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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一章
周笙今天本来是不想出门的, 奈何又是秦夫人办的年中宴,规模不小,且她本来就是秦夫人帮忙才立足扬州的,所以也不得不收拾一下准备出门。
临走前, 看到跟个小孩一样, 正蹲在地上逗狗江芸, 笑说着:“晚上就不用开火了, 喜欢吃什么东西,等会我打包回来给你。”
江芸芸蹲在地上给狗梳毛, 抬起头去看他, 然后眨巴了一下大眼睛,抱着小狗,呆呆地哦一声。
“想吃什么啊?”周笙看得心软, 掏出帕子擦了擦她额头的汗, “秦夫人的宴一向丰盛, 红烧肉一绝, 蟹粉狮子头都是独家秘方, 而且她家甜点的做的也很好吃。”
“都行。”江芸芸哼哼哧哧说道, “你好好玩。”
“行。”周笙转身离开了。
江芸芸一手拎着一只小狗,看着周笙的马车消失在巷子口, 这才慢慢悠悠回了院子。
前些日子乐水终于结婚了,周笙给他们买了一个小院子作为贺礼,乐家兄弟也就搬出去了最后几日好好团聚了, 如今院子里只剩下两个丫鬟和一个厨娘了。
丫鬟正在缝制一些小物件,厨娘正在厨房备菜。
江芸芸站在院子里发了会儿呆, 丫鬟见了连忙招呼人进来别晒太阳, 还笑眯眯地说要给人做个冬日的帽子。
她回过神来, 连忙把小狗放了下去,然后转身背着小手溜溜达达走了。
“哎,公子,中午饭不吃了吗?”厨娘一见,连忙探出脑袋问道。
江芸芸摆了摆手,脚步飞快地跑了:“我去外面玩。”
厨娘看着马上就要正午的大太阳,叹了一口气:“这一天天的,大中午的家都呆不住了。”
江芸芸先是上街晃了一圈,然后脚步一拐,朝着秦家的寿芝园走去了。
寿芝园今日开宴,整条巷子都停满了马车,门口张灯结彩,赴宴的人也大都提着礼物。
她前前后后绕了一圈,然后找了个机会,悄悄溜进去了!
寿芝园她去过几次,所以还算熟悉,没多久就找到开宴的地方,寻了个假山位置把自己塞进去躲起来了。
宴会上,秦夫人风采依旧,这几年自己当家作主的日子,让她浑身充满威严。
林徽穿着鲜亮的衣服,在人群中穿梭往来,今日只开一场席面,又因为有男有女,便中间设了一条水渠,两边各自分开坐了,左右大概四六开。
“扬州还挺多妇人做生意的。”江芸芸张望了一下,嘟囔着。
周笙的位置很前面,和秦夫人坐在一起,主桌是男女不分的,只按着地位排的。
这桌的人大都身边围了不少人,就连周笙身边也有几个,之前冒冒失失去拉江芸芸的人也悄悄蹭了上来,不过周笙瞧着不爱说话,只是一直带着笑。
“好饿。”江芸芸摸了摸肚子,闻着空气中香气,估摸一下今日的席面到底有什么菜,可想久了也只能盘腿,一脸严肃地坐着,看着不远处的热闹。
“姜磊那小子到底哪里去了。”她坐了一会儿,又饿又热,不由迁怒骂道。
—— ——
姜磊这小子哪里去了?
姜磊一大早一出门了,正在忙着买一个特别的,独一无二的,足以撼动这个宴会的东西,甚至还贴心的自讨腰包给自家老大也准备了一份。
——老大一定会爱死他了!
他站在柜台前,双手叉腰,空气狂傲:“就这么办了,什么时候能弄好啊。”
掌柜面露难色,口气慢慢吞吞:“这,这要不再考虑考虑。”
姜磊不悦:“考虑什么,我这东西不好看吗。”
掌柜没说话。
姜磊又说:“拿出去能唬人啊,而且又是金,又是银的,也不寒碜。”
掌柜苦笑着,哎哎了两声。
“我中午来拿,你一定要给我做好啊,做得好我兄弟过几日要娶老婆,我介绍给你做生意。”姜磊随口画下大饼。
掌柜只好抹了一把脸:“行,客人午时来拿即可。”
姜磊满意点头,然后背着手准备其他东西了。
——务必要给江学士的娘准备一个大大的礼物!要一鸣惊人!要一战成名!要让所有人都羡慕!
