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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后面的话她还没说,谢珩便面无表情的领命,“臣明白了。”
吴太后一喜,“那就劳烦镇北侯了。”
镇北侯离开后,王公公迟疑,“侯爷能劝动郑次辅吗?听闻之前郑次辅对侯爷都失望了,徐首辅似乎也确信没人能劝的动郑次辅。”
吴太后心里却踏实不少,“镇北侯应下的事何曾办砸过?”
“再说,他要不行,哀家就只能听徐首辅的了。”
王公公不由问道,“九皇子之事真的与徐首辅有关?”
吴太后靠在椅子上,淡淡道,“哀家都说了只是怀疑,镇北侯去查自然会知道。”
“如今重要的是这次的事要给那些多管闲事的人一个交代。”太后愤愤,“不过关一个郑次辅,一个个不要命的讨伐哀家,到底关他们什么事儿?!”
“这些文人都有毛病。”
“来人,拟旨!”
没几日,大理寺便传出,逼郑次辅认罪之计乃是御前行走,李编撰所为。
他替皇上忧心太后,怕太后担上骂名,动摇社稷才擅自行动。
念在其也是为大郢着想,并未酿成大错,杖责二十大板,贬为八品五经博士。
收到消息的时候,忠勇伯府李家三房天都塌了,待李三太太看到被血淋淋的被抬回府的李亦宸,不由哭天抢地。
穆柔也吓坏了,上前想要关心,却被李三太太一把推开,恶狠狠道,“你这个丧门星!都是你害的,你给我滚开!”
大夫给李亦宸上药的时候,李三太太越看越气,竟然直接上手厮打一旁的穆柔,“明明是你的主意,却害我儿挨打丢官,一个商户女,不知天高地厚,非要去博那才名,要不是你,我儿怎么会成这样!”
穆柔不敢还手,怕李亦宸也这样想,趴在床边隐忍落泪,“六郎,六郎,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以为能成功的,一旦成功你就会升官……”
她说着又忍不住埋怨,“那郑次辅竟然不肯为了那么多读书人认罪,亏得还有人夸他德高望重……”
李亦宸疼的几乎要失去意识了,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看着自己拼上一切娶回来的妻子,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当初明明不顾自身安危也要全力救治得了时疫的百姓,如今竟然为了名声不择手段,她甚至完全不觉得自己错了……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给我滚!滚滚滚!”李三太太愤怒不已,伸手要将她拉开,“要不是你掺和这件事,我儿怎么会落的如此地步,我要休了你!”
穆柔紧紧抓住李亦宸的手,“六郎,你信我,郑次辅一定会认罪的,等他认了罪,你会没事的,那个时候你就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我们再等等,一定会没事的。”
李三太太懒得听她废话,将穆柔娶进门后她对她诸多不满,以前不务正业出去和男人鬼混就罢了,如今还害得他儿子挨打丢官,李三太太再不能忍受,喝道,“拿纸笔来,我来替我儿写休书……”
穆柔自然不依,场面乱做一团。
还是李老夫人出面喝止了二人。
李老夫人冷冷的看着李三太太和穆柔,对李亦宸道,“人是你们母子当初要死要活,拼上名声也要退婚另娶回来的,如今成婚还不半年就休妻,你们不要脸面,忠勇伯府还要呢!”
李三太太咬牙,“都是儿媳有眼无珠!下次定然听娘的。”
李老夫人冷笑,她还想有下次?要不是担心他们闹的太过连累到忠勇伯府,李老夫人都不想管三房的事儿。
她直接道,“太后已经说了六郎是忧心朝廷社稷才一时昏头,你却在这里喊打喊杀,怎么?你是对太后不满吗?”
李三太太似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顿时被吓住。
穆柔被提醒,连忙道,“对的,郑次辅之事还未下定论,太后甚至未将六郎罢官,只是打板子降职,可见还有转圜余地,李家此时公然休妻才是打太后的脸面,六郎的前程会彻底被毁掉的!”
李三太太一听她说话就气的火冒三丈,“你给我闭嘴!你还有理了?”
