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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31章仇彦青,你我便到此为止
开年按部就班,梁韫好似无事发生,对仇彦青视而不见。家里都在为姝姐儿的婚事忙碌,太太倒是有些心不在焉,全心全意为
仇彦青物色起媵妾。
她拿不定主意时就爱问梁韫的意思,“虽说是妾,但道理上却是彦青的第一个枕边人,也不好太过随意了。”
梁韫听到那“第一个枕边人”,自是如坐针毡,抿一口茶道:“我只知他在清河不曾议亲,身边竟也没有一个知冷热的?”
“是啊,这也赖我。”陆夫人轻叹一声,“庄子上是来信问过我意思的,只是那阵怀溪实在不大好,我担心若是彦青身边有人,等他回到望园,身边就多一张走漏风声的嘴,便总拖延着,不为他房里添人。这一蹉跎,他都二十有二了。”
陆夫人自觉对不起他,沉默好一阵,又连声叹气,“彦青而今这么懂事识大体,真是叫我越发难受,有时我竟也会想,他要是怪我怨我就好了,我这个为娘的便向他赔罪认错,将这心结就此化解。”
梁韫没作声,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总不能叫陆夫人放宽心,告诉她仇彦青非但怪她怨她,还恨之入骨,总有一日她这个做母亲的能对他赔罪认错,至于心结能否化解,那就另说了。
“依我看刘家的次女是个不错的人选,知书达理,还是个嫡出的女儿。”梁韫伸手指向名录,“她祖上是靠仇家造船厂起家的,念着仇家的恩情,将来彦青娶了正室夫人,也可抬她做个平妻。”
“我也瞧着这刘家的女儿好。她读书识字,懂得道理,往后等彦青以真名姓示人,她也好谅解其背后隐情。”
“那便定她?”
“韫儿,便趁着春日宴将刘家女眷请到府里,你也帮着看看她是否合适。”
所谓春日宴,是陆夫人每年开春都会举办的赏花盛会,邀请吴县乃至整个苏州的名门贵女前来赴会,接连三日赏花宴饮,各家太太都愿意趁着这年节般的日子到望园为自家儿郎相看闺中小姐。
因而得名“春日宴”,借古人那首烂漫多情的词,正是应景。
往年陆夫人办这春日宴是为了笼络苏州女眷,从内宅帮衬仇家生意,所以乐得促成那苏州城里郎才女貌的一桩桩佳话,回头婚事成了,第一个来谢的就是她。
到了那一天,梁韫颇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只觉眼前一幕幕似曾相识,仿佛曾发生过,大抵是去年或前年的印象忽然浮现,可就是令她莫名感到心悸,席间心不在焉吃了两杯酒,她和那刘家小姐始终并肩坐在一起,陆夫人话里话外含蓄地点了刘家夫人几句,说刘家小姐聪慧可人,和梁韫脾性相投。
梁韫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她没法喜欢这个刘家小姐,正如一个屋里的妻妾无法真正姐妹相称,不是她吃味,而是人天生就有这样的占有欲。
即便她眼下对仇彦青避之不及,但想到二人也曾有过一段你侬我侬的过往,便叫她无法就那样跟个没事人似的与刘小姐寒暄。
更别说陆夫人总是语出惊人,忽然就对刘家夫人道:“哎唷,我瞧着刘小姐怎么还和我们家韫儿有几分神似呢?”
刘家夫人也早就听到了些要为仇家大少爷纳妾的风声,这会儿早就心下了然,回应起陆夫人的话,“是,那份恬淡是有些相像的,小女能有少奶奶奶一分神韵,也是她的造化。”
梁韫听后一怔,不留神打翻了手边茶盏,滚烫的茶汤隔着衣料叫她感到些微刺痛,她在荷珠手忙脚乱地擦拭中站起身来,与席间众人致歉。
“太太,我先下去换身衣裳再来。”
陆夫人体贴道:“嗳,开春风一样冷,就别大老远走回述香居去换了,你就在院里厢房候着,让柏姑姑替你把衣裳取来。”
“是。”梁韫与柏姑姑一道离席,荷珠本要跟来,但席间本就忙不过来,梁韫便叫她留下帮手。
梁韫与柏姑姑在厢房外分手,她在屋内枯坐了会儿,莫名胸闷便想到院里走走,此地与花园筵席有段距离,但也依稀能听见那高一阵低一阵的说话谈笑声。
她想起那文静爱笑的刘小姐,不由长吁气,“真是害人不浅……”
话音才落,身后便传来脚步声,梁韫一转身,就瞧见仇彦青拨开月洞门前早春抽枝凌乱的枝杈,慢条斯理走进来,“谁害人?什么害人?”
