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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建立医坊,有备无患……
娘子曾说——“我只是希望你能平安,不想让你平白无故地去做险事。”
而在这句话之前,他问她是否想让他擢升,当时娘子否认的很快,模样神情不似作伪。
况且十七那日凌晨,他在侯府亦答应娘子,待甘州事了,日后再不会孤身犯险……
思及此,萧无衍垂眸望向顾幺幺,想看她这次究竟何意,可一低头却只看见她满脸困倦,长睫一眨一眨,仿佛稍不留神便会睡去。
他喉头微动,将涌到嘴边想要试探的话咽回腹中,径直揽着人躺下:“能否升骑尉要看侯爷的意思,不过我并不在意此事,我只在意娘子现在累了,该睡了。”
话落,萧无衍微凉的唇轻吻了吻顾幺幺乏得快要掀不开的眼。
姜幼安嘴角瞬间弯起,本还想竭力保持清醒,这会儿却干脆松了劲儿,侧身抱住萧伍,而后动动手脚给自己调了一个更加舒服的睡姿,闭着眼在他颈窝蹭了蹭:“嗯,那夫君也快睡,明日走时记得唤醒我,我有东西要给你。”
萧无衍默了默:“不能现在给?我走得早,怕是会扰娘子清梦。”
姜幼安果断摇头,话音却低低喃喃的,显然已经困极:“不能,就是防你,偷偷溜走呢……”
“?”娘子这是不小心将她心里话说了出来?
萧无衍哑然,想了想,不禁失笑应承:“好,唤你,我不偷溜。”
“嗯……”姜幼安用最后一丝清醒应了声,下一息,彻底进入梦乡。
萧无衍便也跟着闭上双眼,奔劳数日,尸山血海,直到今日,怀中切切实实地抱着顾幺幺,他才终于得以安稳。
一夜好眠。
寅初时分,竟是姜幼安先从梦中醒来,隆冬时节,窗外天色还黑得很,院子里也并无动静。
她盯着床幔粗略估算一番时辰,觉得时间还早便没唤萧伍,自己也闭上双眼,打算再睡一会儿。
但半刻钟后……
姜幼安睡不着,那双凤眸炯炯有神地睁开,定定望向床幔。
此次收复甘州萧伍立了大功,若论功行赏,镇远侯至少会封他做骑尉。
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当初离开长安时父皇耳提命面要她杀父留子以绝后患,如今她却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不想取萧伍性命——若他只是她夫婿,她或能狠心了断,可他出生入死为大燕夺回甘州立了大功,是大燕的功臣,便不该是这种结局。
只是这么做无异于将自己置于险境,而此次随她出行的暗卫又早就接过父皇暗令……
“娘子醒了?”
萧伍的声音突然在耳边想起,姜幼安闻声瞬间敛神,侧身回眸看他,便见他那双黑眸这会儿虽然睁着,但眸光并未聚拢,显然尚不曾完全清醒。
她心下稍松,半阖着眼靠在他肩头:“嗯,方才突然醒了,但这会儿才寅初,夫君可以再睡会儿。”
萧无衍双臂缓缓搂紧顾幺幺,顺从地闭上双眼:“好,娘子也再歇歇。”
姜幼安颔首,拿额头轻蹭他的下巴,以示同意。
屋内转瞬又归于寂静,夫妻两人都紧紧闭上了眼,看着好像真睡了,但其实……此时两人正一个比一个清醒。
姜幼安在不停地默念“别慌”,告诫自己冷静,方才她只是发呆而已,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
萧伍就是心思再缜密,总不可能会读心术?
这厢萧无衍的确不会读心术,可方才顾幺幺忧心忡忡的模样他却瞧得一清二楚。
忧心忡忡?娘子是为何而忧心?
临睡前,他跟娘子只说过一件事,果然,娘子并不想他擢升,只想他是军中普通军卒,与他过再平凡不过的生活。
萧无衍心中忽然一沉。
甘州事初了,他本想择机将身份向娘子和盘托出,但若娘子连一个小小的骑尉都心生不喜,又如何会接受他就是她时常口
诛笔伐的镇远侯?
