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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靠山恕哥哥这是在吃醋?
赵清月的事,本来同姜贞没有多大关系。但这一晚上姜贞做了一个梦,梦到又是她坐在陈府中的女学中读书,赵清月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在背诵一篇诗赋,清冷的声音不急不缓。
她一向是女学中学问最好的,陈芙事事追求完美,但读书一事上不如赵清月有天赋,梦里的姜贞听着赵清月舒缓的声音发着呆,忽然间,朗诵声戛然而止,她抬起头,前方的赵清月扭头看了她一眼。
轻飘飘的一眼,但含着嗔,含着怨,还有许多数不清的情绪,赵清月素白的脸庞一半在明,一半在暗,明暗交错着,让她秀丽的面容显得十分狰狞。
姜贞蓦地被惊醒了。
陈恕也被她忽然的颤抖吓了一跳,忙下床点了灯,探身过来察看姜贞的神色。
他知道有的人如果被梦魇住了,醒不来是很可怕的。
好在姜贞心神还算镇定,只是脸色有些苍白,陈恕松了口气,上床用软和的被褥将她裹住,轻声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姜贞摇了摇头,这也算不上是噩梦,只不过梦中赵清月的眼神有一些可怕。
她同陈恕说了这个梦,陈恕皱了皱眉,安慰道:“你与她不过淡淡相交,没做什么伤害她的事,不用害怕。”
姜贞凝滞的目光慢慢清醒,在他的安抚下重新睡了过去。
陈恕轻拍着她瘦削的脊背,眉头轻拧。
*
金乌西斜,陈恕从东宫出来,闻见甬道两旁浓郁的桂花香气,顿觉神清气爽。
今日陛下召集一众皇子皇孙考察学问,太子虽然得了头名,但陛下心知肚明是旁人相让,于是不满地给太子布置了许多任务。
陈恕陪着太子读了大半日的书,离开时只觉得浑身都浸透了殿里的檀香味。
半路上,有人叫住了他。
陈恕一转身,夏文宣负手而立,身穿绯红官袍,眸中含笑地道:“陈大人稍等片刻,我有几句话要同你说。”
陈恕驻足,夏文宣环顾四周,微笑道:“此处不宜久留,不如我们去茶肆一叙?”
夏文宣高深莫测,陈恕虽不喜他但因为他也知晓岳父的事,陈恕于是点头答应。
出了宫门,陈恕先吩咐等在外面的墨竹先行回去,让他同姜贞说一声。
墨竹点头,领命而去,夏文宣就在不远处听着,心中暗道这陈恕对他那商户妻子的确忠贞,难怪当初不肯娶云喜。
不过阴差阳错的,没有做成翁婿的二人,如今也勉强算是站在同一立场。
陈恕登上夏文宣的轿子,二品大员可以在御街上由四人抬轿而行,夏文宣的轿子外表朴实,但内里布置得十分舒适,能坐四五人不说,剩下的空间还足够放下一张小几。
陈恕坐下后,夏文宣递来一杯温茶,笑道:“陈大人可还在介意我当初的话?那都是无心之语,莫放在心上。”
这么多年过去,夏文宣还将陈恕看作当初在金陵遇见的那个年轻的秀才,话语中带着对小辈的关怀。
陈恕对夏文宣的感受十分复杂,这人曾阻挠过他中举,但又是为了他好,怕他年少轻狂太过志得意满。
不过若说夏文宣全然是个好人,那也并非如此。只能说这是一个复杂的、但仍有些本心的官员。
二人出了御街,一路抵达当初那家茶肆。
夏文宣显然是这里的常客,茶童一见他来,就笑吟吟地道:“夏老爷今儿仍是来一壶碧螺春?”。
夏文宣摆摆手,看向陈恕,“贤侄可有喜欢的?今日我做东。”
陈恕淡笑道:“就上碧螺春吧,我随您的口味。”
茶童应了一声,将二人带到二楼的雅间,夏文宣掩上窗,请陈恕坐下。
“瑾之可有什么要问我的?”夏文宣笑意深沉。
陈恕扬眉看着他。
夏文宣捋平衣袖上的褶皱,慢悠悠地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何当初我不出手帮你?”
