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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朱淑真,阻碍和软硬都吃。
落日即将隐没在群山之后的时候,莲心抓着范如玉的手,二人由内侍在前引着,走出官家的宫殿。
夕阳像海一样翻涌,莲心一路走,一边捏捏袖中的的手札,踮了下脚尖,一会看一眼范如玉。
范如玉始终没有回视,所以莲心又咽下了嘴边的话,继续跟在内侍和范如玉身后,向外走去。
“范娘子,这就是了。”
内侍停了步,朝范如玉略略颔首,手臂一引。
在他手指尖所指的方向,就是通往宫外的路。
莲心不禁又看了眼范如玉,嘴唇抿成一道线,小声:“阿娘”
话音再一次被范如玉目不斜视的隐晦摇头所截止。
莲心只好不满地从鼻子里呼了口气。
她转开头,垂头丧气,不再去看左侧牵着她的范如玉了。
宫中的天空只有上半截,一迈出这道宫门,便能看见自上而下渐浓如彩墨研磨的粉紫色天空。
临送走范如玉母女前,内侍最后还是没有高冷到底,给二人指点了一番:“赵官人的府邸在那边。”指指左边,“二位去找赵官人,去那条街上打听即可。”
范如玉恍然大悟似的:“啊”并眼疾脚快,给瞪大了眼、脱口而出“我才不去”的莲心了一脚。
而不光脚上动作快,范如玉手上动作也快。也不知她怎么做到的,面上笑眯眯的仿若无事,大袖遮掩间,已给内侍掌中塞好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多谢内人提点。”
内侍捏捏荷包,立刻眉眼舒展了,将手收回袖中,躬身一笑,“范娘子客气。临安府权贵云集,没有些根底,难以立足。赵官人是新上任的吏部侍郎,又如此年轻,往后在临安府的官运必定亨通,娘子有此人脉,那对娘子是再好不过的了。”
想想,靠近了些,又轻轻添上一句,“何况,赵官人与时任带御器械的韩官人颇为熟识——韩官人,那可是太上皇后的亲外甥!”
太上皇后姓吴,和太上皇一样,吴太后虽身已退出了权力核心,心却没有。
当今官家自继位后,除常需要应对太上皇各种有些过度的索要要求,还不时被吴太后催着提拔她娘家。到如今,吴家在临安府颇为势大,连吴太后妹妹一家也鸡犬升天,她妹妹的儿子韩侂胄年纪轻轻便当上了皇城司的亲事官带御器械,跻身宫中内部亲信集团。
这些信息是从外界难以很快获取的,既得知,范如玉自然道谢。
一番客气后,她才领着莲心向外,提裙上了车。
“想说什么,说吧。”
直到上了车,范如玉才看向莲心,捏住她的脸蛋,如此道。
莲心确实憋了个问题憋了很久。
“——宫中的内侍是怎么做到一捏荷包就知道里面东西是否贵重的?”
有这水准,去珠宝铺子当鉴宝人不比在宫中当公公滋润多了?
珠宝可是暴利行业,别说天子脚下的临安府这么繁华的地方,就是在江南西道的隆兴府,珠宝铺子的老板也赚得盆满钵满,养的外室足有八个,都要摆成八卦阵了呢
范如玉:“”
“停停停停停!”
再不喊停,谁知道这熊孩子还要再说出些什么。
再说了,范如玉也实在是觉得莲心所说的话匪夷所思:“你我从宫中出来,你想问的事就只有这个?”
就在半个时辰前,她与莲心只面圣了一炷香,官家方叫人记录下莲心的言行以作警醒世人用,她二人还没来得及乐,就因为没离开的蔡婉容在殿外持续撒娇撒痴、官家要哄心肝宠妃而不得不提前避嫌出来,过于迅速地结束了这次大内之行。
方才莲心一路上的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就是因为这件事——她们只来得及给官家介绍了个火药手札的开头,就被门外蔡婉容大声嚷嚷的“官家妾心好痛”给打断了。
之后官家黑着脸手忙脚乱去处理后宫撒野的事,两人自然也不敢再上前多嘴,更别说询问官家是否听清楚莲心开了个头的“此物能用作军中制敌利器”的一句话了。
范如玉看莲心。
方才在宫中是不方便多说,且说了也没用,所以她不许莲心说。
但此事到底关系重大,直接关乎老辛能否重受官家重用、三郎能否重搏一线生机。对于她们一家来说,这事就是目前最紧要的任务。
而出了宫,莲心还真的就全然将此事抛到脑后,完全不问了吗?