如墨夜色渐渐泛起青灰。
街巷上微弱的打更声断续传来——
“……寅时四刻,早睡早起,保重身体……”
姜幼安和萧无衍先后默契地睁开双眼,假装刚刚醒来。
姜幼安缓缓坐起轻揉眉心:“这就寅正了?好快啊,我感觉好像才闭上眼,还没睡着呢就被打更声敲醒了。”
萧无衍闻言就将人又按回床上:“娘子昨日劳累,还是多歇一歇,不必起来送我。”
姜幼安握住他轻按在她肩头的两只手:“那可不行,不过待送你回来,我自会补眠。”
如今已无战事,萧伍也不必再去冒险,所以她其实并不担心他这次离开,之所以执意要送,是另有目的。
萧无衍盥洗换衣很快,当他收拾妥当回到正房,姜幼安也刚好慢腾腾地穿好在屏风上搭了一夜有些泛凉的外袍、裹上厚实挡风的氅衣,此刻手里则抱着一件与她同样绣着青竹暗纹的男子大氅。
这自然是给萧伍准备的。
见他走出耳房,姜幼安款步走到他身侧,亲手为他披上氅衣:“这件是新做的,更暖和,先头那件你也带上,如今夫君受了伤,出门在外万莫逞强,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嗯,记住了。”
萧无衍轻轻颔首,自觉抬手系上氅衣,话落却看向顾幺幺脖颈间歪歪扭扭的系带,帮她解开,再重新为她系上。
姜幼安垂眸看向萧伍在她身前翻动的手指,待他系完后有些赞赏地点了点头:“夫君系得不错,只比阿月差一点儿,比阿盘都要好呢,当赏。”
说完,她径自转身走回床榻。
“……?”
萧无衍眉心突地一跳。
娘子恩赏,他自是求之不得,可眼下时间太紧,于他而言,根本不够。
默了默,萧无衍沉吐一口浊气,缓步走到床榻边上:“幺幺,这赏……等我下回回来再给可好?”
“嗯?”姜幼安疑惑应声,从床榻里侧翻出昨日便准备好的荷包,转过身果断冲他摇了摇头:“当然不好,下回是下回,这回是这回,不可相提并论,呐,拿好——”
说着,她将装满银子的荷包递给萧伍。
萧无衍一怔,看看自家娘子再看看她手心的荷包,心知自己会错了意,耳后倏地一热,顿时低头轻咳不甚自在地接过荷包,一落入手,才知这荷包格外沉,眉心不禁一蹙,抬眸:“娘子为何给这么多银子?”
姜幼安站起身,简洁道:“盘缠,出门在外,有银子才好办事,再有就是夫君若得空,定要尽快买座宅院。”
苍鹤已经无法久待,若是顺利,她希望云州一旦解封,她们便可迁去甘州。
萧无衍闻言却默了默,如今甘州有十二万镇远军将士,日后大军势必要驻扎甘州城,待甘州时局稳定,他当然会接娘子和舅兄他们过去。
娘子让他买宅院约莫也是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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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眼下绝不是将娘子和舅兄他们接去甘州的时机。
现在的甘州城,柔然人数远胜燕民,燕民久受其压迫,如今沉浸在燕军入城的喜悦中才不曾想起反击,但不出半月,定会有人私下报仇泄愤,柔然人当初怎么欺负他们,他们定会十倍百倍的奉还。
彼时甘州必然乱象横生。
但镇远军并不会强力镇压,毕竟失陷二十二年,燕民心中有恨,若不让他们在柔然人身上发泄,那么有些人便会将这份恨转移到大燕、转移到镇远军身上。
所以接下来的一两个月,只要那些人不闹的太过分,不乱杀无辜,不草菅人命,镇远军便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长安派州府、县令等各处官员前来,再由他们借机收网。
届时该泄愤的想泄愤的都已报复过,若再不收敛,州府再派兵镇压也是理所当然。
思及此,萧无衍倒也并未隐瞒,直言道:“娘子,甘州如今并不安稳,你和舅兄还是先待在苍鹤。”
姜幼安当然明白萧伍的顾虑,但去甘州,有锦盘、表兄还有他护着,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有生命危险,倒是让长安那群不怀好意之人得知她的下落,她才真会死得悄无声息。
可这些事不能告诉萧伍。
她顿了顿,沉吟道:“先买,买了之后修缮搬家都需要不少时间呢,而且……”
说到这儿,姜幼安话音突然落了下去。
萧无衍疑惑:“而且什么?”
