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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烟黛冷着脸,道:“我自有法子证明!今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叫尔等分明!莫要冤枉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柳烟黛当然信夏姑娘是清白的,她见到夏姑娘的眼睛就知道。
她更知道,上天给她镇南王府这样的出身,给她学东西的机会,给她阴差阳错到这里的时机,就是要让她来救人的!她不能置之不理!
柳烟黛掏出袖兜里的小檀木盒子的时候,秦禅月正匆匆赶过来。
她本来还在席中端坐,结果席上突然一乱。
席面一乱,秦禅月就害怕。
之前在长安的那些记忆重新涌上脑海,秦禅月又想起来柳烟黛突然失踪的事儿,她坐不住,忙打探柳烟黛在哪儿,随后寻着踪迹来了府门口。
秦禅月到府门口的时候,正瞧见柳烟黛将新娘子拉至身后,手里举着一条白虫子在喊话。
阳光打在柳烟黛的面上,散着熠熠光辉。
“这只虫子,名唤[雪奴],可鉴女子贞洁。”
柳烟黛高举手里的虫子,当着众人的面要为那新娘子夏姑娘验明正身,夏姑娘忙不迭的伸手过去验,而那对面的白面公子却被吓到了,他白着脸说:“谁、谁知道你是不是骗人的?谁知道这又是什么蛊虫?你,你——”
这白面公子竟然还想转身跑,被一旁虎视眈眈的秦家护卫给摁住了。
柳烟黛憋着一口气,替这夏姑娘验明正身,待到证明了夏姑娘的身份后,又命秦家护卫将那白面公子摁在地上打上三十大板。
“你为何诬陷这位夏姑娘?”柳烟黛还要刑审他,她道:“你若是不讲,我便让他们一直打到你说为止!”
那白面公子被打的嗷嗷惨叫,当场认罪,说是不甘心被退婚,捏造出来的事实。
而一旁的夏姑娘几乎都要站不稳了,她抓着柳烟黛的手臂哭,抽泣着说:“是他养外室在先,外室还怀了身子生下来,要我嫁过去就养旁人的孩子,我不愿意,才退了婚。”
这样的前因后果一理,真相自然大白。
柳烟黛便命人将这白面公子狠狠地打,她拿着镇南王的令牌,就连这白面公子自己带来的家丁都不敢上来阻拦,只扑通扑通的跪了一地。
血肉被木板打烂,一旁的看客们则发出来一阵阵叫好声,秦禅月在一旁看着,只觉得震撼,她的孩子长大了。
旁的女眷看了血可能会害怕,但柳烟黛可是见过十几具尸体摆在面前的人,她连目光都不挪,只定定地看着。
瞧见这个恶心的东西发出惨叫、在地上求饶的时候,柳烟黛恍惚间明白了,为什么旁人总说权势是最好的东西。
这个夏姑娘没有权势,所以夏姑娘只能被逼死,而她有,所以她可以逼死别人。
她摊开手,瞧着自己手里的雪奴,又瞧着手里的令牌,她觉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又一次改变了。
她并不想去逼死别人,她只是想保护好自己,但想要保护好自己,就要有弄死别人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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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烟黛最开始,只是想要一顿饱饭,后来想要自己有用,再后来想要去做蛊医,直到现在,她又滋生出了对权利的渴望。
她说一句托大的话,她不仅想要保护自己,还想去保护别人。
这世上好像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她以前见过,只是没有能力去改变,而现在,她发现自己好像有能力了,所以她就想要去做点事情。
她不需要做多少,她只需要做一点就够了,她不是那样贪心的人,可是,她又该怎么去做呢?
柳烟黛握着自己手里的令牌,想,她能做些什么呢?