范如玉胸膛起伏,久久沉默。
一时间,车中只闻车轮辘轳、马蹄哒哒声。
就在莲心因为这长久的沉默而若有所觉,转头看向范如玉时,范如玉猛地由倚窗的姿势一跃而起。
她张牙舞爪,扑向莲心:“儿啊!”
她捧住莲心的小脸,不可思议地左看看右看看,上摸摸下摸摸:“不是说‘老来多健忘’么,怎的你才十三,记性就差成这样!完了,我的儿!你不中用啦!”随即呜呜哭起来。
“哎呀,不许随地唱戏,阿娘!”
到底你是小孩我是小孩?莲心真是没话好讲了,拍开假哭的范如玉,“我是真不晓得为什么他们一摸就能摸出来荷包中是什么嘛。”
她好奇这个问题很久了!
古装剧里动不动就出现捏捏荷包然后行贿人受贿人对视阴险一笑的情节,她从前总以为是导演瞎拍,现在看来也不尽如此。
方才的内侍一捏荷包,就晓得是范如玉给了贵重物品,这才有了后续信息的告知。
可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呢?
“——当然是因为金银软硬不同么。”
隔日,完完整整听完了两人入宫的经历,杨万里和众人议论商量一番,决定叫范如玉二人先在宫外等几日,看官家是否还会再想起来莲心的手札而宣召,处理了这些事,回过头来才想起莲心的这个问题,给她解惑,“金软,银硬,他们一捏是软的,就晓得你阿娘给的是金锭子,岂有不收之理?”
尤袤点评:“宫中皆‘吃软不吃硬’人等也。”
杨万里:“那么你我二人就是‘软硬都吃’喽?”
尤袤与杨万里两个人互相一对视,嘎嘎笑起来。
范如玉摇头,像模像样地啧啧感叹:“天下人如此多,竟只有我是‘软硬不吃’了,悲哉!”
一旁府中的几个家眷本就对范如玉颇为崇拜,闻言更加围着范如玉开始嘘寒问暖。
“还是玉娘厉害!”
“要是郎主有玉娘一半飒爽就好了!”
“就是就是,学着点!”
突然被点名的杨万里和尤袤停了嘎嘎笑,谴责看向范如玉。
叛徒,你搞内卷?
莲心也侧目。
——软硬不吃?
前阵子在上饶过年时,爹爹殷勤送上了一套赤金嵌红宝的簪、钗、冠、项圈、手镯并臂钏的六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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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套首饰给阿娘作为新春礼物,当时把阿娘高兴得抱着首饰团团转,将这套首饰连着从初一戴到了初七。
最后,还是因为冠子太沉,戴得范如玉脖子有些颈椎病前兆,换了爹爹又送上的另一套银鎏金首饰,才罢了。
莲心“切”了声,两手揣袖,斜眼看范如玉。
还软硬不吃呢,你说你自己是荤素搭配还差不多吧!
“有的人就是吃硬不吃软。”
在另一边正在聊天的客人中,一位皮肤洁白的贵夫人也听见了几人的话音,便以极小的气声与身边人道,“最近朱娘子那事,要我说,赶紧找个人潜入她家中,将她那叫什么‘断肠集’的诗集烧了,一切不就了结了?她总写些什么在茶楼、泛舟时遇见郎君,然后和他”
说到这里,贵夫人的皮肤因为过于洁白,颊侧迅速飞起胭脂似的殷红色,“的那种诗词。结果害得你我其余娘子都平白无故被郎君怀疑,现下连平日去的茶楼都不好多去了,真是可恨。待到我们烧了诗集,想必此事风波便能消退,过不了几时,郎君们也会忘掉这些事。”
“李娘子,我听见了。”
小声说话,那都是有原因的。眼下,近日在临安府引起了众人口诛笔伐大战的主角正端坐在杨府所举办的宴会之中,抱着胳膊,眼尾往方才出声的人这边扫。
“我写我的,碍不到你什么。你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你郎君自然过阵子就想通了不会再约束你,想不通的,只能说他原本就是个所思所想皆龌龊的胚子。再说了,”
被人们的言语描摹成妖成魔的朱淑真本人看起来年纪并不大,大约二十多岁的模样,肌肤明净,唇色嫣红,最特别的是她那一双妙目,亮得简直像有把火在燃烧一样,“你郎君怀疑你,你不骂他,来骂我做什么?一退再退,总有退到悬崖边的时候。要是一直他说什么你听什么,那么到了你老的时候,若他有了外室,随便他编个你不守妇德的借口就能将你逐出家门到那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哈。”
这是何等的口才!