姜磊自信满满。
—— ——
宴会上不知怎么聊到了林徽的婚事。
“之前守孝本就耽误了,但思羲如今也出孝了,怎么还不商量出一门亲事啊。”酒过半巡,有人随口说道。
“思羲如今也是一表人才,可有看中的,我们回头也好喝上一杯喜酒啊。”
“可不是,你家那个郭叔的孩子都准备娶亲了呢。”
上首的秦夫人笑说着:“儿孙有儿孙自己的打算,他这些年一心扑在自己的印刷厂和书店里,我可管不了他。”
“这可不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秦夫人还是二两拨千斤地岔开话题,林徽也是笑脸盈盈地没说话。
众人说着说着,话题突然转到江芸身上。
“江大人如今也二十又一了,怎么也没听到消息。”有人好奇打听着。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各怀心思。
周笙低声说道:“她这些年忙于公务,天南海北各地奔波,哪里有空想这些,过几日便又要回京了,忙忙碌碌的日子也太耽误人了。”
“他回他的,你办你的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要是挑中了,让人回来成个亲便是。”
“就是,若是随着上任或者留居京城不方便,就放在你身边照顾你也是可以的。”
周笙被人接连发问,一时间也说不出来。
“要是没有合适的人,我这里有一个,我有个侄女,年方二八,性格温和,虽说没有读过书,但是针线活做的极好。”
“我这里也有一个,那可是读过书的,他爹可是秀才,她四书可都读过了。”
“那这里有一个虽不曾读过书,但家中是在南京做水路货运的,家财万贯啊。”
周笙一时间看着热情至极的人,脸上的笑都维持不下去了。
“我这开宴是来聊生意的,可不是来让你们拉纤做媒的。”秦夫人打着圆场。
众人一听也都暂时歇了下来,只是神色炙热,瞧着是很想攀上这门亲事的。
“大概是她做不了主的。”另外一桌的陈夫人见大家都开始自顾自攀谈了,忍不住低声问道,“上次我瞧见你儿子,就觉得你儿子是个主意大的。”
“哦,你还见过江大人?模样如何,性格如何?”
陈夫人眼珠子一转,故作随意说道:“还行吧,也就那样。”
“我怎么听说长得格外好看,脾气好得很嘞。”
陈夫人连忙岔开话题,压低声音:“管他好不好看,反正真想要这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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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周笙,没用。”
“不过你们说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成亲的打算,是不是在京城有人了,只是没和……说。”有人挪了挪嘴,挤眉弄眼。
“我也觉得说不定是有什么大人给他做媒了呢,这么年轻的小状元,可不是香饽饽,这两人不是也不亲厚吗?我瞧着只是还没说出来呢。”
“可不是,生母是妾室,一般姑娘想着江家现在的情况都要思量几分呢,而且曹家虽是巨富,却也因为生母闹翻了,一点助力也没有,说不得小状元在京城如何举步维艰呢。”
“可不是,要不怎么说又去琼州又去兰州的,没一个好地方的,说不定就是没钱打点呢。”
众人越说越兴奋,越来越多的人围在一起。
“这男男女女都太长舌了。”上首的秦夫人拉着周笙笑说着,“你可别放在心上,儿子这么有出息,他们说什么都是酸,你闻闻,多酸啊。”
周笙只能笑着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我们小状元年纪确实不小了,怎么没动静,是有什么难处吗?”秦夫人也好奇问道。
周笙低着头,无奈说道:“说起来秦夫人也别笑,其归这人最是有主意了,这些年那件事情不是自己做的主,我确实不知道她的打算。”
秦夫人一听就非常相信,伸手比划了一下:“其归一看就是主意大的,那个时候这么小一点,背着的书箱比他都要大了,一个人走在黑漆漆的路上都不害怕的,与我们说话也都跟个小大人一样。”
眼看就要散宴了,陈夫人等人嫌八卦得还不过瘾,正打算携手离开,继续讲。
周笙也跟着起身,拎着打包好的食盒准备给江芸带回去当晚饭吃。
只是众人还未离开,管家快步走了过来,在秦夫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秦夫人脸色微变。
“怎么了?”林徽凑上去连忙问道。
“有个锦衣卫夹着两个红盒子,站在门口。”管家犹豫说道,“但只有他一人,说是私事。”
“私事?”林徽拧眉,去看他娘,“我们和锦衣卫有什么私事?”
