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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61章叩问内心
一连几日,青凝再未见着崔凛。
她出不得这竹韵居的后院,便好言好语的央云泠:“云泠姑娘,你能让鹊喜去趟水墨坊,替我瞧瞧杨嬷嬷吗?杨嬷嬷病的重,我实在不放心。”
云泠当下未应,许是晚间禀了崔凛,第二日一早才道:“陆娘子既放心不下,便让鹊喜姑娘替你走一趟吧。”
青凝这便拿出一幅绣样,悄悄塞给鹊喜:“你拿了这绣样,便同杨嬷嬷说,要她替我绣嫁衣,只让吴掌柜仔细瞧着点,别让她累着了。”
鹊喜悄声儿收在袖中,去了一趟水墨坊,回来的时候神色颇喜悦:“杨嬷嬷果真好了些,白日能清醒两三个时辰了,正张罗着给姑娘绣喜被,满面的红光。”
青凝一时放下心来。
今日本就天阴,晚间纷纷扬扬下起雪来,云泠便将餐食摆在了厢房的暖阁内。
青凝因着放下了一块心病,晚间便要了一杯雪酿梅花。
她近来吃不下多少东西,这雪酿梅花乃是用梅花、金桔,加了雪水烹煮出来的,清甜爽口,配几块点心也是好的。
外头的雪穿庭飞花,青凝方饮了一口雪酿梅花,却见云泠抱了一叠案牍来,放在书案上出去了。
不过片刻,崔凛便从风雪中走了进来。
年轻的郎君身量高挑,宽肩窄腰,甫一进来便遮住了一片灯光。他肩上落了薄薄一层雪沫子,并未抬眼看青凝,径直去书案后看公文了。
青凝愕然一瞬,也并未出声,只是垂眸饮了口雪酿梅花。
他们互相拧着劲,两人之间好像隔了千山万水,书案上的烛火噼啪一声,崔凛目光流连在案牍上,却忽而道了句:“云泠,把那雪酿梅花撤了,冷寒的东西日后莫要送进来。”
青凝眼睁睁看着云泠将雪酿梅花收走了,知道崔凛这是心气不顺,诚心惩治她,却依旧没作声,不喝便不喝,她又拈起块桂花糕。
这桂花糕倒也香甜软糯,青凝不免多用了几块,吃到第三块的时候,那人轻轻敲了敲案牍:“把点心撤了,晚间腻口,不许再吃。”
云泠这便又将桌上的点心给撤了,顺便端了一碗燕窝粥来:“陆娘子,且喝一碗燕窝粥。”
青凝心里憋闷,他向来说一不二,现下连吃口点心也不允了,她轻轻抿了抿唇,只好去喝那碗燕窝粥。
只是今日这燕窝粥滋味也甚是寡淡,别说枸杞、红枣,连糖霜也未放,这便带出丝丝的腥味来。
青凝蹙眉,顺手拿了颗蜜饯。
冷不防那人站了起来,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他高大的身影完全将自己笼住的时候,青凝微微打了个寒颤,她有些怕了,她膝盖上的淤青还未散,月事也未走,这会子是断然承受不住的。
却不曾想,崔凛只是伸手,将那碟子蜜饯端走了。
男子清凌凌的声音:“把陆娘子的汤药端上来,不许加糖霜!”