莲心和范如玉都忍不住脑袋后仰,颇为敬佩地左看看一人舌战群儒的朱淑真,右看看脸色气得发白的李娘子。
“不愧是才女。能被叫‘才女’,都是有道理的。”范如玉拿手作遮挡,悄悄和莲心道。
一场口角,最终以李娘子的愤愤离席为收尾。
莲心和范如玉虽有心支持朱淑真,但到底自家还有更迫在眉睫的事尚未解决——辛弃疾和辛三郎还在隆兴府等着她们赚来官家的信任和豁免呢。故而两人除了在席上不做落井下石的举动,也并没有多余的精力管朱淑真的事。
一回到房中,两人便合计起来,开始给家中辛弃疾写信。
“面圣已过一日,仍无再宣召旨意。天公不作美,我二人蒲草之质,无处受春风感召”
肉麻什么!
莲心反对:“你与爹爹讲话,何时这么文绉绉过了?”
范如玉将被抢走的信纸再次从莲心手里拿回来,说“不不不”:“你不懂,这是书信的写法。”
她低声道:“真大张旗鼓地在信上写你我着急等着官家召见,被见风使舵的小人看到书信后欺负都是小事,若因此被参个大不敬,我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原来这种小节中都有如此的学问啊。
莲心恍然。
原先总以为阿娘只是平日里展现出来的火爆脾气,不想到了真正的大场面,她也是能撑起一片天的人。
爹爹阿娘二人,倒真不愧是一对伉俪,都是如此粗中有细,十分可靠。
若是她和她以后的郎君也能像爹爹阿娘一样就好了。
莲心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范如玉,脑中突然不受控制地冒出了个这样的想法。
意识到自己想法的一刻,莲心一怔,旋即座席着火了似的,从位子上弹跳了起来。
她怔忪立于原地,一时惶然,心动如雷。
片刻,她才慢慢从这突如其来的幻想中自拔,不禁自己打了自己的手臂一下,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丢人。
在这个古老的朝代,找到满足她要求的人,这怎么可能呢。
她都在想些什么呀?
就在莲心一会偷笑,一会扭捏,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反复变换表情时,另一边,范如玉也对着信纸陷入了沉思。
方才并未与莲心说完的话是,明明老辛拒来临安府之事并不算轻,朝廷又正值用人之际,莲心所提出的火药手札也颇具分量,官家怎么也该多问几句。
就算今日是因为蔡婉容而提前终止了谈话,所以官家没有问几句话,但怎么算,她们已经到家许久,官家早该将再次进宫详谈的旨意颁来了。
可现在,没有一点来自宫中的动静。
范如玉轻吐出口气,写下最后一个字后收笔,看着纸上的墨色,陷入沉思。
——既然从官家的角度推断,他不应该如此,那么在这中间,是否还有别人阻碍她们的入宫呢?
这个人是谁?
她又该怎么解决眼下的困境?
