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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之上分列数张席座,除了今日观赛的景王和陪看的国子监祭酒,学正等人,还有一位平阳侯柳靖。
他是比赛中途才进来的,与他同来的还有他的女儿柳青骊,但席上暂空,人也不知所踪。
位于正中的主座,视野最好。
“越少珩”正襟危坐,神色冷淡不欲交谈。
作陪的苏祭酒却不能跟他一样,还得时时说话热闹场面。
本以为今日是场精彩纷呈的比赛,却不料完全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
蝉联十五年之久的经义斋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被击得节节败退,亏他在赛前还一个劲的夸赞经义斋,如今觉得脸火辣辣一片真疼。
比起往年普普通通的表现,治事斋的这几位学生令人眼前一亮又一亮,不管是技巧还是观赏性,都远超大家期待。
没想到治事斋竟有这般藏龙卧虎之辈。
他们有这样的身手,胜负早已揭晓,也没有什么别的看头了。
一直旁观赛事,不怎么讲话的平阳侯柳靖,打着折扇,优哉游哉地说道:“本侯今日险些错过这样精彩的比赛,没想到英雄出少年,经义斋的头把交椅也该让治事斋的学生坐坐了。”
柳靖时年三十又八,因保养得宜,脸上不见风霜,轮廓中依稀可见年轻时也是位风流浪荡的郎君。
苏祭酒抚摸着花白的胡须,笑着附和:“侯爷这话不错,常言道不进则退,安逸了这么多年,合该打磨打磨心性。”
柳靖听了这话不置可否,乜了一眼场上挥汗如雨的球员:“也说不定是戴着面具影响了发挥,殿下何不如让孩子们摘了面具吧,看着怪累的。”
场上两队分别戴上了不同的面具,经义斋戴的是无脸面具,上面写了甲乙丙丁戊。
而治事斋那五个戴着都是些孩子喜欢的动物面具,还各有不同,老虎,狼,狐狸,犬和兔子,真是儿戏极了。
听苏祭酒说,是景王昨日一时兴起,胡乱定下的规则,这不是胡闹吗?
但一场比赛看下来,他却渐渐改变了想法。
又听底下人来报,就知未必是胡闹,而是为了做些什么遮掩。
坐在上首的“越少珩”闻言,不为所动,冷漠又傲慢地指责道:“技不如人,就多练。”
柳靖好歹是位长辈,此时脸色也有些不虞,但他掩饰得很好,淡淡笑道:“王爷说得在理。”
他坐了一会,目光瞥向旁边空着的座椅,问身边的随从:“小姐去哪儿了?”
随从解释道:“回侯爷的话,小姐说坐累了,去下面走走。”
柳靖悄无声息起身,来到看台边沿,极目远眺,在人群里搜寻柳青骊的身影。
终于,在场边搭建的木棚休息处看到了她。
柳靖挑眉,和她站在一起说话的,是那个状元孟玄朗。
孟玄朗也没想到能在此处遇上柳青骊,说起来二人也有些渊源。
他去岁来盛京赴考,也随其他同袍一起四处拜访结交京官,去拜见的第一位京官,便是平阳侯。
听闻他慧眼识珠,是位惜才的伯乐,年轻时周游列国结识了不少良师益友,入仕后源源不断为圣上引荐过不少人才,深得圣上眷宠。
他就是在平阳侯府里认识的柳青骊。
那时他在府里迷了路,误打误撞闯入花圃,遇见躺在花藤架下小憩的柳青骊,初见便惊为天人,世上竟有如此出尘艳绝的女子。
可惜天公不作美,晴时下雨,他不敢惊醒梦中人,便脱了外裳替她挡雨。
晴雨来得匆忙,去得也匆忙,他听闻有人喊他名字,便自行离去。
第二面便是在明月阁的雅集。
有人为难柳青骊,花了一盏茶的功夫写了首词,让柳青骊也在一盏茶内为他作曲,否则便是徒有虚名之辈。
一群傲慢的才子,因她是个名声比他们还响亮的姑娘,觉得自己被压一头很不服气,非得行这种强人所难之事,实在让他感到蒙羞。
没想到柳青骊七步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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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艳了场上众人,他被她的琴声折服,情不自禁,以笛声合奏。
还有一些她也不知道的碰面,但他认为不必相告,只恐让她徒增烦恼。
“柳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柳青骊环顾四周,发现高台上虽开阔,可一览众山小,但身处场下,却是另一番风景:“我与父亲来观赛,恰好看见你在席间,这儿的视野似乎比台上更好。孟公子,听闻你是国子监的学士?”
