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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说还好,说完宋一茉的眼眶更红了,那种因为自己连累了好友的愧疚愈发明显。
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断两个人的对话,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走近。
男人身量很高,寸头,面容精致薄冷,眼尾内敛,偏狭长的眼型深邃,鼻骨清挺,很经典的内双眼皮。
一种冷情冷性又极具攻击力的一张脸。
在宋一茉错愕的眸光中,时瑜猜到眼前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好友口中那个很帅的酒吧老板。
周晏安的目光在蹲在地上的漂亮齐刘海女孩那微红的眼眶上顿了顿,只是很快又错开,他看向另一旁坐着的时瑜,扬了个礼貌又恰到好处的笑打了个招呼:“时小姐。”
他面容几分疏离,眼里温度有点低,看着有种不太好接近又公办公事的清冷。
时瑜看着他手里提着的医疗箱,自然也懂他的意思,她抚平裙摆起身,动作间也扬了个笑出来:“我去看看他。”
休息室在二楼走廊的尽头,宋一茉被周晏安拉走,这会只剩下时瑜一个人,彩球灯光昏暗,斑斓的光在墙面上掠过虚影,显得几分宁静空旷。
时瑜站在休息室门口,心里的天秤歪了又歪,还是鼓起勇气推开那扇门。
许怀洲今天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余下的部分被收在一丝不苟的西装裤里,修身面料勾勒出他流畅劲瘦的腰线,宽肩窄腰,双腿修长,很匀称的薄肌,一种独属于成熟男人的感觉。
此时他背对着时瑜站着,听见开门声,以为是朋友走进来,有几分低哑的漫不经心散在那清润平和的嗓音里:“阿晏,碘伏放哪了。”
见人没搭话,许怀洲转身,在看见门口站着的女孩时,搭在袖口上正准备挽起的冷白指尖须臾间顿了下。
时瑜走过去,手里还提着周晏安“好心”给她的医疗箱。
因为伤口在额角处,男人微垂的发被他随意地拢在脑后,露
出额头鲜明的轮廓来。
那本就精致的五官被衬得愈发锐利深邃,眉眼清冷,鼻骨挺直,线条分明的下颔线都多出几分冷峻。
少了些往日里的儒雅矜贵,他眸漆黑静懒,身量一圈极淡的戾冷,反而更多的是一种难言的慵懒蛊人又冷淡疏离的性感。
时瑜站在他面前半步远的距离,看着许怀洲眉目间那点冷感的凌厉疏离顷刻间退去,又换成那副她最熟悉的独属于她的温柔面容。
他温声笑了下,垂下眸看她,声音低到气音明显:“时小姐,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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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瑜从他手里取走棉棒,再抬起眼睫时很轻很轻地抿了下唇:“我来吧。”
许怀洲坐着,她站着,两人离得很近,时瑜似乎能察觉到那绷紧的西装裤贴在她小腿的触感。
即使这会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彼此呼吸间交缠,萦绕出稍显黏腻暧昧的氛围来。
沾着碘伏的棉棒轻轻按在伤口处,时瑜盯着那道暗红的疤痕,那抹红由深及浅地绕着一个点向外晕出血色。
酸涩来得猝不及防,她很小声:“疼吗?”
许怀洲轻声:“不疼。”
时瑜沉默了一会,又小声开口:“你不好奇吗?”
时瑜长睫垂落对上那漆眸,头顶上的暖色调灯光在她眸底盈出细碎的光晕,辨不出好坏的情绪斑驳着:“你不好奇我跟他为什么会起冲突吗?”
