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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辞行,敛财和“发粮!”
翌日,阴天又转为了淅沥的小雨。
莲心、辛三郎和韩淲都被留在了驿站中。
辛弃疾今日巡视救灾情况,要接见进贤县令。为了那位小李县令别吓破胆,三人也还是别出去叫他看见的好。
昨夜琢磨心事琢磨到半夜,莲心少见地失眠了半个时辰。
清晨时,又被巷中叫卖茉莉花的小娘子声音吵醒。莲心走下楼来时,眼下都是带着深深的黑眼圈。
虽说从陆游家搬到驿馆,条件好了许多,也能自己住一张床了,但凡事有好有坏,住在驿馆的坏处,就是楼下巷子都是富贵人家所居。
灾年间百姓没钱,小贩全聚在此处附近叫卖。
帘外雨潺潺。
桂花开得正好,被雨打了满地,沿着窗边,袅袅透出一溜粉身碎骨的浓香。
店家做了桂花圆子汤送到窗边。
热气升腾着,模糊着暖化了微寒的清晨。
莲心捧着杯热水,倚在楼梯边,隔着热气,远远看着坐在窗边面色淡淡如玉的郎君,真是无一处颜色不好。
三哥如花,隔云端呐。
正欣赏着,一只手在莲心肩上拍了下。
“谁?!”字还没出口,莲心就对上了来自头顶的韩淲的双眼。
“偷看你哥呢?”韩淲笑道。
莲心对上他的双眼,脸突然发起了热,支吾两声。
“对了,你哥有空吧?”韩淲眯着眼睛观察辛三郎周围片刻,见应该不是在办公事,便拔腿朝那边走去。
莲心好奇,小碎步跟上:“涧泉哥哥,大清早的你就从陆伯父家过来,是找三哥有什么事呀?”
韩淲:“我要先走了,不在进贤待着了。来辞行的。”
当一阵熟悉声音的喧哗声传来时,辛三郎才将抵着额头处的手指拿开,从许多卷账册里抬起头。
抬头,看见自家义妹和师兄对峙的场景。
他本不想管,又要低下头看账册去,但莲心的调门太大,让他不想听都不行。
“涧泉哥哥,你不要走!”莲心拖住韩淲的袖子,大眼睛不断眨动,面色惶然,“为何这么快就要走?”
韩淲笑道:“为何不能?”拿臂弯夹着莲心的脖子,带着“哎哟哎哟”踉跄着的莲心一路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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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三郎坐着的案边。
探头去看,只看见几大本册子,还有三郎指尖搭着的算盘。
长得好看的人,就是打算盘,都是好看的。
莲心忘记了方才的争端和涧泉哥哥为何要急着离去的疑惑,托着下巴,专心看着三哥。
韩淲把莲心的脑袋当作放手的支架,没正形地玩笑:“三郎这是转做帐房先生了。”
辛三郎将最后一本算完,才舒了口气,阖上账册,面上现出一点疲倦。
他将莲心从韩淲手底下解救出来,“韩大哥,我已升官了,现在是通判。”一边实在看不过眼,上手给莲心整理了下凌乱的领子,无语又谴责地看了眼韩淲。
听他所言,莲心和韩淲都不禁嘿嘿笑了。
昨日辛三郎都没假称自己是通判,进贤县令就已被狠狠敲了一笔。
若辛三郎日后真成了通判,进贤县令不得哭死?
言归正传。
韩淲也落座,问辛三郎:“辛公何时回来?我向辛公辞行。”
辛三郎倒不像莲心方才那么惊讶。
“下午。”
“韩大哥其实不必辞行,直接离去就是了。”
说了几句话,三郎面色愈加疲倦,拿关节抵着太阳穴,才轻声道,“我和父亲提了,他便不会苛责你什么。这样的把握,我还是有的。”
“提前离去,总是我这个晚辈先无礼。不能连辞都不辞,那成什么了?”韩淲并不讳言此事,坦荡讲开,往椅背上一靠,笑道,“既如此,我就等到晚上。”
趁着韩淲去店外寻觅朝食买来吃的空档,莲心悄悄凑到又开始写东西的辛三郎胳膊一侧。
她小声道:“三哥?涧泉哥哥要先走?你不管管?”