孟玄朗微微一笑,颔首道:“我在国子监做助教。”
柳青骊不禁感慨道:“孟公子年纪轻轻就能在国子监任教,想必能力出众。可惜女子不能上学堂,更不能教书。”
孟玄朗说道:“也未尝不可,我母亲在乡野是个教书先生,我的开蒙其实是我母亲教的。”
“真的?令尊竟是这样的奇女子?”
“柳小姐谬赞,我娘总说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姑娘,教书育人,不应有男女之别。”
二人只来得及做简短的交谈,那厢有个随从不知打哪儿冒出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小姐,侯爷有事唤您回去。”
柳青骊回头,遥遥望见站在高台之上的父亲,脸色平静如水,可她知道并不如她所见那般平静。
“抱歉,孟公子,我该走了。”
“有缘再会。”
孟玄朗拱手作别,将人目送离去后,目光不自觉落到高台之上的柳靖身上。
虽他们无法成就师生情谊,但福祸相依,他遇到了冯止做老师,未尝不是一种缘分。
于是他朝高台上的柳靖也躬身作揖拜见,而后回到休息的木棚里,沉静落座。
他想,比赛快要结束了吧。
在比赛的燃香还剩下尾指粗细的时候,经义斋叫了暂停。
双方回到席间休息片刻,再等鸣锣继续。
五人掀开半垂的帘子进了木棚里休息。
孟玄朗迎面对上五个戴着动物面具的队员,给他们递去擦汗的面巾。
他能从纤瘦的两个矮个子中分辨出是霍令仪和盛娴,她们戴着狐狸和兔子的面具。
另外三个身材健壮个头偏高的男子,分别戴着老虎,野狼和黑犬的面具,不太好分辨身份。
戴着老虎面具的人接过孟玄朗递来的面巾,礼貌道了声谢。
孟玄朗笑了下,是霍珣。
霍珣摘下老虎面具,抻着胳膊,意犹未尽地说道:“前面踢得太猛,现在不能再进球,实在无聊得很。”
孟玄朗再给戴野狼面具和黑犬面具的两人递面巾。
他们衣着接近,身形也接近,乍看之下确实看不出身份。
黑犬接过递来的面巾,野狼却不接,转身坐到八仙桌旁,落下塞在腰间的前踞,自顾自倒了两杯茶水,推了一杯到戴着狐狸面具的霍令仪面前。
因为四周都有眼睛盯着,不好摘下面具透气,他只能掀起面具一角,露出轮廓分明的下颌,从容地举杯饮水。
霍令仪却顺手将茶水推给了盛娴,“给你的。”
戴着黑犬面具的男人将茶盏推了回去,把自己倒的茶递给盛娴,说道:“阿娴喝我的。”
霍令仪目光惊诧地在野狼和黑犬面具上来回转:“你是郭信回?你不是说要戴野狼面具吗?”
他们五人所佩戴的面具,全都来自霍令仪的私藏,一脉
相承的画风和工艺,造型古朴,画工精湛,和街头随便卖的那些面具不同,在把整张脸完全遮掩的同时,面具的透气性和视野也不受影响。
分面具的时候,她记得郭信回抢走了野狼面具,怎么成了黑犬?
