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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想到那日听的是你的壁角。”谢汐楼抬眸望着他,“所以那日你们在聊什么?”
陆回的思绪回到那个春日。
思政殿还是原来的样子,殿中堆满书籍,屋顶悬挂着不少黄色的布幔,角落的香炉有香烟散出,清新提神,两张桌案放在宫殿的最中央。
那日皇兄突然召他入宫,早早屏退思政殿内所有的宫人,他到时,殿内很安静,落针可闻,让他不自觉放慢脚步、放轻动作。
殿中只有他们兄弟二人,面前的桌案上是中书舍人拟好的传位诏书,名字的位置空出来未有填写,皇兄指着那空出的地方问他:“这里写你的名字可好?”
大琼皇位传于皇子者多,却也有传于兄弟的,可陆回从不觉得这事与他有关。
侄子陆既安自出生便被立为太子,自会说话起便作为未来的君主培养,是朝野内外寄予厚望的人。陆既安不负所望,自小就极为出色,无论在朝堂上还是民间,都有谦和温润的美名,不少人都认为他会成为一代明君,带领大琼走向更繁盛的地方。
有这样一个太子在,陆回从未想过他要坐上那个位子,更何况那从来都不是他想去的地方。
听到皇兄的话,陆回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摇头回绝:“太子出类拔萃,堪当大任。”
皇兄笑着看他:“孤倒觉得,你比他适合。孤只问你,你可愿意?”
陆回依旧摇头:“皇兄一直都知道,臣弟不喜欢这看不到外面的宫墙。若有机会,臣弟倒想去山野间做个教书先生,过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皇兄没为难陆回,见他不愿,便将传位诏书收起:“你既不愿,孤也不勉强。只是孤有一事需要托付你来做,只要你能完成,孤便允你离开华京,去做你想做的事。”
皇兄的要求定然不易完成,但那年的陆回还是充满希望:“皇兄请讲。”
“此事有关青岩书院,并非易事,你且听好……”
回忆逐渐散开,面前不再是皇兄,而是眼巴巴望着他的写戏楼,陆回拉过她的手,将那年的事简略写在她的掌心,谢汐楼很是震惊,缓和了片刻,才拣着最不重要的事点评:“先帝竟然这般早便将青岩书院的案子交给了你,那年你还未及冠吧?”
陆回点头:“是,两年后我及冠,借着替皇兄
授经筵的机会,入青岩书院暗中探查大半年,却依旧没能找到头绪。如今算来,这案子我陆陆续续查了八年,终于快到水落石出的那一日了。”
谢汐楼唏嘘不已:“你完成了对先帝的诺言,先帝却没机会瞧见了。先帝允你之事,如今的陛下怕是不会准许。”
陆回轻笑,眉眼舒展:“无妨,若真的想做,总能想到办法。”他转向谢汐楼,看着她的眼睛,“如果未来我不做王爷了,你也做不了王妃了,可好?”
“那自然好!”谢汐楼眼睛亮晶晶的,“我很喜欢在江湖闯荡,随遇而安,四处走四处瞧。若不是为了你,若不是为了我的仇,我才不想回到这牢笼中呢。”
“若离开华京,你最想去哪?”
谢汐楼眯起眼睛,似能瞧见如水墨画般的江河湖海,崇山峻岭。她想起那个阿爹阿娘时常提起的地方,眉眼间似有无限向往:“北境,我想去北境。祖父说我是在北境出生的,出生后不久敌国来犯,阿爹无暇顾及阿娘和年幼的我,才让阿娘带着我先撤回了华京。阿兄说,北境寒冷,多山多雪,天气好的时候,朝阳的光打在雪山顶上,金灿灿的,像是座金山一般。前些年我身子不好,受不得寒,总是避开北边,如今有杨院使的药,加之那玉佩也快碎了,我不再惧怕严寒,终于可以去看那金山了。”
日照雪山,生辉金阙,陆回摸摸她的头,笑得温柔:“好,若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看那积玉堆金。”
第124章 凤凰涅槃17两名杀手
以往严肃阴沉的王府因陆回的婚事焕然一新,门口悬挂的红色灯笼让整座府邸有了几分亲和模样。
许是昨日喜饼美味,往日百姓若需从王府门前通过,恨不能绕一个大圈,生怕靠得近了惹琰王不快,今日王府门前竟出现了路过的行人,不再门可罗雀。
谢汐楼和陆回从宫中回来,下车后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
百姓们看到二人,还是有些慌张,却已不似往日般畏惧,谢汐楼冲他们微笑,轻声打趣陆回:“‘阎王’的名号要不保喽。”
“不见得是好事。”陆回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淡淡道,“进去吧。”
二人刚进门,便瞧见一个大理寺官员匆匆向外走,瞧见陆回后很是高兴:“殿下回来了!前些日子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带回的消息殿下一定想知道!”这人兴致冲冲说完,才瞧见陆回身边的谢汐楼,笑着打招呼,“谢姑娘!啊不对,该是‘拜见王妃殿下’!”
