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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汐楼怔怔望着他,被迷得七晕八素,喃喃道:“勾,勾引到了。”
“我的荣幸。”陆回托着她的腰,助她撑起身子,双手依旧紧紧锁着她,不肯放她离开,“谢汐楼,我——”
“我不,不是谢汐楼。”谢汐楼鼓起勇气,“我,我借用了她的身份。”
陆回正要说出口的话被谢汐楼打断,一口气要上不上要下不下,他舔了舔嘴唇,几乎要被她气笑:“行,总算说了句实话。那我便再说一次,那日在庄子中,我说的话并非做戏,我并不在意你是不是谢家二娘,这身份与我而言无关紧要。我——”
“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谢汐楼眨着她的一双杏眼,水汪汪,亮晶晶,清晰倒映着陆回无奈而绝望的脸。
一句话两次都没说完,陆回不知他是做了什么孽,栽在这么一个傻子的手中。他任命似的松开桎梏她的手,揉了揉发胀的额角:“那你要说你是谁吗?”
失去了陆回手臂的支撑,谢汐楼无法控制身体的平衡,干脆乖巧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扁着嘴嘟囔:“不要。”
她的碎发扫过陆回裸露的皮肤,染着桂花香的呼吸喷在他的脖颈处,凉凉的,带来的酥麻逐渐蔓延整具身体,动弹不得。
陆回生出些旖旎的心思。
谢汐楼仰起头看着他的下颌,点了点他的下巴,不明白这人为何突然不说话:“你想,想知道我,是谁吗?”
触碰带来新的颤栗,陆回难得失神,没听清谢汐楼说了什么。
谢汐楼撑着他的胸膛起身,盯着他的眼:“陆回,我,我不能,告诉你我是谁,这是个秘密,你,你知道吗?但,我不会害你的,你可不能告诉别人,不然,我会死的。”
谢汐楼大着舌头,说得认真却含糊,像稚童牙牙学语。
陆回心软得一塌糊涂,恨不能将那天上的月亮摘下送给她当铜镜。他伸出手捏了捏像棉花一般的脸颊:“你说什么我都信。”
这句话仿佛一个机关,让谢汐楼紧绷的思绪瞬间松懈,在也抵抗不了铺天盖地的困意。她打了个哈欠,窝回陆回的颈窝,像是躺在枕头上一般,左右蹭了蹭,片刻后便坠入梦乡。
陆回无奈至极,只觉得这人真真没良心,将他一人扔在这里,不管不顾。他抱着她起身,送到里间床榻上,为她掩好被子,除去鞋袜。
睡梦中的人并不安分,左右挥打间,脖子上挂着的小荷包滑落。
陆回顿了一下,打开荷包,拨开层层叠叠的银票,取出那块红白相间的玉。
红色的脉络不知何时已将中心处白色图腾密密麻麻包裹,只剩下拇指大点洁白无瑕的区域。
陆回的手指轻抚凹凸不平的纹路,似能感觉到心跳的起伏,从微弱到蓬勃。
他将玉佩放回荷包,搁在她的枕边,想了想,又取了张最大的银票塞入其中。
就当是未经许可,翻看了她的荷包的补偿吧。
第85章 少年志(完)重回华京
九月末,陆回和谢汐楼踏上回华京的路。
临行前,谢汐楼颇为忙碌,费了些功夫将碗莲和她的身契要到手。
从碗莲决定帮谢汐楼的那刻起,她便无法留在谢宅继续做工。好在她非家生子,也非贱籍,只要能拿到身契,便可走入广阔天地。
谢汐楼将身契递还给碗莲时,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几乎没有犹豫,便将这困住她十几年的纸撕成了碎片。
在谢宅十余年,临到最后,碗莲只带了一个包袱,在谢宅大门前对着谢汐楼磕了一个头,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坚定地向前走,最终消失在熙攘人群中。
碗莲事了,谢汐楼又回了趟庄子。
郭姨娘如何都不肯离开庄子,或许是想永远在那四方小院,陪着她的女儿。
谢汐楼尊重她的意见,亦认为或许庄子里更适合她养病,为她安排好照顾的人后离开。
最后她抽空去了趟大牢,探望丁氏。
因为她的嘱托,丁氏在牢中的日子并不难捱,地上铺着舒适的被褥,吃的食物也是热乎的。
狱卒为她打开牢房的门后离开,谢汐楼走入其中,坐到她的身边。
来之前有许多话想要说,真见到了丁氏,千般嘱托万般感谢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丁氏望着她笑:“谢谢。”
谢汐楼一愣,摇头道:“是我该谢你。你帮我解决了大麻烦……你还有什么未了的愿望,或是我有什么可以帮你做的?”
