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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
江芸芸待遇还不错, 直接住进锦衣卫的单间了,指挥使牟斌还百忙之中抽空慰问了一下她。
毕竟锦衣卫把他抓过来也是顶着不少压力的,还特意挑个大晚上的日子,要是在这里有一个照顾不好, 回头太子殿下能把他们这些人都给撕了。
“曹家那边给了账本, 里面支出明细详细, 却有奇怪的账目, 而且听闻周夫人的生意还真是您主张筹备的,秦岁东那边也说是您请求她帮忙带一下周夫人的生意, 但是周夫人上手后, 周夫人就开始独自一人经营那几家门面了。”牟斌和气解释着。
江芸芸点头表示理解:“当时我娘刚从江家出来,手上并不宽裕,所以才拜托秦夫人带着我娘一起开店的, 这个事情并无问题。”
“那曹家的那几本账本又如何解释?”牟斌问。
“不清楚。”江芸芸叹气, “但是曹家是南直隶最大的布匹绸缎商人, 在扬州做生意绕不开他们, 有生意往来也很正常, 不过我娘不是会拿人钱的人。”
她打着包票。
周笙的人品她还是很信得过的。
牟斌点头:“此事锦衣卫已经过去查了, 只是事情还没查清之前,江学士得要在这里多住几日了。”
江芸芸点头, 打量着这件屋子,突然好奇问道:“怎么不把我关进诏狱里啊。”
牟斌震惊,随后哭笑不得:“江学士还想进那种地方不成?”
“那不要的。”江芸芸摇头, 但又老实交代,“好奇而已。”
“是陛下亲自嘱咐的, 虽说曹家是您外家, 按理应该一视同仁, 但毕竟江家情况复杂,你生母早早分家别居,且你自来和嫡妻那一脉并不亲厚,多年来也没有靠曹家做事,进不得那些地方。”牟斌解释着。
江芸芸飞快得给陛下拍了拍马屁。
牟斌笑:“而且太子殿下听说后,大晚上跑过来非要卑职照顾好您。”
江芸芸又赶紧编了两顶高帽给太子殿下和牟斌带上,非常能屈能伸。
牟斌听得直笑:“那就不打扰江学士休息了。”
这事其实明眼人一看也就清楚,和江芸的关系不大,十有八九是曹家狗急跳墙,但事情偏莫名其妙闹得这么大,京城风言风语的,锦衣卫也不得不把人暂时关起来。
等人走后,江芸芸坐在屋子里发了一会儿呆,想出门,又见门口守着两个锦衣卫,她只好又灰溜溜回去了。
“也不知道周笙那边什么情况。”她嘟囔着。
—— ——
周笙一开始看到锦衣卫,还没开始问就先慌了,但是等锦衣卫说起曹家的事情,她就又冷静下来了。
“确实有过生意往来的,曹家是南直隶最大的布匹商,我在扬州开店肯定是避不开他们的。”周笙柔柔解释道,“但我们都是正儿八经做的生意,账本都在这里。”
陈墨荷连忙把账本递了过来:“我们做账可是干干净净的,您看看,一笔一笔的,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锦衣卫对周笙还是比较客气的:“这册子我们可以拿回去核对吗?”
“自然可以。”周笙说。
“那你们平日里和曹家可有往来?”锦衣卫接过册子后故作不经意问道,“之前诰命的事情,两家没有凑到一起吃吃饭。”
周笙摇了摇头:“我很少出门,曹家主家也在南直隶,在我别居之后,我们从未见过面。”
“从未见过面?”锦衣卫重复了一句,“可我瞧着曹家对你的事情颇为熟悉。”
“说起这话我就不得不多嘴说几句了。”一直没说话的陈墨荷忍不住大声嚷嚷着,“曹家整日盯着我们,我们想着不能给芸哥儿惹麻烦,已经小心避开他们了,寻常都是大门紧闭,不轻易外出,但他们还是暗搓搓在外面说我们的坏话,若非夫人一直拦着我,我定是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的。”
锦衣卫点头表示理解:“那你们可有和江学士反应过这个问题?”
“没。”陈墨荷嘟囔着,“夫人不让。”
“不算大事,他们爱看就看,我们问心无愧的。”周笙温柔说道。
锦衣卫笑说着:“周夫人性格大气,脾气也好,江学士真是随了您。”
周笙抿唇笑了笑。
“那秦家的那些生意呢?”锦衣卫话锋一转,“您和秦家的生意往来如何?”
