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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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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周岁怎么了?”

“你猜。”他几乎贴着闻烛嗅了起来,像是在闻烛身上找什么东西。

木质香的味道回荡在整个鼻腔里,连带着闻烛整个身体都开始晕晕乎乎的。

闻烛屏住呼吸,继续道:“那句被烧毁的尸体不是周岁的,他还没死。”

“嗯哼。”‘周岁’不置可否。

“你能金蝉脱壳跑到失乐园来,谁也没发现,你是怎么做到的?”闻烛继续,“你来这干什么?”

第23章 嘿,还真是个极品 总不能是在人群里躲……

“你猜。”警惕的诡物还是那一句话。

但闻烛显然比他想象的要更难缠一点, 那么剧烈的毒素注射到他的体内,看上去却好像只是让他的眉头蹙在了一起而已,动起手来依然灵活狠辣找不到规律。

周岁从他身上看不到任何以往斗过的同族的那些熟悉的影子。

只余下空气里不仔细感觉就会忽略的一抹寒气。

那个荒谬到让人嗤之以鼻的传言, 似乎在这只诡物滑腻圆润的眼珠里逐渐成了形。

蛇尾无力的垂落在地上, 闻烛靠在墙壁上低着头喘气,外套被撕扯出了几道凌厉的划痕, 血液源源不断的奔涌了出来。

眼看他已成强弩之末,周岁这才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鼻翼微动。

“老师, 你真香。”

血腥味弥散在空气中,宛如某种古老的禁制被触发开来,尾调里带着周岁说不清道不明的深藏在血脉里的引诱。

他的心脏开始兴奋的跳动起来。

周岁高兴的瞧了瞧闻烛鬓角上冒出来的细密的冷汗, 他的毒素对闻烛倒也不是看上去那么无用嘛。

他兴致勃勃的抬起闻烛的下巴,

突然之间对上了那双没有情绪的竖瞳,警铃大响——

不对!

等周岁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金色的竖瞳中间那条黝黑的弧线逐渐扩散开来, 如同墨条浸透在了灿灿汪洋里,四周的空气里看不清的水分瞬间被一股力抽干, 不知道哪一处“咔嚓”一声,寒气瞬间凝结蔓延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网中的猎物只能眼睁睁的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停滞了。

周岁像木头一样僵在原地的一瞬间里,闻烛已经得手。

他拽着那根红线串起来的黑色石头迅速退到了安全距离。

寒气俱碎。

“把它给我!”周岁回过神来,摸了摸空荡的脖颈, 皮肤变得更加的幽蓝起来,蓝到发黑,这大概就是这只外表差强人意的箭毒蛙暴怒的表现了。

闻烛十分满意。

刚刚在打斗的时候,周岁就一直下意识的护着脖间的东西——宁可手背上被蛇尾多划伤几寸的伤痕。

看样子那玩意果然是箭毒蛙的七寸。

被拿捏了七寸的周岁不打算再跟闻烛玩下去了, 他的腹部不由分说的肿了起来,空荡荡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闻烛,让闻烛感觉到被毒素划伤的地方一阵炙热的灼烧。

看他那一肚子的毒,这要是全喷出来了还得了。

蛙嘴里的血舌再次黏腻的不怕死一般缠上了闻烛拿着吊坠的手腕,闻烛当机立断,厉声喝道:“再不出来,我就带着这玩意一起自爆了!”

周岁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攻击也停滞了一瞬,皱眉:“什么,你……”

“哎呀,这不是出来了吗,急什么?”寂静的空间里传出一阵恶劣的笑声,暗处走出来三个人影,为首的那个正是气得兵分两路的赛斯,他似乎很喜欢闻烛这幅死到临头的样子,细细看了半天,才道,“你可是断了我一根触手呢,我却连让他给你一爪子都舍不得。”

闻烛在这种境地下仍不改底色,张嘴就讥讽道:“怪你自己嘴贱。”

“你明明知道那是演戏!”赛斯不赞同,“演技怎么样?”

