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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专业人员的安抚和赔礼下,宾客的情绪已重新镇定, 正式开启了今晚的重头戏:温二少爷的生日宴。
而这一边, 温子曳也迎来了今晚的重头戏——
“对于今晚的事情, 子曳, 你有什么想向我交代的?”
温乘庭的声音不疾不徐, 神情也与往常无异, 无需多言,他只是负手静静地站着,带给温子曳的压力便不亚于那个能力诡异的京九。
不过,他对此也早有准备。
“父亲在说什么?”
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困惑,温子曳道:“该交代的, 我应当都第一时间通知与您了。您如有哪里还不明白,我可以再说一遍。”
他清清嗓子:
“经调查, 袭击者是许凝许少爷带来的兽人,名为京九, C级剑齿鳄属。自小作为许少的预备契约兽培养,后来虽未缔结契约,却也被选中戴上了标记环,一直潜伏在许少身边。”
“这一回, 他利用许少对他的信任,携带武器混入了舞会, 伺机动手。目的嘛……”
说到这儿,温子曳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笑道:“他是雀巢余党, 很可能是冲着我来的。只是不知为何搞错了目标,让许小姐差点遭殃。”
“‘不知为何’?”
温乘庭单单将这四个字拎出来,眼眸深邃地锁住温子曳,“你怎么会不知道?这不是你一手安排的吗?”
“父亲,下结论要讲证据,这是您教育我的。”
温子曳不慌不忙地说,“我就算再有人脉,手也不至于能伸到雀巢里边。”
“那些家伙和我有血海深仇不说,还恨不得将我除之后快。我如何请得动、又为何要去请?”
他的语气平淡中透着一点委屈,好似受了天大的冤枉,理直气壮地反问回去。
对于长子毫无破绽的表演,温乘庭屈指敲了敲桌面:“何需你与雀巢有关系?就算是敌人,有时也可用作手里的刀刃,些许信息上的误导,很简单,不是吗?他袭击的是许忱而非你,就是最大的证据。”
“至于你的目的……”
温乘庭轻轻一哂,没说下去,两方对此心知肚明。
有主见如温子曳,又怎么可能甘愿联姻?
从一开始,温乘庭就没觉得能成功。
这件事,要么温子曳做得漂亮,叫他没法追究;要么他捏到温子曳的把柄,逼他乖乖回到温家。
不过博弈而已。
“舞会人多眼杂,他带的武器还是旧式的激光枪,准头不好很正常。谁说他的目标是许小姐?”
温子曳轻飘飘地说,“毕竟,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把和许小姐跳舞的那位当成我了,不是么?”
“所以。”温乘庭道,“为什么不是你?”
他的目光骤然冷凝,直直刺向温子曳,不怒自威。
好像只要给出的答案有任何破绽、或是令他不满意的地方,他就会以雷霆手段让忤逆他的人付出代价。
面对星域议长的压力,温子曳依旧不为所动。
“父亲,这个问题,恐怕有些强人所难。”
他扶了下眼镜,一摊手,无辜道:
“我按您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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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许小姐约好了信物准备在舞池会面,谁想换身衣服的功夫,舞伴就被人抢了?后来出事,我忙着去捉凶手,更是顾不上这个。”
“要是拿这件事来怀疑我,我可太冤枉了。”
温乘庭问:“为什么中途更衣?”
“这就要问您的岳家人了。”温子曳似笑非笑,“舞会上,我和苏少发生了一点口角。也不知是有意无意,他撞倒了临近的香槟塔,泼了我一身,不换也不行啊。”
温乘庭挑眉,视线移向温子曳的胸口。
因为上一身被血染脏,温子曳又换了套装束,短短一个晚上,他更迭了三种风格不同的礼服。
唯一不变的,就是这朵作为信物使用的白玫瑰。
“假面舞会,惹眼的信物,认错人,受袭……”
一个个词被温乘庭缓缓吐出,他唇边笑意淡薄,“你要与我说,这一切都是巧合?”
“无巧不成书,父亲。”
温子曳坦然点头,“我有什么必要撒这种一戳就破的谎?如果是我刻意安排,您随便发消息问一问当事人,就水落石出了。还是说……”
他的笑容弧度接近讽刺:
“您觉得,就连萧家少爷,也会帮我圆谎、受我指使?”
