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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一章
朱厚照的脑子乱乱的, 他坐在皇位上出神地注视着下面随意摆放着的两张椅子,江芸的身形似乎还停留在那张椅子上,挺拔俊秀如同一根翠竹。
这么多年, 他总是一直都是看着这样的她转身离开,衣摆飞扬,神色镇定,万千事情在她眼中都是自信从容。
他有一瞬间的茫然, 因为今晚江芸说得一切对他来说都太过惊奇了。
如此辉煌的水上军事。
生活在球上的众人。
被莫名抹去的水军。
甚至还有她突然为之一变的态度。
“陛下,该休息了。”张永上前, 柔声安慰道,“都子时了,事情再多也该休息休息, 马上就要上朝了。”
朱厚照的视线从椅子上收了回去,冷不丁问道:“你觉得她,变了吗?”
张永眼皮子一颤,悄悄抬眸看了过来。
对于江芸, 大部分的观感都是很复杂的。
就事论事的说,江芸此人确实算得上一个极为圆滑和善的人,对上并不谄媚欺瞒, 对下也全无威势冷眼,凡是和她有关交往的,无不佩服叹服, 心生欢喜, 若是和她做朋友,那定然是极好的, 人人都需要一个能为他们托底的人, 江芸就是最值得可靠的人。
她柔情, 温和,少有戾气,既像太阳一样明媚耀眼,也像流水一般无害平静,任谁见了都很难不喜欢她。
但若是站在各自的立场而言,这样煌煌如日月,璨璨如星辰的人就会变成一个碍眼的存在,她推行的每一道政策占据高义,所以总会伤害到其他人,官吏群中有这样的一个人,百姓对他们的要求变也会跟着提高,在太监眼中,自己手中微薄的权力都被她剥夺殆尽,简直是不让人有活路。
张永在陛下还是太子殿下时就跟在他身边,前头有刘瑾和谷大用挡在前面,便也一直闷声不响地观察着所有靠近陛下的人。
江芸无疑是最出色的。
年幼的太子殿下凭借着本能总是想要靠近江芸,这样的喜欢在东宫身上亦然显眼,太子身边的权贵和太监们便已生出戒备,奈何她江芸总有几分本事在,次次化险为夷,每每以更为辉煌的姿态回到太子身边。
如今当年的东宫殿下成了现在的大明人主,这样的喜欢哪怕在江芸不在的那几年依旧不曾减弱对她的喜欢,甚至越演越烈,到最后不惜顺着蒙古人围攻兰州的事情,顺势把人叫了回来。
自家爷向来与众不同,离经叛道,这些事情他做的全无仁义礼教的束缚,宫内的独特的生存环境让这位爷自来就是个霸道的性子。
近二十年的信任让所有人都恍惚以为,这样的君臣关系大概要一辈子这样下去了。
江芸是不可撼动的存在。
可现在,这样的关系出现了一道裂痕,这样的痕迹还是以深得君心闻名的江芸亲自划下的裂缝。
她太着急了。
她太想要表现了。
张永心中激荡,却又很快收敛心情,只是低眉顺眼时还未说话,就听到朱厚照抹了一把脸,低声说道:“但她肯定不是那些人说的那样。”
张永到嘴边的话便紧跟着咽了回去。
朱厚照继续拿起她重建水军的折子,仔仔细细读了起来。
江芸的折子一如既往的通俗易懂,且少有废话,开篇就是直截了当的介绍情况,发现问题,提出办法,展望未来,只这篇文章的最后,她写道——变故在斯须,百年谁能持,水军之衰,数年而已,外番之变,眨眼之间,一夕三变,人心惊疑,安于不妄起,永劫几时沉,阴阳变化之际,万事已有端倪,还请陛下圣裁。
“端倪?”朱厚照看着最后两个字,似乎能感受到她下笔时澎湃的心情和急促的内心,不由用指尖轻轻抚摸了片刻,“水军还真如此重要不成?”
