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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道:“有这个可能。”
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裴弄立刻朝谢玄投去愤恨的目光。
谢玄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戾气:“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让他醒过来。缺什么直接说,再珍贵的药朕都会找来。只有一点,谁也不准放弃他!”
“是是是,微臣定当竭尽全力。”太医们汗颜道。
“给你们三天时间,他醒不过来,”谢玄语气一狠,“你们知道后果。”
太医们紧张道: “是是是”
陪葬大法他们可太熟悉了。
“微臣有一计。”其中一位太医豁出去的说道,“听闻黔安有一位老先生,姓林,家中世代行医,一手针灸妙手回春,治好了许多疑难杂症。不如让他来试试?”
裴弄犹豫道:“能行吗?”
苏木:“我也听说过这位林老先生的名号,医术确实了得。行不行,一试便知。”
“那还愣着干什么?”谢玄急道,“还不赶紧去?”
苏木有些不敢看他,道:“如今我们在明齐,那林老先生在北燕黔安,隔着几百里,最快也要两天才行。”
谢玄刚要说话,旁边一人竟是更快:“我去请。”
说这话的人是燕雪深。
见谢玄看过来,燕雪深垂眸解释道:“臣速度更快些,兴许用不了两天就能将人请来。”
谢玄沉声道:“朕也去。事不宜迟,现在就走。”
临走前,谢玄进去看了楚容一眼,眸中充满了眷恋担忧。其实这个时候他是不想离开楚容的,万一楚容出了什么事,他不在身边
但他别无选择,事关楚容性命,他不放心让旁人去办,非得亲自去才安心。直到燕雪深在外面催促,谢玄才狠下心走了出去。
两人带上苏木,趁夜离开了军营。
三人马不停蹄,颠的苏木几欲作呕,他完全是被谢玄强硬逼来的。
苏木一路提心吊胆,生怕谢玄对自己发难。毕竟当初他在北燕的时候帮着楚容传递消息,狠狠坑了他一把。但很快他发现自己多虑了,谢玄如今满脑子都是救楚容,根本顾不上他。
他们顺利找到了那名老先生。
可回程的路并比不上来时快,林老先生上了年纪,经不起长时间颠簸,总得休息上那么一时片刻。
谢玄心中着急,却也无可奈何。万一把人累倒了,谁来救楚容?
晚上,几人在野外点火休息,苏木牵着马去河边喝水了。
谢玄看着劈里啪啦的火堆,出神的想着楚容,他无意往身旁瞥了一眼,发现燕雪深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不知为何,谢玄脑中浮现起那日燕雪深急切的神情,他以前从未往那方面想过,一是觉得燕雪深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二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直到此刻他才琢磨出些许不同的意味。
仔细想想,几年前他在拾花殿为难楚容时,燕雪深似乎还为楚容解过围。朝堂上似乎也帮楚容说过好几次话,原以为燕雪深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如今想来似乎不是这样。
谢玄忽而哼了一声,对燕雪深道:“朕若没记错的话,你和楚容第一次见面是在御花园吧。”
燕雪深眸光闪烁,不知好端端的谢玄为何提这个。
“是,只是偶然遇到。”
“你们说了什么?”
燕雪深抿了抿唇,老实道:“当日下了大雨,楚大人好心借了臣一把伞,说祝臣早日凯旋。”
谢玄漆黑的眸中带着一抹不明的意味,皮笑肉不笑道:“所以你便喜欢上他了?”
燕雪深心中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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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被戳中心事一般,他对上谢玄冰冷的眼眸,明知该否认,可他却无从辩解。
他深吸一口气,只能做好被谢玄责罚的准备。
岂料谢玄并未发作,他眉梢眼角的怒气都清晰可见:“回去有你好看的。”
燕雪深没吭声。
谢玄不知想到了什么,道:“不过你以为他是去给你送行的?”
燕雪深瞳孔一颤,只听谢玄毫不留情的讥讽道:“他是特意送你去死的。”
第94章 中计(四) 楚容是我的人,他的事就是……
三人紧赶慢赶, 终于将林老先生带了回来。
老先生一看楚容的状况,丝毫不敢耽误,立马为其施针诊治。
谢玄忐忑不安的在一旁看着, 直至过了许久,林老先生道:“我已为这位公子稳住了心脉, 应该没有大碍了。只不过病人伤的太重, 体质亏损,一定要细心照料, 好生修养,不然要出事的。”
谢玄连连点头,一颗心终于重重落了回去。
他看了眼睡的极其安详的楚容, 道:“那他什么时候醒?”