——问题就出在这里。
如此简单的把戏,拆穿起来也很容易。
倘若和许忱跳舞的是余其承之流,温乘庭已经可以直接给温子曳定罪了。
然而,涉及其中的,偏偏是最不可能帮温子曳做局的那个人。
萧二少爷,萧春昱。
他将温子曳视为宿敌,看不顺眼、处处针对,整个中央星人尽皆知。
在这回的博弈中,他是最大的破绽,也是最有力的开脱证明。
温乘庭沉默不语,须臾,宿铭从阴影中走出,附耳小声道:
“家主,查过了,发给萧少的邀请函没有问题。迟到是因一起意外事故,是否人为,还需要时间进行更深入地排查……”
温子曳悠悠叹了口气。
“父亲要是不相信我,大可把人请来问一问。当面对质,我总不能做手脚了吧?”
温乘庭定定看了他两秒,阖目道:“不必了。”
他了解他的儿子,温子曳既然敢这样要求,说明他已全部处理妥当。
“联姻的事情,就此作罢。和许家的结盟,我会另想办法……你出去吧。”
他放弃得比想象中更快,温子曳稍感意外,却也乐得早点结束,笑了笑说:“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父亲休息了,晚安。”
他转过身,还没走两步,身后又忽然传来温乘庭略显疲惫的声音。
“子曳。”
温子曳扶在门上的手微微一停。
他没有回头,若无其事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温乘庭问:“你怪我吗?”
温子曳摇摇头:“我不懂您的意思。”
“从你出生起,我一直在用责任来要求你。”温乘庭说,“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也无法成为一个称职的父亲。我不知道现在的你在想些什么,是否厌倦了为背负家族的兴衰而活。”
“也许,你和你的母亲更像……如果是那样。”
说到这里,他的眸色有一瞬间的恍惚。
但那恍惚十分短暂,很快,他又恢复了原本的神情,平静道:“如果是那样,就趁早离开吧。”
“离开?”
温子曳诧异地转过头,看向温乘庭,像是在看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去哪儿?”
“那就与我无关了。”
温子曳与他对视片刻:“你舍得?”
他知道温乘庭一直希望他能回来执掌温家,当初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有和徐清渡的联姻,才有他的诞生。
“不。”温乘庭说,“但就像你说的,形云不是个愚钝的孩子,我会带他去第二星域,用心教育他,直到他成长到能够承担起整个温家。”
“如果形云也不想要这个位置呢?”温子曳冷不丁地问。
温乘庭沉默了会儿,才回答道:“温家有很多人,总有人想要。”
“而我,也还有足够多的时间。”
良久,温子曳轻轻颔首:
“……我知道了。”
他推开门,走出祠堂的那一刻,轻声说,“我没有怪过你,父亲。”
“——你或许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但绝对是一个称职的家主、称职的联邦议长。生活在你荫蔽下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责怪你。”
大门闭合,发出沉闷的响声。
室内,温乘庭十指交叉,抵在唇边,神色若有所思。
“家主,”过了片刻,宿铭小声唤道,“您刚刚的话……是决定放弃大少爷了吗?”
“放弃?”
温乘庭淡淡道,“你错了,我只是试一试他。”
宿铭不解:“试?”
“没有人比子曳更适合接手温家。”温乘庭从座椅上站起,走到窗前,凝望着月色缓声道,“但他当真不愿意,再怎样胁迫也无法留下他,这次的结果你也看到了。如果走到那一步,我就的确该另行考虑继承人的问题了。”
他蓦地笑了笑,唇边的弧度较寻常要抬得更高一些:
“不过,显然,他只是有些东西还没有想通。”
宿铭似懂非懂,不明白从刚才简单的一番父子对话中,温乘庭到底看出了什么问题。
他道:“那么,需要我去通知取消二少的掌事职权吗?”