丁氏抿着嘴唇笑,眼眸如空旷的荒野,一望无际。
她轻声道:“已无所念,别无所求。若二娘真的想做些什么,不如在她的祭日,为她烧些纸钱,望她来世投胎,有个康健的身体,入个有福之家。”
……
离开那日,天气阴沉,谢商民站在谢宅门口送一行人上车。
门前的槐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曾经华丽贵气的门楣再不复来时的艳丽,曾经意气风发的谢家家主,腰背多了几分佝偻。
谢商民看着下人们将行李装上马车,叮嘱道:“我已派人在华京相看合适的宅子,虽匆忙了些,但无论如何要为你准备个出嫁的地方。梧州路遥,路途不方便,为你准备的嫁妆大多都用不上了,为父会提前为你兑成地契房契,到时交给你。”
谢汐楼沉默,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本不是谢家二娘,占着她的身份已是不该,如何能心安理得收下这些不属于她的钱?
谢商民看她不说话,以为她还在生气,默默叹息:“二娘,过去为父做错了很多事,我知你生气,不想要这些东西,但为父还是希望你能收下。你嫁入皇家,为你准备的嫁妆或许不算什么,可到底是给你傍身用的。女子若无嫁妆傍身,若以后遇到事,可如何是好?”
谢汐楼还未说话,倒是一旁的陆回开口:“本王替汐楼应下就是。”
谢商民一愣,脸上有喜色浮现,躬身行礼:“草民谢过殿下。”他直起身子,露出几分忐忑,“还有一事,是关于那令牌。草民知此乃大罪,不敢同殿下讨要此物,只是不知道殿下准备如何处置这令牌……还有谢家?”
陆回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淡淡道:“此案复杂,非三言两语可以断清。”
谢商民还要再问,被谢四娘扯了下手臂,讪笑着闭紧了嘴。
天色已然不早,马车装好后,一行人不再耽搁,出发动身。等到马车走远,谢家的宅子再也看不到时,谢汐楼嗔怪道:“为何要答应他?这本不该是我的东西,何必拿?”
陆回神色淡然:“他给你准备丰厚的嫁妆并不是因为你是谢家二娘,只是因为你是他的女儿,还是琰王妃。他丢
不起不给女儿准备陪嫁的人,又想和华京建立链接。既如此,何必拒绝?更何况,就算你不用,也要为郭氏打算。就当替郭氏收下这钱,替她安顿好余生。”
谢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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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顿时头皮发麻:“负担一个人的一生……还不如不收呢。”
陆回轻笑,手掌越过车上的小几,捏了捏她的耳垂:“我会安排妥当,不需要你来烦忧。”
谢汐楼的脸颊倏地变红。
那日虽然酒醉,但她仍旧清晰记得那日发生的一切。第二日醒来后,她无数次回想那晚的事,猜测那时陆回究竟要对她说什么,被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懊恼不已。
她眨眨眼睛,凑近几分,笑容讨好:“殿下,那晚你到底要说什么?是我不懂事,竟然敢打断殿下您的话。现在我也清醒了,不如殿下再说一次?我保证,这次绝不打断!”
提起那夜的事,陆回就来气,闻言冷哼一声,将一旁的书卷拿起,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样:“我也忘了,等我下次想起来的时候,再告诉你吧。”
从梧州到华京,从秋日到入冬。
离开时尚是满目苍翠,再回来已是一片萧瑟。
山野间再瞧不见一星半点的绿意,处处都是光秃秃的树枝,泛着灰的山景,和尖锐轰鸣的寒风。
马车在距离华京一百里的地方停下,谢汐楼推开点窗缝,一块巨大的石碑进入她的视线。
石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字,离得远看不清,但谢汐楼知晓那是一百零八条山规。石碑旁十步的位置立着白玉山门,门上悬挂着金色的牌匾,上书“青岩书院”四个大字。
此处正是青岩书院的山门。
谢汐楼愕然道:“怎么来了这儿?”