她像是一只笨鸟,别人都飞出很远了,她才拍着翅膀,慢慢起飞。
但万幸,她终于飞起来了。
——
这时候,三十杖已经结束,广府的广夫人亲自过来接人,对柳烟黛千恩万谢,柳烟黛回过头时,正瞧见婆母在门口看她。
刚才还趾高气昂的柳烟黛一下子怂了,收回了手里的雪奴,连脑袋都低下去了。
但婆母什么都没说,只让她回席面上用膳。
成婚席面上出了一点小岔子,但万幸没有阻碍仪式,等到后续席散了之后,广夫人千恩万谢的将秦禅月与柳烟黛送走,感激的话说了一箩筐。
她当然感激,今天出事的可是她儿子,她儿媳妇!差一点这喜事儿就变丧事儿了!
但柳烟黛却只觉得不安,她回程的路上,跪在马车内、茶案后,一次又一次的看婆母的面,却不敢开口。
反倒是坐在马车里的婆母捻起来一颗葡萄,语调温和道:“烟黛长大了。”
今日柳烟黛的模样她看在眼里,甚感宽慰。
只是一眨眼儿的功夫,这孩子一下子就变得她都有点不认识了。
柳烟黛没敢说话,却听秦禅月又道:“今日,婆母瞧你办事,那蛊虫也并不如婆母想的那么坏,你若是喜欢,婆母明日请两个名师给你,教养你。”
柳烟黛微微红了脸,没好意思说自己其实已经有了一位“名师”。
——
今日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柳烟黛回了镇南王府之后一直都很兴奋,她在厢房之中反复踱步,直到天边日落,月生云间,她才看见兴元帝从墙那头翻过来。
她见了兴元帝,就觉得肚子里面沉甸甸的,她有好多好多的话,现在就要跟兴元帝说。
她今日做了很好、很厉害的事!
兴元帝当时正在翻墙,远远瞧见她,眉目中都软了三分,正是二人兴奋时,旁处突然窜出来五位早已埋伏好的秦府亲兵,合力将兴元帝狠狠摁下。
柳烟黛听见有人高喊:“逮到了!”
柳烟黛:松!手!啊!你九族也被逮到啦!
第103章 真龙天子从来不跟她计较!
这一夜, 月黑风高,将近十来位镇南王府的护卫潜伏在墙根附近,分散到各处, 将自己当成了一块石头, 纹丝不动、静静地等待。
这一段时间, 他们王府一直有一个毛贼在出入。
这个毛贼不知道从何而来,也不知道来王府要做什么,府里最近也没听说过丢什么东西,但是所有亲兵都能看到, 墙上的脚印一日比一日多。
这是个何其嚣张的毛贼啊!
一群护卫们隐忍不发、偷偷蹲守,终于,他们在今日抓到了这个毛贼!让他们来瞧瞧, 这到底是哪儿来的狗东西,敢在他们镇南王府撒泼!
黄沙百战穿金甲, 不抓毛贼终不还!
他们拿着火把逼近, 兴奋地扑过去, 而就在这时, 院中飞快扑出来一道身影。
对方穿着一身绫罗绸粉缎,脚下踩着珍珠履, 跑出来的时候满身的衣裙飘动,像是仙子奔月,直奔到院外,对着众多护卫喊道:“住手!”
众多护卫抬头一望,就看见府里的柳姑娘冲出来, 道:“这是我的贵客,你们退下去。”
她也不曾说“不要将此事告知旁人”,她知道, 这是瞒不住的,回头婆母叔父一定得知道,等她将兴元帝处置好后,定然会去跟婆母赎罪。
护卫们面面相觑,也不敢回话,只灰溜溜的低着头跑了——他们好像也意识到自己搞砸了什么东西。
众人退散时,柳烟黛匆忙蹲下身去看兴元帝。
镇南王府的护卫手上都是有两把刷子的,这一次为了抓到这位潜伏很深、来去如风的毛贼更是准备充足,就方才那么几息间,他们拿了一张金丝网,活生生将兴元帝罩在了里头。
兴元帝何时吃过这样的亏?现在他整个人跌坐在地上,一张脸都涨得发红,阴阴沉沉的不说话。
柳烟黛低头把他身上的网一点点摘下来。
这网是用锋利的铁丝勾的,上面还有尖锐的铁倒刺,落到人身上的时候,很轻易就会刺进身体里,兴元帝落在外面的脸、手背表层都被刺穿了一些,所以柳烟黛的动作更慢。
她一边解,还要一边与兴元帝道:“人家是保家护院的,这活儿也是人家当做,你莫要记恨人家,走,我带你回去包扎。”
兴元帝慢慢随着她的手站起来,随她回了厢房间。
虽然已经被人发现了,但是他们俩还是偷偷摸摸的爬了窗户。
到了矮榻上后,兴元帝在榻上坐着,柳烟黛站起身,拿着药匣子给他处置伤口。
他脸上被划了一道又一道,幸而不深,也没伤到眼,都只是浅浅的一层伤,柳烟黛取了药膏来,用手指抿上一点,在他的面上轻轻地擦过。
当时厢房里面还是没有烛火,只有淡淡的月光,柳烟黛站着,他坐着,她便比他高上一些,他微微昂起头来看她,姿态乖顺极了。
柳烟黛给他涂抹药膏的时候,她又提起了今日在广郡承府门前的事。
今日,她打完了人后,婚事继续,新娘子进门,好歹是顺顺利利的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她今日做了一件好厉害的事!