毛笔尖端在纸上顿出柔软的弧度,墨痕宛然。
辛三郎轻轻“嗯”一声,并未因此停笔。
他的睫毛长而柔软,因写字而略低垂,在洁白肌肤上成一对浅灰色的影子。
他不讲什么,莲心只好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涧泉哥哥是想和我们划清界限没错吧?他也觉得爹爹贪拿走了官府的银子?他不想和我们同流合污?”
她紧紧盯着三哥的侧脸。
别说韩淲了,就是她昨日听到街上百姓说“贪官”,也忍不住想起辛弃疾敲诈进贤县令的那种熟练劲,再加上昨晚打听到的“二十片瓦”之事,真是辗转反侧。
韩淲又怎么会不多想呢?
辛三郎把笔从纸面上拿开,想了想,才告诉她:“每人都有每人的角度,无需因此困扰。譬如你看一只瓷碗,从侧边看是漏斗状,从上面看却是圆满的。莫非碗也要时刻四周旋转,叫别人看清自己的形状么?”
莲心呆呆接过辛三郎微微一笑,递给她的青玉小碗
后来她才意识到不对!碗转不转都不影响别人,人澄不澄清却会影响自己的口碑形象!
但辛三郎明显不甚在意的样子。
想到他与韩淲相识更久的年头,莲心心中有些失落。只好趴在桌上,无聊地看着辛三郎继续写东西了。
三人并没像韩淲所说的那样等到晚上。
尚未到中午,韩淲还在研究菜单子,莲心乖乖坐在他身边,听韩淲讲解赣菜有什么做法,一开始还说得正常,你说街上的江鱼夹儿做得鲜美,我说白鱼辣羹饭能拿辣吊出鲜味,更是一绝。
后来就慢慢偏移,韩淲说你肯定没听过比赤白腰子更恶心的东西,莲心说不然,大肠呈上桌之前里头装的东西是什么你晓得不?
战况愈演愈烈,最后无辜遭殃的辛三郎差点被这两个人恶心吐了,叫人从外头买来两只冻姜豉蹄子,一人分了一只,随后将他们通通驱赶到了另一张桌子上。
——吃吧,这个费嘴,别讲话了。
这时,外面一阵嘈杂。
辛三郎等人朝外看去。
“是领救济粮的百姓闹事。”
知道内情的人说,“说是官仓中的粮都是发霉的,但县令又不肯开常平仓,百姓已没粮下锅啦!”
他唏嘘,“那些囤粮的商贩可该得意了。”
是啊,这消息传出去,商贩又该涨价了。
辛三郎开始收拾桌面上的几页纸,其余侍从帮着他收拾厚厚的账册。
莲心疑惑:“三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她猜,“要去帮助那些百姓么?”
她忍不住也跃跃欲试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也想帮帮忙!”
“只是去看看。我手里也没有粮,帮不到百姓。”辛三郎摇摇头,“你们也不必出门,休息休息吧。”
说罢,便要出门。
韩淲叫住他:“三郎。”
他披上大氅,走到辛三郎身边,“一起。我也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莲心跟着起身出门的韩淲一路小跑着走了出去,一边不住地仰头打量着他。
走出了一条街了,韩淲也有些扛不住。
他抱起了胳膊,停下脚,莲心哐当撞在了他后背上。
“哎哟!”
鼻端一酸,莲心揉着鼻子,抬头看韩淲,“涧泉哥哥,怎么突然停步了?”
“我还要问你为何一直瞧着我呢。”
莲心嘻嘻笑。
她的神情比方才早上听了韩淲告辞的话之后的样子终于生动自然多了:“我还以为涧泉哥哥不会愿意随我们一起呢。”
“你又有什么错呢?”韩淲晓得莲心的意思,好笑地敲敲她的脑袋,牵着她大步向喧闹处走去。
聚在官邸门口闹事的百姓实在太多,三人分作两路,辛家那古灵精怪的小娘子跟着她哥去了前门,韩淲自己去了后门看情况。
四处环视一圈,倒看见个熟悉的脸孔。
韩淲向陆游行礼:“陆叔父。”
陆游点点头。
陆游表情焦急,省去了寒暄:“你我取些发霉的粮,赶紧发加急,传信给官家。”
陆叔父这意思是要将霉粮之事上报给官家,倒是应该的。
但
就是加急,送到临安,也得要好几日了。
而进贤现有的官粮,甚至撑不过半日。
韩淲略作沉吟。
罢了,总归也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
他去问一旁的百姓:“老伯,你手中的霉粮,能否给我一把?”