穆柔辩解,“我又没说错。”
眼看着婆媳又要闹起来,李老夫人淡淡的看着穆柔,“六郎媳妇,你那天怎么从宫中回来的,你别以为没人知道,还有六郎这无妄之灾,你婆母要休你并不为过,我忠勇伯府虽然不是刻薄之家,但该有的规矩也要有,你暂且出去避避风头吧。”
李老夫人说的有理,穆柔无从狡辩,尤其看着对她心灰意冷的李亦宸,她不由瘫软在地。
在嫁入李家还不到四个月后,穆柔被发配到了庄子上。
即便如此,李府门口也经常被读书人贴讨伐文章,骂李亦宸奸佞,骂穆柔沽名钓誉,卑鄙小人,李家人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出门。
而穆柔名下不少产业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毕竟她得意之时没少嘚瑟,如今反噬也很全面。
就在李亦宸和穆柔成为众矢之的的时候,郑次辅被从大理寺转到了明镜司的诏狱。
明镜司的人因此异常忙碌。
小吏刷着地上厚厚的血迹,不解道,“诏狱不是越阴森可怖越好吗?怎的侯爷还嫌弃起来,非要叫我等打扫干净。”
另一个擦着刑具的杂役道,“可不是?当初那些被抓进来的人,哪个不是一进来就被吓破了胆,我觉得这些就该留着。”
小六指着木架上的血迹道,“这里也刷刷。”而后道,“你们这话说的,我们诏狱虽然审讯犯人,但都是以理服人,怎么会那么残暴?”
众人:……
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什么瞎话?
小六瞄见什么,正色道,“尤其是我们侯爷,为人正直和善,你们不打扫干净,让人误会咱们侯爷手段残忍怎么办?”
众人:……
这还用误会吗?到底怕谁会误会?
谢珩面不改色的走过,吩咐道,“明日调派人手,排查一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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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叫其他人混进来,我要亲自审问郑次辅。”走到通道处时,看着墙上放射状的血迹,用刀柄点了点。
小六心领神会,“这儿,擦擦!”
隔天穆婉穿着一身明镜司小吏服跟着谢珩走近诏狱的时候,心中不由想,虽然阴森了点,但好像没有传说中那么恐怖啊……
第114章 114 文人风骨
郑次辅被关在最里面的一间牢房,穆婉跟在谢珩身后,远远就听到了叫骂声,“少在这里假惺惺,老夫不吃这一套!滚开!”
“就算饿死、渴死、病死也别想叫我认罪,当然,你们有本事可以选择直接打死我!”
待走近,穆婉就看到牢房里一个干瘦的老头正在跟大夫吵架,在牢里小半个月,他浑身脏兮兮的,囚衣上满是血迹,显然在大理寺那边被用过刑。
发白的脸色和中气不足的声音显示着他的身体状况不太好,但他却拒绝大夫的看诊,一旁的干净囚衣也不理会,自顾自的坐在木床上犯着倔。
谢珩出现后,大夫如蒙大赦,“侯爷。”
谢珩挥了挥手,大夫无奈离开,小六也将所有的狱卒都赶去外面。
郑次辅看到谢珩有些意外,“谢侯爷不是从来不管朝堂之事吗?怎么也来插手?”
谢珩在旁边的木凳上坐下,穆婉机灵的帮他倒了杯水,又多倒了一杯递给郑次辅。
郑次辅大概看她年纪小,没为难她,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谢珩道,“太后派我来的。”
郑次辅冷笑,“怎么?侯爷也要学那些沽名钓誉之徒,打着忧国忧民的幌子劝我认罪?”他冷哼一声,“别白费力气了!老朽绝不认罪!”
谢珩问,“那外头那些读书人,郑大人待如何?”
郑次辅道,“不如何。他们来是为了我,更是为了这世间公正大义,我若认罪,置他们心中公理道义于何地?!”
“且若开了这口子,以后太后想杀哪个朝臣岂不是都可以用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找些无辜的人来做要挟逼人认罪?”
“今日我若屈从,他日必会殃及更多!所以,你们别白费力气了。”
“至于外头的那些学生……”郑次辅沉声道,“武将有上阵杀敌之勇,我文臣亦当有一身傲骨,若惧死,何以保家卫国,何以维护天下公义!”
他说着,哈哈大笑起来,“这几年,老夫举目皆是尸位素餐,蝇营狗苟之辈,如今知我大郢郎君傲骨尚存,吾心甚慰!”
谢珩凉凉道,“他们都死了就断绝了。”
郑次辅气道,“镇国公府的气节断绝了吗?它会断绝吗?”