虽说这项权力不代表未来就能成为家主,但在大部分人看来,已经是继承人的象征了。温乘庭若是仍然属意温子曳的话,让温形云名望太高并非好事。
温乘庭摇头:“等他愿意回来的时候,自己去解决。即便不掌管温家,形云也需要磨砺,先让他在上边锻炼个几年。”
宿铭点头:“是。”
他接着又禀报道:“关于银月帝国的全部资料,已经整理发送至您的终端。只是,出于对未成年子嗣的保护,北星域那边并没有记录早夭的祁绚小王子的影像。”
“那些我已经看过了。”温乘庭眯了眯眼,“没有记录吗……我们或许已经见过真人了,也说不定。”
宿铭心里一突,不可思议道:“您是说,大少爷的契约兽就是——”
“那位可是玉脊雪原狼,生来就有S级的兽人!”他恍然,“这么说来,大少爷的精神力岂不是……为什么?”
“如果大少爷的精神力没有被废,他为什么要放弃继承人的身份,离开温家,惹下那一串狼藉名声?”
宿铭百思不得其解,而温乘庭也难得面沉如水。
他喃喃自语:“苏枝……我真是小瞧了你……”
“三年前,你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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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都做了些什么……?”
第55章 不安定 我需要你。
温子曳:【成功过关, 暂时不需要你出场了,多谢二少。】
萧春昱:【……只此一次,别以为下回还能拿这个威胁到我。】
温子曳:【怎么会,二少多虑, 没有下回了。】
温子曳:【对了, 今晚和许小姐相处得还算愉快吗?】
萧春昱:【……】
那边久久没有回讯, 温子曳也不在意, 关掉终端, 一笑置之。
萧家与长乐天脱不开干系, 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结论;而长乐天和雀巢之间究竟有无暗通曲款,尚无充足的证据。
这次要不是闹得足够大,联邦高层务必严查,不会轻易放过任何涉足其中的人,萧春昱也不会吃下这个亏, 忍气吞声地答应他的要求。
毕竟,走私兽人、开办灰色产业的罪名, 萧家还承担得起。可一旦上升到反联邦性质,越大的家族越不敢沾边。
京九来自长乐天, 光这点浅薄的牵连,就足够萧家草木皆兵了。
至于下回能不能重复利用,温子曳倒无所谓,就像他说的, 没有下回了。
温家血脉受雀巢憎恨,时常受袭——这次的突发事件过后, 许家只要不傻,就不可能再提联姻。
继承人天资再好,也得安安稳稳地活着才行。
况且……
想起刚才温乘庭的话, 温子曳眸色微沉。
他的父亲似乎决定放弃了。
不,更准确地说,恐怕温乘庭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过他会乖乖去联姻。那个人大概只是想看看,沉寂三年后,他还剩多少手段。
当然,温子曳清楚,倘若他的表现不能令温乘庭满意,对方也不介意将错就错,发挥一下失去价值的温大少爷的余热。
“真难应付……他到底猜到什么程度了?”
温子曳不太高兴地想,“最糟糕也最有可能的情况,他应该已经全部知道了吧。”
他从没指望自己的情况能真正瞒过温乘庭,说到底,他目前的手段、作风,大多都学自他的父亲。
他的所作所为,只是尽力让这个时间晚些到来,避免局面完全由温乘庭掌控而已。
有些疲倦地捏了捏山根,扶好眼镜,温子曳从主宅后的花园走出,看到等待在月色下的祁绚。
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兽人的释放态早就结束,白发青年身着盛装,姿态高雅地依偎在白玫瑰旁,神情端静,比今晚的任何一位来宾更有世家少爷的样子。
这位“少爷”闻声转头,看见温子曳,皎洁的长睫轻眨一下:
“少爷。”
温子曳“嗯”了一声。
祁绚敏锐地问:“心情不好?”
不等温子曳表态,他就摸了摸胸口,低声道:“这里闷闷的……你父亲都说什么了?”
温子曳立即想起,他跟祁绚的契约还开着,精神力共振的状态下,任何异样都瞒不过彼此。
包括连他自己也下意识不去想的幽微情绪。
“祁绚。”他叫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侧目望向那丛贵重的银纹玫瑰,温子曳罕见地发起了呆。
半晌,他自言自语似的问:“你说,假如我可以离开,我们应当去哪儿?”
“离开?”
