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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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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年少不知姐姐好

电梯直达别墅一层,不锈钢的轿厢门往两边开,暖气立时烘了上来。

别墅是意式现代风格的装修,会客厅被专业人士精心布置过,花束、蜡烛、气球三要素一个没少,音响里在播着英文歌,Mli低哑的嗓音,让环境显得像个氛围感咖啡厅。

里头人不多,加上她俩和拖把她们,不过十来个,半数是名不见经传的小网红,有自己的圈,她们融不进去。

唯一眼熟的拖把表妹,招呼她们说:“你们都随意,随便吃随便逛。”

鹿呦好奇宝宝地牵着月蕴溪的手在别墅溜达了一圈,最喜欢阳光玻璃房。

能眺望到远处起伏的山影轮廓,日落后的蓝调时刻,静谧的蓝色,如同潮汐柔和地漫进来。

晚上大抵也很漂亮,有星空,还有月亮。

最有意思的是,它的门在衣帽间入口的侧墙上,双面镜的设计,从外面看就像是一面普普通通的穿衣镜。

如果不是鹿呦顾着和月蕴溪闲聊,不小心撞到镜子,将门推开,差点就忽略了这个“秘密基地”。

“喜欢的话,你的洋房阁楼也可以改成这样。”两人准备离开,月蕴溪手扶着单面镜的门沉吟,“不过这个门的设计……”

“阁楼弄成这样就不要这种门了,楼梯上出现一面镜子,半夜能吓死。”

鹿呦停在门口,歪头从里往外看,透过玻璃能将外面的月蕴溪看得清清楚楚,她比了个耶,“能看见我么?”

玻璃外,月蕴溪摇了摇头:“能看见我。”

“嗯,看你在摇头哈哈,好有意思,感觉你衣帽间的门也可以设计成这样。”

鹿呦出去站到镜子前,手指戳玻璃,注意到身后月蕴溪的靠近,抬了抬眼。

肩头一沉,月蕴溪弯腰将下颌搭在了她肩上。

“我的衣帽间设计成这样的门么?”月蕴溪学她,也抬手用指尖去触碰镜面,压得更低的柔软嗓音撩在她耳边,“也不是不可以,万一哪天忘记锁门进来人,也好应对。”

指尖抵在玻璃上,毫无缝隙,余光里还能从镜子里瞥见放置腕表首饰的岛台。

同家里那个,有点像。

有关衣帽间岛台上的回忆,在她印象里被描摹到最深的眉眼神态、姿势……顷刻涌了上来。

耳后根烧成一片。

鹿呦猛地蜷起指节,垂放下去,隔着镜子瞪她一眼,“为老不尊!”

月蕴溪直起身,眨了眨眼,挤出一丝无辜,剩下的都是调侃:“我是说免得换衣服的时候家里阿姨闯进来,你想到了什么?”

“……”

月蕴溪了然,弹她额头:“为幼不敬。”

鹿呦捂着额头,“我这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近月者黄!”

月蕴溪抿着唇笑。

漾在空气里的笑声,是穿破空气的低轻,从楼下传上来的。

别墅很大,交谈声传到她们这里基本听不清内容,只知道动静很大。

鹿呦走出去,扶着二楼的围栏往下看。

一群人围成了同心圆,外圈是网红们,里圈是乐队的成员们,拖把在圆心,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像在情景再现她们拍视频经历的趣事。

原来是主角回来了,怪不得呢。

“下去么?”月蕴溪在旁边问她。

似乎是有所察觉,陶芯忽然抬头朝这里看了过来,她的鸭舌帽、墨镜和口罩不知道*什么时候摘掉了,露出了那张白皙的脸,但隔着距离,仍旧看不到神情。

鹿呦往回收的视线,蜻蜓点水地掠过陶芯手里的文件袋,“嗯”了一声。

潘多拉的魔盒,她直觉文件袋里不会是她想看到的东西,但莫名地好奇。

里面究竟是什么?