陈恕淡淡一笑,“明哲保身,人之常情。”
夏文宣摇摇头,“此言差矣。瑾之,我当时若贸然帮你,或许反而会害了你的性命,金知府背后是王首辅,若他知道你我二人有联系,必不会让你走出华州府。”
此言半真半假,陈恕心知肚明,却并没有挑破,反而故作惊讶的模样,然后夏文宣作揖,“原是如此,陈恕在此谢过夏大人。”
夏文宣仔细揣摩着陈恕的神色,见他眉宇间十分真挚,微微牵唇道:“瑾之不必客气,当初你得罪颜大人,被贬出京 ,吏部我不得插手,不好救你,幸而你我缘分未尽。“。
陈恕微微一笑,正在这时,茶童送来了茶水,等他退下之后,夏文宣才重新开口。
“今日找你来,是想问问你,在东宫可有被王首辅刁难?”
夏文宣温和的目光注视着陈恕,他生着一双男子少见的桃花眼,看人时仿佛自带深情。
茶烟升起,氤氲了陈恕的眉目。
他缓缓道:“这倒是不曾。我在东宫遇见过两次王大人,他对我十分和善。”
夏文宣露出一丝不解,而后拧眉道:“这事有些古怪,按王首辅的性格,早知道你是害他失去一员大将的罪魁祸首,不该这样轻易放过你。”
陈恕听他话里话外都是想挑起他对王首辅的不满,故意配合地蹙起眉头,语带担忧道:“夏大人,我并不知道金知府是王首辅的人,更不敢同王家作对,这可如何是好?”。
夏文宣一直在等他问出这句话,等陈恕真的如他所愿这样说,他又觉得太过顺利,狐疑地盯了陈恕几眼。
不会,陈恕应该没有这个本事欺瞒他。
夏文宣忽然想起,当初在华州府,陈恕明明已经处于下风,但突然出现一个吴参政,救下了陈恕,他留意过,只发现吴参政曾是陈老太傅的学生,且这么多年吴家同陈家都没有什么来往,或许只是为了报答师恩。
陈恕应该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让吴参政公然同王首辅叫板。
他想利用陈恕这把利剑,自然不希望他有强大的靠山。
最好是陈恕无依无靠,只能听从于他。
陈恕脸色平静,但紧握着青花茶杯的指骨用力到泛白,夏文宣微微一笑,心道这个年轻人哪怕平日再是沉稳,事关重大,依旧是沉不住气。
“瑾之莫急,我今日找你自是想帮你。”
夏文宣低声道:“我为官以来,一心为君,也望你是如此。但如今外戚干政,且隐有架空皇权之象,我们身为臣子,自该为陛下分忧。”
陈恕犹豫道:“我自然是一片丹心,但……王首辅势大,我不过一芝麻小官,能做些什么?”
夏文宣笑道:“瑾之,怎么如此妄自菲薄?如今你在陛下面前可是很有些脸面,有些事你去做更不容易被王首辅察觉。”
陈恕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此时此刻的陈家,姜贞也正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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碌着。
陈莹在去年秋天定下了婚事,而夫人来信说,明年春就打算让陈莹出嫁,因为陈莹的夫君考过了武举人,家里在盛京给他谋了一个参军的职位。
陈莹嫁过去之后,就好跟着夫君一道来盛京。
姜贞收到家书十分高兴,因为这样她就又能跟自己最好的姐妹聚在一起了。
快两年不见,也不知莹姐儿如今是胖了还是瘦了。
今年他们也不能回扬州过年,于是节礼加上给莹姐儿的新婚礼物,让姜贞忙活了一整个白日,等陈恕踏着月色回来时,她都还在写着礼单。
陈恕脱下官服,换了一身竹青色的常服坐在她对面,灯下,姜贞埋头认真地写着,感受到陈恕回来了,自然地抬头撒娇道:“恕哥哥,你可算回来了,快帮我看看,这份礼单怎么样?”
