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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江芸芸坐上宫内的马车, 慢慢悠悠回到江家,下车时手里还拎着一盒包装精美,又长又大的糕点盒子,这是她陪小屁孩朱厚照玩了一下午的回礼。
小屁孩玩得眼睛亮晶晶的, 小脸也红扑扑的, 非常得意地推到她手边:“爱吃, 好吃, 下次来。”
结果江芸芸收下道谢后,他还是眼巴巴地看着江芸芸。
江芸芸非常无情地转身走了。
小太子立马在他背后干嚎起来。
要不是有刘瑾死死抱着, 大概是要扑腾着小短腿, 跟着江芸芸跑的。
因为大小孩江芸芸给小小孩朱厚照布置了大型真人华容道。
就是把华容道用实物堆起来,然后把小孩自己放进去,让他一个人在格子里跑来跑去, 把自己放出来。
至于自己则坐在边上笑眯眯看着, 时不时夸上几句, 送上几顶高帽子。
“哇, 殿下真是厉害。”
“哎, 殿下努力想想。”
“啊, 殿下太聪明了。”
小朱厚照越听越起劲,推着小凳子, 小方块,一个人来来回回走得飞快,玩得也很非常快乐。
——真是快乐的一天。
朱厚照这么想着。
江芸芸也是如是想着。
什么也不用干, 有吃有喝,还能看着小孩上蹿下跳。
江芸芸下了马车, 对小黄门笑脸盈盈道谢:“今日入宫出宫都有劳公公了。”
“哪敢。”小黄门殷勤说道, “能和江解元见面才是奴婢荣幸。”
江芸芸笑眯眯挥手:“小公公真是客气, 我回家了,您慢走。”
“好嘞,您慢走。”小黄门目送她去敲门,又见江家人众人欢天喜地的样子,这才上马车准备回宫。
“哎哎哎,小公公慢走。”徐叔连忙出来,笑着给他塞了一个鼓鼓的红包,“今日真是麻烦您了,这些给你买些酒菜吃吃。”
他热切又不失礼貌地说道:“我们芸哥儿年纪小,今日多亏了您照顾呢,千万别客气。”
小黄门捏着那个圆鼓鼓的荷包,脸上笑容加深:“客气,江解元是自己争气啊。”
江芸芸回来没多久的消息,很快就传遍整个徐家,大家都放下手中的书,匆匆忙忙跑过来。
黎循传连鞋子都没穿好,就忙急忙慌跑出来,远远就看到他站在院子里,笑眯眯地和徐叔说着话,连忙挤进来,拉着她的手仔细看着。
“你没事吧?”几天不见,黎循传都瘦出小下巴了,“锦衣卫有没有为难你啊。”
“你挨打了吗?”顾幺儿也连忙挤进来,绕着她打转,最后疑惑问道,“打你屁股了吗?”
江芸芸把小孩拉到自己面前,指了指徐叔手中的糕点盒子,炫耀道:“宫里的糕点吃过没,拿去吃吧。”
顾幺儿眼睛一亮。
“哪里来的宫里糕点啊。”黎循传这才发现他穿的衣服也是没见过的,徐叔手中的糕点盒子也格外精致。
江芸芸把事情飞快解释了一下,最后强调着:“所以我现在一点事情也没有了,你们快去读书吧。”
祝枝山看着她红润的脸色,松了一口气:“你这不在的七八天,我真的是吃不好睡不好,要不是那日牟佥事来拿卷子,瞧着说起你的态度也还不错,我们都要急死了。”
“牟佥事真是好人啊。”江芸芸用力夸道。
给吃给喝给住,摘他桃花也不生气。
“也就你觉得锦衣卫是好人。”王献臣叹气说道,“要我说其归的胆子也是真的大,去了一趟锦衣卫又去了一趟皇宫,但瞧着还生龙活虎的。”
江芸芸挥手,赶人离开:“快去读书,争取殿试考出个好名次来。”
“那我们晚上详细说。”顾清温和地看着他,“你不在,我们读书都不踏实。”
“嗯。”毛澄附和道,“总想着你。”
“真是耽误我们两个大学霸读书了。”江芸芸小手一挥,“晚上我们吃顿好的,吃涮肉吧,本打算你们考好会试的时候吃,现在也不晚,赶紧补上。”
“就知道吃吃。”黎循传抱怨着,拉着她就走,“你先过来和我说说你面圣的事情吧。”
顾幺儿一边提着食盒,一边最在后面喊道:“我也要听,我也要听。”
徐经犹豫了一会儿也跟在他们后面走了。
“准备瓜果吃食过去。”徐叔吩咐道。
