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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微楼不再多言,动作迅速将无相傩覆在面上。
刹那间,那张原本仙姿玉色,令人过目难忘的容貌,瞬间变得平凡无奇,就如同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路人。
不仅如此,他的身形也一同变幻,变得普通而毫无特色,只要没入人海,便绝对寻不到踪迹。
就连他身上散发着那种令魔物意乱神迷的香气,也一同消散的无影无踪。
谢微楼将剑利落地挂在腰侧,走到门前打开门。
接着他脚步一顿,微微侧头看了躺在地上的人一眼,弯了下唇角,开口用完全陌生的声音道:“你这几天的伺候的还不错。不过,后会无期了。”
随后在谢玉书的目光里,径直走了出去。
第94章 青伞 “……仙尊……灵境山……”……
门无声无息地缓缓合上, 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响。
就在这时,一道刺目的闪电如利刃般划夜空,瞬间将黑暗的屋子照得亮如白昼。
谢玉书静静地躺在地上, 宛如一座冰冷的雕像,没有丝毫动静。在他心口处, 那只簪子已经没入胸口一半, 死死地锁住他的心脉。
金色的咒文以簪子为中心, 缓缓在他身体中蔓延开来, 仿佛是在他的身体里编织着一张网,将他一点点束缚。
他为了在谢微楼面前掩饰自己的身份,不惜锁住魔气,将法力压制到最低。
他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控,却未曾料到此刻竟因此陷入绝境, 自食恶果。
谢玉书面无表情地盯着头上浓稠的黑暗,唯有手指一点点屈起。
每一次动作都牵扯着身体里那张无形的咒网, 那些冻结他经脉的咒文不断摩擦血肉,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与此同时, 丝丝缕缕的魔气从伤口处向着簪子蔓延。
银白色的簪子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在魔气的侵蚀下, 连同上面原本闪耀的金色魔纹, 如同冰雪般迅速被融化。那金色的咒文,也随着簪子一起融进他的心脉。
谢玉书一点点坐直身子。
干净的眉心处, 竟缓缓浮现出一点如血般鲜艳欲滴的红痣,将这张俊美的面容点缀得近乎妖异。
紧接着, 松墨般深邃的瞳孔深处,缓缓浮现出两点金色的,如蛇瞳般诡异的暗纹。
他从地上缓缓站起身。刹那间, 周身散发出的铺天盖地的魔气,如同黑色的巨浪,向着四周无声地弥漫开来。
而此时,窗外已经接连下了几天的暴雨,就在他站起身的那一刻戛然而止,紧接着落的更快。
房间的门悄无声息地朝着外侧缓缓打开。
谢玉书抬起脚,随着他的动作,周身的魔气迅速在他的身体上凝聚成一袭墨袍,暗金色的蛇纹仿若活物,在袍面上蜿蜒游动,袍摆曳曳坠地,随着步伐发出一阵轻微的窸窣声响。
客栈的走廊被昏暗笼罩,唯有尽头大厅透出的那点昏黄烛光在这黑暗里显得如此微弱,像是随时会被吞噬的残烛。
而不久前还喧闹嘈杂的大堂,此刻却一片死寂。
谢玉书周身萦绕着森冷的魔气踏入大厅,只见面前呈现出一幅诡异至极的画面。
有的人手里执着杯子举到唇边,脸上带着笑容,仿佛下一秒就要畅快地饮尽杯中之物;有的人歪着头,与身侧之人谈笑划拳,眉眼间满是欢愉。
门口的店小二弓着腰,吃力地搬着酒坛,额头上还带着丝丝汗珠,保持着为生计忙碌的姿势;客栈老板则一手执着笔,一手拨打算盘,面上还带着笑容,似乎对店里的生意很是满意。
然而,这看似鲜活的场景中,所有人都如同蜡像一般一动不动,整个大厅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谢玉书缓缓抬起眼,冰冷的目光落在大厅中唯一呼吸的青衣人身上。
那人静静地站在门外的暴雨中,手中撑着一把翠色欲滴的青伞。
伞面上的水珠顺着伞骨缓缓滑落,在他的脚下汇聚成一片水洼。
见到谢玉书的身影,青衣人微微一怔,暗红色的眼中闪过一抹明显的惊讶之色。