第92章 唐琬,牡丹词和黄縢酒。
如果在离宫的第二日,莲心和范如玉还能拿官家忙碌的理由互相安慰“明日一定宣”时,那么直到明日的明日,明日的明日的明日,三日过去了,官家仍然没有宣召,这代表着事态已经不如人意到了一定地步。
“官家贵人事忙”的理由已经不够有说服力了。
莲心和范如玉急得团团转,但这也无济于事。
唯一可以稍作安慰的是辛弃疾来信中提到三郎的病情并未进一步恶化,以及他随信附来的一首词。
以爹爹的脾气,还有心作词,想必三哥的病确实并未严重。
莲心放了一半的心,低头去看手中辛弃疾寄来的信纸,轻轻念出内容。
“占断雕栏只一株,春风费尽几工夫。天香夜染衣犹湿,国色朝酣酒未苏。
娇欲语,巧相扶,不妨老斡自扶疏。恰如翠幕高堂上,来看红衫百子图①”
国色般的牡丹,它的美丽独占鳌头。到夜间,香气浓得几乎扑湿人的衣服;在白日里,仿佛醉酒未醒的美人。枝干颇有年头也不妨碍它的美丽,富贵热闹如同一幅红衫百子图。
一首赞美牡丹的词。
什么意思?
莲心挠挠头,和范如玉对视。
词颇为华丽,但他想说什么?
“我最喜欢的不是牡丹花,所以他并非要将词赠我啊。”这是范如玉纳闷。
“爹爹从前拿我比作梅花,所以这词也不是夸我的啊。”这是莲心的愤愤。
两个人商讨一番,都没领会到辛弃疾寄来这首词究竟是什么用意。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正好有人送来尚书左仆射夫人举办的“品春宴”帖子,范如玉看了两眼帖子,都并未如何细看,便大手一挥,招呼着莲心出门去赴宴:“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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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心的脚在地面上搓了几下,站住了:“阿娘,这时候你真有心思赴宴呀。”
“越是这时候,越要去赴宴。”
莲心不说,范如玉也晓得她想说什么,回转过头上下检查一遍莲心的衣着,伸出手拍打了几下灰尘,便兴冲冲扯着她向外走去,“出去能见到多少人,得到多少消息?总比闷在后宅里好多啦。”
“闷在后宅,总比出去丢人现眼的好!”
也不知是后宅中的贵妇可聊的话题实在匮乏,还是难得找到个攻击了也不影响所有人利益的人,一去赴宴,席上所有人没有不在谈论朱淑真的。
如果说南宋也有热搜的话,想必朱淑真就是眼下的当红明星吧!被人们所议论的才女明星,和李清照也没什么本质区别嘛。
在沉默着坐立不安的间隙,莲心只能拿这种说法安慰自己。
但人们的声音只是继续着,在他们嗡嗡的声音里,话题的主角朱淑真也在席上。
她在宴席的一角正自斟自饮。
“若非她是好些夫人贵女的好友,她早没资格进来咱们的宴席了。”
“是啊,听说她夫君恼得了不得,要将她赶出家门”
“她爹爹阿娘也发愁,有个这样的女孩儿,真个家门不幸。”
“唉,就是她真爱舞文弄墨些,何必非要写那么露骨呢?写些花花草草的伤春词,一样能展露才华,也不至于到如今被人人追着骂的地步啊。”
一位长脸贵妇和一位圆脸盘娘子轻声议论,声线顺着逐日变暖的春风送到莲心耳边。
“创作的真谛,就是能自由表达所想,可不是沽名钓誉。你们还点评上靠自己才华吃饭的人了呢”
莲心实在听不过耳,压低了声音,不满地自言自语。
话没说一半,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
“老实点!”
范如玉一边和今日宴上遇见的第不知多少个娘子笑着客气完,一边耳听八方,截住了莲心后续可能口出的狂言,“要背后说别人坏话,就要背得足够后,要不然还不如当面骂呢,懂不懂?”
她嫌弃地捏捏莲心的脸蛋:“以你的嗓门,方才那句话,估计连走远的蔡娘子都听到了!”
莲心被范如玉扯着脸,连讲话都含糊了:“不冗”
“不懂!我只懂一件事,就是你方才认识了不少人,都快将宴上所有人都聊过一遍啦。”
摆脱了范如玉的手,莲心跳出一臂开外的安全距离,才有些期盼地推推范如玉的手臂,“阿娘,战果如何?”
——有关于官家态度的新进展吗?
但范如玉的表情还是令她失望了。
范如玉摇了摇头,叹口气:“哪有那么容易。这种宴会上,单是能接触到宫人的贵夫人就少,更遑论她们能否与我说实话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喃喃完半晌,回过神,她拍拍莲心脑瓜:“你去玩,一切有阿娘呢。就是情况再坏,总归也不过是咱们在临安府多留一两个月的事,也算不得什么”
范如玉与她在临安府多留两个月,自然算不得什么大事。但若加上还有爹爹和三哥在上饶等待的事呢?