“其归和林家的思羲是好友,我能在扬州扎根也多亏了秦夫人的照顾,一开始起步也是秦夫人带着我的。”
“那你们日常可有往来?”锦衣卫又问。
“有的,逢年过节,开宴邀人,都会送礼往来的。”周笙老实说。
锦衣卫眼睛微亮:“送礼,你们送什么礼。”
“有礼单的,都是普通的东西。”周笙镇定说道,示意陈墨荷再把礼单也拿出来。
锦衣卫接过一看,确实都是普通的东西,布匹绸缎,瓷器玩具等等,最贵的则是一株野人参。
“这事我之前听闻其归病了,为她讨要的。”周笙解释道。
这次来的锦衣卫是专门干审讯的百户,手段了得,提取几个信息后,又反反复复询问了不少内容,最后起身说道:“打扰周夫人,我们也是公事公办,还请不要介意。”
周笙也跟着起身说道:“不碍事,你们也大老远来辛苦了,我让人在富贵楼置办了一桌席面,若是不嫌弃,就去吃两口解解乏。”
锦衣卫笑着点头:“那就有劳了。”
“这个周夫人瞧着和江学士一样,说话斯斯文文的,这一轮问下来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出了门后,他身后的人不解问道,“就是一开始怎么这么紧张。”
为首的锦衣卫没说话,只是走了几句,嘱咐道:“留几个人看着,另外她说的曹家有人一直盯着她们,你们也要注意一点。”
“行,林家还去吗?”有人问。
“去,但不是现在。”百户说。
“那我们去富贵楼吃饭吗?”有人搓着手,激动问道。
“吃。”百户脚步一转,胸有成竹说道,“顺着她们的想法走两步,看看到底这几家有什么问题,对了,这个绸缎店里应该也有账本,你去拿来,注意看有没有暗本。”
周家屋内
周笙见人走远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以为……”她半晌没说出来,也不敢说出来,只能双手合十摆了摆,“不碍事,是曹家的事情而已。”
“曹家真的跟黏人的鼻涕一样,哪哪都甩不开。”陈墨荷冷冷说道,“这次好端端攀咬我们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是啊,这事不是一查就能知道吗?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撒这样的谎啊。”周笙也颇为不解,心有余悸说道,“说起来,我昨日做梦梦到一条大蛇,就盘踞在树上看我,心里一直很害怕。”
“算了,不说这种晦气东西了。”陈墨荷安抚着,“我们最近也不要开业了,正好也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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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休息休息,今年夏布大家赶工也都累了。”
“好,也快月末了,那就先把这个月的工钱先提早发了。”周笙点头,“对了,让鹿鸣最近也不要出门了,别盯着其他地方了。”
“还有,那个绸缎店?”周笙想了想犹豫说道,“好端端怎么就这家店被曹家咬上了?”
“夫人是觉得这家店有问题?”陈墨荷神色微动,“我这就去看看。”
“只怕锦衣卫已经过去了。”周笙仔细说道,“我们不要掺和进去,你去坊里,又或者店里小二那边去问问掌柜平日里如何?别自己这边出了问题,耽误了其归。”
陈墨荷严肃点头,提点了几句丫鬟仆人们,就抓紧时间出门办事了。
周笙安静地坐在石凳上,小狗也跟着乖乖地趴在她腿边,院子里只有风吹过凌霄花墙的窸窣声。
如今是五月底,凌霄花已经断断续续开始开花了,红艳艳的一朵朵小花一簇簇开在一起,还有没开的花骨朵也显眼地冒了出来。
周笙沉默着,突然叹了一口气。
小狗立马站了起来,贴着她的小腿蹭了蹭。
—— ——
曹家
曹老夫人前年开始就身体不太利索,今年过了年,她就开始精神不好,时不时起不了床,需要静养。
——她的年岁到了。
曹家的事情她彻底不管了,也管不了了。
在几日前,她一直觉得自家儿子虽然并无大才,但至少能守住这份家业,等江苍长大,等下下一代中有人能挑起大梁。
但她万万没想到,她的好大儿可以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造假、钱!