不过这抹惊讶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温和笑意,他在伞下微微欠身,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早知道公子在此用膳,在下万万不敢来此打扰。”
他周身隐隐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息,宛如隐匿在黑暗深渊中的暗流。
唯有同为魔类或者敏锐的敌人方能清晰地感知到——那是独属于魔的气息。
谢玉书眼眸微斜,那一眼仿若裹挟着万年寒霜,轻飘飘地落在青衣人身上:“是你。”
昔日盛无极荡平三界时,手下几个最得力的属下之一,伞魔阮青罗。
他那把由魔身所化的青伞,在魔界的宝物排名中居于前五,可以抵挡一切修为低于他的人对他的伤害。
此刻,阮青罗一袭青衣,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微笑,仿佛并未察觉到那股冷意,轻声道:“方才忽然感受到公子的气息,所以便奉命前来。”
在魔族之中,一直流传着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当较低阶的魔修察觉到附近存在较高阶魔修的气息,且对方并未释放出丝毫威胁的信号时,便意味着高阶魔修在召唤其他魔族前来侍奉。
谢玉书闻言,轻轻眯起了眼睛,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凛冽,他慢声开口:“可我从未有过要人前来侍奉的意思。若非你就在附近,绝不可能这么快就赶来。”
随即,漆黑的眸中散发出一股森森寒意:“你一直在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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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股寒意如潮水向四周蔓延,令闻声赶来的其他魔族们皆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被这股气势震慑,战战兢兢地缩在这间凡人客栈的周围,根本不敢踏入半步。
阮青罗微微顿了一下,神色瞬间变得愈发诚恳,眼中满是关切:“公子在人间行走多日,在下的确心忧公子许久。公子若是有未竟的心愿,在下愿意为公子分忧。”
说罢,他收起手上的青伞。随着他收伞的动作,那持续下了几天的暴雨就在瞬间,悄无声息地停下了。
谢玉书隔着客栈的门看着他,嘴角微扬似笑非笑:“你怕不是来寻我的,是另有目吧。”
阮青罗目光微微下敛,倒也并不遮掩,温声说道:“有人托我给公子带一句话。”
他慢声道:“自从百年前您踏上魔境的那一刻,所有魔族就都感受到了您身上属于尊上的气息。”
“公子既然是尊上的血脉,留在魔界效忠尊上乃是理所应当。可我每每与公子示好,公子却总是不应。”
阮青罗叹息一声,接着道:“尊上很看重公子,若是公子愿意归顺尊上,一定能得到尊上重用,在魔域乃至三界必然位列尊位。”
谢玉书闻言若有所思:“盛无极这几百年一直没有踪迹,难不成一直缩在蔷薇海的老巢里?”
阮青罗只是温声答道::“公子要知道,就算尊上一时不济,可这世上终究没有人能与尊上为敌。”
他顿了顿,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那是因为,胆敢与尊上为敌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就比如上一任灵境仙——”
最后一个字的字音还在空气中回荡,他脸上一直挂着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股令他胆颤的力量直直朝他袭来。
阮青罗不敢硬抗,手上的青伞忽地“唰”地撑开,瞬息间挡在身前。
铺天盖地的魔气直直撞上那精致的青伞伞面,可那看起来脆弱不堪的青伞,在瞬间仿若化为一顶坚不可摧的青色护盾,将那汹涌的魔气尽数抵挡在外。
而在伞面撑开的同时,外面暴雨再次倾盆而至。
不同于往常软绵绵的雨丝,每一滴雨都仿若化成无坚不摧的钢刃,直直坠入房顶屋梁,将木头穿透得四分五裂,瞬息间便化为乌有。