安静的乾清宫内,年轻的帝王坐在上首不知道自己手中这份折子的重量,却同样感受到左右为难的处境。
“不若明日情阁老们来问问。”张永再一次提出意见。
—— ——
江芸芸一早上来的时候,就看到首辅李东阳在小黄门的带领下匆匆离开了,没多久王鏊也跟着走了。
杨廷和不解:“最近可有什么大事?”
“都安静点才好。”梁储平静说道。
杨廷和一听,便也跟着讪笑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江芸芸心里清楚这件事情,却也没说,也跟着回了自己的屋子。
一个时辰后,杨廷和和梁储也跟着被叫走了,随后李东阳和王鏊就忧心忡忡地回来了。
李东阳远远看了一眼江芸芸的院子,但王鏊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两人便各自沉默回了自己的屋子。
身后的周发一看就借着给江芸芸倒水的时候,忧心忡忡安慰道:“刚才还看到兵部尚书带两位侍郎来了呢,不过陛下这么看重您,肯定会找您的,说不定就是最后一个,让您过去拿拿主意的。”
江芸芸笑说着:“少说话多干活,别的屋子记得倒过去。”
周发憨憨一笑:“马上就去。”
但是一圈人都叫完了,小黄门小腿肚子都走累了,江芸芸还是没有被叫走,就连杨廷和下值时也忍不住扭头看了她一眼。
王鏊笑说着:“你儿的婚事打算定在何时啊?”
杨廷和笑说着:“开春后再说,眼下冷,就不折腾新人了。”
“好好好,那我到时候可要喝一杯。”王鏊笑着把人带走了。
杨廷和欲言又止,王鏊只是看着他微微一笑,他便很快也跟着不言语,随着他离开了。
梁储兴致极高,难得精神抖擞地大步离开,他走后没多久,李东阳也慢慢吞吞跟着离开自己的屋子,站在台阶下看着隔壁屋子里正俯身在整理折子的江芸,轻声叹了一口气。
江芸芸察觉到动静抬起头来。
李东阳看着她却没有走过来,只是摇了摇头就离开了。
江芸芸垂眸不语,继续整理手中的折子,藩王的折子在今日也都写的差不多了,她要开始大框架誊写条例了。
周发见人都走了,这才继续端着饭盒走了过来,绞尽脑汁安慰道:“还是先吃饭吧,事情哪里干得完。”
“每日帮我拿吃饭也是辛苦你了。”江芸芸笑说着。
周发连连摇头。
“怎么鞋子脏了,快去换一双来。”江芸芸又说。
“路上看到两位国舅爷没及时避开,不小心踩到水坑了。”周发哈哈一笑,“这就去换衣服,免得臭到您。”
江芸芸笑:“听闻太后娘娘还未病愈。”
周发眼珠子一转,随后低声说道:“锦衣卫千户钱宁您知道吧,据说可以左右开弓的那位,陛下很是喜欢,一直带在身边,今日就是他引路的。”
江芸芸一脸厌恶。
钱宁是太监钱能的家奴,性格圆滑,所以钱能很喜欢他,后因一身武艺又被引荐给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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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和刘瑾臭味相投,但后来刘瑾出事了,他落井下石成功,历升为锦衣卫同知,掌南镇抚司。
之前江芸在扬州时,宫内总有很多乐工、回回人以及各个番僧都是这人牵头引进的,后来江芸回来后,这些人就被她找机会送走了,朱厚照也总算被她拉回正途,自此钱宁见了她倒也是谦卑,但那双老鼠眼睛总是低下来转来转去。
周发一见,立马开始大声告状:“这人肯定没憋好屁,今天是他值班乾清宫的,一大早我就看他身边的人鬼鬼祟祟的,现在这么积极,可别是故意来给您添乱子的。”
江芸芸笑了笑无奈摇头。
皇帝身边总有数不清的人,他自己把持得住,这些人便都是好人,若他自己也想跟着玩,其他人也是拦不住的,江芸芸深知朱厚照并非先帝这样能听进去话的人,便一直对他身边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充耳不闻。