“太青涩了,也就比周岁强一点。”闻-实践派影帝-烛淡淡点评,“暴怒演得那么夸张,蠢货才看不出来。”

被演了还被指桑骂槐的周岁:“……”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周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们故意的?”

故意在他面前演一出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就等着闻烛落单逼他先出原型?

他语气里的惊愕不似作伪:“什么时候?”

他明明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一开始。”赛斯微笑了一下,第一次干这种合作的勾当,他才发现自己的表演欲简直强烈得可怕,数根触手死死的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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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已经变得奇形怪状的周岁,把他死死的钉在地上。

想起当时碰到闻烛的那条触手端传来的如同细密的电流一样的战栗感,两人在没有眼神和语言交流的情况下瞬间达成了一场共识——如果再多读点书,赛斯应该会意识到那只是一种生物信息的交流,

只可惜他的头脑全用在怎么通过国际刑法来赚钱,于是他把这种感觉归纳为了灵魂的相吸。

——这也许是上帝的指引。

“怎么可能!”周岁阴冷的沉下脓肿一般的两颗眼球。

“芯片。”闻烛点了点后颈,“是你们失乐园的传统吧,给每个抓来的畸形人先挖进去一个芯片?”

话说着,他尖锐狭长的指尖已经毫不留情的刺入后颈刚刚愈合掉疤才生出来的新的肌肤里,在皮肉里轻轻搅动了一阵,捻出来一个四方四硬的东西,甩了甩上边的血液,一片金属芯片裸露在了所有人面前。

李重吓了一跳,连忙按上自己的后颈,果不其然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他们被抓进来的时候,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太多了,根本没人注意到被植入了一个芯片进来!

“但是你身上没有呢,”闻烛五指探入周岁的发丝中,收紧,拽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耐烦道,“说说,周岁在哪?”

“老师……”诡物被迫仰起了头,却突然笑了起来,融化到扭曲错位的五官,竟然隐隐还能看出周岁的样貌。

这也长得太抱歉了,没有趁着在位的时候统一一下这群东西的审美,现在终于成了闻烛的心病。

他对丑东西一向没什么耐心,另一只手毫不留情的掐住眼前这东西的脖子:“再问一次,周岁呢?”

蛮横的力量铺天盖地的袭来,周岁所有的防御手段碰上他都宛如带着裂缝的鸡蛋,他的脸色在窒息中由白变红又变紫,才堪堪挤出两句:“我就是周岁啊老师!”

闻烛嗯了一声:“那你死一次吧,死一次我就知道是不是周岁了。”

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挣脱不掉这只看上去那么脆弱的手臂,那天也是这样一只手……

周岁挣脱不开四面八方的触手——鬼知道这个畸形人又是怎么回事?

他只好转换战略,布满了一大块幽蓝色鳞纹的手臂骤然间如同弹性的橡胶一样从缝隙间溜出,死死的缠住了闻烛的腰身,试图绞死他,一边转着眼珠子艰难道:“你不是嫌‘周岁’麻烦吗?”

死了不应该正如你意?

“我说过,欠他一次。”闻烛显得很不耐烦,五指收的更紧,周岁甚至听到了自己下颚破裂的声音,他的眼睛猛地瞪大,脸色通紫。

“我、我就是他……我就是周岁,老师,你、你欠的人应该是我!”

闻烛陡然松手,触手也乖巧的缩了回去。

只剩下周岁张大嘴趴在地上喘气,生理性的唾液狼狈的滴了下来。

他在地上缓了半天,才慢吞吞的靠着墙壁站起来,扮着可怜嬉笑道:“闻教授,你不认识我了么?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从一开始,我就是他。”周岁的视线紧紧黏在闻烛身上的视线宛如阴毒的爬虫一般,“从上那辆命运的出租车开始——我可从没想过一只臭狐狸能给我带来这么大的惊喜呀,老师。”

“你是说,那天晚上的出租车了,只有我一个人?”

看到周岁的这个样子,闻烛还有什么不懂的,所有线索恰到好处的串到了一起,那天晚上看到的建筑上燃起的古怪的蓝焰,果然就是这□□身上的毒。

他只是去临京杀那只狐狸的?