“我以前好像没有和你说过,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那段充满着争执的往事并不愉悦,是她鲜少和外人提起,许是空气静谧,夜晚总是会无限放大人的情绪,又或者是男人的眸光太过缱绻。
他瞳色被光照得稍浅,似波纹般朦胧的光影在那纤长的睫羽上投下温柔剪影。
突如其来的表达欲使时瑜突然很想在许怀洲面前说些什么,只是有些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下,那细白指尖恍惚停顿了半秒,半秒后她重新换了个棉棒,再次抬眼望了过来。
额角湿润冰凉的触感伴随着女孩轻软的嗓音徐徐而过,许怀洲微深的眸光轻轻落在那张漂亮的小脸,她表情平和地好似在讲别人的故事。
“其实在小时候,我的童年还是很幸福的,好像是从妈妈发现林……父亲在外面有了第三者后,一切都变了。”
“父亲”两个字被她说得生疏,时瑜眸光晃了下,显然不太适应这个称呼:“后来妈妈发现原来那个男人在外面还有一个孩子,但她固执的认为一切都还有挽留的余地,她不想放手,怕那个男孩夺走林恒之所有的目光,就开始把所有的心思放在我身上。”
“他小时候很优秀,我从小都在和他比较,学钢琴,绘画,舞蹈,书法……好多好多,小时候见过最多的就是家庭教师,国内国外,什么都有。”
“所有人都说小姐很聪明,小姐很懂事,小姐很上进,但其实我只是想叫妈妈开心,那段时间,他们总是在吵架,那个男人开始频繁地不回家,妈妈开始频繁地掉眼泪。”
记忆里的妈妈应该是人群中永远最漂亮最优秀最优雅,脊背挺得笔直矜傲的时家大小姐,而不是那个披头散发,打碎了一身傲骨和尊严,被所谓的爱情困在小小的笼子里束缚住翅膀的林夫人。
“我不想妈妈哭,我想着是不是我再努力一点再优秀一点,我们家又可以回到以前的样子。”
那嗓音又轻又慢,动作也慢了下来,她轻声:“说来也好笑,我其实只是想听她夸我一句。”
“但是你知道吗,”
时瑜好似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语调轻轻,唇角向上弯起几分,露出两个小而软的梨涡来,神情却空濛而遥远,“我后来才发现,原来妈妈如此如临大敌的那个弟弟其实很糟糕,而她舍不得放手几乎纠缠了半辈子的男人也很糟糕。”
她眉眼弯弯的继续笑道:“小时候我坐在椅子上都没有钢琴高,还要在上面多垫几层垫子。”
“小时候我在想,大人真的好奇怪,他们永远在为了一些不值得或者莫须有的事情束缚住手脚。”
而她现在,似乎好像也变成了那个奇怪的大人。
时瑜恍惚觉得,成长真的是一件如抽丝剥茧般不断分裂又重组的过程,这个过程很痛苦,只是她没办法开口。
因为她有着比大部分人都幸运的人生,比如金钱,比如权利,别人遥不可及的东西她一句话便能得到,就像她妈妈说,她从出生就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她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时家的脸面,所以她没有资格也不被允许开口。
直到那骨感瘦削的手握住她的,时瑜后知后觉,她好像在许怀洲面前说了太多不应该说的话,她挣扎着咽下所有情绪,像小时候无数次面对妈妈的眼泪那样。
像小时候她无数次想张嘴说,妈妈,我好累,我今天可以歇一会吗?
