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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对霍令仪身边这个忽然出现的陌生丫鬟感到好奇。
霍令仪只好为她瞎编了一个卖身葬父孤苦无依的身份,她见她可怜,又有几分眼缘,这才买下做婢女。
只是一个婢女,无关紧要,自然无人在意。
越少珩离开得悄无声息,众人发现他许久未曾露面,已经是他离开后的第三天。
不知不觉,夏日步入尾声。
一天夜里,下了入秋以来第一场秋雨。
淅淅沥沥的雨声敲击在青瓦上,叮咚作响。
窗外有黑影闪过,屋瓦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将榻上的霍令仪惊醒。
一旁的冯汐君感觉被子被人掀开,倒灌进冷风,她睁开惺忪睡眼,黑夜中看到一道身影跑出,吱呀一声打开了房门。
檐下灯笼摇曳,夜风伴着潮湿水汽拂面而来。
霍令仪揉了揉眼睛,看见胡蝶站在回廊下,手扶在腰间。
听到身后动静,她转身过来,唤了霍令仪一声:“小姐。”
霍令仪问道:“你在做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屋去睡吗?”
胡蝶将腰间软剑藏好,笑了笑:“奴婢睡不着,出来走走,小姐快去睡吧。”
霍令仪望着黑夜里的凄风苦雨,担忧问道:“方才我好像看到了黑影掠过。”
胡蝶答道:“是我刚刚路过的影子吧。”
霍令仪没有细究,转身回屋。
掩上屋门时,她看到胡蝶在回廊里找了张椅子坐下,像是要守夜。
她是知道胡蝶的身手的,这样如临大敌,连她夜里睡觉都不得安生,恐怕事情并不简单。
霍令仪不欲声张,默不作声锁好了门闩。
屋里冯汐君披衣起身,擦亮火折子点灯。
霍令仪走近,替她一口吹熄。
冯汐君惊呼一声:“哎,你做什么。”
“睡觉吧。”霍令仪将她扶进床榻,与她并排躺好,顺带给她掖了掖被角。
冯汐君翻身朝向她,小声追问:“外面怎么了。”
“是一只野猫跑进院子里了,丫鬟在外面驱赶。”
冯汐君没有怀疑,闭上眼睛很快就睡过去了。
霍令仪翻了个身,面朝床榻外。
窗棂上的白色琦纱被檐下灯笼照亮,雾蒙蒙一片。
霍令仪心事重重,直到夜半三更才生出困顿,眯着眼睡过去。
*
林间月色醉人,一汪清泉倒映着天边明月。
岸边燃着一簇篝火,火堆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林野间走出一道身影,将山里捡到的木柴随手放到地上,往火堆里添。
越少珩躺在山涧突出的一块巨石上,手垫在脑后,百无聊赖地看着青山炙烤猎来的野兔。
青山厨艺不错,炙火熏烤的兔子头香味四散,在林子里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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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树林里,唯有他们此处的篝火最为显眼。
青山将烤好的兔肉脍成肉片放在洗净的荷叶中,送去给越少珩。
“殿下,可以吃了。”
越少珩接过,就着月色食用。
清泉淙淙,泠泠动听,虫鸣不绝于耳,夜鸦在树上哀叫。
密林安静,平静夜色中潜伏着看不见踪影的毒蛇,能听见毒蛇吐信,却不知何时扑出。
林间有刺客潜伏,已经跟了他三日,但迟迟不肯动手,叫人难以心安。
他刻意引走这些刺客,想要引蛇出洞,可惜他们太沉得住气了。
大概是在江南吃过他的亏,他这招以身诱敌已经不新鲜了。
他们在等时机,他也在等。
只看谁更沉得住气。
越少珩垂下眼睛抚摸着指骨,浓密的鸦睫挡住躁动的眸色,拖得越久,事情越棘手。
他沉不住气了。
越少珩敛眸,从怀里掏出山茶绒花在鼻尖轻嗅,上头沾有淡淡的苏合香头油气味,缓解了他心头的躁郁。
也不知她在庄子里可还安全。
夜色浓重,夜鹭发出声响。
密林里有黑影靠近。
黑夜中,树下的黑衣人踏着明亮月光走出来,露出了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他看着来人:“怎么样了。”
一样穿着黑衣的男人摇头:“暂时抓不到,她身边有个丫鬟,很警惕,功夫也高,我们的人一时难以接近。”
林间悠悠传来笛声,好生悠闲。
来人从树后探出脑袋,望着湖边篝火旁的两道身影,问自己的领袖:“景王身边就只有一个人,趁着夜黑风高,直接动手不行吗?”