只要皇帝还干活,这大明朝就不算太完蛋。
“算了,不和您说这些事了,您早点吃完,早点做好手中的事情也好回家休息。”周发见她不太在意的样子,便笑着转移话题,“今年瞧着有点冷,出门记得加衣服。”
夜色将黑,江芸芸把框架整理出来后就准备回家,谁知冤家路窄,真好碰上钱宁带着人不知要去哪里。
“呦,这不是江阁老嘛,你在日日这么晚回去,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就是总是让兄弟们难办啊,这城门光顾着要照顾您一个人了。”
钱宁今日一反常态把人拦下,嬉皮笑脸说道。
江芸芸把手中的灯笼往前一抬,烛火便也跟着晃动几下,照得钱宁脸上的笑容格外狰狞。
“不若回头请钱指挥提议把内阁搬出这里,兄弟们难办,你这个做指挥的就是嘴皮子花花,这不是让他们更难办嘛。”江芸芸慢条斯理讥笑着。
钱宁笑容逐渐敛下,恶狠狠地盯着江芸芸。
“烦请钱指挥让一下,我早一点走,兄弟们也就都松快下来了,不然被您这一耽误,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江芸芸又阴阳怪气说道。
“嚣张什么,还真当日子一成不变不是,有你以后哭的时候。”钱宁真是一看这张笑脸盈盈的脸就忍不住急躁,现在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嘲讽着,不由冷下脸来,破口大骂。
江芸芸平静说道:“指挥使的日子确实有些枯燥,您也别太难过,回头不想当了,我会上个折子帮您一下就是。”
钱宁气得一把打落她手中的灯笼,灯笼摔落在地上,灯油散了一地,纸做的灯笼瞬间被火势吞没,灼热的火光拨撩着两人的衣摆,留下漆黑的痕迹。
“我说你呢,少给我花言巧语,现在可没人听你的。”钱宁冷笑,“今日的事情你难道不清楚,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不是。”
“锦衣卫窥探朝政。”江芸芸抬眸,神色平静地注视着面前嚣张的人,“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哈,还是管好你自己吧。”钱宁嘴角勾起,逼近江芸芸,“我看你不爽很久了,江、阁、老。”
“等一会儿,我不得不先提醒一下,今日是我护送江阁老出宫门哈。”头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家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的,江阁老平白在我手里出事了,回头陛下责怪起来,可别怪我把你推出去啊。”
江芸芸并没有抬头去看,只是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
钱宁震惊抬头:“你一个指挥使还亲自护送朝臣?”
“是啊。”谢来轻轻一跃,跳到江芸芸身边,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腰间的绣春刀顺手把围着江芸的人一个个都戳开了,漫不经心说道,“我们江阁老多宝贵的人,陛下对她可是眼珠子一样看护的,去年下雪路滑磕绊了一下,当天护送的人都挨打了呢,可是我们锦衣卫最高机密人物呢。”
“可她都失宠了!”钱宁不悦质问道,“要你一个指挥使鞍前马后,没出息。”
“不好意思啊,陛下没下旨让我们撤回,我们就是要一直护送的。”谢来随口说道,“倒是你今日好端端把人拦下来,还燎了人家新衣服,我肯定也是要写上一笔的。”
钱宁不甘心问道:“你知道今日发生什么了吗?”