秦夫人扭头去看周笙:“我怎么听说其归身边一直跟着锦衣卫。”
“确实又跟着,说是保护她的。”周笙犹豫说道,“是很高很壮很黑的一个年轻男子嘛?瞧着二十七八的样子。”
管家一听,一拍手,比划了一□□型:“大概这样。”
“那大概是了。”周笙以为是找她有事,连忙站起来说道,“是不是其归找我,我去看看。”
秦夫人一看也跟了过去。
众人远远一瞧,也跟着哗啦啦都跟了过去。
那陈夫人更是积极,连忙挤到最前面去了。
坐在树上都要睡过去的江芸芸一个激灵醒过来,爬下树,又沿着小路飞快跑到前面找了个最佳的观影位置去了。
姜磊穿着华丽的飞鱼服,倒也有几分英俊挺拔之色,只是他怀里一左一右各自抱着一个红盒子,脸上露出热情的笑来,显出几分憨厚来。
周笙匆匆走来,着急问道:“是其归找我吗?”
姜磊没先说话,先是卡了一眼外面三三两两跟过来的几人。
“怎么不说话。”周笙问道。
姜磊严肃说道:“再等等。”
“等什么?”周笙不解。
“这是做什么?”陈夫人撇嘴,“等着看人热闹嘛。”
姜磊斜眼,淡淡打量着她,直到看到后面一群人乌压压走了过来,这才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
周笙一脸莫名其妙,还未回顾神来,只看到姜磊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了。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周笙更是被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这是做什么?”秦夫人连忙对林徽打了一个眼色。
林徽想也不想,一把把人扯了起来。
姜磊也顺势站了起来,一脸深情款款地对着周笙说道:“我一直对江学士特别佩服,听闻您过几日就要生日了,所以特意准备了一份礼物。”
他把右手边的红盒子递过去。
周笙吓蒙了,手指紧紧捏着帕子扇子,迷茫地看着他,又看着他手里硕大的东西,一时间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事我们老大准备的,您也见过,谢来,他也特别佩服江学士,特意嘱托我,也要给您带礼物。”
姜磊把左手边的盒子递过去,满脸带笑,殷勤至极地看着周笙。
——态度实在过分谄媚了。
树上的江芸芸捂了捂脸。
“这,这不能收的。”屋内的周笙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谢谢你们的好心了,我不收东西的。”
姜磊表情更是柔情万千,掐着嗓子说话:“江学士一直在京城夸您呢,说您是多么多么厉害,教了他好多做人的道理,让他受益匪浅,固有良师益友,今有慈母教育。”
周笙眼睛微亮:“真的?”
“可不是,好几次都听他起过您,您长得和他真像啊,又一次酒过半巡后,江学士情到深处,说您虽是布衣,但长年言传身教,要他好好做人,好好做官,在场之人听了无不感动。”
江芸芸不知何时悄悄专做当事人挤在前排,听着这个熟悉的故事,不由掏了掏耳朵。
其他人听着却都升起了其他心思。
扬州不少人对周笙的态度都很反复。
第一自然她是女子,还是妾侍,本就有一部分人看不上。
第二是她不爱出门,交友不多。
但偏偏她有本事,生了一个文曲星,如今的读书人谁不在考试的时候偷偷拜一下江芸的小像。
不过这个文曲星也是折腾的人,仕途起起伏伏,每当大家都以为他完了,偏他又突然冒了头,风风光光回了京城,来来回回地吓唬人。
再说回周笙,按道理有这样的儿子,她这个生母怎么也该风风光光才是,偏她常年住在那个小院子里,闭门不出,瞧着冷冷清清的。
这个小状元儿子也常年不着家,不送东西回来,瞧着对这个生母不太亲厚。
这样冷热交替的情况,导致大家对周笙都若即若离的。
不过今日听来,小状元很崇拜她娘啊!
那可一定要和周笙打好交道啊。
陈夫人脸色大变,一脸敬畏地看着周笙,手中的帕子几乎要揉碎了。
“对啊!”姜磊义正言辞点头,“这礼物,您一定要收,我们锦衣卫啊,很少佩服一个人的,江学士算一个,年纪轻轻正五品……”
姜磊咳嗽一声,大声强调了一下:“正五品呢!”