蜜饯也不给,糖霜也不许加,连一丝丝甜头都不给她,他今日是诚心让她“吃苦”来了!青凝挺想咬他的,可面上却是垂着眼睫,一动未动。
云泠很快熬了汤药来,青凝喝完,并不欲同他在此间僵持,很快便去内室歇了,也不知那人是几时走的。
第二日一早,青凝方起来,云泠又将那汤药端了来,这药若是不加糖霜,实在苦的入不了口,昨日在崔凛面前,她不愿示弱,毫不犹豫便喝了,今日再喝,却是呕了几次才勉强喝下。
云泠欲言又止的模样,青凝知道云泠是想劝她去崔凛跟前低头,可她权当看不见,自去小几上绘绣样了。
又是几日没见着崔凛,青凝反倒松了口气,她的月事已干净了,到了晚间便不想再喝那苦涩的汤药。
云泠却不依:“医工说了,陆娘子需得调理上三四个月,断没有这会子停药的道理,且世子也嘱咐了多次,必要我看着你每日喝下汤药。”
青凝无法,只好捏着鼻子喝了,喝完用花露漱了口,却仍觉那苦涩的药味萦绕不去,她这会真想吃口蜜饯。
青凝上上下下抚着胸口,压了压那苦涩,起身唤云泠:“云泠姑娘,劳烦你换鹊喜进来,我要安置了。”
云泠白日同鹊喜一道在这屋内伺候着,只到了晚间,青凝却只要鹊喜陪着她。
青凝说完了,久久未听见云泠回应,她不由转身,却发现云泠早已出了内室,崔凛正孤零零站在厅中,用染了霜雪的一双眼瞧她
他身上除了冷梅香气,似乎还带了点酒气,是梅子酒的清冽爽利,混合在一起,有种冷淡的悸动。
他说:“安安,到我身边来。”
青凝没动,忍不住攥紧了帕子,静静凝着他。
崔凛站在煌煌的烛火中,始终不见她近前,忽而上前一步,俯身衔住她的唇,细细轻吮后,将一枚蜜饯送了过来。
是蜜渍青梅的酸甜,一入口便掩盖了那药味的苦涩。
青凝含着那枚蜜饯,被她拥在怀中,因着男子的高大,那怀抱便密不透风的将她困住。
她察觉出这距离的危险,抬手推他的胸口,慌乱中扯了个莫须有的借口:“我我月事还未干净请二哥哥饶恕则个。”
崔凛的目光落在她的面上,凝白的面颊,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丰润粉艳的唇,可她偏生不看他,垂着眸子,眼睫颤呀颤,好像随时要飞走的蝴蝶。
崔凛低低冷笑一声:“小骗子。”
他说完扣住她的后颈,再次俯身,贪婪得衔住了她的唇,含住,调弄,攻城略地。
青凝只觉呼吸不畅,热度涌上来,连思绪都被他搅动得一团乱,迷蒙中,那人已掐住她的腰,将她放在了书案上。
青凝终于从纷乱中暂时缓过来,大口喘着气,颤巍巍道:“不,二哥哥,我不愿!”
男子眼里的凉意似乎又冷寒了几分,修长的指轻轻摩挲她颈后那颗艳红的痣,不过须臾,锦缎抬丝帛便纷纷扬扬的落下来。
青凝蓦然抬眸。
又是如此,毫无保留,莹莹的羊脂玉,剔透的白腻,仿佛把这厢房都照亮了几分。
他的指带来微微凉意,夜色中颤巍巍盛开的白花,青凝忍不住的颤,忽而去锤他的肩:“我不要,我不要被如此对待,不要被你困在这后院。”
月色下清明朗润的郎君,明明还是山巅雪、云中月般的清雅高洁,可此刻,眼尾染了一点艳色,是旁人不曾见过的,独独为了她而起的欲/念。
他低低在她耳边呢喃,温柔却又强势的偏执:“安安走不了。”
是掌控者的自信。他将书案上的人轻轻拥进怀中,嘱咐她:“安安,听话些。”
青凝忽而心里刺刺的痛,孤注一郑的绝望,张嘴便咬
住了他的肩,贝齿开合间有了血腥气,便换个地方再咬,她咬他的颈,咬他的肩,一个个齿印留下来,氤出一滴滴血珠来。
崔凛低低闷哼了一声,却依旧不放开她,昏黄的光影下,抵死缠|绵。
青凝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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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何时失去意识的,只记得他一遍遍的索取,总要她亲口答应再不吃那避子丸,再不起那离开的心思。
翌日一早,长宁公主回了趟侯府,乃是因着崔家老太君遣人给她递了信,托她劝劝崔凛,莫让四夫人叶氏去那陇西苦寒之地。
叶氏在祠堂被关了几天,回来后日日到老夫人跟前哭,说什么也不愿去陇西,崔老夫人自然不落忍,又一时想起她从前的好来,这才去寻了长宁公主。
长宁公主一回来便径直去了方塘水榭,也果真在水榭中逮到了看公文的崔凛。
崔凛方下了朝,今日没去督察院,拿了案牍回来翻阅。
长宁公主往水榭内的交椅上坐了,问:“凛儿,你祖母要我来劝你,要你莫再将四夫人逼去陇西了。那陇西苦寒之地,四夫人定然是受不住的。”
长宁公主将话带到后,有些不耐烦:“崔凛,你也不必再闹了,再闹下去,老夫人还要来找本宫调和,连本宫都不得清闲。”
她罕见的在儿子面前自称本宫,可见是有些恼了。
崔凛放下文书,命云岩上了茶:“母亲不必烦忧,儿臣自会去老夫人跟前回复,必不再让府中诸事搅你清闲。”
长宁公主这才舒了口气,垂眸饮了一口茶,展眉:“今日这茶倒是香醇,竟有新茶的回甘,凛儿且过来陪我饮一杯。”
崔凛从书案后转出来,自去长宁公主一侧坐了。
外头斜斜的日光照进来,映在崔凛疏朗的眉眼间,俊美又矜贵,恍惚似谪仙。
长宁公主瞥了一眼自己的独子,很是满意,不妨目光往下,竟瞧见他的颈间落了一排排的牙印,每一处都沁出青紫来。
长宁公主骇了一跳:“是谁如此大胆,竟是将你伤成这样?!”