林老先生道:“这个不好说。不过醒是一定会醒的,短则几天,多则半个月, 都有可能。”
楚逍等人闻言,都松了一口气。
裴弄喃喃道:“能醒就好, 能醒就好”
楚容重伤昏迷不醒, 瞒也瞒不住,军中如今乱作一团。若醒不过来,他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林老先生写了个药方,让他们照着方子抓药, 喂给楚容喝。
栖霞谷一战, 让楚军元气大伤,为防止齐军趁其偷袭, 裴弄等人并不敢放松警惕。加上楚容昏迷,军中一应事务都落在了他们头上。
但有些大事,几人并不知该如何决策, 只等放到一旁,等楚容醒来再问过他的意见。
谢玄将自己军中的一些事务丢给了燕雪深,丝毫不客气的替楚容料理起了这些事务。一开始裴弄等人极力反对,他们谁也不信任谢玄,怀疑谢玄不安好心。
裴弄道:“我们军中的事务轮不到你插手!”
谢玄充耳不闻,我行我素道:“楚容是我的人,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帮他处理这些有何不可?他醒了之后可没精力帮你们收拾这些烂摊子,就算他要管,我也不会同意。所以要么我来接手,要么我把这些东西烧了,也省的到时候把他累病。”
众人被他这副霸道的口吻激的火气大增,上去就要据理力争,岂料一直最不喜谢玄的裴弄却率先松了口。
其余人震惊的看着裴弄。
裴弄不容置喙道:“晾他也不敢搞什么小动作,就随他去吧。”
就这些,谢玄每天处理军中公务,剩下的时间都几乎几乎待在楚容帐中,寸步不离的守着他。楚逍和陈锦云也每天跑过来看他,祈祷着楚容能够早点醒来。
这日谢玄过来,一进来就看到侍卫正在帮楚容喂药。两个人急得满头大汗,大半天就喂进去小半碗,看的谢玄直皱眉头。
“怎么回事?多长时间了还没喝完,药都凉了知不知道?”
侍卫听着他斥责的语气,都一言不发。一旁的太医讪讪道:“大人昏睡不醒,这药不好喂”
“你们出去吧。”谢玄接过那碗药,道,“我来喂。”
几人鱼贯而出。
等帐内只剩下两人,谢玄将楚容扶起,让他的上半身靠在自己怀里,而后喝了口药,含住楚容的唇,慢慢渡了过去。
直至久违的含住那柔软略带凉意的唇,谢玄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看着楚容苍白瘦弱的模样,想起楚容对他说的那些话,心中又涌起一阵难过。
他希望楚容能够尽早醒来,又不知楚容要是醒来,自己该如何面对,只能趁着楚容昏睡时,好好看一看他。
因为只有这个时候的楚容,不会说那些让他心如刀割的话,不会用那种冰冷至极的眼神看着他。
他不知该做些什么才能缓和两人已走到绝路的关系,而且就算自己有心弥补,楚容也不见得会接受。
他想起少年时期在金雀台对楚容一见钟情的自己,那时他发誓未来要像慕容旻一样光明正大站在楚容身边。现在他有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却离那个人越来越远。
生平第一次,谢玄心中生出些动摇,他无力的想,难道他和楚容真的没缘分?难道这段感情注定不能善终?
想到这,谢玄陡然慌乱起来。
不,他不能接受。
他已经不可能放手了,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挽回楚容?
谢玄把最后一点药喂给楚容,忽听到一声愤怒至极的质问:“你在干嘛?!”
谢玄抬起头,看见楚逍正站在几步之外怒视着自己。他皱了下眉头,不耐烦道:“谁让你进来的?”
楚逍暴跳如雷:“这话应该我问你!你刚才那是在干什么?”
“喂药。你看不到吗?”他一边将楚容放下,一边道。
“胡说!”楚逍脸红脖子粗道,“你分明是在趁机占我皇兄便宜!”
