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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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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擎山轻讽,“多大年纪了,还没一个当妈的样子!”

谢琬音冷笑,“你就有当爹的样子啦?你有当爹的样子就不会一毛不拔让我女儿资助思齐上学!五十步笑百步,你有什么好骄傲的?”

谢擎山闭了闭眼,伸手往外一指,“把她带走!”

喻礼牵着谢琬音的手,柔声说:“好了别说了,忠言逆耳,舅舅不爱听你说这些。”

谢琬音嗤笑,“他就爱听忠言逆耳,别人恭维他的话!实话是一点听不得!”

谢擎山脸色更沉了。

那辆黑色库里南就停在小院门口。

程濯站在车旁,长身玉立,清隽如松山明月。

他微微抬眼看过来,眸底静寂,似月光般疏冷。

谢琬音留意到,这个年轻人发生变化是从看见喻礼开始,清冷如月色的眸光变得如泉水温和。

他疾步走过来。

喻礼还在垂脸回手机消息,蓦然抬眼,他就在眼前了。

她忍不住笑了下,收起手机,刚想跟谢琬音再次正式介绍一番,谢琬音却摆摆手,“我先上车,有话你们尽量在外面说,到了车里,可不方便了。还有——”她慢悠悠说:“你要跟我坐后座,程濯,你坐副驾驶还可以的,对吧?”

喻礼道:“妈妈蹭你的车回家。”

程濯说:“当然。”

谢琬音留两个年轻人在外面说话,她步伐悠缓上车,坐到后座,座椅和车厢里都是暖腾腾,内里的香氛也是她喜欢的。

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专注看着车外的女儿跟旁人亲热。

她还是第一次见喻礼这样快活的模样。

喻礼的快活不用人说,从她明亮的眼睛,牵起的唇角,以及倾身贴近的身体,谢琬音就知道喻礼有多么喜欢这个年轻男人。

她也曾年轻过,当然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模样的。

相敬如宾,从来不是爱情的表述词。

喻礼和程濯没有在外面待太久。

侧门打开,喻礼坐在后座谢琬音旁边,她见谢琬音在发怔,抬起手在谢琬音眼前挥了挥,“怎么了?”

谢琬音回神,望着喻礼明媚的眉眼,实在不好将心中的话说出口。

喻礼再跟喻介臣不对付,喻介臣也是她父亲,她天然有为她的父亲捍卫母亲贞洁的义务。

她不能让喻礼知道她刚刚在想另外一个男人。

她慢慢说:“我在想,我今晚要跟你睡在一起。”

喻礼自然不会不同意,“好,我这就让温婧好好收拾一下卧房,多放一套被褥。”

有谢琬音在,一路上,喻礼跟程濯没有太多交流,她邀请程濯到喻公馆私会的计划也泡汤,但她还是对夜晚充满期待。

在等待谢琬音沐浴的闲暇她给程濯发消息:[我已经有二十六年没有跟妈妈睡在一张床了。]

程濯处理着公务,回消息依旧很快,[原来喻总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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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里跟母亲同床共枕过。]

程濯的视线一直定着在聊天界面,即使开视频会议,他也能分几分心思去回喻礼消息,但喻礼显然不爱打字,发了几条信息后就冷冰冰回他一句,[睡了。]

处理完公务是凌晨,他依旧没有入睡的欲望,心脏发空,似凉润而潮湿的雨丝。

静了几秒,指尖在屏幕轻触,[睡了么?]

她秒回,[没有。]

下一秒,视频电话拨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截玉立的颈,下一刻,她挪正镜头位置,光洁漂亮的脸显现在屏幕里,“你怎么也没睡?”

程濯清晰感觉到空寂的心脏在慢慢涨满。

他很思念她,即使刚刚分开不足五个小时。

他敛眸,显得平心静气,“阿姨不在?”

他看得清楚,喻礼躺在床上,床侧没有另外的人。

喻礼道:“被喻介臣领走了。”

她往上扯了扯被子,绵柔的被子遮住细腻的锁骨,抵在下颌。

程濯知道她这是入睡前的小动作,他叹气,“看来我有催眠功效,一跟我聊天,你就困了。”

喻礼眨了眨眼,补充,“不仅能催眠,还能开胃呢,我的胃口都变好了。”

他勾了勾唇,“所以,喻总要不要提早一点搬过来?”

