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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江芸芸跟着那个衙役在众人的注视下并没有直接从衙门前门进去, 反而跟着衙役绕了一圈,从后门入了内衙。
唐伯虎等人被拦在外面,只有顾仕隆非要挤进来,死死拉着江芸芸的手, 说什么也不放开。
情况僵持了一炷香, 眼看要有人围过来了, 衙役只好先退一步。
——瞧着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 应该不碍事。
两人跟着衙役穿过长廊,最后来到大堂后面的一间小隔间。
江芸芸沉默片刻后让顾仕隆在门口等着。
顾幺儿抬眸看着她认真的脸庞, 便也不说话, 板着小脸,抱起长剑,一脸严肃地站在红柱子前。
“他们要是也欺负你, 我等会记住他们的脸, 晚上给你去套麻袋。”他也非常认真说道。
江芸芸失笑, 摸了摸小孩的脑袋。
“进去吧。”衙役只当没听见, 伸手请人入内。
隔间并不大, 因为穹顶挑的不高, 屋内便有些暗沉,除了大门开着, 两侧的窗户便也关着,门口那一块有亮堂的光,屋内空气有些闷热, 连带着坐在那里的人也跟着有些模糊。
“大人,江秀才请来了。”衙役站在门口, 行礼说道。
江芸芸顺势抬眸扫了一眼, 这间不甚明亮的屋子里竟然坐了不少人, 里面还有江芸芸之前见过的两人。
正中那人坐着穿着绯色官袍,胸口绣着孔雀,身形消瘦,头发两侧鬓角微微发白。
绯色孔雀纹的衣服,是正三品的官府,坐在正中位置的人应该就是应天府府尹冀绮。
他的右手边坐着两人,最靠近他的则是见过一面的陈守备,今日穿着繁琐华丽的黑色衣服,肩膀到胸口处绣着四爪飞鱼纹的的衣服,陈守备下首同样坐着一个同样面白无须,身形敦胖的人,衣服的款式和陈守备相差无几,只那花纹变成兽斗牛样式。
她猜测应该是徐祯卿跟他说过的飞鱼服和斗牛服,这些衣服和陛下所穿的龙衮服格外相似,只有内使宦官、宰辅蒙恩后才会赐服,所以能穿上这类的衣服都代表着极大的荣宠。
冀绮右手则是坐着三人,为首那人穿着绯袍,袖口绣着锦鸡,留着长长的胡子,眉眼低垂,眉宇阔大,动容清爽,即便年老也能看到以前的好相貌,这人竟是一个二品大官。
剩下两人都穿着青色衣袍,胸口绣着溪敕,只最后一个人见过,乃是巡城御史张玮。
这三人应该是南京各级官员,后两位都是御史,但大明的御史种类之多,她也一时分不清到底是那个位置上的御史,但惹上刺头御史,总归不是好事。
江芸芸把堂内情形尽收眼底,飞快分析着,随后随后面不改色,上前行礼。
她打量众人,众人便也跟着看她。
这位来自扬州的十一岁的小秀才长得格外秀气,眉目精致好似古画,朦朦胧胧间多了一抹亮色,便是再漠不关心的人,在无意间扫过时都会吃惊他的样貌。
“可是刚报好名了?”上首的冀绮问道。
他长相斯文,面色微微发黄,眼位下垂,眉毛稀疏,留着两撇小胡子,模样瞧着格外普通,是一个传统读书人的打扮,他开口平静温和,却不太亲近。
“是。”江芸芸眉眼低垂,低声说道。
“乡试可有把握?”冀绮又问。
江芸芸四两拨千斤说道:“但求问心无愧。”
“你瞧着倒是有信心。”唐源的目光忍不住落在少年姣好的面容上,手指微动,掌心的核桃发出咯吱的声音。
十一岁的秀才虽然年纪小了点,但并不罕见,科举之下年少秀才,年迈举人的情况比比皆是,少年神童一路考到秀才却最后折戟沉沙在乡试的不在少数,伤仲永的故事并非书上仅存的案例。
但若是有一个十一岁的举人那可就是众人看好炙手可热的神童了。
若是再往上走,十二岁的贡士,从而成了十二岁的进士,那便是大明独一份的天才神童。
当今陛下挚爱神童,翰林院里就有不少神童呢,若是不出错,那必定是平步青云。
江芸芸依旧冷静说道:“俯仰不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①”
“好一个‘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你倒是坦荡。”冀绮右手边第一位二品大官赞道。
江芸芸的视线不过是微微飘了过去,冀绮就主动介绍道。
“这位就是巡抚南直隶右副都御史侣巡抚。”
