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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41章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
锦翠亭中,李远尚在巧辩,瞧着青凝半天没反应,耐性已减了一大半,轻轻嗤了一声:“陆娘子是罪人之后,想来清正之家也无人敢娶,我今日愿意迎你进门,你还有何不满?”
青凝静静看他:“怎会不满呢,只是我生性胆小,怕丢了性命。听闻李校尉那位妾氏姓李名盼儿,周身绫罗绸缎是不假,只从来都穿曲领襦,为的是掩饰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李远没料到她竟晓得这许多事,掀起的眼皮里露出点阴沉沉的光来。
青凝迎着他的目光,轻轻笑了下:“我还听说一桩事,李校尉那位亡妻,是自缢身亡。”
亡妻江氏,是李家的禁忌,此刻青凝一提起,便让李远生出了几丝暴戾之气。
那阴寒的目光在青凝周身巡睃了一圈,李远重又垂下眼,替青凝斟了杯茶:“看来陆娘子对李某多有误解。”
青凝却不依不饶,睁着一双懵懂的眼,问:“李校尉,你那亡妻因何自缢?真的同传言中一样,是因着不堪忍受你平素的折辱,欲同家丁私奔,被你发现后觉得自己没了活路,这才自缢身亡的?”
那杯茶被李远攥在手里,骨节有些发白。
青凝权当没看见,犹自问道:“那李校尉你那一双儿女,是你的还是那家丁的”
青凝话还未说完,忽见李远面色巨变,将手中的茶盏一掷,热茶便洒了青凝一身
好在青凝反应快,往后撤了撤身子,那滚热的茶水便只洒了些许在她的脚上。
她惊慌失措的站起来,喊道:“来人,来人,李校尉杀人了。”
李远暴戾无常,方才被青凝一激,骨子里的暴虐便再收不住,此刻听见青凝这一声喊,方才清醒过来,惊觉自己忘了叶氏的嘱咐。
远处的丫鬟婆子们瞧见这变故,急匆匆跑进来,有人打扫杯盏,有人替青凝提起湿漉漉的裙摆。
叶氏起先听见这边叫嚷,还以为是事成了,不紧不慢站起来,对柳嬷嬷道:“去备一杯姜茶吧,我心里也是疼她的。”
可待叶氏再定睛一瞧,又忽而变了面色。
等她走进锦翠亭,青凝扑进她怀中:“夫人,青凝也不知哪里说错了话,李校尉竟拿了滚烫的茶水泼我,难道难道那些传闻都是真的,李校尉本就是那暴戾无常之人”
这情形是叶氏没有料到的,她心中恼恨李远沉不住气,此刻顿了顿,也只好先对李远呵斥道:“你瞧瞧你办的好事,头一回见面,竟烫伤了小娘子的脚踝。”
叶氏身后的柳嬷嬷拉了她一把:“夫人,李校尉也是好心办坏事,武将吗,总归粗糙了些。”
叶氏点头,拍了拍青凝的手:“青凝,远儿也是好意,本想给你倒杯茶水,谁曾想失手烫伤了你。”
“你先坐过去,让婆子看看你的烫伤。”她说着朝青凝身后的婆子使了使眼色。
那婆子便上前扶住青凝,欲将她往护栏边的美人靠上引,她的手放在青凝的腰间,若是走到靠栏边,一用力便能将娇弱的小娘子推下碧水湖。
那双粗糙有力的手一放在她的腰间,青凝便僵直了背脊,有一瞬间是害怕的,好在碧水桥上远远走过来一个身影,只青凝那声“白芷姐姐”还未出口,忽见那婆子被一脚踹翻了
一道清冷而威严的嗓音:“李校尉,我崔府中人可容得你欺辱?”
青凝回头,就见着了长身玉立的崔凛。
也不知为何,青凝方才那颗悬着的心忽而放下了,生出些压抑的委屈来,低低喊了一声:“二哥哥。”
崔凛不远不近的看了青凝一眼,嘱咐云岩:“着人将陆娘子扶去余荫山房,去净心庵取一罐烫伤膏”
净心庵是园子里的一处庵堂,原是老夫人修身礼佛之处,因着香火常燃,烫伤过老夫人的手,便让宫里的御医给配了上好的膏药,备在庵中。
青凝被小丫头搀扶着走出锦翠亭时,远远看见李远跪了下了,一改往日的阴沉暴戾,在崔凛面前显出几分瑟缩畏惧来
余荫山房就在碧水桥下,是离锦翠亭最近的屋舍,那小丫头将青凝扶进去后,瞧着她的面色问了句:“娘子,可是疼的紧?若是疼的话,我去取些冰块来给你镇痛?”