众人果不其然跟着连连点头。
秦岁东已然了解这个锦衣卫来的原因,闻言笑着点头:“江学士自来就最是孝顺的,那个时候十来岁出头的年纪,就知道抄书攒钱,要给他娘买头花呢,做什么都想着周夫人的,我们见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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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羡慕啊”
姜磊见有人附和了,更起劲了:“可不是,在京城那个小小的院子里,还想着要给周夫人留一间屋子呢,要不是任期到处天南地北的跑,肯定把您接过来,时不时就念叨一声呢。”
“穿了您做的衣服,也要到处炫耀是您做的,夸您手艺好,衣服坏了也舍不得扔的。”
“吃一口肉都要念叨一句您做的好吃,多感人啊,真是感人肺腑啊。‘
他一脸唏嘘,越说越离谱。
周笙的眼睛红了起来,用帕子悄悄擦了擦眼泪。
“哭什么?”秦岁东立马说道,“小状元人漂亮,读书好,还聪明,又这么孝顺,那可真是一点毛病也挑不出来的人啊。”
“对,对啊。”姜磊震惊了,立马心虚,谁知不巧,正好看到人群中面无表情的江芸芸。
躲在人群的江芸芸对着他捏了一个拳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姜磊差点又要跪了。
“这个礼物是什么啊?”秦岁东笑说着,“瞧着很喜庆啊。”
“对对,看礼物。”姜磊连忙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好东西,可好看了,您肯定喜欢。”
门口的都忍不住探出脑袋看着,就连江芸芸也一脸好奇地看着。
管家识趣的搬来一个茶几给人放东西。
周笙只好打开其中一个盒子,是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盒子雕刻得格外精致,藤蔓攀附,并蒂花开。
这种形状的盒子能装的东西不多,一时间大家都一脸好奇。
周笙打开盒子。
江芸芸只看了一眼,突然无语地笑了一声,然后立马转身跑了。
——真是丢脸啊。
“这?”周笙看着里面的东西,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这是什么啊。”
就连一向八面玲珑的秦岁东看到这个东西一时间也不笑了。
“花啊。”姜磊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花瓣都是金子做的,茉莉花,江学士说你喜欢茉莉花,之前还给你买过呢,你很喜欢。”
盒子里赫然躺着一个金箔做的一束茉莉花。
花瓣是茉莉花做的,梗是用绿毛线绕的。
你说好看吧,那肯定是不好看的。
你说用心吧,那毕竟用金子做的。
但就怎么看都觉得奇奇怪怪的。
“不喜欢!”姜磊震惊,“是觉得太平淡嘛,不不不,它有机关的。”
他兴冲冲拿了起来,然后转了一下花萼的位置……
——茉莉花打开了!
周笙震惊。
“好看吗?”姜磊举着打开的茉莉花,眼巴巴看向周笙。
周笙一看那花,又看着姜磊,突然笑了起来,伸手接了过来,温柔说道:“好看的,姜千户有心了,我很喜欢。”
“是吧!”姜磊眼睛都亮了,露出知己之色,“我就知道周夫人最有眼光了。”
“这个也是?”回过神来的秦岁东看向另外一个。
姜磊兴冲冲点头,大声说道:“对哦。”
“打开看看?”他兴致勃勃看向周笙,满脸期待。
周笙笑着婉拒了:“一朵已经很是绚丽了。”
姜磊一听,露出感动之色:“您真好,怪不得江芸愿意为您做这么多。”
一场热闹的宴会在姜磊出其不意的大礼下落下帷幕,扬州城的百姓口中除了周笙就是那朵奇奇怪怪的茉莉金花。
但别说,这花突然火了。
“我就说很好看吧。”走上去往京城船的姜磊大声炫耀着。
江芸芸背着小手,无奈摇了摇头。
顾桐仁欲言又止。
“还是说说回去的事情吧。”他只好转移话题。
“回去就回去呗。”姜磊随口说道,“不是都收拾收拾,准备升官嘛。”
江芸芸懒洋洋说道:“升不升不好说,弹劾大概是要吃一挂落的。”
姜磊震惊:“要挨骂!”