郭信回解释道:“景王想要,我就跟他换了。”
“哦。”霍令仪尴尬不已,难怪野狼一直给她送球,原来是越少珩,都怪两人身形相近,还穿着一样的衣服,谁认得出来。
霍令仪伸手去拿茶盏,越少珩却一把抢走,当着她的面一饮而尽,半滴都不给她留。
面具虽看不到表情,但霍令仪知道他因为她认错人,不高兴呢。
真是个爱发脾气的小气鬼。
霍令仪给他两杯都倒满了茶水,安抚道:“殿下辛苦,肯定是渴了,都喝了两杯,我再给你倒茶。”
越少珩不说话,态度显得冷冷淡淡。
坐姿虽然随意,但腰背始终挺直,自有一派矜贵倨傲。
霍令仪悄悄观察他与郭信回,总算发现了些许不同。
坐在一侧的越少珩姿态松弛,但时刻保持着娴雅的仪态,举手投足间透露出来的从容洒脱,是皇家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天生气度。
虽然郭信回也是皇亲贵胄,可姿态散漫许多,腰板子没那么挺直,偶尔喜欢塌下来,靠在桌上,身子总是不经意往盛娴身边凑,有些歪歪斜斜的。
果然,仔细分辨,他与旁人是明显的不同。
霍令仪挪到他的条凳上,跟他坐在一处,拿起桌上的葵花扇给自己扇风,凉风也顺带捎到越少珩那边,给他降降火。
她凑近了小声解释道:“殿下你这么大度,怎么会跟我计较这些小事呢,是不是?”
“计较不得?”却不想,他会这样反问。
霍令仪嘟囔:“这有什么好计较的,你们交换了面具,我不知情认错人,也很正常吧。假设我和盛娴都戴了面具,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你能分出来我俩吗?”
越少珩嗤笑一声,答道:“我分不出来,郭信回还分不出来吗?”
霍令仪:“那不就对了,郭信回和盛娴是夫妻,他要是分不清楚自己妻子和旁人,还算什么夫妻。我与殿下也没那么熟悉,认不出来彼此,不是很自然的事吗?”
越少珩侧目打量她,少女整张面容隐藏在面具背后,几乎看不到脸上一点肌肤。
但是裸露出来的后颈纤长,肤质如玉般白皙,颈侧有一颗黑色的痣,如茫茫雪色里远山裸露出来的岩石一角,在雪地里尤为显眼。
这样的特征,瞎子才会认错吧。
越少珩淡淡地收回视线,不认为这样的事情还有什么好争论。
郭信回伸了个懒腰,扭身望向对面木棚,赛场外来了一人,钻进经义斋休息的地方。
落下的竹帘,挡住了他们的身影,只能从地上几双腿窥见他们围聚在一起。
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戏谑道:“强弩之末,这会商议什么战术都无力回天了。”
越少珩抿了口温茶,冷冽地扫了一眼。
夏风吹起竹帘,打开了一道缝隙。
越少珩的视线凝聚在他们穿戴的动作上,衣襟,袖口和裤腿,鼓鼓囊囊像是塞了什么东西。
他见识过这些腌臜手段,令人不齿,也相当危险。
第24章 狼狈她被人半抱进怀里
越少珩眼睛微微眯起,逐渐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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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锋利。
忖度片刻,开口对其余人提醒道:“他们一会怕是要有大动作了,不可轻敌,最后一球守好,不能让他们进球。郭信回,护好你的妻子,霍珣,自己护好自己。”
越少珩难得用这样谨慎的语气交代事情,众人当下便感觉事情不简单。
瞥向对面,竹帘重新拉起,经义斋众人的神情和姿态,诡异的变得轻松。
看到他们挑衅的看过来,霍令仪等人顿时福至心灵,感知到了危险。
霍令仪落单,不由发问:“那我呢?”
越少珩扫她一眼,不冷不淡地说道:“自求多福,难不成还求我庇护你?”