青凝点头:“好,另外劳你去一趟凝泷院,让鹊喜给我送套衣裙来。”
那小丫头连连应着,出了余荫山房。
这余荫山房是处两进的轩堂,方才那小丫头出门后,又反手将门扉关了个严严实实。
青凝躲在织锦屏风后,俯身除了鞋袜,借着蒙昧的光线一瞧,左脚脚背上已是红彤彤一片,方才没觉得什么,现下一放松下来,才觉得火烧火燎的疼。
青凝抓着绢帕,吸了口冷气。
恰在这时,门扉吱呀一声。
青凝以为是方才那小丫头取了冰块回来,便喊了一句:“冰块拿进来吧,现下疼的厉害”
可她话还未说完,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出来,忽而攥住了她的脚踝。
青凝愕然抬眸,便见着了崔凛清俊的侧脸。
他的手修长而有力,几乎将她小巧圆润的脚整个握在了手中。
青凝惊呼一声,下意识往回收脚:“二哥哥,你”
“别动。”崔凛半跪在她身前,取出一只烫伤膏,细细涂在那红彤彤的脚背上。
沁凉的感觉一下子缓解了那火辣辣的痛感,青凝于惊吓中,瞧见崔凛长睫微垂,专注而轻柔的替她上药,他面上波澜不惊,月白风清的朗润,丝毫没有亵渎之意,倒像捧着一件易碎的瓷器。
这样的崔凛,倒让青凝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她有些尴尬的蜷了蜷脚趾:“二哥哥,我自己来吧。”
崔凛没松手,只是清清冷冷问了句:“若是我今日不来,你当如何?”
青凝顿了顿:“我方才瞧见白芷姐姐了。”
白芷是老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鬟,颇受老夫人的倚重,虽说是个冷脸子,却也爱说几句公道话。且白芷向来拎得清,只一心服侍老夫人,同各房都不远不近,不是叶氏能收买的。
往常辰时末,白芷都会往厨下
跑一趟,仔细叮嘱老夫人的饮食。
方才在锦翠亭,青凝便远远瞧见她上了碧水桥。若是有白芷在,李远今日所为便能传入老夫人耳中,且叶氏当着白芷的面,也断不敢再明目张胆的耍手段。
崔凛点头,忽而问:“非要自伤吗。”
青凝略往后撤了撤:“我我没有旁的法子。”
洞明如崔凛,一眼便看出青凝是故意激怒了李远,好作实了他的暴戾,让叶氏再也不能在崔府提起这门亲事。
“没有吗?”
微凉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纤细的脚踝,惩罚似的,在她受伤的肌肤上摁了一下,青凝凝微微颤栗,指尖绷得更紧了。
崔凛却依旧没抬头,只专注的替她上药,长睫微颤:“你明知我会庇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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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凝哑口无言,是啊,她若一早去寻他,也不必如此自伤。
崔凛忽而抬眸,“你可是在躲我?”
“哪儿会呢,青凝只是只是晓得二哥哥公务繁忙,不该为这等小事分心。”青凝这话说的有些心虚,下意识避开了崔凛的目光。
崔凛的目光从她颤动的眼睫,移到她光洁的额上,肌肤如丝缎一般,唇落在上面,微软滑腻,他问:“那日可是吓着你了?”
青凝变了面色,忙摆手:“不,那日那日二哥哥只是喝醉了,什么也没发生,像二哥哥这样的人,最是清白不过。”
“清白?”