谢玄被拆穿了也不慌:“你再大声一点,都能把你皇兄吵醒了。”
果真下一秒,楚逍声音低了不少,他走过去,挤开压着嗓音道:“臭流氓,以后用不着你喂药,你离我皇兄远一点。”
自从那一天后,楚逍明显来的勤快多了,吃饭睡觉都在帐中,全天时刻监视着谢玄,生怕他再对楚容做些什么。
这日,谢玄正在帐中处理公务,忽听外面一阵喧哗。
“什么事,这么吵?”
下一秒,就有侍卫匆匆忙忙的跑进来:“皇上,皇上,楚大人醒了,楚大人醒了!”
谢玄手一抖,毛笔顺势掉到了桌子底下。
“真的?!”
谢玄面露喜色,当即就要过去看楚容。那一瞬间,他脑中浮现出楚容那些冰冷无情的话,急切喜悦的心就要被泼了盆冷水,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凉意。
谢玄抿了抿唇,面上竟有一丝犹豫之色。
最终他还是没按耐住想见到楚容的急切,抬脚朝楚容帐中走去。
帐中站满了人,谢玄一出现,几乎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包括楚容。
楚容脸色依旧苍白,他只是淡淡的扫了谢玄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谢玄眼底划过一抹失落,他走过去,将手中的药放到了一旁:“该喝药了。”
楚逍立马端起来,道:“皇兄,我喂你吧。”
楚容点了点头。
谢玄就站在一旁看着,直到一小碗药喝完,他递过去几颗糖。
楚逍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谢玄道:“药苦,去去苦味。”
楚逍接了过来,问:“皇兄,来一个吗?”
谢玄的心陡然悬了起来。
楚容拿了一个放在嘴里,众人眼中再寻常不过的动作,却让谢玄的眼睛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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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了起来。虽然楚容从始至终都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楚容刚醒过来,喝了一会便一阵乏力,众人待了一会都很识趣的离开。楚逍看着迟迟不走的谢玄,催促道:“你赶紧走吧,我皇兄要休息了。”
谢玄不舍的看了楚容一眼,道:“那我明日再来。”
床上的人连眼都没抬一下,像是没听到一样。谢玄心中苦涩,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楚容睡了一觉又醒来,叫来裴弄寻问军中的情况。
裴弄道:“殿下,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军中的事有我和几位将军,你不用操心。”
楚容点了点头,接着又问了一些其他的事。当得知谢玄一直代替他处理公务,他微微愣住,道:“以后别让他来了,过几日让人将公务搬来,我空闲时侯看看,不会妨碍养伤。”
裴弄面露犹豫,最终还是应下了。
待裴弄走后,楚容一阵恍惚,几日前的一幕幕走马观花似的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如今他重伤未愈,裴弄等人经此一战也深受打击,军队损失惨重,万一谢玄在这个节骨眼又做些什么,怕是没人能阻止他。
楚容轻轻闭上眼睛,谢玄这措不及防的一招将他的计划全部打乱了,日后的路如何走还须得从长计议。
第二日,谢玄照常来看楚容。
一早裴弄就过来,让他以后不必再插手楚军军中事务,谢玄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授意,心中不禁有些难受。
他知道楚容防着他,不会领他的情,但他只是单纯想让楚容轻松一点,没有别的意思。
刚走到楚容帐前,谢玄就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
谢玄诧异的看着他们。
侍卫道:“燕王陛下请回吧,我们殿下还在休息,不便见客。”
谢玄听着这极其敷衍的话,面色倏尔变得十分难看。
第95章 中计(五) 你对我永远都是这么狠心……
谢玄敢怒不敢言的隔着帐帘看向里面, 眸底的受伤之色清晰可见。
他知道这只是楚容不想见他的借口。
侍卫为难又警惕的盯着他,谢玄面色变了又变,最终只留下一句“那我明日再来看他”。
一连几日, 侍卫都找不同的借口将他拦下。
看着其他人可以自由出入楚容的营帐,他却屡次被拒之门外, 谢玄心中难受至极, 偏偏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那黔安的老大夫说楚容身子本就虚弱, 如今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元气大伤,若再出什么意外, 身子根本撑不住,恐怕就连寿命都会比寻常人短些。
谢玄被这一番话吓得冷汗连连,想方设法的为楚容寻稀世补药, 希望能让他的身子好一些。他没办法亲自看望楚容,便每日托人将那些药材送过去。好在楚容只是不愿见他, 其余人还是愿意给几分薄面。
每次那些人回来, 谢玄都要将他们叫到帐中,细细寻问一番。
得知楚容的情况并不算好,他一日比一日忧心自责。
他如今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经过此事, 楚容怕是不愿再与他合作, 也不愿意再见他。
楚容怕是恨极了自己。
另一边
裴弄看着谢玄派人带来的这一堆补药,十分嗤之以鼻。他至今对那日燕军突然的消失而心怀不满, 若不是看在楚容的面子,他早就把谢玄的这些人赶出去了。
“将军,燕王那边又派人来送东西了, 还问大人什么时候好起来,燕王想见大人一面,说有要事商量。”
裴弄瞪圆了眼,知道这不过是谢玄找的借口,气急败坏道:“商量什么商量?殿下还没好呢,不见!”