谢来笑了笑:“我只听陛下的命令,不看朝廷上的事情,钱同知,看在大家同属锦衣卫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人,要分得清轻重。”
钱宁看着面前谢来近乎冷冽的神色,神色僵硬,又看着事不关己的江芸,咬牙说道:“江芸要完蛋了。”
“完蛋了再说吧。”谢来叹气,扭头去看江芸芸,“是吧,江阁老。”
江芸芸施施然点头:“是这个道理。”
谢来跟着点头,又看向钱宁:“看吧,大家都这么说的。”
钱宁一看这两人狼狈为奸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好好好,你们等着。”
他怒气冲冲带人离开后,原本还有几分拥挤的甬道就只剩下谢来和江芸芸两人。
“哎,你说这事。”谢来从腰间抽出折叠的灯笼,又掏出一根蜡烛和火烛,做出一个简易的灯笼,“没事和钱宁这个大傻子对骂什么,这人除了有两膀子力气,蠢得跟头猪一样。”
江芸芸笑:“是他先拦住我的。”
“那你直接喊我呗,好好的坏了一件衣服。”谢来抬了抬灯笼,“走吧,勇敢的江阁老。”
两道影子被烛火一照忽大忽小,成了肉眼可见的宫廷内唯一的动静,江芸芸盯着那火苗便也跟着笑了起来:“主要也是看他不爽很久了,忍不住找了个机会骂一顿。”
“巧了不是,我看他也格外不爽,和他说话都觉得费劲。”谢来走在她边上,叹气说道,“但他射箭本事好,之前那个弓箭就是他找的人,陪着陛下设计出来的。”
“听上去有一技之长的人总不会活得太差。”江芸芸随口打趣着。
谢来听得直笑:“拍马屁也算的话,那他是两技之长了。”
“本事果然还是越多越好啊。”江芸芸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谢来把人扶上马车后,自己顺手拿起缰绳,轻轻一抖绳子,得意说道:“那我也多得很,坐稳了,江阁老,驾。”
江芸芸坐在没有光亮的马车内,脸上的笑意缓缓敛下,只剩下平静的沉默。
—— ——
水军的事情石沉大海,但壬申年的春节却不期而至。
年前一个月京城流传着隐秘的一则八卦——江芸好像失宠了。
因为陛下两个月时间都没有单独召见江芸,这可不符合我们陛下对江芸的态度,就连二殿下最近去内阁也不勤快了。
——听闻是因为水军的事情闹翻了!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有人拍手称快,有人愤愤不平,也有人沉默不语。
年前的京城因这个爆炸小道消息一下子走动都频繁起来了。
“今年来拜访的人都少了,真是势利啊。”乐山小声嘟囔着,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颇为开心,“正好休息休息,不然大过年也没得休息了。”
张道长忧心忡忡说道:“你倒是好心态,外面的人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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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井下石了。”
“那我们就回家投奔夫人去。”乐山皱了皱鼻子,不高兴说道,“京城一点也不好,我们在扬州养的肉都没了。”
张道长一听,也跟着说道:“那不如跟着我出家去,哎,我跟你说,出了家肯定长命百岁……干嘛干嘛!”
顾知抓着他的胡子,不耐说道:“要出家自己出家,干嘛拉着我老师,我老师以后是要做名垂千古的大人物的。”
“做道士也可以啊,吕洞宾你知不知道,大文盲!”张道长骂骂咧咧说道,“你老师这本事去那里不是大有作为,做官这么累,跟我去做道士,还可以云游四海,那可是能长命百岁的。”