喻礼思量一会儿,说:“明天就搬!”

后天就要上班了,[望海潮]也比喻公馆离公司近。

程濯:“好,明天我去帮你搬家。”

喻礼撑着困意,道:“早点睡。”

她将视频挂断,翻了身,转脸睡了。

程濯望着暗掉的屏幕,漆黑的屏幕上映出他一张清冷深邃的脸。

他冷静看着窗前一轮霜白的月,没有丝毫睡意。 。

睡梦中,喻礼感觉被人注视。

她翻了个身,眼睛眯开一条缝,小心翼翼观测。

清寒月光映照下,床一侧的扶手椅上坐着一道修长清瘦的身影,他松散坐着,静寂的目光专注落在她脸上。

喻礼立刻翻身坐起来,长发蓬乱散在腰际,没等坐在扶手椅上的人开口,她风一样跑进浴室,水声淅淅沥沥传出来。

程濯指尖在扶手上轻点,起身,轻轻在浴室磨砂玻璃门前敲了敲。

门被移开小小一条缝,只露出她一双盈盈明亮的眼睛。

程濯垂眸说:“不到五点钟,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喻礼忍耐着,没有用用涂满沐浴露的手臂去碰他,她清了清嗓子,“去床上等我。”

她唯恐他多想,眨了眨眼,“我只想让你好好睡觉。”

程濯笑了下,长指捏住她下颌,在她唇上吻了下。

她刚刚簌过口,口腔里全是玫瑰露的香气。

他只轻轻吻了下,缓解心底深处蔓延的渴欲,然后松开她,任她把那丝窄窄的缝隙关得严丝合缝。

平息片刻,他转身走到床前,简单褪了一层衣服,靠在床边软枕上。

她的床既软又香,绸缎床单细腻柔软,枕边还放着一只巴萨罗熊,他记得上次留宿的时候并没有这只小熊。

一刻钟后,浴室门轻轻移开,荡出甜润馥郁的香气。

喻礼几步走过来坐在他腿上,长发在手臂扫过,呼吸泛起痒。

她盈盈看着他,唇瓣在他喉结上轻轻印了下

这是她邀请的标志。

程濯终于俯下身,克制不住去抚她脖颈,吻她的唇。

喻礼穿着一条着实清凉的睡裙。

屋内暖气充足,她裸露的皮肤泛起蒸润的红,并不感觉到冷意。

她埋在他

胸膛气喘吁吁,声调软绵绵的,“这个点来陪我搬家呀?”

程濯轻笑,“睡不着。”

喻礼作势生气,“原来我是陪睡的!”

程濯说:“我是陪睡的。”他慢慢捋着她发丝,搂住她腰臀,将她裹紧被子里,眸光清润,“我一想到今晚还没有尽到陪睡的义务,便焦心得睡不着,赶快来陪你了。”

喻礼笑起来,缩进他怀里,“那就睡吧。”她搂住他胳膊,“有你在,我就不用玩具熊了。”

“嗯。”他手臂箍紧,将她完全拢在怀里,绵密的吻慢慢落下来,并不湍急,像柔滑的雨丝。

他似乎没想挑起她的欲望,只是借吻来表达思念。

奈何喻礼是块太容易融化的奶油,她化在他怀里,身体本能往他掌心送。

这个吻变得越发深,身体陷在柔软的床铺里,吻得没有呼吸的余地。

最终他还是没有做什么,指尖抚着她微湿的长发,嗓音很哑,“睡吧。”

喻礼瞪他一眼,眸中水光潋滟。

程濯轻笑揉她后脑,“一会儿还要搬家,继续下去,你确定还能起得来床?”

喻礼勉强点了下头,拉起被子,掌尖覆在他眼睛上,“一起睡。”

呼吸间被她的香气浸满,她的手心很软,是最上好的丝绸不及的滑软。

拥她在怀,很快便催生困意,他轻吻她耳尖,“好。”

这一觉睡得很沉,温婧走到门前几次,里面都是静悄悄的,便耐住没有敲门请喻礼起床吃早餐。

先睡醒的是程濯,怀中空落落,那种难耐的空寂感促使他睁眼。

一抬眼,喻礼不知什么时候从他怀里脱身,睡在另一侧,搂着一只熊睡得香甜,她似乎有些热,手臂和长腿裸露在外面,薄被仅仅裹住腰腹。

程濯绷着脸将那只熊从她怀里抽走丢掉,重新将她揽在怀里,柔声问:“是不是热?”