祁绚略微诧异,但他只稍稍思索,就淡淡地说,“有关这个问题,我们应该不是第一次探讨。之前我就回答过,现在也没有改变——少爷,只要你喜欢,你可以去所有地方。”
他极其认真地注视着温子曳,以他一贯的笃定、明确、毫无迷惘。
“这次我不和你讨论‘喜欢’的定义,我只问你:你真的,从来没有过哪怕一瞬间,有‘想要某种生活’的冲动吗?”
温子曳怔了一下。
玫瑰枝叶随夜风沙沙摇摆,他眼前忽然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幅画面。
清晨的阳光流转在洁白的花瓣上,女人推门而入,忧虑关切的一双眼,眼下青黑,发梢沾了黎明的水露。
她倒掉昨日发蔫的花,将刚采的新鲜玫瑰插入花瓶,摆在床头。
温子曳对那些轻手轻脚的小动作置若罔闻,闭眼装睡。
三年日复一日,他永远冷漠如冰地对待这对母子;而她似乎也永远耐心、仔细、好脾气。
病房中一片静谧,女人俯身替他掖好被子,发丝垂落在脸颊上,飘来一阵温柔的、馥郁的浓香。
“快点好起来吧,子曳。”她在他的额头亲了一下,小声说,“————”
“————”
杂音。
痛苦而扭曲的杂音。
穿梭在脑海里,宛如闪电火花一路跳跃,包裹住他的心脏和鼓膜,令他不能再回想下去。
“不,不。”温子曳摇着头,脸色惨白,屈指一下一下地敲着太阳穴,“不对,我想要的不是这个……我不想要……”
他额角不断地渗出冷汗,仿佛陷入一个挣脱不出的噩梦。
就像上回被护在身后那样,他表现出的状态,毫无疑问是一种应激。
祁绚顿时肃容,上前两步,握住了大少爷颤抖的肩头。
他提高声音:“少爷……温子曳!醒醒!”
“苏枝已经死了!”
温子曳浑身一僵,在他怀里哆嗦着仰起脸,眼镜歪倒,纤细的浅金支架横在鼻梁边,轧出一道醒目的红痕。
“死了?对,她死了……”
嘴唇翕动,温子曳剧烈地喘息,他紧紧攥住祁绚的衣襟,揉皱了那身价值不菲的高定礼服,手背青筋凸起,神色阴晴不定。
他终于平息了心底的起伏,却又被另一种怒火点燃。
“混账!”
温子曳低声叱骂,他真是恨极了自己这副不争气的模样。
他不愿去看祁绚的眼睛,一想到刚刚在对方面前毫无骨气的失态,他就面皮发紧,觉得说不出的丢脸。
“少爷……”
契约的另一端,祁绚同他一起经历了从悲哀,到恐惧,再到羞耻和自厌的高低起伏。
这种大起大落、尖锐而不安定的情绪变化,如同刀刃直逼心脏,是祁绚从未体会过的感受,一时间,他不禁有些无措。
——他知道温子曳很会装模作样,但一贯从容的表象下,居然有这么……吗?
祁绚似乎能理解对方平日里的喜怒无常了。
莫名的怜悯,又或许是比怜悯更加柔软的一种冲动,毒蛇般攀咬住他的咽喉,令他罕见地欲言又止。
不知道为什么,他认为此时此刻,行动远比言语更有力量。
他应该给大少爷一个拥抱。
想到就做,祁绚松开放在温子曳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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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双手,顺势滑落脊背,扶住青年单薄的后腰,将人不由分说地塞进怀里。
温子曳被他突如其来的强势弄懵了,杂乱的念头一下子全飞去九霄云外,只剩下感官被另一个存在填满的充实。
与此同时,精神力连结的地方传来平稳温和的波动,像大海波涛万顷,像北风于高天呼啸,像暖阳下一望无际、亘古不化的雪峰。
那是属于祁绚的寥阔与干净。
“咚,咚,咚……”
他听见兽人胸膛下坚定的心跳声,整个世界都仿佛被裹挟在其中。纷纷扰扰的心绪不知不觉间散去,温乘庭也好,苏枝也罢,像与他隔了一方天地。他在这里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宁静。
温子曳闭上眼,他已经完全平复了,但他纵容自己继续赖在这个怀抱里。
“祁绚。”
“我在,少爷。”
祁绚一如既往地给予回应,温子曳下意识露出一个微笑:“契约你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我果然需要你。”
他语气中的赞叹不加掩饰,令祁绚有点不自在的羞窘。
他想结束这个过分亲密的肢体安慰,手臂刚刚松开,温子曳就反客为主地凑上前,环住他的脖颈,逼他垂脸看他。
这点力气很容易挣开,人类对他而言太过柔弱。可祁绚仍然依照大少爷的意思低下头,深深望进一双漆黑如夜的眼眸。
“陪我跳支舞吧。”温子曳说。
“跳舞?”祁绚一愣,不明白这时候还跳舞做什么,“在这里?跳哪一首?”