崔凛轻笑了声,复又底下头去替她上药,专注的,温柔的,一点点将沁凉的药膏涂在她的脚背上,待那膏药涂完,他拿干净的帕子拭了手,忽而抬眸,倾身过来。
青凝睁大了眼,忙往后退去,可她退一寸,他便往前一寸,直到她抵在了冰冷的墙上。
崔凛伸出手,修长的指拂开她脸颊上的几丝乱发,轻轻替她别在耳后,那微凉的指尖顺着她柔和的脸颊,落在了她的唇上,他问:“清白吗”
青凝又颤栗了一下,瞧见他眼里浮浮沉沉的星光,那绝对算不上清白的目光。
崔凛感觉到她的颤栗,忽而轻叹了一声,他撤开身子,瞧着青凝空落落的耳垂:“府上的女眷皆有各色耳饰,怎得偏你没有?女子寻常都戴些什么耳饰?明日让云岩寻几对送过去。”
青凝还未从惊慌中镇静下来,只一个劲的摇头:“我我不要。”
“你想要什么呢,安安,但凡我有。”
青凝头一回听见崔凛这样的语气,温柔的蛊惑的,诱人沉沦。
可青凝向来知道自己要什么,她依旧摇头:“二哥哥给的,我什么都不要”
他们彼此都清楚,她想要的,他给不了。
崔凛长睫垂下来:“我幼时随父进宫,曾见先帝书案上有一柄宝石匕首,小巧精致,锋利无比,因着心下喜欢,便多看了几眼。见我头一回对一件物事生了兴趣,先帝便打趣,说是明年秋猎之时若我拿了魁首,便将那宝石匕首赠予我。那把匕首乃是楼兰进贡的宝物,先帝也喜欢的紧,当时也只是随口开了个玩笑,从未想过我能真地拿到,要知道那时候我将将马背高。”
“可我却当了真,回来后便央求父亲带我去了西山大营,日日练习骑射。那时我尚年幼,连缰绳也握不稳,常被那烈马从马背上甩下来,那一年,大概折疡了四五次,我母亲心疼不已,以为再这样下去,我必定要被摔死了。好在也没摔死,并在次年秋猎中拿到魁首,赢得了那枚宝石匕首。”
青凝一时有些愣怔,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懵懵懂懂的看他,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最是天清月白的郎君。可不知为何,青凝一颗心愈发跳的慌乱。
果然,下一刻,她听见他说:
“安安,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如今,我想要你”
第42章 第42章凌霄花
青凝病了一场,连着两天高烧不退,好在第三天退了烧,人也清醒过来。
醒来瞧见鹊喜,第一句话问的是:“鹊喜,今儿什么日子了?”
“什么日子?娘子问这个做什么?”鹊喜以为她烧糊涂了,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这才放下心来:“今儿个八月二十五了。”
八月二十五,离年底还有好些日子呢,青凝暗自思付着,只觉得有些等不得了。
叶氏带李远来相看的时候,青凝只是觉得疲累,却并不慌张,因为她晓得自己尚能周旋一二。
可崔凛说“安安,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那些她曾猜测过的荒唐念头终于被他坐实了,青凝便一下子慌了手脚。
杨嬷嬷端了碗鸡丝粥来,青凝接过来,听话的喝了个干干净净。
莲花香炉里点了安神的香,鹊喜同杨嬷嬷都在身边,青凝暂时从这场惊慌里脱开了身。
今日天阴,外头起了风,吹得院子里的花木簌簌作响。
鹊喜打起帘子,正要去瞧瞧廊下那株海棠,却忽见崔素问进了凝泷院。
鹊喜顿住,转头对青凝道:“娘子,崔三娘来了。”
崔素问走进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只小巧的白瓷瓶:“青凝,听说你前几日烫伤了脚背?”
青凝脚上的伤还未好利索,不便下榻,便隔着屏风道:“三姐姐进来吧,我如今腿脚不方便,恕我不能相迎。”
“谁是你三姐姐”崔素走进内室,轻轻笑了声,她嘴角的弧度刚刚好,是大家闺秀最端庄的仪态:“前些时日还喊我一声素问表姐,今日便是你的三姐姐了?”