ˉ

下楼没多久,见人到齐,拖把表妹组织大家给拖把庆生,很有仪式感的关灯,点蜡烛,唱生日歌。

鹿呦特地留意了摄像师的位置,拉着月蕴溪躲在边角,尽可能地避免被拍进去。

到吹蜡烛的环节,客厅短暂地陷入黑暗,亮灯后,大家挨个上前送礼,拖把一个一个地当场拆。

鹿呦偏头小声对月蕴溪吐槽:“大型攀比炫富现场。”

怕被人听见,她挨得很近,说话时唇都能碰到月蕴溪的耳朵。

月蕴溪偏过头,上唇擦过她的下唇。

两人都愣了一下。

鹿呦赶忙观察四周,朝摄影机所在方向看过去时,意外地发现陈西关在那里,扛着摄像机在拍她们左边正要上去送礼的人。

应该没有拍到她们吧?

鹿呦盯着看了会儿,见陈西关的摄像机一直都是对着要送礼的人,慢慢收回了视线。

“你准备说什么?”她问月蕴溪。

“想问你准备了什么礼物。”月蕴溪说,“我还没看过。”

“我的是黄金生日蛋糕,你的是黄金生日快乐牌。”鹿呦扶额闭眼无奈说,“大概会是拖把今天收到最俗的礼物。”

月蕴溪一下就领会到这两样是配套的,弯唇笑说:“怎么会,黄金保值。”

“也是哦!”鹿呦又高兴起来,没多久,欢快的心情就被一道视线压住。

感觉到有人在看这里,鹿呦顺着回望过去,对上陈西关举着的摄像头。

鹿呦心脏不由皱缩了一下。

接着意识到,是到她们送礼了。

生日仪式在拖把的感动落泪中结束,之后是自助晚餐时间,谁都想蹭一蹭当红歌星的流量,陶芯和陈西关很快就被围住。

鹿呦抓着月蕴溪的手去到人少的角落觅食。

同拖把那个生日蛋糕一样,桌上的食物都是精致有余,口味不足,适合拍照不适合吃。

“晚上要在这里过夜么?”鹿呦喂饱了手机相册,拿了杯鸡尾酒,瞥见月蕴溪也要拿,“啪”地打掉她的爪子,“不行,你不能喝酒。”

月蕴溪微蹙起眉头,看了眼手背,抬眸看她,眸光在眼底泛开委屈的涟漪,“不了吧,九十点的时候应该能结束,回去吃点夜宵。”

“打重了么?”鹿呦抓着月蕴溪的手指尖,将她整只右手拽到面前。

手背有点红。

被打疼了,还在想着她没吃饱这事。

似乎从确认关系以来,她最常感受到的便是心脏处传递出来的感觉。

那种细微的刺痛,隐隐约约的,没有很清晰,但也没法忽略不计。

鹿呦长舒了口气,对着月蕴溪手背吹了两下。

“吹吹就不疼了么?”月蕴溪问,“什么原理?”

“不知道,小时候……”鹿呦松开她的手,过了一会儿才含糊不清地说,“大人们都是这么做的。”

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某个不该被回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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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最近越来越频繁了。

鹿呦皱眉,很快又松开,快到,仿佛只是拎起杯子喝酒时被味觉刺激的肌肉跳动。

抿酒喝的同时,鹿呦将手边的橙汁推给了月蕴溪,“你喝这个。”

月蕴溪牵起嘴角笑说:“好嘛。”

乖不到两秒,目光落在她抿过的杯口,“一点点酒都不可以么?”

“只能尝一口。”鹿呦递过杯子。

倒三角的马天尼杯被月蕴溪捏着下方的玻璃杯柄,转了小半圈,玻璃里酒液晃漾着大厅的灯光,月蕴溪红唇微张,对准残留在沿边的口红印,含抿住杯口。

“……”

鹿呦咽了下喉咙,慢腾腾地别开脸,转眸便见朝这边走过来的陈西关。

月蕴溪将口红加深的杯递还到她手上时,陈西关走到了面前。

“Hi,鹿呦,之前就想跟你打招呼了,一直没找着机会。”陈西关总是喜欢叫她的全名。

鹿呦用手里的杯子捧了一下陈西关举起的酒杯,“你现在怎么样?适应么?”