阮青罗身形出现在客栈外几十步远之外。他站在钢针一般的雨丝中,浑身毫发无损。
他面不改色地放下手中的伞,看向不远处的玄衣青年正要开口,却忽然听得一声突兀的断裂声。
这微不可闻的一声响,却令阮青罗不可思议地微微睁大眼。
他垂下头,目光定格在手中的青伞上。只见一根翡翠般玲珑剔透的伞骨,竟迸出一道细细的裂纹。与此同时,一丝鲜血从断口处喷射而出,溅出触目惊心的血花。
阮青罗神色一凛,宛如被折断的不是伞骨,而是他的四肢。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玄衣青年。
玄衣青年站在这能穿透元婴修士护体真气的雨中毫发无损,眼中的寒意几乎将刺入阮青罗的脊髓。
谢玉书薄唇轻启,声音低沉却带着让人胆寒的冷冽:“你们的主意若是敢打在他的头上,那你们真的是找死。”
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寒芒,死死盯着阮青罗,每个字都从齿缝间清晰吐出:“他若是掉了一根毫毛,我不仅要让你眼睁睁看着,你的伞骨是怎么被一根根折断的,还要荡平盛无极的蔷薇海。”——
谢微楼轻轻打了个喷嚏。
他抬手揉了揉鼻子,又将身上属于某个人的玄色长袍紧紧裹了裹。
谢玉书储物囊里的东西,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多好多,里面不仅有大把的白银,还有可以和仙门中人交易用的灵石。
最主要的还有大把市面上见不到的灵符。
谢微楼一连用了五张避水符和藏踪符,终于将自己送到了一处谢玉书一时半会找不到的渡口。
此刻他形容皆普通至极,属于让人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那种,正站在等着乘船人的行列里,随着队伍等着登船渡河。
然而没人知道的是,他甫一抬腿,某处被磨得红肿的地方便传来一阵刺痛。
谢微楼蹙着眉煎熬着,那地方过于敏感,稍微一动,就连最柔软的布料都会弄得他浑身发颤。
于是,他索性听着身侧人的谈话来分散注意力。
渡口处,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喧闹嘈杂得厉害。船夫扯着嗓子招揽客人,小贩们叫卖着自家的吃食,孩童在人群里嬉笑奔跑,声声叫嚷此起彼伏。
就在这一片喧嚣里,依旧有几个字眼冷不丁钻进了谢微楼的耳朵:“……下界……妖物猖獗……”
“……仙尊……灵境山……”
就在最后那三个字落入耳朵里时,谢微楼的手指猛地一紧,无意识地攥紧衣襟。
几个零零散散不连贯的画面忽地在他脑海中闪现,接着又瞬息间没了踪影。
谢微楼心跳快了一分,他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像捕捉到更多信息。
然而等他再想仔细听的时候,那声音却像泥牛入海,怎么也找不到了。
第95章 庙宇 他竟然和颜悦色,手把手地教对方……
谢微楼将目光收了回来, 他被挤在嘈杂的人流里,周围人的交谈声此起彼伏,像潮水一般朝他涌来。
旁边一个妇人抬头看了看渐渐清朗的天, 一脸庆幸,扯着嗓门与旁人兴奋地交谈:“你看, 这连着下了几天雨也没停, 谁知道今天竟然停了!”
闻言, 周围众人纷纷附和。
谢微楼旁边, 一个年轻女子怀中抱着一个不停哭闹的孩子,插嘴道:“是啊,我得趁着这会没下雨,赶紧带孩子回娘家,万一再下雨, 我都不知道去哪!”
她不断轻轻拍着孩子的背,可那孩子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不仅没有被安抚住,反而哭得愈发大声。
孩子有些刺耳的哭声在渡口上方回荡, 本就因连绵雨势而心烦意乱的旅人们,被这哭声搅得更加烦躁。
年轻女子徒劳地哄着孩子, 可那孩子只是一味扯着嗓子, 小脸憋得通红,哭得几乎上不来气也依旧不肯停歇。
渐渐地, 周围人议论声小了,都不约而同朝着女子看来。
谢微楼也朝对方看了一眼, 只见这女子看起来十八九的样子,面容清秀,显然为人妇为人娘不久, 也不知她相公在哪里,竟让她独自一人带着孩子回娘家。
不多时,旁边一个中年男人终于忍不住,大声朝女子喝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哭哭哭,哭个没完没了,真是烦死了!”