姜幼安闻言抬眸凝他一眼,复又飞快落下,着实“挣扎”了一番才道:“我说与你听,若我说的不对,那便按夫君所言,甘州的宅院等安稳后再买;但夫君若觉我的话有几分道理,那夫君不仅要尽快买宅院,还要找机会将我的话禀告给镇远侯。”
禀告给“镇远侯”?
萧无衍仿若听见天方夜谭,眼中疑惑更甚:“好,我答应娘子。”
姜幼安深吸口气,遂低眸道:“夫君既知我家在宁州,那五年前,宁州曾有一场大疫,你可知晓?”
萧无衍正色颔首。
姜幼安便接着道:“那夫君又可知,在那场大疫之前宁州曾遇百年难得一见的旱灾?那场旱灾,让宁州十数万百姓饱受饥饿而死,宁州州府不作为,以致横尸遍野,又遇大伏,这才引发瘟疫,几乎将宁州毁成一座空城。”
那时宁州远在大燕极南之地,而定云两州则是大燕最北边的州城,一南一北,相隔甚远,萧无衍虽知宁州曾遇旱灾与瘟疫,却并不知其中内情,此时眼中不禁溢满痛色。
他忽地用力抱住顾幺幺,恍然后怕:“幺幺,你受苦了……”
姜幼安深吸口气,有一阵没说话。
天灾人祸,世事无常,这些年大燕并不太平,八王内斗毁了大燕百年根基,自她幼时,父皇母后、外祖舅舅、朝中肱股之臣无一不为重稳大燕而殚精竭虑。
五年前,大燕外患内忧,正值镇远军攻夺云州之际,一向臣服大燕的西梁竟突然进犯袭击边境。
彼时,曾护西境三十年安稳的叶老将军已经病逝三年,而叶晋的父亲叶峰奉命镇守东境渤海,朝中一时无将可用,东兴侯主动请缨率军御敌,父皇苦于局势只好答应。
而谢峥率十万大军至西境后,每年御敌军费所需竟是北境镇远军的两倍之多。
父皇自然知晓其中饱私囊,但为西境安宁,只能忍下此事。
国库被两境战事耗得日渐空虚,不想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宁州竟又出了事,一茬接着一茬,大旱之后又遭瘟疫,可国库之中没有银子,朝廷如何赈灾?
若不赈灾,与宁州毗邻的常山王恐怕也会借机生乱。
二皇姐为此嫁给了裴家不学无术的长子裴恕。
“顾幺幺”苦,但姜幼安并不觉得自己苦,而今她对萧伍说些,只是不想当年的事重蹈覆辙,缓默片刻,她声音沉沉道——
“两军交战,死伤无数,镇远侯打过这么多仗,肯定早就下令及时清理战场尸体,但……夫君,我以为,甘州应当及时建立临时医坊,有备无患。”
第
72章
第72章
一路颠簸,甘州有疫……
浅淡天光由远及近,一寸寸驱散如墨夜色。
萧无衍有些怔神,抱着顾幺幺的双臂微松:“娘子……是想去甘州建医坊?”
