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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需要两位主事亲自坐镇。”江芸芸答道。
朱晖气笑了:“感情坏人让我们做啊!”
“是非功过,小兵们看不清,我们站在这里,难道还看不清吗?”江芸芸低声说道。
“果然是一心为民的江学士啊。”朱晖嘲笑着。
江芸芸不为所动。
朱厚照反问道:“一心为民不好嘛。”
朱晖冷笑一声:“殿下还年幼,不知这些人的心思啊,一口饭也要抢走的人,也不知道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到底是什么。”
朱厚照懵懵懂懂,还真当看了一眼江芸芸身上青色的官服。
“百姓捧着稻穗哭的时候,你吃着饭,百姓饿倒在道路上时,你也吃着饭,现在不过是想要把这锅饭重新分出一点而已。”一直不掺和到这事里的顾仕隆忍不住开口说道,“开海不要钱嘛,清丈土地也需要安置费,就连边境要和蒙古人做生意,那里不需要钱……”
“你!”朱晖被晚辈怼了,立刻恼羞成怒,随后看向顾溥,只是还未说话,就听到顾仕隆硬邦邦说道。
“我爹可管不了我,我自小不在他身边长大的。”
“够了,不想听就滚出去。”顾溥厉声呵斥道。
顾仕隆低着头没说话了。
朱厚照看着骤然僵硬的气氛,悄悄靠近江芸芸。
江芸芸安抚地拍了拍小孩的胳膊。
“此事还需要我们仔细商量一下。”顾溥轻声说道。
江芸芸点头:“只是下官还想多说一句。”
顾溥点头:“江学士请说。”
“京营固然重要,边境同样不容小觑,顾侯自湖广而来,也知边境之概况,逃兵之多,土地消失,赋税加重,百姓困苦,乍一看昨日还行,今日尚可,那明日呢,后日呢?”
顾溥脸色凝重。
——江芸这话说到他的心坎上了。
朱晖却只觉得烦躁:“现在说的是京营,说什么边境,那也是守城将军不够严厉,逃一个杀一个,我看谁敢逃。”
江芸芸并不理会,只是对着两人拱手说道:“今日本就是来提前告知一下三千营的,两日后,兵部大司马会亲临三千营。”
她抬脚准备离开,顾仕隆和朱厚照下意识也要跟着走了。
“你走什么?”顾溥突然开口。
顾仕隆想也不想就拉着江芸芸的袖子:“我要送太子殿下回宫的。”
“人家跟着江学士来的,要你自作多情什么?”顾溥淡淡说道。
顾仕隆不服气,但没说话,只能去看江芸芸,期待她能说句公道话。
“你是我儿子,看别人做什么。”顾溥又说。
江芸芸左右为难。
一侧的朱厚照来回看着,突然眼睛一亮,主动伸手把顾仕隆的手从江芸芸的袖子里拨开,然后把江芸芸拉倒自己身边,一本正经说道:“你爹叫你呢,你爹叫你嗯,我让江芸送。”
顾仕隆大怒。
朱厚照已经笑眯眯前者江芸芸的手跑了。
顾溥冷笑一声。
“还是先想想这事怎么糊弄过去吧。”朱晖显然刚才心思不在,一抬头发现人走了,只能不耐说道,“刘大夏可不好糊弄。”
顾仕隆站在门口帐子边:“为何要糊弄。”
“哎,你这个小孩,懂什么!”朱晖不悦说道,“兵部上下嘴皮子一碰说得简单,难处是一句也不说啊,把你们这群小孩哄得团团转,你当你现在穿金戴银靠的是什么?”