那女子被众人的目光看得满脸窘迫,嗫嚅道:“我家孩子平时很乖的,从来不哭,也不知今天是怎么回事”
周遭投来的目光越来越多,女子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她不安地看着船的方向,眼似乎是想要离开这个让她难堪的地方。可周围的人群将她困滞其中,她只能在原地承受着众人打量的目光。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女子身旁响起:“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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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
女子赶忙扭过头,只见一位年纪约莫弱冠的青年站在身旁。他身着一件黑色袍子,简约不失雅致。
尽管与众人一同挤在熙攘的人群之中,可他周身却仿若萦绕着一缕清风,透着一种清清爽爽的气质,让人在这嘈杂的环境里,无端生出几分舒适之感。
谢微楼微微倾身,伸出手朝着那啼哭不止的孩子头上轻轻点了三次。
刹那间,上一刻还哭得声嘶力竭,几乎背过气去的孩子,下一刻竟骤然止住了啼哭。
小家伙原本涨得通红的小脸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挂着泪花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好奇地张望着周围。
围观人群目睹这神奇一幕,不禁暗自惊叹,纷纷交头接耳,对谢微楼投来诧异钦佩的目光。
那女子更是满脸感激,忙不迭地向谢微楼道谢:“公子真是出手不凡,多亏您了,不然真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谢微楼看着已停止哭泣的孩子,心中暗自奇怪。
这孩子的哭闹似乎并非偶然,若非受到什么惊吓,万万不至于啼哭至此。
就在这时,艄公一声洪亮的高喝划破嘈杂:“船到了!”
这声音在暮色中传得很远,原本等待的队伍瞬间骚动起来,人们像潮水般簇拥着谢微楼向前移动。
那船家向来以胆大艺高自居,逢人便称自己是附近一带为数不多敢夜里过河的老手。
众人担心雨势再临,又得在这渡口多耽搁几日,于是纷纷争先恐后朝着船涌去,都想尽快登船渡河。
谢微楼在拥挤的船上好不容易寻到一个角落,他靠着船边坐下来,待船缓缓离岸,岸上那嘈杂的人声,喧闹的争吵声以及孩童的哭闹声,都渐渐被甩在身后。
此时,天边那最后一抹如血的夕阳,也渐渐熄灭,黑暗如逐渐蔓延开来。
谢微楼的身体随着船身的晃动,思绪也跟着起伏。
湖水在夜色中静谧得让人有些心慌,他凝视着眼前漆黑如墨的湖面,一时竟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片刻之后,岸上的喧嚣彻底远去,只余木桨规律地拨动水面,发出“哗哗”声响,声音不紧不慢,在静谧的夜里传得很远。
偶尔,远处会传来几声鸟鸣,却又转瞬即逝。四下里,一片令人沉醉的寂静。
谢微楼斜斜地倚靠着船身,双目微合。
他一连几晚都没能睡个好觉,此刻即便强撑着精神,可那如潮水般的睡意还是一点一点地侵蚀了他的意志。
他的头微微低垂,呼吸逐渐变得均匀而绵长,整个人陷入了迷迷糊糊的浅眠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小心翼翼地响起:“公子,公子,船到岸了。”
谢微楼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年轻女子的脸,正是先前他帮忙哄住孩子的那位年轻母亲。
谢微楼下意识地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船不知何时已经停靠在岸边。
原本拥挤在船上的船客们都已纷纷散去,周遭显得格外空旷。就连那撑船的艄公,也早已将船栓好,大概是上岸找地方喝酒去了,只留下静静摇曳的船只。
谢微楼揉了揉眉心,方才他睡过去之后,做了一个冗长且乱七八糟的梦。
他梦见自己一动不动地坐在一个高高的玉座上,前方站着一群看不清脸的人。
而那个让他一心想要远远避开的谢玉书,也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的梦境里。
更离谱的是,明明现实里他对此人避之不及,偏偏在梦里,他竟然还和颜悦色,手把手地教对方练剑。
谢微楼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将那梦境带来的怪异感彻底甩开。
就在这时,他察觉到一道关切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抬眼望去,正是那位年轻女子。
此刻,她怀里的孩子已经乖巧地陷入酣睡。女子眼中满是担忧,轻声问道:“公子,你没事吧?看你刚刚睡得不太安稳。”
谢微楼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随后站起身来朝着岸上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漆黑,丝毫不见一星半点烟火的气息。