青凝靠在迎枕上,微微有些羞赧:“今日你能来看我,便值得我喊一声三姐姐了。”
崔素问又笑,她将那小瓷瓶放在小几上:“三姐姐便三姐姐吧,你脚上的伤可还好?我那儿有一些去腐生肌的膏药,原先儿是宫里的太医给配的,今日给你带过来一些,你试试。”
青凝将那小瓷瓶拿在手里,微微偏头,对着崔素问狡黠的笑:“不枉我喊一声三姐姐。”
崔素捏着帕子轻轻拍了青凝一下,坐在了她的榻边:“没想到那个李远如此胆大,竟敢在我们崔府公然行凶。”
青凝一愣,那日她离了锦翠亭,回来又生了两日的病,倒不晓得后续之事了,此刻便好奇的望向崔素问。
崔素问顿了顿:“他那日泼了你一身热茶,世子发了好大的火,直接将一壶滚烫的茶水淋了他满头满脸。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世子哥哥,往常他他最是沉稳。”
“这事闹到了老夫人跟前,连带着四夫人也受了责备。想来这李远,是再不能登我们侯府的门了。”
青凝点点头,没说话。
崔素问瞧她面色不太好,又听说她发了两日的高烧,不由问:“你那日可是吓着了?我那儿还有几副安神的汤药,最是镇静凝神,明儿我差人给你送些来。”
青凝心里生出丝丝暖意来:“那日是受了些惊吓,如今都好了,三姐姐不必挂心。听说你如今在备嫁妆,我便替三姐姐添一对鸳鸯戏水的荷包吧。”
崔素问婚期定在明年春日,一入了秋,崔府便开始为她备起嫁妆来。
提起嫁妆,崔素问面上没有丝毫新嫁娘的喜悦,只是平静道:“好,多谢你。”
青凝瞧她神情木木的,不由问了句:“三姐姐,你你真的想好了?”
崔素问一愣,转眸去看外头的天光:“于我们二房来说,这是一桩上好的婚事,于侯府来说,亦是门当户对,这是我身为侯府嫡长女的宿命。”
宿命?青凝顺着崔素问的目光,望了一眼窗外四四方方的天,自古女子便要屈服于这宿命吗?
两人正说话,忽听鹊喜在外头喊了句:“娘子,世子遣了人过来。”
来的是崔凛院子里的云泠,一身素锦衣裙,瞧着便不像普通的丫鬟,通身的气度倒像宫里头的女官。
她双手端了个黑漆雕花托盘,上面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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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窑青瓷的碗碟,里头不知道装了什么汤药,还冒着丝丝热气。
云泠站在厅中:“世子让我来问问,娘子今日可大好了?若是还发烧,午后让御医来给你瞧瞧。”
青凝一惊,生怕身旁的崔素问瞧出些什么来,忙道:“不劳世子挂心,早便不碍事了,哪里用得着御医。”
云泠却依旧站着没动,又道:“世子让我端了一碗安神的汤药来,这是长公主常年用的方子,娘子且试试。”
鹊喜闻言,忙要上前接了她手中的黑漆托盘,云泠却避开了鹊喜,径直进了内室。
青凝瞧见云泠淡漠的脸,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摆手:“我我已大好了,不用再喝安神的汤药。”
云泠恍若未闻,只是站在榻前不动:“这汤药里加了补益气血的老山参,世子嘱咐我要看着娘子喝下去。”
青凝僵持了一瞬,最终接过那碗安神汤,仰头喝了下去。
云泠瞧着她喝完:“世子还让我给陆娘子带句话,陆娘子不必惊慌,便如那攀缘而上的凌霄花,只要柔顺乖巧,便能有另一番光景。”
青凝慕然睁圆了眼,慌慌张张的瞥了一眼崔素问。
崔素问闻言也微微蹙了蹙眉,可忠勇侯府世子崔凛实在是清正端方、朗润如玉,让人无法怀疑他的品行。崔素问只当是李远之事让青凝受了惊吓,世子出于君子风度,过来安抚几句。
她替青凝接过手中的药碗:“世子哥哥最是襟怀坦白。”
那厢云泠话已带到,便施施然行了个礼,默默退下了。
青凝面色有些发白,扯了扯嘴角:“世子这安神的汤药确实有用,喝完了便有些犯困。”
崔素问便识趣的起了身:“你且再睡一会,我先走了。”
待崔素问一走,青凝瞧着那小几上已喝空的药碗,愣愣出了会子神。
她想,不能再如此下去了,她等不到年底了,她要早些儿离了崔家
养了十几日,青凝脚背上褪了一层皮,终于生出软嫩的肌肤来。
刚能下床,青凝便让鹊喜去拿件披风来。
鹊喜以为她这是要去绣坊,没成想青凝道:“随我去趟藏书阁。”
今日崔凛休沐,早早便让云岩将公文搬到了藏书阁上的积微斋。
积微斋里燃着清淡的冷香,从阑槛钩窗看出去,正对着一片盛开的绣球花。崔凛正背手立在窗前,听云崖禀告盐政内务
云岩走进来:“世子,陆娘子来了。”
崔凛顿了顿,挥手让云崖退下了。
青凝走进积微斋的时候,抱了一副画卷,有些局促的站在门边:“二哥哥,我画了一幅水墨画,本想在上头署上名姓,提起笔才发现,我的字迹实在实在不堪入目了些,生怕毁了这画作。”
“常听人说二哥哥的字点画精妙、结体潇洒又兼之笔力遒劲,在京中也是墨宝难求,我今日过来,是想是想央你替我署个名。”
她今日着了一身绡红衣裙,比往常的衣料都要柔软轻艳。
崔凛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良久,忽而道:“过来”
青凝走过去,将画卷铺在书岸上,是她近来一直在画的一幅水墨山水图。
崔凛扫了一眼,问:“署什么名?”