谢珩闭嘴。
穆婉也不由一顿,这郑次辅不愧是文臣,嘴巴真毒。
郑次辅冷哼,“它不会断的,即使在你这儿断了,其他谢家人也会记得,就算你谢家人忘了,还有大郢的百姓记得,就算大郢的百姓也忘了,以后的人也会记得。”
“就像老朽,四岁启蒙,十几年寒窗苦读,二十岁入朝为官,已经三十余载。”他的语气突然平静,“这三十余年里,大郢也曾强盛过,后来老朽就陪着它一年一年衰微,如今几乎已经到了末路。”
“老朽的一辈子都在这大郢朝堂,即便它最后亡了,他年后人读史,亦可以看到这腐朽朝堂里存在的武将气节,文官风骨;让当权者知道,构陷忠良的下场,让文臣武将们知晓自己要走之路;让有理想抱负的年轻人知道,要做怎样的人!”
穆婉抿住唇,她忽然就明白为什么徐首辅会那么自信郑次辅不会认罪。
不同于那些打着忧国忧民的幌子实则满足自己的私欲的人,郑次辅是真正的正直,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即便知道这个朝廷无药可救,也依然要笔直的站到最后一刻,哪怕只是作为史书中的不起眼的一笔告诫后人。
郑次辅所谋,不仅在当下,还在未来。
穆婉不由问道,“您既然忧心百姓,或可以折节认罪?便是流放,太后也不会太过为难您,届时还是能为百姓做些事情。”
其实这是穆婉一直不太理解的地方,在她看来,除非到了死路,为何要宁死不屈呢?明明活着可以做更多的事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大概她问的真诚,并没有劝谏之意,郑次辅并未生气,只是嘲讽笑道,“小郎君啊,如今哪里还有青山呢?”
“国之栋梁已经化为灰烬,”他斜着谢珩,“心灰意冷的尸位素餐,得过且过。”
“至于剩下的那些蛀虫,别说给百姓取暖了,它们恨不得把百姓榨干了,如今也就只有我这把老骨头还能烧一烧了。”
穆婉更不解,“您这样烧,又有什么用?百姓们也取不到暖。”
郑次辅仰天大笑,“我是为百姓做不了多少啦,但外头不是还有一堆吗?”
“那些刚刚长成的小苗,或许正前路茫然,总不能让他们都学了蝇营狗苟之辈,丢了读书人的气节,老夫就烧了这把老骨头,为他们照一回亮,领一程路。”
“这黑暗的世道,总要有光才行啊……”
穆婉沉默,终于明白,千年文脉之所以在这片土地绵延不绝,正是因为有无数郑次辅这样的人,一截一截的撑起了一个民族的脊骨,用鲜血将傲骨气节刻在后人的基因里,最终在几千年后,成就了一个无限光明的世界。
谢珩举起茶杯,“我敬郑大人气节,只是您照亮后人,此时的百姓又该如何?”
“您不认罪,徐首辅也不会废了太后,徐首辅掌兵权后,不会苛待太后,而他又要发展军队,百姓赋税……”
他话还没说完,郑次辅忽然狡猾一笑,“所以老朽在等你。”
说罢他毫无预兆的朝墙角撞过去,那速度明显是奔着不要命去的,穆婉不由惊呼,根本来不及拦,还是谢珩眼疾手快一边伸手,一边快速道,“我有亩产五百斤的良种。”
然而谢珩也只扯住了他一点后衣摆。
就在穆婉以为郑次辅会血溅当场的时候,郑次辅自己一个急刹,两只胳膊顶住了墙,即便如此,脑袋还是“咚”的一声撞了上去,可见对方用的力气有多大。
场面有些滑稽,穆婉却不知为何鼻子发酸,她连忙上前查看。
老头晕头巴脑的靠在墙角,却急切的望着谢珩,“你说什么?”
谢珩道,“郑大人可记得八年前的谷仓县。”
郑次辅捂着额头道,“自然记得!!”
亩产五百斤的麦子啊,若中原地区全都种上,大郢每年至少不会再有饿死的百姓。
“朱友德说是因为当地人祭祀童男童女才得土地神庇佑,老朽才不信,当年老朽一直想亲自去看看,先帝偏偏不允。”
谢珩道,“恐怕不是先帝不允,而是有人在从中作梗。”
他隐去穆婉送良种的部分,将事情大概说了一下,郑次辅听完气的捶胸顿足,把朱友德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还不是那种文雅的骂法。
穆婉才知道文人骂起人来也可以这么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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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次辅心疼的直抽抽,“所以呢?你们现在找到高产的良种了?”