霍令仪撇嘴,要她当众开口求他庇护?她才不求。
但心里还是无法自抑地忐忑起来。
国子监的蹴鞠赛虽没有军队那种激烈的身体对抗,但始终不可避免的,在争夺球权的时候会有肢体碰撞。
她跑得快,身形灵巧,只是欠缺些力量,大不了一会往人少的地方躲着就是了。
霍珣连忙接话道:“阿姐,有我来保护你。”
“关键时候还得是亲弟弟靠谱。”霍令仪心下感动,顺带不忘叮嘱道:“阿珣,你也要护好自己,宁愿被抢走也不要被伤到。”
越少珩沉声提点:“被抢走就输掉了,你也甘愿吗?”
他话里的意思,只有霍令仪懂,输了她的一千两就真的打水漂了。
霍令仪不理他,缓缓朝中间伸出手来,霍珣会意,马上第二个压了上来。
接着是盛娴,再是郭信回。
越少珩不动如松,似乎看不上这种幼稚的做派。
霍令仪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拉起,本以为他会抽开手,但没有预料那般抗拒,很顺遂地被她拉了出来。
面具后的人,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口气,不情不愿地将手搭在了最上面。
五个人凑成一圈,齐刷刷地看向霍令仪。
她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环顾面前的四人,掷地有声地说道:“比起胜负,你们的安全更重要,诸位尽力而为就好,尽人事听天命。今日诸位对我和阿珣的帮助,令仪铭记在心,日后有需要,令仪必不负所托。”
霍珣跳了起来,争先恐后地补充,生怕落下自己:“还有我霍珣,多谢诸位兄长姐姐的帮助,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提。”
郭信回和盛娴对视了一眼,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好啊,那赛后可得请我们吃顿好的才行!”
霍令仪与霍珣异口同声:“没问题!”
锣鼓声响,比赛继续。
这回入了蹴鞠场,霍令仪敏锐地感知到对面的气势有些不同了。
不是鱼死网破前的最后挣扎,而是势在必得的凶狠。
裁判把球给了越少珩。
暂停的时候,蹴鞠在治事斋的手里,比赛继续,便把蹴鞠交由越少珩开始。
随着一声锣响,蹴鞠场上的人全都跑动了起来。
因为他们没有进球的打算,便带着蹴鞠往远离风流眼的地方跑去。
比赛规定,蹴鞠不可落地,不可一人独占十数之息,因而越少珩身边需要有人配合。
原定是霍珣和郭信回在他附近接手。
但对方五个人,两两一组,将霍珣和郭信回拦截。
雄劲的两座身躯如山峦合体,一前一后将他们夹击在中间。
霍珣一声闷哼,感受到臂膀胸膛像是撞上了什么铜墙铁壁,筋骨被撞得生疼。
原来他们所谓的神兵利器,就是在身上装了铁板盔甲!
一群无耻之徒!
那厢霍珣和郭信回都无法及时赶到越少珩身边,眼看十数之息就要耗尽,戴着狐狸面具的霍令仪跑到他五步开外,挥举双手示意。
眼前戴着甲字面具的人,死缠不休叫人恼火,越少珩的胸前腰腹都受到不同程度的重击,野性被激发出来,眼神也变得越发阴鸷。
他把蹴鞠传给了霍令仪,抬肘给了那人下巴来了一记重击,随后跟着霍令仪离开。
越少珩力道不轻,那人被锤得眼冒金星。
他险些跪倒在地,撑着膝盖,好一会才缓过来。
队友过来与他汇合,队友问他:“少爷,怎么办,时间不多了?”
甲字面具之下的骆雍脸色骤然扭曲起来,如野兽嘶吼般的声音从面具后面传来,跟地狱里来的使者一样骇人:“一群废物!不知道从薄弱处入手?都给我去夹击那两个矮子,把蹴鞠抢回来,死前都要给老子先进一球!这场比赛要是输了,你们全家都给我等着一
起陪葬!”