却被面黄肌瘦的老伯呸了一口:“骗粮吃的都这么明目张胆了?谁家吃得饱,还分你!”
韩淲:“我不是要吃,是取一些米,报给上头”
老伯冷笑:“小子,你当我等不晓得进贤县令是什么样?你报给他,我都嫌晦气!”说完就转身不再理他了。
他们所认知的“上头”,也就仅止于县令了,并不晓得他是要报给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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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淲哭笑不得。
陆游过来,对老伯一拱手:“我是江西常平提举,陆游。这位小郎君是我世侄。我二人此次前来是为了解民情,呈给官家,并不是要偷粮。”
老伯这才露出明悟的表情,侧脸:“陆游不不,陆提举?你是那个临安的文人?写诗的?”
陆游并不介意老伯这样说他,反而笑了:“是,我是那个写诗的。”
这么大的官,应该确实不会来骗他一个小民的。
老伯就有些犹豫,不再骂人“偷粮”了,但也不觉得一个官的名声就值得他将手里的口粮送出去:“那我的粮也不能白送给你我全家都等着吃呢。”
韩淲一怔。
这粮是霉粮,怎么能入口呢?
但他虽出身优渥,也不是会说出“何不食肉糜”的傻子。
霉粮吃了不一定会死,但没粮吃,一定会饿死。
韩淲这才意识到问题,赶紧摸向袖中。
不巧,方才出来得匆忙,他又没有在身上带钱的习惯,全身上下,现在一个大子都没有。
陆游:“我来。”
他从洗得发白的袖中摸出稀稀拉拉的小半串钱,慢慢捋下相应的数目。
老伯拿了钱,就爽快地将霉米交给了陆游。
陆游叮嘱:“拿了钱就去买米吧,别再省着了,粮价只会越来越贵。”
“那也得我买得起啊。那群米贩,不到一石不肯卖,明摆着是只供给有钱人家的”老伯数着钱,恨恨地絮絮叨叨。
陆游哑然,无言以对。
与预计的不同。事实摆在眼前,显然,只靠他二人,是无力拯救进贤的局面的
他背着手,在地心里走了两回,转头问韩淲:“辛公呢?还在进贤么?”
韩淲不晓得,摇了摇头。
陆游想到进贤县令素日的风评,再想想辛弃疾曾被弹劾的“贪财嗜杀”的话。
他并不全信那些话,但显然那指责也并非全然是污蔑。
“罢了。”他摇头,有些失望地喃喃:“指望他本也是不行的”
可进贤官中无粮,折子一时半会也得不到回复。这样下去,又该怎么办呢?
两人都一筹莫展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辛弃疾问拿着单子正在核对的辛三郎:“没错吧?”
辛三郎放下粮食账单,“嗯”了声:“父亲,城中米商已履约将粮食送到。”
不远处,运来的车上都是成山购入的米。
“那还等什么?”
在跟过来的莲心已惊呆了的眼神中,辛弃疾哈哈一笑,一挥手,“发粮!”
第35章 正直,老子和“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陆游和韩淲之父韩元吉早有交情。
早年在镇江时,陆游回到镇江探亲,二人还曾一同出行游山玩水,共同起居两月之久。
那时韩淲也就七岁,正是好动闹人的年龄。而韩元吉时任鄱阳守,公事繁忙,有时便由有闲暇的陆游带小韩淲出门交际。
虽然陆叔父常常面色严肃,但对韩淲和对其它高官的孩子从无任何差别。
只要有了疑问,去问他,他都会细细为韩淲解答,有时甚至和韩淲比起来,连陆游自己的孩子都要退一射之地。
现在想到那时候的日子,韩淲仍会会心一笑。
这些年间,即便爹爹和陆叔父见不到面,也常有信件往来。韩淲见到陆游,也并不觉陌生。
陆叔父仍和旧时一样正直。
陆游正负手思索如何调粮,余光注意到他的笑,回神,也微微一笑:“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成家了吗?