顾仕隆看了看自己光秃秃的衣服,撇了撇嘴:“靠我爹乱花钱。”
“顾仕隆会挨打嘛?”帐篷外,朱厚照开心问道。
江芸芸犹豫:“顾家就一个独子,应该不会吧。”
朱厚照叹气:“那好可惜啊。”
江芸芸没说话了,两人就这么走了一段路,朱厚照牵着她的手,蹦蹦跳跳,眼珠子滴溜溜地看着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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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走动的人。
天色已近黄昏,不少士兵都准备回去休息了,对于营内多了两个外人也颇为好奇,他们站在不远处张望着,接头接耳。
一个读书人,一个小孩,确实是很新奇的组合。
也有人敏锐察觉出什么了,瞧见江芸的外貌就急匆匆走了。
“我听说顾侯进京入值后就开始检视京营内外,挑选训练军士,也曾督工修缮禁门城墙及社稷坛,去年韩太夫人逝世后,告假归葬,爹优诏抚慰,但不允告假,只让他的弟弟锦衣卫千户顾渊代行归家。”眼看就要出大门了,朱厚照冷不丁说道。
“殿下怎么知道的?”
“那段时间顾仕隆心情不好,好久没来了,没人给我讲故事了,我让刘瑾去打听的,我后来也让人送了丧仪过去。”朱厚照说。
“殿下仁心。”江芸芸夸道。
朱厚照紧紧牵着江芸芸的手,他眉头紧皱着,显然在思考。
“三大营五位主帅,确实是顾侯最好。”他说。
江芸芸笑:“殿下如何判断的?”
“因为顾仕隆啊。”朱厚照大声嘟囔着,“他就还不错,他爹肯定也不错得,而且要是他不好,你们做什么第一个找上他,可见他就是还不错的。”
江芸芸叹气:“顾侯,很好。”
朱厚照大人模样点头:“那他会答应这件事情嘛?”
江芸芸想了想:“刘尚书想着事情迟则生变,不想拖得太久,所以才让我上门试探一下口风。”
朱厚照扭头去看她。
“你说钱权,他未必同意,但你要是说为民,顾侯总是能为大局考虑一二的人。”江芸芸委婉说道。
“只是一二嘛。”朱厚照叹气,“我还以为他会和顾仕隆一样相信你。”
江芸芸笑:“顾侯已经是个大人了。”
朱厚照语重心长叹气:“这么看大人也怪烦的,要考虑的事情可真多啊。”
江芸芸牵着他的手走在黄泥土上,夏日干枯的黄泥土弄脏了太子殿下昂贵的衣服,偏两人好似无知无觉,继续朝着落日的方向走去。
路上的行人脚步慌乱,手里抱着东西也准备归家。
还有铺子还打算做最后的买卖,大声吆喝着。
朱厚照难得没有四处张望,只是低着头走路。
“江芸,你们今天说的,我都听不懂。”许久之后,朱厚照突然说道。
江芸芸低头。
朱厚照滚烫的手指紧握着江芸芸的手心:“但我觉得你说的他们也听不懂。”
江芸芸错愕。
“你做的很多事情,我都不懂。”朱厚照稚气开口,“很多人都不懂,所以很多人都在骂你,所以……”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他充满期待地看着她。
被这样明亮清澈的目光看着,江芸芸有一瞬间的悚然。
朱厚照是个聪明的孩子,她很早就知道,但能如此敏锐,却也是她第一次知道。
可她能说什么呢?
她只觉得喉咙堵得厉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想要重新做个蛋糕。
她想要给饿殍载道的人一条活路。
她想要为捧穗而哭的农民遮风避雨。
她想要为这个封闭浓重,无法呼吸的事情撬开一条缝。
她要做的事从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嘴里抢出几口米饭来,把这个不公破烂丑陋的世界狠狠砸碎。
可她能说吗?