“对哦。”江芸芸笑眯眯说着。
“为什么!!”姜磊崩溃,“我辛辛苦苦大半年的!不升官就算了,做什么要挨骂啊。”
“因为我半个月前写了治国六策。”江芸芸摸了摸脑袋,“大家好像都有意见。”
姜磊两眼一黑:“你这半个月这么忙,还有空写这个。”
“抽空嘛。”江芸芸溜溜达达走了,“我先写请罪折子去了。”
“我也去了。”顾桐仁也说。
“你为什么也要写啊?”姜磊警觉。
顾桐仁也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我也署名了。”
姜磊绝望闭眼。
——原来只有他安安心心在扬州玩啊。
第三百八十二章
内阁很忙。
其实内阁一直很忙。
全国各地的政务都被汇集在这里, 事事都要他们来审查处理。
但最近不一样,他们的工作量巨增,门边的两张桌子上已经堆满了折子,据说京城如今的纸张都涨价了, 这里还得多亏江芸的搅和, 外面的人忙, 内阁可以更忙嘛。
刘健气得牙关紧咬, 捏着手里的折子,半晌没说话。
李东阳和谢迁只当没看到, 埋头干活。
“陛下传话, 叫我们内阁自己处理,西涯、木斋你们怎么看?”刘健阴恻恻地看着面前两位同僚。
谢迁和李东阳抬头对视一眼。
治国六策是三日前到的,刘健当时一看, 袖子一卷就送去内廷给陛下看了。
这是本来也没什么大问题, 但是这份册子不知这么被泄露了, 外面一下子就闹了起来。
御史言官们就像找到新工作了, 开始疯狂抨击治国六策, 江芸一下子就成了人心可憎的祸害。
但让老道的官员一看, 就会发现这六策从大方向上来看都是老生常谈。
从土地上来说,要求各地清丈土地, 保证所有土地都纳入征税统筹,增加税收基础盘,丰盈国库。
从人员上来说, 要求各地大力推进放良奴婢,取消终身奴役, 从而改为聘任制, 盘活人□□跃度。
从军事上来说, 要求各级武官建立双边考核机制,两边考核各占比十分之五,建立优良的选拔机制。
从基层衙门上来说,要求各级衙门建立男女分开建队的制度,防止内部人员监守自盗,招收女衙役,废除衙役贱籍,提高官员收入,保证基础生活。
从律法上来说,完善全方面,各阶层的律法,促使各地百姓,乡绅,商人,官员等依法办事,减少冤假错案,和律法争议。
从基础教育上来说,要求各地重新建立社学,保证百姓达到能听能看的生活需求,提高县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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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入学标准,保证官学学生质量。
这六个问题确实是老生常谈的问题,年年都有人会提出其中某一方面的建议策论,但那不是一个人一下提出六次!拉了六波仇恨的壮举!一下子被推倒风口浪尖的位置。
这次连李东阳也不好说什么了。
倒是谢迁觉得:“江学士已经历任两任地方官员,虽年纪不大,但经验丰富,对于百姓生活想来是有更深的见解,里面的内容也有可取之色,至少每一条有几点我是认同的,而且别的不说,他的治地都是如此治理的,如今也能看出成果来。”
李东阳点头:“其实单看之前在徽州的一番土地和放亮结合的操作,如今各地也都有了范本,士廉在浙江的进程不试一下就开始推进了。”
刘健脸色微微好看起来了。
李东阳眼珠子一撇,立马来了兴趣:“那个武将考核也是早有的事情,只是至今都推行得不太顺利,如今要是顺势整改也不为过。”
“但他说的武将考核五五分成是什么意思?”刘健板着脸,“嫌我们文官不公正。”
李东阳歇菜了,呐呐说说道:“他马上就回来,等他回来再说吧,说不定是有别的意思。”
刘健冷笑一声:“回京也不尽快回来,在扬州耽误这么久,还被人弹劾插手许家事务,强迫自家姐姐和离,以权压人,闹得曹许两家颜面扫地,出嫁女的事情要他插什么手,好好的亲眷关系都坏了。”
李东阳又不说话了。
——这事没的说,江芸自己的请罪折都上来了。
“听闻许家原本要江家大姑娘陪葬,这是不是太伤人伦了。”前几日刚把次女嫁出去的谢迁忍不住说道,“好歹也是多年夫妻,许家公子早亡也是不可预料的,便是让江家姑娘守寡也行,何来如何残暴。”
“说不得就是随口说说,江芸这小子也太过较真了。”刘健嘟囔着,“罢了,这是说到底也是私事,他是身为弟弟看不下去也说得过去,而且最后又是曹家舅舅自己出面了结的事情,不过这剩下的事情打算如何处理。”
他晃了晃手里的折子,只觉得头疼。
朝政不是不能变,但不能如此巨变,不然太容易出乱子了。
陛下那边还要他们拿主意,显然是把内阁架在火上烤。
“这份折子确有可取之处,但事情声浪越来越大,那再正确的事情也要思索一二。”刘健握紧手中的折子,“你们怎么看?”