喻礼脸颊在他怀里蹭了蹭,“你身上太烫了。”

程濯吻了吻她的脸,将室内温度调低两度。

他轻柔问:“中午了,要不要起床?”

喻礼给他的答案是把脸埋在被子里。

程濯笑了笑,揭开一点被子,露出她白皙莹润的脸。

“再睡一会儿。”他重新躺下,轻轻拥住她,阖上眼睛。

喻礼睡足已经是下午。

窗帘自动升起来,晚霞满天。

心中并没有浪费时间的懊悔,唇角上翘,显然心情不错。

程濯从浴室洗漱过,捕捉到她的笑意,“睡饱了?”

他用了她的沐浴露,身上一股玫瑰花的香氛味道。

喻礼点了下头,像是完成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距离我上次睡到自然醒已经是七年前了。”

她跳下床,合腰抱住他,“但我还要好多事情没有做。”

“比如呢?”

喻礼仰眸道:“比如我后天要参加亚洲金融峰会,但还没有收拾行李也没有准备发言稿,比如我明晚有一个应酬,直到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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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也没准备赴局人的资料……”她洋洋洒洒说了好多事。

唇角始终是上扬着的。

程濯垂眸含笑,“但这些,都没有你睡饱重要,对吗?”

“对!”喻礼深以为然,十分认同,“发言稿可以飞机上看,应酬也可以提前十分钟准备,其他的公务我两个小时就可以搞定了,但下一次我有那么好的睡眠还不知道何年何月呢。

“有那么悲观?”

喻礼手指勾着他指尖,“如果你陪我的话,这一天应该不久就会到来。”

程濯笑起来,心底被绵密的甘甜充斥。

喻礼真的很会哄人,不经意间说得甜蜜话便使人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捉住她的手,“我们当然很有时间。” 。

已经到下午,喻礼的搬家事宜自然不能亲力亲为,程濯安排的人早早就将她日常用品全部搬到[望海潮]。

吃过饭之后,她牵着他的手在喻公馆消食散步。

喻公馆林木密植,山水绰约,很有一番观赏价值。

他们没有走主道,沿着花苑里的蜿蜒小道慢吞吞走,踩在细密规整的鹅卵石小径上,一路花香阵阵,绿木成荫。

她拉着他到中心湖喂鱼,即使是冬日,湖泊里的锦鲤依旧成群嬉戏,水鸟垂颈在湖中觅食,专注看着湖面上纤长雪白的身影。

喻礼说:“这里本来没那么漂亮的,我祖父虽然是喜欢读书,但戎马出身,审美其实很一般,园子都是我妈嫁进来之后重新布置的。”她指了指湖心中小块的栖息湿地,“那里本来喂养着黑颈天鹅,是喻董的杰作,据说这种天鹅象征着爱情,我妈觉得俗气,把天鹅捐赠了。”

喻礼说起父母的爱情故事,言辞温和,神情平静,并没有显出雀跃艳羡之类的情绪,似乎只是随意点评着一条流经到她身边的、不容忽视的河流。

程濯捏了捏她指骨,“要不要听听程董和梁董的爱情故事?”

喻礼立即摇头,“我对程董和梁董的过去一直有滤镜,你不要打破这个滤镜,让我一直觉得他们是神仙眷侣就好。”

“好。”程濯垂下眼,指尖勾起她一缕发丝,慢慢抹到她耳后,“你对婚姻还是很有期待的,对么?”

这个话题其实有些过了,他们自从交往,从没有谈过婚嫁话题,程濯只是浅浅试探,如果她排斥,他会即刻收回话题,当做什么没有发生。

喻礼没有回避,仰眸看着他眼睛,“是的,我对婚姻很有期待,而且,我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拥有完美的婚姻。”

至于上一段婚姻为什么失败?