崔凛没回话,只是垂下眸子,用杯盖轻轻拂了拂茶沫:“确实是好茶,乃是今冬刚采的凤凰单枞的雪片,母亲若是喜欢,待会让云岩给你带些回去。”
“我问你是谁伤的!一排排牙印俱都咬出了血,这般狰狞可怖!”
他答非所问,长宁公主不耐烦,将杯盏重重往案上一放,洒出些许热茶来。
崔凛依旧神色清浅,缓缓饮了口茶:“母亲不必操心这些。”
他不愿说,可长宁公主转瞬就想到,旁人也近不得他的身,定然是那陆家青凝。
她疑惑的蹙眉:“那小娘子我也见过,是个会讨巧的,如何会这般?”
长宁见他没有回应的意思,探究的目光落在崔凛身上,好半晌,轻笑:“凛儿,你对那陆小娘到底有几分在意?可莫要为了个小娘子失了分寸。”
几分在意?
崔凛
第一回被这样叩问,在意吗?也定然是在意的喜欢的,因此才会想要她,他从来不自欺欺人。
只是崔凛这样的人,他出身高贵,又十分早慧,他亦是有能力有手腕,能让所有的一切按照他的想法走。这样的人,站在高处运筹帷幄,骨子里难免有骄矜与倨傲。
他来,他想要,他掌控。
对于青凝亦是如此,他承认喜欢,却也自认为可将这份喜欢把控在一定的范围内,亦有把握将她握在掌中。
崔凛放下茶盏,轻笑了声:“自然不会乱了方寸,一切都是可控的。”
“可控?”长宁公主摇摇头:“凛儿,若论起旁的事来,我自然信你。可这世间唯有情之一字不可控,你莫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第62章 第62章欲逃脱
前几日下了那样一场大雪,竹韵居中的积雪还未化,覆在苍翠的竹林中,青白相交,浑然天成。
第二日一早,上回给青凝开方子的那位女医工又来了,掀起帷幔,瞧见里头的小女娘也是愣了一瞬。
女娘面色苍白,从中衣的领口隐约可见细白的肌肤上点点痕迹,从清瘦的肩头蔓延到雪白的酥山,她软软伏在榻上,静静的望着帐顶。
这一身的痕迹,一看便知是房事所致,女医工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娘子可有哪里不舒服?”
青凝闻声转动眼眸,张了张口,发觉嗓音也沙哑,便无声去看鹊喜。
鹊喜忙替她道:“劳烦医工给开副消肿止痛的方子便是了。”
青凝纳下崔凛本就容得辛苦,昨日被要了两三回,自然受不住,是有些肿胀的。
她不肯说哪里肿痛,可女医工大抵也猜到了:“娘子最好让我瞧一眼。”
青凝满面红霞,靠在迎枕上摆了摆手,那女医工便道:“既如此,我便给娘子开一副消肿止痛的方子来,里头加些罗汉果,也好给娘子润润嗓子。”
她说完自去小几上开方子了,云泠瞧着青凝的模样,也有些于心不忍,低低安抚了句:“陆娘子不必担忧,姚医工虽是女流之辈,却是公侯之家的常客,医术不比宫里的御医差,你喝了药,便也不难受了。”
青凝闻言,忽而沙哑着嗓子张了口,她问:“姚医工,我家中有位嬷嬷,前几日总是昏睡不醒,人消瘦的不成样子,脸颊也潮红。前几日这嬷嬷得了个好消息,因着有了盼头,这才有了些精神,如今满面的红光。不知这等情况,可是已无大碍了?”
姚医工闻言并未抬眸,只是一壁写方子一壁摇了摇头:“说不好,兴许是回光返照,等耗干了最后一点精气,人也就没了。”
青凝闻言一惊,忙去拽云泠的手:“云泠,你能让姚医工去趟东访市的水墨坊,去给里头的杨嬷嬷瞧一瞧吗?”