他还没说完,就捏了捏胡子,站起来说道:“好久没给江芸把脉了,我去看看。”
“要是有毛病,尽管开药啊,我有钱!”乐山连忙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张道长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
江芸芸正在看故人的来信,一个月就能收到不少。
“你也忒忙了。”张道长一看就龇牙,抱怨着,“回信也是个忙事,就应该在上值的时候见缝插针的回,哪有带回家的道理,倒反天罡,来来来,我给你把把脉,瞧着小脸也太白了。”
江芸芸失笑:“你真是摸鱼的一把好手。”
“还行吧,我们做道士的讲的是乐观,我摸鱼的时候就特别乐观,感觉日子都是好日子,来来,我给你把个脉。”
“我看江渝说,谈大夫教的第一批学生出师了,有一批人来京城了,领队的是吴安的朋友,你见过的。”江芸芸一边被人把脉,一边说道。
张道长按着脉搏,眉头紧皱,气呼呼说道:“早早就碰上了,一个月前的事情,黄花菜都凉了,别说了,把脉呢,这些事情都操心,怪不得身体这么虚。”
江芸芸便也跟着不说话了。
“太虚了,江芸,你不要命了。”张道长松开手,严肃说道,“人之生也,与忧俱生,寿者惛惛,久忧不死,你读书比我多,难道这些道理都不懂吗。”
江芸芸抽回手,笑说着:“你张道长养生的道理说的一套又一套的,还不是该喝酒就喝酒,该吃肉就吃肉。”
张道长语塞,听得面红耳赤的,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长命百岁,你少生气。”江芸芸笑眯眯问道,“那些人你都安置到哪里去了,我都不知道呢。”
“你知道什么啊,一天天回家这么晚。”张道长没好气说道,“你知道妇人看病有多难吗,这些女大夫多抢手啊,更别说这些女大夫之前救了一个难产的农妇,母子平安,现在在京城内名声可不错了,大都找了医馆挂职了,也算是安定下来了,之前说过年要给你拜年的,我说你太忙了,好不容易过年了,好好休息,让她们挑别得时候来。”
江芸芸这才露出真切的笑来:“那可太好了,总算是有了出路。”
张道长嗯了一声,抓耳挠腮开始写药方。
江芸芸便开始看下一份信。
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谁啊,这个时候过来。”张道长很是警觉,“大过年谈事情,可太不吉利了。”
“是徐郎中来了。”陈禾颖快步走了过来,“说是来拜年的,送了好多好吃的。”
“哇,是徐富户来了。”张道长眼睛一亮,“肯定有很多新鲜玩意。”
“确实好多好吃的,这个季节竟然还有螃蟹,送了一筐呢。”陈禾颖也兴奋说道。
张道长把草拟的草药卷走,拉着穟穟开心说道:“走走,去看看。”
江芸芸背着手,慢慢悠悠走了出来。
如今京城流行年轻男子不蓄胡,白脸庞,所以徐经也并未蓄胡,穿着翠绿色的衣服,腰间绣着金丝绣袋,玉佩香囊萦绕,完全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秀气公子,更别说白皙秀气的脸正一脸笑意地听着顾知和他说着话。
“衡父。”
徐经听到动静,扭过头去,看着自游廊下走出来的人,神色恍惚,但嘴角已经缓缓露出笑来:“好久不见,江阁老。”
江芸芸走到他面前:“在外面历练了一番,还真的有些认不出来了。”
“确实很锻炼人。”徐经颔首,“我也有些认不出你了,当年来京的船只上,我们都说你最有可能封侯拜相,你看我们说的准不准。”
江芸芸一听也跟着笑了起来:“那个梨可太烫嘴了。”
徐经轻轻叹了一口气:“是你太心急了,其归。”
“大过年的……”领着螃蟹的张道长幽幽提醒着。
“是我失言了。”徐经无奈摇头,“今日就是来给你们送吃的,新得的螃蟹和牛腿,还有一些新鲜蔬菜大米,你这一大家子人是越来越多了,楠枝呢?”