“你懂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林子里不止我们的人。想要一招毙命,就得拿到他不敢轻举妄动的底牌。你再回去,尽快将人抓到手。”
“是。”
*
暑气渐消,秋意渐浓。
冯家庄上下开始准备收拾行囊回京,大约也要二三日才能成行。
霍令仪试探过胡蝶,那天夜里到底怎么回事,但胡蝶并不多言,只让她放宽心。
可是一无所知,叫霍令仪如何放宽心。
接连几日她心里压着事,有些无精打采。
这日霍令仪在院子里闲逛,碰上了提着竹篮的冯衿与几个婢女。
冯衿想去后山摘点新鲜的枇杷和秋梨带回盛京。
霍擎在陇西落下咳嗽的病根,每逢秋冬这样干燥的季节容易发病,她便打算在临行前一日去采摘。
她见霍令仪如此清闲,二话不说便要将她收编。
胡蝶却出言劝阻:“小姐,咱们还是不要去后山为妙,山中危险。”
冯衿皱眉,村子里年年太平,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危险。
她对这个丫鬟印象不浅,曾经从霍令仪嘴里听说过她。
她是景王的手下,但是不知为何要隐瞒身份送进庄子里,留在令仪身边。
人走了,都还要留下一个丫鬟看着她女儿。
冯
衿猜测,男子不放心女子,除了人身安危,便只有感情上的安危,庄子这么多人,十分安全,那就只剩下一个理由了。
若是成亲了,倒还说得过去,但这还未谈婚论嫁,未免霸道了些。
冯衿说道:“后山都是开辟出来的果园茶庄,又不是深山茂林会有猛虎野兽出没,哪里危险,莫不是令仪你又想偷懒耍滑,不好意思开口,才让婢女替你说话?要不是阿珣和他表哥们去了山里打猎,我也懒得叫你。”
霍令仪被她这样一说,哪里敢耍滑头。
正巧她在庄子里待着烦闷,去后山走走散散心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因而上前替冯衿拎过竹篮,挽住她的手说:“娘,我陪你去就是了。”
她回头看了眼欲言又止的胡蝶,安慰道:“后山离庄子很近,不会有事的。”
胡蝶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跟在她们身后。
主子命她保护小姐,但也没说过限制小姐自由。
左右有暗卫在,她警惕些便是。
出了庄园,路过沈家时,意外偶遇要外出的沈昭举。
沈昭举上前跟冯衿作揖行礼,瞧见她们几个女子提着竹篮,便问她们要去往何方。
冯衿也没隐瞒,只说去后山采果子。
沈昭举见状,便热情询问是否需要壮丁替他们攀树采果。
冯衿对这个沈昭举有几分印象,记得他刚来仓山那会,几乎每日都来找他们几个孩子玩,到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不来了。
反倒是与他一起来的那位朋友,与汐君那孩子走得近。
她在院子里碰见过几回,他给汐君采了花,还给她簪到鬓发上,他们的郎情妾意,心照不宣,她隐约明白过来。
但是在她印象当中,明明是这个沈昭举与汐君的名字常常被一并提及,怎会换了人?
莫不是与好友产生分歧,有了龃龉,所以他为了避嫌,才不肯再出现。
不过她可没有那些禁忌,眼看采果也需要个年轻力壮的男子帮忙,便没有拒绝,接纳了他的提议。
霍令仪瞥了眼与母亲相谈甚欢的沈昭举,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好。
恰好沈昭举注意到她视线,朝她看了过来,还微笑着颔首,眼里一片清明,没有什么暧昧神色。
霍令仪悬着的心放下不少。
他应该是放下了吧,只当普通朋友相处便是。
到了后山果园,树上坠满了澄黄饱满的枇杷,不远处的梨树也硕果累累。
侍女们用竹夹勾取枇杷,费了半天功夫,也没有沈昭举攀树割枝来得快。
冯衿便让侍女们在树下去接。
冯衿见霍令仪袖手旁观,不由打趣:“平日里不是爱凑热闹,今日摘果这样的新鲜事,你都不感兴趣了?”