喻礼理直气壮忽略这个问题。

程濯眸光微顿,亭廊中吹过的凉风扫清心中飘荡的浮绪,他几乎意识到什么,刚要开口。

一道阴冷的声音破开寂静宁和的氛围。

“妹妹原来在这儿。”喻景尧站在廊下,似笑非笑望着眼前一双璧人。

他消瘦许多,眼下一片乌青,眼神直勾勾盯着喻礼。

似乎想通过眼神,穿破她身上浅青色的衣裙,直戳到皮肉里。

喻礼一如既往不喜欢他的眼神,那种黏稠得似乎在翻腾的欲望在他眸中滚动,总让她想起过去的事。

喻礼一直回避着那些肮脏的过往。

她不能永远困在痛苦的回忆里。

她积极往前走,迎接新世界。

但,随着回忆的湮灭,她对始作俑者的恨意也逐渐淡化,她几乎忘掉,她曾经有多么恨喻景尧。

如果当年她知道喻景尧并非喻家的骨血,那么被拖到院子里烧掉的就不只是一座架子床。

回忆上涌,最先埋没心脏终于不再是恐惧,而是痛恨。

她开口,嗓音清冷,似乎被寒水浸过,“哥哥有事?”

喻景尧被她隐含厌恶的目光刺到,手指发麻,他第一时间垂下脸,汹涌的气势如潮般回落,闷在地心里,平静的笑,“没有。”

他一直以为,当年他们只是困囿血缘不能在一起。

事到如今,恐怕并非如此。

谢琬音巡着亮光走过来,刚好看见儿女对峙的一幕,她眼神颤了下,下意识想把程濯支走。

家丑不可外扬,这是他们的家务事。

“程濯,你辛苦了,先回去,等他们兄妹俩把事情说清楚,我再让礼礼去找你。”

程濯没有应,目光投向喻礼。

喻礼攥着他的手,淡淡回谢琬音道:“我跟二哥没有什么好说。”

有什么好说?

除非他把她当亲妹妹看待,不

然,她不会再像对待亲哥哥一样宽宥。

这几天,她全想开了。

折磨自己有什么用?

她已经做到无愧于心。

谢琬音怔了下,她从没见识过喻礼这般强硬的态度,她一直温雅而宽和,在董事会闹成一团、董事们上窜下蹦的时候,她依旧如同置身江南烟雨一般,唇边含笑,优雅端丽。

不等回应,喻礼拽着程濯走开了,丢下一句,“今天我在外面住。”

谢琬音下意识要为喻礼解释,“礼礼就是这个性子,你别见怪。”

喻景尧唇边笑意很冷,“您又在装什么好心人呢?礼礼就算性子再不好,也是这个家里对我最好的人,您啊,别挑拨离间。”

谢琬音一口气堵在心里,眼眶瞬间湿了。

喻介臣正好赶过来,眉心深深蹙起,冷冷道:“你如果想在多伦多有好日子过,态度就放尊重一点!无论什么身份,你都没资格对她冷嘲热讽!”

喻景尧扫也没扫他一眼,抬步走了。

走到花苑中,望着清冷幽怨的月光,他想到自己最好的归宿。

——自寻死路。

那样的话,妹妹或许还会对他有几分怜惜之心。

他不能接受自己消失在妹妹的回忆里。

无论是爱还是恨,他都要在她回忆里留下痕迹。

他给梁宗文拨电话,言简意赅告诉他,程濯就住在香山橼。

说起来可笑,喻礼和程濯恋爱的消息即将大白于天下,梁宗文却是唯一一个闭目塞听的人。

他并不知道执着的前妻跟看重的外甥走在一起了。

他想用梁宗文挑起一个波,转移喻礼的注意力。

而他唯一的目的——

深而幽的目光投向后院,投向还在养病的那位喻家唯一的太阳。 。

梁宗文没有在香山橼找到程濯,他怀疑喻景尧的说辞,揣测他的动机——喻景尧蓄意挑拨他跟程濯之间的关系。

他勾起唇,已经猜想到喻景尧这么做的原因。

喻景尧对喻礼占有欲很深,他忌惮喻礼身边环绕着志同道合的青年才俊,每每发现,就要想尽办法将他们从妹妹身边驱走——他把程濯也当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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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钉。

很好理解,在京城年轻一代中,程濯的确风姿出众,雅贵无双。

但他不觉得程濯会喜欢喻礼。

他何其高傲,不会娶一个曾经属于别人的女人。

据他身边侍奉的阿姨说,程濯事事都要求最好的,怎么会用别人使用过的东西呢?