“是。”侍卫顿了一下,道,“那他们送来的东西?”
裴弄道:“扔了,屋里没地方放了。”
侍卫犹豫的看了楚容一眼。
楚容低声道:“留下吧。”
“是。”
裴弄道:“殿下,你对谢玄未免太好脸色了。要我说就该把那些东西扔出去,谁稀罕他这些药材。”
他至今对谢玄不满,不仅是因为殿下为了救他差点没命,还因为栖霞谷埋伏一事,对谢玄抱有敌意。
虽然楚容未说,裴弄总觉得这事和谢玄脱不了干系。若非燕军忽然消失,他们怎么会遇到齐军的埋伏,死了几万士兵!
看着裴弄气冲冲的模样,楚容道:“我想出去透透气,扶我出去走走吧。”
他觉得自己恢复了些,不想总在床上干躺着。
裴弄连忙应下,每天都让人扶楚容出去走走。谢玄好几次看到在外面看到楚容,有心靠近,却不敢贸然上前,生怕让楚容更加反感。
因此他只能远远的跟着后面。
楚逍每次发现他,过不了片刻,就会把楚容扶回帐中。
这晚谢玄远远跟着楚容走到一处僻静之地,这地方平日没什么人来,恰好楚逍和裴弄都不在。
他踌躇片刻,最终鼓起勇气上前。
跟在楚容身边的侍卫一见他就紧张起来,裴弄和楚逍都再三嘱咐过,不让燕王靠近殿下。
谢玄盯着楚容消瘦的模样,道:“我有话要和你说。”
楚容披着一件厚重的白色大氅,面上还没什么血色。他看了谢玄几秒,眼中明明没什么情绪,谢玄却总觉得那样的眼神和看陌生人没什么区别,就像楚容的心,不会为他泛起一丝波澜。
他本来不抱希望,不想楚容对侍卫道:“你们先下去吧。”
侍卫不敢走远,只得站在不远处观望。
谢玄黯淡的黑眸陡然有了些光亮,他忍不住上前走了几步,小心翼翼道:“你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
楚容面色平静,简短的回了一句:“好多了。”
“那就好”谢玄点了点头。
气氛凝滞了一瞬,楚容看了他一眼,直接道:“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谢玄其实只想问楚容好不好,他怕楚容会不耐烦,顿了一下,道:“我知道这话我没脸说出口,但我还是要说。你有什么火,什么气就朝我撒吧,是我对不起你。你想要什么,可以告诉我,我都会满足你,只要你能少讨厌我一点”
楚容看了他一眼,漠然道:“我不怪你。”
谢玄眼底划过一丝讶然。
“我们本来就是仇人,你没什么好抱歉的。”楚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谢玄看着他冷硬的模样,神色黯淡下去,他苦笑道:“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
“我承认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不该算计你。”他瞟了楚容一眼, “可你也算计过我不是吗?你当初为了慕容旻,也和乌桓一起设计我。为什么你不能原谅我一次。只要你能原谅我,我什么都可以做,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弥补”
楚容皱了下眉,谢玄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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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渐渐没了声音。
“我不需要你的原谅。”楚容声音很轻,却让谢玄顷刻变了脸色,“但是你想让我原谅你什么呢?”
“你指的哪一件?是你背弃信义,出尔反尔?还是将我困在燕宫三年,天下耻笑?是让我错过母后最后一面,还是害我国破人亡,天人永隔?”