还能是谁?不就是他害了别人。梁韫被他吓了一跳,后撤半步,“你怎么在这?”
“这儿多热闹,我怎么就来不得了?筵席都是女眷我不得入内,远远看一眼也好。”他朝她走过去,往远处眺望,“否则…我怎么知道你和太太为我选了个什么样的女人,是胖是瘦,是美是丑。”
梁韫适才心上那点若有似无的哀怨,霎时一扫而空,往外兀自走了出去,片刻不想与他待在一处,“你快走吧,这儿到处有人走动,看到你无缘无故出现在此,少说要将你当个没规矩的登徒浪子。”
她话里话外都在骂他,偏他装听不懂,跟上去,嬉皮笑脸似的,“我说对了?那个女人就在筵席上,你当真如此大方,将我拱手让给旁人。”
梁韫猛然瞪他一眼,压低了声量道:“住口,休要浑说。”
她快步想甩开他,也因此走得离筵席喧闹处越来越远,踏入玉兰花院,正当她路过一栋雕梁玉砌的小楼,仇彦青忽地张开双臂将她拦腰抱起,梁韫不敢惊叫,踢打着他叫他放手。
他抱起她如同抱起一件花瓶,抬腿踢开身侧房门,衣袍一拧,消失在了顷刻间合拢的两扇门内。
梁韫被丢上软塌,她随即爬起来要跑,又被他挡在门前,无路可去。
她气喘吁吁,“你有完没完?今天不是你能恣意妄为的日子,我只是离席更衣,再不回去太太定会派人来寻。”
他满不在乎,“我不怕,我巴不得她叫人来寻,撞破你我丑事。如此你也不必劳心劳力为我纳妾,何乐而不为?”
梁韫并未被他激怒,反而听出些许隐含的意味,“你这是不愿意纳妾?还是不愿意听从太太安排?”
他见她听出自己心存怨怼,笑起来,“二者皆有。”
“为何?”
“因为……”他目光灼灼瞧着梁韫,竟叫她误以为自己便是他的理由,但他眼光一沉,道,“因为我在清河有个女人,你们要为我纳妾,不如让我将她接来。”
梁韫猛然抬眼看向他,不得不说,他转瞬即逝地煽动了她的醋意,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由心而发的嫌恶,“你自己去和太太说。”
仇彦青步步紧逼,转眼将她圈在了桌子和他的身前,“不是嫂嫂在替我操持纳妾事宜?”
“做主的是太太。”
“提出来的却是你。”
梁韫看向他,“这于你又有何损失?你大可以将清河那位接到望园来,太太对你心怀愧疚,只要你诚心诚意,她也不会阻拦。”
她反应太过淡薄,仇彦青皱起眉头,“你就不好奇她是谁?”
梁韫并未别开眼,直视他道:“等她来了,总是要和我行礼问安。”
仇彦青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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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笑着,眉头却拧着,“你好狠的心,好歹我们也算对假戏真做的真夫妻,你就这样对我不闻不问。我算看出来了,我做什么你都不在乎,你只在乎我像不像他,如今我不再装了,就叫你对我弃如敝履,世上怎会有你这般薄情寡义的女人?”
梁韫只觉他无耻,“这从何说起,你说这些话难道又对得起清河的那位吗?你不也是离了清河便将她给抛诸脑后了?”