“不是有许多丫鬟在接果子嘛,我何必去捣乱,我去帮娘去摘秋梨吧。”霍令仪主动避嫌,拎着竹篮和胡蝶去往一旁的梨树下摘果。
梨树太高,竹夹太短,霍令仪便让胡蝶去旁边砍几棵细竹回来续长短。
果园的路连着半山腰的茶园,有几个挑着扁担竹篓的男人从山脚走上来,像个普通茶农。
果园里众人都在忙活,根本无人注意到他们几个。
霍令仪站在半山坡上,正看着胡蝶砍伐竹子,忽然眼前一黑,竟被人套进了麻袋里。
她尖叫一声,尚未来得及反应,一阵天旋地转,就被人抗在了肩膀上,一路狂奔。
第104章 求娶“等你娶进门了,媳妇就会喜欢你……
“令仪!”冯衿第一个反应过来,亲眼目睹自己女儿遭人掳走,目眦尽裂,不顾一切朝她飞奔过来,心慌意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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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些摔倒在地。
树上的沈昭举慌忙跳下枇杷树,也快速追了上去。
他将冯衿扶起,冯衿哭着求道:“昭举,救救我女儿。”
沈昭举脸色凝重:“伯母放心,我一定将她救回来。”
离他们最近的胡蝶果断抽出腰间软剑,连砍了七八根细嫩竹子,手中运劲,朝那几个刺客射出。
他们挥剑抵挡,翻滚躲避,果然减缓了逃跑的速度。
胡蝶武功不俗,但双拳难敌四手。
他们大约有十来个人,她被其中四人缠住,分身乏术。
胡蝶有些后悔为何没有极力劝阻,怒火与失职的后悔让她的招式变得越发凌厉。
她吹了一声哨,不多会功夫,林中有暗影出没帮她。
“救小姐!”
一道青色身影忽然从她身边飘过,与林中几道暗影一道朝逃跑那几人追去。
被蒙在麻袋里的霍令仪拼命扭动身躯挣扎,慌乱中抽出鬓发里的银簪,狠狠地往身下那人扎去。
锋利的簪尾,扎入软肉,噗呲噗呲三两下便见了血。
“臭娘们,敢扎我。”背着她的那人肩膀上冒出血色,晕染了衣料,他痛呼出声。
未来得及制止,忽然感受到腰间命门被人猛戳,他下意识将人抛出。
霍令仪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堪堪停下。
林中有追兵追上,与刺客们纠缠打斗起来,给霍令仪争取到了喘息的机会。
她挣扎着爬出麻袋,顾不得鬓发凌乱,浑身酸痛,趁着混乱的局面,撒腿就跑。
但奈何那些刺客身手不凡,方才被银簪扎的那人将她拦截下来。
霍令仪虽有些身手,但可惜花拳绣腿,三两下功夫便被镇压。
霍令仪被反手约束,挣脱不得,抬脚就踹他,怒骂道:“你们好大的狗胆,光天化日之下胆敢掳掠良家女子,我爹可是左骁卫将军,他就在庄子里,信不信他带兵剿了你们老巢!”
她以为对方只是普通山匪,便报上家父名堂,企图令眼前几人闻风丧胆,将她放了。
可惜对方充耳不闻,仿佛半点儿都不在意。
说话间,沈昭举也跟着追了上来,他亮出了手中匕首加入战局:“你们想带人走,问过小爷的刀没有。”
暗卫们在与剩余的刺客过招,唯有一人抓着霍令仪逃离。
霍令仪并不配合,像只狡猾的泥鳅,扭来扭去,直到她的脖子上架了把刀:“不配合,就杀了你。”
“要杀就杀,你敢动刀子吗?”霍令仪发现这几人身手不凡,不似普通的贼寇,她就是赌眼前这人想留她这个活口不敢动她,于是主动将
脖子送上前去。
果不其然看到他犹疑着收起刀刃。
在他犹豫的片刻,霍令仪先发制人,一直藏于袖中的银簪直直捅入他的腰腹,刺客眼底闪过厉色,刀锋一别就要朝她划来。
霍令仪腰身一扭堪堪躲过,却不小心跌倒在地。
他发了狠挥刀劈来,霍令仪在地上鲤鱼打滚一直往后缩去,直到退到山坡边沿。
刺客伸手要抓她衣襟,霍令仪便拿银簪往他手臂扎去。
刺客被她三番两次的反击,恼火不已,起先看她是个柔弱女子,谁料是个硬茬,浑身都是刺。
银簪被他拂落在地,霍令仪左手下意识抓了一把沙子,紧接着就被他提着衣襟揪了起来。
她艰难站稳,毫不示弱地看着他:“想抓我,死了这条心吧。”
刺客正欲嘲讽两句,眼前一片飞沙朝他抛来。
眼睛入了砂石,他下意识捂住眼睛。
握刀的手臂又被锋利的刀刃划破,一霎的疼痛害他险些扔了兵器。
有人来了!