谢玄慌张的抬起头,楚容说出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每一个字都狠狠在他心里剜下一笔。他轻而易举撕开他们之间血淋淋的伤疤,那些他们刻意回避的,此刻全都赤裸裸的展露出来,让他无处躲避。
“你真的以为我原谅你这一次就能改变什么吗?”楚容苍白的唇吐出一句,“谢玄,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谢玄面上血色尽褪,他从没有哪一刻像这样无措过。在他想要弥补,想要填补他们之间的那道缝隙时,却发现那不是裂缝,而是深渊,永远也跨不过去的一道巨口深渊。
谢玄抬起头咬牙道:“既然你这么恨我,怎么都不肯原谅我,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救我?我不是你的仇人吗?”
楚容面色一下难看起来。
谢玄红着眼看他,几乎在心里祈求楚容不要再说什么,不想欠你,想和你两清这样的话。他根本不想听这个。
谢玄步步紧逼,问道:“你敢说一句实话吗?你到底为什么救我?”
楚容听着他的质问,表面镇定,心却细密的颤抖起来。谢玄那双锐利的眼眸似乎要剖开他的心肺,让他下意识就想避开。
楚容张开口道:“我说过我不想欠你,那一剑就当还当年射你的一箭之仇了。”
谢玄的心重重跌进谷底,他面上浮现一抹绝望,凄惨的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还?用死还?”
楚容看着他这副癫狂的模样,不禁皱了下眉头。
“你这是不是偿还,是报复!”谢玄激动道,“我怨你,你就用死来报复我!天底下再也没有比你更狠心的人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多后悔?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还说什么欠我的都还清了,下辈子再也不想遇到我。”
他这些时日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他的怨恨,懊悔,害怕,自责,担忧全都随着眼泪齐齐倾泻出来。
“楚容,你永远都是这么狠心。”谢玄喃喃道,彷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歇斯底里道,“你对我永远都是这么狠心!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伤他如此之深。
他哭的那么伤心,心痉挛一片,疼的几乎站不住。
谢玄慢慢弯下身子,跪倒在楚容面前。那一刻谢玄感觉自己要死掉一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扯心肺的痛,他的眼泪落在地上,晕湿了一片。
楚容站在他面前,苍白的脸庞在黑夜里瞧着有几分模糊,此刻他垂着眸静静看着失态的谢玄,面上情绪变幻不明。
不远处的侍卫听到谢玄的叫声,还以为楚容出什么事了,谁知道竟瞥到了这样一幕。
几人惊讶着又默默退了回去。
楚容看上去似乎想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张口,最终他还是朝跪在地上,弯腰哭泣的谢玄问了一句。
“你没事吧?”
谢玄抹了把泪,眼眶通红的抬头看他,半晌,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嘶哑道:“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他坚定的看着楚容,道:“今天我们就做个了结。我不信天底下没有解不开的仇怨,不止今日,过去种种,凡是我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说我该怎么补偿你,只要你提,我就敢应!”
夜风袭来,吹的楚容大氅上的一圈毛领微微晃动。楚容听着谢玄慌不择路的话,沉默了一瞬。
他们之间的仇恨,矛盾,岂是谢玄一句弥补就能修复的?
楚容轻轻闭上了眼睛,一个燕国新皇,一个亡国囚奴,从他们见面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成为彼此的敌人。
他睁开眼睛,只轻轻落下一句:“如果一开始没有遇到你就好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像谢玄那样,在他生命中留下如此深刻的痕迹。
刚到燕宫时,他对谢玄无疑是恨过,怨过的。可抵死缠绵,怜怜细语是真,恶语相向,锥心刺骨也是真,生死与共是真,算计利用也是真,就连那一滴滴炙热的眼泪都是如此真切。等他回过神时,发现刚开始时那股浓烈的恨早已在经年中腐烂瓦解,消磨殆尽。
他早就不恨谢玄了,但他能做的也只是不恨。
他背负血海深仇,身肩父皇母后的期待,却和仇人纠缠不清。眼见着谢玄一日比一日疯狂,不择手段,难以控制,他明明应该杀了谢玄,可迟迟下不去手。他夹在两者之间备受煎熬,痛苦万分。
如果可以,他不要再遇到谢玄。他宁愿他们只是单纯的死敌仇人。
谢玄一颗心已是遍体鳞伤,满脸绝望:“你就这么恨我,你连一个机会也不肯给我”
楚容眼眶有些红: “你能让我的父皇母后,兄弟姐妹,以及那些冤死的楚国士兵,百姓都活过来吗?能把我的家,我的故国,我死去的亲人都还给我吗?”