说起来这些的时候,柳烟黛面露得意,眉飞色舞的。
兴元帝则昂着头看她。
柳烟黛的脸上带着盈盈的笑,说起来这些,好一会儿都不肯停。
兴元帝顺着她的话夸。
“乖宝宝最厉害了。”
“你救了一个姑娘的命。”
“应该立起个庙来拜会。”
柳烟黛听他说“立庙”,顿觉羞耻:“哪里有这么厉害?”
这人简直夸大其词!
她低下头,正看见兴元帝的脸。
他们俩离得太近了,他的面就贴在她的锁骨范围,她一低头,就看见兴元帝用一种温柔的、欣赏的目光看着她,道:“有的。”
那么近,他却少见的没有带上情欲,只赞叹的看着她,像是看着一块洁白的玉。
只要剖看过她洁白纯净的底色的人,都会被她吸引。
柳烟黛莫名的觉得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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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放在他面上的手也有点发烫,下意识的偏开了看他的目光,似是转移话题一般道:“不知道那姑娘日后会过的怎么样。”
柳烟黛确实是给了她清白,但是这一点是不够的,大陈从来都是男尊女卑,女人的名声就是命,她的名声就是坏在了今日里。
“明日,朕去命人罚那郡承教子无方,赏那女子些东西,全她忠贞的名声。”兴元帝道:“这般,她便不会受屈辱。”
有了皇命加身,谁都不敢置喙。
柳烟黛心里好受了些。
这世上的许多东西都不讲道理,就像是兴元帝,皇命加身就是不讲理,但是这不讲理也有不讲理的好处,当瞧见了不平事,她能上去揍一拳。
所以世人都说,寻常女子嫁进高门,是天底下最好的事。
也怪不得世间男子都想科考入仕,谁都想做人上人。
那些在下面挣扎、处于弱势的人,一条命卑贱到泥土里,不遇上事,一辈子平平安安的还算好,但若是遇上事了,那就是被人吃干净的命。
下面的人被人吃,上面的人也同样被人吃,只是站到了上面,总能有一些反击的能力。
柳烟黛想着这些的时候,捧着他的脸,无意识的用脂肤摩擦他的脸。
他脸上的伤已经被药膏擦好了,明日一早起来就会结痂,她习惯性的摩擦着那一点细小的伤口,突然间听到兴元帝道:“你若是喜欢做这些,可以去缉蛊司。”
柳烟黛飘到很远很远的思绪被他拉回来,顺着他的声音,呢喃的念到:“缉蛊司?”
她听说过。
之前婆母有个闺中密友,唤做姜夫人,丈夫便是缉蛊司的指挥使,也姓陈,这位陈大人乃是皇亲,只是血脉淡薄,不算什么得势的皇亲,长辈又是庶出,长子成家门后他们都被赶出去自力更生,轮到他这一辈已经没有什么爵位可分了,又因为家中没什么银钱,出身算得上是“寒门”,幸好这人坚韧不拔,自己努力,靠着武试出头,又做过御前侍卫,后来被封了缉蛊司指挥使。
“我去缉蛊司吗?”她迟疑的想,她能做点什么呢?