她不能说。
她甚至不能露出一丝愤怒之色。
现在这位天下之主未来的继承人竟然察觉到她的态度,直白得问出这个问题。
江芸芸不可抑制得觉得悲凉,但也有些好笑。
现在能主动戳破她伪装的,是这个未来高高在上的皇帝。
—— ——
朱厚照肯定是得不到答案的,因为张家两位国舅爷来找朱厚照,准备带他回家了。
江芸芸看着面前两位富态的国舅爷,平静问候:“好久不见。”
张延龄冷哼一声,扭头不去看她。
张鹤龄颔首:“多年不见,江学士风采依旧。”
“殿下该回去了。”江芸芸对着朱厚照说着。
朱厚照想要耍赖了。
江芸芸一下掐住了软肋:“为了下次考虑。”
朱厚照哭唧唧离开了,恋恋不舍松开江芸芸的手,只是刚走了一步,扭头问道:“你刚才说的打仗要考虑的那两点是什么意思啊?”
江芸芸没想到他还记得,想了想:“殿下可以先自己想想。”
朱厚照点头:“行,我知道了。”
江芸芸目送太子殿下离开后,脚步一转,准备去找刘师兄。
——三千营的事情瞧着有点棘手。
江芸芸这边忙,朱厚照这边也不安生。
不过,不仅他一个人不安生,连带着朱佑樘也不安生。
“所以爹知道吗?”朱厚照说完,就眼巴巴的看着他爹,“爹这么厉害,爹肯定知道的,我只要知道一点点回头跟江芸炫耀就好了,爹,快告诉我吧。”
朱佑樘语塞。
奇奇怪怪的问题,更奇怪的,你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一听就知道是江芸出的问题。
一侧的萧敬一瞧不对劲,就笑眯眯上前:“时间不早了,殿下还没吃饭呢,不若明日再来探讨。”
朱厚照大眼珠子圆溜溜的,沉重叹气:“原来爹也不知道。”
“胡说,爹知道。”朱佑樘板着脸,认真说道,“但是爹今日累了。”
朱厚照叹气,背着小手跑了。
等人走远了,朱佑樘连忙对萧敬说道:“刘老师稳重,李阁老博学,谢阁老善谈,你都让人去问问,明日一大早给我答案。”
他想了想又说道:“刘尚书为兵部之首,也去问问。”
萧敬哎了一声,一脸严肃走了。
所以等江芸芸和刘大夏聊了一个多时辰,眼瞧着天都要黑了,就准备从刘家出门时,和这个传话的小黄门不期而遇。
刘大夏一听这么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想也不想就去看江芸芸。
悄悄溜到门口的江芸芸一看不对劲,头也不回就跑了。
第四百零三章
朱厚照是个执拗的小孩, 天还没亮就去敲门,好不容易他爹给出了四个答案,可他一个也不满意,甚至反驳地振振有词, 朱佑樘说不过了, 只好找了个借口把人赶走了。
朱厚照开始满地乱窜, 书也不读了, 马也不骑了,弓也不拉了。
——他想知道江芸到底在想什么!
“非打不可自然是那些蛮人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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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了□□威严, 要狠狠教训他们, 那些人都是流窜之人,打下之后也没什么解决办法。”
——那不是白打仗了。
“没有非打不可的战争,打仗要考虑朝廷开支, 不可铺张无度, 但是打下后要仔细经营, 若是听之任之, 势必事倍功半。”
——如果没有非打不可的战, 那这几年边境一直打的仗算什么啊?
“若是真的非打不可自然是要一击必中, 倾全部之力,被俘虏的人和财也要妥善安置。”
——说了这么多说, 也没说什么情况下是非打不可。
“若是侵害百姓,骚扰边境自然是非打不可,至于战后如何安置, 安抚百姓,抚恤士兵都是必不可免得。”
——说的好像有点对, 但好像不是江芸的意思。
太子殿下背着小手在宫内乱走, 后面跟着一长串的小黄门,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他一晚上没睡,一闭上眼都是临走前,江芸那个恍惚不解的怅然之色。
他特别喜欢江芸。
可江芸好像不喜欢他,对小毛驴都比对他好。
朱厚照想,我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肯定就喜欢我了,所以他站在荷花池边上,看着盛开的荷花,惆怅说道:“到底什么是打仗啊?”