或许他曾经怀疑过,但最终,理性还是战胜感性。

喻礼纵然优秀,但她跟程濯不是一路人。

梁宗文再次遇见喻礼是在汀花苑会所里,她在这里有个应酬,他也在这里拜会恩师,两拨人汀花苑在中花园撞见。

梁宗文喉结微动,目光自喻礼身上扫视。

她依旧一副冷淡模样,乌发雪肤,穿着一袭秋香色缎面长裙,耳垂上坠着鲜亮的翡翠珠子,微微晃动着。

两边人互相打招呼,聂院长笑着说:“礼礼好事将近,到时候要请我喝一杯酒啊?”

聂院长是军事学院第三届毕业生,彼时的军事学院院长是喻济时,他算喻济时半个门生,跟喻家维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

喻礼弯唇笑,眉眼似雪山融化,显出春晓的妍丽。

“好。”

梁宗文一头雾水,待喻礼走之后,他问老院长,“什么好事将近?喻家打算跟谁家联姻?”

若是喻礼跟梁宗文关系好,聂院长会跟他好好解惑,但显然,喻礼根本没把他放眼里,他也懒得说什么,省得招了这位喻家三小姐的烦。

他瞥一眼阴沉的天色,拍了拍梁宗文的肩膀,“快下雪了,赶紧回去,省得淋了一头雪回去。”

跟聂院长话别后,梁宗文给喻礼发消息,[聂院长的话是什么意思?]

发出去后,显示一行红色感叹号。

他又被喻礼拉黑了!

喻礼应酬完已经是深夜,她按着眉心上车,陆子衿说:“演讲稿已经发给您,明天九点我到香山橼接您。”

他还不知道喻礼已经换了地方住。

喻礼拧开自冰柜里拿出的矿泉水,轻轻抿一口,透心凉,神思清醒一些,“我搬到望海潮住。”她说了具体地址给他。

陆子衿眸光显出讶异,“您跟程先生同居了?”

喻礼微微点下头,不欲多谈,“我之前让你查的那个人情况如何?”

陆子衿神情沉重,“他去世了,我只找到他墓园的所在地。”

喻礼唇线抿直,脸上的表情淡了下来。

陆子衿问:“您为什么非要查一位因故辞职的副总呢?”

喻礼:“自然跟当年的事情有关系。”

她没有灰心,偏脸道:“既然他这个人不在了,就把他生前的人际关系表调查出来,有空我要挨个拜访。”

陆子衿越发好奇,“这是大工程。”

喻礼道:“不着急,我很有耐心。”

回到望海潮,程濯还没有回来。

喻礼换上浴袍到浴室泡澡,半小时后,她穿着睡裙到阳台上看逗鸟。

香山橼生态园里的相思鸟被程濯移到望海潮,换了环境,两只鸟没有丝毫沉闷,依旧活泼亲人,叫声婉转悦耳。

她耐心拿出鸟食喂两只馋嘴的鸟儿,听它们清泠的叫声,没有留意门口响动的声音。

直到淡淡的酒气围住她。

她转过身。

程濯垂眸看着她,目光依旧清明。

薄薄的酒气从他呼吸中散出来,融入四肢百骸。

“谁那么大能耐,竟然让你喝酒?”

程濯伸臂环住她不盈一握腰肢,薄唇克制在她脖颈轻吻,“老爷子的旧交。”

“都上了年纪的人了,还那么能熬夜?”

“我听了一晚上他们三天三夜不睡觉击退敌军的故事。”他揉着喻礼白玉似薄透的耳垂,“老爷子不能喝酒,程董酒量不好,只好要我来喝。”

喻礼怜惜抚他的脸,“太可怜了,我去煮醒酒汤给你。”

“不要。”他扣住她腰身,唇往她薄白的耳骨压,缠绵流连在敏感带。

喻礼呼吸微乱,伸手要环他脖颈。

忽然,铃声急促响起。

程濯先停住,唇克制移开她的脖颈,眸光深深,“是喻董的来电。”他抬步,将搁在茶几上的手机拿给她。

喻礼靠在他怀里接听,心神冷静下来。

喻介臣从没有深更半夜给她打过电话,除非遇到塌天的大事。

第43章 chpter043真相白。

赶回喻公馆时,后院灯火通明。

喻礼已经提前了解情况,几步走到面容枯槁的喻济时面前,弯腰告罪,语调在静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柔和。

“抱歉首长,是我的疏漏。”