其余几人也都各自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
徐家在江芸芸回来后,气氛骤然松快起来,就连仆人走路都有了动静,脸上洋溢着笑容。
李东阳前脚刚老泪纵横送走司礼监掌印太监萧敬,后脚就听到江芸回来的消息后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消停了。”李东阳看着手边的补品,“拿去放着吧。”
管家小心翼翼捧着东西走了。
“芸哥儿怎么会作弊呢。”李兆先不悦说道,“就是那些人嚼舌根,当日就应该把他们的舌头都拔掉。”
李东阳看着他手腕处还缠着白布条,眼角还青了一块:“去好好养伤,殿试前不要出门了,就在家里看看书,看看花。”
李兆先听着觉得声音不对,摸了摸鼻子解释着:“他们污蔑你和芸哥儿,我才生气的。”
“我知道。”李东阳叹气,“你爹太累了,让你爹休息一下。”
李兆先只好垂头丧气走了。
李东阳看得直叹气。
他的儿子好像不太争气啊,一点形势都看不懂。
他爹这场祸事是迟早要来的,管他考不考试,牵连上其归也是没有办法的,谁叫他名声大,但没靠山呢。
刘吉退后,内阁只剩下三位阁老,人人都在说要补一位上去。
苏州人吴宽和浙江余姚谢迁是现在最热门的人选。
吴宽,南直隶长洲县人,宪宗成化八年的状元,当年直接授翰林修撰,陛下即位后,因为侍奉过还是太子的陛下读书九年,很快就调为左春坊左庶子兼翰林侍读,前年又官至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侍读学士。
谢迁,浙江余姚人,成化十一年的状元,授翰林修撰,也在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担任了讲官,他生性健谈,为人光明磊落,非常得陛下喜欢,每每讲课结束都会赐吃食。
陛下是个最念旧情的人,这两位算得上是他的老师,一直都格外优待,所以一直是入阁的热门人选。
而他,李东阳,虽然天顺八年就考中二甲第一,也教过陛下读过几年书,但第一不是状元,第二是文采不及吴匏庵,字不及谢木斋,最后于翰林中威望也不及两人,所以就成了这次的靶子。
谁叫他和谢迁关系不错呢,和吴宽也常有来玩,又是其中最好拿捏的。
不过他一直觉得陛下未必想要内阁人太多,四五个也太挤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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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就刚刚好。
所以陛下这个补品到底是打算补什么啊。
李东阳叹气,随后又安慰自己。
他还是安安心心在翰林院待着吧。
等其归也考上了,肯定要进翰林,我还能看着他一点。
李东阳背着手溜溜达达回了书房,倒也不放在心上,毕竟身正不怕影子歪,就是不知道他的小师弟吃苦了没。
他提笔,打算给老师夸夸自己的小师弟,真是不错,也是小小年纪进过锦衣卫的人了。
那边黎淳同时收到刘大夏和李东阳的信,虽还未拆开,但下意识觉得头疼。
“怎么了?”金旻打趣着,“别人愿意和你这个老头子写写信,你还不高兴了。”
“我觉得十有八九和其归有关。”黎淳故作号脉的姿势,在两份信上点了点,最后选了刘大夏的信,“这个薄一点,估计事情小一点。”
金旻听得直笑,吓唬道:“字少又不说明事小,搞不好是就两个字,却写着救命两字呢。”
黎淳拆开信封的手一顿,飞快换了个位置:“你说得对,还是先看宾之的吧。”
金旻又跟着吓唬道:“字多,可不是事情多嘛。”
“但宾之唠叨。”黎淳自我安慰着。
黎淳看着那封信,半晌没动静。
金旻脸上的笑容顿时敛下,犹豫问道:“真出事了?”