想到自己年轻时,新婚燕尔,也常有如此不言自笑的时候。
回忆起来,像是上辈子的吉光片羽。
陆游道:“你父亲为你择妻了么?说来他最近身子如何?可还康健?”
韩淲从回忆中抽身,赶紧垂手,一一答起陆游详细的发问来。
不多时,在二人闲谈之时,远处人群突拥挤着涌动起来。
陆游微凝眉看过去。
韩淲站起来,遥遥注视着远方的骚动。
远处风起云涌,铅黑的云像影子一样,笼罩在虫蚁一样攒动的、渺小的每个人身上。
空气里湿润的气味越发浓郁,远远的呐喊声像沉鼓一般,缓慢地,稳健地,在每个人耳膜边震动。
由远及近,海浪推挤着般翻涌过来的,是渐强的人们的喊声:“放粮了!”
“有饭吃了!”
“不会饿死了!”
声音像是划破黑夜的惊雷一样,当传到韩淲周围一圈人耳边的一瞬间,附近百姓们麻木黑瘦的脸上像是呆住了一样。
随后,树皮似的一张张脸皮上,麻木的外壳开裂,人们渐渐从眼中、口中绽出不敢置信的光芒来。
人群一个个抬起头。
像雨前蔓延的乌云一般,人们朝喊声来源疯狂地涌去。
韩淲和陆游二人也欣喜若狂,站起了身。
不管是官仓终于开放,还是哪位富商肯放粮,都是天大的好事!
陆游嘴唇都颤抖了:“太好了,这太好了!这是谁在施粮?”
韩淲双眼明亮,拉了陆游,往侧边让:“叔父,你我往高处走去看看,高处看得清楚,也不会挡百姓的路。”
“对对,高处去,高处去。”陆游深觉有理,赶紧拎了袍角也朝侧面让去。
这时,一道熟悉的嘹亮大嗓门就像闷雷一般,响彻人群上空。
“不许挤,不许推搡,列队领粮喝糜粥!”
那男人冲百姓训话起来,简直像整治兵士纪律,“违者得从头排队啊!”
大多官员惜名,在人前多为春风化雨的和善模样,倒少有这位这么狂野的。
但也是奇了,在这声恐吓下,原本躁动的百姓反而很快胆怯地安静下来。
见状,那人才满意点点头,又细细讲了些“不许一人冒领多次”的老生常谈的规矩,便大手一挥:“开始!”
胆怯像冰遇沸水一样消融。
当人群热情高涨地冲上去排队之时,韩淲已沉思许久。
他缓缓看陆游:“叔父,施粥人这声音可真是熟悉。”
这时,一急匆匆赶去排队的黧黑枯瘦老翁步履蹒跚着,急于上前领粮,一头撞在沉思的陆游身上,手上的泥巴弄脏了陆游的袍子。
老翁惧于二人,连连赔罪,陆游只微笑摇头,道“不必如此”,便摆摆手叫老翁离去了。
事实上,陆游的心思并没有放在外物上。
他知道韩淲想说的是谁。但思考了半晌,还是捋着须,朝韩淲摇了摇头:“我看,未必是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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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他与进贤县令只有酒场往来,如何能说动那县令开仓放粮?”
韩淲道:“可进贤县内,还有几个能有财力至此的?”
这倒也是。
陆游正思索着,便见辛弃疾所收的那养女在人群中左躲右闪,挤了出来。
从她挤出来的空隙中向里一瞧,正在发粮的,不是辛弃疾又是谁。
远远的,辛弃疾正穿着一身锦袍在那里施粥。
但他虽穿着富贵,姿势却实在和那身衣裳不匹配。
因为要给人分发糜粥,他袖子也捋上去了,袍角也搭了起来,就连一条腿都岔着,踩在石阶上,一手拿勺一手叉腰,实在略辱斯文。
就连他腰间别的那把扇子也跑到他那站在一旁的三儿子手中去了。
别说,在他三子手里,倒比在辛弃疾手里看着匹配很多
见韩淲从莲心身边又回来,陆游甩掉杂念,赶紧虚心求问:“他们是如何说服县令开仓的?”