其实话说出口他心中已有答案,只是看着顾幺幺的眼睛里却藏着许多情绪,担忧、疑惑、探究、甚至还有一丝叹服。
不管娘子想去甘州是否有内情,但她心中有甘州百姓、愿外甘州百姓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便已值得钦佩。
他想把她护在身后,可他不能阻止娘子去做她想做的事。
这时姜幼安则回道:“甘州三县两镇,地域广阔,凭我一己之力自是不足,所以才需夫君将此事上禀镇远侯。”
镇远侯在定、云两州积威已久,只有由他出面颁布政令,再许以丰厚报酬,才能招揽到足够多愿意冒风险的医者。
萧无衍闻此再无疑问,郑重允诺顾幺幺:“好,此事我记下了,定不负娘子所托。”
听到这话,姜幼安脸上神色总算松快了些,挽着萧伍送他出门。
厨房做了胡饼还有刚刚热出来的马蹄酥,听见正房响起动静,锦月和三娘分别提着装好吃食的包裹和水壶快步穿堂赶来。
叶晋今日亦早早起身相送,这会儿正跟萧伍一边说话一边往前院走。
及至大门前,锦月和三娘刚好追上众人,将准备好的包裹和水壶交到姑爷手中。
而府门外,陈刚远远望着大门动静,及时将他们侯爷栓在医馆外的马送了过来。
萧无衍拜别众人,走到马前翻身上马。
临行前,他最后看了眼站在府门台阶上的妻子和舅兄。
微亮晨光映得妻子脸庞愈发莹白柔和,萧无衍眸色微扬,收回视线,倏地扬鞭策马,奔着朝阳而去。
*
五日后,姜幼安等人终于为守在顾府前后的三百守备营将士一一看完诊,其中竟真有不少人落下暗疾,如今年轻尚不显,但若不及时医治,将来年老之后定会日日难捱。
于是这段时日,姜幼安在医治时便听到不少军中将士对朝廷的埋怨,或是不满朝廷军俸过低,又或是不满朝廷对伤退、残退等军卒的银钱补偿。
有人甚至口不择言,说若不是镇远侯暗中接济那些伤退残退的军卒,这些年又一直带着将士开垦军田补足军需,镇远军还不知要被朝廷压迫出多少冤魂!
听到此处,姜幼安及时制止了他们,祸从口出,再说下去,镇远军可就有暗藏反心之嫌了。
几个口不择言的军卒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面色一白,又连连向姜幼安道谢。
姜幼安弯眸轻笑,并不在意。
当初刚入云州若便听见这番话,她确实会感到不快,会将此事迁怒镇远侯,认定其包藏祸心或对大燕不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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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比起从旁人口中听来的镇远侯,她更相信自己所识所见,相信镇远侯没有反心。
至少,迄今为止没有。
况且,过去几年朝廷国库确实拮据。
如果可以,父皇当然想效仿文帝造福社稷效仿文帝,譬如提高军中月俸、减免百姓赋税等。
但是朝廷穷啊,这些年若非裴氏相助,恐怕连军俸都发不起。
许多事便就只能想想。
正月二十六,即三百军卒看完诊次日,傍晚时分,萧陆奉命来了一趟医馆。
晚间用膳,姜幼安从他口中听到两个好消息:一是守备军终于被撤回苍南山,稍作休整后便要与当初留守云州城的将士们一起行军去甘州;二便是镇远侯同意了在甘州建立临时医坊之事,日前已下令定、云两州州府张贴招募医者的告示。
而此时,甘州三县两镇中正有数位百户率队在各处搭建临时医坊。
“还有,长嫂此次献策有功,侯爷特在甘州府衙近处寻了处宅子赏给长嫂和兄长,我回苍鹤前,兄长已找了人过去收拾,长嫂和秦公子明日若有空,可随我去甘州看看那栋宅子是否合心意?”
“明日?”姜幼安放下夹马蹄酥的筷子,看向萧陆:“难道明日苍鹤会解封?”