陈西关目光从她杯口的口红印上轻轻点过,黯淡了下去:“不太适应,很抱歉,之前离开迷鹿没有跟你说。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对不起……”

乐队四个人性格迥异,陶芯任性骄纵,拖把妩媚开放,周宁萌飒爽耿直,她们身上都有吸睛的特质。

而陈西关的性格底色是沉闷的,她的歌喉不比陶芯差,但因为性子太阴郁了,总是在不起眼的角落缩成透明人。

聚会的时候总是很容易被大家忽略,鹿呦在场时会特别关照她一下。也当面评价过,她唱歌好听,尤其是民谣,身上也有民谣歌手的那种气质。

乐队解散后,陈西关便听她的话转型做了民谣歌手,但这条追求梦想的路实在太难走了。而鹿呦能给她的帮助,就只有迷鹿的舞台。

陶芯刚火的时候,鹿呦提过,让陶芯帮帮陈西关,但陶芯说连她自己都没站稳,怎么帮陈西关。

这事慢慢的也就只能是不了了之。

“没关系,多大点事呀,不用放心上。还有,总算是能上大舞台了,你慢慢来,前两天在路上还遇到你粉丝在夸你呢,加油!”鹿呦笑说,“苟富贵勿相忘!”

陈西关被她笑容感染,也跟着笑,递过一张便签纸给她说:“等我走了再看,谢谢。”

西瓜形状的便签纸,迷鹿还剩有很多,是鹿呦让采购买的,贴在陈西关的储物箱上,留言第二天要准备的歌。

陈西关挥挥手,说再见。

鹿呦捏着纸条,目送陈西关离开视线范围,听见月蕴溪清浅的叹气声,才收回视线,“不是吧?月亮又泡醋了?”

月蕴溪气音笑了声,“我当是她们都坦荡,原来是你太坦荡。”

——“她们都很坦荡,只有我将兜住的光都捂成了贪嗔痴妄。”

鹿呦想起申城的夜晚,潮气弥漫的江风里,月蕴溪对她说的话。

是无端冒出的感慨。

还是因为记得自己的醉话,才有感而发。

“我需要回避么?”月蕴溪眼风拂过她手上的便签纸。

鹿呦回神,摇头,“回避什么?她都当你面给我了,应该也不介意被你看到。”

说着,鹿呦将便签纸翻过来。

颜色更淡的背面,写了一句——我们都喜欢光,虽然转瞬即逝。

月蕴溪挑了一下眉。

鹿呦捕捉到她的微表情,又看了看便签纸上陈西关狗啃一样的字说:“如果我说我没看懂,会不会显得我很文盲?”

月蕴溪偏头低笑,肩线在鹿呦视线里轻微地颤。

鹿呦鼓着腮帮子,没好气地挠她痒痒,“这么想笑,嗯?”

月蕴溪笑得脸都泛红,扭身避让,连忙讨饶,等鹿呦收了手,才慢慢敛住笑意,对上鹿呦的视线,一字一顿地认真说:“我没记错的话,后半句是,但你还是你,有我一喊就颤心的名字。”

鹿呦只觉心脏都停跳两拍。

一拍为这句话是由月蕴溪情深不堪藏地,从她耳朵浇灌到心口。

后一拍,才是为陈西关,源于惊讶。

“你打算怎么处置这张纸?”月蕴溪问。

鹿呦不知道,“你想让我怎么处置?”