兴元帝抬起手,覆盖到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揉,一边揉一边诱惑她,道:“你想去就可以。”
柳烟黛似乎有些茫然,她无意识的贴近他,兴许是这些时日的相处让她暂时对这个人放松了警惕,她贴着他,问他:“真的吗?可我是女子。”
“真的,女子又如何呢?当你厉害到一定程度,没人在乎你是男是女。”兴元帝的呼吸更重了些,他用力摩擦着她的手背,用有些发颤的声音说:“好宝宝,你一定是,一定是最厉害的缉蛊卫。”
她的掌心被他的面颊和手背夹在其中,他的温度顺着她的掌心蔓延,一直蔓延到她心底里去,她心下原本滋生出来的那些欲念便随之突突的跳起来。
她也想要,改变她贫瘠的,无趣的一生,想要去更高处,看一看外面的风景。
这条路也许会很难走,她没走过,她的婆母也没走过,她的叔父也没走过,她只能自己去走,听起来像是一种很危险的、很陌生的选择。
如果是以前,柳烟黛光是听见了,就会觉得怕,觉得不安全,觉得那不是她能涉足的地方,但是她现在听见了,只觉得血肉之中有枝丫在生长,它们要生长到很高很高的地方去,要去探一探她目光所至的边界。
边界之外,到底是什么呢?
“我想去。”她听见自己说。
在她庸庸碌碌,一事无成的这一生里,她很想去为自己活一次。
——
柳烟黛要去长安进缉蛊卫的消息落到了秦禅月的耳朵里,让秦禅月很是提心吊胆。
她知道这其中定然是有兴元帝拉绳牵线,柳烟黛以前连缉蛊卫的大门往那边开都不知道,现在突然的就想回去了,那一定是兴元帝在背地里撺掇的呀!
秦禅月怕柳烟黛回去了受委屈,拒绝的话到了喉咙口,却不知道如何吐出来。
因为她想起了那一天在广府门口看到的画面。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柳烟黛那样笃定自信的样子。
她以前常把柳烟黛死死摁在自己手心底下,觉得这是保护,只是在经过一些事之后,她回头再看,却又觉得柳烟黛其实不需要她的保护。
她一直是一个管的太多的母亲,所以她的孩子们也同她一样自我又任性,前面两个孩子各自反抗她,无视她,甚至开始恨她,激起了她的怒意,让她无视掉了自己的错误,把所有的问题都丢到那两个孩子的身上,而柳烟黛一直顺从她,爱戴她,反而让她在某些时刻,惊觉了自己在某些时候的管制。
她不是没有错误,只是柳烟黛接受了她的错误,她分明比柳烟黛还要年长,但是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在她们两个之间,退让的、包容的那个其实都是柳烟黛。
秦禅月几次迟疑,最终也没有说出来什么阻碍的话来,幼鸟必须离开巢穴才能长大,她也不能去打造一个笼子把柳烟黛关起来,因为柳烟黛自己就向往天空,所以,她只是告知柳烟黛,若是觉得累,不要逞强。
楚珩听闻此事,特意从山间回来一趟,给柳烟黛送行,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他只觉得欣慰。
柳烟黛就这么收拾起了包袱,拜别了叔父婆母,随后带着她那吃吃睡睡也不睁眼的儿子一起踏上了另一个完全未知的旅途。
柳烟黛走的那一日,兴元帝同时大驾离去,所有人都只送兴元帝,没有人知道,柳烟黛也在其中。
秦禅月相送十里,泪洒当场,最后被楚珩带着上了回路的马车。
而那时候的秦赤云还在秦家军养伤,偶尔去过常善堂几次,却再也没见到柳烟黛,他嘴笨的去和钱蛊医打探几次,却都被圆滑的钱蛊医挡了回去,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觉得心空了一块。
有些人如同神降一般出现在他的生命里,改变了他的一生,却不曾在意他半点,他不曾说出口的情谊,就像是树间的朝露一般消散,只留下了他一个干巴巴的皮囊。
南云城还是那个南云城,但对于他来说,只是一座困住他的旧城,他与这座城一起被禁锢在了这段岁月里,走不出去。
这世间的阴差阳错从不曾停歇,历史的车轮也不为任何人而停留,秦赤云停步不前的同时,南疆驶回长安的马车摇摇晃晃,离开了这一片南疆故土,行向了花团锦簇的长安。
——
兴元帝离宫多日,终于班师回朝,本是好事,但是偏偏,他不是自己一个人儿回来的,他还带回来了个儿子,还直接给这儿子封太子,这引来了朝野一片震荡。
这是哪儿来的孩子啊?