莲心无法将这个疑问说出口。
因为她看见范如玉满面的风尘仆仆,难掩的疲倦,以及手背上的一串燎泡——一旦人上火着急,就容易起这些。
而万事不进心里的莲心能知道这一点,还是因为临行前看见的三哥手腕。
那时候只是燎泡。但如果她和阿娘没能及时达到临行做的保证,三哥又会变得怎么样呢?
莲心没法再将这后果继续想下去,只能双手用力交握着,勉强笑笑,看着范如玉振作起精神,拉下衣袖,继续投入到下一场寒暄客气中。
在上饶研制火药期间,莲心大大小小也受伤了不少次。每次受伤时,医师都会叮嘱莲心,伤到其它处尚可,却绝不要再伤到旧伤处新生长出的皮肤。
莲心猜,大概是因为失去新生长出的骨肉,会比失去原有的骨肉更痛吧。
一样的,她不能失去三哥。
失去手足的痛苦,哪怕一点点,她也不想承受。
“小娘子,你敢不敢喝酒呀。”
快乐和悲伤在一具身体里都可以对冲,更别提在不同的身体里。一旁的人群正嬉闹着,有权贵家的小娘子不忍看莲心落单,笑着将她揽到身边,逗着她喝酒,“李娘子带来的黄封美酒,我们常叫它‘黄縢酒’,你不尝尝可是来得不值啦。”
莲心赶紧甩甩脑袋,摇掉脸上的沮丧神情。
“‘红酥手,黄縢酒’,原来是这种酒呀。”
莲心接过与她说话的黄衫娘子递来的酒盏,小抿了一口,随即五官都紧皱在了一起,“嘶——好辣呀!”
周围几个小娘子都捂嘴笑起来。
仗着自己年纪尚小还能装可爱,莲心索性往黄衫小娘子怀里一扎,抱了她的胳膊,带着醉意撒娇道:“哎呀,姐姐。错、错、错!我是不能喝酒的”
“小小年纪,《钗头凤》倒是背得清楚嘛。”
周围一圈小娘子都笑得东倒西歪的,黄衫娘子还刮了刮莲心的鼻尖,“听说令尊与陆务观颇为熟识,不想你也喜爱陆务观的词。”
莲心笑道:“陆伯父作诗,那才叫个‘信手拈来’呢。”
“陆公确实文采斐然。”
“每每读到此词,我都潸然泪下呢。”
大家纷纷赞同,七嘴八舌和莲心交谈起来。
没有说话的只有一个人。
是个熟面孔。
“李娘子,你说呢?”有人问她。
莲心随着众人眼光看向那唯一未出言赞同的娘子,一双眼睛眨了眨。
这不发一言的人,正是上次宴席上出言建议直接一把火烧掉朱淑真的《断肠集》的娘子。
莲心上下打量她一番,挪开目光,专心致志去喝手里捧着的瓷盏中的冰雪冷元子,只可惜喝了两口就被自觉肩负起莲心长辈角色的黄衫姐姐拿了走:“多喝坏肚子,别喝啦!”
你自己还在喝荔枝膏水呢!
莲心十分不服,“哎呀哎呀”地抱着黄衫小娘子胳膊,和她歪缠起来。
与此同时,李娘子答:“陆游?作诗自然忧国忧民、感人至深,但我却不喜欢那词。”
她双手虚拢杯盏,指尖仿若无意识轻摩挲其上花纹:“全词尽是情爱别离词自李后主起才眼界渐大,写‘愁’如‘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写‘恨’如‘流水落花春去也’,皆为词中佳句,陆游却又将眼光只放在情爱小节上,实在逊色许多。”
这位李娘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思想保守。
提到情爱就退避三舍,这就是古代女人的标准模板吗?