他竟然去做这些杀、头的买卖。
老夫人自锦衣卫离开后就眼前一黑晕倒了,整个曹家更乱了,有不少仆人已经开始偷偷逃走了。
等三日后,老夫人醒了过来,沈妈妈一脸憔悴地陪在她身边,扶着她喂了一口人参茶。
两位相伴多年的主仆对视着,无语凝噎。
“我蒋凌云年轻时争强好胜,是万万没想到,要死了,还有这一遭的。”她靠在沈妈妈怀里闭着眼,喃喃说道。
沈妈妈一听,直接垂泪说道:“如何关小姐的事情,是小辈们不争气罢了。”
蒋凌云睁眼看着床边的花纹,沉默着。
沈妈妈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家小姐额头的冷汗,一脸心疼,哽咽说道:“小姐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蒋凌云这一生都格外要强,生为长女,她不肯草草了却一生,自小争强好胜,不肯低一次头,不能落后他人一步,自己选的夫家,自己做的生意,这才攒下如此大的家业,可谁知道到头来养出来的两个孩子却一个不如一个,甚至要断送整个曹家数十口人的性命。
“哭不出来,也咽不下去这口气。”蒋凌云低声说道。
沈妈妈连忙说道:“什么咽不咽气的,小姐快别胡说了。”
蒋凌云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微动:“那畜生呢?”
“老爷在门口跪着呢。”沈妈妈叹气,“其余人都不准他们随意走动了。”
蒋凌云看着冷冷清清的院子,冷笑一声,淡淡说道:“要走就走吧,免得生了异心,反而麻烦。”
沈妈妈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小姐考虑得是。”
“叫他进来。”
等到曹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夫人平静问道:“曹家亏了你什么?”
曹澜吓得连连磕头:“不敢,儿子不敢。”
“不敢,你曹澜多大的威风啊,在南京城已经不够耍了,所以想去京城看看,想在整个大明都抖起来。”蒋凌云垂眸,注视着面前惶恐急躁的人。
“现在知道怕了?曹澜,曹澜!现在锦衣卫在门口了你知道怕了,当初背着我做下这些勾当的时候,可有害怕。”老夫人声音微微提高,恨铁不成钢,“你想要做出点什么,我这个做母亲的,哪一点不支持你,可你呢?”
“我,我只是想要让曹家更上一层楼。”曹澜痛哭流涕说道。
蒋凌云看着还是冥顽不灵的人,气得锤了捶床面:“是我这个老婆子惹你厌烦了是不是,所以这么一条心要把一家老小都往火坑里推,曹澜!曹澜!你个丧天良的畜生,你若是想要我死,你早早说了,我当场一头撞死罢了,何来如此折腾孩子们。”
“这就是你的蠢办法,去做杀头的买卖,本来有了船运,有了海运,还保留着曹家的根基,你只要老老实实做下去,曹家何愁不更上一层楼。”
曹澜咬牙:“可,那不是要一直被江芸压了一头。”
蒋凌云只能面无表情看着他。
——她甚至有种这人太够蠢笨,以至于她连解释都不想开口的错觉。
“老爷糊涂啊,那江芸姓什么?”沈妈妈低声说道,“只要他一日姓江,那曹家就能日日夜夜踏在他身上,孝道,那可是孝道啊,谁能越了它去。”
曹澜怒气冲冲说道:“可我们想要找他办个事情都不成,之前我们好不容易借着长生在怀庆府站稳脚跟,他倒好,直接让我们前功尽弃,这样的人,如何能安心。”
蒋凌云听得头疼,一伸手却只能摸到冰冷的抹额,原本的愤怒在看到儿子苍白虚弱的面容时突然只觉得荒凉:“罢了罢了,是我蒋凌云一生不肯低头,只当是遭到报应了。”
“都散了吧,都散了吧。”她喃喃自语。
沈妈妈满眼含泪,小心翼翼扶着老夫人。
曹澜何曾见过他娘这么心灰意冷的样子,吓得直接痛哭流涕,连连磕头认错。
“都是儿子的错,还请娘救救儿子。”曹澜膝行到他娘床边,抱着她大哭起来,“还请娘救救儿子啊。”
沈妈妈愤怒的把他的手推开。
曹澜跌坐在地上,泣不成声:“我只是,我真的,真是只是想要做给娘看的,我想要娘夸夸我的,娘,娘……”
沈妈妈听得也跟着哭了出来。
一时间屋内哭声不断。
蒋凌云倒是格外冷静。
“是谁唆使你造假的?”许久之后,蒋凌云低声问道。
“是,是一个南昌来的商人,姓江名子固,他说他买通了南昌宝泉局的人,这次来是准备买通南直隶宝泉局的人,要我引荐,一来二去,他们也认识了,儿子本是不打算参与的,可他们一直跟我说这事其实很方便,而且第一批流通出去的钱,儿子悄悄拿去当铺,拿去银庄都没有任何人发现……”
他沉默了。
蒋凌云明白了。
“那江子固现在人呢?”老夫人问。
“他说他是南昌人,南昌比不得南直隶好做生意,钱银流通慢,他要去南昌把南昌的钱送过来,再借我们的手,送到京城和全国各地,所以等铜钱造出两批后,他就离开了。”曹澜说道。
“这你也信?”蒋凌云不可思议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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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还留下一个孩子来坐镇南直隶的事情……”曹澜狡辩着。
蒋凌云缓缓吐出一口长气,越发觉得疲惫:“那孩子呢?”