陈恕一看,勾了几个不太适合的物件,点头道:“这几个太过贵重,莹姐儿想必不会收下,倒不如你后面写的这些,又精巧又投了她的爱好。”
姜贞一想到很快又能和莹姐儿见面,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莹姐儿就喜欢这些有意思的东西,我把库房里那匹青玉马也添上。”
她又凑过来问陈恕,“恕哥哥,莹姐儿的未婚夫将来是不是要去城郊练兵?这样的话,我能不能让莹姐儿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她一个人在家里好寂寞……”
陈恕半晌不语,姜贞抬头瞧他,发现他薄唇微抿,瞧着不太开怀。
谁惹他生气了?
姜贞摇了摇陈恕的衣袖,被他淡淡看了一眼,而后他伸手把袖子从她手中拽了出来。
这是在生她的气?
姜贞感到十分纳闷,他刚回来,就说了几句话,怎么就突然生气了?
对着她懵懂的目光,陈恕心中酸的冒泡,倒了一盏冷茶徐徐饮尽。
姜贞试探着问道:“恕哥哥,我惹你生气了吗?”
陈恕轻哼了一声,冷着声音道:“方才你说那事,我看不妥。陈莹自有住处,总往外跑做什么?”
他回来有许多话想同她说,可姜贞莹姐儿长莹姐儿短,眼里只有莹姐儿这个好姐妹了,哪里有他的位置。
姜贞瞪圆了一双潋滟杏眼,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浑身冒着酸气的男人是一向稳重自持的陈恕,脱口而出道:“恕哥哥,你这是……在吃莹姐儿的醋?”
陈恕一张俊脸红透,连耳尖都染上艳丽的赤色。
第82章 追查为何害怕?
“胡说些什么。”陈恕别过脸,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
姜贞欣赏着他脸上难得的羞赧,轻轻勾唇。
用过晚饭,陈恕没急着去书房温书,而是先同姜贞说了白日同夏文宣的交谈。
姜贞讶异地道:“这夏大人看来的确与王首辅有些矛盾,不过为何觉得你能辖制王首辅呢?”
夏文宣把持都察院,只听命于皇帝,连王首辅也对他客气有加,难道没有办法削弱王首辅的势力?
竟指望陈恕这个没有实权的太子洗马。
陈恕微微笑道:“如你所说,这是个陷阱。我无权无势,最好成为他们手中的剑。”
朝堂之争,不见血,却比血肉横飞更加残忍。
姜贞不忍细想,如果真按照夏文宣说的去做,事成之后,陈恕该是一个怎么样的下场?
陈恕当时并没有表态,夏文宣也没有着急,让他回来好生斟酌。
“夏大人若要拉拢我,应该会透露一些当年的事情,不过与虎谋皮,须得谨慎。”陈恕沉声道。
夏文宣和颜之介看似都是忠于明熙帝,但二人的立场又有些微的不同。颜之介未必会追随太子,但夏文宣的女儿嫁入了东宫,只有太子继位,夏家才能更进一步。
再加上一个王首辅,这局势真是混乱成一锅稠粥。
陈恕抛开这些烦心事,对姜贞道:“罢了,不说这些,上回你让我留意的人,如今有些眉目了。”
姜贞圆眸一亮,忙问道:“如何?”