巡抚一词最早出现在南北朝,延和元年,来大千随北魏太武帝北伐,大败柔然之后,太武帝以其勇猛、多有战功且熟悉北境险要,遂诏大千“巡抚六镇,以防寇虏”,这是最早的出处。②
但在历史中,这个词并不常见,大都是作为临时派遣,也并未作为正式官职出现。
大明第一任巡抚是懿文太子朱标,在洪武二十四年被朱元璋派遣到陕西巡边,到太宗永乐帝,断断续续派了二十六人,直到洪熙元年,宣宗派周干、胡概、叶春等人巡抚南直隶,正式以‘巡抚’之名巡视地方,‘设巡抚自此始’。②
那是的巡抚大都是从督察院选派官员,所以巡抚也兼督察院右副都御史衔,后又到成化年间,巡抚不再需要回京,反而开始驻扎在地方的封疆大吏,成了一省最高官员。②
江芸芸神色微动,对着他恭敬再行一礼,心中却开始警觉起来。
明朝地方官吏构成复杂,主事官被分得格外细致,大头就有布政使、巡抚、总督三者。
这里面一开始布政使最大,主管行政,如今又成了巡抚最大,布政使为副使,二京的布政使便是府尹,但之前听祝枝山说起时,在军事冲突的地方,总督有后来居上的架势。
这样位高权重的人如今屈居第三坐着,瞧着更像一个鸿门宴。
“不必多礼,我就是来看看。”侣钟捋着胡子,淡淡说道。
江芸芸眼珠子微微一动。
“今日本不该耽误你读书。”冀绮开口,直接说道,“但有人递状子,说你牵扯到一件人命官司中。”
江芸芸神色一冽,却没有第一时间喊冤,反而镇定问道:“是何人状告,又状告何事?”
“状子是张御史接的,就让张御史说道。”冀绮目光看向左边最后一个坐着的人。
张玮站起来,直接说道:“听说你在扬州惹下过一段诬告官司?”
“正是,此事扬州知府王恩,南直隶督学司马亮,已经审理清楚,是有人屡第不中后,心生嫉妒诬告学生。”江芸芸不卑不亢解释道。
“其中有一个诬告学生为周柳芳,你还记得嘛?”张玮继续问道。
江芸芸点头:“他乃是主犯。”
“此人如今已经被革去功名,如今也该在流放的路上了。”张玮又说。
江芸芸并无露出喜悦之色,依旧淡淡说道:“那也是他罪有应得。”
“那你可知他的父母在前几日遭遇海贼抢劫,不幸双双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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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张玮上前一步,口气逐渐变快,显出几分咄咄逼人。
江芸芸安静看了过来:“不久前,刚刚得知。”
她的态度太过坦荡,那双漆黑的眼珠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坦坦荡荡,张玮逼问的节奏瞬间被打乱。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事情?”张玮顿了顿,继续问道。
江芸芸笑了笑:“朋友说的,我便听了,有何为什么?”
张玮愣了愣,继续问道:“你朋友与你说这些做什么?”
江芸芸又笑了:“张御史是想说我若是问心无愧,我的朋友为什么要关注这些事情?”
张玮被人反客为主,慢了半拍,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的朋友唐伯虎想来各位有所耳闻,他性格跳脱,交友甚广,能听到这些消息并不奇怪,之前周柳芳之前诬告于我,这案子结束也没多久,他此刻又听到周家父母不幸罹难的消息,心中感慨与我说一声,那不过是顺手的事情,如何牵扯到问心无愧的程度。”江芸芸微微一笑,“就像诸位大人平日里听到各种消息,虽不方便在大庭广众讨论,但于好友交流一般,并无区别。”
堂内众人沉默了下来。
有一瞬间,他们觉得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可有人状告是你心中愤愤,对他的父母下了狠手。”张玮回过神来,紧盯着她的眼睛。
江芸芸眼皮子微微一动,也跟着看向他:“我为何心中愤愤?”
“听说之前的公堂上,你和扬州知府王恩,南直隶督学司马亮因为判决起了争执。”张玮含蓄说道。
江芸芸反问:“我们并无争执,不知张御史所听到的争执可大?”