“不,不见了。”曹澜羞愧说道。
蒋凌云沉默了。
沈妈妈忍不住骂道:“糊涂啊,这南昌人一看就有鬼。”
“哪有嫌钱多的。”曹澜嘴硬狡辩着。
蒋凌云揉了揉额头,继续问道:“也就是说你对那个南昌人其实并不了解,他们为何拿这么多钱走,你也不清楚。”
曹澜低着头,跪在地上没说话。
“如此被发现了,你直接把此人供出来,再推出几个忠仆,最后花钱去打通,此事便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蒋凌云不解地问出最大的疑问,“你好端端攀咬江芸做什么?还把我们埋在周笙身边的暗线也都推了出来。”
曹澜嘴角微动。
“老爷还是老实交代吧。”沈妈妈一见他这样,立马提点着,“事情不能再这么坏下去了,真真是要累死所有人了。”
曹澜低声说道:“那个江子固突然来信说,弘治铜钱的事情是江芸主办的,铜钱的事情一出他也逃不开干系,而且他自来盛宠,只要把他拉下水,那些人肯定不敢轻举妄动,此事就会被高举轻放。”
蒋凌云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就连沈妈妈也惊呆了,‘这’了半天也说不出后面的话。
曹澜一看,赶紧为自己找补道:“那江芸确实好用,那个诰命不就保住了曹家,让锦衣卫不敢轻举妄动。”
蒋凌云睁眼,算是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审视着着面前全然昏聩糊涂的儿子,竟突然笑了起来:“你现在觉得江芸有用了。”
曹澜脸色瞬间僵硬。
蒋凌云不再说话,她闭眼靠在沈妈妈身上,整个人都萎靡下来。
“娘。”曹澜慌了,膝行一步。
“若是不能一击必中,那就好好和江芸处好关系。”蒋凌云无奈地苦笑,“你们怎么,怎么就这么也听不进去呢。”
“若是当年妹妹真的把江芸当街杀了就好了。”曹澜暗恨说道。
蒋凌云低声喃喃:“若是你们这有这等魄力,真找了数十人把他斩杀在京城,我也当你们有些长进。”
曹澜目光飘忽。
“瞒吧,都瞒着我算了。”蒋凌云无奈摇头,一时间不知是哭是笑。
“当时,当时娘生病了……”曹澜磕磕绊绊说着,“长生,长生又被江芸针对,我们,我们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就想着,就想着……”
“想又很想,做又不敢做,收尾又收不干净,遇事担不起来,看人看不准,目光还短浅。”蒋凌云一字一字说着,“曹澜,我自来是不信天命的,只当人能胜天,但如今我不得不信天命是真的站在江芸身上的,江家出了这样的人物,江芸有这样的本事,注定是杀不死的。”
曹澜大怒随后大惊,整个人抱着蒋凌云的大腿:“那,那这事……我会死的,娘,儿子会死的。”
“你要死。”蒋凌云看向他,平静说道,“但我得保住其他孩子。”
曹澜面色瞬间惨白。
“娘……”他喃喃自语,“不要我了……”
蒋凌云伸手,缓缓摸向他的额头:“子不教父之过,你年纪轻轻没了爹,是我一人带大你们兄妹二人,自认殚尽竭虑,从未松懈一分,只可惜我曹蒋两家三代经营才有如此辉煌,今日是绝不能败在我手里,我想着……”
她的手指轻轻摸着儿子的眉骨,声音哽咽,但面色坚毅:“若是死你一个,散尽家财,但能保全家,曹家大不了从头再来,儿啊,别怪娘心狠。”
曹澜身形摇摇欲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娘,脸色的错愕痛苦到最后成了不甘气恼,一把挥开蒋凌云的手,愤而离去。
蒋凌云看着他的背影,那双通红的眼睛蓄满眼泪,却又不肯落下。
“小姐。”沈妈妈惶然地抱着她,愤怒却也害怕。
“去请宝玉来。”蒋凌云伸手轻轻安抚着从小一直长大的沈妈妈,低声说道,“不怕,还不到最后呢。”
第四百三十二章
江湛看着面前的外祖母, 不由垂泪。
在她还年幼时,娘总是和爹吵架,外祖母就会派人来接她去曹家小住,这位老人会抱着她坐在自己膝盖上, 满是疼爱, 那个时候她的手还格外有力, 说话的嗓门还格外大, 看烟花时,还会捂着她的耳朵, 开心地喊着宝玉别怕。
“别怕。”蒋凌云伸手, 轻轻拍着江湛的手背,笑说着,“生老病死而已, 只是外祖母的年寿到了。”
蒋凌云打量着面前的外孙女, 心疼说道:“脸上的疤怎么还没好, 是药不好吗?”