谢微楼眉头微蹙,他从未涉足此地,面对这全然陌生的地方,一时间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那女子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未等他开口询问,便先一步抬起手,手指指向前方:
“再往前走几里地,有个霍家村,那便是我的娘家。这地儿偏,头一回来的人都容易迷路。”
谢微楼目光落在她身上。
女子似乎因为他帮着哄好孩子,对他很是感激,笑容愈发亲和,说道:“我在家排行第三,村里人都叫我霍三娘。公子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不如去村里歇歇脚。”
谢微楼仰头望向天空,只见星河黯淡,推算着此时大概是子时三刻,正值夜半三更。四下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寂静得有些压抑。
他暗自思忖,反正自己无处可去,不如先找个地方落脚,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霍三娘像是知晓他的心思,也不多言,稳稳抱着酣睡的孩子,率先一步上前,轻声说道:“公子,跟着我走吧。”
谢微楼默默跟在她身后,心中暗想,这女子年纪轻轻,却胆识过人,在这三更半夜,竟然敢和陌生男人同行。
霍三娘一边走着,一边轻轻拍着怀里的孩子,口中哼着一支不知名的小曲,那曲调悠悠扬扬,在漆黑的夜里飘荡,显得格外空灵。
两人沿着蜿蜒的山路走了许久,谢微楼眼前依旧是无尽的黑暗,周遭除了偶尔传来的虫鸣声,丝毫不见村子的踪影。
他的脚踵因为长时间行走,酸胀得厉害,每一步都有些吃力,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还有多久才到?”
霍三娘的面容在黑暗里隐匿不清,只能瞧见一道纤细的身影,闻言她轻声回应:“公子莫急,前面有一处庙,我们可以去那里歇歇脚。”
谢微楼抬眼望去,只见前方漆黑一片,哪有什么庙宇的影子。就在他满心奇怪的时候,忽然听到霍三娘兴奋地喊道:“看,就在那里!”
谢微楼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树林里,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被夜色笼罩着的庙宇的轮廓。
等走了近前,发现的确是一座庙宇。庙门半掩,门口的香炉中几缕青烟还在袅袅升腾,三根未燃尽的香插在香灰里。
旁边的供桌上,摆放着几样果品,色泽尚且鲜艳,一看便知是刚放上不久,想必是附近的村民前来参拜后留下的。
谢微楼不再迟疑,推门而入,一股陈旧又带着淡淡香火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庙宇正中的神案上,两根蜡烛即将燃尽,豆大的火苗在夜风的吹拂下摇曳不定,随时都可能熄灭。
鲜红的蜡油顺着烛身缓缓流淌,淅淅沥沥地滴落在烛台上,堆积成一滩形状不规则的红色固体。
谢微楼下意识仰头朝着正前方的神龛望去,想看看这座庙供奉的是哪位仙家。
然而定睛一看,却见那神龛中供奉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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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竟是被一张厚重的红色布严严实实地盖住,没有露出一丝一毫。
谢微楼眉头微微一挑,他过往的游历中拜访过不少庙宇,然而像这般以红布遮盖神像的情形实属罕见,难不成是什么特有的习俗?
正在这时,霍三娘从他身后走了进来。
她脚步轻缓,走到旁边的角落里,俯身仔细地用手扫去地面上的灰尘,随后抱着孩子坐下来,温柔地低眉看着怀里的孩子。
说来也怪,她怀里的孩子先前还哭闹不止,此刻小脸埋在娘亲的胸口,竟是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路,一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
第96章 双子 “这里供着的是村子里的送子娘娘……
谢微楼为了避嫌, 便在庙宇的另一侧寻了一处干净角落坐下。
神龛前那两根本就快要燃尽的蜡烛,在这片刻间又矮了几分。
火苗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庙宇内的光线也随之愈发幽暗, 昏黄的光影在墙壁上摇曳。
谢微楼靠着墙壁,微微起仰头, 便能看到那被红布遮盖的神像。
与此同时, 庙宇另一边传来霍三娘轻柔的哼唱声, 曲调幽幽, 给人一种别样的安宁。
谢微楼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片刻后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这里供的是哪位神明?”