其余四人面面相觑。
但为了家人平安,他们咬了咬牙,紧追上去。
目标明确,就是霍令仪与盛娴。
那两个瘦弱的小子虽然球技不错,但瘦胳膊细腿的,一撞就散。
他们分而化之,五个人各自盯梢。
霍令仪在角落里待得好好的,忽然被一个身材魁梧的学生故意冲撞,霎时肩膀痛麻难忍。
她踉跄了两步险些摔倒在地,幸好被及时赶来的越少珩揽住肩膀才没摔倒。
他焦灼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你没事吧?”
霍令仪忍痛摇头,倔强不肯服输,看到霍珣他们势单力薄,推着越少珩的肩膀让他赶紧离开:“没事,你别管我,他们更需要你。”
越少珩有些放心不下,但他的支援迫在眉睫,不可再耽搁,于是低声嘱咐道:“你别管蹴鞠了,尽量躲着他们。”
“好,你小心。”
霍令仪听话地跑开,身形灵巧地在场地内游走,不让人追到她。
场上战况愈发激烈。
越少珩被几人挤兑,他毫不退却,迎身相撞。
身躯碰撞,挤压,撕扯,纯粹是力量上的搏击,是属于雄性间的殊死搏斗。
霍令仪看得心惊胆战。
看到他们明面上都敢以肘相击,私下指不定还有什么阴招。
这样不要命的踢下去,下场后只怕受伤不浅。
案几上的燃香将尽,只要守好这段时间,不让他们拿到蹴鞠就好!
蹴鞠不知何时落到霍珣手里,他带着蹴鞠奔疾,眼看十数之息将要过去,再不传给队友,就要犯规。
越少珩暂时脱困,马不停蹄去找霍珣。
霍珣会意,将蹴鞠往无人盯防的越少珩踢了过去。
戴着甲字面具的骆雍游走在越少珩背后,如暗处里游走的毒蛇,瞄准了自己的猎物,静候良机。
走着走着,忽如疾风闪电般朝他奔去。
气势如狼似虎,谁见了都要说声害怕。
骆雍眼里精光乍现,嘴角挂着狠厉阴森的笑容。
想着即将要做的事,心情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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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动,浑身肌肉骨骼嘎吱作响,血液迅速沸腾。
蹴鞠翻腾旋转,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越少珩的目光凝聚在半空的蹴鞠上,额角有一滴汗落下,沿着长睫滴落到眼睛里,有轻微的刺痛感。
日光透过面具上的两个孔洞炫目耀眼,耳朵早已对场下喧嚣的喝彩声麻木,面具里的呼吸回响,成了自己能听到的最清晰的声音。
蹴鞠近在眼前,他一个起跳以胸膛迎接。
半空中,他被一人拦腰抱住,巨大的冲力将他扑倒。
失重不过瞬息之间,他与抱着他的那人齐齐摔倒在了草地之上。
越少珩回过神来,看到原本他站着的那个位置被甲字面具的男人意外扑了个空。
因用尽全力,他压根刹不住。
重重摔倒在地后,甲字面具脱落,露出一张俊俏的脸,脸蛋因为狠狠擦过地上的碎石,挂了彩。
骆雍脸上尽是愕然和失败后的癫狂怒吼。
蹴鞠无人接应,落地滚出场外。
一声锣响,燃香灰烬时辰到了!
人群里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越少珩半点都听不见那般,注意力落到腰上。
抱着自己的手臂纤细柔弱,忽然从他腰上滑落,好像没了声息。
霍令仪仰面躺倒在地上,听到胜利的锣鼓声,整个人好似放松了那样,四肢平摊在地上,闭上眼呼吸着胜利的味道。
忽然,她被人半抱了起来。
四肢软绵,被揽进一道热烫的,如钢铁般刚硬的胸膛里。
“令仪!”
霍令仪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戴着狼面具的男人。
骤然对上那双茶色瞳眸,他眼底的慌乱害怕,紧张担忧,一览无余。
“你怎么了?”霍令仪惊惶地问他。
越少珩狼狈地躲开她的目光,缓缓将人放下,半跪在地,手撑着膝盖,难掩怒火训斥道:“你到底在干什么,我不是让你躲去一边吗?”