来人正是齐正,谢汐楼曾在偷婴案时见过。
谢汐楼笑着摆摆手:“我不讲究这些虚礼,还是说正事吧。”
三人到前院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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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齐正忙不迭将传回的最新消息告知二人:“从南边回来的兄弟来报,殿下您上次发往各地的两张男人画像,都有了消息。其中一个三角眼名唤罗牙,曾因杀人案被抓入狱,却在入狱后不久便越狱逃走,之后便不知所踪。另一张画像上的人叫马四儿,是个道上的杀手,三年前不知所踪,不过我们找到了他的妹妹马舞儿,也是个杀手,已经在大理寺牢中关着了,殿下随时可以见。”
谢汐楼疑惑:“罗牙若因杀人被抓,入的该是死牢,死牢的看守一向严苛,他是如何逃出来的?”
“在下也觉得奇怪,他被关押的地方是在益州,那里的死牢位于地下,除非有人将他放出来,否则基本不可能越狱,也不知罗牙是怎么逃出来的。若有机会见到,我一定要问问他,好好学习一番。”
罗牙是在益州入狱的?谢汐楼和陆回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了益州刺史姜曲。
益州是姜曲的地盘,姜曲和周鸿之又是姻亲关系,罗牙的越狱是否会和姜曲、周鸿之有关?
齐正不知二人在想什么,继续往下说:“确认罗牙的身份后,在下去查了一下罗牙的过往,这人自小学武,功夫极好,但脾气却差,时常与人发生争执,将人往死里打。后来年纪渐长,找不到活儿干,铤而走险做起杀人生意,江湖上有几桩灭门案,一直找不到凶手,曾经就有人怀疑与罗牙有关。他这次在益州被抓,还是因为益州一个叫郑治的官员,为了一桩案子追着罗牙跑了好几个地方,最终将其逮捕归案。”
谢汐楼继续问齐正:“罗牙是何时被抓,又是何时越狱?”
“这事在下记得极为清楚。罗牙是先帝去世前被抓的,后来新帝登基,大赦天下,罗牙犯的是十恶不赦,只能在大牢中等着问斩,却没想到新帝登基后一个多月,他在牢中消失了。最开始益州的官员们还以为是狱卒们弄错了,将不该放出的罗牙放出去了,但查来查去查到最后,竟是他自己越狱逃跑的。”
谢汐楼垂眸思索。
益州城死牢无法越狱,罗牙却是在其中不见的,若是益州刺史姜曲将其放出,倒是能说得通。
姜曲将其从牢中放出后,罗牙便启程赶往华京,到了华京后不久,就去了沈国公府,顺利无阻进入闻鹤轩将她杀害。她与罗牙、姜曲素不相识,就算是沈家与他们也没什么仇怨,没必要千里迢迢赶去华京只为了杀她。
若罗牙的背后人是姜曲,那么姜曲的背后定然还有一人。
只能是周鸿之了。
可是周鸿之为何要杀她呢?
疑惑之处还有很多,却也不急着在此刻全部理清。谢汐楼望向陆回:“先去大理寺牢见见马舞儿?”
……
大理寺地牢建在地下,是整个大理寺守卫最为严苛的地方。一行人通过层层关卡,方才走入通往地牢的阶梯。
与想象中的不同,大理寺牢内极为干净整齐,瞧不见半点血腥。带路的齐正像是会读心术似的,主动为谢汐楼介绍:“大理寺地牢分三层,地下一层关押普通犯人,第二层才是用刑的地方。通常情况下,犯人下到第二层就不会有再上来的机会,所以地下二层以上是瞧不见血腥的。”
下行楼梯陡峭,陆回紧紧抓住谢汐楼的手,拐弯时小心护住她的头顶,防着她磕碰到脑袋。谢汐楼心口处如浸了蜜糖,挽紧陆回的手臂,随口问前方的齐正:“那第三层是做什么的?”