温子曳放开他,转身走到一边,从空间钮中取出他的八音盒。
轻轻置于地面,他一边反向摇动手柄,一边答非所问:“你知道吗,二十多年前,宣布我的父母联姻的那一天晚上,他们在宴会上跳了《维艾恩瑞圆舞曲》。”
“他们貌合神离,不久就劳燕分飞。”
“就在同一个晚上,就在宴会结束后,‘他们’——徐清渡和她真正的恋人,单独在谢幕后的大厅跳了一支曲子。”
“《瑞恩艾维》?”祁绚脱口而出。
“没错。”
温子曳拧紧了发条,起身理一理衣襟和头发,向祁绚缓步走去。
他噙着春水一样的绵绵笑意,金链在颊边摇晃,月光拉长的影子落在雪白的玫瑰从中,如坠霜雪。
“之前,我想了很久,为什么和录像中的父母相比,你我跳的舞总是少了点什么。”
“现在想想,还真是庸人自扰……我们要是能跳出那两个家伙的感觉,就糟糕了。”
私奔小夜曲的前奏徐徐响起,温子曳走到祁绚跟前,优雅地抚胸一礼,随即,朝他的契约兽伸出手。
“这首才适合我们。”
温子曳风度翩翩地含笑邀请:“祁绚,我准备好了,游戏继续。”
“把你的答卷交给我,来入侵我、窥探我……我需要你,把我拉出这道漩涡。”
他恐惧而期待,犹豫但决绝,半是兴奋、半是紧张,还掺杂了一丝细微的懊悔。整个人就是一个巨大的矛盾点。
祁绚的胜负欲被这样蛮不讲理的矛盾彻底挑起,他忍不住在下唇磨蹭一下虎牙,握住了温子曳伸出的手。
“——乐意为您效劳。”
第56章 伪童话 《妈妈爱你》。
熟悉的乐曲, 熟悉的舞步,熟悉的人。
陌生的,是激荡在精神力中,来自彼此断断续续、模模糊糊的思绪和感情。
温子曳知道祁绚在紧张, 也在兴奋。
祁绚知道温子曳在惶惑, 也在期许。
他们凝视着对方的眼睛, 动作行云流水, 从纠缠的手指到交错的步伐, 在月下的白玫瑰园中重复地靠近、疏远、若即若离。
就如同此刻时急时缓的心跳。
“我想想, 从哪里说起比较好?”