月蕴溪从她手中接过便签纸,放进她身上的西服口袋里:“一番心意,不好糟蹋。”

对视一瞬,鹿呦清晰地感觉到心跳又漏了一拍。

仿佛在空隙里听见某种命定的批注,是剥开她在车上的那番表白,深藏在里面更清晰明了的感受——

跟月蕴溪这样的人恋爱,若是不能走到最后,经此一遭,她眼里怕是再不能够容下别人,得孤独终老了。

再不会有比月蕴溪更好的人了-

晚餐结束后,众人被拖把集结到大厅左侧的休闲区,坐在沙发上玩桌游打发时间——

拖把定在晚上九点放烟花。

这个环节不会被摄像机记录,所以拖把也没有好好设计过。

大家熟知的游戏就那些,难免俗套地选了真心话大冒险。

酒瓶子放在茶几上,转到谁谁倒霉。

人多就是好,瓶子轱辘转了有十几圈,都没轮到鹿呦这半边。

鹿呦美滋滋地吃了不少网红圈子里的瓜。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不录像了,因为太劲爆了。

这要是爆出去,得塌一大片。

不过应该也掀不起什么水花,糊是最好的保护色。

鹿呦想还不如初晓分享的那个,毕竟主人公很像是坐在她右边的陶芯。

余光里觑了眼陶芯,鹿呦不由唏嘘。

曾经能挨着坐很近的好朋友,如今再坐到身旁,竟然会让她忍不住搂一个抱枕在怀里,增加安全感,提升安全距离。

对面的网红不知道是熬了几个大夜,一直在打呵欠,鹿呦抬眼就会看见她,受她影响,连着打了两个呵欠。

手机振了一下。

鹿呦摸出来看,眸光转到眼尾,轻飘飘地瞥了眼坐在她旁边的月蕴溪。

屏幕上是这人发来的消息。

月蕴溪:【困了?要不要偷溜?】

鹿呦按着屏幕打字回:【对面打了有十几个哈欠了,我被感染了QAQ】

刚发出去,就听到拖把叫她说:“YoYo,没有参与感了是吧?又打呵欠又玩手机的。”

拖把微妙一顿,飞快地扫了眼陶芯,挤眉弄眼地对鹿呦说,“小心点哦,说不定后面就到你咯。”

她的嘴大约是开过光的,又或者转多了酒瓶,掌握了力道和转向的规律。

转停的酒瓶瓶口精准地对着鹿呦。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拖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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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话吧。”鹿呦抽了张牌。

所谓的牌是扑克牌,就是走个形式,拖把想的是把牌抽完,这个游戏就可以结束了。

拖把手托着脸作思考状,眼神时不时飘向陶芯,想了有一会儿问:“在场的,有你喜欢的人么?”

算是目前以来最温和的提问了。

嘘声一片,表达不满,觉得没意思。

鹿呦说:“有。”

拖把再转酒瓶,还是对着鹿呦。

“她做了让你很不开心的事情,你会原谅她么?”拖把问。

鹿呦歪了歪头,视线不自觉地转向月蕴溪,才发现月蕴溪不知什么时候也抱了个抱枕在怀里。

月蕴溪也在看她。

视线一触即收,鹿呦笑说:“非原则性问题的话,看在脸的份上,会的吧。”

拖把伸手将要再转酒瓶,月蕴溪忽然开口道:“换个人转吧。”

从坐到沙发上到现在,这还是月蕴溪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没什么情绪的语句,因为她的音色,犹然温和。

拖把愣了一下,不是很想换,但又不好拒绝。

觉得她的问题没意思的人还在附和:“我也觉得,换一个人转吧,你这问题问的,也太温柔了点,不能看这姑娘好看,就嘴下留情噻。”

拖把给周宁梦使了个眼色。

“那我来!”周宁梦捋起衬衫袖子,抓握着瓶子,暗暗对准月蕴溪的方向,扭着手腕猛地一转。

鹿呦冲月蕴溪挑了挑眉,一脸看好戏的神情,用口型无声说:冲你来的,蕴溪姐~

酒瓶咕咚咕咚地慢慢停下来。

鹿呦嘴唇抿成了直线,坐直身体,盯着对着自己的瓶口,“啧”了一声。

侧后方,传来很轻很轻的一声笑,撩拨她的耳神经。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周宁梦直言,“说实话,抽真心话真没什么意思,毕竟跟你也不太熟,大冒险成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玩得开一点呗?”