韩淲方才过去给莲心帮了把手,问清了原委。
他道:“官仓没有开。是辛叔父自己拿了一万缗,在米商手中共收购得近三百五十石粮食,足以供进贤百姓熬过眼下的难关。”
陆游捋须的手一顿,有些高兴,又有些复杂地无声叹了口气。
片刻,他悬着的手才放了下来。
韩淲却没有那样多的顾虑。
方才还想着若是富商发粮,只怕对官府有所求,现在一看,竟是辛叔父,那么也就毫无后顾之忧了!
他喜气盈腮,索性也捋起袖子过去帮忙去了。
不想挤到了辛弃疾身边,却被几人都拿嫌弃的眼神望了过来。
韩淲缩了下手,讷讷:“不用我帮忙么?”
辛弃疾啧啧,摇了摇头。却不说话,只看着韩淲脚下的位置。
在韩淲呆立的空档,辛三郎也递过来一个无奈的眼神,朝他脚下的位置看一眼。
韩淲摸不着头脑,思索片刻,觉得大约还是自己提前辞行的事令辛弃疾寒了心:“对不住”是晚辈不该胡乱疑辛叔父贪污。
却被莲心掩在掌心里忍不住的一声“扑哧”打断了。
“涧泉哥哥,你在对你的衣裳道歉么?别道歉了,快给它缝起来吧,那么一个大口子呢。”
小娘子拿双手像模像样地遮着眼,指缝却漏得有眼睛那么大,光明正大地偷看韩淲,笑嘻嘻地刮脸颊,“爹爹和三哥的眼珠子都要瞧掉出来了。涧泉哥哥羞不羞!”
她笑得直捧肚子。
怎么回事,古代还有燕尾服呀?
嗯?
嗯???
韩淲低头一看,差点背过气去。
谁能告诉他,人群拥挤中,为何会将他下裳的后襟撕走!现在他身后直接能看见里裤!
再摸摸身上,大约是因为拥挤,原本佩着的香囊也不知被谁顺走了。
韩淲都被气乐了。思索片刻,索性把腿学着辛弃疾,也朝石阶上一岔,义正词严道:“我也是来干活的!特意将衣裳弄成这样!怎么了!”
反正怎么也不能承认是被撕的!
别的不说,若真承认了,还不得被一群好友笑到入土?
直到发完粮食,在百姓的欢送下,几人都坐上离去的车,仍在车中就“干活用不用扯开后襟”进行辩论。
韩淲——作为众矢之的——坚持观点不动摇,为自己抗辩:“不扯后襟,迈不开腿!我是着意如此,自己扯开的!”
“嘁莫非涧泉哥哥写字时,还要将袖子一劈作两半?”
坐在辛三郎身旁的莲心尚略给他留了些面子,辛弃疾却哈哈一笑,毫不留情揭露,“算了吧,仲止,还‘自己扯开’?你那点手劲,也就和我家三郎打个平手,根本没有扯开衣裳的力气!”
无辜遭殃的辛三郎:“”
被好友赵蕃认证‘手无缚鸡之力’的韩淲:“”
真是有理有据,无法反驳啊。
就连一旁的陆游都不禁笑了。
莲心也幸灾乐祸地咧嘴笑着,一边撩开帘子。
看了会外面,她悄悄凑到正翘着二郎腿、拿牙签剔牙的辛弃疾耳边:“爹爹,外头好多百姓都捧着你买来的粮在朝官邸磕头——他们以为是官粮呢。他们也不想想,县令哪有这么大方?”
当然,至于买粮的钱实际上是从进贤县令手里敲诈出来的,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怎么不算另一种方式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呢!
辛弃疾一边剔牙,一边“嘘”了声,在莲心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别声张。就叫他们以为是官粮,那才好呢。”
莲心捂着脑袋,盯着辛弃疾那只手,面露痛苦。
爹爹,你刚剔过牙
一旁陆游看了眼莲心的表情,犹豫了下,出言劝:“幼安,女孩子应该好好养着。你别轻易打吧?”
辛弃疾:“多情何似无情①?孩子不打不成器。”
莲心怒:“那我还‘相见争如不见’呢!爹爹你不要欺负我没读过司马光的词!”
辛弃疾:“你这不是读过?”