“没什么好涂的。”江湛低声说道, “女人的美丑, 在这里微不足道。”
蒋凌云靠在隐囊上, 眼睛微阖,脸上露出笑来。
“我这么多孩子, 只有你最像我。”蒋凌云伸手轻轻握住江湛的手,“有筹划,会忍耐, 看得懂大局,最重要的是有骨气, 有傲气, 不肯低头。”
她笑了起来, 一脸怀念:“我小时候抱着你,你依偎在我怀里,小小软软,多好的孩子啊,只是我有时又忍不住想,你要是男孩子就更好了,我一定亲自把你带走我身边,你的娘,你的舅舅都太不争气了,膝下这么多小孩,长生再好,也太过懦弱,江蕴亦然是纨绔,江漾性格太过倔强,至于其他孩子也都上不得台面,曹家靠不得他们。”
江湛满眼含泪地看着她。
“一个大家族,主心骨要稳,要正,要能抗事,要能稳住所有人,让内部安宁,如此便是外面再多的怪物也很难打到我们。”
蒋凌云注视着被角,喃喃说道:“可惜了,如今我们内部自己先乱了,所有的一切成了纸做的屋子,一推就倒了。”
江湛神色迷茫,越发觉得悲凉。
“人人都说你只是我的外孙女,我却觉得不过是一个姓罢了,你是我孩子的孩子,那便也是我的孩子,我爱你,与爱其他人并无区别。”
蒋凌云睁眼,温柔地注视着面前的小孩:“宝玉,曹家已然是不能回头了,这些年我为你们这些女孩子选出一门门婚事,既有巩固家族之意,但也是担忧着这一天,若曹家不能再庇护年幼的你们,那夫家总是可以的,女孩安安生生地长大不容易,平平安安到老才是最好的。”
江湛趴在她手边痛哭。
“只可惜你的第一段姻缘让你心灰意冷。”蒋凌云伸手,摸着她的脑袋,低声说道,“我知道你怪我们,应该的,谁也没能为你出头,那你就怪我吧,此事之后,我本打算再养你几年,把你重新养得跟朵花一样,回头我们也不选高门了,选一个真心待你的读书人,读不了书,就在南直隶教书过日子,考得上功名,未来也是你的好归宿。”
江湛紧紧握着她的手,泣不成声。
所有的算计她都清清楚楚,可所有的路也是她心甘情愿走上去的。
她的娘,她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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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外祖母,在她少年时,为她编制出数不可数的快乐时光,养成了她的骄傲大胆,让她恍惚以为自己的未来也能如此。
——人为什么要长大,长大了又为什么要这么痛苦。
“宝玉。”蒋凌云缓缓擦干女儿家脸上的泪痕,温声说道,“再帮外祖母一次好吗,就当救救你的姐妹和兄弟,他们还小,少了家族庇护,会被外面的怪物撕碎的。”
江湛泪眼婆娑,抬眸看她。
“朝廷不会杀了江芸,甚至会一力死保他,让他不受此事干扰,只要他不死,曹家就还有救。”蒋凌云的手紧紧握住江湛的手,“他对你,还是格外怜惜的。”
江湛嘴角微动,怔怔地看着外祖母。
蒋凌云身形微动,艰难靠近她,目光紧紧注视着江湛:“我知道,宝珠在哪里你知道,江芸一定也知道,你信他,因为他救过你,这很好,我很庆幸,因为你是一个看得明白的人,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江湛整个人木然僵硬。
“只要江芸还在,他是个心软的人,他肯定愿意看在你的面子上,江漾的面子上,甚至是江苍的面子上保下曹家的。”蒋凌云明明憔悴虚弱,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巨大的力气,紧紧拉着江湛的手,那双年迈衰老的目光迸发出最大的光芒,“我可以送曹澜给他出气,甚至我的性命也可以,只要小辈们还活着。”
她忍了多日的泪水终于在江湛面前落了下来。
“你忍心他们都去死嘛。”她泪流满脸,浑身颤抖,目光依旧看着面前曹家小辈中最大的孩子,“那是你的弟弟妹妹啊。”
江湛看着她脸上的眼泪,只觉得脸上的伤疤开始火辣辣的疼,疼得她心如刀绞,疼得她头痛欲裂。
—— ——
江湛浑浑噩噩回了自己的院子,整个曹家格外死寂,不少仆人一开始发觉不对劲就已经跑了,剩下的人跑也跑不掉,只能被关在这里等死。
章秀娥见人回来了,见她哭的眼睛都红了,忙不迭问道:“老夫人怎么样了,是,是不行了?”