谢玄嘴唇哆嗦,说不出一句话。
“你也知道不可能。”楚容离去前说道,“所以我们只能是仇人,其他都不可能。”
谢玄气血翻涌,他攥紧拳头,死死盯着楚容的背影,豁出去一般悲愤大喊:“我赔!我全赔给你不行吗?!”
“你想要什么?燕雪深的命?楚国?燕国?还是明齐?我通通赔给你行不行?!”
楚容回过头,看见谢玄脸上状似疯癫的表情,心中一惊。
谢玄面上一抹阴森,疯狂道:“如果这些还不够,我就杀进齐宫杀了齐琛,把谢瀚的尸骨从皇陵挖出来,任你鞭尸,他们的江山,他们的子民,全都赔给你任你处置,这样你解气吗?”
楚容听着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面色变了又变:“你疯了吗?”
“我早就疯了。”谢玄嘲讽的笑了一声,眼中疯狂之色未褪,“在你一次次拒绝我,离开我,不停把我往外推的时候就疯了!是谢瀚和齐琛灭了楚国,不是我!你为什么要把我和他混为一谈?”
楚容道:“他可是你父皇!”
“我知道。他活着的时候没对我好过一天,他死了我却要替他承担你的恨。”谢玄苦涩的语气陡然狠厉起来,“他果真该死!”
楚容一时怔住了
谢玄目光深邃:“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对我也很不公平?不过我接受了,谁让我坐在了这个位置上。我接受你的恨,也愿意替他,替北燕补偿你。”
楚容皱了下眉头:“你现在脑子不清楚,别再胡言乱语了,若被有心之人听到”
“我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楚!”谢玄红着眼眶,激动的反驳,“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才走上那个位置!如果登上皇位的代价是注定要成为你的仇人,那我不要了!我放弃了!”
他的泪又快落下来,谢玄心情难以平静,不禁怀疑,老天是不是在捉弄他?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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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孤注一掷,费尽心思坐上的位置,却成了他和楚容之间难以逾越的一道鸿沟?
为什么他当初拼命想要离楚容再近一点,如今却落得和他渐行渐远的结局?
为什么他所求所愿皆不如意,注定得不到善终?
入冬的夜风如同刀子,刮在脸上冰冷无比,谢玄却感觉不到一样,他心中的悲伤将他整个人淹没包裹,足以抵挡最凛冽的寒风。
第96章 篡位 谢临入主燕宫,挟持百官,在京中……
那日后, 谢玄好几天都没出现在楚容面前,听人说他病了。
不知为何,那晚谢玄歇斯底里, 哭泣的模样一直在楚容脑海中挥散不去。
第二日,裴弄过来时, 道: “殿下, 昨晚没睡好吗?听人说殿下卯时就起来了。”
楚容嗯了一声,道:“不碍事。”
裴弄犹豫了一下:“是因为谢玄吗?我听说前几日谢玄来见您了。”
“也不全是。”
栖霞谷一战, 他们元气大伤,楚容需得为日后早做打算。诚然现在与谢玄决裂,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可要让他们与谢玄继续合作, 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楚容垂下眼睫,当初答应谢玄结盟的要求,除了缓兵之计外, 也有趁机积蓄实力的私心。北燕攻打明齐,齐军有燕军挡着, 给他们减少了不少麻烦。
但谢玄也不是傻子, 哪能看他们一日比一日强大,怪他没有及时察觉谢玄的心思,才酿成今日惨剧。
与谢玄决裂,无疑是弊大于利。
当初虽答应帮谢玄攻打齐国, 但其实他也存了一份私心, 想要趁齐燕两败俱伤时,分一杯羹。
如今只要打进关中, 破了明齐的屏障,便能破了齐国。他们一路走来,虽不是主力, 但也实打实付出了这么多。现在退出,岂不是将明齐拱手让人?