“不成,你可以问刺激一点的,我不介意。”鹿呦眉眼弯得很乖,“但我怕你给我设置的大冒险,我玩不起。”

“那要不这样,我先说大冒险,你玩得起就玩,玩不起再选真心话。”周宁梦退让问,“这样总行了吧?”

“打扰问一下,我真有点好奇了,这位美女是你们的团宠么?”说话的就是一直打呵欠的网红。

一切开始的源头。

鹿呦睨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不是,是团欺。”

紧接着,她顺着周宁梦的台阶,给了周宁梦一个面子:“谢谢柠檬,难得的没有欺负我,你说吧,什么大冒险?”

周宁梦眼神在她和陶芯身上来回转悠。

鹿呦见状,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拒绝她的大冒险,然后找什么借口开溜一段时间。

“说到看脸,我记得你以前说,你最喜欢妹妹类型,那就,在我们这群人中挑一个你喜欢的类型,打个啵儿怎么样?不算过分吧?这个要求?”

鹿呦眉眼温软地舒展,但眼底没什么温度,配合地走形式去抽牌出来。

不算过分,但也不算不过分。

把她喜欢的类型框死在妹妹类型上,还要她打个啵儿。

她的吻很金贵的好吧!

鹿呦笑笑,偏过头伸手,手掌捧住月蕴溪的侧脸,撩起眼帘,近距离地看她,眉目像融雪的山脉与溪流,清晰而大气。

呼吸缠绕在鼻尖,月蕴溪轻颤的眼睫仿佛在鼓励她快点下一步的行动。

随即,温热的触感落在唇上。

周围有抽气声,犹如落在暂停键上的力压,世界短暂地陷入安静。

她们头一次睁着眼睛接吻,近到能看清虹膜的纹路,仿佛吸着她深入的黑色漩涡,月蕴溪舌尖上还有橙汁和慕斯的味道。

好甜。

吃点甜的会很开心,她可以不计较吃醋的月亮恶意地吮痛她的舌头。

分开后,鹿呦还能感受到舌根处的刺麻。

她听见周宁梦发颤的声音,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喜欢的女神被她吻了,心碎了。

“我是让你亲妹妹类型的,蕴溪姐……挂不上边吧?!”

鹿呦手掌仍旧托着月蕴溪的脸颊,挤了挤,看月蕴溪口红淡了的唇嘟起,好可爱的模样。

这不是能挂上边么?

她笑,扯到舌根,而后在清晰的微疼里纠正自己的错误:“算了吧,年少不知姐姐好,错把妹妹当成宝。”

话音落下没几秒,别墅音响里播着的歌切到Lvyn的tkemewy。

前奏萨克斯一响,就挑起听歌人的欲/望。

月蕴溪站起身,攥着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来起来说:“你跟我过来。”

罕见的不温和,像咬着某种激烈而压抑的情绪。

没有留下任何离场的理由和借口。

也许大家都觉得她这么不正经,要被姐姐好好教育了,所以没有任何人问她们要去哪。

落地窗外银白的月光翻过花丛与栏杆淌到脚下。

鹿呦被月蕴溪牵着,低着头偷笑,每一步都在踩着欢愉的节奏亲吻月华满地的皎皎。

第82章 雾玻璃

鹿呦一路被月蕴溪拽着往前走,低垂的视野里是月蕴溪的鱼尾裙摆一步一漾,像湍急的浪拍在暗礁上,从旋转楼梯漫到二楼。

“喂。”鹿呦几乎快跟不上她的步子。

怎么踩高跷还能走那么快。

月蕴溪没应声,径直走到衣帽间,推开那扇双面镜的玻璃门,将她攮进去的同时,反手锁了门。

鹿呦后背抵上墙,不由自主地扶住她的腰,差点碰倒旁边木架上的花瓶。

白玉色的瓷瓶,插着木香鲜切,枝桠伸展,似有若无地擦过她抬起的手臂。

绿叶上点缀的白色小花很香,馥郁地填满两人之间的空隙。

月蕴溪手指抚上她的脖颈。

柔凉的触感,不轻不重的力度,鹿呦抬了抬脸,感受到自己那一片肌肤在无法忽视的束缚里颤栗。

月蕴溪凑近到咫尺。

挤压到稀薄的空气里,呼吸的是彼此的呼吸。

外面银白色的光,也许来自庭院的灯,也许来自天上的月亮,浸透玻璃落进没有开灯的房间里。

借着那点光,她能看见月蕴溪的红唇,如同被抹开的油画,色泽淡而稠,气息里是橘子汽水浇灌脱水的玫瑰。

“你叫我什么?”