仇彦青不设防被她噎了一下,转而道:“那我不接她来了。”
她斜他一眼,“仇彦青,你有时真是幼稚得可笑。”
遭她这声骂,仇彦青反而笑得开怀,“你生气了?你总算为这事和我生气了,我就知道你会吃醋。”他上来想亲近她,要将人圈在怀里,“别生气,我故意那么说的,她就是个丫
鬟,我和她没什么,不过是想接个知根底的来,否则述香居里当真都是你和太太的眼线了。”
梁韫没听明白,拿眼将他觑着,他笑盈盈在她面颊啄了一下,“骗你的,我在清河哪有什么相好的,我只和你好过,可不许生我的气。”
“这是何意?”梁韫满脸狐疑。
他一脸理所应当,“还能何意?前头说的都是骗你的,是我想看你吃醋才那么说,等我将人接了来,就叫她为你我掩护。”
仇彦青说罢满是笑意,他这笑容是从眼底漫上来的,梁韫清楚他说的不是假话,她相信他真是这么打算的,因而一瞬恍惚,叫他逮着时机抱上软塌。
不过他并未作乱,而是先脱了她沁湿的外裳,替她披上薄毯。
梁韫当真叫他的话给骗到,心情忽上忽下,适才的愠怒是真切的,此刻的迷茫更是。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更不知他为何如此!越想心越慌,瞧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梁韫心道这都是他的蜜语甜言,眼下稳住太太不过是为了他自己方便,他等的就是东窗事发的那天,左右他是男子,即便传扬出去对他也并无影响,他那三叔和李红香不就是个前车之鉴?
她早就和许长安通了气,只等看到姝姐儿有个着落,她哪怕净身出户也要离开仇府望园。
那厢仇彦青搂着她做不成柳下惠,碍着外头人多,到底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她静得出奇,往日在她皮肤上留个印子要被她瞪好几眼,今天却心不在焉。
他以为梁韫这是被自己给说动了,谁知她开口便是兜头盖脸的一盆冷水,“仇彦青,你我便到此为止。”
第32章 第32章这世上没人比他更像仇怀……
之后的事,便是以仇彦青挨了梁韫一巴掌狼狈收场。
她话都说到了那份上,不惜将二人的事捅到陆夫人面前,可见下定决心。
梁韫的确忍无可忍,她见仇彦青这架势,就是要长久将她当个姘头,即便将来娶妻纳妾,也要关起门来欺负羞辱她,把对他仇怀溪的怨气通通撒在她的头上。
她又怎会任由他对自己作威作福,先前不将话说开,是怕他另有举动横生枝节,这次也是他实在把人逼急了,梁韫担心自己不先有所作为,就要被他逼到个退无可退的境地。
“彦青那孩子,当真将我气得不轻!”果不其然,隔天陆夫人便将梁韫叫到身边,与她大吐苦水,“你可知今早他来请安和我怎么说的?”
梁韫大致清楚仇彦青说了什么,无非是昨日对她说过的那番话,她装不知道,起身为陆夫人斟茶,“他说什么了?将太太气成这样。”
“他说他在乡下家里有个相好的,要是为他纳妾,不如直接将那人接来,反而便利!”
梁韫故作惊讶,装不明白,“好突然,不过细想来其实不也是挺好的?不过是桩小事,也不是不能让他做主。”
陆夫人摆手,“你忘了?咱们定刘小姐的时候是怎么想的,起码要是位闺秀,在彦青能以真姓名示人以前,那女子就是述香居他的贤内助,不能真是个目不识丁,整天只晓得谈情说爱的媵妾。”
梁韫颔首,“是有这样的打算,可是太太,那也要彦青自己愿意才是,他自己房里的人,咱们如何替他做主?”
“说是这样说,那我是当娘的,我不管他谁去管?他要接进来的是个丫鬟,这如何使得?那述香居他身边不就是丫鬟做主了?”
梁韫听到这儿抿了口茶,少有的替仇彦青不痛快起来,想她这个为娘的当初碍于仇老爷和仇家家规没能尽为娘的责任,如今将人接回来了,就该有儿子不服管教的觉悟,偏生又爱管他,这样下去仇彦青根本不会谅解她,怨恨也只会越积越深。
可这与她并无干系,那是仇家的恩怨,她就快不是仇家人了。
“其实这也好办,将刘小姐和那个丫头一起接来就是了。”梁韫声调轻淡,轻描淡写,“如此也好有个主次,将来不抬那丫鬟位份就是了。”
陆夫人先头钻了牛角尖,这一听豁然开朗,茶也不喝了,杯子拾起来又搁下,“说的是,哎唷,我也真是,我这脑子,早上只顾着生气,怎么这么浅显的办法都想不到!我这就叫他来,他一定高兴!”