早已凭借本事悄悄回到太子身边的刘瑾借机说道:“殿下以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朱厚照眨了眨眼。
“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刘瑾和颜悦色,“长大了去外面看看,就能知道了。”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朱厚照盯着小蜻蜓,突然恍然大悟。
刘瑾露出得意的笑来:“不如现在先去读……”
“行,那我现在就搬去和江芸住。”自认为早已长大的太子殿下想一出是一出,以手击掌,跳下回头,突发奇想。
刘瑾不笑了,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慌乱中,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太子殿下在廊下飞快地跑着,满脸笑意,衣袂翻飞,身后的长随们慌慌张张,夏日的荷花也跟着颤颤巍巍地随风而动,被惊动的小蜻蜓躲在荷花后,看着热热闹闹离开的一群人。
—— ——
京营的改革很快就抬上议程,三千营内部先进行调动,这次被革除的人都会得到一笔遣散费回到自己的卫所。
有人欢喜有人哭,也不是有人都想要留在京城的,但也有人很想留在京城有个发展,一时间三大营都热闹起来了,三千营日日都有人去找主官。
顾溥日日蹲在大营里做思想工作。
朱晖脚底抹油,跑了。
就连顾仕隆也被迫被拉倒军营里开始处理文书案牍。
因为到底革除谁是三千营自己的事情,所以底下的人也开始到处走动,整个京城在短暂的安静后,再一次热闹起来。
内阁的江芸芸捧着浙江送来的折子,故作无意地说道:“嘉兴现在都步入正轨了,我们在京城的可不能落后啊。”
刘健年纪大了,折子拿得远远地,还得眯起眼,才能看清这些密密麻麻的字。
江芸芸热情说道:“我给您念一下。”
刘健想也不想直接原地给折子换了个位置,后脑勺对着她。
江芸芸失落叹气。
“直说吧。”刘健看完之后,折子一收,面无表情问道。
江芸芸直接掏出两个厚厚的折子。
“下官这几个月走访了京郊还有几个县,惊讶发现皇城脚下,土地清丈竟然还未开始,下官真是痛心疾首……”
刘健揉了揉眼睛,嘲笑着:“我就说我们肤白貌美的小状元怎么这几日突然黑了。”
江芸芸不为所动,继续慷慨激昂发挥着:“如今各地对此事态度褒贬不一,要是我们京城不打个样,南京和十三省如何跟着我们一起进步!”
“皇庄……”刘健刚开了个口,江芸芸立马把话头接了过去,义愤填膺。
“皇庄明明一开始好好地,现在怎么又有苗头了,真是八爪的章鱼,砍不掉啊,我们现在就是要牢牢防住这个成果,努力完成另一个成果,把到底为什么清丈,清丈之后如何管理都要考虑得清清楚楚……”
“所以你就是之前这么和太子殿下说话的。”
背后传来李东阳阴森森的质问。
江芸芸倏地闭上嘴,龇牙咧嘴地笑了笑。
“做什么不规矩的样子。”李东阳一见她这个不知悔改的样子就忍不住生气,拍了拍她的手臂,“再胡说八道,我就请老师的棍子了。”
江芸芸不笑了,鼻子一皱,一脸不服。
“来得正好,浙江的折子。”刘健顺势把折子递上去,又对着江芸芸招了招手,“你的折子拿来我看看。”
江芸芸眼睛一亮,立马递了过去。
“一份写不下还写了第二份?”刘健看着两本折子随口问道。
“这个不是,这个是我之前对于目前海贸的建议书。”江芸芸和和气气说着,“楠枝已经把混乱的人整合好了,但是开海不是为了放弃种地,而是让百姓在两种生存中选择一个合适自己的,这是我微不足道的建议,还请内阁仔细审阅。”
“这么能耐,就该让他去找他的小同窗去。”刘健气笑了,对李东阳说道,“也不至于现在一天天的,内阁的事情还不够,教书也整日说一些为难我们的话,就连兵部的事情也要凑上一凑,听说半月前殿下闹着要搬去跟他住,连着太皇太后都惊动了,闹了好久呢。”