祁绚清了清嗓子,打破沉寂。
他的眼瞳微微发亮,开始回忆自己这些天来的努力。
【温子曳为什么讨厌标记环】——比起回答这个问题,他似乎更多地在了解大少爷的过去、探寻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二者并不冲突,或者说, 谜题的核心就在这里。
对标记环的厌恶,放荡堕落的伪装, 无法自控的应激状态……一切的源头,都始于三年前的那场事故。
而要试图解释它, 兴许该追溯到更早的时间。
稍作犹豫后,祁绚做出了决定:“少爷,接下来,我将向你讲述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发生在十年前的中央星。
一名大家族的天才继承人从第二星域学成归来, 接手本家。
他自小失去生母,在父亲的严苛教导下长大, 接触到的所有人,要么是谆谆教诲的老师,要么是毕恭毕敬的下属, 要么是逐利而来的生意伙伴,要么是怀揣恶意的敌人。
“他很孤独。”祁绚说,“即便他自己也许不这么认为。”
随着舞曲进展,他礼仪性地环住温子曳的腰,感受到手下无意识绷紧的线条。
今晚月色敞亮,皎洁的光将青年的面颊染得苍白,金丝眼镜让长睫半遮半掩,低垂的睫羽又藏匿起那双幽暗的眼眸。
他有一副温柔的好样貌,从第一面起祁绚就知道。
眉清目秀,举止典雅,光看面相,没有丝毫攻击性。
若说祁绚是高岭覆雪,他便是春溪潺潺。仅有表面温暖涓细,内里深寒而暗流汹涌。
契约传递来主人不悦的恼意,显然,这种宛如可怜的说辞让对方感到了轻视,但祁绚主观认为,其中也有被说中的心虚。
他用他的平静包裹住那团暗流,继续讲他的故事:
“孤独的大少爷回到家,这里除了他,还住着两个人。两个就身份而言,有些敏感的人:他的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弟弟。”
——童话故事中反派的代名词。
那么,大少爷是怎么对待他们的呢?
“他选择了漠视。”
毕竟现实并非童话,以大少爷的地位和能力,这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对他造成威胁,他也无意于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花费精力。
于是,就像对待宅邸中的一株花、一棵草、甚至是无机质的机器那样,大少爷对尝试着靠近他的继母与弟弟视若无睹。
不是刻意针对,只是他性格如此。
自幼的精英教育令他在接触到任何柔软的感情之前,先竖起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高墙,他对任何释放善意的存在都抱持警惕和怀疑。
这样的态度自然伤害了没有恶意的继母与弟弟,照理而言,他们该知难而退,从此对大少爷敬而远之,再无交集。就像曾经试图靠近过大少爷的其他人一样。
“弟弟遵从了这个道理。”祁绚说,“可继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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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她在想什么?可能是希望一家人能好好相处,可能是怜悯大少爷没有母亲。总之,她锲而不舍地对大少爷示好,期冀能够得到继子的认可和亲近。”
“她是一个……”祁绚思索着,点评,“没什么特点,普通、平庸、笨拙,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乃至有些浅薄和钝感的女人。”
“也许就连大少爷也感到困惑过,有惊才绝艳的生母珠玉在前,他那眼高于顶的父亲,怎么会娶回来这么一个女人?”
“啊。”
听到这里,温子曳终于发出一道复杂的叹息。
他微笑着,掀开眼帘,眸中殊无笑意:“他的确那么想过。”
“他不相信这位继母像表面一样简单,所以,更加提起了戒备。”
“但这种戒备,似乎是他神经过敏的无用功。”
无数次的试探,无数次的调查,无数次的无功而返,无数次恶意揣测落空后的动摇。
愧疚感一点一滴地积累——尽管那个时候,温子曳还不知道这种情绪叫作“愧疚”,他只是偶尔会不自在地避开继母讨好依旧的笑颜,心底别扭地不舒服。
“就这样,一个月,半年,一年,三年……”
漫长的时间过去了。
大少爷还是没能找到继母的破绽。
祁绚发现温子曳的精神力不稳定地波动起来,应和着背景乐曲的风暴将临,阴云汇顶。
他逐渐能够看到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清晨的问候,夜间的晚安。起早会被送一枝滴着晨露的白玫瑰,晚归会看到等待的人影和灯光。
因为一句“想吃你亲手做的”而费心琢磨了小半年,每天手上切出的伤口好了又添,才小心翼翼端来的菜肴。他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学个做饭需要这么久,明知要这么久,还傻呵呵地坚持下来。
那不过是自己心血来潮的作弄而已啊。
为什么对他好?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越是怀疑,越是在意;越是试探,越是迷茫。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路过继母的房间,听见弟弟替她生气,问她,“那家伙这样对你,妈妈,为什么你不生气?都三年了,为什么你还要管他?”
他看见女人脸上浮现出一丝柔和的笑容,神色怜悯,如同在书上看过的圣母像。
她亲了亲孩子的额头,耐心回答:
“你哥哥从小就没有母亲,温乘庭又是那种脾气,当然不会知道怎么与亲人相处。很可怜啊,那么小就要承担起那么多,再聪明又怎么样?他还是个孩子……”
“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妈妈既是你的妈妈,也是他的妈妈。我想照顾他、取得他的认可、和他好好相处,不管需要多久,就算再来一个三年也无所谓。”
一家人?无所谓?