之前南疆那头一直有信说兴元帝搞了个儿子,但是朝中的人都不太信,结果现在一回来,真有个儿子啊!
最要命的是,这只有儿子啊!兴元帝就跟光棍抢了个孩子一样回来了,没见到女人啊!
这孩子是谁生的?太子有了,你得册封个皇后吧?最起码得让我们知道这孩子是哪儿来的吧?不然容易被怀疑这孩子血统不纯正啊!
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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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元帝不给,他这边什么动静都没有,就大张旗鼓的回来了。
下面那些言官蠢蠢欲动,但是也没太敢弹劾——之前兴元帝大杀四方有事没事儿弄死俩人开心一下的事儿他们还记着呢,暂时没人敢拿脑袋上来试一试兴元帝的脾气。
而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兴元帝带着一位天降太子回来了的事儿给吸引过去的时候,缉蛊司悄无声息的进了一个小吏,做缉蛊小旗。
缉蛊司的缉蛊卫分为指挥使,副指挥使,千户,副千户,百户,试百户,总旗,小旗,这么一个等级,同锦衣卫是一个派别。
最低等的倒不是小旗,而是缉蛊力士。
缉蛊司内的划分也很简单粗暴,因为人才稀少,大陈官僚内部本身也培养不出来太强的蛊师,所以他们向民间征收蛊医进缉蛊司,又因为缉蛊司的人死都很快,毕竟沾上蛊虫这种东西,很容易阴沟翻船,只有本事硬的人才能活下来。
所以人是真不够,常年都在对外扩招,审线比较低,上升渠道也比较宽阔,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的。
每一个缉蛊司的人都必须养蛊、懂蛊,光这一条,就刷下去了很多人。
缉蛊司进门就需要玩蛊,从小旗做起,每破一个与蛊虫有关的案子,就能积攒功勋上位。
这一点上,缉蛊司还与旁的锦衣卫、金吾卫、五城兵马司不同,这些地方都需要进去的人能打,缉蛊司却只要人养蛊,蛊虫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划分个人能力的一种,所以,缉蛊司这头还不分男女。
只要蛊虫养得好,别管是什么老的少的男的女的美得丑的,都能进来,大陈特批,女子做官也不算逾矩,他们审核晋升的方式不同。
柳烟黛养蛊虫就养的很好。
她天生适合养虫子,在旁人手里娇气易死的蛊虫到她手里养的白白胖胖肥肥壮壮,因此也没有人敢小瞧她。
缉蛊司的日子也不怎么清闲,她手底下负责的两个坊市一出问题,她就要一日一日的跟着跑,旁人看她长的白白嫩嫩的,总以为她好糊弄,无端的给她添了不少麻烦。
她进缉蛊卫后没多久,就破了两个不大不小的案子,积攒了一些名望,后提了试百户,这种晋升速度在寻常卫所里是不可能的,也就只有缉蛊司有。
试百户可了不得,这已然算得上是“官”了,柳烟黛凭空多出来不少饭局,而且竟然还有人给她说亲,说要给她介绍个高门来嫁。
她到长安后,就和以前那个忠义侯府的大少夫人的身份割裂开,换了另一个身份来活着,不曾打着镇南王府和秦禅月的名头出来混饭,而是从最底下往上爬,旁人以为她没什么根基,又颇为能干,长的还颇为清秀,便想替她说说亲,高门大户的嫡子是嫁不了,但是一些庶子也可以嫁啊!