云泠当下没应,第二日才来回她:“陆娘子,姚医工今日已去了水墨坊。”
鹊喜闻言忙道:“娘子,我跟去瞧瞧吧,若是有什么事,也好帮衬着。”
青凝便又拿眼去恳求云泠,云泠默了会子,这才放鹊喜去了水墨坊。
鹊喜一走,青凝便让云泠拿了账册来,这账册是前几日吴掌柜托平安送进来的。只一颗心始终惴惴,有些看不下去,一心盼着鹊喜早些回来。
谁成想没盼来鹊喜,倒是迎来了长宁公主。
长宁公主今日着了一套暮山紫的繁复宫装,因着想起崔凛颈上狰狞的牙印,心里始终不放心,今日便趁崔凛上朝,专门来了趟竹韵居。
她径直进了后院的厢房,也无人敢拦她。
长宁一路走来,只觉这竹韵居的后院有些不一样了,引了活水进来,现凿了假山,起了廊芜亭台,再进了这厢房,更觉珠环翠绕。
按照崔凛的性子,往常居所再简洁不过,如今竟是为了个小娘子奢靡起来。
长宁公主叹了一声:好一个金屋藏娇!
青凝听闻长宁公主来了,也是有些惴惴,忙让云泠给自已穿戴了,出了内室去迎。
长宁公主已自往外间的罗汉榻上坐了,小丫鬟上了茶,她伸出染了丹蔻的指轻轻摩挲青花莲瓣纹的茶盏,抬眸打量青凝一眼,试探道:“本宫记得去岁除夕见陆娘子时,陆娘子跟在四夫人后头,衣着暗淡,身份低微。如今进了凛儿的后院,锦衣玉食,奴仆环绕,陆娘子可觉得这日子比先前儿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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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凝恭恭敬敬的站在屏风前,闻言抬起雪白的面孔:“公主若觉得这样的日子是抬举了我,不妨劝劝世子放我回去吧,衣着暗淡,身份低微都不妨事。”
长宁公主微微眯眼,探究的目光落在青
凝身上:“凛儿日后是要继承爵位的,便是于官场上也是极有造化的,如今二十有三已是二品大员,想来入阁拜相也指日可待。若是你好好侍奉他,日后等他娶了妻,也许会抬你做妾氏,到时再允你生下个一儿半女,岂不是你的造化?”
这会子云泠已端了茶点来,眼神示意了青凝一番,青凝便走上前接过茶点,垂目献上,她说:“公主,我不需要这样的造化。”
长宁公主忽而想起那个锦绣阁中,朗朗报出大房账册的小娘子,她那时虽衣着暗淡,眼里却是生机勃勃的明媚,她那时说:“公主,人各有所长。”
长宁公主笑了一声:“原先儿凛儿同我说,是他强要了你,起先本宫是不信的,需知凛儿这样的人,要什么样的小娘子寻不到,岂会有人拒绝他。便是宫里头的几位小公主,还同本宫试探过凛儿的心意。只是今日见着你,我竟有些信了。原来天下间,竟真有你这样的小娘子”
长宁公主瞧见小女娘身子绵软,走路怪异,衣领间还有点点青紫,连嗓子都是哑的,也晓得她昨日遭了罪。
她饮了口茶,生出些许不忍来:“只是青凝,你低估了凛儿的脾性。这世间甚少有凛儿瞧得上的东西,少时倒是瞧上过一柄宝石匕首、一匹汗血宝马,那匕首被他从圣上手中抢了来,那匹汗血宝马本是个野性难驯的,也不知被他用何种手段驯的服服帖帖。及至他大了些,心性便越发高了,再也没有瞧上过什么。只是本宫却晓得,他若想要一样东西,自然有千百种手段去折服。”
青凝没应,站了这一会,一截细腰便像被碾碎了一般,已有些站不住,她咬咬唇,却听长宁公主又道:“一味的同他拧着又有什么意思呢,受苦的也只是你自己罢了。陆娘子不若以柔克刚,好生伺候着,说不得还能有旁的境遇。”
长宁公主说完,似乎失了兴致,喝完杯中的茶水,便起身出了竹韵居。
青凝再站不得,便又回榻上歇着了,及至到了晚间,也未等到鹊喜回来。
鹊喜是第二日黄昏时回来的,她颊上还挂着泪痕,双眼红肿,一进来便抱着青凝哭:“娘子,杨嬷嬷杨嬷嬷断气了!”