依稀还能听到别墅音响播放的歌,异曲同工的,低哑的,倾诉欲/念的嗓音。

鹿呦笑了声,抬眼看着她,学着周宁梦的语气叫她:“蕴溪姐~”

月蕴溪弯唇笑一声,呼吸撩起的气流,弯弯绕绕地游进她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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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羽毛尖细细地轻扫,挑弄出缠/绵的意味。

“叫声姐姐来听。”月蕴溪碰着她的鼻尖说,“不要带名字的。”

鹿呦笑问:“你不是不喜欢我叫姐姐么?”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月蕴溪抬了抬手,掐着她的下巴,微微收紧力道:“意味不一样,正经和调情的区别,叫不叫的?”

高跟鞋拉开的身高差距,也能有压迫感。

哪怕她说话依旧似水般温柔。

鹿呦被迫抬起脸直视她,被美貌暴击,下意识地咽了下喉咙。

“叫一声,好不好?”

柔缓的语调,蛊惑地诱哄,叫鹿呦想到了每一次进入正戏的前奏。

“姐姐……”

月蕴溪不说话了,松了手劲,低垂的目光落在她翕动的唇上。

如果眼神有力度。

鹿呦的唇大概要被吮得更加饱满。

鹿呦眼睫一颤,垂下脑袋,视线坠落进鱼尾裙V形的领口,随呼吸而缓慢起伏的,仿佛要在某一下跳脱出来。

是太过频繁了么?

她惊觉,自己已经熟悉到,能从呼吸的节奏判断月蕴溪的渴。求程度。

“干什么把我拉到这里来?”鹿呦认真思考说,“这房子我可买不起,我俩凑凑没准……”

话音被月蕴溪的轻笑声打断,仿佛在笑她又在想什么?

鹿呦抿了一下嘴唇,扬起脸,迎向月蕴溪的目光,笃定中两分挑衅,被话音拉扯成了挑逗,“我知道你想。”

月蕴溪挑眉,一只微微炸毛的小鹿,绒绒的,挠得人痒痒的,会让人想再多逗弄逗弄,或是止痒,或是索性更痒些。

痒到极致,便爽了。

“想什么?”月蕴溪指腹揉过她的唇,“说出来,让我听听你猜得对不对。”

鹿呦睁大眼睛,“你——我——”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披着个端庄的皮囊,脸不红声不颤地打直球,毫不避讳地坦露一个反差感极强的自己。

她完全不是对手。

因为担心自己控制不好分寸,太过分地扒开对方的表层,在一个亵渎的过程中,将身为人都会有的复杂底色抹成一团脏色。

“怎么不说了?”

“要不是我道德感太高——”鹿呦嘀咕到一半,唇上一热,剩下的内容都被月蕴溪吞吃入腹。

“对我,可以试着降低一些。”月蕴溪在吻她的间隙说,“在我这里,你可以毫无顾忌地展露自己恶劣的一面。”

“你在纵容我变坏。”鹿呦被吻的鼻音加重。

月蕴溪含糊不清的一声,听起来像是“嗯”,又像是哼笑。

“就不怕哪天被我的恶劣伤到么?”鹿呦随口一说。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唇上的触感僵停。

鹿呦趁机占据主导,“不过我倒是可以试试,在某些方面恶劣一点,感觉,你挺喜欢的。”

她笑着调侃:“当真是我年少不知姐姐好。”