眼见陆夫人招呼来丫鬟就要将仇彦青喊来,“太太。”梁韫叫住她,“我也有件事要和您商议。”
陆夫人正知会底下人去请仇彦青,回过头来应她,“嗳,你说。”
梁韫道:“太太,如今述香居已不是我和怀溪的述香居了,待彦青迎了刘小姐来,那就该她料理述香居的事务了。我留在这儿实在也不知该以什么身份自处,迟早是要露馅的,不如就让我走吧。”
话音落地,陆夫人愕然朝她看过去,她眼神中的情绪梁韫早就有所预料,因此坦然笑对,反而坚定。
陆夫人很快镇定下来,毕竟这样的担心她早就有过,旋即避重就轻,“我晓得,你说的是有道理的,这样,等过阵子姝姐儿出嫁,府里办完大事我就送你出去,咱们家在苏州就有几处别院,你任选一处——”
“太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与大少爷和离,如此即便往后真相大白,外人就明白了我为何要走,便也不会对我胡乱编排。”
“是,可你搬去别院一样没人会来编排你。”
“太太,就让我走吧,您就是不答应我,我也会另想办法,彦青那儿我也会去说说。”她顿了顿,逼着自己说假话,“他那么懂事,会体谅我的,他点头,我一样可以走。”
陆夫人果真急了,“韫儿,这事你我两个谈就是了,别叫彦青掺和进来,你帮了他这许多,他自是感念你不愿拒绝你的。”
梁韫瞧陆夫人这样也心酸,她无非是想守住望园,守住每一个人不叫他们离开。仇老爷走后,家里内外都在传仇家会落进两个叔叔的手里,陆夫人那阵白了两鬓,原本多容光焕发的美妇人,一下被催得愁容满面。
“太太,我去意已决,您也知道我为何要走,仇家固然对梁家有恩,但我也该还清了,彦青如今能够独当一面,今后这个家里也不需要我在旁监督,他到底和他大哥同龄,论起来还比我年纪大些,我劝得多了他也会烦,他只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听我几句。”
梁韫的口吻已然强硬,引得陆夫人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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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韫儿啊,你且给我几日,等姝姐儿那忙完了的。”陆夫人虚扶着额角,“又是彦青又是姝姐儿,又是你,一个个都等着我做主,我怎么忙得过来?”
“好。”梁韫早知道会是这样,也不着急,“您先顾着姝姐儿就是,我也是要等姝姐儿出嫁了才走。”
几句话的功夫已经说得十分笃定,陆夫人脸色越发难看,但也只有先将梁韫稳住,应和了两声,这功夫就听外头传来不高不低的说话声,是仇彦青被陆夫人叫丫鬟喊来了。
他进门带进一阵屋外的花香,声音也听着分外意气风发,他今早和陆夫人说要纳清河乡下的丫鬟,这会儿梁韫必然已经知情,因此那得意的劲儿根本写在脸上。
门一关,屋里只剩他们三个,他笑着落座,就坐在梁韫一侧。
“嫂嫂也在,我正要出去,叫我来所为何事?”
陆夫人问:“你这是要上哪去?”
仇彦青道:“为着造船厂的事出去跑一趟,不是大事,没什么好说的。”
他如今就是这样,问他什么都懒得说,但厂子里却是蒸蒸日上,账面也挑不出差错。不过既然严先生和梁韫都没说什么,那陆夫人也是不会突然想到要插手的,毕竟,这造船厂早晚是他仇彦青的造船厂,若不放手让他去做,又将他找回来做什么呢。
陆夫人说起正经事,“彦青,我适才和韫儿说了你要将清
河那小丫头接来的事,还是韫儿聪明,见你我僵持不下,叫我替你将两个都接进来,一个刘小姐管着你,还有一个小丫头伺候你,你说好不好?”
“什么?”仇彦青声调微扬,带着点意料之外的戏谑,倒是听不出喜怒。
陆夫人还当他高兴呢,“是不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个折中的法子?”