黎淳深深叹了一口气:“出事了,但又好了。”
金旻一听,连忙伸手拿信来看,一目十行看下来,忍不住说道:“这,这也是无妄之灾,可怜我们芸哥儿在锦衣卫有没有吃苦啊,都说锦衣卫诡谲阴森之地,之前落水身子就没调理好,现在可别雪上加霜。”
黎淳叹气:“这人就是太爱好热闹了,好好读个书,拉着这么多人一起读,这一下都考上了,自然会有人眼红。”
金旻不悦说道:“那是他们读书努力,芸哥儿办法好,有些人就是心眼小,见不得人好,怪我们芸哥儿做什么。”
“总算是平安出来了。”她仔仔细细看了看最后几段话,“要不还是别在京城读书了,怎么这么多风波,到时楠枝他们都去衙门了,他一个人要是磕着碰着,我们也不知道。”
“哪有这么娇气。”黎淳不悦说道,“京城有宾之照看着,若是这样还过得不舒服,之后去那些私人学院,那又能如何,那里甚至还有纨绔子弟花钱进去读书的,读书气氛全靠自己,而且小孩子不摔摔打打,怎么成器。”
金旻叹气:“真是不心疼孩子,孩子这么小一个人在外面。”
黎淳没说话,突然说道:“他那个生母带着妹妹在外面生活得如何?”
“林家还挺照顾的,过年前去见了一面,瞧着气色很不错,那小姑娘可比第一次见胖了不少,还活泼起来了,瞧着和芸哥儿是越来越像了。”
黎淳想了想又说道:“他那个舅舅如今又如何了?”
“这,应该还行吧,听说林家新开了一个印刷坊,如今在里面做管事呢。”金旻不解,“好端端问这些做什么?”
黎淳看了她一眼,老实交代:“要是过得不好,我们打包送去京城,正好也有家人陪着。”
金旻听愣了,随后笑得前仰后合:“人家现在过得好好的,你给人送上去,你那个小徒弟一定要写这么厚的信来哭呢,你少打人家家人的主意,你也不瞧瞧人家临走前,给他们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要你这个马后炮多事。”
黎淳也跟着叹气,随后又不悦说道:“不是你说小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不好吗,我这出了主意,你又笑我。”
金旻笑得不行,最后还被口水呛到了,直接笑歪在榻上。
黎淳恼羞成怒,扭头不去理她,去看刘大夏的信。
金旻擦了擦眼角的眼泪,不笑了:“时雍说了什么啊,可别又是你那宝贝徒弟的事情。”
黎淳叹气:“有一点,但也不多。”
“这又是怎么说?”金旻不解。
“他吏部考核为称职,吏部尚书想要他去吏部做左侍郎。”
“这不是很好!”金旻眼睛一亮。
自来吏部就是六部之首,能直接去吏部简直是连跃好几级。
“不过王太宰的事情解决了?”她犹豫问道。
黎淳点头:“陛下是个念旧的,而且王尚书退了一步,陛下自然不忍心赶尽杀绝,他现在想要时雍去,就是想要时雍帮忙处理他之前写的吏部考核改良的想法。”
“那可是麻烦事。”金旻叹气,“想来朝野一片反对之声。”
“就是家里要修个房子,每户都有意见,更不要说一个部的改革,尤其是重中之重的吏部,牵一发而动全身,王太宰此番若是没做出个成绩,陛下面前还是不好说话。”
“那时雍可要辛苦了。”金旻叹气。
“他是大人,辛苦很正常,但是……”黎淳话锋一转,“其归要是再给我掺和进去,我就亲自给他送棍子。”
—— ——
江芸芸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为难说道:“吵架的事找我也没用啊,我不会吵架。”
王承裕笑说着:“御史吵架,那是内阁和陛下要头疼的事情。”
江芸芸重重嗯了一声,小腿晃了晃,非常想离开的样子。
“但你这个办法从哪里看的,总该还记得吧。”王承裕视而不见,继续说道,“这些人喊着祖宗之法不可废,言我父亲的考核意见是虚妄之法,违背太祖所想。”
原来就在江芸芸在锦衣卫做客的时候,王恕终于推出了他的吏部改革新策。
第一,最重要的就是吏部考核细则,每部细分考核标准,比如吏部自己,吏部分管全国文官铨选、考课和爵勋之政,如此细分到下面就是,大到布政司,小到县令,都制定了完整的考核标准,比如赈灾,比如教育,制定出一个详细的表格,若是想要升官那就至少要填满八个表格,若是只填了五个,那就是一般般,若是三个都不到,那就给我滚蛋吧。