无论是日常,还是那方面,都能游刃有余地调动年下的情绪。

月蕴溪走了神,半阖的眼睛里,眸光虚浮不聚焦。

鹿呦伏在她腰上的手抬起,往上托着,捏了一下,月蕴溪眼底如湖面水光般颤了颤,娇媚地投落进她的视线里。

月蕴溪呼吸加重:“快来姨妈了,别撩那里,不然真要凑钱买下这里了。”

鹿呦老老实实收回手,贴放在月蕴溪小腹。

快来姨妈的,都是祖宗。鹿呦也不计较到底谁先撩拨谁的了,唯一控诉:“谁叫你接吻都走神。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我对你没有吸引力了。”

“怎么会。”月蕴溪半哄半讨好地去寻她的唇,轻轻地贴,温柔地。舔,“只是想到了刚刚的游戏。”

“嗯?”鹿呦的声音是从喉咙里滑出来的,月蕴溪还在亲吻着她的唇瓣。

外面传来声音,窸窣的动静由远及近,渐渐清晰成各式各样的高跟鞋碰响地面的清脆声,间杂着的人声也逐渐分明。

“这边的衣服可以租也可以买,你看有没有喜欢的,把身上那件脏了的换下来,我买给你,刚刚真没注意,撒了你一身的酒,对不住啊。”拖把的声音。

衣帽间的灯“啪”地一下亮起。

拖把说:“赶紧挑吧,快放烟花了。”

“哎,真烦死了今天。”周宁梦说,“我不是说你哦,我就是,有点烦。”

“……我懂。真没想到小鹿会那样,也不知道她跟蕴溪姐什么情况。”拖把“哎?”了声,话锋一转,“桃桃,找到她们了么?”

“没有……”

鹿呦偏过头,透过玻璃能清楚地看见外面的人,与她们仅仅只隔了这么一扇门。

抚在脖颈上的力道加重,鹿呦转回脸,月蕴溪一手拽起纱帘,一手掐着她的脖子,低头在她另一侧耳边,漫不经心地撩拨她敏感的耳朵。

一圈一圈的湿漉泛开。

她是故意的。

要她一侧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要她整个人为另一侧的触感失控,不能躲会弄出动静,更不能出声。

鹿呦拽着月蕴溪裙子后面的珍珠链,将链子扯得很乱,忍到不能忍,偏头去咬她那张闲的没事干的嘴。

月蕴溪抬了抬下颌。

鹿呦便错开到她修长的脖颈,然后揣着报复的心思,去碰几分钟前叫她别撩的。

每一次都会叫她想起小时候跟着奶奶蒸馒头,在那之前,得先揉面团,鹿呦最喜欢这个环节,因为很像是在小公园里捏泥巴,而面团的手感显然更好,面团还好看,白白的,软软的,能在掌心里被揉捏出各种形状,用点力抓握住,还会调皮地填满手指缝隙。

月蕴溪滚了一下又一下的喉咙。

是有意的捉弄鹿呦,但她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理智该叫停,但她不想,想继续下去。

她听见自己散乱的呼吸,起起伏伏,像潮汐的动静,有着潮水的濡湿效力。

另一边的玻璃外,忽地蹿起冲天的烟,在墨色的天空,一蓬一蓬地泼撒流金的墨液。

月蕴溪克制不住的一声,刚好敛在烟花炸开的声响里。

从门缝里流出来的光带,随着关灯的声响隐没在晦暗与烟花闪烁的光影里。

人还没走远。

真是偷情一般的环境。

神经绷到极致,鹿呦已经顾不上外面的人在做什么在聊什么。

也就没有听见,陶芯问拖把:“你之前看到哟哟的车,是停在B栋是么?”

烟花的高温仿佛在烧着四面的玻璃,将屋里的气氛烘得越来越热。

在事情还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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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控时,鹿呦后脑勺抵靠着墙,猛地拉开了距离,伸手整理月蕴溪的衣领。

月蕴溪软绵地靠在她肩头,像没有尽兴,又在折腾她的耳朵。

鹿呦哑着嗓子说:“别……”

随后提起被打断的话题,借此压下某种躁动:“你刚刚,打算说什么?”