三日前,地处云州最南的青禾镇最先解封,随后,守在商县、青黛等各县的镇远军亦陆陆续续撤回苍南山。
时至今日,唯有苍鹤依旧城门紧闭,若无军令,闲杂人等不得进出。
萧陆闻言从怀中掏出密函交给顾幺幺,明显早有准备:“苍鹤短期内恐怕不会开城,不过兄长向侯爷求来一封通行令,有这封通行令在,长嫂想什么时候去甘州都行。”
姜幼安一边听他说话一边打开密函,旋即了然,镇远侯给她这封通行令是想让顾氏医馆协助镇远军尽快推行落实医坊。
“原来如此。”
她收起密函,抬眸看向萧陆,淡然回道:“那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去甘州。”
这种战后或疫后的临时医坊本就要“快”——快速建立、快速走访受灾/受战村镇、快速观察救治病人、以及快速筛查与病人有过接触之人进行隔离。
不过如今甘州不曾出现疫病,最后这点便可不提。
医馆众人数日前便知晓他们要去甘州,但如今苍鹤仍未解封,林大娘、高二和齐荣一时皆无法回城,叶晋、锦月、锦盘和三娘便不能一起离开。
与叶晋商议后,姜幼安令他和锦盘随她去甘州,锦月和顾三娘则先留守医馆。
守备营军卒已经撤离,医馆明日便可恢复正常营生,锦月要留下来再聘一位坐堂大夫。
如此待苍鹤解封林大娘回医馆后,她和三娘便可收拾行囊带高二、齐荣他们来甘州会合。
至于朱雀街上的这座府邸,若无意外,姜幼安应当不会再回来。
次日一早,四人出发前往甘州。
姜幼安静坐马车之内,锦盘贴身保护,叶晋和萧陆则充当车夫坐在车前,一左一右,轮流扯绳扬鞭赶车。
东城门下的守城校尉早就收到命令,看过萧陆手中的通行令后,极为爽快地打开城门放侯夫人与其兄长出城,甚至还派兵护送了他们一段路程。
美名其曰:“顾大夫是去甘州救人,我们能护送顾大夫,也算是为甘州百姓出一份力。”
姜幼安无法拒绝军中将士为甘州百姓出力,况且有人护送对她而言也是好事。
距离“太子”暴露行踪已过去十日,苍鹤近来虽因战事一直封城,但“太子行踪”却未必还是秘密。
或许,城中已经有人在寻她踪迹了。
守城小队将人送至十里之外,再往北边走便是漫无边际的黄沙之地,沿途有镇远军巡逻,便用不上他们再护送。
领头的百夫长率兵道别:“顾大夫,秦公子,萧陆兄弟,保重。”
姜幼安闻声掀开车帘,戴着面巾向送行众人颔首致谢。
叶晋则跳下车来拱手道谢:“幸苦诸位。”
百夫长拱了拱手回礼,继而策马回身,严声整军,率众人返回苍鹤。
轰隆隆的马蹄声渐行渐远,在右上角刻着“顾氏医馆”四个纂体小字的马车也应声而行,继续往甘州奔去。
马车内,锦盘比先前戒备更甚,原本抱在怀里的剑此时已放于膝上,出了半鞘。
姜幼安则攥紧了挂在腰间的瓶瓶罐罐,出门在外,她自然有所防备,腰间这些瓶罐里不是迷药便是毒散,若真遇敌,拖上一时半刻不是问题,此外,马车座位底下还藏着一把弩/箭。
她武练得差,离开长安前也只是会些拳脚,顶多对付两三个小毛贼,更何况离开长安后疏于练习,功夫恐怕早就不能看了。
幸好骑射尚可,虽没有百步穿杨之力,但十丈之内,箭无虚发。
而马车外,叶晋终于将驾马车的活交给萧陆,自己则双手持剑,观六路听八方。
不想刚过半刻,马车后就突然响起比方才护送队伍更震耳的阵阵马蹄。
叶晋闻声飞身而起,持剑长立车顶,眉心紧竖眺望远方——镇远军军旗赫然映入眼帘。
但这并不足以让叶晋松懈。
直到看清率军之人是曾有过两面之缘的齐校尉,他才真正放下心来,跳回车前,收起长剑。
萧陆就趁这间隙放慢车速转头往后瞧了一眼,而后惊呼:“齐阳校尉!后面好像是齐阳校尉!”