青凝愣愣的,不肯信:“鹊喜,你说什么呢,杨嬷嬷前几日还好好的,是你亲口同我说的,一日能清醒两三个时辰,红光满面。”
鹊喜哭着摇头:“昨儿个姚医工去给杨嬷嬷诊治,不小心说漏了嘴,说是娘子如今住在世子的竹韵居。杨嬷嬷午后便未再开口,及至晚间,吐出一口血,便跟那萎顿的昙花般,很快便不行了。”
她哭的越发厉害:“是今儿早上咽的气。”
青凝打了个冷颤,还是不信;“怎么会呢,嬷嬷看不到她的安安,她是不会合眼的。”
她转眸去求云泠:“云泠姑娘,放我出去瞧一眼杨嬷嬷吧。”
云泠为难道:“奴婢做不得主,世子进宫去了,需得晚间禀了他。”
青凝真是恨这金丝笼。
及至晚间,崔凛回了竹韵居,瞧见青凝蜷在榻上,微微愣了一瞬。
高大的身影立在榻边,低低唤了声:“安安。”
青凝抬眸凝着她,她忽而想起长宁公主昨日的话,她说‘不若以柔克刚,说不得还有旁的机遇。’
崔凛瞧她这般神色,垂下眼睫,去拿桌案上的白玉膏。
青凝见他净了手,指尖沾了点半透明的膏药,不由往后缩了缩,却不妨被修长的指握住脚踝,又拖了回来。
娇嫩的花蕊,本承受不住这般风吹雨打,现下还有些微的红肿,好在也并未见红。指尖探进去,带着温柔的凉意,轻柔舒缓的涂抹。
原来一指已是满了,如何承受住他。
青凝见崔凛的目光落在那儿,晦暗不明,不由绷紧了脚趾,微微颤着,去推他的肩。
谪仙似的郎君岿然不动,眼里蓄了点寒意,他问:“那时安安既然痛,为何不肯同我说?”
他的指终于离了她的身,青凝止了颤,沉默着同他对望。
恍惚中她又想起小时候,还是苏州的老宅子。
那时有人送了爹爹一只金丝雀,那雀儿被囚在金闪闪的牢笼中,放在檐下,拿来解闷儿。起先那只雀儿高傲的很,从不引亢高歌,献媚邀宠。那负责驯养雀儿的婢子便不太爽利,时常不给它送食儿。后来这雀儿学乖了,竟是有灵性一般,事事按照那驯养婢子的意思来。那婢子便以为这雀儿已被规训的听话起来,一时很是欣慰。不妨哪日,给这雀儿清理牢笼时,这雀儿竟趁她不备飞走了。
她爹爹浑不在意的笑:“这倒是一只有趣的雀儿,也不知飞出去了,会不会死在冬日里。”
青凝不晓得那只雀儿最后如何了,但她晓得那只雀儿挣得了自由。
她忽而滚滚落下泪来,伸出细白的指去拽崔凛的衣袖,可怜的猫儿般,低低道:“二哥哥,杨嬷嬷她怕是不行了,我害怕。”
不似前几日的漠然,她蓄满泪水的眼中似乎生了几分依赖,爬过去攀住他的手臂:“你让我去瞧瞧她吧,现在就去。”
她的泪流得愈发凶狠了,崔凛没见过这样的陆青凝,她好像从未像今日这般向自己示弱过,便是从前一星半点儿的示弱,却也藏着狡黠的心思。
崔凛探究地瞧着她,清俊的脸浸在月色中,辨不出喜怒来,碎玉般的声音:“现下更深露重,你既执意要去,便让云岩套了车马,送你过去。”
第63章 第63章起怜惜
有了崔凛的恩准,青凝连夜去了水墨坊,只是这一回,再没有人嘱咐她努力加餐饭、天冷添衣裳了,杨嬷嬷静静躺在那里,已是断气多时了。
青凝呆愣愣的,握着杨嬷嬷的手坐了一夜,第二日午后,云泠瞧着青凝的神色,犹豫道:“陆娘子还是回去吧,免得在这儿熬坏了身子,杨嬷嬷的葬礼,世子会替你一力操办的。”
云泠本以为定是劝不动青凝的,她这些时日也瞧出来了,这小娘子身上有股坚韧的倔强,既是她至亲的奶嬷嬷,少不得要替这奶嬷嬷守灵送葬。可世子既吩咐了,云泠又不得不将小娘子带回去。
只没成想,青凝闻言只是抬起碧水洗过的一双眸子,乖巧点头:“好,世子既如此说了,那便劳烦云泠姑娘多费心,好好替杨嬷嬷操持一场葬礼。”
她说完,看了杨嬷嬷最后一眼,起身往外走。
大雪过后,外头的天澄澈碧蓝,青凝想,现下杨嬷嬷定然同她的父母一道,在天上瞧着她呢,只有他们的安安快乐安康,想来他们才能安心。
崔凛晚间回来的时候,本以为青凝今日定要因着杨嬷嬷之事,同他拧着劲,没成想,却见她面容沉静,正立在书案后,提笔书写。
白帽方灯散着柔柔的光,映在她侬丽的眉眼上,平添了一份温婉的娴静。浓密的眼睫低垂着,映出眼下一方阴影来,婀娜的影子在地上晃,纤腰一握,柔婉娇媚,想让人拥进怀中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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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宠。
崔凛站在门边静静望了她一瞬,目光从她的轻柔的眉眼、到小巧挺拔的鼻、饱满鲜妍的唇,最后落在盈盈腰身上。
陆家青凝确实生得无一处不合他心意,原来这天下间的小娘子不计其数,总有一个人长在你的心坎上,或许这也是他如此想要她的因由吧。
崔凛走进去,站在明晃晃的灯火中,他今日着了月白的素缎直缀,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他问:“安安在写什么?”