江湛木然地摇了摇头。
章秀娥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那老夫人找您过去做什么?”
江湛坐在凳子上没有说话。
“怎么了?”章秀娥连忙问道,“是有其他问题吗?”
江湛抬头,冷不丁问道:“章妈妈觉得江芸是个怎么样的人?”
章秀娥张口就是骂。
“那你觉得他会救我们吗?”江湛打断她的话,轻声问道。
章秀娥嘴皮子一顿,突然不吭声。
江湛突然笑了起来,惨笑着:“你们都知道他心软,怎么能,怎么还能这么欺负人。”
章秀娥嘴角微动,最后辩解着:“姑娘不懂,那周家和我们死结了,本来就是坏了我们姑娘的姻缘。”
“那是江如琅的问题。”江湛低声说道,“他娶了自己恩师的女儿,真是恶心。”
“所以现在江如琅不是这个下场了嘛?”章秀娥淡淡说道。
“周夫人也是可怜,江芸也可怜,江渝也可怜,娘也可怜,长生也可怜,江蕴可怜,江漾更可怜。”
江湛喃喃自语。
“可怜宝珠如此小的年纪,脸坏了,手也坏了,我好不容易把她托付给能照顾她的人,让她快乐起来,现在又要拉着她一起进火坑吗。”
章秀娥沉默着。
“我如何开的了这个口。”江湛痛苦地说道,“可弟弟妹妹怎么办?”
章秀娥神色微动,上前一步,急切问道:“老太太要您去让江芸救我们。”
“您小时候还帮过周姨娘呢,他肯定是记着您的好,才几次三番帮您的,要我看,这事您去说说不定还真的能成……啊……”
章秀娥一屁股重重摔在地上。
江湛的奶妈妈一把把人推开,瞪着眼睛,大声骂道:“乱说什么,你乱说什么,我们姑娘不干这些缺德事情的。”
她终于回过神来,一下就察觉出不对劲,所以紧紧抱着江湛,恶狠狠地看着屋内所有人,为她挡开所有的逼迫:“好事一个也没轮上我姑娘,这些事情怎么就要她上了,回头大家要怎么骂她,凭什么,这又是凭什么,我们姑娘已经遭了这么大的罪,不能再受苦了,滚,都给我滚啊。”
章秀娥气得脸都白了,点了点她,随后一瘸一拐走了。
奶妈妈见人都走光了,这才摸着江湛的脑袋,低声安慰道:“不哭的,宝玉不哭了。”
屋外
章秀娥看着充满灰败之气的庭院,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整个曹家目前能和江芸说话的话,大概只有江湛了。
现在江湛不愿意,那曹家就没有没有希望了。
“不行,不能这样……”她神色难掩焦躁不安,来来回回踱步后,脚步一顿,喃喃自语着,“我要写信给姑娘。”
—— ——
江家在京城本就有购置的房子,现在他们入住后,大门直接被锦衣卫守住了。
“对不住了,也是职责所在。”那锦衣卫看着他和江芸都姓江的面子上,还是留着点面子的,“等会确定采买的人,今后就那个人可以进出了,你们不能随意进出。”
曹蓁一听就火大,只是还未说话就被江苍挡下了。
“有劳了,这点钱就拿去喝酒吧。”他塞了一包银子,平静说道。
锦衣卫捏了捏钱,满意一笑:“行了,好好呆着吧。”
“凭什么把我们关起来,那江芸关起来了没有。”等人走后,曹蓁开始破口大骂。
江苍只当没听见,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出神。
曹蓁围着他依旧喋喋不休地骂人。
晚毫只好硬着头皮把人连拉带扯,嘴里说道:“夫人先不急着骂,只是现在最要紧的是先安顿好,晚上公子才能好好休息呢。”
“今后的采买就你负责了,注意有没有扬州的信。”江苍低声说道。
晨墨点头应下:“可要打听打听那人的消息。”
“不了,这事和他本就没有关系,真落难了,消息肯定传得遍地都是,现在大家一言不发,那定然是无事的。”江苍随意说道。
晨墨一看公子消瘦憔悴的样子就忍不住抱怨着:“曹家真是处处给公子拖累,这次好不容易能去富庶点的地方了,还没坐热凳子就又要回来了,来来回回的多折腾人啊。”