“马上就回来,今年不是说凡被寇贼侵扰过的府州县,概免租税一年,年底了这个金额和人数还在算呢,整个户部都连着加班十来日了,他今年也去了户部总部的郎中,可不是要以身作则好好干。”江芸芸无奈说道。
“是一项德政,听说还是你上的折子。”徐经叹气说道,“这些年各地总有灾情,能让百姓喘一口气不亚于放人一条活路。”
“你们最近的海贸还顺利吗?”江芸芸笑问道。
徐经并不意外江芸说起此事,便跟着点头:“我们徐家是大户,那些人有意借着我们来大明,自然是顺顺利利的,但是小商人却不好说了,听说经过他们就要缴税,还不低,一趟下来的利润少了许多。”
江芸芸神色凝重。
“明年海贸司就会把这些事情呈上去的。”徐经想了想又说道,“其实你的想法,我认为有可行之处,这些人据说叫佛郎机人,据说他们已经占据天竺的一个重要港口,镇压杀害了无数当地人,现在还在各个小国之间挑起战争,最后把他们全都吞并,如今所图满剌加,只怕野心不小。”
“他们的目标自然是东方的大国。”江芸芸平静说道,“再看吧,许是马上就要搭上你们的船来了。”
徐经严肃说道:“我已经严厉告诫徐家,不可和他们有更多的交往。”
江芸芸抬眸看他。
“我年后准备上折子要求重新恢复远洋护航,保卫船只远行。”徐经注视着面前的年轻人,认真说道,“江芸,你当年说的事情都一一实现了,徐家搭上你,如今往北往南都有了出路,安安分分做生意就是,再者,我会找你说的……土豆的。”
江芸芸听着这个熟悉的名字,竟有一些恍惚。
“坏了,想吃土豆了。”她摸了摸嘴角,突然笑了起来,“你都不知道这东西有都好吃。”
徐经看着她笑:“我以为你给什么吃什么的,没想到还有惦记的东西。”
“那也是有喜好的。”江芸芸强调着。
两人说话间,大门再一次被人敲响。
黎循传心事重重走了回来。
“楠枝。”江芸芸笑说着,“办事不顺利吗,怎么心事重重的。”
黎循传看着她,目光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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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一闪而过,最后勉强笑道:“刚看到诱降未果的马御史被押解进京了,有些感慨。”
“这事我也听说了,此事颇有冤情,听说是佥事许承芳对此事有顾虑,才导致失败的,当时马御史已经在半路上了,年后我也要上折子说道此事的。”徐经说。
黎循传也跟着说着:“我亦打算如此。”
但显然黎循传的心事并非如此,江芸芸一眼就看中他的心事,奈何黎循传顾左而言他,便也只能当不知此事。
不过很快江芸芸就知道,当日黎循传那个难看的面容是为何了。
原来押送马中锡入京的武将名叫江彬,原是大同游击将军,以狡黠有力出名,善骑射,偏面容白皙,身形修长,最重要的是他的眉宇间也有一道伤疤,据说是曾和敌人战于淮上身上中三矢,其一中面颊,镞从耳出,其二擦眉宇,深可见骨,其三中胳膊,只是左手难以使劲。
江芸芸和他在皇城里不期而遇,两人对视一眼,随后各自平静移开视线。
第五百一十二章
江彬原是江彬蔚州卫指挥佥事, 但随着刘六、刘七起义在霸州发动起义,数千百姓纷纷响应,先后转战南北直隶、山东、河南、湖广等地方, 肆虐为患,河北附近的卫所几次交手都失败,去年就有人提议调边军入内平乱。
江彬就是以大同游击将军的身份领边兵前来,听闻此前有一人杀二十人的光辉战绩, 起义被暂时压制,但他并没有参与后续的追击工作, 反而押送提督军务的马中锡、张伟等人入京审讯。
江芸芸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在皇宫内的校场,原是朱厚照新得了一只老虎,不知怎么突然咬伤了看管太监, 原本正在汇报贼匪事情的江彬自告奋勇前去驯服。