李东阳和稀泥地哎了一声,斜眼瞪了江芸芸一眼。
江芸芸无辜地看着他。
“京城清丈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怎么想不重要。”李东阳委婉说道。
江芸芸了然,脚步一动,就想走:“那我写个折子给陛下看看。”
“年轻人啊……”李东阳讪讪说道。
刘健冷笑一声:“还是先看看他的折子吧。”
也不知江芸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半月后,和兵部正式入驻三千营一起启动的是,京城拖了好多年的土地清丈再一次开始运行。
这一次京城地界由经验丰富的江芸亲自上手推进,这一开始,本就只是普通人哭的京城,现在连着勋贵家里也时不时传出哭声。
半个月的时间,这事没什么具体进展,但很热闹。
这几日宫内也很热闹,不少皇亲国戚都入宫哭诉,太皇太后今年入了秋身体就有些不好了,见了几个人就无法招待了,那剩下的就上至皇太后,皇后,陛下,下至太子殿下,二皇子都有人拉着哭两声。
“江芸好一个胆大包天的人,竟然打伤我的仆人。”
“皇恩浩荡,我们自太、宗时期就侍奉在侧,如今竟然被一个小小破落户如何折辱。”
“这些地都是赏赐的,如今只因为地契找不到了,竟然就要我们归还,真是不把陛下看在眼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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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竟敢威胁我们!一介五品小官还敢拿着陛下您的盛名作威作福,当真可恨。”
朱厚照本就因为不能去找江芸一肚子气了,见了谁都没好脸色,朱厚炜小孩一个,说什么都是嗯嗯嗯的,嘴里反反复复念着江芸的好。
皇太后和皇后只能来来回回车轱辘话安慰他们,回头也是去找陛下商量此事的。
朱佑樘最也是忙碌,但不是政务上的事情,他最近新得了一个道士,本是打算好好做醮事,祈求上天垂帘的,没想到被这些来来回回的人打扰着连静坐都不行,现在坐在这里听着这些侯爵们的哭诉,突然笑起来了。
地下那个正在抹眼泪的不哭了,悄悄地去看陛下。
“自己看吧。”今日不得不见一下定国公,朱佑樘直接把江芸芸说服他的折子递了过去,“并非我不顾诸位情义,实在是江学士的折子写的啊……”
定国公打开一看,江芸开篇就是一顿大大的马屁,明知陛下最喜能比肩太祖、太宗,所以马屁就是对着马屁股狂拍,别说陛下了,就连他也看得热血沸腾,身心愉悦。
第二段则是话锋一转说起自己最近在京郊走了一圈,大家都大力夸奖陛下,哪怕穿得破破烂烂,手里也没多少钱,饭也吃不饱,但都说如今治安好了不少,税收也规矩了,努力过日子肯定能过上好日子,所以真挚祝愿陛下千秋,长命百岁。
众所皆知,陛下身体不好,每年过寿最喜欢的就是这些长寿的东西。
第三段内容则是说起如今浙江的清丈土地和漳州的开海,已经步入正轨,明年国库肯定充盈,边境如今和蒙古人磋商做生意的事情也有了苗头,一切都朝着国富民强,天下大同的盛世狂奔,那都是陛下爱民如子,深明大义的结果啊。
好一个直抓软肋,钱权名利一个不拉全都给你戴上高帽子了。
问题是你也不能说不对,这些事情确实是这样的,更重要的是,桩桩件件都离不开江芸,这借他的口这么大夸特夸,就是知道他不怀好意,这折子也越看越激动,越看越舒服啊。
第四段则是微露端倪了,他开始大谈特谈海贸和清丈特别需要陛下鼎力相助,也是朝廷官员上下一心,共同推行的结果,真是君臣相和的优秀典范,两位负责此事的主官每每想起这些都忍不住痛哭流涕,感恩陛下恩情啊,一定会努力工作,不辜负众人期望。
这个就是典型的亲情牌,只打一个拍马屁也不忘把自己的好同僚也给捎带上了,真是可耻啊!!