听到他的询问,哼唱声戛然而止。
少顷,霍三娘温婉的声音传来:“这里供着的是村子里的送子娘娘。”
“送子娘娘?”
霍三娘动了动身子,侧头看向谢微楼, 点了点头:“自从村里将送子娘娘请进庙门,自此之后, 但凡哪家有生不出孩子的媳妇,只要来娘娘这里诚心一拜, 很快便能有身孕。”
说罢她低下头看了看正酣睡的孩子,微笑道:“我这孩儿, 也是这样来的。”
谢微楼有些奇怪:“既然送子娘娘这般灵验, 又为何要用红布将她的神像覆盖起来,不怕她生气吗?”
“公子有所不知。”
霍三娘耐心地与他解释:“送子娘娘向来最讨厌被人见到自己的样子, 所以大家便用红布盖了起来。平日里供奉参拜,都没人敢揭开红布。”
谢微楼听完, 不禁觉得有趣。
庙宇里的神像大多享受着凡人参拜供奉时的尊崇,可世上竟有讨厌被人看见面孔的神像,实在是闻所未闻。
他思索片刻, 接着问道:“我看这庙宇不像年代久远的样子,可是近几年新建的?”
霍三娘笑着回应:“公子说得没错,这庙是几年前才修建的,娘娘也是几年前到村子里的。打那以后,村子里添丁进口的事就多了起来,大家都说是送子娘娘显灵了。”
谢微楼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这送子娘娘许是山中山中历经修炼,已然修成人形的精怪。为了得道成仙,于是便选在此地行善积德,只盼着能等来机缘巧合,借由善缘飞升仙界,位列仙班。
如此看来,这红布遮面之举,许也是祂修炼时的某种忌讳。
谢微楼没再多想,他寻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墙角,因为赶了一晚上的路,又没有吃饭,浑身上下酸痛无比。
庙宇中,那股淡淡的香火味萦绕在鼻尖,霍三娘那轻柔的哄孩子的哼唱声也渐渐变得模糊。
这声音仿若被一层薄纱轻轻笼罩,变得缥缈虚幻,似有若无,引领着谢微楼坠入梦中。
谢微楼眼皮渐渐变得沉重起来,而就在他即将陷入深眠的时候,胸口处像是被一团火猛地舔舐了一下,剧痛无比,刺激得他瞬间从半梦半醒中惊醒,猛地睁开眼。
不知何时,庙宇中的烛火熄灭了。
入目是一片黑暗,唯有头顶雕花窗棂中透过的一丝微弱月光,能让人勉强看清眼前的事物。
然而,此刻胸口那股被灼烧的痛感却无比清晰,告知谢微楼他方才并不是做梦。
谢微楼来不及多想,一把拉开领口将怀里那烫人的东西掏了出来。
当那怀里的物件落进他指尖的瞬间,他指尖猛地一顿。
即便他没有看见那东西的样子,仅凭这上面精巧的雕工带来的独特触感,谢微楼瞬间便认出了这是什么。
正是他初见谢玉书时,对方耳朵上佩戴的那只金色蛇形耳坠。
此刻,这金属雕琢成的耳坠,仿佛被烈火焚烧过一般,在他指尖滚烫地灼着,几乎要将他的指尖灼伤。
谢微楼心里“咯噔”一下,瞬间睡意全无。
自从那日谢玉书的伪装被自己识破后,这耳坠便已物归原主,他逃跑时更是没将其带上。
可如今,这耳坠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他怀里的?
谢微楼将那东西拿出来,借着身后头顶透进来的微弱光芒,举到眼前仔细打量着。
只见这蛇形坠子一如既往栩栩如生,而腹部那道本是被摔裂的缝隙,此刻却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谢微楼翻来覆去打量着这坠子。虽然他不知道这金蛇坠子的来历,但也知道绝不会是一个耳坠那般简单。
就这样看着看着,他心里忽然生出一个不好的念头。
这世间有不少特别的宝物,能够与主人构建联系。无论相隔多远,都能精准地为主人指明方向。
这蛇形坠子若是能与谢谢玉书建立感知,那自己此时在何处,一举一动,岂不是都被谢玉书知晓得明明白白?