青凝没抬头:“替杨嬷嬷写一篇祭文,只是总也写不好。”
崔凛瞧见她笔下不太成体统的楷书,上前几步,从后将人拥住,握了她的手,不过须臾,便洋洋洒洒写就了一篇祭文。
他出仕不是靠的引荐,乃是科举入的仕,当年高中状元时,一篇锦绣文章流传至今,今日写一篇祭文自然不在话下
怀中的人身子僵硬,略有些抗拒,待崔凛写完这篇祭文,青凝轻轻推开他:“多谢二哥哥,杨嬷嬷大抵也想不到,自己身后的祭文竟能劳动忠勇候府世子来写。”
女娘说话轻轻慢慢,转去榻上坐了,眉眼垂下来,也不知在想什么。
崔凛问:“安安可是在怨我,怨我不许你去给杨嬷嬷守灵送葬?”
何止于此,青凝怨他强要了自己,将她困在这牢笼中,若非如此,杨嬷嬷不会急火攻心之下撒手人寰,她连嬷嬷的最后一面也没见着。
青凝抬起头:“二哥哥,杨嬷嬷是我的乳母,我自打一生下来,便由她一手养大。那时候陆家遭了难,我年纪还小,是杨嬷嬷护着我来了京中。”
“后来进了侯府,日子也不太好过,杨嬷嬷为着我,也是熬坏了身子,我本想着等我有钱了,好生给她养老,倒不曾想她就这样先去了。”
她起先靠近崔凛,是花言巧语的要他庇护,及至
后来,他强要了她,他们之间虽水乳交融,却不曾交心,她敷衍应付对抗,还从未像这日这般,同他说起自己的经历。
崔凛说不上什么感受来,大抵生了一份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怜惜,他走至榻边,将人抱至膝上,轻轻拥住她:“你既舍不得杨嬷嬷,等杨嬷嬷头七的时候,我陪你一道去祭奠她。”
只他话方说完,便发觉青凝在他怀中腰肢僵硬,脊背也轻轻的颤。
崔凛蹙眉:“安安,你怕我?”
青凝攀住他的肩,抬起的眸子中确有掩不住的惊惧,她说:“我怕,我怕二哥哥再像前几日那般磋磨我。”
方塘水榭的桌案上,他摁着她的腰,要她俯趴在他面前,他要她那截不屈服的骨头被打碎、重塑。这竹韵居的厢房中,书岸上、软榻上,也是他摁着她一遍又一遍的阀挞。
青凝也是真的有些怕。
崔凛一顿,手下不自觉又轻柔了几分,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背脊,低低诱哄:“安安不怕,我日后定然轻一些。只是前几日恼你总想逃开,这才失了分寸,只是没料到你身子骨这般羸弱,竟是承受不住。”
青凝闻言,瞪他:“二哥哥是埋怨我身子骨羸弱吗?明明是你我我吃不下你”
朦胧的烛光中,女娘玉白的脸颊上飞起红晕,是含娇带怯的嗔怪,她说完便撇过脸去,不敢瞧他,连耳朵都红了。
崔凛一顿,指尖去摩挲她耳后的红晕,连这红晕也可爱的紧,淡漠的眼中涌起细碎星光,下意识去亲吻那红彤彤的小耳朵,
他在她耳边低低道:“好,我今日不碰你,只是安安总要适应我。”
桌案上的烛火噼啪一声,青凝从他怀中挣出来:“我要歇下了,二哥哥既如此说,这便请回吧。”
她说着便自转去了屏风后的榻上,只方一躺下,却见崔凛也走了进来。
他神色浅淡,自解了直缀,着了一身雪白的软缎中衣,往她身边躺了:“现下有些晚了,今日便在你这里歇了。”
他的卧房就在前院,相距不过百十米,便是晚了又何妨?青凝一时有些懵懂的愣怔。
崔凛身上有清淡的冷梅香,这会子还混了澡豆的清爽气,应是晚间沐浴留下的,混合在一处,丝丝缕缕缠过来。青凝暗中蹙眉,欲往床榻里侧挪,不妨被男子拽进了怀中,她听见郎君轻柔的语调在头顶响起:“睡吧。”
翌日午后,崔凛甫一回府,便往勤勉阁去了。
今日崔侯爷休沐,从西山大营归来,已在阁中候了崔凛多时。
崔凛走进勤勉阁时,崔侯爷正展开一卷舆图,听见脚步声也未抬头:“凛儿,圣上已认命其心腹赵构为边关大将,领百万大军虎符,下月初十便启程往边关去。”
崔侯爷虽上交了兵符,却自领了守将参谋一职,随赵构同往玉门关。
崔凛轻笑:“谁领兵符,与父亲来说又有何不同?”
