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第 152 章（1 / 2）

沈清音回到府中，已是深夜。风雪扑面而来，她却站在府门前，久久未动。

她知道，裴元被软禁，谢明远伏法，此案已尘埃落定。可她心中那股寒意，却愈发浓重。

她缓缓迈步，走入府内，命人点上烛火，独自坐在书房中，望着案上那封谢明远亲笔所写的供词，指尖轻轻摩挲着纸张的边缘。

她本以为，真相大白之后，她会如释重负。

可她错了。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如此疲惫。

她缓缓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裴昭那日的神情。

“朕会亲自处置此事。”

那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她终于明白，裴昭从一开始就知道谢明远的身份，也知道裴元的野心。

可他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让她去查。

让她去揭开这层层迷雾，亲手将真相一点点撕开，直到她再也无法视而不见。

他要的，不是她查出真相，而是让她明白??

这朝堂之上，没有谁是真正的无辜者。

她缓缓睁开眼，目光幽深。

她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裴昭手中的一枚棋子。

而她，却以为自己是执棋之人。

她苦笑一声，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头纷纷扬扬的雪花，心中一片清明。

她终于看清了这场棋局的本质。

裴昭从未真正信任过她。

他让她查谢明远，是为了让她亲手揭开裴元的野心。

他要她成为那把刀，去割裂裴元的羽翼，去斩断他所有的退路。

而她，真的照做了。

她看着自己亲手促成的结果，心中却空落落的。

她本以为，她是在为正义而战。

可现在，她连自己是否还站在正义的一方，都开始怀疑。

她缓缓转身，走回案前，将谢明远的供词放入火盆之中。

火光窜起，纸张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这段过往将永远被埋葬。

她不会再说起，也不会再提起。

因为她终于明白，有些真相，不该被说出来。

有些话，说出口，便是一场灾难。

她坐在案前，静静地看着火盆中燃烧的灰烬，良久，才缓缓起身，走向内室。

翌日清晨，她接到宫中传召，裴昭召她入宫。

她未多问，只淡淡应了一声，便命人备马，前往皇宫。

她知道，裴昭要见她，必有要事。

她走入御书房时，裴昭正站在窗前，望着外头的雪景。

听见脚步声，他缓缓转身，目光落在她身上。

“沈大人。”他轻声道，语气平静如常。

沈清音上前跪地：“臣参见陛下。”

裴昭抬手示意她起身：“不必多礼。”

沈清音起身，垂首站在一旁。

裴昭看着她，良久，才缓缓开口：“谢明远的供词，你已毁了？”

沈清音点头：“是。”

裴昭轻叹一声：“你做得很好。”

沈清音沉默片刻，低声道：“陛下，臣斗胆问一句，裴元……真的会就此罢休吗？”

裴昭目光微沉：“他已无路可退。”

沈清音抬头，直视裴昭：“陛下，臣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为陛下查案。可如今想来，臣不过是在为陛下清除障碍。”

裴昭静静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你错了。”他缓缓道，“你是在为自己查案。”

沈清音怔住。

裴昭缓步走近，声音低沉：“朕从未真正掌控你，也从未真正命令你。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沈清音心头一震。

裴昭继续道：“朕只是给了你一个机会，让你看清这朝堂的真相。你若不愿查，朕不会逼你。你若查了，便会明白，朕为何要你查。”

沈清音咬唇，良久，才低声问道：“陛下……真的相信臣吗？”

裴昭看着她，目光深邃如夜：“朕信你，胜过信任何人。”

沈清音心头一颤。

她忽然明白，裴昭从未将她当作棋子。

他只是，将她当作唯一的执棋者。

他要她看清真相，不是为了操控她，而是为了让她做出选择。

她终于明白，裴昭为何迟迟不动手。

因为他知道，她会查出真相。

他信任她，所以愿意等。

她缓缓跪下，声音低沉：“臣……愿为陛下效死。”

裴昭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朕要的，不是你的命。朕要的，是你的心。”

沈清音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动容。

裴昭缓缓伸出手，将她扶起：“沈清音，朕知道你心中有疑惑，有不安。但你要记住，朕从未负你。”

沈清音低头，良久，才轻声道：“臣……明白了。”

她终于明白，这场棋局，并未结束。

她不是棋子，也不是执棋者。

她是裴昭唯一的知己，是他愿意托付江山的人。

她终于明白，裴昭为何如此信任她。

因为，她从未真正背叛过他。

即便她怀疑过他，质疑过他，可她始终没有放弃查案，始终没有背弃正义。

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因为她从未真正迷失。

她抬起头，看着裴昭，目光坚定如初。

“陛下，臣愿继续为陛下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