“飘渺翁”青凝声音小小的,见崔凛似是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飘渺翁”
飘渺翁?崔凛嘴角翘了翘,鲜见有小娘子取这样的别号。
他将砚台上搁置的一支中书君递给青凝,而后倾身过来,握住了她持笔的手。
青凝身形僵了僵,可很快,便放软了身姿,她闻见他身上清淡的冷梅香气,默默垂下了眼睫。
崔凛看着她娇嫩的侧脸,忽而问了句:“这回不怕了?”
浓密的眼睫颤动几下:“怕也是怕的,只是今日素问表姐同我说,各人有各人的宿命,大抵,二哥哥也是我的宿命。”
崔凛一顿,没作声,只是握着她的手,在那一卷水墨画上署了“飘渺翁”三个字,行云流水,力透纸背。
“二哥哥的字果真极好。”青凝欣喜的搁下笔,微微转眸去看崔凛。
桃花眼朦胧又深情,微微上扬,笑盈盈的瞧他。
崔凛看着这样的陆青凝,乌黑的发,明艳的眸,娇嫩的唇,无一处不合心。他探究的目光还在她的脸上,却忽而伸手捏了下青凝白莹莹的耳垂。
青凝颤栗了一下,就见他从旁边的匣子里拿出一只双蝶花钿明珠耳铛,微微倾身:“合浦贡上来的南珠,前些年圣上赐的,前几日让云岩找出来,给你做了这副耳铛。”
似乎是试探性的,他比方才离她更近了,青凝微微仰头,看见他光洁的颈上,喉结微微滑动。
应是许久未戴,冰凉的触感穿过耳垂时有轻微的刺痛,青凝后腰抵在书岸上,微微颤栗了一下,可这一回,她没退也没躲,只是弯下了一截柔顺的颈。
果真像那凌霄花,乖顺又柔软,让人恨不得揉碎了那细腰,将她生吞活剥进腹中。
她说:“谢谢二哥哥,这耳铛我很喜欢。”
第43章 第43章温热的唇落下来
那日青凝回来后,崔凛又遣人送了几本字帖来,乃是王羲之《换鹅帖》的括本。
青凝欣然接了,除了时常临摹外,也会偶尔拿去给崔凛瞧瞧。
有时得了崔凛指点,她便会在积微斋中临摹半日。
崔凛看公文,青凝练字帖,窗外是秋日虫鸣,一声声拉长了窗内人影。
除了前几日的两次试探,崔凛再未有过逾越之举。有时过来敲敲桌子,提醒青凝专注练字,往常清冷的一双眼,会偶尔染上浅淡的笑意。
进了九月,吴掌柜遣王怀来了一趟,说是丽锦堂旁边的那间铺子盘下来了,要青凝去瞧瞧。
那铺子原是前店后坊,二进二厢,四周连廊围合成天井,寓意“四水归堂”,吴掌柜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盘下来,里里外外已归置了一番。
青凝赶过去的时候,吴掌柜已在铺子里候着了。
他带青凝里里外外瞧了一遍:“还是娘子眼光好,这铺子确实敞亮,地段也是极好的,只是”
吴掌柜声音低下去,担忧的瞧了一眼隔壁的丽锦堂。
青凝没说话,走过去打开临街的窗户,左右打量了一眼
吴掌柜还欲在说,却见一位郎君走了进来,头戴蹼头,病弱斯文的模样,身后跟了几位健壮家丁。
吴掌柜还以为是哪位误入的书生,忙道:“这铺子还未开业,郎君可去旁处看看。”
那郎君笑眯眯的:“无妨,我是旁边丽锦堂的少东家,卓家大郎-卓槿安,今日便是过来瞧瞧,是谁要在我们丽锦堂隔壁开布庄。”
吴掌柜吃了一惊,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那卓家大郎掩着帕子咳嗽了两声,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吴掌柜:“便是你盘下了这铺子?”