席对面的朱淑真轻轻“嘁”了一声。
她又饮了杯酒,兀自轻轻道:“若人活成你这样的死水一潭,那才真是没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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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离得不远,朱淑真能听见这边的议论,莲心这边的人自然也能听见朱淑真的话。
一时大家面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莲心也心下好笑,但到底有所顾忌,仍保持着沉默,没有出言。
黄衫小娘子则专心和莲心进行着冰雪冷元子的拉锯战,更没心神分给朱淑真和李娘子火药味十足的对话上。
直到席上几人搭讪着聊了几句,话题渐渐转到了新的人身上。
“月仙说得对,”看来‘月仙’就是那位李娘子的小字,“那唐娘子也是的,一个女孩子家,明明改嫁了,还要和别人眉来眼去、寄词传情的,算怎么回事嘛”
莲心没忍住,探出半截身子,怀疑:“那首词真的是唐娘子所作?”
就是在后世,唐琬给陆游相和的那首“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也未定论究竟是为她所作,还是后人牵强附会。而在眼下的南宋,她们就能如此笃定那首词就是唐琬所作?
被问到的人也不太确定:“应该吧?反正像是。”
莲心目瞪口呆:“你连那首词是否为唐娘子所作都不确定,又如何能晓得唐娘子再嫁后的所作所为呢?”
这回的问题就好回答多了。
被莲心问的娘子大手一挥,“嗨”了一声:“她能引得陆公写出《钗头凤》来,之后又陆陆续续给她写许多诗,谁猜不出来嘛。她必是在再嫁后还不懂避嫌,整日写这写那,所以才”
“不,我觉得”
“未必。”
“还不住口!”
话讲到一半,却竟被三道声音前后截住。
莲心的“我觉得”说了一半,若有所感,抬头看向朱淑真的方向。
朱淑真果然正抱着胳膊,看着这边。
方才说“未必”的,正是她。
而如果说朱淑真会为同为才女的唐琬挺身而出还算在莲心的预料之内的话,另一个人则完全出乎了莲心的想象。
李娘子站起身来,看着方才出声的娘子,叱道:“你与她素未谋面,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如此揣测她?”
她同伴完全呆了,结结巴巴:“我、我那也是听说”俨然已被李娘子的突然发作弄晕了。
莲心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喃喃:“太阳打西边出了,李娘子原来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呀”
“噗嗤。”
随着这忍俊不禁的笑声一起,莲心闻到身旁刮来一阵隐约香风。
朱淑真在一旁落座,手指伸来,轻点了下莲心的额头。
“不是‘心在汉’,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朱淑真抱着胳膊,看着李娘子和同伴对峙的样子,似笑非笑的,“你不晓得李月仙是唐琬的外甥女吗?”
莲心轻“啊”一声,随即意识到关键问题:“可她是唐娘子的外甥女,都知道唐娘子当时的事了,为什么还要对你”
李娘子既然知道唐琬死时因“才女”身份蒙受了许多不该有的世人指责,为什么还要用同样的话来责备朱淑真呢?
朱淑真又轻轻笑了。
这一次,她点点莲心的鼻尖。
“好个聪明的小娘子呀。”她眨眨眼,道。
第93章 情窍,暗示和哥哥。
在来到临安府的短短不到半月内,莲心对朱淑真的全部认识就只是远远看见朱淑真、远远听朱淑真讲话,或者远远听见别人对朱淑真的评价,却没仔细打量过她。
今次终于有机会近距离看她,莲心才发现出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来。
和多数力求妆扮淡雅的大宋少女不一样,朱淑真嘴唇饱满榴红,颊上粉光致致,就连衣裳领口都向下开着,直到纤纤锁骨之下一掌宽处才收束。
若真要类比,她的服饰放在现代的晚宴上倒是合适,因为它有个更恰当的名字:改良汉服之露肩裙。
或者再退一步,放到武皇执政期间的大唐也不算太过突兀。
但朱淑真这番装束放在了对女子约束颇多的南宋,显然与周围就有些格格不入了。
不论如何,莲心晓得不能乱点评别人衣着的道理,便将下意识的目光从朱淑真肩颈处拔回来。
她朝朱淑真笑道:“那是,我爹爹阿娘没有一个不说我聪明的呢。”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家中打小儿聪慧的三哥,也是这么夸过我的。”
朱淑真眼看着面前这小娘子将眼神从她身上的衣裳扫过,却又故作镇定地收回,不说一句多余话的样子,不禁掩口笑了。
便玩笑似的:“哥哥?是真哥哥,还是情哥哥啊?”