“有你这么对救命恩人的吗,要不是我,你被他撞死了。”霍令仪坐起,伸手指向不远处被人搀扶起来的骆雍。
她觉得这人真的好没道理,好歹不分,要不是怕他一个王爷出事,她都不会多管闲事!
越少珩的目光无声落在她举着的手上,腕部到掌心连接的部位有一道明显的擦伤。
是刚才摔倒在地,擦过地面的碎石受的伤。
泥灰和鲜红的血混杂在一起,看着触目惊心。
越少珩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一寸一寸碎冰凝结。
霎时,寒冰恍若化作了最锋利的矛。
霍令仪浑然不觉自己的伤口正丝丝缕缕被疼痛侵蚀,还在为自己救人而努力辩解。
眼前的蓝色身影如旋风般一闪而过。
再寻觅的时候,他已经冲到骆雍面前,一拳命中。
来人力道迅猛,将骆雍殴打得节节后退。
骆雍被人打得眼冒金星,火性不比他不小,攥着拳头就要往来人脸上招呼。
谁料腕上传来骨裂般的痛楚,他竟是被来人硬生生卸了手腕关节。
他哀嚎一声,响彻云霄。
人已经处于眩晕软弱阶段,根本抵挡不住越少珩撕扯衣服的动作,腹部遭受重拳出击,绞痛得整个人弓起身来。
肩膀和胸口处绑好的铜铁盔甲统统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重闷响。
在周围负责巡视的助教冲上来阻拦,正好看到地上的数块铁具。
一时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霍珣见状,指着那几个呆愣站在原地的经义斋队员,冲治事斋的学生高声喊道:“经义斋作弊!竟然敢私藏凶器伤人!给我抓住他们!”
这样惩恶锄奸的好事,治事斋那群热血上头的学生怎会轻易放过。
他们不顾阻拦冲破彩带,跑入蹴鞠场内将那几个逃跑的经义斋学生围堵起来。
一时间,整个蹴鞠场乱做一团。
高台之上的苏祭酒见状,急得不行,赶紧跟“越少珩”告辞去处理。
柳靖站在高台之上,看着下面一派混乱,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随从小跑着上前,凑到柳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柳靖脸色骤变。
他用力拂袖,额上隐隐有青筋跳动。
眼睛不经意扫过坐在圈椅里的柳青骊,她清冷的面庞上流露出担忧的情绪。
对上柳靖的视线,柳青骊静默地移开,面色如常,冷冷淡淡。
柳靖收回目光,对随从吩咐:“去骆家通知骆谦,叫他过来替他儿子收拾烂摊子。”
随从应是,马不停蹄地跑下高台去办事。
柳靖绷着一张脸,忽然笑了一声:“烂泥扶不上墙,怎么跟人斗。”
“青骊,回府了。”
“是,父亲。”
第25章 上药“擦枪要走火的。”
国子监东南的一处偏远院落。
此处远离喧嚣,原本是伙夫们休息的谒舍,后来国子监扩建,院舍重新布局,伙夫们搬进了离后厨更近的谒舍,此处便闲置了下来。
今日的院落却迎来了陌生的客人。
本该上赛场的梁胜等人,刚出门不久就被贼人虏获,套进麻袋里送来此处。
他们挣脱束缚,想要逃离,却被门外两个持刀的精悍侍卫给拦了回去。
还没搞清楚状况,有几分跛脚的徐明忽然出现在廊下。
他在回廊的长椅上坐下,劝他们不要闹事。
初时梁胜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被困在屋里一个时辰内,他们几人商讨得出了一个结论。
蹴鞠场离这儿不算远,那边锣鼓喧天,意味着比赛照常进行,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被人顶替了。
但被谁顶替,他们并不知道。
几人目光交换,齐齐来到门前,透过门窗缝隙对外面的徐明喊话。
“哎徐明,你的嘴怎么那么硬呢,到底是谁在帮霍珣啊,难道他不知道骆雍是整个国子监都不敢惹的存在吗?”