第五段更是过分,直接图穷匕见,开始分析起如今还有一些顽固分子,企图破坏破坏陛下盛名,阻碍明年国库丰收,扰乱君民一心的和蔼之色,当真是需要狠狠教训他们,但是动刀动枪多不好啊,有伤天和,不和陛下吃斋念佛,一心向上之心,不若我们先暗暗敲打一个,给他们一个机会。
所以,京城做领头作用呗。
清丈土地就很好啊。
你看看,你仔细看看,就这个措辞,就这个层层递进的水平,这个声情并茂的内容,这个无与伦比的感染力,谁看了不得心潮澎湃,然后不得不骑虎难下点头同意啊。
朱佑樘对这些事情也心知肚明,甚至能知道这事不好办,但他不是一个爱给自己找麻烦的人,本打算按下不发的,没想到江芸这个小刺头竟然还敢亲自来问。
你们再仔细想想那场景。
口若悬河的貌美小状元,那双大眼睛真挚又诚恳,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又和颜悦色,偏充满逻辑,最后又谦卑问道:“陛下若是对此事不赞同,提出意见,微臣也是会尽力解决的。”
边上还有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小猪崽子一直在敲边鼓。
——“很有道理,我之前和刘瑾下棋的时候,他拿了我好多田,我好烦的,我都打不过了,我手下的人都没有田种了,都死掉了,我这个坐庄的,玩的一点意思都没有,都让地下的那群人吃完了。”
朱佑樘心中微动,但又实在怕麻烦,幸好江芸是个懂眼力见的,言明自己就是牛刀小试,肯定不会让陛下为难的。
他只好秉着眼不见为净,委婉说此事若是出了事,我可不会给你帮忙,然后袖子一甩,大门一闭,正式开始修行。
要不是这次实在是被烦得不行了,而且是定国公出面,他肯定是不会出来的。
很快这封折子就悄无声息流传出来。
“好你个马屁精。”唾骂的人必定开口就是这个作为第一句。
“好敏锐的洞察力啊。”夸得人是翻出花来夸了,恨不得把人捧到天上去。
但这事其实也没得商量,而且江芸芸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狠厉,反而充满人性化,只要及时上报,补足今年的税收,那就登记造册,当无事发生,要是这片地是皇帝赏赐的,不需要纳税,那也要登记起来。
你说按照什么规矩来。
江芸芸不知从哪里掏出太祖时的一篇折子,对于那些地可以免税,那些人可以免多少税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太祖不会有错的。”江芸芸义正言辞对着捋着袖子来骂她的人,和颜悦色问道,“你说是吧。”
众人立刻哑巴了。
——谁敢说太祖错了!
——不要命了!几个脑袋啊!