谢微楼蹙起眉头。
谢玉书此人身份不明,动机不纯,行事怪异。自己之前还趁其不备刺伤了他,他绝对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
若是他真的循着这耳坠找过来,自己说不定又要被他强行抓回去,被迫做那些莫名其妙的事。
想到这里,谢微楼只觉得手中的耳坠宛如一块烫手山芋,片刻都不想多留。
他再也睡不着了,摸索着墙根从地上站起来。
他正想着要不要趁现在出门找个地方,赶紧把这坠子埋起来,忽然一声轻柔的女声在寂静的庙宇中响起:“公子。”
谢微楼闻声,下意识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原本歇在庙宇另一侧的霍三娘,不知何时也醒了过来。
借着从她头顶上的窗棂洒落的那缕微弱月光,谢微楼隐隐约约瞧见她的面上满是惶恐之色,神色显得极为不安。
谢微楼轻声问道:“怎么了?”
霍三娘紧紧地将怀里的孩子抱在胸前,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兔子,紧紧贴着墙根蜷缩着。
听到谢微楼的询问,她战战兢兢地抬起手,手指颤抖着指向头顶上方的窗棂,声音带着明显的惧意:“刚才,外面,外面好像有小孩子的笑声”
小孩子?
谢微楼心中一怔,忙侧耳倾听。
然而,此刻庙宇外一片死寂,安静得有些诡异,别说是小孩子的声音,就连平日里常见的鸟叫声都没有。
谢微楼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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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半晌,也没听到什么笑声。他再次朝霍三娘看去,就着微弱的光,眼见霍三娘面上惊恐不安。
谢微楼以为她是做了噩梦,正打算开口安抚她几句。可就在这时,一串清脆却又透着莫名空灵空洞的孩童笑声,毫无预兆地从庙门外清晰地传了进来。
谢微楼神色一凛。
那笑声听上去确实是孩子的声音,可这三更半夜,在这荒郊野外的庙宇之外,怎么可能会出现小孩子?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头顶庙宇墙上那扇雕花的窗子。
窗子角落处的窗纸因为时间太长,已经有了被虫蛀蚀的痕迹,不大不小刚露出一个孔洞,若是贴在上面,应该勉强看清外面的情形。
谢微楼朝着霍三娘迅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霍三娘脸色惨白如纸,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谢微楼轻手轻脚地从地上站起,无声无息地将一只眼睛,贴在那虫蛀形成的洞口处。
这座庙宇正前方有一小片空地,似乎为了方便人们前来参拜,特意收拾出了一块较为平整的地方。
此刻,正值子丑交接之时,月光将外面映照得一片惨白,所以谢微楼可以看清外面的景象。
此刻就在庙宇前方的空地上,正手拉着手站着两个身穿红衣的小孩。
谢微楼借着惨白月光,能瞧清是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不过五六岁模样。身上的的衣服红得刺目,恰似刚从染缸捞出一般。头发黑得纯粹,却没有丝毫光泽,像是用墨汁浸透的纸。
更骇人的是,他们的脸毫无血色,嘴唇却红得如刚吮吸过鲜血,乍一看就像两个被施了咒的纸人。
谢微楼微不可闻地蹙了下眉,当他的目光上移落在那两双眼睛上,登时心跳慢了半拍。
只见右边的女童双眼一片白,没有黑瞳,而那男童双眼黑漆漆一片,没有眼白。
他们手拉手站在门口的空地上,艳红的嘴唇向上弯起,带着年画娃娃脸上才会有的喜庆笑容。
谢微楼后背升起丝丝寒意。他一时不知自己走了什么霉运,刚从个魔修手里逃出来,转头就撞到两个鬼童。
谢微楼定了定心神。他抿着唇,再次看向那两个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的小孩。
不知过了多久,这两个小孩依旧一动不动,他暗自思忖,会不会是这俩个鬼童受到庙宇中神像的震慑,一时之间进不来。
谢微楼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旁边的霍三娘。
只见她面色惨白,抱着孩子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一副下一刻就要昏厥过去的模样。
谢微楼将手伸进怀里,摸索着剩下的符咒。倘若这两个小孩突然冲进来,他也好做好对付他们的准备。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门外猝不及防又传来一串笑声。那笑声稚嫩又诡异,令谢微楼心中猛地一凛。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再次透过洞口看向外面。
然而眼睛刚刚贴上去,一张孩童的脸毫无预兆地出现在眼前,一只黑漆漆的眼睛贴在洞口,隔着窗纸和里面和谢微楼对视着。
谢微楼猛地倒退几步,后背重重地撞到身后的神龛上。
他惊愕地抬头,只见面前的窗纸上,映出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孩童影子,那影子越来越长,转瞬间便到了窗前。
紧接着,窗棂忽然震颤不停,连带着屋梁上的灰尘也簌簌落下。
两道稚嫩空灵的童声穿透薄薄的窗纸,女声似笑非笑,男声似哭非哭,交织着听在耳中,让人脊背发凉:
“我们进不去,进不去!”