“没错,是他。”叶晋说着看向萧陆,又道:“小陆,你和妹夫与齐校尉关系如何?若咱们去甘州能跟齐校尉他们同行,路上便不用担心什么意外了。”
萧陆双眼一亮,忙回:“兄长和齐校尉倒真有些交情,再说我手上还有侯爷的通行令,一会儿我与齐校尉好生说说,他应当会答应带我们同行。”
他方才听见马蹄声还以为要费些口舌才能说服长嫂和秦公子,不曾想眼下秦公子竟主动提出,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城门守兵和齐校尉等本就是侯爷特意安排来护送夫人的,只是不想被夫人发现,侯爷才安排的隐秘了些。
想着,萧陆将马车驾到黄沙路一旁停下,而后便揣着密函转身去迎镇远军。
姜幼安掀开一角车帘望向镇远军骑兵,听声势约莫有千人,个个人高马大,想来应是军中精锐。
只是萧陆跑了百余步才迎到人,离得太远,她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看见那领头校尉从萧陆手中接过通行令反复翻看检查了好几遍才将其还给萧陆,而后才低头对他说了什么。
片刻后,萧陆兴冲冲地跑回来,笑着对众人道:“长嫂,秦公子,齐校尉答应带我们同行,但我们只能跟在队伍最后,不能耽误他们行军。”
此时,齐阳也已策马跟到了马车前,他微微点头向顾幺幺和秦晋见礼,声色微急:“还请二位莫怪,军令如山,刻不容缓,我等午时前必须要赶到和安镇。”
姜幼安闻言颔首笑了笑:“能让我们跟在军后便已经是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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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了,多谢齐校尉。”
如今这关头可没人敢擅自往返甘州,今日这齐校尉若真“面面俱到”的保护他们,她才真要怀疑这些骑兵此行的目的。
齐阳则惊讶于侯夫人的通情达理,原本侯爷这般安排时他还担心侯夫人会生气,没想到侯爷还真是摸准了侯夫人的性子。
不过他面上并未显露分毫,既已商定,齐阳朝众人略一颔首,转头便高声下令,率骑兵继续疾驰赶路。
萧陆见状忙跳上马车,在末尾骑兵从马车旁跑过时扬声一喝,紧紧跟了上去。
……
一路颠簸。
巳时二刻,姜幼安等人比预计早了一刻抵达甘州府衙旁的这处四进院落。
院门大门外,从前的门匾早已拆下来放到厨房当柴烧,不过新门匾也还未做好。
萧陆一面领众人进院一面解释:“这宅子三日前才赏下来,兄长当天晚上就去找了匾额工匠,只是制作匾额需要时间,工匠说十日后才能送来府中。”
姜幼安颠了一路有些难受,此时根本无心在意这些,闻言只问:“我与萧伍住在何处?房间可有让人清扫?”
“自是清扫了,长嫂和兄长住在三进正房,房间还是兄长亲自收拾的呢。”
萧陆欲为侯爷表现,忙不迭回道:“被褥、床帐、枕头这些也都是兄长买的,就是不知合不合长嫂心意?”
“兄长说若长嫂不满意,他午后会回来,届时再与长嫂一起去铺子里挑选。”
四进的院落,坐北朝南,入门后的一进院子与姜幼安他们在苍鹤住的三进院落极为相似,西边是三大间倒座房,东边有座角院,穿过垂花门便到了二进。
二进院里东西两侧各有一厢房并着耳房,正房也跟顾府类似,东侧连着耳房,西侧一墙之隔有道回廊,而穿过回廊便是书房与小花园。
三进院里的布局则与二进相差无几,再往后就是后罩房,马厩、马车等都跟苍鹤一样安置在此处。
若非多了一处三进院子,以及这栋宅邸因为刚刚经历战乱而比朱雀街那座宅院破败不少,姜幼安恍惚间都要以为自己不曾离开苍鹤了。
此时众人已穿过回廊来到三进。
姜幼安听罢萧陆所言忙摆了摆手:“不必再挑,房内之物既是夫君所置,自然合我心意,你说夫君午后会回来,大约何时?”