李东阳忧心忡忡,他有很多话要讲,但现在讲出来无疑是火上加油,而且这折子太过激进了,也确实不好。
倒是谢迁冷不丁问道:“这次回来可有打算让他们都动一动?”
另外两人看了过来。
谢迁背着走,走了两步:“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里就我们三人,你直接说便是。”刘健说。
谢迁又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看向两人:“内阁建立之初有言——入内阁者皆编、检、讲读之官,不置官属,不得专制诸司。诸司奏事,亦不得相关白,后来随着政务增多,职位才越来越高,诰敕房、制敕房俱设中书舍人,所以按道理本就可以让这些翰林人入阁观政。”
他顿了顿:“算起来江学士除年纪稍小,但算品阶却已不低。”
刘健眉心紧皱。
李东阳一下就明白了,但想也不想就反驳着:“这不行,这不是把人架在火上烤嘛?”
“也该让他知道知道内阁办事并非随心,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谢迁神色冷淡,“前朝内廷各有主张,做一件事情可不容易,他次次给内阁难题,也该让他明白内阁的难处了,免得还真当我们是无能之人。”
“也该多历练历练的,免得回头性子养骄纵了。”李东阳坚持说道。
“哪有内阁锻炼人。”谢迁说,“而且他接连办了两件大事,却一直不得变动,说出去岂不是寒心。”
李东阳挣扎:“二十又一,胡子都没长呢,甚至还未婚配,在正五品的位置上已然是皇恩浩荡,再呆几年又有什么关系。”
谢迁不想起了争执,便侧首去看刘健,等待他的意见。
刘健神色凝重。
——谢迁的话让他心里有了另外一个主意。
“两位与我都是多年同僚,我今日也把话说话,如今朝堂风气不佳,我有心锐意进取,奈何事务繁忙,各级官员送上折子大都是溜须拍马之策,我看不上。”
刘健捋着胡子,半晌没说话,把手中的折子放了下来。
“可这个折子又太锐进了,年轻人太有冲劲,总以为靠自己就做什么,内阁的政策牵扯之多,并非一县一州可以比拟,若是下面官员乡绅安抚不好,一件天大的好事那也能成了坏事,骂名也不会是他们来担。”
李东阳和谢迁都没有说话。
“此事要是再不了结,朝廷也别干活了。”刘健半晌之后,起身说道,“我去面见陛下。”
北京的秋意已经格外浓郁,落叶萧萧,就连夏日吵闹的蝉鸣也都消失不见了。
“秋风来万里啊。”李东阳看着离开的背影,叹气。
“所不定能开二月花呢。”
—— ——
江芸芸路上和钦差队伍汇合后,安分了几天就到京了,这一次没人来接她,也没人抓她,她写了这次徽州行的汇报折子递到内阁,然后就去通政司上班了。
通政司的人见了他更见了鬼一样,一个个避之不及,甚至还有当场冷哼,表明对她态度的,只有陈福见没人后磨磨唧唧挪过来,躲在窗户后问他:“内阁没有找您?”
江芸芸摇头,故作不解:“为何这么说?”
陈福打量着她:“你不知?”
“我刚回来,我要知道什么?”江芸芸说。
陈福摸了摸脑袋,吓唬道:“你之前上的折子,在京城内意见很大呢。”
江芸芸哦了一声。
陈福又开始试探着:“你这个刚有大功,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情,陛下说不定要恼你了。”
江芸芸低头处理政务,四两拨千斤:“等陛下召见的时候就知道了。”
陈福见她一副扑在工作上的热情模样,摇了摇头走了。
江芸芸倒是不着急,只等着宫里的消息,顺手开始写亲封诰命的折子。
不过这一等,等到顾桐仁都结束观政,去了浙江当监察御史去了,仲本也跟着提了提,所有人都有了消息,只有她一点动静也没有。
张道长一日溜达过来蹭饭时,摇头晃脑,故作高深地说道:“你知道你得罪多少人了吗?”