“第三层是天牢,关押的都是重刑犯,许多年前有个王爷造反,最后便是被关在了那里。”
齐正引着二人走入一层深处,到角落的一间牢房停下,指着里面正在睡觉的女子说:“这便是马舞儿。”
马舞儿三十多岁的模样,仰面躺在稻草垫子上,青色衣裙上沾染了不少黑色的污渍,发簪不知何时取下放在一旁,头发杂乱披散着,与稻草混在一起。她听到来人的声音也只是耳朵动了动,没有什么反应,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谢汐楼指着门上的锁:“劳烦打开吧。”
齐正看了一眼陆回,见他没阻止的意思后,顺着谢汐楼的意思将铜锁取下。谢汐楼走进牢房,陆回紧随其后,堂木和纸镇守在门口,让包括齐正在内的所有人退至百丈外。
稻草上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翻身坐起,面无表情地看着进入她牢房的两个人,抓了抓凌乱的头发,问道:“你们将我千里
迢迢抓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堂木也不和她废话,将刚查到的马氏兄妹所犯罪行一一列举,马舞儿越听表情反而越轻松,等到堂木念完,长长舒了一口气:“你们既然全知道了,为何不早说?我也就不用焦虑这么多日了,生怕万一多交代了,绝了自己的生路。”她伸了个懒腰,“我早就想到这日了,没什么可说的了,这些确实都是我和我哥做的,要杀要剐随你们。”
谢汐楼找了个干净角落,席地而坐,与马舞儿一般将腿盘起,平视着她:“你兄长呢?”
“死了。”
“怎么死的?”
马舞儿毕竟在江湖上跑了多年,此时已然发觉事情不对,眼神中有警觉浮现:“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总归他已经死了,你们要抓人也只能抓我了,总不至于将他的尸体挖出来吧?”
谢汐楼笑起来:“你还知道他尸体埋在何处?”
马舞儿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回答,干脆不耐烦道:“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弯弯绕绕的。”
见她如此直爽,谢汐楼也不和她绕弯子:“你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告诉你你兄长是怎么死的,葬在了哪里。”
马舞儿愣了一瞬,旋即狐疑地盯着谢汐楼:“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诓骗我的?”
谢汐楼道:“三年前,你和你兄长接了一单生意,刺杀沈家大娘子,明德皇后,你哥哥出发行动后,便再没回来,之后杳无音讯,我说得可对?”
马舞儿靠到后方的墙壁上,挑眉道:“对了一半。”
谢汐楼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对了哪半?”
马舞儿笑起来:“你总要告诉我,我将这些事告诉你之后,我能拿到什么好处,我才能开口吧?我哥确实是我一直以来的遗憾,我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几十年,到头来我连他是不是死了,死在哪都不知道,怕是去了阴曹地府都没脸见他。我一个将死之人,所求不多,你若真的能告诉我他的下落,你想知道的我便都告诉你。”
陆回看了一眼堂木,堂木将怀中画像取出递了过去。陆回将画像展开,问马舞儿:“这个可是你那兄长马四儿?”
画像上正是闻鹤轩中胸口被捅了个大窟窿的丹凤眼杀手。
马舞儿坐直了身体,收起了漫不经心的嬉笑表情,眼中有藏不住的激动和欣喜:“你在哪儿见到他的?”
陆回将画像收起,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他的胸口被人刺了对穿,而后在火场中被烧成焦炭,尸体随其他人一起埋在了大理寺处理无人认领尸体的乱葬岗。”
“沈大娘子将他刺死的?!”话说完,马舞儿摇了摇头,将刚刚的话否定了,“不对,我哥功夫不差,沈大娘子我见过,断无可能将他刺死……那夜究竟发生了何事?!”