“没想到。”仇彦青伸手拿桌上的茶盏,“我哪有嫂嫂考虑事情那么周全——”
“彦青!”梁韫忽地出言打断,“你拿的,是我的杯子。”
“是么。”他将那瓷盏搁下,半点没有意外,可见他本就是故意的,他与梁韫笑笑,“说着话没留神,嫂嫂见谅。”
梁韫闭了闭眼,她知道他这是料定了自己还不敢鱼死网破,所以才要在太太面前威胁自己,她按捺下胸中不虞,道了声无碍。
“可是太太,刘小姐是不该纳进家门的。”仇彦青话锋一转,皱眉头深思熟虑起来,“我将那清河的丫鬟接来也是因为她晓得我身份,如此留她在述香居既可以掩人耳目,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我知道,您想早些为我找个贤内助在侧帮衬,可纳了刘小姐早晚要弄巧成拙,何况述香居有嫂嫂坐镇,她是大少奶奶,莫说述香居,就是造船厂也不需要更多人来做主了。”
这掏心掏肺一番话,真是头头是道将梁韫捧到了个难以企及的高度,什么道理都叫他给说了。
最可气的是他还歪打正着,解了陆夫人燃眉之急。陆夫人一想是呀,这要是不纳刘小姐,梁韫不就没理由离开仇家了吗?能稳住一程是一程。
陆夫人沉声道:“彦青说的有理,你嫂嫂适才方对我说要搬出去呢,就是为了避她。”
仇彦青颦眉看向梁韫,沉默片刻,多惶恐多委屈,“嫂嫂。你何需如此?仇家也是你的仇家,造船厂凝聚你多少心力,可不要为了我委屈你自己。”
梁韫长吁气,怒极反笑,站起来欠欠身,先行告退。
她晓得明面上是走不通了,只有另寻他法。
梁韫快步走在游廊,只听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定是仇彦青追了上来,于是她走得越发健步如飞。身侧荷珠一回头,对她道:“是大少爷,少奶奶不等等吗?”
梁韫道了声不必等,见前头有条岔路,一条回述香居,一条往林姨娘院里去,她旋即转进了不常走的小道,将人甩开。
仇彦青在那通往林姨娘院落的道儿上站定,瞧着梁韫离去的背影,脸上全然不似梁韫想得那样形容得意,反而患得患失,愁眉不展。
他想将她留住,又自视甚高不愿求她,反而觉得都该是仇家人来求自己才对。
离了仇家她一夕间就从大少奶奶成了下堂妇,她那么聪明,不会真算不明白账就那么走了的。
她不会走的,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比他更像仇怀溪。
仇彦青孤身一人一条道走到黑太久,时至今日都将自己牢牢关在那间不存在的小黑屋,谁都进不去,谁都别想靠近。他想拉她进去,却想不到是自己该走出来。
他看不穿如今要留住她的是自己,是仇彦青,而非仇家真正的大少爷,他没有权力要求她,更没有权力要求她像爱大哥那样爱他。
第33章 第33章不要当这个仇家长媳……
“嫂嫂,大哥哥纳妾的事你是怎么想的?你们感情那么好,为何突然请太太为他房里添人?”
梁韫从林姨娘手上接过一盏茶,转脸逗仇姝,“小孩子不要问大人的事情。”
仇姝可听不得这话,她是真心实意关心哥嫂,“我可不是小孩子,我都要成婚了!”
梁韫笑问:“见过董通判家的小公子了?”
“嗯,远远看了一眼。”仇姝颔首,“挺清爽的一个人,长得还成,不好不坏吧。”
林姨娘戳她脑门,“就知道看人家长得怎么样,别的就不在乎了?”
仇姝瞥了下嘴,“别的论家世学识他哪样不好,也不必看了,你们都替我看好了。”
林姨娘拿她没办法,站起身道:“你这丫头!先陪着你大嫂坐会儿,我去小厨房看看燕窝好了没。”
梁韫听出仇姝话语中的不服气,趁着林姨娘出去的功夫,小声问她:“你真想好了?你大哥都答应你叫你为自己婚事做主了,你大可以选择匡晟,为何偏要将就董家?”
“选匡晟就是他将就我了。”仇姝别开脸,“我可不愿意热脸贴冷屁股,而且董通判家也是我高攀了,谈不上将就。”
“你不喜欢,就是将就。”
这一声可将仇姝给说委屈了,吸吸鼻子,“嫂嫂出嫁前难道就喜欢大哥哥了?”