第二,也是重要的事情,各衙要把今年要做的事情写出来上交备案,然后再是每月做了什么都要详详细细写出来,若是什么也没做,直接滚蛋,要是做得多,不错,给个上,年底考核加分。
第三,则是引入六科和都察院,邀请他们共同监督各部门官员办事,三月一小考,六月一大考,月月可抽考,若是抓到一个作弊的,那就是他们的功劳了,该加分就加分,该升官就升官。
总而言之,都给我干活,不要偷懒。
出人意料的是,内阁中也有不同的意见。
刘健觉得应该再给一份考核簿给内阁。
此政令一出,果不其然引起大量的反对,都说这样很容易引起官员胡编乱造,祸害百姓。
王恕本想强硬回怼,但被王承裕拦下,反而转换态度不再和大臣硬碰硬,直接上了一道折子给陛下,详详细细说了这个办法的好处。
“只要陛下同意了,我们再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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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能干的官吏,只要能推行开一点,那就会成功。”王承裕对着自己的父亲说道,“其归说得对,刚过易折,爹应该学会委婉一些。”
王恕沉默了许久,这才写了一份仔仔细细的折子,陛下看了,原本还觉得朝堂乱哄哄的,不太高兴,现在又心软了。
“我想着若是能查阅到,你说得这个办法的原处在哪里,我再仔细研究一下,能得出合理的解释,那就能堵住他们的嘴了。”王承裕为今日不请自来的拜访最后解释道。
江芸芸眼巴巴地看着他,没好意思说自己历史学的不咋地,不知道张居正是怎么想出来这个天才办法的。
“不过他们要是说祖宗之法不可变。”她委婉想了个办法,“我听说太祖每天都有新主意,你要不去看看他以前说的话里有没有类似的,咱们牵过来用用。”
据说朱元璋每天每刻都有新想法,是一个精力旺盛的帝王。
果然是当过土匪,讨过饭的,精力体力都是一等一的。
王承裕看着她,没说话。
“他们总是说祖宗祖宗的,那自然是祖宗的嘴最能堵人。”江芸芸反其道而行想着,“我要是你,我就去看看到底哪里有这一些只言片语相关的,只要有一点,我们就可以说,我们这是在完善,不是在否定。”
王承裕眼睛一亮:“还真是一个好办法。”
江芸芸连连点头。
“其归若是有空……”
江芸芸火速拒绝:“我没空,我要去国子监读书的!”
王承裕这才回过神来,面前的小童还要读书,无奈说道:“是我冒昧了,去了国子监只管专心读书,其他人和事不用管。”
江芸芸连连点头。
至于这件工作。
新上任的刘大夏得了王尚书的吩咐,一头扎进太祖太宗的各类‘钦此’的浩瀚文件中。
三月庚辰,也就是初一。
陛下在奉天殿举办殿试。
殿试读卷官有内阁三个阁老,六部尚书等十来人。
江芸芸一大早就爬起来送他们去考试,送考的人只能送到正阳门,路边,黎循传和徐经一人一只握着江芸芸的手。
“吸一口你的读书气。”黎循传说道。
“同进士也很好,但要是进士就更好了。”徐经也说。
“等会等会,给我也摸一下啊。”王献臣惨叫。
“我也要我也要。”沈焘争先恐后,唯恐自己拉下一步,“我很好说话的,最后一名也是极好的。”
“慌什么,殿试不出错,都有名次的,而且你们这几天卷子做的不错,有点信心。”她冷酷抽回的手,把人推走,“快去考试,早点考完,早点回家。”
她站在雾蒙蒙的路口,对着众人挥了挥手:“好好考试哦。”
众人看着她用力摇晃的手,对视一眼,无奈摇头,终于抬脚离开了。
江芸芸目送他们的身形彻底离开后,这才转身带着顾幺儿走了。
“走,我们坐在酒楼里等他们回来。”
她刚走了几步,突然觉得背后冷飕飕的,往后一看,果不其然看到一张憔悴的老脸。
她的刘师兄正在不远处幽幽地看着她。
江芸芸自觉最近是一件坏事也没干,但一看到师兄的目光,莫名觉得心虚。
“若是有空,我有话与你说。”刘大夏满慢吞吞走到她面前。
他眼下乌青一片,神色格外灰败,好似多日不曾好好休息一样。
江芸芸怯怯问道:“怎,怎么了?”
