兄弟又是匡老师傅的长孙,他有手艺,你们仇家有造船厂,这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再合适都没有了。”
那厢匡氏父子坐在梳背椅上,相互看了看,且不说陆夫人怎么想,他们是已经叫这媒婆能说会道的一张嘴给唬住了,心想钱不白花,的确有本领。
陆蓝茵笑起来,“可匡晟本就是咱们二老爷的徒弟,两家关系早就比铁打的还要牢固,经张婆子你一说,咱们两家倒还生分起来了。”
“哎唷太太我可不是这个意思,锦上添花总是好事一桩,您说对不对?”张婆子见状想起来时匡家说过,大少爷房里是支持的,连忙搬救兵,“大少奶奶您说呢?”
梁韫光顾着瞧媒婆唇上那颗痣上下飞舞,被点名也是不设防,“我说?我对婚事没什么主意,要我说就是看姝姐儿的意思,只可惜谈的是她的婚事,她自己却不能到场。”
陆蓝茵笑笑,“韫儿这话说的,姝姐儿要是到场那就不成体统了。”
话是这么说,可这家里自从来了仇彦青,不成体统的事就没有断过,只听廊下传来仇姝不高不低的说话声,陆蓝茵眉毛一动,有些坐不住地扶着椅子直起身来,向外张望。
外头随仇姝一起来的果然还有仇彦青,他一袭银灰的光缎圆领袍,大步流星领着自家妹妹朝花厅赶来,那模样像头护着翅膀下雏鸟的角鸱。
仇姝站住脚步,“大哥哥,我也不是非他不可…”
“好,那我就进去将人赶走,别叫他在你面前讨嫌。”
仇姝瞧见门里匡晟穿得人模狗样,登门来向自己提亲,鼻子一下就酸了 ,“…哎呀!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我就是想要他一句解释,先头明明对我爱答不理,怎的突然就登门来了。”
“到偏屋去候着吧,我替你出面。”仇彦青低头逗逗妹妹面颊,像是在说这事有他,没什么好叫人担心的。
仇姝揩揩眼泪便随侍从入了旁侧偏屋,没有跟着仇彦青入花厅。
仇彦青提膝入内,丫鬟小子连忙摆椅子斟茶,他不急着落座,先和匡父寒暄了两句。
这还是仇彦青第一回见他,匡父早年造船伤了腿,早就不在造船厂做了,眼下是个木匠,一手骨雕精妙绝伦,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可请不起他。
陆蓝茵见他们站着作揖寒暄,发觉花厅里气氛已渐渐变了,变得热络起来,忙道:“怀溪,你不是在厂子里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还将姝姐儿给领来了。”
仇彦青说道:“我今日回来的早,进门就瞧见外头堆的礼,一问才知道是匡晟来了。姝姐儿也不是我领来的,她大老远躲在外头张望,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着,我就索性叫她进来听了。”
“怎么叫索性进来听,成何体统?”
仇彦青淡笑道:“太太,这无妨,她自己的婚事怎么自己还听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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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陆蓝茵只好提气说:“也罢,这是内宅里的事,你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坐下听吧。”
仇彦青故作轻松说道:“本来我是打算绕过去,可您也瞧见姝姐儿那别扭样了,嘴上说不在乎,其实偷摸躲在外头打探。这事我要是不替她做主,她今后怕是连肠子都要晦青了。”
陆蓝茵咂舌,朝他挤眉弄眼,“这是什么意思?”
那张婆子多好的眼力见,惊觉这是大救兵到了,连声道:“既然是两情相悦,那就更没有道理再将二小姐说给别家。”
匡晟适才见到仇姝一闪而过,这会儿心都乱了,只想着当面和她解释清楚,瞧着她所在的偏屋也不远,就提高音量对陆夫人说:“太太,我不大会说话,但说出的话从来践诺,我保证,成婚之后我身边只会有二小姐一人,与她白头到老,绝不三心二意。”
刚说完,偏屋就传来好响一声抽噎。
仇彦青含笑拍拍匡晟肩膀,“还不快去?”
匡晟会意,总算松快一笑,道了声“多谢大少爷”就赶忙跑去偏屋与仇姝化解误会。
“东霖,这婚事我应允了,你去叫人把东西都抬进来吧。”仇彦青偏首吩咐东霖,叫他带人去门口将匡家带来的礼抬进来。
陆蓝茵见状深吸气,坐回上首,端起茶汤饮了一口,这才总算忍住了没有驳斥仇彦青。当着那么些人她也不好驳仇家大少爷的面子,更是没想到仇彦青会一意孤行至此。
也多亏董家低娶不心急,还未上门提亲,这要是带着礼上门自己又答应了,那才是悔婚闯下大祸。
谁知陆蓝茵刚将心中焦躁平复,苏嬷嬷就迈着小碎步从外头赶来,带进个比天塌下来还棘手些的问题,弯腰附耳对陆蓝茵道:“太太,董家人带着冰人登门提亲来了!”
“什么?”陆蓝茵忽地扭头,那动静让梁韫也看了过去。
梁韫依稀听见苏嬷嬷对陆夫人道:“匡家的礼还在前堂摆着,董家人见了问那是怎么一回事,这会儿候在外头讨说法呢!”