谁领兵符并不重要,最主要的是,崔侯爷能顺利回到边关。崔侯爷守卫边关二十几年,同将士们摸爬滚打,打了一场又一场的硬仗,边关十六将领是他一手提拔的,便是上交了兵符又如何,只要回到边关振臂一呼,该是他的兵士还是他的。可惜景昭帝昏聩,连这点也瞧不清,竟是以为收了崔侯爷的兵符便高枕无忧了。
只崔侯爷上缴兵符一事,并未同崔凛商议,这些时日处在西山大营,也未同崔凛通过信。
现下崔侯爷听崔凛如此一说,立时便晓得崔凛看的通透,早已对他的计策心知肚明,甚而在这其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崔侯爷甚是欣慰,点头:“凛儿是懂为父的。”
崔凛上前,修长的指落在舆图上,转了话风:“日后父亲回了边关,若有急讯,可传人送去玉门关的驿站,找一位唤作黄迁的驿官,我已沿途设好了暗桩,可将父亲的讯息,平安送至京中。”
崔侯爷讶然抬眸:“从边关到京中千里之遥,你竟已布好了通讯的暗桩,是如何瞒过锦衣卫司遇青的?”
崔侯爷这一去,最担心的便是如何同崔凛联络。要知道景昭帝豢养了一批锦衣卫,搜集情报的本事倒是一流。
边关是他的地界,自然不怕这些鹰爪,只是一但入了中原,尤其进了京都地界,怕是逃不过锦衣卫的眼睛。
崔凛没回应,只是道:“父亲不必担忧,日后司遇青也会是你的助力。”
崔侯爷一愣,拍了拍崔凛的肩,生出好奇来:“需知这司遇青是个眼高于顶的,凛儿是如何要他听命于你?”
崔凛未细说,只道:“眼高于顶之人,必然自命不凡,可这样的人也最是慕强。”
司遇青此人,少年得志,意气风发,起初听说忠勇侯府世子崔凛时,是存了几分不屑的。可去年秋猎之时,却被崔凛一箭射于马下,便越发不忿起来,想暗中给崔凛罗织罪名。却不想,几次三番未抓到崔凛的把柄,反被崔凛寻到了命门。他于不忿中又生出敬佩来,亲来请了罪,甘愿受其驱使。
崔侯爷颔首,指尖落在居庸关:“明年年底之前,我会从此处入京,凛儿也好心中有数。”
崔侯爷说完,又叹一声:“这居庸关却是易守难攻,免不得要耗费一番功夫。”
崔凛修长的指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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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笼中春色》 60-70(第5/15页)
在紫荆关处:“这居庸关我替父亲拿下如何?”
“等父亲入关那一日,我会同五城兵马司的陆指挥使一道,为你打开紫荆关的大门。皆时父亲便从紫荆关拥兵直入,直捣皇城,我自会率一路骑兵,攻打居庸关。”
崔侯爷朗声大笑,想起十五六岁的崔凛来,那时少年崔凛于边关历练,恰逢年关,崔侯爷独自回了一趟京都,不妨匈奴趁机来犯,是他的凛儿替他打了一场胜仗。那场战事打的相当漂亮,不仅守卫了边关,更是将匈奴击退百里。
按理说如此军功是足以分封上将军的,若是分封下来,崔凛便是这大周最年轻的少年将军。只景昭帝忌惮他们父子二人把持边关,这才将崔凛招了回来,崔凛也便走了科举仕途。
崔侯爷将舆图收起来,拍了拍崔凛的肩:“如此,我也放心了,这便回西山大营。启程之前也不知还有没有机遇再回府,凛儿替我问候你的母亲与祖母。”
崔凛颔首,送走崔侯爷,自己也往外走,五城兵马司的陆指挥还在等着他。
云岩趁他这会子有空,边走边同崔凛禀告:“司遇青要我转告世子,暗桩已沿途”
在这诸多纷繁的公务中,崔凛却忽而止了步,云岩也随之一顿,立时闭了口,面色也沉重起来,他以为世子这是要吩咐重要机密,冷不防听见崔凛道
“去寻一只狸花猫来。”
云岩一头雾水:“什么?狸花猫?”