如此大动干戈……那狐狸想必也不简单。

所以他是偶然在那么多乘客里选中闻烛的?

有这么巧的事?

几个问题飞速在闻烛的脑海里闪过。

“当然不是了,”周岁否认他的那句话,意味深长道,“准确一点,你也不是人呀。”

“总不能是到人群里躲久了,忘了自己本来是个什么东西了吧?”

没有人接话,就连赛斯都没张嘴。

没过一会,一声嗤笑响了起来。

闻烛不喜欢讲废话,就跟他上课的时候一样,更讨厌周岁这种自作聪明的哑谜迂回。

蛇鳞包裹住的指甲十分狭长而尖锐,毫不迟疑的扎进了周岁的舌根,下一秒黏稠的血就堵住了周岁的整张嘴,连带着洒了闻烛一手。

走廊上传出一道从喉咙深处撕裂开来的凄惨叫声。

“倒胃口。”

冷漠的人蛇甩了甩鳞片上沾到的血迹。

看着瘫在地上抽搐的不人不鬼的东西,赛斯抽了抽眼角,一言难尽道:“你把他弄成这样了还有什么作用?”

这可跟他设想的不太一样!

明明让这玩意好好的绑在他们手里显然更有价值。

闻烛掀起眼皮看向他,那眼神里的威胁十分明显——你也想变成这样?

赛斯明智的闭嘴了。

暴君!.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就算把整个失乐园都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那群老鼠给我找出来!”诺亚神色恹恹的靠在沙发上,沙发黑色的麂皮泛着冰凉的光泽,就像他的眼睛一样阴冷,覆盖在手臂上的薄薄一层皮连接着腰身,抬起手来的瞬间打出去一道激烈的飓风,瞬间掀翻了一众身材魁梧的汉字,“要是影响了这次的拍卖,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寸头咬着牙跪在地上:“是!”

失乐园进了军方的人,诺亚的怒火已经烧死了寸头手底下的五六个弟兄,要是现在把地牢里新抓进来的一批畸形人也丢了的事情告诉诺亚,那才是死到临头了。

反正那群畸形人身上带着芯片,也跑不了太远。

寸头思来想去,还是不打算把牢里跑了四个拍卖品的事情告诉诺亚。

诺亚不知道寸头在想什么,直到熟悉的通讯响了起来,他不为所动的表情才变了一变,恭敬的喊了一声:“大人。”

“诺亚,晚上我送一个新货过去。”

“什么?”诺亚迟疑了一下,抬起头看到了只剩半截下巴的画面里一晃而过的熟悉的挂坠,又重新垂下头小心发问,“货不是已经挑好了吗?”

“我做什么需要向你解释吗?”公事公办的声音仿佛染上了一点一闪而过的情绪,低声呢喃道,“别怕,是个极品。”

“是。”诺亚低眉顺眼的应声。

挂掉之后,赛斯才把通讯从画面从周岁面前挪开,他重新打开了耳朵旁边的微型对讲机,张嘴,用的确实跟周岁一模一样的嗓音,却捏得更加浑厚磁性,带着西方男性的特色:“祝你好运,My soulmte。”

闻烛无视了周岁调情般的挑衅。

密闭的黑暗空间里,他只能感觉到来回的颠簸,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刺眼的光骤然前赴后继的涌了回来——

虽然嘴上低眉顺眼的答应的乖乖巧巧的,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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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下这位失乐园表面上的老板却极为不满。

“又要重新换笼子!”

“是个极品?”他捏起嗓子学着屏幕上那人的语调,下一刻暴躁的声音在房间内大喊起来,“什么狗屁极品?”

“能有多极品?”

蒙着布的笼子被押了进来,诺亚骂骂咧咧的走过去一把掀开帘布,声音戛然而止。

他盯着里面那张安静而警惕的脸,视线黏腻而刺冷的巡视到他瓷白的蛇尾上,分贝骤然降了下来,喃喃道:“嘿,还真是个极品!”