得到的永远都是那句“小瑜,妈妈只有你了。”
男人心疼的意味表现的太明显,不知怎么的,时瑜突然很想哭,她鼻腔酸涩,不可抑制的心酸沸沸扬扬直往上涌,但还是颤着长睫强忍住了那股泪意,她不想在许怀洲面前掉眼泪。
时瑜没抽手,感知到一层薄薄的茧在她的手背上细细摩挲过,温热的触感顺着她的指骨传递到心脏里,她反而有一种推心置腹后的别扭感。
她不太习惯这种向别人剖析自己的感觉,更不习惯像外界坦然展露自己最敏感最脆弱的一面,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许怀洲,是她四年前甩了的前男友。
是她最不想,叫他看见自己这副模样的那个人。
她想她在他心里一直保留一个漂亮又快乐的形象就够了,即使结局不完美也没关系。
她有些拧巴,但还是伪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许怀洲,你还是当没听过我说的这些话吧。”
许怀洲听着,好半晌,忽得勾唇轻轻笑了,那笑仿佛从嗓子里溢出来,眉眼愈发柔和,轻声唤了句:“时小姐。”
时瑜陷在那句温柔语调里差点没反应过来,她指骨收了力捏紧棉棒。
男人双手张开,平整的毛衣袖口随着动作幅度向后缩了半角,露出小半截骨感凸起的腕骨来。
那修长分明的手指仿佛在空气中托着什么,而后缓缓扬起,最终停在女孩的发顶后又落下,将什么东西放在她头上。
许怀洲收回手,嗓音比刚才还要柔,他笑着看向她:“这是时小姐的,公主的皇冠。”
时瑜突然间愣住了。
在一片哗然又急促的心跳声中,她下意识身上去摸头顶,好像那儿真的有一个闪闪发光的皇冠似的。
那是她和许怀洲还在一起的那天,英国伦敦,她刚参加完学校的作品展览,许怀洲去接她。
她提着裙子在他面前转了两圈,笑嘻嘻地说她设计的项链拿了第一,还说教授夸她穿着新裙子新耳饰漂亮的像个公主。
那时候的许怀洲也是这样,双手张开捧着什么放在她的发顶,时瑜好奇问这是什么。
他揽过女孩柔软纤细的腰,在她的唇上眷恋地亲了亲,然后笑着说:“公主的皇冠。”
那张年少时仍带着几分薄锐冷淡的脸,和如今这张更加矜贵温和的面容恍惚重合。
不变的是他看向她时永远温柔带笑的眸。
“从我认识时小姐那时候起,就觉得时小姐像候鸟。”
时瑜安静的像空气,愣怔地站在那,仿佛所有的话语和情绪都被封住。
许怀洲的神情有些眷恋,视线落在那张朝思暮想的小脸,勾着笑轻声:“因为灵动,自由,热烈又勇敢。”
是那种不会为任何人束缚和停下脚步的候鸟。
是他理性的黑白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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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最明亮的色彩。
在伦敦的日子里,他偶尔也会担心,担心他贫瘠无趣的生活无法拥有和她一样丰富的创造力和想象力,担心他不够好,担心她会对他失望。
他希望她为他停下脚步,又希望她像候鸟一样自由。
他们还在一起时的某天,他路过摆在客厅一角的镶入
式书柜,他看见堆满了他厚重繁琐的英文法律词典的书架,零零散散夹着她彩色封皮的图画书和杂志。
那个时候,这种感觉最为明显。
被那温柔眸光盯着,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涩意再次涌到眼眶,时瑜顿了半秒,半秒后她很小声:“你不用再夸我了,感觉像迟到的夸奖。”
“我知道已经迟到了,时小姐。”
许怀洲轻轻笑了,他看着时瑜晶亮细致的眸,她长睫轻颤,那抹像宝玉般的琥珀色里流动着柔软的光晕,显得亮晶晶的,看着又像眼泪。
她的眼底有一小片小小的独属于她自己的湖泊,许怀洲看着自己的身影在那片湖泊里投下一圈圈细密的涟漪。
他对上那双湿润的眸,神情专注而柔和,放低的嗓音里缝进了一点温柔的笑意:“这是你第一次和我说这些,带我见小时候的你,某种意义上来说,并没有迟到。”
他轻声说:“时小姐,我很开心,你能和我说这些。”
“我总是在想,想我们为什么会分开,我以为有爱就足够了。”
“我好像还不够了解你,”
他们离得那么近,近到许怀洲伸出手就可以环抱住她。
可心又离得那么远,远到他恍惚觉得原来他从不曾了解过她。
爱是看见,是清楚地看见她,看见她的脆弱,想了解她落下的眼泪。
许怀洲指尖抬起将时瑜翘起的那缕碎发轻轻往下压了压,他的眸光眷恋又温柔,呢喃细语般:“我想再多了解你一些。”
他卑微而忐忑,轻轻唤她,将那个掩藏于心口的称呼小心翼翼再次扯了出来:“小鱼,可以吗。”
第19章 挣扎也许放弃你,才能靠近你。……
她有多久没有从许怀洲嘴里听他唤她“小鱼”,时瑜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
往事模糊的像场眩晕的梦境。
时瑜没回答可以,也没回答不可以。
她静站了好一会,恍惚觉得这会比梦境还要使她眩晕,在心跳声哗然的快要把她淹没时,才开口:“你还……”
那轻软细声的语调隐隐发颤,连带着时瑜的手也是颤的,一句话被她磕巴着说了好半天:“……你还喜欢我吗?”