谢珩道,“找到了。”
“不过您觉得如今这良种能随便拿出来吗?不说别的,朱友德如今背靠徐首辅,我们要有动作,他第一个捣乱,而且就算真拿出来了,最后怕也是肥了世家贵族的口袋。”
郑次辅自然知道,越想越气,“你待如何?”
谢珩却眯眼看着郑次辅身上的囚服。
郑次辅察觉,警惕的将衣服一掩,谢珩起身上前,不客气的去扒他的衣服。
郑次辅气道,“哎哎哎!你干什么呢?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他一个文弱的老头哪里是谢珩的对手,很快就被扒光,谢珩展开囚服,里面是一封血书。
穆婉刚凑过去想看,谢珩直接开始念:“……吾之死,是这世道不公,太后不仁,徐首辅虚伪以谋权柄……”
穆婉:……
她怀疑谢珩是在报郑次辅刚刚骂他的仇,这当面念人家的绝笔跟当面被念日记有什么区别?
她不由看向郑次辅,郑次辅正忙忙碌碌的穿新囚衣,头一下都不抬。
然而穆婉听着血书上的内容却渐渐惊讶,郑次辅竟然猜到了徐首辅的后招,而这一一记载着预测徐首辅手段的血书,就是他死后堵死徐首辅掌权之路的绝杀!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所以他也安排了后手:他要以己之死,激起天下文人的怒火,太后背上千古骂名,徐首辅也受万人唾弃。
徐首辅一个没有武力根基的文臣,又受文人鄙夷,别说兵权,首辅之位都坐不稳了!
而外头那些读书人自然也不会被徐首辅利用而无辜牺牲,郑次辅嘴上说着不在乎,但其实也早就想好了怎么救他们。
可笑徐首辅还想靠着郑次辅成就自己,却不想这位正直刚烈的纯臣也早就想好了摆他一道。
谢珩还在继续念,“……吾虽是文臣,但愿以身为剑,守这世间公道正义,为有志之士披荆引路!——郑醇绝笔。”
郑次辅还在系囚衣的带子,仿佛怎么都系不好。
谢珩道,“坐实太后的罪名,揭露徐首辅的计划,郑大人是想以己之死,趁机扳倒两大祸害,为皇上争取权利。”
他认真的看着郑次辅,“您觉得权利在贺兰景手中会更好?”
郑次辅开始改挽囚衣的袖子,淡淡道,“皇上只是被太后和徐首辅联手压制,他性子虽软,但好歹心有善念,若能掌权,再提拔几个正直的官员,大郢百姓应该能好过些。”
怪不得他说自己在等谢珩,他只有死在谢珩这里,才能让所有人相信他是被太后和徐首辅逼迫而死。
郑次辅道,“既然你已知晓老朽的计划,便知老朽无论如何不会认罪,这是大郢能试的最后一条路,老朽总要试试。”
谢珩道,“万一不成呢?”
郑次辅道,“那就交给后来人,总有能成的一天。”
谢珩忽然道,“九皇子还未死。”
郑次辅猛的抬起头,浑浊的眼睛迸发出亮光,“你说什么?”
谢珩道,“快四岁了,天资聪颖,虽然还未启蒙,但因为长在农家,如今喜好种地,初知民生之难。”
郑次辅满脸欣喜,“他在哪儿?”
问完后,又察觉自己问的不妥,连忙道,“不用告诉我在哪儿,他好好的就行。”
谢珩看了穆婉一眼,“他很好,我已经将他交于一位有大智慧的先生抚养。”谢珩的面色不自觉的柔和下来,“如今他活泼开朗,孝顺懂事,亦可明辨是非,日后应该会成为一位仁德之君。”
郑次辅立刻问道,“你待如何?”
谢珩道,“如今我有高产良种在手,曹氏弩设计者也寻到了,他手中还有不少利器……”
穆婉心中一跳,不由看向谢珩,他不会知道什么了吧?他什么时候寻到曹氏弩设计者了?
就听他继续道,“如今只需要寻一偏僻之地,种粮食,修利器,一点一点修补这破破烂烂的世道。”
郑次辅迫不及待道,“你要从哪里开始?”