门外驾车的堂木将车门拉开,布好下马凳,谢汐楼掀开厚重门帘顺势走下,被扑面而来的山风吹得退后两步,帷帽上的纱幔乱舞,不得不用双手按住。
陆回将她的鹅黄色披风搭在臂弯中,下车后为她披上。谢汐楼似乎早就习惯了他的动作,站在原地任由他将绳带系好,又将帽子整理好。
谢汐楼歪头看着那山门,突然道:“青岩书院通常每隔三年,会请皇室中人授经筵。上次你代替先皇经筵日讲,已是五年多前,之后先皇宾天,当今陛下即位。算算时候,也该再派人来了吧?”
陆回颔首:“陛下登基快三年,朝内局势逐渐稳当。几个月前青岩书院院长便向宫中发出邀请,请陛下至青岩书院讲经筵。”
“陛下亲临?”谢汐楼拧眉,“我没记错的话,一入山门便是半年,是以从前都是由皇室中人代陛下来。”
陆回表情玩味:“你倒是知道的清楚。你记得没错,大多时候都是由他人代授没错,但也有例外。每逢新帝登基,青岩书院经筵第一讲必为天子。若遵从先皇时的惯例,陛下会来山中呆三日,之后再由皇室众人代讲。”
谢汐楼摸了摸下巴:“那今年是谁?当今天子的两个兄弟,吴王和赵王,一个十岁一个十五,都做不了青岩书院的夫子。难道又是你?”
陆回叹了口气:“此事争议颇大,还未决断。我倒是愿意来,山中清闲,比大理寺有趣得多,但有人要同我抢这活儿。”
“谁?”
“陛下的胞妹,温平公主。”
陆亦宁?谢汐楼双眼放光:“你别来了,把机会让给温平。温平课业不差,照本宣科没问题。最重要的是,若温平能来,那会是一个重要信号。”
陆回看着她认真的模样,觉得好笑得紧。
她如今是越来越松散了,什么话都能轻易说出口。若对书院内经筵的熟悉尚可搪塞,知晓温平课业不差却怎么都无法解释清楚。
他只装做未察觉,引着她继续说:“什么信号?”
谢汐楼仰头瞧着那闪着金光的牌匾,风吹乱面前薄纱,缝隙中能窥间她眼中的光:“女人也可为师,为官,她们不该被限制在那小小的后院。青岩书院是天下书院之首,一直以古板守旧闻名,至今不肯收商贾人家的孩子入院学习。若温平公主真的可代陛下讲经筵,这便是给天下学子的一个信号,一个开端。兴许因为这个开端,百年后女人也可成为大儒,也可掌管六部,说不定未来的大理寺卿,正是个女子呢。”
这设想不可谓不大胆,陆回却觉得未必不可能。
百年前,商人不可入朝为官,女子不可读书写字。百年后的今日,朝中肱骨大臣便有商贾出身,青岩书院亦有女学生。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改变或许会引着整个国家去往更好的地方。
谢汐楼走到石碑前,手指摸过一百零八条山规,其中不少规矩已被划掉删减,未有新条规补上,数目早不满一百零八,不过是大家说习惯了,懒得改罢了。
她的手指划过第八条,“三代内为商者,不可入山门”,幽幽叹息:“这条早该删掉,也不知为何拖到今日。”
陆回视线扫过:“会的,商业的兴盛利国利民,不该被区别对待。兴许要不了多久,这一切都将被改写。”
“但愿如此。”谢汐楼收回指尖,揣在袖子中,笑盈盈地望向陆回,“你今日将我带到这里,不可能只是与我说几句闲话。说吧,为了何事?”
陆回将一块银色的腰牌递给她。
正是在梧州庄子中找到的那块青岩书院入院令牌,正面雕刻着青岩书院的麒麟图腾,角落刻着一个叫孟溪的人名。
谢汐楼捏着令牌一角疑惑:“你不会打算让我顶替这个人,混进书院吧?”