第24章 美人蛇拍品 裴青山看清了那颗眼熟的耳……

“诸位, 我是此次拍卖会的主持人,我叫诺亚。”

“接下来,每个人可以从这些物品之中选择一样我们拍卖品最珍贵的赠品。”

裴青山往托盘上扫了两眼, 失乐园的那个喷火人老板不知道是什么货色, 明明做着低俗无良的勾当,却钟爱搞一些“欲抱琵琶半遮面”的东西,

这年头诡物也爱把自己标榜成雅士了。

精致的托盘上,看不出品种的白毛、一根红刺、尖齿、鳞片……总之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裴青山的视线扫过那几片银白的蛇鳞, 莫名觉得有几分眼缘, 他刚准备伸手,却被一个头发火红的女人抢了先机,那女人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反正外表跟人没什么区别,

手指摩擦着冰凉坚硬的蛇鳞,突然伸出舌头舔了舔,裴青山动态视力极佳, 他清楚的看见了女人舌头上锋利的倒刺。

她扯开嘴“笑”了一下——按照人类的审美来说,那个笑容相当怪异, 没有眼周肌肉和苹果肌这种典型的“笑容”肌肉群变化,只有一张嘴咧了开来, 朝着裴青山示意:“我喜欢冷血动物。”

她的声音很奇怪,带着点雌雄莫辨的嘶哑。

裴青山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这像是个刚出红塔没多久的诡物。

他神色自然的挑了白鼠毛, 坐在沙发上打量着。

安全院给裴青山找的身份是个确认死亡的军火贩,不过他的信息图像随着塔桑亚监狱的全盘覆灭而不知所踪,只知道这位通缉犯是个混血——姓裴的往上数祖上三代以内的确有混过外血的例子,他本人十成十的高眉深目长相, 又夹杂着亚裔的特征,再合适不过。

所以他在这里的名字——

“诺维科夫先生,”诺亚的长相十分阴柔,他柔软无骨的趴在裴青山身后的椅子靠背上,对着男人的耳尖吹起,“您第一次来,我也建议您挑个温和一点的……”

诺亚显然是看出了裴青山对蛇鳞的兴趣,温言细语:“那玩意啊,可凶猛了。”

“是吗?”裴青山抱胸直视着雇佣兵们推出来的几个黑布蒙着的巨型笼子,嗤声道,“老子就喜欢凶的。”

诺亚这个视角,正好看到男人冷厉的下颚,棱角分明的骨相果然经得起各种各样的顶光,丝绸衬衫下的肌肉蓬勃精悍,一道狰狞的伤疤从后脑延伸下来,没入脖颈的衣领里。

他啧了一声,站起身来。

也是,这群亡命之徒,不找刺激也不会跑到失乐园里来。

掀开黑帘。

不止椅子上靠坐着的捕猎者看见了笼子里的猎物们,更让猎物看清了捕猎者——至少他们的脸上还被诺亚欲盖弥彰的加上了一块面具,专门为每一个畸形人定制设计的,遮掩住脸,只留下非人的怪异特征。

但是这群人在F区这个三不管地带肆意妄为惯了,出来寻欢作乐不屑于带个面具装神秘。

所以闻烛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里却十分扎眼的那道身影。

他足足看了有一分多钟,连诺亚说了什么都没听清,人就被戴着镣铐拽到了一个红发女人面前。

裴青山不动如山的坐着,突然感觉到一道针扎一般凌厉的视线落到了他手上松软的白毛上,

他抬头,第一眼陷入了一双冰冷的黄金色竖瞳里,然后是一张覆盖了大半张脸的纯白色面具,眉尾露出一小片泛着银光的蛇鳞,

以人类的角度而言,诚实的讲,这个人蛇显然是十分符合人类审美的,劲瘦的身材藏在若隐若现的纱下,浑身上下都疏散的长着锐利的鳞片,像东方古老而优雅的瓷器。

裴青山感觉到了冷血动物不善的视线,刚要扬眉挑衅,却被拽到身前的老鼠耳朵少年骤然截住了。

白色毛茸茸的耳朵从发梢里竖了起来,这么近的距离还能看到蜿蜒在耳后的血管,一跳一跳的,跟某宝网站上购入的情趣科技兽耳显然不是一类货色——说起某宝上的科技兽耳……

在这种要命的卧底氛围里,裴青山脑海里宛如被人按了自动播放键一样,瞬间跳到了某个深夜频道,

青年脆弱的两条手腕纤细到能够被他的一只手擒住,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强迫的安上了一对人造落水毛的猫耳,平日里冷淡的眸子那天却泛着羞辱又可疑的水光,毛细血管扩张的红从眼角一直蜿蜒到耳后……

打住!