月蕴溪温柔缱绻的嗓音落在耳边,如同情人的低喃:“若是姐姐也不好,你还会想要么?”

鹿呦长而缓的呼吸,想平复被调动起来的情绪,心跳却是怎么都不听话,在耳朵残留的湿漉中,跳得又快又乱。

片刻,她转头,水润的眼睛看向月蕴溪说:“你现在就很不好,我现在就想要。”

月蕴溪眼睫颤了一下,沉沉往下坠了一截,唇角却是缓慢地上扬,纵容的语气:“好,但别在这里。”

“那回家吧。”鹿呦想了想,还是确认地问,“你想看烟花么?”

月蕴溪揉她的头,意味不明地说:“在哪儿都能看。”

鹿呦点头。

但是在十多分钟后,她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所有人都裹着华丽厚实的外套站在庭院里看烟花,录制视频素材,无暇顾及两个不重要的人在这时候离开。

鹿呦给拖把发了一条微信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

从电梯间去到地下车库,隐约看见有个黑色的人影从车旁闪过。

可是走近了,又没看到人。

大约是路过的业主或是小区的物业,从头到脚黑乎乎的装扮,像不起眼的工作服。

鹿呦没多想,按了车锁,拉开驾驶位的门正要坐进去。

“我来开吧。”月蕴溪说,“你那个手……”

话音顿得突兀,似还有未完的内容。

鹿呦以为这是在担心,动了动胳膊说:“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过会儿就有了。”月蕴溪上了车。

“什么过会儿,你当我的车是火箭啊,咻地就能到家了是嘛。”鹿呦好笑道,见她已经钻进了驾驶位,只好关了门,坐到对面的副驾。

山间气温很低,像南泉的宁抚山总是承接每年的第一场雪,还在深秋,已经隐约有了冬季的寒凉。

月蕴溪旋开空调,预热得很快,两人在启动车子前脱了外面的大衣。

夜间行车不适合听舒缓的钢琴曲,月蕴溪下载的大提琴曲曲调也不够活跃。

鹿呦笑说:“怎么都没有野蜂飞舞。”

月蕴溪睨了她旋按钮的手一眼,“你弹一个?”

“……果然是快来姨妈的女人。”

月蕴溪笑了声说:“我看你也快了。”

找不到合适的音乐,鹿呦开了广播,心不在焉地转了几个台,想着好像是在往月蕴溪的周期靠拢。

果然人在一起呆久了,例假周期都会挨得很近。

随手调出来的频道,主持人在聊欧美的歌,照着话题的趋势,应该没多久会播放英文歌。

鹿呦收回手,后背靠向椅背,转脸看向车窗外。

路灯一盏接一盏,间距越来越大。

行驶到灰暗的路段,导航提示:“前方右转,即将到达目的地。”

鹿呦:“?”

车拐进一条不通的小道,倒车,停靠在了路边。

安全带“咔哒”解锁后,鹿呦的手被月蕴溪牵过去。

湿纸巾的潮,从手指润到小臂。

有点凉,鹿呦微微睁大眼睛,身体在发热。

广播里主持人切入了一首英文歌,女歌手仿佛被欲/望染色的好嗓子,唱出第一句歌词“tkecreofme”。

“知道这首歌的歌名么?”月蕴溪挪坐到她腿上。

从她身后的挡风玻璃往外看,别墅区还在放着烟花,一簇一簇地火光点燃在夜色里。

鹿呦在已知会发生什么的状况下呼吸渐沉:“叫什么?”

“belongtoyou。”月蕴溪低头吻她,用唇舌给她释义。

非你莫属。

不知为什么,鹿呦脑海里播放幻灯片似的,闪过很多画面。

在她即将入住的小洋楼里,她们好多次的,在不同的房间,像刚刚在玻璃房里那样,暧昧地厮磨。

在月蕴溪的卧室里,也是好多次的,在不同的地方,要她张扬唇舌或手指。

而今,又在她的车里。

好微妙的感觉,也许是前一段的感情并不好,也许是从前答应她会见证她一辈子的人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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