刘大夏又是幽幽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先一步走了。
江芸芸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乖乖跟在师兄身后,自顾自说道:“最近一直在下雨,我可没出一次门,更没干一点坏事,我真的在好好读书啊,大家都可以作证的。”
“师兄,你干嘛这个表情啊。”
“师兄,你怎么不说话。”
刘大夏揉了揉额头,无奈说道:“我已经七日没好好休息了。”
“哎。”江芸芸立马担忧凑上来,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刘大夏看了如此殷勤的小师弟,想笑但笑不出来,面无表情:“多亏你给我找的事情。”
“我冤枉啊……”江芸芸突然回过神来,“这应该是王尚书给你找的活啊,也怪不得我。”
“难道找到了?”
“还是没找到?”
江芸芸的小脑袋来回转着,自问自答,偏刘大夏一声不吭。
——不是,师兄,你干嘛气氛给我拉这么满。
江芸芸战战兢兢坐在他对面,等待着他的审判。
第一百五十二章
刘大夏给她倒了一盏茶。
江芸芸受宠若惊地接了过去, 越发坐立不安。
顾幺儿等了一会儿,见没有自己的茶,眼巴巴把自己的茶盏递过去,眼馋地盯着茶壶, 小声说道:“早上没喝水就爬起来了, 有点渴。”
刘大夏垂眸看着顾幺儿。
顾幺儿圆溜溜的眼珠子和他不经意撞在一起, 立马吓了一个踉跄, 悄悄挪到江芸芸边上,小手想要扒拉回自己的茶盏。
别看顾幺儿天不怕地不怕, 偏最怕老师和刘大夏这种严肃正气的中年读书人。
江芸芸见状, 就打算自己给他倒盏茶,谁知刘大夏竟按下他的茶杯,给他倒了一杯, 还说了句:“有点烫。”
顾幺儿受宠若惊, 大眼珠子滴溜溜地看着刘大夏, 然后露出一个热情谄媚的笑来, 随后飞快把茶盏扒拉过来, 乖乖坐在江芸芸身边。
刘大夏移开视线, 看向江芸芸。
江芸芸立马正襟危坐。
“宾之性格温和,这次事情纯属无妄之灾。”刘大夏低声解释着。
江芸芸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刘大夏看了小孩故作大人样的面容, 笑着摇了摇头:“你不懂。”
江芸芸眨了眨眼。
“今上仁慈,但朝野纷争自来不断。”刘大夏点到为止说道,随后话题一变, “你三年后科举,如今只管安心读书, 你此番能静下来心来, 想要走得更高, 那很好,状元就是一个极好的开始,这意味着你比所有人多快一步。”
江芸芸听得脸颊微红。
她明明只是隐晦的期望,可所有人都好似心照不宣。
刘大夏温和地看着她:“吏部之事不是你能插手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但不能再插手此事,我已经去信给宾之,希望他能尽快带你去国子监报道,你以后就安心读书。”
江芸芸尴尬地摸了摸脸,小声说道:“是他们来找我……”
刘大夏点头:“我知道,你是个热心的人,吏部改革与民有利,你自然不会视而不见,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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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芸低着头没说话。
刘大夏声音软了下来:“你自有前程,以后有你喊苦喊累的时候,可现在那是王太宰自己的事情,他一介尚书倘若还解决不了,那就更不应该让你这个小孩去。”
江芸芸沉默着,过一会儿又问道:“我只是没想到只是一个吏部改良而已,甚至算不上改革,怎么就闹得这么大。”
刘大夏揉了揉山根,疲惫说道:“新旧交替,你不论做什么,哪怕是不做,都在损害他人的利益。”
江芸芸沉默:“船坏了也不补吗?”