这些高门大户中偶尔也会碰上一些蛊虫作乱的人家,但是高门中都视蛊虫为洪水猛兽,很少有人去真的钻研此道,更要命的是,缉蛊司的这些人多为民间上来的,手里也有硬功夫,人家也不愿意跟高门玩儿,所以每每碰上一些跟蛊虫有关的事儿,全都很棘手,要是能跟缉蛊司的官职联个姻,那也是好事啊!
比起来娶一个平平无奇的庶女,还是柳烟黛更好,缉蛊司的位置可让人眼馋呐。
柳烟黛当时瞧见这些人送姻缘来,就知道兴元帝一定要闹。
自从她回了长安,兴元帝每日晚间都要跑到她的院子里去与她说话,缉蛊司男子多,她与旁人一起出去查案的时候,兴元帝总要酸溜溜的醋一会儿,今日竟有人要给她入赘儿子,兴元帝听了要闹翻天。
哭笑不得的拒了,等她坐着轿子回到她自己在外面赁下的宅院时,果真便瞧见宅子里面站了几个伺候的太监。
当时已近冬日,天儿黑的早,晚间一下职回来,天儿都黑压压的,寒风呼呼的吹到面上,吹的人头皮发麻。
柳烟黛赁下的院子不大,也就是个两进,地上铺着齐整的青砖,前面待客后面住人,后面的院子分左右两间厢房,左厢房她住,右厢房给小铮戎和奶娘住,奶娘是从南疆那里带来的,婆母调教好的人用着放心,奶娘也聪明,兴元帝一来,她便到后头的客厢房去睡,假做没瞧见。
柳烟黛行过来时,就看见右厢房里有人影在晃,她提膝入厢房,正看见兴元帝抱着小铮戎。
长安这个地方不似南疆,到了冬日里冷的要命,厢房里烧上了地龙,将屋子烘烧的暖烘烘的,一进来就觉得热浪袭人。
小铮戎当时已经困了,这孩子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到了晚间根本睁不开眼,也没空搭理兴元帝。
柳烟黛进来的时候,兴元帝就抱着小铮戎咬牙切齿的说酸话。
“哎呀,看看是谁来了?这般气派——不知道是哪家的夫人?”
“再瞧瞧你,一天就知道睡觉,娘被人拐了也不知道起来看一眼吗?”
人家小铮戎已睡着了,香香甜甜的躺在臂弯里,根本不知道兴元帝在胡咧咧什么。
柳烟黛也懒得搭理他,只瞧了一眼小铮戎,见小铮戎睡了,转而便向了后厨行去。
兴元帝见她竟是一言不发、扭头就走,忙放下小铮戎,随着柳烟黛身后走,他也憋了一股郁气,说话越发酸醋刺耳。
“是,朕老了,都不如外面的少年郎鲜嫩,待到日后柳百户升了千户,那可了不得,外面八百个男人等着呢,哪有朕什么事儿——”
兴元帝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话,越说越生气,气的他眼珠子发绿,眼见着柳烟黛不理他,他就要转身回去收拾旁人。
他收拾不了柳烟黛,他还收拾不了别人吗?
正是气势汹汹要转身时,柳烟黛突然站在后厨前道:“吃不吃面?”
兴元帝离去的步伐就这么顿住,他脸上还残留着恼火愤怒嫉恨酸醋各种表情,但身体很诚实的停下了。
一旁守着的大太监赶忙开口说道:“天黑路远,圣上饿坏了可怎么办呢?且留下用膳吧。”
兴元帝从善如流的点头,道:“可。”
柳烟黛为什么留他?想来是已经知道错了!她现在一定很想跟朕赔礼,只是拉不下脸说罢了,朕真龙天子从来不跟她计较!便留下来吃一顿,且当给她一个赔礼的机会!