不待喻济时开口,立在喻济时身后的秘书便疾步往前,轻轻托起喻礼弯起的背脊,“三小姐不不必过于责备自己,首长敏锐,没有服下那丸有问题的药,出问题的人也已经控制住了,深夜叫您过来,主要想请您查清幕后指使人,首长知道,喻公馆形形色色的人,没有谁是您不了解的。”

喻济时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一点点不测,便可能拿走他油尽灯枯的性命,一夜折腾,他精力损耗,已经不大能说出话,他所想表达的意思,都由秘书传递给众人。

喻礼点了下头,言简意赅立下军令状,“首长放心,天明之前我会查到幕后主使,如果查不到,我便将自己的权力交给其他有能之人。”

喻济时一双眼睛静若深潭,隐隐露出年轻时在战场之上制敌于千里之外的风姿。

他简短“嗯”了一声,让秘书将一切资料移交给喻礼。

目光移向喻礼,沉声:“我希望你有壮士断腕的勇气。”

喻礼的心直直往下坠,落到不见底的深潭里。

从那位换药医生的资料,再到喻济时的只言片语,她已经猜到下手

的是谁。

只有他,才会被喻济时形容为“壮士断腕”。

喻礼脚步虚软往外走。

程濯站在石阶下等待她,他身形颀长,霜白的月光落在他脸上,显出玉质的温润。

“怎么样?”他握住她凉沁的手。

喻礼偏过脸,“帮我找到喻景尧。”

程濯眸光微顿,瞬间猜想到事情经过和发生缘由,“家丑不可外扬,我会帮你封锁消息,至于找他的事情,交给你来做,我借人手给你。”

喻礼抬眼,似笑非笑勾起唇,“你也觉得我舍不得对他下手,对吗?”

她好大的面子,竟然一个一个牛气哄哄的大人物看在她的面子上对喻景尧束手无策!

喻济时是这样,程濯还是这样!

明明已经查清缘由,明明掌握证据,却不肯干脆利落来上一刀,非要把人押到她面前,让她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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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个刽子手。

程濯无奈,“没有。”

他伸臂将她揽在怀里,拿出手机发消息。

他所有动作都落在喻礼眼里。

她清楚看到他是怎样动用人脉关系,声势浩大找寻喻景尧。

半小时之后,有人回:[程董,二公子在墓园。]

待看清具体墓园名字后,喻礼眸光微颤。

“他怎么敢跑到柳云泽的墓前耀武扬威?”

程濯像是很了解他,淡淡道:“做得事情越过分,你对他的记忆便越深刻。”

“他是要演什么情感大戏吗?还已经搭好戏台子了!”喻礼喜怒形于色,道:“我忙得很,没有时间应付跟他演什么恨海情天的戏码,既然已经知道是他做得了,找人把他带回来就好了。”

程濯劝慰道:“还是手段温和些,我担心二公子会想不开。”

喻礼气笑了,“你好担心他呀,你担不担心我想不开?”

“你这么担心他,你去找他好了,我回家里好好睡个觉,你可要完成任务把他带回来。”

程濯心平气和道:“好,你回去睡觉,我保证把二公子安安稳稳带回来,至于怎么处决,你说了算。”

喻礼定定看着程濯。

他眸光不避不闪,清和看着她,温润似无暇的玉。

过了会儿,喻礼冷笑一声,甩手离开。

她没走两步,程濯跟上来,搂她在怀里,垂眸哄道:“不要生气,安心回去睡觉,我找二公子只是有私事。”

他眸间晦涩一闪而过。

喻礼说:“你该不会要打他一顿吧?”

程濯没有说出具体答案,长睫微垂,慢条斯理道:“我不会让二公子伤筋动骨。” 。

收到医生换药成功的信息后,喻景尧便开车到了京郊墓园。

这地方安静,晚上比白天更多了一份森冷。

树梢颤抖,婆娑作响。

若是胆子小的人,晚上来墓园就要被吓破胆,更何况,喻景尧这个凶手还是独身来到被他残忍害死的人墓前。

迎着霜白的月光,喻景尧懒散踱步到墓碑前。

墓碑前琳琅满目摆着贡品。

有香烛、水果还有这家伙生前喜欢的变形金刚手办和香喷喷的栀子花。

喻景尧知道这些东西应该是喻礼放过来的。

之前喻礼还不知道真相的时候,柳云泽的墓前只有几束孤零零的菊花——那是谢擎山的馈赠。

喻礼总是喜欢在这些细节上施舍她泛滥的善心。

他冷冷看着墓碑上的黑白人像,心底没有半分悔意。

他只后悔没有早早知道这件事。

早早知道这件事,便能早日知晓他这些年在喻公馆受欺压、受冷待的因果,他便能早早预备对喻介臣下手,他的计划便不会被喻礼全盘打乱。

手机铃声作响,他接听,拨开免提,冷眼听着下属的声音在寂静的树梢林间飘荡。

悠悠散开,似牵惹到亡魂。

下属说:“喻济时没有吃药。”