吴掌柜挡在青凝面前,有心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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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被青凝拨开手臂,从他身后走了出来:“是我让吴掌柜盘下来的,打算用这铺子开间布庄,郎君唤我一声陆娘子便可。”
卓槿安目光落在青凝身上,讶然的挑了挑眉。
他点点头,不紧不慢走进去,挑了张灯挂椅坐下:“陆娘子请坐,吴掌柜上一杯茶。”
青凝也走过去,在他一旁的灯挂椅上坐了,两人隔着一方小几:“这是我的铺子,自然该有我来招待卓郎君。”
她说着,对门前守着的王怀道:“王怀,沏一杯茶来。”
待王怀端了茶水来,卓槿安用杯盖拂了拂茶沫:“陆娘子瞧着小小年纪,怎得一时兴起要开布庄,这做生意,里头门道多了去,我只怕陆娘子吃了暗亏。”
青凝点头:“多谢郎君提点,我年纪小,确实不晓得什么门道不门道。只是,我虽不能如卓家一般,能够直接收购了生丝进行绢纺印染,却也晓得宁绸、春绸、绮霞缎多产自江南一带,而茧绸跟棉布,则可采自鲁中一带。我祖上世居江南,也曾经营过布匹生意,分得清绫罗绸缎,也识得不少南北往来的布商。”
她顿了顿:“便如这香云纱,贵庄一匹要价三十两,我南边儿的叔伯专贩香云纱,从南方运过来,加上船舶往来费用,只用十五两一匹。想来卓郎君应该晓得,我们西边坊市中开着秀坊,生意也颇好,若是秀坊中的主顾再从我们家中拿布料,这又是一桩好买卖。”
卓槿安一愣,放下杯盏,仔细打量了青凝一眼。
面前的小娘子浅笑盈盈,娇柔又明媚,打眼一瞧便是闺阁中娇养的小娘子,偏她又落落大方,言
谈中颇懂行情,说起这布庄的经营也头头是道,倒让卓槿安方才那颗不屑的心警惕起来。
卓槿安笑眯眯的点头:“卓某没料到,陆娘子是有备而来,看来你这布庄是非开不可了。只是陆娘子好生不懂规矩,竟然开到了我们丽锦堂门口。”
他话语温和,说着说着,却忽而一扬手,将手中的杯盏摔了个粉碎。
这杯盏一碎,卓槿安身后的几位家丁走上前,一言不发,抬手就砸。叮铃哐啷一顿响,吴掌柜刚收拾出来的铺子,很快被砸了个稀碎,只剩下里里外外一片狼藉。
卓槿安理了理袍袖:“你瞧瞧,现下是开不成了”
一只青釉梅瓶碎在了青凝脚边,青凝急急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犹有些惊恐的看向卓槿安:“卓郎君这是何意,便是卓家势大,难道这坊市中没有王法吗。”
卓槿安含笑望过来:“王法自然是有的,陆娘子可以去京兆尹讨公道。只是我父亲是个暴躁脾气,瞧着有人要在我们丽锦堂旁边开布庄,便以为这是叫板挑衅。他哪里能容得下,放出话来,要我见一次砸一次,我也是没得法子。”
青凝站在一堆废墟中,同卓槿安对望:“我一介女娘,自然不敢去京兆尹讨公道,只是卓郎君许是不知道,我是寄居在忠勇侯府崔家的表姑娘。我在外头受了欺辱,崔家面上也不好看。”
卓槿安一愣,倒是没料到这位陆娘子还有这一层关系,先不论真假,听起来倒是能唬一唬人
卓槿安晃神的功夫,青凝踢开脚边的碎瓷片,走过来:“卓郎君说的对,把布庄开在丽锦堂旁边,是有些不懂规矩了。我原先儿也没想着开布庄,只是绣坊生意好,自然有那瞧上了花样儿的客户,想要我们一并给备齐了布料,一月下来还不少,我这才动了念头。只是你瞧,我连规矩也不懂,怕是这铺子也管不好。”
卓槿安挑眉:“既然如此,我给娘子出个法子可好?”