谢珩道,“方凌。”
郑次辅思索,“方凌乃流放之地,四周山峦起伏,地势险要,又消息闭塞,确实是个好地方,只是如今管着那里的是徐秉问的门生,如今想来,他应当也一直在做着其他准备。”
“此事我自有计较,”谢珩道,“我本想着若郑大人流放此处,我们的速度也许能更快些。”
他认真的将郑次辅的囚服叠好,起身道,“不过我也尊重郑大人的决定,就像您说的,大郢的脊梁还需要您撑着。”
“我告知大人这些,是想让大人走的安心。”他举了举写着血书的囚衣,“此事,我会为大人办妥。”
说罢出了牢房。
穆婉飞快的掏出两瓶药放在郑次辅身边,才跟了出去。
等她跟着谢珩走过长长的牢房通道,快出去时,突然听郑次辅高声道,“侯爷!老臣认罪——”
“老臣认罪!”
穆婉却在这一刻泪眼模糊。
第115章 115 暴露了?
那个把文人气节看的比命还重的老头为了大郢百姓认了罪。
穆婉回头,就见郑次辅趴在牢房的栅栏上伸着手,“老臣认罪。”
他仿佛知道穆婉的疑惑,高声道,“生我者父母公卿,养我者天下万民,若这风骨能换来大郢百姓安宁,不要也罢。”
谢珩露出笑容,“郑大人国之脊梁,本侯定不会折了您的风骨。”
从诏狱出来,天色阴暗的像是要下雪。
穆婉不动声色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找到曹氏弩的设计者了?”
谢珩道,“骗他的,怕筹码不够。”
穆婉:……
谢珩道,“我以为你会先问九皇子的事情。”
穆婉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四周,“不会是真的吧?昭哥儿真的是九皇子?还是也是骗郑大人的?”
谢珩微笑,“你猜?”
穆婉:……猜你个大头鬼。
谢珩似真似假道,“不过你可以把他当个一国之君培养,就算世外桃源,也需要有人操劳。”
穆婉挑眉,谢珩看着她,“你不是一直说要找个世外桃源么,就方凌了。”
“若日后这大郢要完,你们就都去方凌,自成一国,有粮食利器,有郑醇为宰,应能安稳一生。”
穆婉不由感叹,比起人家来,她真是格局小了,她心里想的是找个僻静之地,顶多有个村子大就行,谢珩直接圈了一个州府。
不过他这话怪怪的,“什么叫你们,你呢?”
谢珩一顿,笑道,“我自是领兵护卫。”
穆婉笑道,“那我就安心了。”
隔天,谢珩将郑次辅写的血书呈给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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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
太后看完后惊出一生冷汗,不仅她差点就因为抓了郑次辅而被废,还有徐首辅那些利用读书人将她一步步困成笼中鸟的手段。
要不是谢珩,她这次左右都要完蛋。
谢珩道,“这血书只是从郑醇身上发现的,但臣觉得,他应该不止备了这一份,毕竟他被关在大理寺时探望他的官员很多。”
太后急道,“那还不快去找!”
谢珩道,“郑大人性子倔,既然已经抱了死志,怕巴不得被刑讯逼死,正好如了他的意,怕是找不全。”
太后又没了主意,“这可如何是好?”