她垂落着长睫轻声,终于将那天那个潮湿的雨夜下,她深藏于心的问题问出口。
那卷翘浓密的睫羽抖动着像蝴蝶的翅膀般划过纤细的线条,许怀洲看着,渐深的漆色眸底氤氲出朦胧的灰色雾气来,但他笑容依旧柔和,轻叹一声:“我以为我表现得足够明显了。”
不知怎么的,时瑜突然很难过,这种酸涩来得莫名,她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情绪隐隐站在丢盔弃甲的边缘:“……为什么?”
她有些哽咽,胸腔里仿佛灌满了水渍,又依旧努力强压着那股酸涩,轻声:“你为什么还要继续喜欢我……”
她其实很想问,想问他不应该很讨厌她才对吗,像她推演过得无数个假设一样,像她阅读过得无数个烂尾小说的结局一样,彼此你我殊途,互不打扰。
只是时瑜说不出口。
人真的很奇怪,好像长大后表达爱意的话总是谨言慎行,谨小慎微,将最真实的情绪包裹在尖锐与刻薄之中,而一些像尖刀一样扎进心口剥开鲜血淋漓的话语却坦荡而露骨。
就像四年前的夏天里那个闷热的雨夜,她顺风顺水的人生,从来没有如此违心又刻薄,虚伪又自私,将他捧着的一颗真心一刀子凿碎,还不忘扔在地上践踏几脚。
许怀洲的眸光紧紧落在那张小脸,那抹珀色沾了点晶亮的水渍,里面潋滟的光影像是被切成无数碎片似的斑驳着,他几乎辨不出,辨不出她这会情绪如何。
许久,他薄唇微启,像是妥协般低声:“我也想过恨你,小鱼,”
那氤氲着无数情绪的漆眸愈发晦涩幽深,浓得像一团化不开的墨,男人的唇角艰难勾勒出半分自嘲的弧度,明明是笑着的,声音却很哑,“可是我再恨也是恨你不爱我,恨我自己没有站在你身边的资格。”
他说:“我等到你们开学那天,想着你回到伦敦,回到公寓,我们之间会不会还有转机。”
“我等了好久,你没有来。”
许怀洲不是没有想过去找她,那时候奶奶突然生病花了很多钱,他连回国问她为什么分手的机票钱都是找朋友开了口。
他人生第一次坐头等舱,仅仅是因为时瑜那句没有缘由的分手,他一贯的理智和冷静一瞬间消散,无措之余又买不到最早一班的航班机票,只余下价格昂贵的头等舱。
隔着那扇小小的圆窗,窗外云层一簇一簇似波浪般起伏翻涌,群山间绵延不绝,隐约可见山顶覆盖着的白雪的纹路,被落日余晖渡下金光。
他坐在带有私人屏幕的软椅中时不得不逼着自己去承认,原来人与人之间真的有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许怀洲想起被小鱼喊做外祖父的那个老人,金碧辉煌的西餐厅,人流涌动中,只有他们两个人的VIP奢华包厢里。
岁月在时柏聿的脸上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依旧能看出他年轻时俊雅深邃的面容,灰色定制西装包裹着他身上似尘封经年的醇酒般温雅稳重的气质,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掩藏的城府,外露的儒雅,俨然一副权力中心的上位者模样。
时柏聿递过来一张卡,脸上似探究又似警示:“小瑜那孩子跟着我们没吃过苦,被她妈妈宠着长大的,她从小心肠就软,小时候看见受伤的流浪狗想抱回家养着。”
“孩子,”他笑笑,嗓音温和,似长辈对晚辈的关心,“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过多管教你们年轻人的事,小瑜还年轻,有些路总要走一遍才知晓,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我给你只是希望你能收下,不要亏待她。”