柳烟黛头都没回,去膳堂煮了两碗面,盖了肉酱和酸黄瓜,两人一人一碗。
用过膳后,柳烟黛便要起身回厢房休息,一边起身一边道:“外头天黑,路滑,圣上慢行。”
兴元帝刚才气鼓鼓的要走,现在又不想走了,他那双眼转来转去,最后扫了门外一眼。
门外的老太监赶忙补上一句:“哎呀——天儿太冷了,路滑风急,不好走啊,圣上也许久不曾瞧过太子爷了,不若便留宿在此?”
实际上……小铮戎白天被他养在宫里晚上被他带来争宠,他上次见小铮戎就在几刻钟前,但也不碍着大太监睁眼说瞎话。
兴元帝用眼角余光去瞥柳烟黛。
柳烟黛像是没听见一般,放下了手里的碗筷,起身就回隔壁厢房去洗漱——她明日还有个案子,不能耽搁。
兴元帝见她要走,匆忙补上一句:“路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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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太滑了——朕、朕便留在这看孩子!”
是路太滑啊!不要多想!
第104章 孤独寂寞冷
长安隆冬, 兴元二年,夜。
兴元帝第一回在柳烟黛的院子中留宿。
在柳烟黛身边软磨硬舔了将近半年了,终于能在此留宿了!
他兴奋地沐浴过后, 就往柳烟黛的厢房里钻。
柳烟黛当时正在给她的蛊虫喂虫子, 才刚喂到一半儿, 就听见后窗处有动静,回头一看,就瞧见兴元帝从窗外翻进来。
柳烟黛拧眉道:“我要歇息了,你进来做什么?”
这人大概是在南疆的时候窗户翻多了, 爱上了这种偷人的感觉,现在每每行到柳烟黛的厢房里,从来不走门。
兴元帝当时已经翻到了一半儿了, 闻言像是根面条一样挂在窗沿上,一半在里面, 一半在外面, 做出来一脸委屈的模样, 道:“朕——朕在南疆时, 都与你促膝长谈的。”
那是因为柳烟黛那时候对蛊虫什么都不懂!兴元帝用两三句话、讲几个好听的故事就能忽悠到她,现在柳烟黛真的进到了缉蛊司, 兴元帝说的那些她都不信了。
再加上柳烟黛现在手上一堆活儿,所以没空搭理兴元帝。
“我明日要上职。”柳烟黛刚喂过蛊虫,正将盒子收起来,闻言道:“你去旁的客厢房睡。”
她不像是兴元帝,一天睡半个时辰、爬起来照样生龙活虎, 她得睡三四个时辰,没空跟这个王八蛋浪费时间。
兴元帝哪里舍得走,但柳烟黛不发话他真不敢往里面爬, 只能一边慢吞吞的往外面缩,一边说着酸话。
“柳大人忙吧,朕一个人也能活。”
“这长安的夜一点也不冷,朕也冻不死。”
“柳大人不跟朕说话,朕就去跟儿子说话。”
“朕的儿子大概不会嫌朕烦吧。”
柳烟黛听他那些酸溜溜的话就觉得好笑,回身行向矮榻。
她一走过来,兴元帝立刻又从外面往里面探身,可怜那扇木窗户,被他顶了又掀,十分忙碌。
“早点睡。”柳烟黛行到窗旁,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道:“等新岁时放假,我便来陪你。”
柳烟黛的手肉乎乎的,又很软,带着厢房里的热气揉上来,揉的兴元帝后背发紧,两腿发抖,呼吸也跟着变得粗重。
柳烟黛一见他这样子便知道了,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肯定是又——
她飞快的收回手,拧着眉、恼羞成怒道:“关窗户,出去!”