一旁的红杏已经羞红了脸,悄然转过身去。
姜贞托陈恕打听的是一个姓楚的小掌柜,她陪嫁的布庄常年跟一家裁缝铺有生意往来,这家的小儿子见过几次红杏,姜贞前几日去布庄时,楚掌柜找到她,想要替儿子求娶红杏。
楚掌柜一向老实憨厚,除了谈生意,从不在姜贞面前奉承,因此他能主动说出求娶这样的话,也是鼓足了勇气。
姜贞我见过楚掌柜的小儿子,是个十分白净的年轻人,听说已经过了童生,但志不在功名,前几年就跟着父亲楚掌柜出来做生意了。
至于他为什么会对红杏动心,据说是因为有一日他送成衣来布庄,正巧碰见了姜贞在屋里同掌柜议事,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小楚掌柜本想在屋檐下等候,但红杏让他进来,还让人给他盛了一碗红豆汤。
捧着热气腾腾的红豆汤,小楚掌柜深深记住了红杏的笑脸。
后来红杏跟着姜贞离开了盛京,小楚掌
柜还因此难过了一阵子。
楚掌柜那日不好意思地同姜贞说,“我这不成器的儿子知道红杏姑娘是大掌柜您身边得用的人,一直不敢表露心意,你们离开时,他伤心地连铺子都不想去了。”
因此知道红杏回来了之后,小楚掌柜再也忍不住了,求着父亲来向姜贞求娶红杏。
姜贞觉得小楚掌柜不错,问过红杏之后,她也不抵触,只是羞涩地说任由自己做主,姜贞又托陈恕打听了一下这位小楚掌柜。
陈恕让人去查了楚家,发现这的确是个清白的人家,楚掌柜家里的铺子是祖传的,约有百来年了,家风也正,他的两个儿子,大儿子是个衙役,小儿子跟着他做生意。
小楚掌柜本人也是个踏实肯干的青年,街坊邻居的印象都不错。
陈恕也让墨竹去看过小楚掌柜,的确没有什么问题。
姜贞听了以后这才放心,对红杏道:“之前就在想要给你找一个什么样的夫婿,我不舍得你离开我,就嫁在盛京也好,将来还能有空来看看我。”
红杏红了眼眶,回忆起当初被二夫人指给小姐时,她心里是不太乐意的。一个远方来的乡下小姑娘,黑黑瘦瘦,府里人都说她是来打秋风的,可这么多年,小姐一直对她极好,那反倒是比大小姐甚至三小姐身边的丫鬟都过得要更好。
“小姐,我不嫁人了,一直伺候您。”红杏真挚道。
姜贞笑盈盈地摸了摸红杏的发髻,“傻红杏,你能幸福我就高兴了。”
红杏若是不想嫁人,她也不会勉强,但说起小楚掌柜,红杏难得地露出了羞涩的神情,她心里也是愿意的。
墨竹在一旁笑道:“恭喜红杏姐了,我也盼着少爷给我找个媳妇儿呢。”
大家都笑了起来。
红杏的身契在姜贞手上,姜贞已经决定,等红杏成亲时,就将身契还给她,从此以后,红杏就不再是奴籍了。
唐嬷嬷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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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这样和善的主家,她从前的那个主家虽然也是好说话的人,但对待下人只能说是不随意打骂,绝对做不到像陈夫人这样发自真心的关怀。
*
一连下了好几天的秋雨,放晴以后,枝头的桂花落了一地,只留下一抹残香。
陈恕下了值,嘱咐墨竹去买一些宣纸,自己去西市买姜贞最近爱吃的桂花糕。
正排队的功夫,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小二将一包糕点交给穿青色衣袍的中年男子,笑着道:“还以为沈老爷今日不来了,幸好掌柜的给你留了壮馍。”
那男子说了句什么,付了银钱转过身要走。
陈恕凤眼一凛,挤出人群,悄悄跟上沈德龄。
自上次许世清将胡善泓拉下马后,沈德龄失去了靠山,在工部很快被排挤下去,据说因为一件小事丢了官。陈恕还曾去沈家找过他,想要探求更多当年的真相,但沈家已经搬走了。
再后来他就离开了盛京,也没有多的精力在关注沈德龄了。
回到京中,他曾多次打探沈德龄的消息,但都没有什么效果,工部的官员说,沈德龄做官时与同僚都是泛泛之交,谁也不知道他后来去了哪里。
姜贞昨日还在同陈恕说,要多找些人打听打听,今日就被陈恕给遇到了。
许久不见,沈德龄似乎沧桑了许多,他原本是个高大结实的中年男人,但如今佝偻着背,走路也变得极为缓慢。
穿梭在人群中,他就像是一滴水,融入江河一样无声无息。
陈恕一直跟着他,眼见他走出西市,在一个卖菱角糕的小摊面前驻足,问了几句,又依依不舍地离开。
沈德龄穿过闹市,走到了城南的坊市,这里是盛京著名的贫民窟,住着的大多都是穷困潦倒的百姓,几家人吝一间屋子住都是常态。
他显然对这里十分熟悉,无视地上腐臭的菜叶子,缓缓走入一条幽深小巷。
巷尾一扇木门开了,沈德龄走进去带上了门,陈恕在门外听见里面传来孩童的吵闹声,还有妇人的骂声,吵闹如同菜市。
天色已晚,陈恕记下此处地址,返回西市去和墨竹会合。
墨竹正在点心铺外面急得打转,他去买个宣纸的功夫,自家主子就不见了,他也不傻,先花钱找了个人去陈家传话,自己就在点心铺外面等候。
终于见到陈恕,墨竹忙迎上来,着急道:“少爷,你可算回来了,夫人怕是要急坏了!”