梁韫也是和她交心了,大抵是因为自己婚后坎坷,便见不得姝姐儿将来为轻率的决定后悔,“我不是仇家的女儿,我母家没有底气,你有,你还有喜欢的人,你大可以选一个如意郎君。”
“那嫂嫂你也嫁对了,即便听从安排不也是嫁给大哥哥?大哥哥真是顶好的人了,除了你刚嫁进来时的确苦了点,但眼下不也苦尽甘来,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仇姝嘴上这样说着,脸上却不见一分喜色。
梁韫听到这里就知道自己没法再说下去,扯动唇角笑了笑,“过了年厂子里也要开工,历年开工船工们都要下河赛船,你在闺阁里一直没机会凑这个热闹,要真出嫁了往后到董家就更看不到了,这次我领你去看。”
“当真?”仇姝最喜欢热闹,忙不迭颔首,“我要去!”
到了赛船这日,梁韫并未叮嘱,仇姝自己就隆重地打扮上了,问她做什么穿得那么亮眼夺目,她就说赛船两岸人多,自己这是怕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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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得亮眼些,嫂嫂也好在人堆里一眼找着她。
梁韫看得出她的小心思,她们两个必然要挨着走的,她穿那么亮,翠绿的衫子,无非是想叫船上的人一眼看到人群里有个她。
要知道船工们赛船,匡晟自然会去,他非但要去,优胜者里就一定有他。往年他总能拿个名次,今岁不出所料也要出出风头。
梁韫晓得仇姝这小姑娘的脾气,她这是破罐子破摔和所有人,包括她自己赌气呢,匡晟不喜欢她,她没法恼人家也没法逼婚,只好和“没出息”的和自己怄气。
在梁韫这旁观者眼里,她真是再傻不过了,为了个男人赌气,实际上人家压根不知道她的心思,梁韫走都要走了,不想挂记着姝姐儿放心不下,索性领着她这未出阁的小姑娘出来,看看这最市井的热闹,也最后给她个机会,和匡晟见上一面。
林姨娘最开始是不同意的,但梁韫说自己届时会带仇姝登上一艘画舫,在水中央的终点观看比赛,不叫她到那人挤人的地方去。这么一说林姨娘才松了口,答应她跟着梁韫出去。
“怎么今年多出这么个规矩?”仇彦青在造船厂得知此事,看向严先生,“往年不都是在岸上搭个棚子,今年这是怎么了,还要到水上去。”
严先生道:“这是少奶奶的意思,清早叫人送信来说的,怎么大少爷您不知情吗?”
他知情就有鬼了,梁韫这几日躲他如躲债,哪里会和他多说一句。
仇彦青应允了这一安排,下晌归家果真不见她,她这阵不是待在林姨娘院里就是待在清馨馆,若不专程找她,根本见不到人。
有心见她总有办法,仇彦青却也赌气似的任由她去,左右到了赛船这日,她都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挨着他坐。
他对梁韫志在必得,放风筝似的自认收放自如,拉扯着代表二人关系的细线。
谁料到了赛船这日,气候凉爽,花香怡人,一切都恰到好处,唯独一点,挨着仇彦青坐的不是梁韫,而是她的亲妹妹仇姝。
仇姝挤在二人之间,抢占着最好的视野,左顾右盼,“怎的还不开始?真吊人胃口。”
远处岸边人声鼎沸,都是来看赛船的热闹,最初这只是造船厂船工间的小竞赛,后来日渐壮大,也有其他船厂加入进来,成了个一年一度的盛会。
像仇家这样的地方上的大富之家,举办一次赛船耗费不了多少精力,还能讨得口碑,何乐而不为。
梁韫按下她,
“莫急,赛船一旦开始可就只快不慢,结束得早了你又有话说。”
那厢仇彦青摘下果盘里一颗葡萄,象征地剥开一点,塞到仇姝手上,“到边上吃水果等着,和我换个座,让我和你嫂嫂坐在一起,这么着不好看,岸上的人还以为我和你嫂嫂吵架了呢。”
“好好好,我这就到边上去。”仇姝窃笑着照做,心想哪里是不好看,分明是他不好受。
仇彦青在身侧一落座,梁韫后脊便起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都成了自然反应,他一靠近,她的身体就立刻戒备。
好在他不能当着船上仆役和仇姝的面说什么过火的话,因此梁韫对他还有算有个好脾气,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话。
仇彦青为讨嫌似的,故意对她道:“想来再过两日,兰鸢就要到了。”
“兰鸢是谁?”梁韫是真忘了,又记起来,“噢,清河县的那位。屋子早都布置好了,她住主屋耳房,往后只伺候你一个人。”
仇彦青问:“住耳房做什么?夜里有什么动静都叫她听去了。”
梁韫看都不看他,“那你就睡得安静些,不要发出动静。”
仇彦青碰一鼻子灰,正要再说点什么,旁侧仇姝一伸手,“是不是要开始了?”