谢珩道,“臣觉得,此事也好解决,只要郑次辅不死,这封血书就没有任何意义。”
“对,他不能死。”太后道,“他绝对不能死,”
谢珩道,“至于他的罪名,臣有一计。”
“快说。”
谢珩道,“太后一开始抓郑次辅的目的其实只是想将他打发的远远的。”
太后委屈道,“对啊,只要他在,哀家做个什么他都不许,这也不许,那也不许,仿佛这大郢朝全都得听他的才行,徐首辅都准了,他还百般阻挠。”
谢珩道,“既然如此,流放是一种打发,贬官也是一种打发。”
太后道,“你当哀家没想过吗,但百官不同意。说什么郑次辅国之栋梁,朝廷不能少了郑次辅,又确实没有合理的由头……”
谢珩一阵见血,“但百官大部分都听徐首辅的。”
太后一顿,谢珩道,“徐首辅不方便出面阻止您的事情,都让郑次辅做了,如此好的挡箭牌,徐首辅怎么舍得让他离开。”
太后紧紧抿住唇,似乎才意识到这些。
谢珩道,“但现在是个好时机,与其用那个牵强附会的造反罪名,不如定个忤逆犯上,毕竟这是事实,如此不用判流放,却也能名正言顺的将他贬去流放之地。”
太后却还记得一点,“那哀家岂不是还是冤枉了郑次辅?”还是要背骂名。
谢珩道,“案子一直没结,怎么能算冤枉?明明是告密者想陷太后于不义之地,太后押着郑次辅想把居心叵测之人钓出来而已。”
太后眼睛一亮。
谢珩道,“如今案子已经查清,释放郑次辅,贬去方凌,一是郑次辅能顺利认罪:在上京,他什么都做不了,宁愿一死了之,但郑大人心系百姓,方凌那地方民生艰难,只要告诉他那里的百姓需要他,一个忤逆犯上的罪名,他应当愿意认下。”
“其二,郑次辅释放,书生们就会自动离开,自然也没了讨伐太后的理由;其三,徐首辅没了利用的棋子,血书上的种种手段,都成了泡影,太后自然也安全了;最后,太后若能对书生们嘉奖一番,还可将对方棋子化作己用,他们说不得不但不会讨伐还会赞太后仁厚聪慧。”
太后大喜,“不愧是镇北侯!”
有了主意的太后动作很快,两天后,郑次辅判忤逆犯上之罪,而当初举报之人被抓进诏狱。
结案的说法是太后发现有居心叵测之人想动大兴文字狱动摇国本,太后为铲除隐患将计就计扣押郑次辅。
不过郑次辅虽无谋反之意,但也是因为忤逆犯上才被钻了空子,郑次辅对此罪供认不讳,太后念其劳苦功高,只将其贬为方凌知府,年后离京赴任。
而居心叵测,陷害太后之人除了已经伏诛的两人,另外四人都已押入大牢,其余藏于书生中的奸细继续查办。
消息一出,满京哗然。
最震惊的自然是徐首辅,如此结果,岂不是叫他前功尽弃。
他怎么都无法相信郑次辅那个倔老头会妥协,其中必然发生了什么,郑次辅释放这天,徐首辅匆匆赶到了诏狱。
诏狱门口已经站了一堆学生,郑次辅看着他们,欣慰大笑,“后辈英勇,不堕先辈之志,有诸位在,盛世山河可期矣!”
众人热血澎湃,齐声高呼,“盛世山河可期!”
郑次辅擦了擦眼角,朝众人一拜,“老朽甚慰。”又对旁边的谢珩深深一拜,“多谢侯爷。”
谢珩连忙将人扶住,“郑大人言重了。”
徐首辅暗道不妙,趁机上前,“郑大人。”
郑次辅却躲开他伸过来的手,疏离揖了揖,“徐大人。”而后就扶住儿子的胳膊上了轿子。
徐首辅下意识的看向书生们,见众人也是一脸不解,也有人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像是对他起了疑。
徐首辅无法从郑次辅这里得到任何信息,只能去找太后。
太后倒是见了他,笑眯眯的将郑次辅写的血书递给他,徐首辅看完同样心悸不已,他比太后更加后怕,要知道,他几乎笃定了郑次辅宁死不屈,他百分之百胜算。
口中却怒道,“这郑醇挑拨离间,其心可诛!”
太后笑道,“那徐首辅你去杀了他?”
徐首辅闭嘴。
太后嘲讽道,“反正哀家是不敢惹他了,据说这血书不止一份,他一死,谁知道这血书会不会传出去,届时哀家完蛋,徐首辅也没好果子吃呢。”
徐首辅问道,“太后可有问侯爷,郑次辅为何会认罪?”
太后自觉有了仪仗,哪里还会再跟他说真心话,“他犯了罪,自然就认了啊,侯爷给哀家送了口供和画押,案子自然就结了。”
她似乎不想再说郑次辅之事,直接道,“如今郑次辅认罪离京,再没人反对,这兵部尚书的人选,能定了吧。”
……
徐首辅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
徐展鹄匆匆赶来,“爹,怎么回事,郑次辅怎么会认罪?他不是认定了自己是直言敢谏吗?就算是忤逆犯上,他也不该认罪才对?”