陈恕轻轻颔首,心道这桂花糕只能改日再来买了,先回去同贞贞说说今日的事吧。
回到家,姜贞果然也很着急地在门外徘徊,她最近很担心夏文宣或是王首辅对陈恕不利,这些位高权重的人,有时候手段也很简单。
陈恕一踏进门,微黄的灯火便将他带着寒意的衣袍染上暖意,姜贞迎上来,着急地扶住他的胳膊,上上下下地将他打量了几番。
“莫急,贞贞。”陈恕拉着她的手,指骨交缠,姜贞感受到他的力量,终于松了一口气。
二人牵着手走到榻边坐下,墨竹和红杏留下一壶温茶退出去,贴心地为二人掩上了帘子。
“恕哥哥,今日是遇上什么事了吗?”姜贞攥着他的手微微颤抖。
她十年如一日的叫着他“恕哥哥”,陈恕从未特意要她叫过“夫君”,比起夫妻之间常见的称呼,她口中“恕哥哥”这三个字,让他每每听到都心生爱怜,好像他们还是小时候的样子,他把着她的手教她写字,微风一吹,她五色的发带便缠绕在他的衣襟。
陈恕忍不住凑过去亲在她粉润的唇上,姜贞“呀”了一声,露出一点玉齿,陈恕走过去将她抱在怀中,埋在她馥郁的颈窝里说话。
“今日在点心铺看见了沈德龄,就追着他回家,抱歉让你担心了。”陈恕低声道。
姜贞转过头,脸上还有方才被他亲吻之后的淡淡晕红,惊讶道:“他如今住在哪里?你同他说话了吗?”
陈恕摇了摇头,“住处我记住了,就在金水巷,但是没有同他说上话,他如今似乎是与旁人住在一间院子里,这么晚了不好打搅别人。”
也是,姜贞“哦”了一声,胡善泓倒台,沈德龄一定有所警惕,他们不能打草惊蛇。
陈恕思索道:“这人似乎经常去西市那家点心铺,我明日让墨竹打听打听,这几日你先找几个人在他家附近守着,不要惊动他。”
姜贞满掩心头的激动,若说这个世上还有谁能让他们更接近当初的真相,除了夏文宣,便只有沈德龄了。
但要想从夏文宣口中得到有用的讯息,无疑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这样看来,沈德龄这边要容易许多。
当初在酒楼中,姜贞曾试探过沈德龄,知道父亲手里捏着一本什么册子,才引起了杀身之祸。而沈德龄当初的神态,并没有那样镇定,说明他心中在害怕。
为何害怕?是因为背叛了昔日的上司和好友吗?
既然他会害怕,说明他还记得往日同爹的情谊,姜贞想从这里入手,让沈德龄说出真相。
第83章 执着凭什么?