他道:“已经把药含在嘴里了,他察觉到不对,吐了出来,又叫了医生过来检查身体,现在喻介臣正在给三小姐打电话,让她赶紧过来,我已经帮您订好飞机,您赶紧离开吧!”

喻景尧冷淡“嗯”了一声,挂上电话。

他才不会走,逃离是懦夫的行为。

他拨电话给喻介臣。

老头子声音温醇,并没有被今夜发生的事情吓破胆,“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胆大,也比我想象得更愚蠢。”

喻景尧道:“我并没有对喻济时下死手,那味药他吃了几十年了,味道对不对,他一尝便知,我没有蠢到用这么明显的手段害他。”

喻介臣神思敏锐,一语道破,“哦,那你是想用这招提醒我,即使喻公馆被喻礼打理得铜墙铁壁,你依旧有能耐神不知鬼不觉把老爷子的药换了。”

喻景尧说:“喻先生,我给你当了那么多年儿子,也曾短暂主理过喻氏集团,我知道喻家这艘航母底下藏着什么脏东西,我不是喻礼,没有那个忠诚度替你们擦屁股,更没有那份良心替你们守口如瓶。”

喻介臣没说话,听筒里传出他沉稳从容的呼吸声。

喻景尧霎时猜测到他平静反应下藏着什么样的计划,“喻先生,您现在更想弄死我了,对吗?”他冷笑,“但你怕不怕我死了之后,那些证据立刻出现在喻家政敌的案桌上?”

喻介臣沉默一瞬,终于拿出跟他平等谈判的姿态,“你想如何?”

喻景尧仰头望月,月光扫清他脸上的阴霾,他的面孔深邃俊朗,“我不接受任何人的审判,除了喻礼。”

凉风再起时,喻景尧听到汽车引擎惊动长夜的声音。

他知道是喻礼过来了,牵唇笑了笑。

他朝隐蔽在暗处的影子摆了摆手,懒散道:“躲着点,别吓着三小姐。”

保镖们闻言,身形立刻隐匿在深木林丛中。

有轻缓脚步声踏上长阶。

喻景尧眸中浮起的笑意立刻消弭。

他熟悉喻礼,自然听出这份脚步不属于她。

迎着冷风走到墓地口,一道清瘦修长的身影正拾阶而上。

他抬起眼,眸光清冷淡漠。

喻景尧冷声,“喻礼呢?”

程濯缓步走到他近前,垂眸卷起袖口,小臂精瘦白皙。

他示意身后的保镖到林丛里捉人。

他淡淡道:“喻礼不会过来,她需要休息。”

喻景尧嗤笑一声,眯起眼冷冷打量这位清高淡漠的年轻人。

心底的怒气一阵阵上涌。

只要想到喻礼在爱着他,心口便像有熔岩在燃烧,灼烧得五脏六腑都在痛苦。

“哦,你很了解她。”

程濯淡淡回应,“当然。”

这无异于挑衅。

喻景尧攥起拳,狠狠一拳朝他打去。

他需要做些什么,来疏散心中的怒气。

但程濯不是梁宗文。

在他拳风未到时,他便早有准备似的轻飘飘躲开。

程濯冷漠睨着喻景尧,慢条斯理摘掉手表。

喻景尧皱着眉。

下一刻,拳头狠厉砸在他脸上。

喻景尧本就因为那一拳打空闪了腰,猝不及防被他的拳头砸到脸上。

接下来,这场斗争的节奏便不受他控制。

程濯修长手指攥住他领口,冷着脸,动作越发从容,清隽面孔上充斥狠厉。

半小时后,捉人回来的保镖跟在程濯身后待命。

喻景尧的保镖也脱离控制,赶紧将瘫软在地上痛苦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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