陆回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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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看她,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马舞儿与他对视片刻,最终败下阵来,认输似的开口:“那年我们确实接了一单生意,联络人要我们到华京杀了沈家的大娘子,我们千里迢迢赶到华京后,才知晓那沈大娘子是谁,我滴乖乖,是未来的皇后,还是沈国公的孙女,沈将军的女儿!我们实在不愿意接这样危险的生意,于是找到联络人,准备将定金退回,但联络人说雇主想要见我们。
“我们这行最讲诚信,毕竟是我们毁约在先,若能当面解释也好,却没想到见面后,那人给我们开了更高的价格。我哥没抵挡住诱惑,还是将这单生意接了下来。这之后,我们便开始研究如何潜入沈国公府,却发现沈国公府和个铁桶似的,根本没有让我们下手的机会!我们只能在附近赁了个房子守着,等一个机会。
“那晚我们刚商量完下手的计划,便听到有人在屋顶上跳跃,去的方向正是沈国公府的方向,我哥那日穿得衣服颜色深,不易被发现,赶忙跟上,我则先去换掉身上的浅色衣裙,穿上夜行衣后才跟上。
“说来也奇怪,那夜的沈府格外安静,都没瞧见几个夜间巡视的人,我赶到沈府外围时,我哥和那个人已不见了踪影。我不知沈家大娘子的闺房在哪里,只能小心翼翼四处找寻,找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吧,还没找到地方,先看到湖边院落燃起了大火。我本想凑近去看看,但附近救火的人实在太多了,只能先折返回落脚地。我本想等哥哥回来后问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却没想到再没等到他回来的一天。”
那是对马舞儿来说是极为难忘的一夜,那一夜的情形她在脑海中描摹过千百遍,却没有说与别人听的机会。如今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却没想到对方竟是官府的人。
谢汐楼听得认真,将马舞儿的话与她的猜测进行比照,发现她说的没错,她真的只对了一半。
他们兄妹二人确实为杀沈大娘子而来,但是那夜马四儿闯入国公府,却是一个意外。
他们本没打算在那日行动。
除此外,还有一个疑点,是她和陆回从不知晓的。
谢汐楼看着马舞儿,再次确认:“你刚刚说,你兄长跟随那黑衣人进入国公府后,你换了衣服才追上,之后在国公府内晃荡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看到大火燃起?”
马舞儿不知这事有何奇怪的,点点头:“是的。刚开始那火并不大,等到我跑到附近时,那火突然烧得大极了,根本无法靠近。”
谢汐楼沉默下来。
她和陆回曾对案发当日的情形进行推测,都认为共有三波杀手,前两名杀手前后脚赶到,一人杀了另一人后,又被最后一个赶到之人杀害。最后赶到的人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即刻将院子点燃制造混乱销毁证据。今日马舞儿的口供将他们曾经的推测推翻了一小半,也解释了为何月琴离开时未发现火油等助燃物,大理寺的人却在案发现场发现了这类东西。
所以那个第三个闯入闻鹤轩的人,在杀害了活着的杀手后,本有充足时间逃离,他却选择留在现场,布置火油等助燃物,将整座院落付之一炬后方才离开。
他究竟是谁?又为何要烧了整座院子?
第125章 凤凰涅槃18挑拨离间
这边谢汐楼还在思索为何第三个杀手要放火烧了院子,那边陆回俯视着坐在地上的马舞儿,继续追问她刚刚说的话。
“你见过买沈大娘子命的人?”
马舞儿苦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按理说,干我们这行的,雇主是谁,该是烂在肚子里的事,但我如今无亲无故无牵无挂,身在牢中再无重见天日之时,说不说的倒也没什么要紧。只是——”她仰起头,直直盯着陆回,“你们需要答应我一件事。”
陆回不置可否,唇角的笑容颇为古怪:“哦?说来听听。”
马舞儿坐直身体:“为我哥报仇!只要你答应替我哥报仇,我便将一切都告诉你。”
陆回面色如常,答应得极为爽快:“好。”
马舞儿见他答应了,松了口气,不再纠结,将多年前的事告知于他。
“我和我哥虽常年一同接活儿,一同下手,但每次与雇主见面时,我们都只一人现身,另一人藏于暗处,避免被埋伏。那日黄昏,中间人带着我哥去了城郊的一片空地,空地附近无可藏匿的地方,我只能等在百丈外的树林中。我刚藏好,便有人骑马经过,将马拴在树林中,而后步行去我哥那边。天色昏暗,树丛中隐秘,那人看不到我在做什么,我则实在好奇想杀未来皇后的人是什么身份,便凑近那匹马,绕着看了许久,终于在马鞍角落瞧见了一个家徽,中间似乎是个‘薛’字。
“那时天色很暗,我怕我瞧错了,一不做二不休,在马的四只蹄子上擦了追踪用的药粉,然后趁着那人回来前,缩回了我藏身的角落。那日晚上回到住处后,我曾问过我哥那人的身份,我哥却说他也不知道,还劝我只要对方出手大方,给的钱够多,我们何必在意那么多?我知道
我哥说得对,但还是不死心,于是在第二天天还未大亮时,寻着那药粉,摸到了薛府的后门。”
陆回看着她:“哪个薛府?”