江苍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晨墨闭嘴,但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公子还是为自己想想吧,就当为大小姐和小小姐,小小姐至今都不知道在哪里,定然是被江芸藏起来了,大小姐报喜不报忧,但在曹家到底是外家,能好过嘛,公子自己立起来,回头把一家人都接过来也算是好好过日子了,把江家撑起来了。”
江苍没说话。
“公子被曹家牵连几次了,上次的土地也是,明明严令禁止了,可他们呢,完完全全没把您放在眼里,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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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说出去谁信啊。”晨墨开了口就越说越顺畅,神色也愤愤不平,“公子的辛苦他们是一点也没看到,现在好了闯出这么大的祸事,我们公子也跟着受了牵连,江芸还有他的阁老师兄护着,可我们公子可都是靠自己的啊。”
江苍揉了揉额头:“我知道了,别说了。”
晨墨继续说道:“话都说到这里了,公子生气我也要说,曹家对我们公子确实好,我们回报也是应该的,但他们也要体谅公子,我听说江芸的生母周夫人就很是规矩,从来不给江芸添麻烦,这次我们要是真……真不成了,这,公子这些年读书受的苦算什么。”
他忍不住哽咽了:“读书这么辛苦,好不容易考上了,公子治下也很认真,怎么,怎么就落得这个下场。”
“行了,你去买东西吧。”江苍声音微微提高,随后又安慰说道,“我知道的,要是有姐姐的信,要直接给我,不要让娘看见了。”
晨墨见公子疲惫的模样,也不好多说,只好伤心离开了:“知道了。”
“给我备下笔墨,我要写信。”许久之后,江苍低声说道。
—— ——
江芸芸目前来锦衣卫做客了,吏部的工作还是源源不断送过来的。
理由是韩文说吏部考功司如今就两个郎中,江芸还是负责北直隶和十一个省的日常考核,这已经耽误一个月了,再不敢公务就瘫痪了。
姜磊看着那一堆折子无话可说了,心里简直要烦死这群文官的幺蛾子了,但面前来的是吏部新任的侍郎,也只好捏着鼻子去请牟斌来应付。
牟斌也没见过这个阵仗,哪有人都进锦衣卫了,还要忙着干外面活的,这来来往往的人,把锦衣卫当什么了。
但他毕竟是个指挥使,还是略略有些敏感度的,他先把东西接了过来,压在自己手边,然后火急火燎去见陛下了。
“这自来闻所未闻的事情,卑职该如何处理?”
陛下也跟着忙了一天,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疲惫,一听也跟着叹气:“让他做吧,也就他们年轻人还有这么好的精力,这次连马尚书都惊动了亲自上折子说了此事,吏部确实也忙,江芸平日里就是考功司的主心骨,他这一不在,底下的人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连带着上上下下都忙飞了。”
牟斌了然。
众所皆知,马文升最是护短,这是先护上了,明晃晃彰显了吏部的态度。
而内阁不说话,就是最好的态度。
他匆匆回了锦衣卫,让姜磊把东西送过去。
“还真来我们锦衣卫办公的?”姜磊震惊。
牟斌看了他一眼:“你就是没谢来稳重,好好看着这事,少说话。”
姜磊只好二丈摸不到脑袋,去找江芸了。
江芸芸也是颇为震惊:“我都来这里了,还要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