兴元帝利索的退出去,把窗户关好,去了客厢房去住。
——
今夜落了一场薄薄的雪花,簌簌间,将整个长安镀了一层银装,晨起卯时末,临近辰时,柳烟黛已经起身出去上职了。
她上职的时候,兴元帝也从隔壁客房中起身,两人一起迎着风雪,一个去上朝,一个去司内点卯。
今日,柳烟黛到了司内,才刚点卯,就接了一桩新案子。
说是长安城远郊一处村庄里娶了一家新媳妇,结果新媳妇上了门,这一家人就都变的不大对劲,许久不出来与人言谈。
冬日村儿里的那些田地都没活儿要干,一群村民都是在村口大堂里饮饮酒、去村尾祠堂拜一拜,男的凑在一起做做赌,女的一起说说话,还会有不少出去做工、做买卖的人回来拜年,基本上年底是一整年中最热闹的一段时日,家家户户都敞着门出来说话的。
但是这一户人家连着两日多都没人来出门,别说去村口河边儿上挑水了,连做饭的炊烟都瞧不见,有担心他们家的邻居一推门去问,便瞧见这家里的老婆婆大着肚子坐在灶台前吃东西,邻居来问是怎么回事,老婆婆也不说话,就坐着吃。
邻居凑上前来一看,发现这老婆婆啃得是生鸡,嘴里都是鸡毛和鲜血。
那邻居被吓得跑出去,跟村正言明,村正听的透心凉,根本就没敢进去,村正可是听说过各种阴阳怪事的,他哪里敢招惹?当夜安排了人将这院子看守住,别闹出什么动静来,又匆忙出村,告到了缉蛊司这里头。
按理来说,接了这一状,缉蛊司要马上出队去此处查看,但司里其他人都没人愿意接。
长安之中百户为里、五里为乡,在邑居者为坊,在田野间则为村,这一处村落依山傍水,冬日间是货郎都不愿意去的地方,偏远的厉害,一来一回起码五日起,这种偏远地方的活儿,基本都是一些佃户,这种下等贱民没有多少银钱油水可捞,功绩也就小小一笔,而且眼下临近新岁,谁都想在府里陪陪孩子,所以这活儿推来推去,就推到了柳烟黛身上。
柳烟黛比之这群老油条来,还多了几分炽勇赤城,同僚惦记功绩,惦记旁人给的孝敬,但柳烟黛是真惦记这一户人家,所以她不曾随意点个小旗去跑一趟,而是亲自带着两位小旗,二十个缉蛊力士去了一趟。
二十个缉蛊力士是纯出体力活的人,他们手里也没有蛊,只是会些拳脚,两位缉蛊小旗手里倒是各有一个,只是都是缉蛊司里派发的“探查蛊”,是一种能探查到四周有蛊的一种小虫子,也没什么攻击性。
真要提能用上蛊做点事儿的,只有柳烟黛一个。
这一波人从长安连夜出发,直奔这一处村庄而去。
这村子名曰“玉兰村”,名字好听,但地方实在是偏僻,在深山老林中,一群人跟着村正爬山过水。
柳烟黛前脚刚出长安,后脚这消息就送到了宫里去。
兴元帝当时正在宫里、太极殿中看奏折。
大陈事儿不少,比如国库空虚,户部没钱,比如某地又遭了天灾,粮食税上不来就算了,户部还得出钱,可户部没钱。
没钱这件事儿,就算是皇帝老子也没办法。
有人谋反还能抄家灭门,手里没钱是怎么都变不出来的,就是没钱啊!
兴元帝盯着手里的奏折看了许久,正琢磨着要不要开跟四周的邻国贸易,广开商路挣点钱时,金銮殿外有太监行进来,在他耳边禀了柳烟黛外出去办任务的事。
兴元帝面色微冷。
柳烟黛进缉蛊司之前,便说过,不允许兴元帝去干涉她在司里的事情,兴元帝也不敢去违背她的意思,所以真的不曾安排什么人手去干涉她的行动,只是暗暗盯着些。
以前柳烟黛接活儿,接的都是长安里面各个坊市的,没有出城门,就算是再忙,当夜也能回坊中歇息,但是放到城外可就不同了。
长安城外,虽然比不得南疆那样处处险峻多虫,但是偏远地方也是杳无人烟的,一想到柳烟黛要跟着一群男人在外面度过几日,兴元帝就觉得心口发紧,恨得牙齿发痒。
这怎么行?
这怎么行?
这怎么行啊!
兴元帝踌躇许久,没敢直接开口叫人回来,而是站起身来道:“收拾收拾,朕也过去一趟。”
想了想,兴元帝又补了一句:“明处少带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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