危急关头他忍着痛交替武器,左手接住刀柄,朝前胡乱扎去。
一声闷哼,刀剑入肉,紧接着听到了女子一声惊呼,便是重物滚落山崖的声音。
他好不容易缓过异物入眼的感觉,手下的人跑到他身边劝谏:“快走,我们的人撑不住了。”
刺客站在山坡上往下看去,便见一名男子将她护在怀中,二人滚落山坡,不知生死,男子背上还插着他的刀。
眼看败局已定,他带来的刺客被尽数屠戮,只剩他们二人。
“走啊!”手底下的人将他推开,主动为他争取逃跑时间,他咬了咬牙,拖着受伤的躯体往茶园方向逃去。
逃跑路上,竟不小心与一个采茶女撞上。
她戴着遮阳的草笠,恰好挡住了眉眼,只露出下半张脸。
他眼神微眯,一掌将她打晕,随后扛着人离去。
他们这儿的动静不小,直到打斗声停歇,才有人陆续冒出头来。
胡蝶率先跑到山坡上寻找霍令仪的身影,待看到底下交叠的二人,她脸色突变,二话不说便跟着跳了下去。
山坡不算陡峭,但碎石不少,胡蝶小跑着跳到他们二人身边。
他们皆已晕了过去,沈昭举将霍令仪压在身下,搂在怀中护着。
胡蝶冷着脸去扒开他的手,奈何他抓得很紧,不好扯开。
她绷着一张脸,冷冷凝视着沈昭举。
他面容沉静,好似沉睡了过去,只是眼睫微不可察地动了下。
胡蝶接连甩了他几巴掌,他却毫无动静。
胡蝶心道此人也太能忍了,干脆抽出发间藏着的短刃,抵到了沈昭举的脖子上,冷声道:“再不放手,杀了你。”
锋利的刀锋划破肌肤,带来轻微刺痛,沈昭举终于睁开眼。
他脸色稍显苍白,稍微动一下肩背都痛得要命,他冷笑一声:“你敢杀我?”
“试试。”胡蝶并不与他啰嗦,山坡上动静不小,很快就会注意到他们这儿,她决不允许他们二人搂抱的样子出现在外人面前。
胡蝶的刀伸到了他的手腕筋脉处,刀锋带着寒意,在肌肤表皮滑过。
她想要挑断他手筋!
沈昭举见她如此冷血,竟有些怕了,撒手慢了一瞬,掌心就被她划出了一道口子,顿时涌出鲜血。
胡蝶趁机抱着霍令仪滚到了一边,与沈昭举隔了很远的距离。
恰好这时山头冒出了不少脑袋来。
冯衿命令那几个侍卫:“快,下去将人救上来!”
*
果园发生了命案,惊动了县令。
得知受伤的两位贵人,一位是冯太傅的外孙女,一位是工部侍郎之子,当即冷汗都掉下来了,急匆匆赶来处理事务。
那几个茶农打扮的人身份不明,茶庄里没有一家敢认。
死者身份成谜,又不好审讯几位贵人,倒真成了烫手山芋,不好处理。
要如何给两家一个交代,那都是县令该烦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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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举为了救霍令仪受了重伤,冯家归京的事暂且搁置了下来。
沈居安与霍擎得知此事后纷纷赶了过来,路上偶遇,便一路同行。
沈居安只有沈昭举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他暂时不敢告诉妻子此事,特意去盛京最有名的医馆花重金请了个大夫同行。
等到了庄子,瞧见沈昭举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样子,他捶胸顿足,涕泪涟涟。
待大夫给沈昭举检查过后,得知他只是肩膀受伤,并未伤及五脏六腑,才放下心来。
在庄子里守了他一夜,沈昭举才悠悠转醒。
“爹,你怎么来了?”