沈德龄如今居住的金水巷,周边鱼龙混杂,姜贞只用了一把铜板,打听到了许多消息。
沈家从去年六月就搬到了这里,和另一大家一人租住在同一个院子,沈德龄在一家漆器店当账房,妻子儿媳妇给人浣衣挣家用。
沈德龄的两个儿子还在读书,如今日子过得很拮据。
姜贞打听清楚以后,派人去西市那家点心铺蹲守了几天,但沈德龄再没有去过,每日就在漆器店和家中往返,脸上满是愁苦。
姜贞决定早日行动,沈德龄如今正是脆弱的时候,容易被套出话,事不宜迟,在半旬后的一个傍晚,她拦住了正从漆器店回家的沈德龄。
青布马车停在小巷口,也有几分打眼,沈德龄原本正垂着头快步行走,被阴影罩住眼前,抬起头时脸色疑惑。
车帘掀开,露出姜贞一张笑意盈盈的脸
,“沈叔叔,别来无恙啊。”
沈德龄的脸顿时失去了血色。
二人依旧来到上回叙话的那家酒楼,沈德龄明显有些惊诧和不自在,姜贞让他坐下,他惶惶不安地只沾了凳子的边。
姜贞亲自给他斟了一杯茶,袅袅茶烟让沈德龄的眉目看不清晰。
屋里长久的沉默,针落可闻。
“贞贞……你是何时回来的?”半晌,沈德龄低声询问道。
姜贞能从他的语气当中判断,沈德龄是真不知道他们已经回京。
沈德龄面对她不解的神情,讪讪一笑,“抱歉,我已经离开朝廷多时,如今就是柴米油盐,并不太清楚外面的事。”
姜贞故作惊讶地问道:“这是为何?沈叔叔?”
沈德龄苦笑一声,“罢了,我本就不是做官的料,当初若不是……”
话音戛然而止,沈德龄懊悔自己一时顺口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垂下头。
姜贞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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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紧,按照昨晚同陈恕商量出的计策,莞尔一笑,从袖中取出一枚平安符,送到沈德龄面前,“沈叔叔,之前回盛京途中,路过元真太子庙,听当地百姓说极为灵验,便也为你求了一道平安符。”
她紧紧盯着沈德龄的神色,听见元真太子庙几个字之后,沈德龄突然浑身一颤,扶着茶盏的手抖动如同筛糠。
沈德龄不敢看眼前精致黄绸覆面、系着络子的平安符,心口疯狂跳动,一些沉重的往事浮上心头,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不至于在姜贞面前失仪。
姜贞轻柔地声音接着道:“要说这元真太子庙当真神奇,我年幼时曾经听旁人说起过,不过不曾亲自瞻仰它的风采。那日跟随夫君一起到庙中去,才发现个难得的宝刹。”
一字一句犹如催命的符咒,拼命的往沈德龄的耳中钻。
他嗫嚅着嘴唇,坐立难安,深秋的天气竟出了满头的汗。
姜贞还在说,但沈德龄已经听不下去了!
他慌忙之中碰到了茶盏,温热的茶水淌了满桌。
沈德龄忙起身,慌张道:“贞贞,不好意思,我……我家中还有些事……”
“沈叔叔。”姜贞勾起唇,一语惊破天,“一提到元真太子庙,您怎么如此害怕?”
沈德龄蓦地抬起眼,否认道:“没有!贞贞,我怎会害怕?”
姜贞深深进他的双眼,从这双浑浊的眼睛中看见了畏惧,怀念以及无尽的愧疚,她缓缓地道:“沈叔叔,曾经我将您视作除祖母之外最亲近的长辈。爹离世后,没有您送来的粮食和棉被,我怕是早就死了,您知道吗?每年我最期待的,就是奉上年节,您会来看我,给我带书和玩具。”
她的声音轻柔,似乎是一阵春风,让沈德龄慌张的心逐渐平静。
眼前温婉美丽的女子,仿佛又变成了当初那个面黄肌瘦的小丫头。
最开始,他是听从命令监视着姜家,姜和藏起来的东西至关重要,他曾偷偷的寻找过许多次都没有下落,因此上面的人让他不要离开原武县。但后来,他其实也说不清,到底是存着怎样的心思。
起初他心里是怀着对姜和的愧疚,姜贞被姜和的兄长夫妻二人欺负,看不过去于是送了些不起眼的东西。
后来有一次,他看到姜贞对着一个断掉了翅膀的竹蜻蜓哭泣,那时候小小的姜贞哭着说,竹蜻蜓是姜和从前给她买的玩具,别的都被大房的几个孩子抢走了。
对上女孩与姜和一样澄澈又明亮的一双圆眼睛,沈德龄那一刻软了心肠。
沈德龄眼中片刻的失神,让姜贞淌下了泪水,前世直到临死之前,她还始终坚信着沈德龄,她不知该不该庆幸,沈德龄对她也不是全然假心假意。
“所以……”姜贞哽咽道:“沈叔叔,我知道你知晓当年的真相,我并非要你帮我爹做什么。我只想求求你,告诉我,当年我爹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才触犯了上面的人的忌讳?”