马舞儿翻了个白眼:“我虽没在华京城呆过几日,但华京城中能有几个薛府?自然是靖康坊的薛府,当朝太后的母家。”说到这里,马舞儿好奇打探道,“我瞧你们也是贵人模样,对高门大户之事应当知道的比我多吧?我听说这沈大娘子曾在宫中住过很多年,和太后如亲母子一般,你说她怎么就能狠得下心来要杀沈大娘子呢?你们这些贵人,是不是都没有心啊?”
这话听着真诚,却是诛心。面对外人的指责,谢汐楼想要为薛太后辩解,张了张嘴,说出口的却只有轻飘飘的一句:“可能不是太后的意思。”
马舞儿摆摆手,丝毫不在意谢汐楼的解释:“我一个粗人,哪懂你们这些弯弯绕绕?我只知道我哥断不会在未经我允许的情况下,去杀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如果他敢这么干,我定然会和他翻脸。”
谢汐楼轻轻咬着下嘴唇,不再说活。
她哪能不知道马舞儿说得对?不过是心中尚存一丝丝幻想,不愿意相信罢了。
陆回瞧见她隐约的丧气模样,摩挲着手指,看向对面的马舞儿,将她兄长是如何死的告知于对面的人:“你的兄长跟随那人闯进明德皇后的闺房,瞧见他杀害明德皇后,被杀人灭口。”
马舞儿忙问:“那人是谁?可是他跑出来后放的火?”
“那人被第三个人杀害,最终同你哥哥一般,在大火中变成焦炭。”
马舞儿愣住:“他死了?”旋即大怒,“你骗我!”
陆回冷笑:“我答应帮你报仇,又没说那人现在还活着。说来也是你兄长命不好,那夜若是你们早些歇息,不去管这闲事,明德皇后会被他人杀死,你们不费吹飞之力便能赚得银钱,却偏偏因好奇心搭上自己的性命。”
“你这个骗子!”
马舞儿伸手向前,试图抓住陆回的衣角,却忘记腿上带着脚镣,被牵制着扑倒在地上,她仰起头怒视面前站着的人,目光初时愤怒,而后转向迷茫,最后默默爬起身,嘟囔道:“不对啊,他死了就行,我管他是什么时候死的,被谁杀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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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汐楼眨眨眼睛,看着面前这一幕,觉得这也是个妙人,叹道:“你若不是做错了事,我定会与你做朋友。”
马舞儿不以为然:“和你做朋友有什么好的?我和我哥也算凭自己本事吃饭,没偷没抢,有这个下场也算在我们的预料中,没什么可可惜的。”她挥挥手,“你们想知道的我已经全说了,我想知道的你们也告诉我了,你们快走吧,别耽搁我睡觉。”
谢汐楼坐得有些久,双腿发麻,冲着陆回伸出手,陆回握住她的手掌,微微使力,将她从地上拉起。
站起身后,她拍打着衣摆上沾着的稻草,对马舞儿认真道:“你兄长的尸骸早已入土,如今也分辨不出哪具是他的,但你伏法后,我会将你的尸体扔到那片乱葬岗,让你们兄妹二人离得近些,好在地下团聚。”
马舞儿笑起来,笑容中全是坦然和真诚:“那就多谢啦!”-
从地牢离开,重新站在大理寺的青石板上时,已是太阳西沉。谢汐楼眯着眼睛看天边丹霞似锦,云卷云舒,半晌长长舒了一口浊气,努力说服自己不再纠结于薛太后的事。
她有预感,这只是个开端,这案子继续往后查,只会越发让她心烦。
总要慢慢接受的。
马车已经停在大理寺门口,谢汐楼沉默着上了马车,倦意袭来困乏不已,陆回扶着她躺到他的腿上,将一旁的披风扯来严严实实盖住她,为她整理着鬓边的碎发:“你且睡一会儿,到府中我喊你。”
谢汐楼抓住他的手,十指交握,手中是他的温度,鼻端是他的气息,心中紧绷的弦逐渐松散,慢慢合上眼睛,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再醒来时身下是松软的被褥,身上盖着的是红色的锦被,房间里燃着喜庆的灯烛,那人倚着窗边软榻看书,烛光将他的眉眼柔和了几分,显得格外的……诱人。
已是仲春,天气逐渐和暖,但夜间尚有凉意。屋内燃着炭火,暖和得像是仲夏,陆回早换上了舒适的衣袍,衣领垮着,露出小半块如玉般精致的胸膛,瞧着手感很好。
谢汐楼挪开视线,坐起身,陆回余光瞧见她的动作后将书搁在一旁,走到床边坐下:“可睡醒了?”