青凝诚心诚意瞧着他:“卓郎君且说”
卓槿安便道:“何必费心去经营布庄,日后你秀坊的布料皆可从我们丽锦堂拿,但凡是经了你们绣坊之手卖出去的布料,我丽锦堂让给你一成的利。”
“这倒是个好法子”青凝欣喜的眨眨眼,可转瞬又摇头:“卓郎君一匹香云纱便赚了一倍的利润,却只让给我们一成的利,不成不成。还是我自己开一间布庄好了,一并将那绣坊的主顾转化成布庄的主顾,岂不是两全其美。”
卓槿安站起来:“三成,三成如何?日后你们绣坊的布料,皆由我们丽锦堂来送。”
青凝蹙眉,站在厅中深思了片刻:“既然卓郎君如此说,那我便听你一回劝。”
卓槿安益发笑得斯文,瞧了瞧这一屋子的狼藉,掏出几片金叶子:“今日是我们丽锦堂鲁莽,这几片金叶子,便算是我卓某给陆娘子赔罪了。”
病弱清瘦的郎君留下几片金叶子,很快带着一群家丁出了铺子。
吴掌柜看着小几上那几枚金叶子:“陆娘子,这”
他有些不知如何开口,花大价钱盘下了铺子,说不开就不开了吗,简直儿戏。
青凝上前拿起那几枚金叶子,狡黠的笑:“我原本儿也没想着开什么布庄,只是放出口信去,好同丽锦堂谈条件罢了。做生意嘛,两两得利才能共赢。”
她将几枚金叶子收好,回身扶正那张灯挂椅:“这铺子,咱们便再开一间秀坊,专做水墨绣。”
吴掌柜这才恍然大悟,忍不住失笑,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个狡黠的小娘子,不愧是江南陆家的女儿。
好半响,吴掌柜才道:“当年这水墨绣,还是你们陆家传过来的。如今这京中,会此技艺的绣娘已是不多了。”
水墨绣,依托水墨画作,极风雅,又极灵动,却又对绣工配色针法要求极高。
青凝点头:“寻一批绣娘,我会亲自教习水墨绣法。”
这可是陆家传家的技艺,怎能轻易传给旁人,吴掌柜有心劝她几句,却见那卓槿安去而复返。
这会子卓槿安脸上已没了笑意,朝着青凝伸出手:“拿来。”
青凝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呆住了。
卓槿安脸色愈发不好,一字一句道:“金叶子,拿来。”
青凝被他这脸色唬了一跳,下意识将手中的金叶子递到了他面前。
卓槿安一把夺过去,转身时低低道:“瞧着乖巧柔顺,原来是只小狐狸。”
他方才出了这铺子门才觉出不对,竟被一个小娘子牵着鼻子走了,卓槿安只觉愤愤不平,亏自己还给她留了赔罪的金叶子。
青凝瞧着他的背影走远,这才回过神来,忍住腹诽,原来这卓郎君不止是个笑面虎,还颇小气
午后光景,凝泷院里静悄悄的,忍冬纹镂空银熏炉里燃着山林四合香,桌上还有一碟没吃完的糖蒸酥酪
园子西南角有处芳菲馆,种了一片片桃树梨树,往常春日,万千芳菲争相放,一进九月,枝头便缀满了果子。
各房是不稀罕这些寻常果子的,落在地上又白白糟蹋了,王氏便发了话,园子里的奴仆们可自行采摘。
杨嬷嬷同鹊喜今儿个凑热闹,提了篮子去摘果子了。
青凝作了会子画,只觉手腕酸痛,今日天儿好,午后暖洋洋的,青凝倚在贵妃榻上歪了会子。
崔凛走进凝拢院的时候,四下静悄悄的,连个通报的奴婢也无。
他微微蹙眉,犹豫着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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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笼中春色》 40-50(第5/15页)
便见青凝着了一件家常薄衫,正背对着他侧躺在贵妃榻上。
肩颈纤薄,腰肢细软,往下是弧度优美的腰臀线,颈间肌肤白腻腻的,点缀着那颗艳艳的血痣。
崔凛顿住,目光从她纤细的肩颈,移到细软的腰肢
窗外鸟雀啁啾,崔凛猛然回过神来,他转开目光,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
青凝正打盹,似睡非睡间听到点西索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便见身上盖了件黛蓝云纹的织锦披风。
衣衫上的冷梅香气压迫而来,青凝一下子清醒过来,慌忙坐起来,便见着了长身玉立的崔凛。
“二哥哥,你你怎么来了”
青凝忙要站起来,可她掀开身上的披风,又觉出几分不妥来,红着脸颊去内室加了件褙子。
宽大的褙子将玲珑曲线遮盖了个严严实实,她转出来,又忙着去给崔凛倒茶,只壶中的茶水早已冰凉,青凝便握着杯盏略窘迫的愣怔了一下。
崔凛瞧见她酡红的面颊:“不必倒茶。你这院子里怎得连个通报的奴婢也无?”