自卑是一种比思念还要苦愁深重的东西。
能把人的肩膀和脊背压弯。
那个再苦再累也咬着牙挺直脊背的青年,第一次打碎了一身傲骨,却不得不面对森然的露骨的现实,那种仿佛有什么很重的东西穿透他的脊椎,骨头缝里都浸了水的感觉,好像沉重的,怎么也抬不起来。
而前不久,她知晓他的难处,主动提出放弃她准备很久期待很久的挪威旅行,又顾忌他的尊严,还要扯出一个论文写不完这种拙劣的借口。
然后抱着他笑着说:“那里又冷又无聊,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好啦。”
许怀洲都知道,时瑜无数次为他妥协,为他从城堡里走下来,生下来就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还要为他处处委屈。
*
那条横沟,再难再远,他都跨过去了。
许怀洲眸底翻涌而出的情绪紧绷成了一条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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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光影交错下的五官更加利落分明,长睫在眼睑下方投下阴鸷的暗影,他视线一瞬不瞬的全部落在她身上:“现在呢。”
男人语调低了几分,清润温凉的嗓音里藏着点细微又若有若无的颤音,暗流涌动的涟漪在他眼底蔓延开,他轻声:“现在我有资格站在你身边了吗。”
时瑜的耳朵仿佛被极低的电流轻轻戳过,扩开扰人的波纹。
好久好久,她说:“你很好,许怀洲。”
那张漂亮的小脸仿佛被头顶的灯光镀上一层朦胧的光影。
时瑜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来。
你很好,许怀洲,是我不够好。
良久,她只是笑了下,那双杏眼清澈、晶亮,微微弯翘出月牙的弧度:“为什么一定要把旧人留在新生活里。”
“我对你来说是旧人么。”
“嗯。”
或许是预料到她的回答,又或许是男人早就学会了将所有情绪藏于心中,他面色端得平静温和,他听着,只是无声笑了,很轻,眼底情绪却很淡。
似海水般幽
深的情绪在心底涌出,在那片波澜壮阔的情愫中,许怀洲有些难捱的跌垂了眼。
在掀起眼帘时,那双漆眸依旧如墨般浓黑,松垂在身侧的手缓慢捏紧。
他的嗓音被眸底浮着的那层苍白晃得破碎:“我们还能重新开始么?”
他微哑着似自语般呢喃了几句:“你说新生活不要留着旧人,那就把旧人变成新人,好不好。”
时瑜酒量很好,她只不过是沾了口调制过后的果酒,这会却恍惚觉得醉到心跳和眸光都虚晃。
她努力抚平眸底潋滟而起的微颤的泪意,笑着摇了摇头。
曾几何时,宋一茉也问过她类似的话。
潮湿的雨夜,窗外电闪雷鸣,电话那头的女孩小心翼翼开口:“小鱼,如果分手后真的那么痛苦,为什么一定要分手,或许还有别的选择吗?”
她那时候说什么呢,她说她不能因为痛苦就去逃避,然后选择那个叫她不痛苦的选择,她应该选择一个正确的选择。
闻言,那边缓慢地停顿了几秒:“那抛弃许怀洲对你来说,是正确的选择吗?”