莲心眨眨眼,骄傲的笑还停在面上,化作呆呆的表情:“啊?”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哥哥就是哥哥,怎么会变成情哥哥呢?”
“未必。唐琬原先叫陆务观也一样是‘表哥’呢,最后还不是嫁给他做了媳妇。”
说完了,朱淑真才意识到不妥处,“咦,说他两个的事有些晦气,是不是?那就不说远的,光说我,我原先叫哥哥的人,也足有两个最后都做了我相好的。只不过,原先做哥哥时看着千好万好,到了做相好的时候,才能发现他们的坏处”
说着也有些神伤的样子,叹气摆摆手,“罢了,不说了。”
这么看来,说你的事仿佛也不算很吉利啊!
槽点太多,莲心一时都不知该先说朱淑真博爱,还是该说她足够敢于挑战伦理纲常——哥哥是手足,哪有变作情人的道理?
一想到会和辛二郎或者辛四郎变为夫妻的场景,莲心浑身便不禁一阵发寒:谁要和那两个死鱼脸、活猴子做相好的!
朱淑真看见莲心的表情就晓得莲心的态度了,捂着肚子直笑:“唉哟,这么嫌弃你哥哥啊?”
“不应该啊。”
趁莲心放松警惕的一瞬间,她若有所思地接近莲心,笑眯眯的,“据我所知,辛家的三郎君曾在临安府学琴,容色秀异,有‘千金琴’之美名——外人想去听他一曲,难度不亚于挣得千金哦?”
“什么、什么三哥!”
莲心不想会被朱淑真突然提到自*己方才刻意避开想到的名字,吓了一大跳,随即赶紧一本正经,“不要乱讲。这和三哥有什么关系!”
朱淑真看见莲心的表情,却不发一言,只将手肘放在案上,支着脸颊,看着莲心嘻嘻笑起来。
莲心被她笑得一头雾水。
许久,见朱淑真仍没有讲话的意思,莲心只好指指一旁还在争执的李月仙两人:“李小娘子连你一个都吵不过,更别提那一群人了。你我不去帮帮她?”
朱淑真却仍不动。
“李月仙一碰到唐琬的事,火气大着呢,用不着你我帮忙。”
半晌,在莲心的催促下,她才笑嘻嘻道:“不过我倒有一事要问——小丫头,你竟是真的未开情窍啊?”
“吵架的事,与情窍何关?”莲心不解,“何况情爱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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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呀。不值得因为有而被人苛责,也不值得因为没有而惋惜。”
在这点上,显然朱淑真是十分不认同莲心的:“情之一字,好玩得很呢。待你懂了,便能领会其中趣味了。”
“可我看你写的词中,因情伤怀之时颇多,却是少有快乐的时候。”
“不不,那只是因为情到浓处时,我少有提笔;而到了临别分手之际,苦痛才能激发我的灵光和创作罢了。”
这话不得了,朱淑真一改方才说什么都笑眯眯懒洋洋的样子,一蹦三尺高,被踩了痛脚似的,一叠声为自己辩护,“那都是我自己故意如此的。你没听临安府的人都说我水性杨花么,我和小郎君大多好上几个月就会腻烦,然后和他们分开。真说起来,我才是薄情寡义的那一方呢!”
莲心目瞪口呆地看着朱淑真的一番作态。
她是怎么做到将自我贬低说成像自我辩护一般的呢?
“嗳,罢了,罢了。朱姐姐,你冷静些,我也没有说什么嘛。”
莲心赶紧将朱淑真从站上小案的姿势拉下来,安慰,“再说了,上次面圣时,就是官家都没有责备你什么,临安府这群嚼舌根的人自然更没资格说你,对不对?”
听到这一番话,本来被莲心按在座位上还有些不安分、想证明自己才是每次先提“分开”的朱淑真才终于安分下来。
她的表情有些定住了。
许久,像所有动作都被施了慢动作一样,朱淑真才有些惊讶地睁大了迷蒙的漂亮双眼:“真的?”