沈德龄沉默着,从方才的感伤中回过神来,他的心中有两个小人在拉扯着,一个小人告诉他,就把真相告诉姜贞吧,这个小姑娘从小就不容易,何况姜和对自己有恩。
另一个小人又反驳,说如果说出来姜贞定然会为姜和求个公道,那时他便永无宁日了。
他清楚地知道,那件事只能永远烂在心里。
沈德龄痛苦地皱着眉,乞求着说,“贞贞,沈叔叔不能说,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他语重心长地劝道:“如今你有疼爱你的夫君,日子过得这么好,何苦再去纠结那些事呢?”
姜贞眼圈通红,撑着身子站起来,朝沈德龄讥讽一笑,“沈叔叔,你问我何苦追寻真相?我爹是个清官,是个能为了百姓连女儿都顾不上的好官,如果他还在,我会过得更快活。他的死,明明就不是意外,凭什么要我忍受!难道就因为他们位高权重,我们这些卑贱的人就该被践踏?凭什么?”
沈德龄满脸惊骇,缓缓闭上眼,他没有想到,那个当初抱着他的腿软软撒娇的女娃娃,如今变得如此刚直,似乎浑身都长满了刺,不把别人刺的头破血流不肯罢休。
面对姜贞决绝中带着期盼的目光,沈德龄攥紧了手中的平安符,几番踌躇,还是摇了摇头。
“贞贞,我真的不能说。”
他也下定了决心,抬脚欲走。
姜贞对他失望透顶,恨恨地道:“沈叔叔,今日不告诉我,我早晚有一日也会知晓。我爹的事就是和元真太子庙有关,对不对?”
沈德龄猛然顿住脚步,脸上的血色飞快消失,抖着嘴唇不敢回答。
“贞贞,真的不要再查了,沈叔叔不会害你的。”沈德龄驻足良久,屋内潮湿的空气似乎将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堵住,让他浑身战栗,无法喘息。
他快步离去,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姜贞就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带着落荒而逃的狼狈。
她心中一沉,原本只是试探,没有想到沈德龄的反应足以证明,吴参政当时的暗示并非空穴来风,爹果然同元真太子庙有所牵扯。
沈德龄如今可能正处在崩溃的边缘,希望恕哥哥那里能对他造成致命的一击。
姜贞从袖中取出帕子,细细地擦干眼泪,方才眼中的柔弱一瞬消失,眉宇间尽是孤绝。
沈德龄一路疾行,魂不守舍地回到家中。
院子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盆,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他的妻子和儿媳妇还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在浣衣,自从他失去了工部的官职,一家人的日子就过得紧巴巴的。
见他回来,脸色十分难看,妻子忙迎上来,担忧地问道:“当家的,这是怎么了?没有拿到工钱吗?”
沈德龄浑似木胎泥塑,麻木地从袖袋中掏出一个荷包,“这是工钱。”。
妻子惊喜地接过荷包,掂量着里边儿的数量,与以往并没有多少差别,甚至还多了一些,心头高兴,但看见丈夫难看的脸色,疑惑道:“既然拿到工钱了,怎么这个样子?出什么事了?”。
沈德龄心里翻江倒海,却又不能同妻子说太多,只摆了摆手,疲惫地回到屋里。
尽管如今屋宇狭窄,但因为两个儿子要读书,因此沈德龄还是将堂屋的一角僻出一个单独的房间,当作二人的书房,他每日回来,都要先去看看两个儿子的功课。
走进书房,儿子们正满头苦学,与以往沉重的表情不同,今日二人谈笑生风,看起来很是高兴。
沈德龄稍微回过神,走过去笑着问道:“怎么?今日在书院有什么收获?”
大儿子沈越激动地回道:“爹!我们今日得到了陈先生的指点!”