有乖乖遵守的,也有人打算负隅顽抗的,江芸芸就一家家上门,拿着一本太祖奏折,谁也不敢把人关在门外。
人只要进去了,那就没有吐不出几根骨头的道理。
别看江芸芸一开始说得信誓旦旦,气势汹汹,好像周扒皮一样,要把这些人吞没侵占的土地全都吐出来,但她知道清理京城的土地和清理浙江的一样复杂,又因为情况大都不同,之前的经验没办法照搬。
京城太多勋贵大官,要不就是祖传下来的地,要不就是陛下赐的,要不就是爵位官职自带的,这些都是被框死的,动不得,她也没这个本事把这个地都掀了。
她自始至终看中的都是被侵占的那些土地,也不指望全吐出来,能吐出一半就很好了,要是还有四分之三的数量那就是完美完成任务了。
京城又有一点比外面好,至少这里明面上的账目还是有的。
江芸芸现在手里就有两本土地,一本是京兆府的流转册子,一本是户部的京城附近的土地数目和位置。
“这个算狐假虎威嘛?”乐山好奇问道。
江芸芸带着草帽,背着小手,溜溜达达准备回家:“算啊,不过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这才是真正的道义嘛。”
“得罪好多人了。”乐山摸了摸脑袋,“看我们的眼睛都带针一样。”
“嗐,干活哪有不得罪人的,损害了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可不是跳的最高的,就像现在跟我们说明天大白菜一两银子一个,我们也急啊。”江芸芸笑说着,“就是不知道明天英国公府能不能进去。”
乐山悄悄看了江芸芸一眼,小声说道:“把太子殿下带过去会不会有非议啊。”
“殿下去国公府玩,我就是碰巧见到而已。”江芸芸镇定说道。
乐山龇了龇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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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最近怎么收到的信这么少啊?”江芸芸岔开话题。
“没少啊,唐公子、祝公子、徐公子……”乐山掰着手指头数,“黎公子一个月三封呢,顾公子也是,哦,是了,夫人的信呢!”
他震惊,仔细一想:“已经一个月多没收到夫人来信了,不会是丢了吧,哎,我得去看看。”
江芸芸摸了摸脑袋:“你弟怎么最近也不来信啊。”
“是啊!”乐山拍了拍脑袋,也跟着慌张起来,“不会是出事了吧。”
扬州最近也很热闹,起因也是一件很微小的事情,原是曹家的一个船工因为受伤得不得赔偿,所以捅出曹家并江家这么多年做下种种毫无人性的事情。
扬州的江家现在人去楼空了,江如琅也不知道到底去哪里了,便有好事之人去找周笙的麻烦。
周笙不得不大门紧闭,连带着店铺的生意都做不下去了。
南直隶那边也很热闹,老太太狠狠打了一顿自己不争气的儿子,气得手都开始抖了起来。
“一条人命,十两银子,给就给了!”老太太厉声说道,“曹家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嘛,糊涂,大糊涂啊。”
曹澜梗着脖子:“这户人家母亲病了,妻子瘸了,儿子要读书,我看他就是故意讹我们银子,不如好端端怎么就摔下去了。”
老夫人气笑了:“人家夜以继日的搬东西,没休息好在我们场子上摔了,说再多,我们都是要赔的,人家要是要一百两,我们大可去打官司,拖上一拖,可现在只要十两,做生意的,息事宁人的道理你不懂吗。”
曹澜更不服气了:“这不是助长这些刁民,有一就有二,且和他一起漕工交代了,他一直说自己缺钱呢。”
“后续有后续的办法,不过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老夫人淡淡说道,只是看着自家儿子不争气的样子,叹气说道,“现在闹成这样,那才是有一就有二,今后的漕运要收拢一些了。”
“老爷这件衣服都不止十两呢。”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叹气说道,“受理这个案子的御史,据说就是当日和江芸一起来的那个钦差。”
曹澜恍然大悟,随后破口大骂:“我就说这个漕工哪来这么大的胆子,还敢去告御史,原来是江芸指使的。”
老夫人一听,闭上眼,深深吐出一口气。
嬷嬷也欲言又止,最后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不过娘放心,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曹澜原本愤怒的神色,突然变得神神秘秘,膝行到他娘身边,意味深长说道,“今后谁拿捏谁还不一定呢。”
第四百零四章