“嗯。”谢汐楼耸了耸鼻子,目光向周围瞟,“好香,可是有什么好吃的?”
陆回捏捏她的鼻子:“不知你何时醒,便让膳房备了暖锅。”
谢汐楼赶忙起身,趿拉着鞋子到暖锅旁坐下,瞧着一桌子珍馐,心情极好。侍女们将食材往锅内下,不多时便有浓郁香气溢出。谢汐楼和陆回并肩而坐,吃得尽兴,白日间的郁气随美食一般入了肚子,彻底消散。
有侍女端了一壶酒到桌旁,陆回为谢汐楼斟满一杯,道:“去年春日,我离开华京前亲自酿的桃花酒,尝尝。”
谢汐楼将信将疑抿了一口,双眸亮起来:“却是好酒!倒是没想到你还会酿酒。”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叹道,“去年的这时候咱俩还没遇到呢,没想到一年之后竟然成了夫妻,世间事真是奇妙。”
“是啊,若早知白鹿寺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娘子会是我的夫人,当时便不会放她离开,也不至于耽搁了一年,才娶回家。”
陆回眼中全是温柔笑意,看得谢汐楼心痒难耐,目光自他的眼眸一路向下,划过他挺直的鼻子,扬起的唇角,最终停在他的衣领上,向下延伸……
谢汐楼挪开目光,努力按压心头涌起的邪念,想起石佛窟之事,僵硬地转了话题:“我记得当日鸢尾是跟随什么人去的东吉寺,那人可和周鸿之有关?”
陆回挥了挥手,屋中侍女陆续离开,屋门也被紧紧合上。谢汐楼愣愣看着这一切,正想问这事是不是牵扯到什么机密,便听到陆回开口回答:“算是有些关系。鸢尾身份特殊,我能让她做的事情有限,跟踪周鸿之的党羽算是一件,没想到还真的被她跟出些东西。”
“看来她不是周鸿之一党的人。”
陆回轻笑:“自然不是,他还没那么大的能耐。”他似不想在此事上多说,将她的酒杯倒满,看她饮下后再倒满,“还记得关在后院的赵氏?前些日子已让人绘了她女儿云娘年轻时的画像,送往各地,至今未有消息传来。”
谢汐楼脸颊发红:“这不奇怪,周鸿之定将她好好藏起来,不会轻易让人找到。你不是一直派人盯着周鸿之吗?既是他的外室,总不至于从未去过吧?”
“这才是最奇怪的事。他常去的地方我都派人查过,未找到丝毫与云娘,或是外室相关的线索。云娘像是凭空消失了,又或者,她真的早就消失了。”
谢汐楼倒吸一口冷气:“他若杀了云娘,如何确保他和陈崇父子之间不生出嫌隙?依我看,云娘应当还活着 。“她拧眉思索了片刻,突然道,“不如你去找个帮手吧?帮你找云娘的下落。”
陆回抬眸:“找何人?”
“找他夫人,惠昭县主。”谢汐楼眼神发亮,有种做坏事的兴奋劲儿,“你想啊,除了他爹他娘,还有谁会比他夫人更了解他?你若是给惠昭县主递个消息,告诉他周鸿之找了个外室,还生了个儿子,以惠昭县主的性子,岂能善罢甘休?我若是惠昭县主,掘地三尺也要将这云娘挖出来!”
陆回突然道:“夫人放心,我定不会养外室的。”
“啊?”谢汐楼的思绪还沉浸在撺掇惠昭县主捉奸的妙计上不可自拔,闻言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笑骂,“说正事呢,这般不正经。”
陆回为她整理着背后披散着的头发,意味深长:“怎么不正经了?”