沈居安走上前来坐到床头,将他按下来:“我再不来,我就没有儿子了,你见如何了,身子还伤着,快些躺下。”
沈昭举脸色苍白,朝他扬唇一笑:“爹你放心,我没事的。”
沈居安心疼不已:“怎么会没事,伤在儿身,痛在父心,那种见义勇为的事,我不是让你少干吗?上回是冯家三娘子,这回是霍家的大小姐,你呀你,到底知不知道,英雄救美虽为美谈,但你也不能将小命搭进去啊。”
沈昭举解释道:“我没想过这些,只是不想看着她出事。”
沈居安沉默了许久,望着儿子憔悴的脸,问:“你当真这么喜欢她?”
沈昭举望向自己的父亲,恳切道:“不喜欢她,我为什么要豁出性命。”
沈居安不禁叹息道:“当初我说了替你去求娶,你硬是要干那些什么两情相悦再说亲的蠢事,等你娶进门了,努努力,媳妇就会喜欢你了,何必多此一举。”
沈昭举倔强的傲骨终于在此刻低头,他垂头丧气地承认了自己的过错:“是,爹你说得对,是我犯蠢了,那如今,我还能求你替我去说亲吗?”
沈居安替他掖了掖被角:“你好生休养着,此事我会安排。”
“谢谢爹。”
沈居安望着窗外夜景,不知在思索什么,良久,才沉声道:“等你娶妻后,将来可得用心念书,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沈昭举乖顺地应道:“是,儿子往后都听爹的话。”
*
沈家庄的小厨房里,燃起了一个小灶台。
灶台里有一口陶锅,掀开锅盖,米香四溢。
霍令仪搬来一张小椅子,和冯汐君坐在一起看火。
冯汐君手肘撑着膝盖托腮,往灶台里添加柴火,冲身边的霍令仪调侃道:“你这些天睡得不安稳,害我也跟着不安稳。”
霍令仪抿唇,可怜巴巴地看她,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全然是反话:“那我搬出去好了。”
冯汐君笑道:“好啊,免得你夜里踹我,我的大腿都要有淤青了。”
霍令仪翘起了尾巴:“真的假的,我有这样厉害的腿法。”
冯汐君夸赞她:“怎么没有,你可是练过几日功夫的。”
说起这个,霍令仪眉眼耷拉下来,忍不住自嘲一笑,拿起蒲扇往灶台里扇风:“练过又如何,遇到危险也没能自救,还害人受了伤。”
冯汐君轻拍她后背安抚道:“这事不怪你,你不必这么自责。”
霍令仪抓着地上的稻草在手里蹂躏,情绪低落道:“我没自责,就是有些愧疚,他不应该卷进这件事里。”
冯汐君劝慰道:“他不来救你,你就要被人抓走了。落入贼人手中,可比他救你要麻烦多了。恩情可以慢慢还,不管是金钱还是仕途,能给的,尽量就给了。”
锅里咕嘟咕嘟冒出烟来,霍令仪起身用布包裹锅盖移开,拿勺子搅弄一番,粳米还未熬成粥糜,她便添了些水,重新盖好锅盖。
霍令仪站在灶台边,喃喃自语道:“要是金钱可以解决,我也不会忧愁,只是……不知道为何,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
冯汐君拿起膝盖上的书,也跟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他喜欢你,但你与越公子情缘已定,你注定是要辜负他的。”
霍令仪轻叹一声,颔首同意:“是,我注定是要辜负他的。”
冯汐君提着裙摆走
出小厨房,回头对她叮咛道:“好了,你别太忧心,一会煮好了,再喊我陪你过去吧,我先回屋躺会。”
霍令仪感激道:“多谢。”
沈昭举对她有救命的恩情,霍令仪不好再避嫌,当做无事发生,去慰问总是要的。
每次过去看他,霍令仪都会拉上冯汐君,有时会拉上表哥,或是霍珣、冯涣。
总之,她都不会独自去见他。
霍令仪坐在灶台前看火,胡蝶则留在廊下候着。
正当她发呆时,眼前有一片阴影如云一般朝她笼罩过来。
“蛮蛮。”
霍令仪倏地回头,瞧见是霍擎,马上站起身来,乖甜喊道:“爹,你找我吗?”