刘大夏看了她一眼,无奈说道:“怪不得老师给你送了棍子。”
江芸芸不服气地皱了皱鼻子。
屋内逐渐安静下来,顾幺儿一个人磕着南瓜子,吃的面前堆起了一座小山,小眼珠子滴溜溜地看着她们。
“去年冬季又短又冷,黄河口结冰,更没想到今年一入春就回暖迅速,导致堤防决口,两岸河流悉数被淹,张秋镇更是千里饿殍。”刘大夏话锋一转,说起此事。
江芸芸大惊:“黄河决堤了!”
顾幺儿也紧张地看了过来。
“是。”刘大夏点头,“前几日皇帝下诏博选才臣前往治理,我自荐去了。”
江芸芸呆了呆,好一会儿才呐呐说道:“你不是在找……”
“找到了。”刘大夏意味深长得看着她,“高皇帝确实在洪武十年时曾定下一个规矩:“凡在外司、府衙门,每年将完销过两京六科行移勘合,填写底簿,送各科收贮,以备查考,钦此。”,这句话明晃晃写在大明会典里。”
江芸芸大为吃惊。
刘大夏继续说道:“而且在高皇帝的设想中,这些督查的权力分配确实有一部分在六科,所以王太宰把六科拉入到吏部考核监督中完全是奉行祖宗之法。”
江芸芸万万没想到,朱元璋还真有这样的设想,更没想到,刘大夏竟然能从浩瀚典籍中翻阅出来。
她神色呐呐,眼神躲闪,最后实在扛不住压力,胡乱夸道:“高,高皇帝,还挺有远见的啊。”
刘大夏看着她无奈轻笑一声。”
江芸芸更加坐立不安,只好拿起茶盏来喝一口了:“其实也不是我想到的,是我之前听人说起来过的,我就是……就是借鉴而已,真的,我怎么想的出来这么厉害的办法啊。”
“但你能分辨出好坏,也很厉害。”刘大夏认真夸道。
之前的话顾幺儿什么都听不懂,但一听刘大夏夸江芸,立马附和道:“江芸就是超级厉害的。”
江芸芸在桌子底下,踢了一下顾幺儿的腿。
顾幺儿吃痛,无辜地眨了眨眼,委屈巴巴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喝茶嗑瓜子。
“殿试结束我就要离开京城了,我要去更远的地方,吏部虽是一个好地方,但我若是想要达到更远的地方,那一定要去更苦的地方。”刘大夏看着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治水很好,就像你给我的农事册一样,我只有亲自丈量过土地才能明白秋收春耕的难处,我也相信,我只有亲自去了黄河边,才能看清更远地方的百姓生活。”
江芸芸怔怔地看着他。
“我幼年跟着老师读书,学过无数道理,可这些道理只是听着看着,是学不会的,只有亲自去了,才能明白,老师当年如此教我,一定也是如此教你。”刘大夏温和说道,“可要做必先学。”
“其归,国子监汇聚名师,你是个聪慧的孩子,会得到很好的成长。”
“我很期待以后能和一起为官。”刘大夏看着面前面容还带着稚气的小少年,举杯,轻声说道,“为了当年在扬州时你一腔热血中的,黎民众生。”
江芸芸错愕惶恐,不安担忧地看着他,好一会儿也跟着拿起茶盏来,脸上只剩下认真,镇定说道:“多谢师兄教诲。”
—— ——
殿试考完,出成绩的时间要在三日后,但整个徐家算是彻底热闹起来了。
社交达人祝枝山和王献臣早出晚归,夜不归宿。
沈焘据说每日都去各大医馆踢馆,还闻名拜访了谈允贤。
顾清和毛澄有几场同乡聚会,也是时有外出。
只有黎循传不爱出门,窝在家里睡了两日才懒懒散散起来,考虑起拜访两位师叔的事情。
“你肯定考得上,等考上了再去找李师兄。”江芸芸正在拉弓,随意说道,“刘师兄昨日走了。”
黎循传一个激灵坐直了:“刘师叔不是在吏部吗?怎么走了?难道弹劾太厉害了,把他挤走了?”