谢汐楼咕嘟一声吞咽了口唾沫,酒意上头,胆子大了不少,起身扑到陆回怀中,如小兽一般啃咬着他的嘴唇,呢喃道,“就是这般不正经。”
陆回瞧着桌上的空酒壶,心中盘算着改日再多酿几瓶,动作却丝毫不停,将怀中人拦腰抱起,向床榻走去。
屋外似起了风,树枝随风摆动,发出沙沙响声。门窗隔绝掉春夜的寒凉,锁住一室春意,正是浓情蜜意好时光。
……
二月末,华京城中又生出一场大闹剧。
这场闹剧的主角是周鸿之和他的夫人惠昭县主。
坊间有传闻,某一日,惠昭县主收到一封密信,信上说她的夫君自多年前便养了个外室,还生了个孩子,而那外室此刻就在她的府中。惠昭县主最初只觉得这是有人挑拨离间,她的夫君一向乖顺,如何会养外室?可这颗怀疑的种子终归落在了她的心头,慢慢生根发芽,不过片刻便长成了参天大树。
为何她的夫君会拒绝她从旁支过继个孩子,为何她的夫君时常外出应酬……过往的所有说不通在此刻找到了答案,不管是对的错的,惠昭县主觉得一切的原由都是“周鸿之养了个外室”。
她决心找到这个外室和这个贱种,通通撕成碎片。
密信上说那外室养在府中,惠昭县主便从府中先开始查,凡可疑者皆用刑,不出半日府中仆役伤了大半,不少都下不了床。审到府中李姨娘时,惠昭县主还没开口,李姨娘便瘫软了身子,将一切全盘托出。
几年前,周相安排了一个叫云娘的婢女到她的房中,并告诉她只要将云娘照顾好了,未来便给她一大笔钱放她出府。李姨娘想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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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年她在府中过得艰难,夫君不喜,她还生不了孩子,早就没了盼头,倒不如出府躲个清净,便答应了周相的要求。之后,每次周相每次去她的房中找她,实则也都是去的云娘那里。
惠昭县主一直以为她对周府的掌控是绝对严密的,不会有任何事脱离她的控制,如今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现这么大一个纰漏,当即大怒,将云娘抓住便要打死,恰在此时,陆回匆匆赶到,说此人与一命案有关,要将她带走。
惠昭县主虽是陆回的表姐,与这个表弟却是不熟,更何况她和周鸿之成婚多年,在心底早将自己放在了陆回的对立面上,她不欲让陆回掺合她的事,正准备回绝,便听陆回说:“表姐只要将此人交与本王,本王定将那私生子的下落查清,告知表姐。”
只一句话,便让惠昭县主改了心意。
等到周鸿之收到消息匆匆赶回府中时,一切早就尘埃落定,哪里还有云娘的影子?
第126章 凤凰涅槃19替学案堂审上
三月初,春暖花开,陛下移驾青岩书院,开授经筵。经筵日讲持续三日,除青岩学子外,朝中大臣皆需到场。
第三日下午,陆回和谢汐楼带着大理寺的人以及换学案相关人员赶到书院,时隔三个月,再次住进了那熟悉的院子。
傍晚时分,陆回为了明日堂审的事去寻陆既安,谢汐楼用了些吃食,先回床休息,却怎么都睡不着。
山中多风,林间树枝高低变幻,晃动间响声嘈杂,惹人心烦。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似有杂乱声音响起,旋即门被推开,谢汐楼猛然睁开眼,掀开床幔:“回来了?”
陆回除外裳的动作顿住:“怎么还没睡?”
谢汐楼懒洋洋的趴在床上,深情疲惫:“你不回来心中总是不踏实,睡不安稳。”
陆回换好衣裳,向床榻走去,谢汐楼向里侧让了让,为他腾出位置,等他躺下后,窝进他的怀中,呼吸着他的味道,喃喃道:“还是不踏实。”
陆回抚过她如缎的长发,亲吻了下她的额头:“睡吧,明日晚上我们便能回去了。”
窗外的杂声似乎小了几分,谢汐楼在他的抚摸下逐渐入眠,混沌中光怪陆离,她站在悬崖边上,各式各样的怪物将她围剿。她向四周看,却怎么都找不到陆回,正要与那群怪物决一死战之际,被陆回摇醒。
“可是做噩梦了?”陆回看着她,面露担忧,“你今日别去了,留在房中休息。”
谢汐楼扶着有些疼痛的脑袋起身,轻轻摇头:“还是去吧。我扮成大理寺的人站在角落,如果撑不住的话,自会寻机会离开。”
见她坚持,陆回不再多劝,用过朝食后,陆回换上官袍,谢汐楼换上大理寺的衣裳,跟在他身后,向文史院的方向去。
为了今日的堂审,文史院将最大的一间学堂腾出,并将四周的门窗敞开,让周围的人也可听到、看到屋内的情形。
青岩书院三位掌院连同着朝中大臣们在今日齐聚文史院,听陛下堂审去岁书院中发生的两桩命案。学子们今日无课,若想去旁听者也可自行前往。
谢汐楼和陆回到达文史院时已是人山人海,众学子对这桩发生在青岩书院的案件极为关注,对能亲眼见到陛下审案子更是好奇,将学堂围了个水泄不通。若不是禁军在,将学堂严密包围,怕是要挤进学堂内凑热闹。
堂中各院掌院及官员均已到齐,周鸿之表情阴恻恻的,陈崇则垂着头看不到表情,不知在想什么。陆回的视线划过他们二人,走到正中间右下手座位落座,谢汐楼则随大理寺的人站在外侧。这之后没多久,陆既安姗姗来迟,身后跟着陆亦宁,二人落座后,堂审开始。
大理寺官员黄石立于堂前,将青岩书院两名学子之死的案子讲给众人听,期间与案件相关的人依次被带到现场问话,而被指认为杀人凶手的鲁班院学子蔡胜奇亦对一切供认不讳。
满堂哗然,学堂外吵闹议论声渐起,学堂内吵得比外面还要大声。
薛尚书站起身,冲着陆既安的方向哭诉道:“陛下,我儿瑾瑜性本良善,定是受奸人挑拨,才作出这等错事。可即使如此,他也没有杀害那个学子啊!分明是他自己逞强冻死的,和我儿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就算他有责任,他也为此付出了生命,而此竖子设计机关杀害我儿,凭什么还活着?该为我儿偿命才是!”