霍擎撩袍,迈过门槛走进:“嗯,有些话想问问你。”
霍令仪从他沉重的表情里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来,右眼皮忽然跳了起来,好像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胡蝶站在廊下不远,虽隔得远了些,但练武之人,耳聪目明,自然都听到了。
“嗙啷”一声,瓷器掉落地面碎掉了。
胡蝶皱起眉来,眼里浮现出杀意。
早知那日在山坡里就该杀了他。
第105章 负担“你托你父亲来跟我提亲?”……
苍穹碧蓝如洗,四方天井里倾泻入一缕艳阳。
已经过了酷暑,院子里凉风怡人。
廊下悬挂的竹帘被穿堂风吹动,在风中摇摆不定。
月洞门旁栽种了一棵夹竹桃,艳丽的花卉不禁令沈昭举想起云峰山上的杜鹃花。
廊腰缦回,有一道碧影穿梭其中,在夹竹桃的掩映下,眼看着很快就要来到他的院子。
沈昭举转身回到床上躺下,拉扯被子时,因动作幅度太大,拉扯到了伤口,不由龇牙咧嘴。
锦被盖住腰身,他半倚靠在床头,等着人来。
屋外传来女子轻柔的说话声:“你在外头守着。”
沈昭举昂着头往外看去,随后,敞开的隔扇门被人敲响:“沈公子,我能进来吗?”
沈昭举缓声应道:“进来吧。”
一道倩影逆着融融暖光踏入他的卧房,沈昭举还是头回看见她身后没有跟着冯家的什么人。
霍令仪两手空空,来到隔间外就停下了脚步。
屏风早被下人们挪开,二人面对面时便毫无阻隔。
她与他隔了一段不小的距离,就这么俏生生地站着。
沈昭举笑着问她:“怎的只你一人?”
霍令仪垂手答道:“我有些话想单独跟沈公子说,别人不便来听。”
沈昭举指了指圆桌底下放着的木墩子:“你坐吧,那儿有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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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令仪语气冷淡地拒绝:“不必了,几句话的功夫,说完便走。”
沈昭举偷偷瞄了眼面前神色冷淡的少女,雀跃的心情也跟着冷落下来。
他大约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
霍令仪思忖过后,选择了直言相告:“父亲与我说,你托你父亲来跟我提亲?”
沈昭举垂眸望向锦被,寥寥应道:“是。”
霍令仪轻叹一口气,无奈至极:“我以为你应该知道我与越公子情投意合。”
“可他根本就没有上门提亲,不是吗?你们这是无媒……”苟合二字,他迟迟说不出口。
他不想被她知道,他在林子里瞧见了他们逾矩的事,那样撕破了脸皮,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霍令仪并没有如他一样想到那件事,只是与他坦诚地说道:“可是我并不喜欢你,你要娶我,便是娶一个不会爱你的娘子。”
沈昭举激动地坐起身,拉扯到后肩伤口,他缓了缓动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为何不能,我哪儿比不上他?你需要他的时候,他根本就不在你身边,是我豁出性命救了你。”
霍令仪柳眉紧皱,咬着唇内侧,忍住到嘴边的斥责,她实在不想撕破脸面。
最终,她强迫自己冷静,平和地与他解释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但我绝不会选择以身相许。”
沈昭举看着她如此绝情,不由冷笑道:“若是他救,你就愿意了?”
这人实在油盐不进,霍令仪有些着急了:“这分明是两件事。除了成亲,你想要我如何回报,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去做。”
沈昭举往背后的软枕靠去,语气坚定:“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我只想娶你为妻,他对你有多好,我可以做到百倍,千倍。”
“你当真喜欢我?”霍令仪不由困惑,她完全不知道他为何会喜欢自己。
在她印象里,二人私下并不曾说过什么话,也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哪有这样深的感情。
沈昭举抬眸看向她,眼里自然流淌出藏起来的情意:“当然,在云峰山见你的第一面,我就心动了,这辈子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我知道我比越公子晚了一步认识你,可我终究还是比他快一步提亲,我知道我卑鄙,利用救命之恩来求娶,但我不会后悔,我会等你喜欢上我。”
霍令仪眉心蹙得更紧,反问:“我这样心里有人,你也不介意?”