莲心使劲点了下头。
见朱淑真愣愣半晌,以手掩口,缓缓露出不可思议和快乐神情的样子,莲心“扑哧”笑了。
她拿肩膀推推朱淑真的。
挤挤眼睛,她悄悄笑话朱淑真:“继续与我说你先前的相好呀?”
莲心露出沉吟状,面露悲戚,假作一边拭泪,一边举着酒盏缓缓吟词:“楼外垂杨千万缕,欲系青春把酒送春春不语,黄昏却下潇潇雨①。唉——”
朱淑真被逗笑了,从愣神中缓过来,伸手去打:“小学人精,真烦人,念我的词做什么!”
莲心灵活闪开,一边略略吐舌头,“你伤怀分手的词那么多,叫我念几首怎么啦?你那词多的,就是分给在座各位每人一首都能有余裕呢!”
朱淑真笑道:“在座的除你我都是俗人,若不是我有几位嫁入高门的闺中密友,只怕我连今日宴会的门都进不来呢。我才不分给她们。”
嫁入高门?
这临安府中,各个贵夫人都心性高傲,本以为今日宴席上所见便可称作临安府中的顶端贵妇了,不想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还有更权贵的人家在别处呢。
莲心轻“啊”一声,过来抱住朱淑真的胳膊,眼巴巴瞧着朱淑真:“什么高门?教我也辨认辨认吧?”
朱淑真未立刻出声。
她看了莲心许久,直到莲心的表情变得讷讷,她才突然使劲揉了一通莲心尚有婴儿肥的稚气小脸。
看着莲心露出茫然的脸颊,朱淑真不禁噗嗤一笑,贴到莲心耳朵边,轻声道:“你和你阿娘还在等着官家宣召呢?”
莲心吓了一跳,本是抱着朱淑真胳膊撒娇的姿势都顿住,手松了些,看向朱淑真的脸。
“你”
你如何知道这件事?
而朱淑真知道的,甚至不止这件事。
“你们入宫时也见过皇后与蔡婉容了吧?”
朱淑真竟对宫中情况十分清楚,“官家迟迟不宣召,和你可没关系。你也不想想,世上最厉害的风,是什么风?”
莲心傻傻不解:“飓风?”
“是‘枕边风’呀,小笨猪!”
朱淑真捏捏莲心的脸蛋,凑在她耳边,悄声提示,“你们去找官家之后,受到影响最大的是谁?”
上次去找官家,除了些有关朱淑真在市井中传闻的闲话,什么都没说成,能影响到谁?
要说影响,也至多就影响朱淑真本人吧,有了官家的默许,也能叫她不被评头论足一段日子
“是蔡婉容和皇后。”
朱淑真一看莲心的目光就晓得她误会了,“看来你不晓得宫中的纠葛呢,真是奇怪,难道你爹爹没有对你们说过么?坐下,坐下。”
朱淑真将莲心按在座席上,做出了长篇大论的架势,“且听朱姐姐为你细细道来。”
“所以朱小娘子你的意思是,莲心的话说服了官家,打消了官家对你的恼火愤怒,从而蔡婉容的爹爹也不用再去查你的事,免于得罪人,规避了风险。但蔡婉容爹爹来查你的这事是皇后一力促成的,就是为了削弱蔡婉容在宫中的地位。”
“此事泡了汤,皇后恼怒不已,才阻拦着不叫我二人入宫,以免我们又为蔡婉容做助力?”
小轩中,范如玉略一思索,联系今日在宴席上零零散散得到的“蔡婉容与皇后不睦”的消息,终于若有所悟。
朱淑真右手握拳,砸在左手心里,笑嘻嘻:“对喽!”
“竟是如此”
范如玉有些惭愧:“枉我也是四十许人,竟是痴长了这些岁数,现在才明白这里面的天大误会。”
“阿娘,你我之前不晓得蔡婉容与皇后之间还有纠葛,哪里算得出这些事。”
朱淑真半倚在榻上,摸摸莲心的头,也颔首赞同:“是啊,你们家之中,应当就属辛叔父与辛三郎君曾在临安府中略有交际,就是这样,他二人也难猜出内情。话又说回来,就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叫他们猜出了,相隔甚远,他们又如何写信暗示给你们呢?你们不晓得再正常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