萧陆想起侯爷吩咐,回道:“最迟未正。”
不想话音刚落,穿风庑廊处便有一颀长身影匆匆踏风而来。
来人身穿盔甲,腰跨横刀,衣摆随风猎猎作响。
望见顾幺幺,萧无衍眉心的结总算略松了松,却只一息就又凝起,眉宇深锁成山。
及至她身前两丈,他倏地停步。
姜幼安疑惑看他一眼,怎么停在那儿了,是要她过去接他不成?
然而她缓了口气正要抬脚,耳边却忽然传来他急声:“别过来——”
姜幼安一怔。
就听萧伍接着沉道:“幺幺,今晨刚得到消息,甘州有疫,恐怕你要立刻跟我去趟医坊。”
而他刚从医坊回来,娘子未做防护,还是离他远些为好。
第73章
近在咫尺,行医救人
六日前,萧无衍一赶回甘州便立即将“建立战后专门医坊”之事安排了下去。
他命顾青树与其麾下五个校尉共同率兵筹建临时医坊,且每个医坊中都派遣一位军医过去。
五个校尉各带三队人马迅速扎根甘州的三县两镇。
第一日,五个校尉分别率兵马游巡全县/镇选定适宜建造临时医坊的空旷之地。
第二日,他们命手下三队兵马分开行事,一队人马随军医探查各村坊,其余人则留在原地,协助当地工匠搭建医坊。
此后三日,五处人马进展有快有慢。
直属州府的甘县进展最快,三日连探三个村子,腾县、谷安县居中,探了两个村坊,和安、塞河两镇则最慢,三日只筛查完一坊。
却不是两镇懈怠,而是和安、塞河离甘县最远,所以这些年比之少遭受一些屠戮,也就有更多百姓存活。
但不管是快还是慢,及至昨日,各地人马所发现的病人加起来都没超过百人。
且这百人也并未染疫,顶多是因冬日天冷而患上风寒之症。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各地军医还是对症下药,为病人开出药方,再由军卒去药坊买够三日的药给病人服用。
校尉也派了人在每户患病之人家外严加看守,在病人病好之前不准他们外出,以观后效。
当年镇远军攻破定、云两州之时,战后也曾爆发过小规模的疫病,死过数百人。
但那时镇远军军中军医充足,足有两百人,定、云两州的大夫医馆也远比甘州多,疫病控制的及时,并未引起什么慌乱。
所以这回,在经过数日的昼夜排查后,众人难免松懈,心想即便甘州真有疫病,应当也跟当年的定州、云州差不多。
昨晚,五个校尉将近日进展禀报顾青树,顾青树听罢亦生出一丝“师弟此次有些小题大做”的感慨。
是以今日一早,顾青树便去了府衙寻萧无衍,想禀报“减小各地医坊建造规模”之事,请他定夺。
不想两人见面后话刚说一半,负责甘县筛查病患的校尉赵良竟匆匆赶到府衙,急禀噩耗——
“城西刑场往北三十里山坳处发现一座村落,经查,村中如今存活人数共两千四百一十六人,或染伤寒、冬瘟,又或霍乱、天花。”
“侯爷,顾将军,柔然人简直禽兽不如,竟将这么多人扔进山中自生自灭!”
……
姜幼安在东耳房中换衣,趁此间隙,萧无衍站在门外廊下将甘州疫情和盘托出,只悄悄遮掩去自己跟顾青树的身份。
待他说完,姜幼安已换上利落的马球服、围上面罩,抬脚往门边走。
而听见她的脚步声,原本站在门侧两步远的萧无衍迅速后退,直往后撤了两三丈才停下脚步。
姜幼安打开房门正好看见他刚刚站定,不由笑叹:“我都要去医坊了,你还躲这么远作甚?”
萧无衍紧握跨在腰间的横刀,沉眸轻回:“不一样,医坊如今只收治了伤寒、和冬瘟之症的病人。”
与霍乱、天花相比,伤寒与冬瘟的传染性并没那么强,且此两种病症有方可治,只要及时用药,大多可救回性命。所以他才敢让娘子去医坊。
姜幼安身为医者,自然知晓其中差别,闻言面上笑意一凝,瞬间沉了脸色:“镇远侯竟派你随军医进山?”