裴青山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骤然回过神。

现在是想这样那样的时候吗?

再说了人现在连你消息都不稀得回,能不能有点出息!

裴长官神色自如的在心底唾弃了一下男人的劣根性。

抬起头却发现那道不善的视线还没有移开,反而愈演愈烈。

他蹙眉和人蛇纯白面具下的竖瞳撞在了一起,那一瞬间,这双冰凉阴冷的视线莫名其妙的跟裴青山的第六感敏锐的缠绕在了一起。

裴青山不快的压下那抹感觉。

“嫌命长的东西,非要表演自己抓自己,拍卖会到底有谁在啊你非要去拍卖会?呵呵,出了事可别指望谁去救你……怎么没声音?”

“喂!你发什么愣?”

“妈的,这种场合是走神的时候吗?听得见吗?”

“闻白!”

闻烛被微型耳机里的叫声喊醒,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一根尖锐的东西抵住了下颚,把扭转的头给硬生生的压了回来。

红发女人的眼神看起来玩味极了,她扔开雨伞,站起来却比闻烛加上一条加长的蛇尾看上去还要高大一点。

闻烛暗道不妙,被裴青山这个狗东西气昏头了。

他乖顺的走近,立马就被女人有力的手揽住腰身抱在腿上坐着,闻烛的神色带着一点惊慌失措恰到好处的羞涩,背后锐利的爪子看似手足无措的扒在了大动脉周边。

几乎同时,闻烛感觉到了女人粗糙的指腹精准有力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她亲昵的凑近了闻烛的耳畔,红唇几乎要蹭到他的耳廓上,一阵头皮发麻的瘙痒。

女人冷漠的沉声开口:“老实点。”

“……!?”闻烛骤然瞪大了眼睛,竖瞳都快瞪成了圆瞳。

这份惊讶少有伪装的成分。

他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到了女人藏在紧身皮衣里的波涛汹涌上,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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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他妈的是个男声!

就连闻烛都忍不住暗骂两句,真是跟不上时代了,那个破塔什么样的变态都孕育出来了。

“别动。”有着深厚男低音的美女按住他腰侧的伤口威胁,感觉到身上的人明显的颤了一下,女人才松手,接着问,“见没见过一个男生。”

“哪种?”闻烛严谨发问,“你这种算男算女?”

“……”女人噎了一下,“头上一对猫耳,棕的,十七八岁。”

闻烛见过符合这个描述的也就一个人,

不会这么巧吧?

金黄竖瞳轻轻眯起:“他是不是叫李重?”

“你认识他?”女人的神色骤然严肃了起来,凌厉的问道,“他在哪?”

闻烛老实道:“走散了。”

“在哪走散的?”

闻烛想都没想:“地牢里。”

女人很久没说话,他沉着眸,仿佛在思考什么,衣袖突然感觉到一阵微妙的拉扯,他一低头,看见一双可怜的蛇瞳,透过纯白色的面具小心翼翼的瞧着他,迟疑道:“请问……你是他哥哥吗?”

女人挑眉。

“你别、别误会,我跟李重是朋友,是他亲口跟我说的。”漂亮的畸形人温声说道。

“……”赛斯听着都感觉他嗓子快夹冒烟了,招手把不明所以的李重招了过来。

但是接下来闻烛似乎没有启用李重的打算,他轻飘飘道:“找到李重之后,你能带我一起走吗?”