“好厉害的功夫。”朱厚照观摩全程后,大为吃惊,“你竟有这般神力。”
江彬一身是血,赤裸着上身, 恭敬谦卑说道:“陛下威严惊人,微臣不过是借力为之。”
朱厚照眨了眨眼,在他带血的脸上一扫而过, 随后突然没了笑意,对着张永意兴阑珊说道:“给他件衣服,春日乍暖还寒, 可别着凉了。”
张永眉心微动, 悄悄看了他一眼,却见陛下完全没了刚才的兴趣, 便对着小黄门打了个眼色。
“爷, 江阁老求见。”一个小黄门快步走了过来, 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朱厚照猛地坐直身子:“她怎么来了,还不快快请进来,快把这里都收拾收拾,都是血,别污了她的衣服。”
小黄门连忙把受伤的老虎拖走,又用干净的泥土把带血的土地掩盖一下,江彬披着衣服站在一侧,眉眼低垂,只是突然在一片混乱中抬起头来,看向穿着朱红衣服走进来的人——江芸。
他在大同多年,刚当兵时就听闻兰州来了一位神人,名叫江芸,他心生向往,苦练箭术,只是后来随着大同等边境九镇清丈土地正有条不紊地进行时,他又开始厌恶此人的手伸得如此长。
如今这样如雷贯耳的人却在今日猝不及防相见,他的心跳莫名开始加快。
面前的人迎风走来,衣袂翻飞,才高气清,沿途的小黄门侍卫无不偷偷去看她,就连灰扑扑的校场也随着那身大红的官服而明亮灿烂。
“你怎么来这里找我了。”朱厚照见人来了,先是一怔,但还是忍不住快速下了台阶,朝着她走了过去,“回头让周发来传话,我回乾清宫后你再来就是。”
江芸芸笑说着:“陛下也难得休息,但政务也不好耽搁,陛下可以先拿着,回头得空了再看。”
朱厚照闻言嘻嘻一笑,接过她递来的折子,顺手交给一侧的张永。
只有江芸特别理解他的喜好,他就喜欢看看狮子老虎豹子这样的猛兽打架,也喜欢射箭骑马带着侍卫打架,但其他人见了就是一脸不悦,大力劝阻。
“那你今日陪我来看老虎吗?”朱厚照眼巴巴问道,“我新得了一只老虎,刚刚还吼我呢。”
江芸芸担心说道:“老虎毕竟是猛兽,陛下身边不可少人,不可被他们冲撞了。”
“江彬替我驯服了……”他还未说话,突然脸色古怪起来,想也不想就拉着江芸芸的方向朝着门口走去,“算了,这里脏死了,走,我们去外面玩。”
江芸芸却没有走,只是笑说道:“是新来的大同游击将军嘛?”
朱厚照脚步一顿:“你怎么知道?”
“江将军气质不凡,自然是一眼就看到了。”江芸芸和气说道。
朱厚照又哦了一声,低着头,避开她的视线,只是抓着她的袖子想继续把人带走:“没什么好看的,走,今日休息,我们出宫玩去吧。”
江芸芸失笑:“微臣事情还没做完呢。”
“事情是做不完的。”朱厚照把人拉走,“这么认真做什么。”
直到两人离开都不曾再看江彬一眼,张永慢条斯理走到他身边,无奈说道:“陛下和江阁老多年情谊,虽说之前有了一些冲突,但陛下最是心软,从不会责怪江阁老。”
他和颜悦色地看着江彬,甚至伸手轻轻拉了拉他肩上的衣服,目光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但陛下一向喜欢你这样的人,早早回去休息,别着凉了。”
江彬收回视线,脸上露出热情笑来:“这次多谢张公公引荐,您说的我都记得,只是不知道今日我还要去跟着去伺候陛下吗?”
张永神秘一笑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示意小黄门把人带下去休息。
朱厚照拉着江芸芸上了自己的玉辂。
马车慢慢悠悠朝着乾清宫走去。
“你今日来就是给我送个折子的?”朱厚照捏着那本折子,随意看了一眼,不过是简单的边境折子,心中微动,不由故作随口问道,“难得见你主动找我。”
江芸芸笑了笑,盯着上首坐着的人,直接说道:“听闻陛下去了豹房,微臣很是担心,故而想要带陛下离开是非之地。”
朱厚照捏着折子的手一顿,最后缓缓抬起头来,一脸不可置信:“就因为这个?”