“你出来,快出来!”
第97章 神像 “大哥哥,你终于醒啦!”
谢微楼屏气敛息, 便是这片刻功夫,庙外的动静愈发大了起来。
庙门被用力拍打发出“砰砰”巨响,整个庙宇都随着这动静微微颤动, 墙皮簌簌掉落,哭笑声交织着此起彼伏。
霍三娘在这一连串的刺激下, 紧绷的神经几乎崩断, 陡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紧接着她像只惊惶失措的兔子, 抱着孩子, 脚步踉跄地扑到神像前的蒲团上。
她双眼紧闭,额头不断磕在蒲团上,对着那盖着红布的神像,如捣蒜般磕头,嘴里还念念有词地求神像保佑。
谢微楼紧抿着唇, 双眼盯着那窗纸上映出的诡异人影,脑中飞快盘算着脱身的办法。
就在这时, 那窗纸上虫蛀的孔洞里,男童黑漆漆的眼睛不见了, 洞口处又现出一只苍白的眼睛。
紧接着,女童细声细气的声音, 隔着窗纸幽幽传了进来:“你快开门呀。”
随后, 窗纸上的人影歪了歪头,童声再次响起:“难道你想被她吃掉吗?”
谢微楼蹙了蹙眉, 还没等他琢磨清楚这句话的意思,身后突然有一道黑影扑了过来。
谢微楼迅速回头, 只见霍三娘一手紧紧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死死抓着他的胳膊。
她脸上原本的惊惧之色转瞬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有些癫狂的喜色。
她的双眼瞪得滚圆, 眼神中透着一种兴奋,嘴角高高扬起:“快,送子娘娘答应庇护我们了,你快过来,快来跟我叩谢娘娘!”
霍三娘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拉扯谢微楼的胳膊,将他扯到神像前的蒲团前。
谢微楼莫名其妙地站在那盖着红布的神像前,身侧的霍三娘“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对着那神像不停地叩首,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求娘娘保佑,求娘娘保佑!”
谢微楼仰头看着那盖着红布的神像,心中无端生出一种怪异且不安的感觉。
若说凡人遇到鬼怪,吓得六神无主慌不择路,跑到庙里求神明保佑,倒也在情理之中。
可他并非凡人,心里自然清楚,在这种情况之下,拜神根本无济于事。
他没有理会惊魂不定的霍三娘,迅速从储物囊中取出几张空白的符咒:“一会他们若是进来,你拿好这个符躲在一边,找机会逃出去。”
他刚要将符咒塞给对方,跪在地上的霍三娘忽然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她双眼布满血丝,眼神中满是惊恐,声音颤抖地说道:“不要拿符咒,娘娘不喜欢符咒!”
谢微楼心道,他们供奉的这什么娘娘,未免忌讳也太多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他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正要咬破手指画符,忽然听到身后再次传来孩童的笑声。
他回头看去,就见那女童依旧趴在窗纸上,苍白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不要求她,快出来。”
女童细细的,缥缈的声音再次透过窗纸传来:“再不出来,你会被她的孩子吃掉的。”
谢微楼后背顿时一凉。
就在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一直以来的怪异感从何而来了,他顿时转过头看向身侧的霍三娘。
对方怀里依旧紧紧抱着孩子,不停地朝着神像叩首。谢微楼一把制住她的动作,霍三娘被迫停下,不解地抬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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