沈德龄一愣,他不记得书院里边儿有一个姓陈的先生。
这时二儿子嗔道:“爹,您要是早告诉我们陈先生学问如此渊博,我们还何必去读那劳什子书院呢?”
沈德龄纳闷道:“哪位陈先生?”
两个儿子面面相觑,沈越小声回道:“就是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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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林巷的陈先生呀,爹您忘了?他和他的妻子从前还来我们家吃过饭呢。”
不过当时陈恕是穿着常服来的,也没刻意展露才华,沈德龄又故意不想让家人与姜贞夫妻俩接触过多,因此没人知道陈恕是去年的榜眼。
沈德龄脸色一白,嗫嚅道:“他……同你们说了什么?”
提到此事,沈越更加激动了,拿起桌上的文章给沈德龄看,“爹!陈先生竟然曾中过榜眼,您看,这是他给我改过的文章,夫子都震惊了!”
沈德龄只感到头脑中一片嗡鸣。
第84章 真相我只信事在人为!
沈越只见他爹面如金纸,摇摇欲坠,不解地问道:“爹,是有什么不妥吗?”
沈德龄缓过神,疲惫地摆了摆手,他忽然察觉到,姜贞到底有多执着,她准确地掐住了他的命脉,让他不得不重新思考,是否应该将真相告诉姜贞。
沈越一向懂事,以为爹是因为自己同陈先生来往不悦,立马放下手上的文章,担忧道:“爹,如果你不悦,那我以后便再也请教陈先生了。”
他心里很遗憾,夫子都说了,陈先生的学问精深,跟着他学习必定大有进益。
沈德龄沉默不语,一番煎熬之后,叹息了一声,拍了拍儿子日渐消瘦的肩膀,“爹没有不悦,陈先生满腹诗书,有他指导你们,爹很放心。”
或许,命运就是给他开了这么一个玩笑。前十几年他为了那个秘密日夜难安,曾得到了一些东西,如今尽数失去之后,却还要靠这个秘密让后人得到荫庇。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沈德龄妥协了,从书房离开后,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卧房走去。
桐林巷陈家,姜贞正与陈恕说起沈德龄。
“看来就是我们想的那样,元真太子庙一定有秘密,不过无论我怎么说,沈德龄都十分害怕的样子,或许这条路行不通。”姜贞叹息道。
陈恕宽慰道:“不一定,他如今最害怕的就是自己的后人受到牵连,我今日见过他两个儿子,试探了几句,他们完全不知道当年的事,沈德龄将他们护得很好。”
最害怕的是一个人没有弱点,像沈德龄这样,有最在意的人,其实并不太难拿捏。
姜贞却想远了,“他当初,或许也是因为家人背叛了我爹。”
沈德龄入京之后,多年来只是一个工部主事,若说是为了前程,他的同僚都说沈德龄志不在做官。
陈恕叹息一声,“或许如此吧,我也更愿意相信他是受人威胁。”
几番接触下来,沈德龄其实并不算一个根子上很恶劣的人。相反,他平日老实又木讷,工部的人说只有涉及到治水一事,他才会体现出几分灵动。
姜贞看着窗外打扫庭院的小丫鬟们,心情就像那树梢的落叶一般纷乱无序,对沈德龄,她倒不至于同情,只是有些唏嘘。
陈恕让她不要担心,最迟三日沈德龄一定会找上门的。
而沈德龄来的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早一些。
翌日是陈恕的休沐日,原本二人是想去郊外的枫树林游玩一番,但刚吩咐青松去驱车,门房就进来说有位姓沈的客人到访。
二人一愣,吩咐丫鬟将人带到外院书房,竟果真是沈德龄。
他穿了一身半新不旧的棉布长袍,手脚拘谨地站着,姜贞请他坐下,他摇了摇头,一脸苦笑。
“贞贞,明人不说暗话。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我罪孽深重,本不配得到你的原谅,但我的两个孩子是无辜的。”沈德龄目含惭愧对姜贞道。
姜贞听出来他的暗示,但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淡淡地道:“沈叔叔,你要明白,即便你今日不说,我早晚也能查出来,并不是非要从你这里得到些什么。”
他没有同她谈条件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