“对啊,那可是骆家,骆雍的父亲是中书令,姐姐是七皇子的生母骆贵妃,家世摆在那儿,你就不怕死吗?”
“你跟霍珣关系好我们都知道,霍珣是霍将军的儿子,怎么闹都有人护着,但你就是个普通人,别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徐明充耳不闻,他瞥了眼守在门口的王府侍卫,底气一直很足。
骆家是外戚,而霍家背后的景王,是实打实的皇亲。
外面的徐明不答话,梁胜几人自讨没趣,趴在窗缝上小声商量:“也不知道外面谁胜谁负,万一霍珣赢了,骆雍不知道背后搞鬼之人是谁,把过错推到我们头上如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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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那我们只能捅出去啊,我可不想得罪骆雍,他手段狠毒,曾经有个得罪过他的学生,被他逼疯,最后人不人鬼不鬼的,直接被送回家里休养,无法结业。听说最后人也废了,这辈子都别想再出头。”
门外传来动静,梁胜等人紧张地攀住门板,齐齐从窗户的格栅缝隙往外看去。
一马当先的是个戴着狼面具的男人,身形高挑,气度不凡,手里拉着一个戴狐狸面具个头稍矮的人,身后还跟着另外三个人。
其中,摘了老虎面具的霍珣满面春风,志得意满。
侍卫见了他们,主动打开门扉,态度十分恭敬。
梁胜几人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站在角落里不敢吭声,甚至都不敢正视他们几人。
尽管知道帮助霍珣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但如今来看,这几人的身份绝对远超他们想象。
侍卫把长凳搬到越少珩面前,越少珩撩袍坐在正中的位置,率先把面具摘下来,其余人随后摘下。
梁胜看见越少珩过分俊美的容貌时,有些许愣神。
这样的容貌气度,和手眼通天的能力,他绞尽脑汁,却毫无印象。
其实也不赖他不认识,像景王那样的人物,可不是随便哪个小人物都能见到的。
而摘掉狐狸面具的那人,他们都认识,是霍珣的书童。
因为长得唇红齿白,眉眼间有些少女的天然媚态,他们这些人私下没少议论过她。
越少珩跟个大爷一样坐着,显然是没有住持大局的意思,郭信回和盛娴并不参与其中,唯有让组局的霍令仪来处理。
霍令仪背着手大摇大摆走上前站定。
她站的位置极有讲究,刚好在越少珩的右前方。
既不挡着越少珩的身影,又能借着他的威严造势,狐假虎威那般,眉目上渐渐沾染上了越少珩惯用的傲慢张狂。
她清了清嗓子,正颜厉色道:“景王办案,借用你们三人的身份,现在事情办妥了,切不可声张,无论谁问到,都需一口咬死,今日在赛场上比赛的就是你们五人,否则,一律按泄密重罪处理。”
梁胜总算知道他身上这股尊贵的傲慢劲儿从何而来,原来他就是景王!
他有个在刑部任职的表兄就跟他说过,景王审案铁血手腕,雷厉风行,一经定罪,便是一锤定音,只因私下早已搜集十足的证据,不容辩驳。
如今景王查案,巧借名目,他们这是撞枪口上了。
梁胜忙不迭下跪,其余二人也争先恐后跪下,唯恐得罪他。
“小人见过景王殿下!我们一定守口如瓶,绝不泄密,请景王放心!”