沈昭举想也不想地爽快应道:“不介意。”
霍令仪望着眼前情意绵绵的沈昭举,一时哑口无言。
过去相看时,也碰到过一些口口声声说要娶她的郎君。
她知道,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冲着她的家世来的,或有少部分是看重她的脸蛋,但短短几面,根本不可能情根深种。
被她刻意戏弄,恶言以对之后,有廉耻的都自己跑了,没廉耻的她再使点手段,也就怕了。
但眼前的沈昭举又有些不一样,他救过她的命,她只能好言相劝。
可他出乎意料的偏执。
他就像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在耍无赖,逼迫身边人向他妥协。
他未必是真想要吃糖果,只是受不了糖果不属于他。
糖果真到手了也未必会珍惜,所以他才能如此斩钉截铁地回答她,他不介意。
哪儿有人能真的毫无芥蒂。
被一个不喜欢的人喜欢,是一种很沉重的负担。
更别提她已经有喜欢的人。
如此被人拆散,原先的愧疚也逐渐被厌恶取代。
霍令仪深吸一口气,诘问道:“如此说来,沈公子是不会放弃了。”
沈昭举坚定地说道:“我不会放弃的。”
霍令仪沉默地看了他许久,最后绷着一张脸,冷冷说道:“那我也没有什么可以与你说的了。”
沈昭举眉心一跳,抬眸问道:“你是同意了?”
霍令仪瞪他一眼,斩钉截铁拒绝:“不同意。”
沈昭举耸了耸肩,别开脸不去看她:“那我也没有什么可以与你说的了。”
“沈公子歇着吧,我会让父亲回绝你的。”霍令仪难掩怒色,拂袖离去。
离开沈家庄,霍令仪满肚子憋闷怨气无处发泄,拽着道路两旁的小树苗叶子使劲扯,险些将它薅秃。
身后的胡蝶走上前来,主动为她排忧解难:“小姐不必忧心,夜里我去结果了他,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霍令仪回头瞥了胡蝶一眼,她长相俏丽,说出来的话却相当狠绝。
与她最初认识的胡蝶有些不一样,戾气有些重。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胡蝶,毕竟有那样厉害的主子,她又能是什么善茬。
霍令仪没好气地说道:“谁教你整日将打打杀杀挂嘴边的,咱们光明磊落,手底下岂能有冤魂,这件事能有法子解决的。你家主子呢,为何这么多天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胡蝶对上她探究的视线,默不作声移开眼神,解释道:“主子事情还未处理完,奴婢也不知道王爷的下落。”
霍令仪眯了眯眼,语气略带危险:“你没有将我们这儿的事告诉他吗?”
胡蝶垂头答道:“送了信,但是暂时没有消息。”
“那你写信告诉他沈昭举要求娶我的事。我就不信他坐得住,他胆敢变心……”霍令仪话音刚落,便与眼前一群背着采茶筐篓的姑娘迎面撞上。
霍令仪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盯着其中一人。
她的麻花辫上系着一朵粉色的山茶绒花,浅黄色的花蕊,是由金线攒成,还有她后来特意加上的小珍珠,芙蓉泣露,更加生动。
这朵绒花,为什么会在她头上?
采茶姑娘们根本没注意到她,一路说说笑笑,往茶园走去。
“阿采,出了那样的事,你怎么不多休息几日,庄主也允许你好好歇息,别人想休息都求不来呢。”
阿采笑了下:“我一个人留在屋里也无所事事,倒不如跟你们一起去采茶。”
“阿采你能虎口脱险,真是福大命大,多亏遇上了好心人。”
阿采忽然在茶园里失踪,她的姐妹遍寻不得,以为她回庄子了。
可夜里也不见人归来,都急得不行,第二天天没亮就去报官。
但因为县令抽调了所有人去处理山匪之事,阿采失踪一案只是登记在册,迟迟没有抽调人手去解决。
后来某日 ,阿采忽然平安回来。
她们追问阿采怎么一回事,阿采说不小心误闯山林,落入捕兽陷阱,幸遇上好心人将她救出送回村子,别的细节却怎么也不肯再透露。
大伙见她身体无恙,也没有追究,去县衙报告衙差此事,销了案。
“是啊,多亏了他。”阿采垂着眸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忽然变得黯淡起来。
“前面那个姑娘,请留步。”
采茶姑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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