没有开灯的房间内昏落落的看不见一点光,时隐时现的闪电像尖锐的刀刃撕开昏沉的幕布,输送她们信息的电流一点涟漪都没有,时瑜沉默了好久,直到指尖触碰到怀里冰凉的物什。
前几天还在她枕边陪她一起共眠的她的元宝,变成了小小的没有温度的骨灰盒,冰冷光滑的瓷面冻得她恍然回神。
她视线垂落,指尖轻抚过相框,轻声说:“宋宋,我不知道。”
“但是我只知道,我不能叫他那么辛苦。”
“这条路对我们来说应该是正确的,就足够了。”
时瑜还记得,记得那年外祖父来看她时,灯光明亮的包间内,隔着那张留了条缝隙的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她站在阴影处,里面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全落在她的耳畔。
她听见许怀洲说:“她很好,是我……愧对她。”
被什么难捱的东西撕碎的嗓音随着地上弯折如一条曲线的光影低低地溢出。
时瑜在门外站了好久,久到她大脑空白,久到仿佛身周所有的声音都消散,有什么尖锐的狰狞的东西划破心脏,在表面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
那里细雨缥缈,冰冷刺骨。
在穿着西服的服务员诧异地想要上前关心询问的目光中,时瑜终于回神,她摸了摸僵直的唇角,还要装得若无其事的模样推开门,然后笑着说:“久等啦,你们在聊什么呀?”
*
时瑜想起曾经她和宋宋一起看得一部黑白旧电影,很俗套的故事,没有新意的剧情,是那种再回忆起也不会在记忆里起任何波澜。
但里面有一句话,时瑜一直记着。
两个主角明明相爱却分开,其中一人笑得温柔又诀别,她说:“Mybegiveuponyoutogetclosertoyou.”
也许放弃你,才能靠近你。
那时候时瑜不太懂,为什么相爱还要分开,为什么想靠近却要先放弃,就像这两个词语,明明互相悖论,却要把他们拼凑在一起。
而如今,她对上那双眸,他们目光交接,平视着仿佛触碰,她在那片似暗潮翻涌的海面,却依旧温柔注视着她的眸光中,清晰的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她突然就懂了那句话的意思。
她拧巴,敏感,对他来说,都不算最好的。
时瑜想,人与人之间保留一段美好的回忆就足够了,他见过她最漂亮最明媚的那段日子就足够了。
时瑜弯唇笑了下,她的笑容很轻,声音也是轻的,轻软泠泠的尾音才开口,便轻飘飘散在这片逐渐冷凝的空气中。
“结局已经不重要了,我们彼此幸福就好了。”
那话语结束,时瑜又像以往一样扯了个社交礼仪下标准的漂亮的笑出来:“今天晚上的事情,谢谢。”
“不过最好还是记得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有事情的话,时家会给你报销医药费。”
时瑜从他身旁错开,边说边低着头去收拾东西,她话语平静又温柔,却凝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疏离,好像把他们的关系分得如此清晰明了。
只有女孩手下急促又毫无章法的动作幅度暴露了主人心底的情绪。
她说着,转身就走。