周笙最近眼皮子一直在跳, 尤其是今日送走周鹿鸣后更是心事重重,连人走了都不知道,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发呆。
“怎么了?瞧着心神不宁的。”陈墨荷满头大汗从外面回来,“这天真热啊, 都要仲秋了, 走几步路还这么热, 外面还围着不少人呢, 真是晦气。”
周笙低着头,捧着还没做好的衣服, 也没有动针线, 也没搭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陈墨荷察觉不对劲,见她魂不守舍的, 只当是被吓到了, 柔声安慰道, “不碍事的, 江家和曹家的事情, 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和芸哥儿更没有关系,我们出来的时候也是清清白白的, 写了字据的,一分钱也没带出来,现在能有这些家业那都是靠自己本事挣的, 之前那些拿田拿地来投的人,我们可是一个也没收, 当时就理得清清楚楚了, 县太爷都知道的。”
她说着说着就坐了下去, 接过周笙怀里的绣花篓子,把没完成的小老虎花纹补上:“这些人现在就是来起哄的,见不得人好,芸哥儿好的时候,谁都想巴上来吸一口血,现在有点风言风语,又恨不得来踩一脚。”
周笙看了过来,那张脸毫无血色,眼神空洞。
陈墨荷正利索地给小老虎收线,继续说道:“不过是恨我们芸哥儿为百姓做事,不给他们这些乡绅有钱人好脸色,害得他们还要破财消灾,心里不高兴罢了,更恨芸哥儿不是他们家的人罢了,没法打着他的名头敛财。”
她冷笑一声:“这点小心思谁不知道,我们关起门来过日子,何须计较他们的想法,不给芸哥儿拖后腿就很好了,诰命都到手了,看谁还真敢在我们面前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他们的嘴。”
周笙还是没说话,手指纠结地来回绕着。
“怎么了?”陈墨荷这才抬头,惊讶说道,“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啊,我扶你去休息。”
周笙摇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问道:“你还记得,原先在江家不是也有几个仆人不愿意跟我们走吗?”
陈墨荷又是不高兴地说道:“自然记得,一群白眼狼。”
当日周笙出江家只带了四个人,一个陈墨荷,一个小春,还有就是乐山乐水。
“芸哥儿还好心,给他们都找了去处了,我们芸哥儿这么好的人真是去哪里找啊。”陈墨荷撇了撇嘴。
周笙叹气:“前几年江家要全部搬到曹家去,不是发卖了一批人吗?”
陈墨荷谨慎说道:“那些人都被卖了?”
周笙点头,小声说道:“有一次出门我正好看到了,所以把他们都赎了。”
“夫人一向心善,赎了就赎了,也花不了多钱。”陈墨荷不可置否,“那现在为何又说起此事。”
“这事我是让鹿鸣帮我做的。”周笙说道,“也怕给芸儿惹麻烦,我从未说过此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陈墨荷表示理解。
“前些日子,鹿鸣跟我说看到曹家的人和他们似乎有交往……”周笙低声说道。
“什么!”陈墨荷震惊,随后大怒,“好一群没有良心的狗东西啊,曹家好端端找他们,无事献殷勤,定然是和芸哥儿有关。”
周笙一听也跟着紧张起来:“就是如此,我当时心里一慌,就让鹿鸣去问他们了,谁知道竟然和曹家的人碰上了……”
陈墨荷也跟着紧张起来,一针见血说道:“是故意等我们的?”
周笙没说话了,但是满脸懊悔。
陈墨荷也觉得自己反应大了,连忙安慰道:“说不定就是意外碰上的?可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吗?”
“说是问了芸哥儿以前的生活习惯,越细越好。”周笙声音压低,“你说他们怎么为什么好端端问这个啊?”
陈墨荷皱眉,捧着新衣服,半晌没说话。
“夫人是觉得什么意思?”她忍不住问道,“那些人到底说了什么,可有打听到。”
周笙揉着帕子:“我,我也不知道,打听不出来,就算能说出来的,肯定也不会是我想要的,但我就是莫名很担心……”
陈墨荷没说话了,坐在那里脸色变化,随后笃定说道:“不可能,没人知道的,那个时候所有事情都是我们亲力亲为的,那个稳婆是我认识的,最是老实,不会有问题的,后来不是也举家都搬走了吗?听说是去江西了,后来芸哥儿的事情,谁也不能插手,就连抱去给曹家那人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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