只见远处几艘小船入水,汉子们陆陆续续登上了船,五人一艘,各就各位。仇姝忽地没动静了,原是从那一溜船里看到了船上的匡晟,他是船头,最出力的一个。
前头一声哨音,十几艘船朝着终点就来了,别说梁韫这将看台设在水上的主意歪打正着,眼瞧着那十几艘船朝着这儿全力冲刺,当真热血沸腾。
仇姝看得眼睛都直了,想为其中一艘船呐喊鼓劲,又碍着周围人只敢暗暗攥着拳头。
梁韫看出她小心思,两手拢在唇边,喊道:“匡晟!加把劲——给咱们造船厂争光——”
仇彦青仇姝纷纷侧目向她,平日里几时听她大声说话,更别说扯着嗓子摇旗呐喊,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柏姑姑在旁连忙嘘声叫梁韫注意仪态,梁韫却笑,“这没什么,也不是不能叫喊的场合,你瞧两岸上的人,哪还顾得上看咱们。”
其实她这是无所谓了,左右她不要当这个仇家长媳了,干什么还要拿那些繁冗的规矩约束自己?
“匡晟!加把劲!”仇姝跟着一起喊,“快点啊!再快点!”
仇姝是未出阁的小姑娘,也跟着喊起来,仇彦青抚掌大笑,“对了,这才是我的妹妹,姝姐儿大声地喊,我看谁敢说你没规矩!”
梁韫听他这么说,反而沉默下来。
她心中有数,知道不论他最初作何打算,如今都拿姝姐儿和放哥儿几个当自己的亲兄妹,即便自己走了,也不会将仇恨宣泄在那几个无辜的弟弟妹妹头上。
如此一来她也就彻底放心了。
匡晟的船是第一艘来到终点的,胜得仇姝心花怒放,眼见他们的船缓缓朝画舫靠近,仇姝趴到栏杆上,朝他们道:“好样的!你们也太厉害了!真给咱们造船厂长脸!”
船上其余几位船工憨笑两声,谢过二小姐夸奖,匡晟却没有做声。
他和仇姝开年了便没有见过面,非但没见面,他还听说了仇姝和董家小公子议亲的事。
这叫匡晟哪里来好脸色?他一家虽是仇家的工人,但也是江苏有些声望的老手艺人,他们一面将二小姐说给自己,一面又和董家议亲,这预备将匡家置于何地?
仇姝不愿意嫁他大可以坦言相告,何故阳奉阴违,转头攀上董通判一家。
“匡晟。”上了岸,仇姝竟还主动找到他,“你怎么板着个脸?就这么不待见我?”
匡晟掸掸短褂上的浮灰,冷哼,“我是哭是笑与二小姐有何干系?”
仇姝今天来最怕的就是热脸贴冷屁股,叫他噎住,好生难堪。
周遭只有嫂嫂在不远处等她,仇姝一咬牙,快刀斩乱麻,“说的是,和我没有干系。我…我就是来告诉你,我大抵是要嫁人了,嫂嫂今日带我来的用意我清楚,她是不想我留遗憾,我不辜负她,我就想说,我之前挺喜欢你,往后不喜欢了,你不必担心我再来烦你。”
她说完转身就跑,一滴眼泪都没当着他面落下来。
匡晟却是懵了,那一大段话他听不明白,确切地说是字面意思都听懂了,但拼成一句话就叫他找不到头绪。
她怎么好像全然不知情一样?