门把手冰凉的触感使时瑜紧绷得思绪难得有了片刻的松懈,她将门推开一条缝,外头偏冷调的霓虹灯光和屋内暖光相接,在那白皙细腻的手背皮肤投下一小片斑驳的光影。
身后那个沉默的男人,恍惚间再次出声:“即使你说的幸福里没有我,也没关系么。”
“对。”
时瑜拽紧门把手,感知到心跳猛然跳起又落下,她长睫一根根垂落,然后轻声说:“没关系。”
时瑜走得诀别,以至于那扇门被关起时,她并没有听见身后那句低到微不可查的轻语。
“那我呢。”
男人神情颓唐,唇抿得很紧。
那种鱼骨头哽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却随着呼吸间泛着细细密密的酸的感觉,铺天盖地般,穿透他身上的每一块骨骼。
那眸狭长微垂,那几个字被许怀洲说得艰难,仿佛从嗓子里硬生生拉扯出来般生涩,他低声,很轻很淡的笑了:“可我觉得有关系。”
他声音晦涩,沙哑,在某个凝滞的瞬间又狼狈到近似哽咽。
第20章 父亲他的关心,廉价的像超市里打折才……
时瑜几乎不记得那个混乱的夜晚她怎么回到了庄园,也不太记得在她哥狂轰滥炸的消息中回了些什么。
她只是躺在床上,感知到自己的身体陷入一片柔软,然后像一具尸体一样四肢僵硬地平躺着叹气。
林子烨被时屿安扔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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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动用了点私人关系一时半会是出不来,时瑜怕妈妈担心,又怕刺激到她,和哥哥达成一致决定隐瞒了这件事。
第二天恰巧是周末,所以时瑜暂时还不用纠结以什么样的状态去面对许怀洲。
她是事后在宋宋那才得知,原来天她遇见许怀洲,是迦南的周老板有工作上的事找他,两个人似乎是曾经还算熟知的好友。
周一,时瑜被她哥调侃说她在公司像做贼心虚一样到处躲,好在她并没有碰见那个她想躲着的人。
时瑜连续一个周没有碰见他,又不好意思直接去问屿安哥,后来事情繁忙,她到处跑,加班改稿都是常有的事,庄园位置较远,每天都要早起,在和妈妈保证周末会回家以及每天都会和她通电话的条件下,时瑜搬进了离公司更近的宋宋家里。
就在时瑜以为她偶尔陷入风波但其实还算稳定的生活再次恢复波澜不惊的平静时,某天夜里,她洗了澡裹着浴巾出来,调了震动模式的手机在卧室内发出闷响。
那卷翘的睫羽有几根被残留的水汽洇湿在了一起,时瑜随手滑开屏幕,青苹果味的沐浴露香气在暖气充足的空气中晕开黏腻的波纹,在一片静默中,她指尖忽得一顿。
是一则好友申请。
里面只写了一句话:“小瑜,爸爸回国了,可以见一面吗?”——
服务员问了两遍林总是否需要上菜,时瑜才姗姗来迟。
几乎可以容纳十个人的VIP包间,见到女儿,西装革履的男人脸上瞬间堆满了温和的笑容,他拉开身旁的座椅,招呼她过去。
时瑜错开他的目光,挑了个和男人不近又不远了位置坐下。
女儿的疏远太明显,林恒之脸上的笑容都僵了片刻,他低咳了声,犹豫着先挑开话题:“小瑜,最近怎么样?”
时瑜扬了个礼貌的笑出来,回他:“挺好的。”
她连一句爸爸都没喊。
林恒之似乎觉得这会氛围太尴尬,他把架在鼻梁上的那副细框眼镜拿下来擦了又擦,又道:
“你妈妈怎么样?”
“妈妈也很好。”
“找男朋友了吗?”