崔凛重又举步:“年幼的狸花猫,要讨人喜欢,送去竹韵居的后院。”
云岩愣了好一会子,这才应声去寻了。
冬日傍晚的天有些凛冽的寒,夕阳的余辉洒下来,斑斑驳驳落在窗牖上。
青凝坐在榻上看账册,一整日了,不眠不休的看。
鹊喜看不下去,从她手中抽走账本 :“娘子不许再看了,仔细你的眼睛。”
青凝抬眸看她一眼,又去小几上绘绣样,她不愿意停下来,停下来便会想念杨嬷嬷。
忽而窗棂啪嗒一声,跳进来一只狸花猫。
那只猫儿站在窗台上,圆嘟嘟的惹人爱,支棱着小耳朵看青凝。
青凝吓了一跳,忙唤云泠:“云泠,哪儿来的狸花猫?”
云泠走过来:“许是外头跑进来的,竟是擅自开了窗。”
青凝也回望着那只狸花猫,片刻后道:“把它送出去吧,全须全尾的送出去,没得让它关在此处。”
那只狸花猫仿似听懂了她的逐客令,胖墩墩的身子往那一坐,有点无赖的架势,舔舔爪子擦起脸来。
青凝莞尔,夕阳的余辉下,终是露出一抹浅淡的笑颜来。
第64章 第64章二哥哥可是心悦于我?……
廊下的风簌簌吹进来。
圆脸圆眼睛的狸花猫忽而跳下窗台,用肉嘟嘟的小抓子蹭了蹭青凝的裙摆。
云泠捡了几块鱼鲞,放在白玉碟中,那只狸花猫慢悠悠的吃完,跳上青凝的软榻,竟是摇着尾巴晒起太阳来。
青凝蹲下来同它对望,最终点了点它圆圆的鼻头:“你是哪儿来的小野猫?”
狸花猫低低叫了一声,伸出两只小爪子握住了青凝的指,小耳朵蜷起来又松开,圆嘟嘟的脑袋仰起来瞧她。
青凝失笑,只得唤云泠:“瞧它却是不想走的模样,劳烦云泠姑娘将它洗一洗再抱来榻上。”
崔凛晚间回去的时候,便见青凝着了一身家常素缎裙衫,怀里抱了一只又小又圆的狸花猫,正低垂着眼睑,站在廊下。
她眉眼间的郁气散了去,微微带起一抹浅淡笑意来,纯白的梨花般,在廊下随风摇曳。好像是等在此间,专门来迎接晚归之人。
先前儿这竹韵居冷冷清清,崔凛有时忙起来许久不回来,后院空置着,入了夜更是漆黑一片。便是后来青凝住进来,也是同他拧着劲,晚间早早便熄了灯。
今日自打崔凛踏入这院门起,廊下的风灯便一盏盏亮了起来,从他的脚下一直亮到厢房门口,晕出昏黄温馨的光来。
晚归郎君的山眉水目间本是染了一抹倦色的,瞧见她轻柔的立在灯光里,忽而那抹倦意便随风飘走了。
崔凛不自觉加快了脚步:“怎得站在这风口上?”
青凝抱着狸花猫,抬起水汪汪的眸子:“实在太闷了些,只得到这院子里转转,难道二哥哥这也不允吗?”
崔凛微微扬眉,伸手碰了碰她怀里的狸花猫:“这猫儿倒乖巧,你可喜欢?”
“也不知哪儿来的狸花猫,午后跳进来便不走了,它既愿意在此处,便先将养着吧。”
青凝话虽如此说,却伸手揉了揉狸花猫的小脑袋,唇角翘起,带了丝丝笑意,显然是喜欢的。
两人进了暖阁,小几上摆了点心与热茶,现下已是亥时了,青凝早已用过了晚膳。
那只狸花猫挤在她身旁,青凝摸了摸它顺滑的毛发,低低道:“我小时候也养过一只小狸猫,那只狸猫要更顽皮一些,时常跑去小厨房偷食吃,还打碎了我还几只玉簪,不过也讨人喜欢的紧。只是后来陆家被抄没时,那只小狸猫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