陆夫人只觉一阵心慌,腿都酸软,仇彦青转身见她瘫坐,当即扮起他的好儿子,上前问她这是怎么了。
陆蓝茵闭上眼吸气,一摆手,“董家人来了,我不见,你有主见,你自己见去吧。”
这下饶是一向宠子的陆夫人也对仇彦青动了气。
梁韫在旁摇了摇头,心知这下麻烦大了。她虽说就要走了,可事关姝姐儿她不可能漠不关心,回绝董家本就是件麻烦事,这下莫说商讨对策,就连喝口茶回回神的工夫都是没有的。
仇彦青却是一副全然无谓的模样,行至梁韫身畔,“韫儿,你随我去吧。”
梁韫感觉到陆夫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没敢偏首,点了下头,“走吧,你别指着我给你出谋划策就是了。”
仇彦青笑盈盈的,“我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有你陪着,我更有底气。”
第37章 第37章顾念着梁韫,顾念着她在……
董家出面的是董家的大少爷,这倒好说,仇彦青也是仇家长兄,虽说长兄如父,但到底不是真父辈,两边都由兄长来谈,不至于上纲上线,对仇家是好事。
这么想着,梁韫随仇彦青一道往堂前去,才走到廊就听到前头有人笑问:“这是来的巧了还是不巧?我听闻府上只有一位适龄的小姐,那这一箱子礼便也是冲着二小姐来的了?”
“也是两家的媒人都想到一起去了。”仇彦青拨开月亮门边一丛文竹,笑盈盈来在众人眼皮底下,像个气定神闲的过路人。
他挡着竹叶叫梁韫先走,而后才冲董家大少爷一行拱手,“不知董家公子到访,有失远迎。”
这两人都是头一回见,董家大少爷对仇怀溪自是有所耳闻,知晓他先天不足,后来到清河县跟个神医住了一阵,不知怎么就将养好了这副纸壳子糊的身体,而今走到人前,瞧不出病态不说,风姿卓绝,身段气度睥睨旁人。
仇彦青引人进了正堂,众人落座,他吩咐下面的人端茶递水,礼数上是半点不会亏了董家人的。
董家的大少爷饮一口茶,将眉头皱皱,“我听门房的小子说,那外头的礼是你们造船厂的工人抬来的。”
仇彦青说道:“是也不是,说是工人,却是我二叔的徒弟,家里头姓匡,董公子或许有所耳闻。”
“匡家…”董公子想了想,“我知道,当年仇家造船厂为宫里营造游船,就是匡老师傅带头兴建的。”
“不错,正是这个匡家。”
那董公子听仇彦青这样说,便知道他这是为了别的话在铺垫,垂眸饮茶,半点不急着接话,仇彦青笑一笑说道:“家里二妹妹和匡老师傅的长孙情投意合,太太不那边不知情,这才极力促成与贵府的婚事,也是出自长辈一片好意,可而今匡家提亲来了,我这个当大哥的,也不好只一味听从母亲吩咐,却忽视二妹妹的感受。”
“这是何意?”
“匡家的礼我已经替妹妹收下了,母亲极力反对,可二妹妹早就对匡家长孙芳心暗许,这婚我不答应也不是。”
“那我们家这就算是白忙活一场了?”
谁说登门提亲婚事就成了?董家这么说话也不好听,显然没拿仇家当一回事,只当个娶低好拿捏的亲家。仇彦青表面上瞧不出什么,笑一笑,“这事怪我,太宠这个妹妹,但既然姝姐儿已有了心上人,这婚事作罢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望董公子成全。”
董家之所以登门,也是看中了仇家在苏州的声望,但既然仇家都将话说到这份上,他们也不可能跌份地挽留这桩婚事。
心里固然生气,表面上做得全不在意。
董家大公子搁下茶盏起身,“罢了,是我们两家没有缘分,就是家母这些日子与陆夫人走动频繁,得知此事多半要想不通了,不知道你们家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董公子慢走,我送送您。东霖,叫帮手将董公子带来的礼都好好抬回车上,不要磕碰了。”
这是真气着了,梁韫在旁看得替仇彦青捏一把汗,心道他说是会说,想将这事大事化小,将两家联姻说成儿女情长的小事,就是不知道这董家的大少爷回了府,是不是一样会这样帮仇家说话。
前堂门房的人将董家带来的礼又都抬回了董家的车架,董家大公子
临上马车,实在气不过,回头瞪仇家门楣一眼,这才踏上马镫。
那厢仇彦青送了人回来,笑意淡淡挂在脸上,没心肝似的半点不将刚才的事挂怀,甚至自腰间摸出一只假药瓶,服下两颗糖丸。
梁韫大概是见不得他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说道:“这下好了,董家人就让你这么给得罪了。”
仇彦青走过来,手掌不着痕迹在她广袖底下牵住了她,“儿女亲事,他们敢明面刁难那就是小肚鸡肠,何况他们能怎么刁难?不想想他们通判府收过仇家多少钱财。”
大庭广众,梁韫连忙将手抽出来,蹙眉斥他无礼。
他手悬在半空,“怎么就无礼了?这儿也没有太太的眼线。”
梁韫压低声量道:“那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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