越少珩老神在在,跟她一唱一和:“霍珣,带他们出去吧,那边就交给你了。”
霍珣正色道:“是,王爷请放心,梁胜你们几个跟我走吧。”
“小人告退。”梁胜三人赶紧行礼起身,随着霍珣一起离开了院子。
终于把那三人打发走,霍令仪松了口气,这招李代桃僵用得还算稳妥。
景王这个名头,有时候还挺好用。
事情也办妥了,霍令仪总算彻底松懈下来,坐到八仙桌旁的椅子上休息。
屋中只剩下他们四人,越少珩起身跟门边的侍卫沉声吩咐了几句,侍卫跑了出去。
不多会,拎着一个药箱回来,另一个侍卫还顺带端着一盆干净的水进来。
郭信回自己就被撞得不轻,看他这般阵仗,还以为他受了很重的伤,着急道:“王爷,你伤着哪儿了,咱们回去叫御医啊。”
越少珩乜他一眼:“一点小伤,犯不着兴师动众。”
他在水盆里净手,又把帕子打湿,然后折身来到八仙桌旁坐下,二话不说捞起霍令仪受伤的手要给她擦拭。
霍令仪下意识的要抽回来,但他力道不容抗拒。
他语气不咸不淡:“不处理,想留疤?”
霍令仪这才知道他的用意,她还想着自己回去处理,但他竟然注意到了。
“一点小伤,阿娴你来帮我……”霍令仪还是不太习惯跟越少珩有太多亲近,总觉得哪里不妥。
郭信回眼观鼻鼻观心,在霍令仪寻求盛娴帮助时,赶紧扮作西子捧心之状,矫揉造作的对盛娴撒娇:“阿娴,我这儿好痛啊,该不会受了什么重伤,你来帮我瞧瞧。”
盛娴盯着他们不知在想些什么,有片刻愣神,听到郭信回喊她,这才把注意力放回到自己丈夫身上。
经义斋那些人个个铜墙铁壁,他们这些男人肉体凡胎跟人相撞,肯定伤得不轻。
她担忧朝他看去,在他身上胡乱摸索:“哪儿受伤了,我给你瞧瞧。”
“不疑。”越少珩喊了郭信回的表字。
郭信回抬头,眼疾手快接过他扔来的药瓶,那是治扭打的伤药。
“谢谢小舅舅,阿娴,跟我去旁边的屋子。”郭信回拉着盛娴往外走。
盛娴不太情愿离开:“干嘛呀,这儿不能上药?”
“有外人在,我脱衣服不吃亏吗?”
“就你还吃亏……”
“你想让别人看见我赤|身|裸|体的样子?”
“粗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郭信回走的时候还顺带把门关上。
屋里又只剩下他们二人,霍令仪倏地紧张起来。
抓着自己手腕的掌心源源不绝地散发着热量,炽热滚烫,她只觉得手腕像是沾上了火星子,一点一点的灼烫,从肌肤蔓延到深处。
霍令仪压下心中的慌乱,甩开他的手:“好了,你松开,我自己处理就行。”
这回越少珩没再坚持,松开了她的手,由着她自己处理。
可真要让她自己处理伤口,霍令仪却不知该从何下手。
以往受伤,身边都有阿娘或者喜鹊,她们紧张兮兮地替她处理伤口,而她只管乖乖坐着被她们处理。
现在身边没人,得学着自己处理才行。
她是个很怕疼的人,之前受伤的时候,注意力被别的事情占据,伤口也不觉得疼,现在才感觉到针扎般绵绵密密的疼痛。
拿着湿水的帕子不敢擦,放着干净的水不敢洗。
到底是先擦还是先洗?
越少珩看她磨蹭半天也只是把伤口以外的灰尘擦干净,伤口是半点都不敢碰。
他看不过去了,眯着眼问:“还不擦干净伤口?你是在等伤口自己愈合?”
霍令仪脸色讪讪,侧身而坐,嘟囔道:“别催我,我有自己的安排。”
越少珩被她这般温吞的处理方式折磨得受不了,不耐烦地啧叹一声,再次不顾她的反对拉过她的手伸进盆里,掬起清水浇了个干净,露出血红泛白的皮肉。
霍令仪连喊好几声痛,使劲抽手却被他夹在腋下动弹不得。
越少珩丝毫不见怜香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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