“杨嬷嬷跟鹊喜去摘果子了,许是一会就回来了。”青凝说着,悄悄瞟了一眼外头,她有些担心被杨嬷嬷撞上。
崔凛点头:“两个下人着实少了些,待我回来后,选几个丫鬟给你。”
青凝连忙摆手:“二哥哥不必费心,杨嬷嬷跟鹊喜都是伴着我长大的,极是细致妥帖,实是无需再添丫鬟的。”
若是让崔凛给的丫鬟进了这院子,便如同在她身边安置了几双眼睛,她怕是再无秘密可言。青凝一想到这情景,便只觉压抑的紧。
“不要吗?”
崔凛转眸瞧她,他站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明明是含笑的一双眼,咋一看是朗月入怀,可眼底那抹凌厉,又让这目光迫人的很
青凝往后退了一步,同他僵持了片刻,终于在那目光中低下了头,柔顺道:“全凭二哥哥做主”
崔凛那抹笑意里便又多了缱绻的温柔,他从袖中拿出一枚私章,递给青凝:“这几日闲来无事刻了这印章,你且拿去用。”
四四方方一枚印章,用的是极贵重的小叶紫檀,色泽深沉,纹理细腻,上头刻了飘渺翁三个字,用得是舒展自如的行书,一瞧便知,一笔一划皆是费了工夫的 。
青凝将那印章拿在手中,左右看了看,盈盈笑道:“多谢二哥哥,往后署名再不怕毁了画卷了。”
她将那印章收好,又忽而想起他方才那句‘待我回来后,选几个丫鬟给你’,不由问道:“二哥哥是要出门吗?”
崔凛目光落在她盈盈如水的眼睫上,点头:“去一趟蜀中,慢的话,要十月底方能归来。这些时日你若有事,可去寻云泠。”
要十月底才能回来吗?若是能说动崔念芝,或许等十月底,她的婚事便已过了明路。
青凝暗自思量了一瞬,转身去贵妃榻上拿起那件黛蓝披风,踮起脚尖披在了他身上:“二哥哥早些回来。我这个月底要去趟松山寺,去给二哥哥求一枚平安符。”
她仰头看着他,眉眼益发盈盈如水,凝脂般的肌肤,饱满柔软的唇,乖顺的像只小奶猫,仿佛正伸出柔软的舌头一下下舔他的手心。
崔凛长睫微颤,忽而伸手握住了她的腰。
青凝慕然睁圆了眼,温热的唇落下来,落在她饱满的唇瓣上,滚烫的,湿润的,却也是克制的。
好在他一触便离,转身出了凝泷院。
青凝瞧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连廊上,才脱力般跌坐在贵妃榻上。她拿出一方帕子,用力却擦拭双唇,那上头还留着他灼热的气息。
第44章 第44章我晚间去寻你可成?
九月底,秋风里已带了点凛冽的寒意。
青凝站在松思院的廊下,裹了裹身上鸦青的披风。
叶氏坐在厅堂中,让柳嬷嬷打起帘子,看了一眼廊下的陆青凝。
她并没有让人进屋的意思,呷了口茶水:“外头冷,穿得这样单薄,当心着凉。今日怎得有空来我这松思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