薛尚书指着跪在地上的蔡胜奇,眼神中的愤怒扭曲彻底将那丁点悲痛掩盖,恨不能扑上去将地上的人撕碎。
鲁班院司掌院起身后先冲着陆既安规规矩矩行了个礼,方才开口道:“你放屁!青岩书院自古便是向学的地方,偏被你儿污染至此!要读书先做人,你到底懂不懂?你儿在书院中仗势欺人,恃强凌弱,残害无数同窗,非万死不足平民愤!再说,你儿若不欺辱人,我鲁班院学子犯得着脏了自己的手吗?!你说死在水榭的学子是自己冻死的,我还觉得你儿是自己摔死的呢!我院学子选了个吉日放飞新做的风鸢,偏你儿心比天高,自己爬上去想去摘月亮,这怪的了谁?要怪就怪你们薛家养了个傻子!”
薛尚书气得胡子颤抖,指着司掌院道:“你!你身为一院掌院,说话怎这般粗俗!”
“总比你儿不会做人要好!更何况蔡胜奇于天工一道天赋异禀,假以时日定能为大琼制作出最精妙的武器,而你儿能做什么?除了自命不凡欺辱同窗,怕是只会回家哭鼻子吧!”
学堂内吵得不可开交,谢汐楼在外面看得叹为观止。
司掌院一辈子都与不会说话的机巧零件为伍,为大琼的军队发明军械,为大琼的百姓设计农具,他不善与人交际,懒得说朝堂中那些场面话,却无人敢说什么。毕竟他曾与先帝对吵,就连先帝都让他三分,只能背地里摔了一套茶具,而不能当面发怒。
敢和先帝对吵的人,又如何会惧怕薛尚书?
薛尚书面红耳赤,张嘴欲骂,可之乎者也如何
能敌得过祖宗八代?二人吵着吵着,从薛瑾瑜的品行吵到薛瑾瑜是否是正常通过入院考试进入书院。
眼见二人越吵越歪,堂下黄石无法制止二人的争吵,急得跺脚;堂上陆既安垂眸看着面前的案卷,表情冷峻不辨喜怒,没有开口阻止的意思;陆回坐在一旁双手交叠,手指无规律敲打,不知在想什么。
陆既安看完案卷,抬头望向陆回,与他对视一眼后,将手中一份案卷扔到堂中央,道:“案卷上写的是什么意思?”
案卷摔地上,摊开于世人面前,薛尚书和司掌院瞧着那案卷哑了声音,默默坐回原处,陆回不慌不忙站起身,冲陛下欠了欠身子:“陛下说的可是第一名死者身份存疑之事?”
“正是。”
陆回弯腰将地上的案卷拾起:“此事要从去年的四月份开始说。去年四月,臣因一桩案子去了趟灵州,在那里结识了几个学子,其中一名便是叫‘穆元’。那个穆元曾告诉臣,他要来华京参加青岩书院的入学考试,是以青岩书院案发后,臣赶到书院见到尸体,得知死者叫穆元时,还以为是文史院的人弄错了死者的身份,毕竟那具叫‘穆元’的尸体,与臣记忆中的穆元分明是两个人。”
陆既安好奇:“皇叔可怀疑过是二人重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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