此次收复甘州萧伍功不可没,可镇远侯却迟迟未
对他论功行赏,反倒又派他去做这种苦差……她真是分不清了,镇远侯对到底是看重他还是看轻他?
萧无衍轻怔,心知娘子误会,眼睫一垂便道:“是我主动向侯爷请命。”
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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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安闻言一噎,忽然说不出话来。
是她提议要建造医坊,萧伍是她夫君,的确很难置身事外。
可即便如此,她看着如今“近在咫尺却只能看不能摸”的萧伍也仍是不快。
沉默片息,她从挂满药草香囊的腰间狠拽下几个朝他扔了过去,继而冷声:“走吧,去医坊。”
准备这些防疫香囊原本只是以防万一,谁想到刚到甘州就派上了用场?
除了萧伍,离开院落时姜幼安还板着脸给叶晋、锦盘、萧陆三人各丢了两个。
几人皆不听话,非要跟她去医馆。
姜幼安无法以身作则独善其身,自然也就劝不动他们。
况且,甘州在柔然多年的压迫残害下,医者已经所剩无几,医坊里确实需要人手。
另外四个县镇未曾查探,尚不清楚医者残存几何,甘县的情况却早在萧伍初次潜入时便已探明。
原本三十多万人的大县,如今只剩两三万燕民,医者更是只余二十七人,其中还有三人因染病被柔然人扔进山中村落。
不过也幸好有那三个医者在村落。
他们让患有不同病症的病人分居村落四角,带尚有余力之人在山间挖草药为症状轻的病人治病,又在重症病人死后当机立断用火烧了他们的尸体,这才没让那座村落真正变成的人间炼狱。
即便如此,如今医坊中患有伤寒或冬瘟之症的病人却未必只有这两种病症。
毕竟山间那座村落自去年冬便已存在,及至镇远军攻打甘州前日,柔然军都一直往山里关人,众人混居已久,染上其他病症也未可知。
“眼下最重要的是药材,需从速在甘州各州县收集,再从定、云两州尽快调派。”
出府上了马车,姜幼安在矮几上铺纸先写下十数种治疗伤寒、冬瘟之症所必需的药材,而后交给驾马车的萧陆传递。
萧陆接过,悻悻看眼骑马在前头领路的侯爷,总觉得夫人应是生气了,可侯爷好像也没做错,他夹在中间真是左右为难。
萧无衍虽隔得远,却清楚听见了马车里顾幺幺的话,当即停马等萧陆过来。
此时众人皆按姜幼安吩咐带上了面罩、手套等物防护,可当萧陆跑到侯爷跟前送药材方子,还是听到侯爷一句冷血无情的吩咐:“去牵马,驾马车之事就幸苦舅兄。”
萧陆:“……”
但萧无衍这般做却并非区别对待,待萧陆牵马回来,他便将查看过的药材方子又交到萧陆手中:“你去府衙将此方交给侯爷,请侯爷尽快送药至医坊。”
萧陆闻言瞬间脸热,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方才以为侯爷不在乎他的小命,原来竟是误会了,送信这事儿确实不能交给别人:“是,兄长,我定把此事办好!”
他忽然跟打了鸡血似的保证,而后在萧无衍疑惑蹙起的眉心中策马离去。
不过萧无衍很快便将视线从萧陆身上收了回来,转身看向秦晋,话却是在对顾幺幺说:“甘州府衙离此地不足二里,萧陆一刻便返,我们可先去医坊。”
叶晋近日遭受的冲击太多,如今面对意外早已平静如水,闻言只麻木地敲敲车壁,问:“表妹以为呢?”
姜幼安:“那就走吧。”
*
甘县有不少了无人烟的村落或民坊,但多被烧成废墟,重建需要许多人力物力,也要耗费许多银钱,非一时之功。
倒是天莲山脚下柔然军曾驻兵之地,房屋完整且其中本就有军医医帐,医帐中又残留着不少药材,恰是建造临时医坊的绝佳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