陆回看着她的帷帽,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了话题:“前几日京中递来消息,杨院使研制出新药,或可缓解你的日晒疮。”
谢汐楼睁大双眼:“当真?”
“嗯。”
谢汐楼的脑海中炸开绚烂烟花,将刚刚的疑惑抛到脑后。她拉起陆回的手,将他向马车的方向拽:“那还等什么,快上车,回家啦!”
第86章 青岩书院1婚服
冬日的天亮得比寻常晚些,道道光束划过层檐叠瓦,光秃秃的树枝,落在屋檐下,仿佛可以触摸。
琰王府一如既往的冷清。
陆回后院无人,又不常住华京,他的宅子与其说是王府,不如说是暗卫聚集点。
如今多了个谢汐楼,又新添了几个婢女。
婢女们入府前学了几个月的规矩,被太皇太后派来的嬷嬷狠狠敲打过,规矩得很,从不敢多说话。
只有鸢尾像个活人,唠叨的活人。
鸢尾看着院中晒太阳的谢汐楼,板着脸提醒:“谢姑娘,时间差不多了,该回房间了。”
谢汐楼裹着厚重的披风,恋恋不舍地向屋内走,边走边嘀咕道:“杨院使何时能写出新的方子?能根治了我的日晒疮,让我可以随意晒太阳。”
鸢尾抿着嘴笑:“该是快了,姑娘再忍忍。”
前几日回到华京后,杨院使便带着他的新药上门,此后三日日日到府中为谢汐楼看诊。
最初谢汐楼并不报太大的希望,毕竟她这两年去过很多地方,看遍大小医馆,最后也只得了句“赤雪莲可定魂,于你的病或有奇效”。杨院使一直在华京呆着,整日在宫城中看富贵病,就算曾经见过和她有相同病症的人,也不意味着他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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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治。
事实证明,是她愚昧了。
御医就是御医,有全天下最好的医书
典籍,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药材,他们自有他们的优越之处,是寻常山野游医不可比拟的。
杨院使只用了一副药,便让她“重见天日”,虽每次只能阳光下站个一盏茶左右的功夫,需要在皮肤发红前需要重回阴凉处,但谢汐楼已很是满足。
刚走回屋檐下,陆亦宁气势汹汹闯入院中,身后跟着七八个宫人,每个宫人手中都捧着一个木匣子。
她今日穿着一袭靛蓝色锦缎袄子,衣袖上绣着雪白的小兔子,端庄大方中添了几分俏皮。颈间围着雪白的狐狸尾巴,发间金色步摇在阳光下闪着光,左右摇晃,甚为生动。
她步履极快,腰间珠玉串成的精致禁步响声清脆得当,缓急有度。她的身影尚还隔着大半个庭院,声音已清晰传入耳中。
“好啊,本宫为你们的婚事,整日忙得不可开交,你倒在这里躲闲!”
谢汐楼笑道:“我们也刚回来没几日。本是要去寻你的,但杨院使说他想出了新方子,我忙着吃药,这才耽搁了几日。”
陆亦宁眼神中有歉意:“倒是忘了你身子不好。如今怎么样了?杨院使可顶用?”
“杨院使不愧是御医,比我以前看的大夫都要好。”
陆亦宁点点头,不再多问,挥手让身后宫人越过她走入屋内,将箱子匣子罗在地面。她冲着屋内箱子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尚服局准备的三套婚服冠我都带来了,我觉得大差不差,实在是拿不定主意,所以连人带衣服一起送过来,还是让你亲自决断。”
宫人将箱子依次掀开,华冠丽服收于其中。谢汐楼走到跟前,依次扫过,停在最后一个箱子旁有些犹疑。
这箱子里的衣服,怎么这么熟悉……
一旁的宫人见她这幅模样,忙躬身解释:“谢姑娘,原本我们只准备了两套衣裳,但琰王殿下提到过您与明德皇后是好友,让我们将这件衣服一齐送过来。”
陆亦宁似也是刚知道这件事,面露惊讶:“明德皇后的婚服不是已经被烧了吗?为何会在这里?”