看着徐首辅面无表情的模样,徐展鹄小心问道,“那我们之后的计划怎么办,褚伯庸好像也放出来了……”
“计划自然是废了。”徐锦慢慢踱步进来,并不怕徐首辅的冷脸,“此事明显是侯爷所为。”她叹了口气,“您看,侯爷只要略微出手,父亲就满盘皆输,掌不了兵权,就什么都不会有。”
徐展鹄厌烦道,“大姐你能不能别在这里说风凉话,之前我想跟镇北侯打探消息,要不是你从中作梗,说不定父亲能早有防范,哪里会变成这样?”
徐锦看着他嗤笑一声,徐展鹄最讨厌她这种眼神,仿佛他是个傻子一样,“别这样看着我,你赶紧回后院,好好想想怎么再找个好人家吧,别整天掺和男人们的事。”
徐锦道,“我考虑好了啊,我要嫁镇北侯。”
徐展鹄道,“你疯了?镇北侯成婚还不到半年呢,太后懿旨赐婚,你难不成要去做妾?”
徐锦懒得理他,明明什么都不及她,只因为是男子,父亲就更看重他,甚至要牺牲自己,凭什么?
她看着徐秉问道,“您如今无法阻止太后掌兵权,您自己还失去了郑次辅这个隐形帮手,此消彼长,形势对您极其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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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公府已倒,如今真正掌兵权的唯有镇北侯府最强,也只有他最有一战之力,若徐谢两家联姻,对父亲您百利而无一害。”她朝着徐秉问福了福,“请父亲三思。”
徐秉问沉吟道,“为父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徐锦一喜,乖巧退下。
徐展鹄惊道,“爹,您真的要投靠镇北侯?只做个皇上的外家?”那他的太子之位怎么办?
徐秉问敲着桌面,想起前几日收到的消息,据说三年前赤翎和谢家对战时,为永绝后患,对谢家所有人用了珍贵的碧落引之毒……
若真如此,大女儿的提议倒也未尝不可,届时谢珩一死,皇位依旧是徐家的。
不过还是要确认一下,这次的事情给徐秉问提了个醒,这三年太过顺风顺水,以至于竟然犯下如此大错,
徐首辅大意之下马失前蹄,重新布局时,穆婉则忙着赚“桃花源”的建设费,顺便教育一下未来的一国之君。
不然他怕是会成为史上最抠门的皇帝。
第116章 116 财神爷和守财奴
知道了谢珩的计划后,穆婉专门了解了一下方凌,位于上京的西南方,地理位置不错,气候也很适合耕种,之所以会成为流放之地,就是因为山太多,一座连着一座。
“那边百姓多以打猎为生,耕地较少,虽然流放过去的犯人一直在开垦荒地,但每年依旧不够吃,若没有良种,我并不敢想这里。”这是谢珩的原话。
所以只要粮食够吃,这里其实是个宝地,而穆婉不仅有良种,还会设计优良的工具,虽然不能让那里的百姓一夕之间就丰衣足食,但温饱绝对没有问题。
交通不便在乱世里反而是最大的优点。
据谢珩说,那儿只有一条官道尚算好走,若遇风雪还容易被堵,也难怪他说可以自成一国。而且里面山峦沟壑极多,若真有人想不开要打这里,还没打进去就得先死一半。
所以,她只要把那个地方建设好,一样可以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这个时代的人没办法,她却是有法子的。
穆婉骨子里的基建基因蠢蠢欲动,但这些都需要钱……她忽然就有了动力,就先从达官贵人们那里薅一笔吧,嘿嘿。
郑次辅被释放,读书人们也准备启程回乡。
他们抱着最坏的打算来,结果不仅救了郑次辅,还得了太后嘉奖,也算是不虚此行。
是的,郑次辅被释放的当天,太后同时贴出了嘉奖告示,赞大郢读书人有风骨气节,大郢未来可期。
上京压抑紧绷的气氛一扫而空,除了少部分心怀叵测之人,众人都十分欢喜。
而后,城东鲤跃楼的“风骨宴”在此时横空出世,东家表示敬重各位读书人风骨义气,特设此宴为读书人践行,凡是书生皆可免费用餐。
这规矩漏洞太过明显,当下就有人指出,万一有人冒充读书人浑水摸鱼吃宴怎么办?