“不可以嘛。”江芸芸微微一笑。
朱厚照怔怔地看着她,似乎想要看清楚她到底是虚情还是假意,可到最后一看到那双清澈明朗的眼睛还是忍不住心潮澎湃,最后嘴角都压不住,咧出笑来。
江芸芸只是和气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虽然事实确实如此,却不是她主动来的,是李东阳听闻江彬带皇帝去了豹房训老虎,又听闻那老虎前脚刚要死一个小太监,正是凶性大发的时候,吓得脸都白了,连忙去找江芸。
能把朱厚照带回来的,遍看满朝文武,除了江芸再无他人。
“老虎一点也不凶,你别担心。”朱厚照凑过来,小声嘟囔着,“但你能来,我还是很开心的。”
江芸芸盯着那双真挚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哑然。
那双眼睛又圆又亮,睁大眼睛看人时总让人感到真挚。
热烈直白的少年帝王总是格外少见,也让人难以招架。
所以江芸芸移开视线,低声转移话题:“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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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重身体最为重要。”
“哦。”朱厚照高兴极了,把手中的折子都要翻出一朵花来,笑嘻嘻说道,“晚上留在宫里吃饭行不行,上次的扬州厨子你喜欢嘛,我让他再给你做饭吃。”
江芸芸笑着摇头:“张道长给我炖了药膳,之前先答应他回家吃饭了。”
朱厚照立马不笑了,瞧着有点不高兴了,但很快又觉得不对劲,紧张问道:“药膳?你生病了?我找御医给你看看。”
“只是普通的调养身体而已。”江芸芸解释道。
朱厚照哦了一声:“你确实太瘦了,是内阁的饭不好吃吗,要不我给内阁换个厨师,再给你们加餐,让周发多拿一份给你,你多吃点。”
江芸芸失笑,但还是点头应下:“厨子很好,但也多谢陛下了。”
朱厚照只觉得今日的江芸特别好,就和记忆中的江芸一样好,整个人肉眼可见的雀跃起来:“那我去你家玩好不好。”
江芸芸哭笑不得:“上次过年弹劾微臣的折子现在还堆在内阁呢。”
朱厚照不高兴地皱了皱鼻子:“管这些人做什么,真是给他们闲的,我不管,我一定要去,什么药膳啊,我也要吃吃咸淡。”
“药有什么好吃的。”江芸芸无奈劝道。
朱厚照已经让张永转道了。
“这个车不合适。”江芸芸想了想又说道,“陛下还是换件衣服,要不也把二殿下带来吧,之前因为宗藩条例,二殿下也很忙,正好一起去家里吃顿饭。”
朱厚照立马扭头瞪她。
江芸芸一脸无辜。
“朱厚炜这个笨蛋到底哪里值得你惦记了。”
他怒了怒,然后转身去了文华殿把正在摸鱼睡懒觉的朱厚炜提溜走了。
“干嘛,干嘛啊!!”朱厚炜衣冠不整,大怒,“又发什么疯啊。”
朱厚照冷笑一声:“我到要看看江芸凭什么要带你吃饭。”
朱厚炜嗯了一声,也不生气了:“江芸请我吃饭!”
“等会,我要打扮打扮。”
“礼物呢,我去准备个礼物来。”
“干嘛!!我还没换衣服呢!!”
朱厚炜就这么骂骂咧咧被人拉走了。
隔壁院子,诚勇看着书房的公子,小声说道:“真不去隔壁看看。”
“陛下微服出宫,我们只当不知道就是。”黎循传正在雕刻一只小老虎的木雕,眉心紧皱,“是不是有点不好看?”
“距离江阁老生辰还有一段时间呢,怎么这么早就做准备了。”诚勇笑说着,“不过确实不太好看,没有当年江阁老送您的那个小鸡好看。”
黎循传脸上露出笑来:“她自来是做什么都是极好的。”
诚勇一看那笑,就忍不住说道:“年前老爷来信,说老家那边有一为世交姑娘容貌极好,知书达理,想要问您的意见,您回信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