莲心嘿嘿:“因为我又作了首隐括诗”
辛弃疾大惊,连牙签都扔了:“不许念出来!”
最后,还是陆游出言将这重点偏到十万八千里的父女拽回来:“幼安,若你叫百姓以为这粮是官粮,银子可就白花了。”
辛弃疾叼着牙签,含含糊糊道:“老子稀罕他们知道?”
陆游咳了一声。
这天真是没法聊了。
说来辛弃疾明明已经归正多年,怎么讲话仍是北地的习惯,倒叫人不知如何应对。
就比如现下的局面。
——他到底是该应了辛弃疾这句“老子”,还是不应呢!
辛弃疾早发现陆游的纠结了,好笑地在一旁看了半天。
他终于把牙签拿下来,看着陆游:“老陆,你就吃亏在你这脾气上了。板正成这样,怎么做官?”
陆游面容一板:“幼安此言差矣。为官正是该做到正直清白。”
“不不不。”辛弃疾大摇其头,他问,“比如这次赈灾。按你的法子,得等到什么时候?真等到了官家发粮,今日那群百姓都该过了头七了。你不会真的觉得这次赈灾的钱,是从我私库里出的吧?”
这话相当糙,但陆游已无暇计较了。
他一愣:“——难道不是么?”
说实话,他这一路上,在思考的就是这个问题。
辛弃疾是他赞许推崇的有血气的官员没错,但一码归一码,辛弃疾的俸禄绝不可能到能轻松拿出一万缗来购置粮食的地步。
除了贪污,他根本想不出辛弃疾私库钱财的来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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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魔羯座,枯鱼之肆和“奴仆宫陷落”。
辛弃疾哈哈大笑:“老陆,我哪里有那么多钱啊?”
他可才知隆兴府几个月!几个月就贪出来一万缗甚至更多,那整个国库都不够他贪的吧!
他也没明说,只将手肘放在膝盖上,轻轻搓了下手指:“官库中的银子,总数是定的。总不过一处挪到另一处。咱们要做的,就是将被人把住的闲钱,挪到有利于百姓的地方。”
语毕,看着面色仍有些怔忡的陆游,辛弃疾也言尽于此,不再多说了。
他真心敬佩陆务观是真的,但陆务观秉性正直却不太懂得变通,这也是真的。
若陆务观真绕不过这个弯,辛弃疾不能把自己赔进去。
莲心也在听着二人对话。
她凑到辛弃疾耳边,小声问:“正是如此,爹爹才说‘若百姓以为是官粮是最好的’吗?”
“是啊。若把这事闹大了,叫官家知道了我挪用银子,你爹爹我可就完喽。”
似乎是察觉出来了莲心未说出口的话,辛弃疾搂着莲心,鼓励地拍拍她,“你想到什么了?”
莲心愣愣的,“灾年,无粮。这好像是出现流寇的前兆呀”
“小丫头,我一直居于进贤。进贤县内可没有寇贼。”
陆游好笑地摇摇头,没将这小孩子的话放在心上,随口一答,便和辛弃疾继续道,“——幼安,若你提前与官家上折请开粮仓,何至于此?”
何至于,现下还得费尽心力将功劳送给别人呢?
闻言,车中一静。
本还想辩驳流寇之事的莲心一顿,闭上嘴。
大家齐齐看向*辛弃疾。
辛弃疾一笑,放下了腿。
他摇了摇头:“陆公啊”
他撩开帘子,给陆游看外面的百姓:“君乃言此,曾不如早索我于枯鱼之肆矣①!”
听闻这话,陆游将手肘放在膝盖上,也低头沉默了。
这是《庄子》中的话。
被困在干涸的车辙印中的一条鱼向路人求助,说请给我一桶水,让我不要因干涸而死去。
人说,我去面见国君,请他引来西江之水救你吧!
鱼闻言大怒,只需一桶水,我就可以暂时活下去,而你却要说那遥远的江水?如果真按你所说,到了你引来江水的时候,你得到去卖鱼干的铺子里才能找到我呢!