江芸芸从面碗里抬起头来,看着张道长,突然问道:“你仔细说说我这里哪里不对?”
张道长和她四目相对,大惊失色:“来真的啊?”
“对啊。”江芸芸好奇,“我提的意见不好吗?”
张道长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小心翼翼摸到她对面坐了下去,思索片刻后说道:“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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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立场上,我是觉得对的。”
江芸芸点头,鼓励说道:“说说看。”
张道长来了兴致,开始站起来,挥舞着双手,开始自己的高谈阔论。
“你看我这人没房没地也没娶老婆,你说的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所以我可以现在不偏不倚地说,你说的都是对的,你这些年在琼州,兰州这么多年,看了这么多年的百姓民生,可比京城里的大老爷们懂太多了。”
张道长惯会穷酸刻薄,掐着嗓子,挺着肚子,装模作样:“祸国殃民,不务正业,要我说这个江芸啊,就是哗众取宠的小人,私心甚重啊。”
“那些土地也是别人花钱买了的,那些奴婢本就是贱籍为什么要为他们说话,是何居心!!”
“一个文官插手武将的事情,真是倒反天罡了,好似全天下就他一个明白人一样。”
张道长常年游走市井,说学逗唱一样不落,学得有模有样的。
江芸芸看得直笑。
张道长听到笑声,也不迈四方步了,扭头皱眉不高兴说道:“他们骂你呢!”
“我又不是没被骂过。”江芸芸不甚在意地说着,“我是问你,你觉得我哪里不对,你说别人做什么?”
张道长看着这么不在意的样子,又是生气,又是心疼,蔫巴巴坐了下来:“我没觉得你不对,我觉得你说的都很对,但外面的人都说你不对,是大部分都有不同的意见,和以前不同,所以这次我仔细想了想,你身边的同僚跟你一样的能有几个,就算他清廉,他家里人难道就清清白白,谁家没几个奴仆,几亩田地啊,你这不是一下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而且文武官员一向不合,你插手武将的考核,武将那边也都不服你。”
“你还说要提高俸禄,大家都不高兴了。”
江芸芸惊讶:“加薪还不高兴?”
张道长冷笑一声:“你是个好人自然是不清楚坏人能有多坏的,这些人现在仗着俸禄低,就可以大力压榨百姓了,所有人都睁一眼闭一眼,你现在要提高他们的俸禄,他们就没有理由了,自然是最为抗拒的。”
江芸芸还是第一次听这样的理论。
“还有那个社学?你想的倒是好,给人开启民智,但你有想过这笔钱谁出,出了给百姓,当官的自己兜里就没钱了,这些当官的惯会把库房里的钱当成长自己的,而且府学县学每年都要买卖名额的,好多一笔钱呢,能买到几百两一个,你现在要缩减,可不是人人喊打。”
这事江芸芸是知道的:“若是不缩紧,占坑吃皇粮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而且读书质量越来越差,这些人虽然来不到京城,但散布在当地,乃至后面花钱捐了一个官来,也是为祸一方的人。”
“说是这么说,可你当这世上就你一个聪明人嘛。”张道长丧气说道:“大家都知道,大家都不说,为什么?因为得罪人,得罪自己的同僚,得罪自己未来可能要做的事,在他们眼里这些事都是误人误己,断自己财路的事情,你看,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有人提出来了,他们只当不知道,反而开始痛骂你。”
他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认真劝着:“算了吧,反而你这么厉害,安分守己做官肯定也能走得很远,这世道和光同尘才能平平安安啊。”
“对啊,我们院子外面最近老有人。”乐山小心翼翼凑过来说道,“真是害怕。”
江芸芸嗯了一声,仔细叮嘱着:“那你出门注意安全。”
乐山一听,就气得直跳脚:“哪里是我啊,是您!!那些人肯定冲着你来的。”
江芸芸淡定:“没事,我也略懂一些拳脚功夫,而且我上这个折子也不是为了折子上的事情。”
“那你做什么?”张道长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