“二小姐!”他想将她叫住问个明白,马车却已跑动起来。
身后来了个工人喊他,“匡晟,师父叫人来传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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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忙完了就到他府上去,三老爷也在那儿候你。”
匡晟越发狐疑,披上短褂就往师父仇仕昌的府上去。
门里仇仕杰都等急了,他这阵子左等右等没有回音,过了年总算再等不住,提着点薄礼又登门一趟。仇仕昌本就不是个做媒的人,平日里公事又多,等到仇仕杰找上门了这才记起自己还包揽了这么一件事。
“好了好了,我已经叫人去找他了,他来了自然会给你个答复,这阵子匡晟也忙得见不着人,这种儿女私情的小事他向来是放在厂子后边的。”仇仕昌摆摆手,叫仇仕杰稍安勿躁。
仇仕杰也是无言以对,只好喝口茶假装自己不急。
外头传来脚步,是匡晟来了,他进门先行礼,“师父,三老爷。”
仇仕杰见人来,先笑着站起来,“匡晟你可算来了,来来来,你坐,我可有事问你。”
匡晟毕恭毕敬落座,“何事?”
仇仕杰道:“你可还记得你师父问过你是否愿意娶我家二女儿为妻?这事都拖了快两月了,成是不成你也该给个回音。”
匡晟一怔,“三老爷您家二女儿?您是说泳姐儿?”
仇仕杰也是一愣,随后笑道:“我就这一个二女儿,除了泳姐儿还有谁?你们小时候是认识的,她听说要和你议亲,这两个月都盼着你的回话,可你就是拖着,叫我这个当爹的不得不找上门来替她问问。”
匡晟此时已经了然,这一切从开始就是个误会,师父找到他要指给他的“二小姐”从来不是仇姝,而是三老爷家的二小姐。
而仇姝也根本不知道他们有过一个所谓的“婚约”,那就更谈不上背信弃义,转头攀附董家!
“师父,三老爷,我还有事要先行告辞。”匡晟站起身,一拱手将仇仕杰嘴边的话堵回去,“我从来拿泳姐儿当成小妹妹,从未有过那方面的心思,恕匡晟不能答应这桩婚事。”
第34章 第34章乐呵呵让出述香居给仇彦……
阴差阳错,匡晟误会了仇姝如此之久,回过头一看,竟是自己寒了她的心。
饶是再热情的女子经过自己这番冷落,也要对他彻底失望了吧,也难怪她后来不再常来造船厂自己眼前晃悠,要是自己,只怕早就忍不住点着对方鼻子质问。
如今她和董通判家的小公子就要走到冰人登门做媒的一步,他一个船厂的工匠,有什么脸再到她面前解除误会征求原谅?
匡晟如此挣扎了三日,最终还是找到了仇彦青跟前。
“匡晟,你怎么这时候找来了?我正要回府,若非急事,明日再与我说罢。”
那厢仇彦青正要动身回府,今日清河县的小丫鬟兰鸢到了,想来此时正在梁韫那儿学规矩,他迫不及待要回去看看她的反应,看她是否会为这个小丫头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拈酸吃醋。
匡晟行至他跟前,“大少爷,匡晟有一事相求,还请大少爷留步。”
仇彦青微一颦眉,“你说吧。”
“我想请冰人做媒,改日让家父替我登门,求娶仇姝仇二小姐。”
仇彦青忽而一笑,“可是姝姐儿这阵
子已经在和董家相看了,董家人对她很是喜爱,想必不日就要请人登门为他家幼子说媒。”
“媒人还没去,婚事也尚未应下,按理说我也可以上门提亲。”
“是,你说的不假,可是我为何要放着董家的亲不攀,将姝姐儿嫁给你呢?”
亲事谈到最后,谈的还是门第,但仇彦青此时这么问匡晟,目的可不是将他劝退,毕竟极力撮合匡晟和姝姐儿的就是他,他从来都觉得与董家联姻没有与匡家联姻来得实惠。
匡晟也不是傻的,他是匡老师傅的长孙,仇仕昌最得意的徒弟,自然清楚仇彦青等的是一句什么话,“大少爷,若匡家和仇家能结下百年之好,远了不说,只我这一脉,从今往后只会为仇家做事。”
“仇家宽泛了些,我二叔是你师父,可造船厂只听一个人的,若我和你师父起了分歧,你是帮他?还是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