李冼毫不在意再带个拖油瓶,言简意赅道:“可以。”

“谢谢你。”

为了先发制人,李冼选的这个姿势显然十分暧昧,闻烛不得以只能搂住他的脖子,说起话来就跟贴着耳朵没什么区别,蛇尾椎上连接着劲瘦的腰身,李冼莫名感觉手掌有些发烫。

“怎么了赛斯哥?”李重疑惑发问。

赛斯啧了一声:“玩去吧。”

傻孩子,命还挺好。

“诺维科夫先生,还喜欢您的礼物吗?”诺亚不知道什么时候游荡了过来,兴致勃勃的看着裴青山。

“我看,不如你将那条蛇换过来给我如何?”

裴青山被发现盯着别人的猎物看了也不慌张,慢条斯理的翘着二郎腿,他身上既有权钱累积起来的贵气,又充斥着野蛮而原始的杀伐感。

诺亚眼神里依然带着淡淡的打量。

人类嘛,总归是要狡猾许多的,多一点警惕也是好的。

“诺维科夫?”赛斯措不及防从耳机里听到了这段对话,喃喃了一下这个熟悉的姓,啧了一声,“怎么跟老子一个姓。”

他升起几分独在异乡遇老乡的唏嘘,耳机的信号时强时弱,赛斯从衣角的犄角旮旯里翻出这个东西,显然音质都带着常年奔波被磕碰的复古感。

赛斯屏气凝神的听得蛋疼。

“阁下眼光真好,那是我们的压轴拍品,看到那条蛇尾了吗?玩起来那滋味跟双腿的感觉可不一样,用你们的话这么说来着?保管销魂的……”

诺亚顿了一下,朝着兴致勃勃的军火贩子抛了个不咸不淡的媚眼,悠悠道,

“听说您的军火生意做得可不小呀,那我们就期待您今晚的竞拍了。”

李冼只感觉自己手掌上蛇尾连接腰身的那一块突然僵硬了起来,他投去疑问的眼神,

闻烛只是扯出一个勉强的笑,他简直想把赛斯杀了。

不知道那一句话碰到了他的逆鳞,赛斯突然在耳机那头用着非国际语的语言怒气冲冲的骂了起来,闻烛觉得他的耳膜都被这动静震得直响。

“闻白!他根本就不是诺维科夫!你小心那个骗子!贱人!狗娘养的赔钱货!”赛斯怒道,“老子才是赛斯.诺维科夫!”

闻烛这才知道赛斯在破什么防。

想想也知道,裴青山怎么可能用官方身份进来呢?

也是真不巧。

闻烛下意识朝着裴青山看去,却跟男人沉思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事实上,诺亚走过的时候,正巧带起来的一阵风,这一点微妙而难以察觉的气流,掀开了闻烛右耳的碎发——他的耳边赫然有一颗扎眼的红痣。

第25章 长官,好久不见 你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武……

古典音乐幽幽的回荡在大厅里, 诺亚一招手,清一色穿着制服的畸形人低眉顺眼的端着餐盘上来了,表情和动作极度的同质化, 就连嘴角翘起的高度都像是经过千百次训练的一样相似而精准。

要不是身旁站着瑟瑟发抖的白鼠少年, 裴青山还真要以为自己是在哪个高档西餐厅吃晚饭了。

“G小调第40交响曲,有品位。”

坐在边上有着一嗓子优雅男低音的莫扎特爱好者感受到裴青山的视线, 缓缓朝他笑了一下,露出那张上下颌骨极度凸出的脸, 就像是把从鼻梁到下颚骨中间的这部分骨骼拉长重组了一半, 一长排尖锐而细长的鳄鱼齿挂在嘴边,随着说话小幅度的上下挪动起来。

“……”

什么调?

什么曲?

平常这种诡物一般在刀下走不过两个十字,裴青山现在却要跟这张有碍观瞻的共进晚餐, 独断专横的长官把私人脾气带到了工作里:“可以请你把头扭过去欣赏吗?”

当初长老团一致决定让裴青山深入敌营卧底的时候, 廖副官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让姓裴的带着他的刀进去把诡物串一窝还差不多,毕竟这位没读完高中就进了军事训练营的长官,不仅是个该死的极端种族主义主战派, 还没什么高端素养。

失乐园这种诡物里的五星级精英宴会厅,他只会嫌弃人家挂搜民脂民膏。

不过幸好赛斯.诺维科夫是个辍学的军火悍匪, 某些气质上竟然跟裴青山不谋而合。

“你什么意思!”