天灾下的百姓,正如那车辙中的枯鱼。就算他将折子写得再情真意切、再打动了官家,那所调来的粮也只能提供给活到了一月之后的百姓,不过是遥远的江水罢了,对于马上要饿死的人们来说毫无意义。
而辛弃疾所为,正是那能解燃眉之急的、百姓所需的一桶水啊。
马车继续行驶着,几人都听辛弃疾的指挥,将粮食分发完后,就连夜离开了进贤。
毕竟陆游与江西多位官员所撰的折子虽不能救急,却也是有相当分量的。等到那折子被递到御前,只需等上一个月,进贤就又能回复原本的样子。
进贤已脱离危机。
但其余地方的困难可没解决。
譬如豫章,方才就传来了粮食告急的急信。
——豫章不光是辛弃疾所居之处,更是隆兴府的中心。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豫章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此处面积大,百姓多,更是江南西道核心地域。或者残忍一些说,一个进贤的百姓在灾荒下死伤惨重,可能还不至于令辛弃疾如何,但若豫章百姓也出现大型饿死的情况,辛弃疾的官位都可能不保。
而说到豫章的饥荒不论出于哪方面考虑,辛弃疾都不可能再像在进贤一样,拿钱去买恶意叫高价的囤米。
不说别的,若是其余米商得了鼓励,就此每年都囤米,日后江南西道的风气只怕都要坏了。
韩淲朝浓眉皱起的辛弃疾笑道:“辛叔父,我们倒像是和洪州犯冲一样。莫非子卯相刑也?”
闻言,瘫在座位中的辛弃疾一对浓眉还拧着,腿还翘着,人已笑了:“你小子你又不是磨蝎宫?”
磨蝎宫?什么东西?邪派宗门?
莲心一头雾水。
左右瞧瞧,身边这几个看起来也不像能给她解答的人。
于是莲心越过身边的辛弃疾,从辛弃疾身后伸了只手,扯扯辛三郎的袖子。
辛三郎方才半是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此刻睁开眼睛,有些疲倦地舒口气。
他乌沉沉的发堆在颊边,显得那面孔愈白,冰雪似的一个人。
辛弃疾和韩淲的话,他也听了个尾音。
不用莲心说,他就已知道她想要什么。
他按下莲心的手,轻声给她翻译:“朝中近来风靡‘十二星宫’之说。由人的生辰八字可得所在星宫,磨蝎宫正是其中之一。命属磨蝎宫者,时人认为其命格不好,一生多得谤誉②。”
莲心:“啊?”
磨蝎宫?十二星宫?
他说的不会就是现代的魔羯座吧?
莲心面无表情,陷入沉思。
到底是她老土,还是宋代的人都这么潮?
其实她穿的就不是历史上的南宋,而是哪个语文零分的小学生写的南宋小说吧!
当然,辛弃疾是正牌的辛弃疾,这里自然也是正牌的南宋。
辛南宋潮流达人弃疾得意洋洋地向莲心介绍:“磨蝎宫之说早已有之。比如唐代的韩愈就属磨蝎宫,他曾有一首《三星行》,里面说道他出生时‘箕独有神灵,无时停簸扬③’。也就是他出生时,因为只有箕宿显灵,从而才有了他颠簸的一生。”
“而近一些,苏东坡也属磨蝎宫。在他的《东坡志林》中,他曾将自身与韩愈作比,言‘以磨蝎为命,平生多得谤誉,殆是同病也’。”
说着,辛弃疾想起来:“这么说来,好像周必大也属磨蝎宫。我们认识的这些人中,最信命理星宫的当属周必大。”
听辛弃疾提到此人,陆游明显有些吃惊地看过来一眼。
辛弃疾“哈哈哈”地拍陆游的肩,笑他的眼神:“老陆和周必大往来颇多,应当比我更了解此事。”
又叹,“我看,是老陆和周必大的关系更好啊。”
陆游心说这不是废话吗!你和周必大关系如何,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在临安时,周必大和辛弃疾有许多共同好友,都是当时名流。
按理来说,两人早该熟悉了。可生生的,周必大就是绕着辛弃疾走,一点都不愿意沾边似的。
又比如丞相王淮一次计划提拔辛弃疾为帅,就被周必大坚决反对。
王淮很惊讶,辛弃疾是大宋公认的将才,为何不能用他呢?
连连追问之下,周必大迫不得已,祭出了一句金句:“凡幼安所杀人命,在吾辈当执笔者当之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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