无法理解,不可理喻。
童话不会发生在现实中,他很清楚,但继母一点也不恶毒,反而像童话一般完美,是描绘母亲最好的笔法。
他们之间没有血缘的纽带,没有怀胎十月、一手带大的责任和亲密。连与他有血缘关系的生母都抛下了他,继母却将他视为己出般疼爱,这让他该如何相信?
他悄悄退走,就像什么都没听到过。
第二天,大少爷和往日一样的冷漠刻薄。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彻底陷入了混乱,他的心防正在缓慢而不容置喙地走向塌陷。
她对他微笑,他便想回以微笑,一个不同以往的真心的笑。
她做了点心请他品尝,他闻到空气中香甜的味道,幻想起了入口的湿润回甘。
她说早上好,说晚安好梦,他忽然有了安稳度过一天的实感,对明天生出期盼。
没有惊天动地的突破,只是一些日常的琐事、简单的关怀,犹如春雨润物,细微无声地消融着他心中深厚的冰壳。
三个月后,大少爷遭遇袭击,身受重伤,精神力损耗过度,不得不放下家族事务,在家休养。
对他来说,这种程度其实不算什么。
他早已习惯站在风口浪尖,习惯在过分幼小的年纪承受这些恶意。
可继母的表现却像是天崩地裂,惊慌失措,望着躺在病床上面无血色的他失声痛哭。
她哭得很难看,没有半点当家主母的形象,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为孩子所受伤痛感到难过的母亲。
接着,她无微不至、亲力亲为地照看了他一周时间。
这是他们首次长时间地共处,大少爷没有一刻不在观察她。
最后,他不得不宣告自己的失败。
温子曳哂笑一声:
“他自视甚高地想,世界上能有多少人骗过他的眼睛?更遑论是这样一个颇为蠢笨、简单到一眼就能看穿所思所想的女人。没可能的。”
于是他终于愿意相信。
天真地相信,童话故事,幸运地降临在了自己身上。
祁绚看见温子曳眼中流露的讥讽,他的神情越来越冷,唇边噙着的微笑越来越狰狞,一张俊秀的脸逐渐趋于狰狞。
契约带来的记忆飞快地连成一幕幕,一掠而过,定格在不久前他才看到过的那幅画面上。
静谧的病房,温馨的清晨。
雪白的玫瑰,馥郁的幽香。
女人走进病房,来到装睡的大少爷身边,替少年掖好被子,在他的额头轻轻一吻。
像亲吻他的弟弟那样,甚至比那更加怜爱,小心得如同在呵护一尊易碎的瓷器。
“快点好起来吧,子曳。”她小声喃喃,“妈妈爱你。”
温子曳不忍回顾般阖上眼,眼睑抽搐,睫尾颤抖。
他机械性地踩着舞步,深深吸气,祁绚看到他眼角渗出凄惨的红痕。
出生就被母亲抛弃的大少爷,从未被谁爱过的大少爷,在十八岁这年,拥有了一位爱着他母亲。
——这是独属于他的童话,故事名叫《妈妈爱你》。
第57章 杀了我 “去死!!!”
温子曳和苏枝亲如母子地相处了四年。
从十八岁到二十二岁, 如果不是三年前的那场意外,他们或许会相处更久的时间。
他是这样的性子,一旦认可了什么人,哪怕还没有完完全全放进心里, 也要护得紧紧的, 不准外人碰一下。
更遑论那是他第一次得到的母爱。
那段时间对大少爷来说有多难能可贵, 祁绚能够共情, 如同儿时的生活之于他, 苏枝之于温子曳, 就是前所未有的一个美梦。
可既然是梦,总有梦醒的一天。
祁绚久久凝视着温子曳苍白的脸,忽然踟蹰地顿了顿,有点不忍心将他的故事继续讲下去。
被最亲近、最信赖的人伤害,无异于从天堂坠入地狱, 这是多么残忍的一种颠倒?
光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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