诺亚竟然能从坚硬的鳄鱼皮上看出来几丝表情的扭曲,想必也是气着了:“二位, 先用餐吧。”

耳机里的诺维科夫先生好不容易骂累了歇会,旁边的“诺维科夫先生”又莫名其妙的挑衅了起来——李冼觉得自己也是神经崩太紧眼花了,竟然从弟弟可怜害怕的小蛇朋友眼里看到了不耐烦……

这场晚宴不少人用得心怀鬼胎, 有不经意的扫了会场一圈试图把所有人的脸记下来回去连根拔起的年度KPI卷王,有酷爱同族自相残杀打算送佛送到西把的反“社会”分子,还有的暗地里琢磨着把老板揍一顿替蠢蛋弟弟出个头——总之,这顿饭吃得诺亚莫名后背凉飕飕的。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一个雇佣兵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 诺亚肉眼可见的脸色垮了下去,然后手忙脚乱的提着中世纪喇叭裤洋洋洒洒的退场了。

闻烛的视线沉默的落在了周围骤然多出的不少雇佣兵身上,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耳后已经许久没有动静的微型耳机,在无人注意的肌肤上闪烁着微小而不详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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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

“真不知道为什么诺亚要邀请你们这群人——话说,这些畸形人怎么说也算是你们的同类不是吗?”鳄鱼脸阴阳怪气的扯出一个裂开的笑容,“对着同族也搞得下去?”

“我们没有血统歧视,不过长着阁下这幅尊容的……”裴青山轻轻的瞥了他一样,客气道,“就算是融合种大概也卖不出什么好价钱。”

“你敢那我跟那群畸形人比?”鳄鱼脸气得后齿开始狠厉的磨了起来,威胁般的张开了深邃的锯齿,“你想被我一口吞掉半个脑袋吗?”

“是吗,你试试看。”那个长着一颗脆弱头骨的人类语气依然是那样漫不经心得让他抓狂。

这是闻烛第一次直面裴青山工作的状态,跟这人本来就恶劣傲慢的性格竟然完全没有差别,贵单位大概也是无人可用了吧,

连在这种明显君子来了都应该当一当缩头乌龟的场合——何况姓裴的还是个无甚道德素养的土匪做派,依然不改我行我素的挑衅作风。

闻烛都叹为观止。

裴青山话音刚落,会厅周围突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十几个穿着防弹衣的雇佣兵架着枪炮出现在了门口,毫不留情的把炮口对准了大厅中央的位置。

吓得鳄鱼脸盯着裴青山又盯着那些雇佣兵,不可置信又恼怒的“你你你”了半天。

裴青山收回视线又陷入沉默:“不是我。”

他倒也没有这么神通。

随着沉沉的“嘭”的一声脆响,炮弹落在了钢管里,闻烛的心也落了下来。

“哇塞,好热闹呀各位,晚宴怎么样,合心意吗?”

一道高大的身影拖着椅子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实木椅子的一脚在地板上拖拽出了一个刺耳而尖锐的长音。

男人穿着卫衣,脸上带着莫名的伤痕,笑起来脸颊有两个青春的酒窝。

是他在说话,但是他的嘴巴却没有张开的动作。

“你是谁?诺亚呢?”

“门口那些人是什么意思!”

“我们是客人,不是犯人!你最好赶紧让你的人撤下去!”

李冼抱着手臂继续扮演他的变态人妖,看着风向不对,慢悠悠的跟了一句:“以前可没有这个环节。”

周岁的视线落在了他身边的闻烛身上一瞬,笑了一下又移开:“众位稍安勿躁,反正你们现在也走不掉,不如跟我玩玩吧。”

“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让诺亚出来!”

“你们失乐园不要做生意了么?”

“没教养的东西,知不知道我是谁的人?”