“没有。”
“回国后有什么安排吗?爸爸可以在公司给你安排一下。”
“不用了。”
时瑜打断他,“我有工作。”
……
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无非不是问过得怎么样在哪里上班有没有找到男朋友云云。
是长辈和小辈之间很无聊又通俗的话语,却一点儿也不像普通的父女。
本就冷凝的气氛陡然沉寂下来,林恒之“哎”了声,干笑着也不知道还能再问些什么,男人轻捏了下眉心,又将细框眼镜握在手里装作不甚在意似的擦拭了下镜片。
伴随着服务员井然有序的动作中菜陆续上齐,林恒之才匆匆松了口气。
他忙不迭的伪装出一副慈祥父亲的模样转移话题,用公筷给时瑜夹了几筷子菜,动作间还不忘笑着介绍:“饿了吧,小瑜,多吃点,爸爸点的全是你小时候爱吃的菜。”
他声音放得又温和又低沉:“这家酒店平常很难预约,爸爸特地托了关系才留了一间包厢。”
“爸爸一下飞机就想着来见你了,原本爸爸还以为你不愿意见我,你不知道爸爸看见你同意的那个晚上高兴的都没睡着。”
在林恒之喋喋不休的话语中,时瑜偏过脸转停了下眸光,她看着那张与林子烨及其相似的脸。
记忆里他们也会像普通的父女一样嬉戏打闹,她坐在那个男人的肩膀上,被他高高举起,妈妈在一旁捂着嘴嗔笑,叮嘱他注意安全。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幸福像易碎的玻璃瓶一样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时瑜也记不清了。
男人身上的西装一丝不苟干净利落,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领带也打得笔直,似乎还做了新发型,喷了新香水,好像极其重视与她的这场见面似的。
他话里话外,像是求和又像在暗示,好像他心里还格外珍惜女儿,好像他为了女儿做了什么伟大的事情一样。
男人嗓音温和儒雅,落在耳边却莫名聒噪,时瑜视线垂落凝聚成一个点盯着玻璃转盘上被模糊着倒映出的影子,再次打断他:“您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的。”
林恒之的动作蓦地顿住,那张依旧出众俊雅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被戳穿后的微妙和尴尬感,但他依旧嘴硬,讪笑了下。
“你这孩子,爸爸就是想跟你一起吃个饭。”
他太漏洞百出,连伪装都做不好,时瑜也跟着笑了:“我不觉得我们的关系还可以坐在一起吃饭。”
女孩声音清软,眼角盈盈摇曳着几分礼貌的笑意,眼底情绪却很淡,说的话语直白又不加掩饰。
那张弯眉带笑的面容下,显得那点笑意轻飘飘的有种浮在表面上的不真实感,衬得情绪更加疏离。
她又开口:“如果是林子烨的事情,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这件事你可以去求我哥哥。”
“爸爸来找你不是因为你弟……”
在时瑜没什么情绪的眸光中,男人讨好似的慌忙改口:“听说那小子差点伤了你,他自己的问题他自己承担,爸爸不会包庇他。”
“倒也不是别的,就是……”
林恒之组织了下语言,似乎觉得有些事很难说出口:“爸听你弟弟说你跟许怀洲许律师认识,爸爸最近公司出了点事需要打官司,小瑜,你可以帮忙联系一下吗?”
他目光期待又谨慎,时瑜却连嘴上那点笑也要端不住。
“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吗?”
那张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一些情绪被隔绝在那副细框眼镜后,林恒之欲盖弥彰的解释:“怎么能这样说,小瑜,爸爸主要还是来看看你,我们都多久没见了。”
那笑意温雅柔和,落在时瑜眼里却格外虚伪,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竟然还生出几分林恒之或许是真的想见她的想法。
他明明可以直接告诉她,却还要花那么长的时间去铺垫。
他的关心,也都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廉价的像超市里打折才卖的出去的赠品。
对别人抱有期待,本质上就好像是一种自我暴力,时瑜轻轻笑了:“林恒之,你的关心真的很廉价。”
她表情比刚才还要冷淡疏离:“你找错人了,我和许律师不熟,你来找我,不如直接去律师所找他本人。”
那抹清浅的琥珀色晃过窗外熠熠晶亮的光,熟悉的社交笑容又回到女孩的脸上,她眉眼轻弯,装得得体大方,但心窝里还是有一种难掩的落魄感:“我小时候最讨厌香菇,那是因为妈妈觉得营养价值高。”
林恒之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僵硬,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到他,再开口时显得有些急促:“那你怎么不说呢,孩子,你告诉爸爸不就好了吗?”
“你告诉爸爸,爸爸不就知道了吗?”
熟悉的字眼顺着窒息的空气传到她的耳膜,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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