“回禀殿下,明德皇后大婚前,尚服局为其准备三套婚服,其余两套都在大婚前送往沈府,这一套因刺绣迟迟未能完工,留在宫中,反倒保留下来。”
谢汐楼的手指摸过光滑锦缎上的金银丝绣,迟疑道:“皇后的婚服与王妃的婚服规制不同,可是修改过?”
“回姑娘,确实改过。”
陆亦宁见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这件的衣服上,问道:“可是喜欢这件?”
谢汐楼摇摇头,收回触碰的指尖:“明德皇后横死,这衣服不吉利,还是选其他的吧。”
明德皇后横死不假,但被她如此直白地说出,宫人们还是吓了一大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陆亦宁亦微微蹙眉,觉得谢汐楼的话颇为刺耳,但耐下心来细细琢磨,又觉得她说得没有错。
婚仪中大到日子,小到布置,处处都讲究吉祥如意,只为了讨个好彩头。这婚服曾经的主人结局不好是事实,不知陆回为何要嘱咐尚服局将这件衣服添上。
她挥了挥手,宫人将箱子合上。
“剩下两件呢,可有喜欢的?”
宫人们极为伶俐,忙不迭将衣服取出展开,供谢汐楼挑选。
一样的绛红青绿配色,一样的凤冠霞披,区别只在绣样和凤冠上宝石的颜色上。谢汐楼看得头痛,随便指了一件:“就这件吧。”
尚服局的宫人引着她到里屋,为她换好衣裳。宫人围在她身边,这量量那测测,记下需要修改的地方。
陆亦宁靠在坐在一旁,边吃着桌上的果脯,边点评:“还是艳丽的颜色衬你的肤色。我记得去年西南进贡的锦缎,有一匹丹枫红的在陆回手里,回头让他给你找找,做件衣裳,定然好看得紧。”
谢汐楼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恍惚间与两年前的沈惊鸿重叠。
这两年身体不好,比两年前清瘦不少,皮肤也是不健康的青白,一眼就能看出是个活不久的病秧子。倒是两年前,脸颊圆润,皮肤红润有光彩,穿着更为华丽的皇后婚服,连她自己照镜时都要忍不住称赞。
她幼时极喜欢艳丽颜色的衣裙的,但入宫后陪在公主身边,衣衫颜色不能盖过公主,穿得最多的还是淡雅的素色,以至于民间曾有传言,说她慈眉善目,性格温婉,喜欢穿素色衣衫,有菩萨一般的心肠。
哪里是她喜欢……不过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选择的权利罢了。
谢汐楼在镜前转了几个圈,只觉得如今身子纤弱,繁琐的宫装似要将她压垮似的。她叹了口气:“也不知现在开始拼命吃肉,能不能在婚前养胖三分。”
陆亦宁翻了个白眼:“吃胖还不容易?就怕胖了后,皇叔嫌弃你。说不定他就喜欢你这盈盈一握的纤腰,一吹就倒的模样。”
谢汐楼挑眉:“他若只贪图我的模样,那我便也只贪恋他的相貌;他若喜欢我这个人,我才会真心待他。这世上不是谁离了谁就不行,他可以嫌弃我另娶他人,难道就不兴我也换个郎君?”
屋内宫人汗流浃背,恨不能堵住耳朵。陆亦宁也被震在了当场,她从未想过一个商贾人家的庶女,能说出这番话。
“我还以为……”陆亦宁站起身,扬起眉毛,微微欠身,“是侄女说错了话,还望皇婶莫要怪罪。”
谢汐楼向一旁移开一步,让了她的礼,不以为意:“我当你是朋友。朋友间的说笑,哪需要这么严肃?”