看来失乐园要是仔细抓抓,估计能抓出不少大人物来。

“成总长,我记得你们求我要十几个刚刚融合的畸形人拿去做实验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呀?”周岁撑着下巴,脸上还摆着二十岁清纯男大的笑容。

“你到底是谁?”旁边的人怒声喝道。

“哇,斯威特阁下,通缉令最近撤了么?”

“……”

“让我看看,还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熟面孔。”周岁笑着朝裴青山挥手,“长官,好久不见,原来你叫赛斯.诺维科夫呀?”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奇的事情,做起来拍了拍手,几个人高马大的雇佣兵一哄而上,把三具奄奄一息的躯体用麻绳捆着扔了进来。

看到那三人身上棕黑色的猫耳、兔头、血淋淋的触手横切面,闻烛就知道事情不妙了,他能感觉到身边的李冼也立马紧绷了起来,显然是认出了李重。

周岁饶有兴趣的撑着下巴,居高临下的踩着地上的一具躯体,笑道:“你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军火贩的话,那他是谁呢?”

拍卖会里混进来了身份不明的人。

这句话隐含的意义在人群里弥散开来,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周岁又恍然大悟道:“哦,不对,我忘记了,你是政府的人。”

这下不少人瞬间坐不住了,成总长更是下意识的扯过身边畸形人的面具扣在了自己的脸上:“政府的人这么会在这!你怎么做安保的!废物!”

看到周岁那张脸的那一刻,裴青山心底隐隐的猜测终于被证实了,脑子里各种各样的念头已经瞬间全部过了一遍,这会被周岁点出来,不紧不慢道:“怎么,这里政府的人还少?”

周岁被他审讯的时候,也不一定知道他是北斗局的——毕竟北斗局不过问一线战区以下的事情,已经成了约定俗成的事情。

被裴青山的视线扫过的人,只觉得像是被一把凌厉的剑光给刺到了眼,莫名僵硬了起来。

“是吗?”

“当然。”

裴青山靠在椅子上,气定神闲的用一根筷子挑起了旁边白鼠少年的下巴,似乎很满意小白鼠瑟瑟发抖的样子,笑道:“失乐园不是号称不问出处不问来路吗?我不可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成总长这才松了口气:“那大家都是一样的目的,老兄确实比我们做得还要谨慎!”

早知道他也搞个假身份进来了!

周岁不知道信没信,但好歹暂时收了视线回来。

裴青山松了口气。

红塔计划的那群保守派的家伙,总算是在意料不到的地方发挥了他们古板的作用,裴长官打算把每个月写作《关于反过度保密“红塔计划”并授予群众适度知情权提案》读作“针对高层右/派人士保守主义的犀利弹劾”,从雷打不动的十封减少为雷打不动的八封。

闻烛比较意外周岁见过裴青山这件事情,又想起当时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他说审讯室当时有个长得跟国际名模一样的长官——原来那时候他就在现场。

李冼咬着牙,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道五花大绑奄奄一息的身影,龇出了两颗尖锐的虎牙,闻烛都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肌肉绷得格外紧,整个人蓄势待发。

“冷静点。”冰凉的手在他身上拍了拍,奇迹般的安抚了李冼那颗躁动的心脏,“再等一会。”

闻烛勾住了从衣袖滑到指缝间的那块黑色的石头挂坠,脑海里的念头逐渐凑成了一个模糊的轮廓——这些已经够用了。

“注意看亮光的地方。”话音刚落,利爪毫不留情的捏碎了那块坚硬的黑石。

变成大小不一的晶体碎片样的矿石从闻烛的手掌中滑落,还伴随着掌心被割开的鲜红的液体,滴落在地面。

嘭——

所有灯光骤然熄灭,嘈杂的运转机器仿佛被人按住了停止键一般瞬间休眠。

只有屋内的人群混乱了起来。

“怎么回事?”

“停电了?”

“怎么一点光都没有?”

失乐园的砖墙构造跟普通的建筑很不同,没有灯光的时候,这里就是一块无法反射一丝外界自然光的不透明物体,这种设计可以让失乐园自主控制光线,让失乐园变成一个没有白天夜晚之分的狂欢之地,也因此给里面的人营造出一种时间停止流逝的错觉。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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