鲤跃楼掌柜却道,“我们东家说了,此宴为‘风骨宴’,有风骨者吃宴,我鲤跃楼蓬荜生辉,而其他向往如郑大人一般风骨气节者,以此宴共勉之。”
这话说的大气漂亮,很快就传遍了上京,读书人争相前往,不论是郑大人气节,还是太后嘉奖,谁都愿意沾一沾这喜气。
这些天鲤跃楼便是除了二楼中晚十桌免费的践行风骨宴,一楼和三楼正常位置都人满为患。
眼看着鲤跃楼因此名声大噪,有那机灵的商人也想了法子蹭这一波名声,比如皇商穆老爷,直言他也敬佩大郢读书人们的风骨,不能叫鲤跃楼东家一人独美,他也要包下二十桌,每日宴请的学生们算他的。
乘着风骨宴的名头,皇商穆家也频繁被读书人和百姓提起,其他人一看,还能这样赚名声,纷纷效仿,结果因为桌子不够,都快打起来了。
最后鲤跃楼掌柜表示二楼的风骨宴不只是践行宴,日后但凡值得庆祝的书生宴会,比如明年科举之后的宴会,都在此处,对书生们永远免费了!
一夕之间,鲤跃楼“风骨宴”无人不知,连太后听闻,都赐下百金,说用来嘉奖读书人。
然后达官贵人,豪商富贾纷纷付钱,鲤跃楼二楼未来一年的风骨宴都被包下了,据说吴国舅出钱最多,书生们也写诗感恩,众人皆大欢喜。
而鲤跃楼的东家因为没能成功宴请众位读书人,干脆去缘墨斋定制了一套主题为“气节风骨”的文房四宝,宣纸以梅花为印,印中有个“气”字;墨条身上雕竹,组成看是个“节”字,砚台则是万年松柏,“风”吹不倒,笔上金漆绘菊,笔端刻了“骨”字。
这一套精巧奇思,看过的人无一不喜,不过这就不是人人都有了,只送给那天去接郑次辅的书生们。
但鲤跃楼不送,不代表他们不可以去买啊,于是很多读书人又涌向缘墨斋……
李三太太逛街回家,想到客满盈门的鲤跃楼和缘墨斋,再看看手中寒碜的节礼,也没注意到趴在床上满头大汗,呆呆发怔的儿子,抚着胸口气道,“若不是那丧门星,这风头轮得着它鲤跃楼来出,前段日子状元楼什么宴都没有,每天也有百两进账,那鲤跃楼和状元楼差不多大,又一桌接一桌的做菜,每天不得赚千八百两银子?”
李依宸呆呆的望着门口,语气毫无起伏的补刀,“状元楼如今怕是每天赔几十两,加上百姓们泄愤打砸的,说不定赔了千两之多。”
李三太太更加心梗,正要说话,李二夫人从门外进来,显然听到了他们的的对话,冷笑道,“我就说那什么风骨宴出来的时候,状元楼也学一学,侄媳妇趁机认个错,说不定就能起死回生呢,你们却说已经赔了不少银子了,舍不得掏那几百两银子,还笑人家鲤跃楼是赔钱赚吆喝。”
“现在看到了吧?人一两没赔,不仅太后赏赐,就那些达官贵人们提前交的银子,怕都有十几万两了!”
李三太太脑子嗡了一下,忽然觉得有些晕。
李二夫人还嫌不够,今年李家三房真是一刻都没消停,大房如今离不开边城,又实在不放心三房,就叫她回来镇着,结果一回来就遇到这些破事儿,再想到他们不惜毁了忠勇伯府的名声娶回来这么个玩意儿,李二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每一桌‘风骨宴’旁边都挂着赞助人的名号,直到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二楼那十桌永远都不会空!今年是这些书生,明年是会试殿试!后年还有别的……”
“就是后知后觉效仿鲤跃楼的那几个酒楼,也趁着年底小赚了一笔!”李二夫人冷笑,“该做的不做,不该做的瞎掺和,慢说她嫁妆没人家多,就算比人家多在她手里也得败光了!”
李三太太虽然也恨穆柔,但实在不想听李二夫人数落她,怒道,“赚和赔都是我三房的事,二嫂来找我到底想说什么?”
李二夫人冷笑,“你当我想管你们三房的事?如今就是来说此事,六郎被贬,但过年礼节走动总要有,以往都是老夫人和大房帮忙张罗,如今你们三房既然娶了媳妇,就自己操持吧!”说罢径直离开。
李三太太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老夫人和公中竟然不管他们三房的节礼了!
这确实是一早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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