陆亦宁怔怔望着她,觉得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
是了,这句话,她也曾听沈惊鸿说过,只不过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对一个青岩书院的同窗说的。
这一晃,也这么多年了……
谢汐楼没注意到她的走神,催促着宫人将华服除去,宝冠摘下,揉着发痛的脖颈嘟囔着:“要不别带发冠了,插支步摇得了。”
陆亦宁一愣,旋即笑起来:“你若真只插步摇成婚,我第一个不同意。如今谁都知道这婚仪有我的手笔,若那日新娘子不带凤冠,大家都会以为我不满未来皇婶的出身,有意苛责呢。”
宫人们手脚麻利,不多时便将婚服收好,带着东西离开屋子。陆亦宁使了个眼色,她的随身婢女退出房间,将门掩好。
陆亦宁拉着她坐到桌旁。
谢汐楼看着她的模样笑:“这是怎么了,如此神秘兮兮的。”
陆亦宁不是个纠结的人,闻言直截了当地开口:“我有一事相求。”
“说来听听。”谢汐楼拿起个橘子,慢条斯理地剥。
陆亦宁凑近几分,压低声音:“我想让你去陆回——小皇叔那吹吹枕边风,让他别掺合讲经筵的事了。”
谢汐楼哭笑不得:“这事儿哪有我说话的资格?”
“有的有的,小皇叔铁树开花,宁被言官指指点点,都要娶你做正妃,定是极在乎你的。此事他人说兴许无用,但你说他一定会再斟酌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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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如何说?”谢汐楼抱着听戏的心思,将橘子瓣扔进嘴里。
“你就说,你们大婚在即,你舍不得与他分开。”
“噗!”
谢汐楼一个没忍住,橘子瓣在嘴中炸开,汁水沿着唇角流出,慌忙用帕子擦拭唇角的橘子汁。
陆亦宁看着她的模样,神色越发认真:“我没有在说笑。讲经筵之事,须得我来。”
谢汐楼叹了口气,将剩下的橘子搁到桌上,认真了神色:“你可是为了天下女子?”
“是也不是。”陆亦宁想起那些老学究们扭曲的脸,缓缓道,“我有一个朋友,她曾经说过,女子并不比男子差。若这场经筵由本宫来讲,当朝长公主和青岩书院两相结合,可为天下书院表率,定可推动天下书院招收女子入学,而不仅仅是华京的几个贵族书院。此乃原因一。”
“何为原因二?”
陆亦宁定定看着她:“剩下的原因,我不便与你多说。只是朝中风云变幻,并不似表面的太平。陆回若再讲经筵,带来
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怀疑和麻烦。”
谢汐楼怔怔望着她。
当年大大咧咧的小姑娘,如今真的长成了一国长公主,先皇临终前最是放心不下她,如今也该安心了。
她垂下眼睫,藏起那丝欣慰:“好,我答应。等陆回回来,我同他说便是。”
第87章 青岩书院2手帕
二人正聊着,门外响起问安的声音,旋即房门被推开,陆回步入房间。
回京后的这几日,陆回忙得很,日日早出晚归,有几日直接宿在大理寺内。
去梧州的一个多月,大理寺积攒下不少公务。要紧的快马加鞭送往梧州,剩下的没那么紧急的,便等他回京后慢慢处理。
此时瞧着,他表情松快,像是还完债了。
谢汐楼有时觉得,陆回这人实在难以捉摸。要说他无心权势,偏偏执掌大理寺不肯放手,要说他有心争一争,又偏偏孤立于朝堂之上,恨不能与每个朝中官员打一架骂一场。
也不知他究竟想做什么。
陆回不知她心中所想,自进屋后一直温柔瞧着谢汐楼,脚步跟着目光挪动。
许是刚从大理寺回来,陆回身上官服未除,眼神中略有些疲惫。陆亦宁瞧着他这幅模样,颇为嫌弃:“来得到急。怎么,怕我吃了谢姑娘?”
陆回自然而然坐到谢汐楼身旁,笑道:“去吃纸镇吧,他肉多。”
陆亦宁翻了个白眼:“还是留给你吧。跟在你身边的人,心都都是黑的,我怕把自己毒死。”
陆回没理她,将桌上剩下的半个橘子一瓣一瓣塞入嘴中,仿佛这是件很寻常的事。陆亦宁面露惊讶,谢汐楼却只能将惊讶压入心中,面上不泄露分毫。
只是演戏的话,不需要真切到这种地步吧?那碟子中堆着小山一般的橘子,何必就盯着她吃剩的这半个?