再者,关中屏障如铜墙铁壁,北燕国力大不如前,谢玄如今不过是苦苦支撑,而楚军损失惨重,若要单打独斗,怕是胜算不大。这样看来,竟是燕楚两军合力,才能将明齐收入囊中。
他绝不能把明齐让给谢玄,留下后患,可若是与谢玄继续合作
楚容眸色暗淡,他知道自己从来没有选择的余地。
谢玄听说楚容终于愿意见他,立马从床上爬起来梳洗。
他忐忑不安的进了楚容营帐,在楚容言简意骇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后,谢玄先是狂喜,后又感到一抹深深的惶恐。
他以为栖霞谷一事后,楚容该和他决裂才是,没想到他还愿意和自己继续合作,对付明齐。
“那灭了明齐之后呢”
楚容就要离开了吗?
对面的人没说话,答案显而易见。谢玄如今也不会再做什么楚容会乖乖归顺于他的美梦,楚容那日离开的决心是如此强烈。
他不愿再和楚容作对,他怕了,他真的怕了。
那日楚容决绝离开,满身是血倒在他怀里的模样成了他永远的噩梦。
谢玄知道,他不可能改变楚容重建故国的意愿,他们会不死不休的继续斗下去,最后两败俱伤,或各自为王,永不相见。
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
又是一阵长久的寂静。
“话都说完了,你走吧。”
谢玄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道:“这是我写信让章太医开的药方,安眠的,你试试吧。”
楚容目光落在那张纸上,没说话。
待谢玄离开后,裴弄进来,开口道:“殿下,我们真的要继续和谢玄合作?”
楚容怕裴弄知道真相后会忍不住去找谢玄算账,误了大事,因此找了个借口,说是燕军中了齐军的调虎离山之计。裴弄向来不会怀疑楚容说的话,但还是忍不住把一部分责任怪到谢玄头上。
看着裴弄气冲冲的模样,楚容庆幸没有告诉他真相。若要报仇,那也应是在打败明齐之后。
“是。”
“殿下不怕谢玄再耍花招?当日燕军缺席,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说不定楚军遭齐军埋伏,正中谢玄下怀,他还在背后偷着乐呢。”
楚容垂眸掩住眸中思绪,不知是说了裴弄听,还是自己听: “所以我不会再相信他了。”
饶是谢玄说自己要如何补偿,如何悔过,楚容也毫不动摇,他不会相信谢玄说的话。
从现在开始,他不仅要防着明齐,还要防着谢玄,以防他在背后搞什么动作。
楚容眼底浮现一抹嘲弄,他和谢玄的结盟一开始就是各怀鬼胎,如今两个人终于打破了那层岌岌可危的平静,互相刺痛着对方,却还要继续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们要何时才能结束这场闹剧?谢玄究竟纠缠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
楚容一生面对过那么多难题,唯有在谢玄这毫无头绪,也毫无办法。
从那日起,谢玄每天都要来楚容帐中坐上片刻,每次都恰好遇到楚容喝药。
林先生临走前,嘱咐一定要每日按时喝。
那药喝起来又苦又涩,楚容看到就要皱眉头。他借口药太烫,让人将其放在一旁晾着,能拖一会是一会。
“大人昨日的药又喝了半碗,裴将军嘱咐了今日一定要喝光。大人快喝了吧,药放凉了,就没效果了。”侍卫捧着碗,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楚容也有些为难,这药一天比一天苦,刚开始明明没有这么难以下咽。
“这药太苦了”
侍卫劝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啊。”
恰好谢玄进来,手里还提着一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楚容一愣,不知谢玄为何每次都能碰上他喝药。
“放冰糖了吗?”谢玄问。
“放了。”
谢玄接过药,面上有些讨好:“喝了吧,喝了身体才能好的快些。”
“太烫了。”楚容面色僵硬。
谢玄立马喝了一口,面不改色道:“不烫,也不苦。”
楚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犹豫一番,还是接了过来,刚喝了一口便知上了谢玄的当,可喝都喝了,也不能全都吐出来,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喝光了。
侍卫松了口气,知道这回不用挨裴弄的训了。
待楚容喝完,谢玄打开油纸包取出一块糖,那糖散发着淡淡的青梨香。他拿起一块,递到楚容面前,楚容没有要接的意思。
上次当着众人的面,楚容还能给他一分面子,拿了块糖,私底下装都不装了。
“这药怎么有点腥?”楚容道。
“腥?不会吧?”侍卫道,“属下也不是很清楚。”
“没事了,你下去吧。”
打发走侍卫,余光瞟到谢玄的手仍在半空,等着他接糖,大有楚容不拿,他就一直这样伸着的架势。
楚容忍不住道:“你拿回去吧,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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