江芸芸冷哼一声:“你怎么诅咒人家啊。”
“那好好离开京城做什么啊。”黎循传不解。
“黄河口决堤了,刘师兄自请去治水了。”江芸芸无奈说道,“我昨日想去送他,他都不愿意,叫我们以后在京城听话一点。”
黎循传大惊失色:“黄河决堤了!”
江芸芸没说话,只是重重叹了一口气。
“开年就有灾啊。”黎循传语重心长,“这几年不是南边干旱,就是中部洪涝,要不就是北面打仗,没有一年是安心日子。”
小冰河时代,自然是没有一年安心日子。
江芸芸无奈想着,偏又无能为力。
她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
一会儿是吏部到底能不能整顿,这关系着是否可以上下一心。
一会儿又是刘大夏那日的循循教导,满心期待。
一会儿看到墙上的棍子,想起扬州读书时的日子。
甚至她还梦到了很久很久的现代生活,那是她已经逐渐遗忘的日子。
“哎,你有心事?”黎循传凑过来问道。
江芸芸把他的脑袋推开,笑说道:“等你们成绩出来了,我就去国子监了,你说你能不能也在京城啊。”
黎循传认真说道:“肯定行,我写的可好了,一定考得很前面,然后留在翰林院,这样就可以继续照看你了。”
江芸芸好奇问道:“若是真的考得前面,你是想要去翰林院还是六部历练,还是去府县啊。”
黎循传想了想:“那肯定是在翰林院最舒服吧,看看文书,学习以前的案卷,虽说翰林院清贫了点,但非常靠近陛下啊,听说翰林就是排队等时间,时间一到立马就能升,自来就是读书人的第一选择,但若是去六部历练其实也不错,各部历练转一圈,至少也能明白是如何运转的,但若是去下面,那真是天高皇帝远,若是去了穷乡僻壤的地方,里面百姓不开化,三四年做不出政绩,那可就完蛋了,要更倒霉,碰上的长官一级压一级,那这辈子也回不来京城了,只能各地飘零了,更完蛋了。”
江芸芸仔细听着,没有发表意见。
“那你呢?”黎循传反问。
“不知道。”江芸芸想了想,为难说道,“其实我之前觉得去下面当地方官也是不错的,但你考虑得也很有道理,可我觉得待在翰林院里也没意思,若是以后眼高手低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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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六部历练的话,瞧着是我喜欢的。”
两个小少年对视一眼,又齐齐叹气。
未来的路,明明已经突然间清晰起来,又猛地艰难起来,读书时的畅想在此刻全都远去。
他们在考后的每一日都在茫然又兴奋中度过。
“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去哪里我都觉得要完蛋。”顾幺儿拖着下巴,晃着脑袋,笑说道。
江芸芸哎了一声,拍着大腿:“对啊,干什么都好辛苦啊。”
“可不是。”顾幺儿笑眯眯说道,“还好我以后袭爵。”
江芸芸和黎循传对视一眼,突然朝着顾幺儿扑过去,一人扯着一只手。
“炫耀什么!”
“别说我不爱听的。”
顾幺儿下巴一抬,得意说道:“我爹可是镇远侯。”
—— ——
三月壬午,礼部衙门前终于张贴殿试成绩告示,这一次众人没有出动,徐叔派仆人出面。
“我觉得我们成绩会很不错的。”江芸芸站在中间的位置,安慰着。
其中倒数四人组最是淡定,齐齐表示,便是同进士都是极好的。
毛澄和顾清难得有些紧张。
“我写的有些激进了。”顾清这几日一直心神不宁,忍不住叹气说道,“陛下言:守成之君必以汉文帝为首,史称其时海内殷富,兴于礼义,断狱数百,几至刑措,他欲效仿,却边疆混乱,水旱不止,礼义不兴,古人之成效,今日之急务。”
江芸芸安静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