陆回慢条斯理吃完橘子,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指上的汁水,陆亦宁瞧见这手帕,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
手帕角落绣着歪歪扭扭的翠竹,正是多年前她送给陆回的生辰贺礼。
“这帕子你还留着?”
“瞧着有趣,心情不好时拿出来看几眼,能开怀不少。”
“这帕子,能还给我吗?”陆亦宁盯着那帕角的翠竹。
陆回抬眼:“送出的生辰贺礼,哪有收回的道理?”
“我去给你寻百条绣工精细的帕子来换,可好?”
陆回将帕子摆在面前桌上,淡淡道:“为何?”
陆亦宁叹了口气,不再隐瞒年少时做错的事:“这帕子,其实并不是我绣的。那时年幼贪玩,母后拘着我和惊鸿学女红,我本来确实想给你修个香囊做生辰礼物,但忙活了许久,还是没绣成。正好瞧见惊鸿给她兄长修的手帕快要完工,便抢了过来。如今想来,那时也是蛮横无理,好在惊鸿性子温和,不同我计较,将那帕子让给了我。”
陆亦宁见他将帕子放在桌面上,以为他答应了,正要伸手去拿,却见陆回勾了下手指,将帕子挑起,重新收回手中。
陆亦宁拧眉:“……一条帕子,怎这般小气?”
陆回也不嫌弃沾了橘子汁的帕子脏,将其收入袖袋:“一条帕子罢了,谁绣的又有什么关系?总归是你的一片心意,我定会好好保存。”
“……”
谢汐楼坐在一旁,看着叔侄二人你来我往,心情极为复杂。
她的遗物有这么抢手吗?
这么多年来,她的女红没什么长进,她若是再绣几条帕子,与陆回手中这条应该差不了多少……
要不再绣几条,告诉她们是先皇后送给她的,然后卖给这两个人?
陆亦宁在陆回这没讨到帕子,气急败坏:“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小气的人?断案糊涂就罢了,还小肚鸡肠,怪不得人人骂你,连带着谢姑娘被指指点点!”
谢汐楼还没来得及反应,陆回已在追问,语气算不得好:“骂她什么?”
谢汐宁同样好奇。
陆亦宁冷哼一声,看了眼谢汐楼,声音小了几分:“还能骂什么?左不过就是那些污人耳朵的话。什么没名没份跟着你,不知廉耻,尚未成婚便赖在琰王府不肯走……”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干脆摊了摊手,“你们也知道,京中最多无所事事的闲人,平日里就爱说些东家长西家短,倒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陆回沉着脸,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眼神中全是风雨欲来的阴狠劲儿,阴恻恻的。谢汐楼倒是觉得无所谓,反过来拍拍陆回的手,安抚道:“何必为了这点事大动肝火?”
陆亦宁细细观察,见谢汐楼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奇道:“他们说的这么难听,你不生气?”
“嘴长在他们身上,说什么是他们的事,我生什么气?他们多说几句,我又不会少几文钱。”谢汐楼小心翼翼将手盖在陆回的手上,按住他的手指,“只听过铁杵磨成针,竟不知殿下的兴趣是将扳指磨成玉片。”
陆回反手将那冰凉的手包入掌心,心情晴朗几分:“明明是你帮我,倒叫你受了委屈。”
谢汐楼笑得灿烂:“要是想补偿我的话,多给我点金子就行。一两不嫌少,百两不嫌多。”
陆回:“……”
如阳光穿破云层般,阴郁的气氛瞬间驱散,陆亦宁松了一口气。
刚刚那些话她本不该在谢汐楼面前说,想着私下提醒陆回几句便是,但被陆回激了几句,脑子发热,顺口说了出来,后悔不已。
还好谢汐楼不在意,还好她主动缓和了气氛。
陆亦宁心中感激,见对面二人相视而笑,突然醒悟她有些打扰到他们夫妻俩,忙不迭起身告辞。
“好了,事儿也办完,该说的也都说了,我这便回宫了。”她站起身,最后叮嘱谢汐楼,“莫忘了刚才咱俩说的话。要是真成了,我赠你黄金百两。”
谢汐楼拍拍胸口:“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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