一侧的唐源有话要说,隔壁的陈祖生轻轻咳嗽了一声。
唐源只好讪讪闭嘴。
张玮想了想,最后耿直摇头:“不算大,最后也是达成共识了。”
江芸芸又笑了:“不算大,我为何还要心中愤愤,去杀人。”
张玮愣住了。
“京城到南京的湖面上一向有操江官军巡逻,怎么就周家父母倒霉撞上水贼了呢?”唐源终于忍不住开口质问道。
“那是操江官军的事情,与我何干。”江芸芸主打一个油盐不进,直接回敬道。
“京城到南京的水路繁华,可那那贼人只抢了周家的船,也是奇怪。”唐源又说道。
“那是水贼的事情,我如何知晓。”江芸芸无辜反问着。
唐源有点生气她混不吝的态度,却又不知说什么,只好阴森森地看着她。
陈祖生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动也没动,眉眼低垂,瞧着是不打算掺和到这个事情上了。
巡抚南直隶都御史侣钟,不动声色打量着江芸芸,同样不说话。
应天府府尹冀绮目光时不时移动,打量着两侧的人。
“可这一切也太巧了。”侣钟左手边那个御史终于开口说话了。
“这是南京监察御史马御史。”尹冀介绍着。
江芸芸的目光便落在这位马御史身上:“那马御史是想说明什么?”
马炳然生了一副容长脸,眼尾细长,耷拉下来看人时,显出几分不好亲近。
“只觉得江秀才真是有大造化,只要得罪了你的人,一家子都没好下场,那几个童生听说还有个自尽了。”他冷冷说道。
江芸芸脸上笑容敛下,眉宇间沉静冷然,夏日的沉闷滚烫的风吹在她脸上却没有丝毫融化瞳仁中的冰冷。
“与人不求备,检身若不计及。”马炳然犀利说道,“你不觉得太过咄咄逼人了嘛。”
屋内的气氛骤然冷了下来。
——当日在扬州大堂上,所有人都跟她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明明她才是无辜之人,却要一遍遍被人教训着,希望他大度,希望他为善。
“理有法,失刑则刑,失死则死。”江芸芸冷冷说道,“自来就是如此,何来自省求身。”
“是我让他们诬告我的。”
“是我让他们考不上院试。”
“还是我就不该去考试。”
江芸芸声音冷硬,一反刚才的温和,好似骤然出鞘的宝剑,目之所及处,刀锋凛凛,神色冷冷。
一直沉默的陈祖生终于抬起头来,看向堂下孤身一人站着的小童。
他还不够高大,甚至有些瘦弱,袖子被磨得有些发白,露出细小的一截手腕。
这一身简单朴素的衣服和满堂官服格格不入。
偏这样的人,却总能让人在人群中一眼看了过来。
第一次见他时,他明明站在对街,可他歪着头去看唐伯虎时,眉眼含笑,神色温和,好似一株亭亭而立的兰花,再是耀眼的唐伯虎在他身边也都少了几分沉静。
第二次见他,他古灵精怪,神采飞扬,哪怕面对国公,她也能谈笑间飞快掌握主动权,却又丝毫不令人反感,浮现在众人眼前的是智慧敏锐果然的读书人。
这是第三次,他独自一人站在堂下,哪怕被众人包围,被人恶意指责,却依旧稳然不动,直到此刻突然露出锋芒,眉宇间的沉静在此刻成了伤人的刀锋,他的话语就是刀锋,刀刀见血,毫不留情。
吴水深万丈,楚山邈千重。
神剑终将会相逢在人间。
“他自尽是因为他诬告,是因为他承受不住压力,是因为他有错在先。”
江芸芸的目光在这些衣冠楚楚的官员身上一一扫过,神色冷淡。
“不是因为我,也不是因为大明律。”
马炳然被骂地下不了台,神色顿时僵硬。
他想要反驳,可江芸竟然扯到大明律,那他一时间也想不出从哪里开骂。
他自己就是御史,自然是以大明律为尊,一旦说错话,便是打脸。
屋内的气氛随着江芸芸的沉默,更加沉默窒息了。
府尹冀绮目光下意识看向两边。
“刑罚不必则禁令不行,公孙鞅重轻罪,是以丽水之金不守,而积泽之火不救,成欢以太仁弱齐国,卜皮以慈惠亡魏王。”侣钟出声,打破沉默,“江秀才年纪轻轻有管仲、卫嗣风范。”
“爱多者则法不立。”陈祖生也借机开口说道,“说的是这次的事情,何必又扯扬州的事情,内阁既然批了周柳芳的折子,那此事必定是无误的。”
江芸芸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张玮沉默片刻,继续说道:“有人指认是你找了水贼谋财害命,理由是你之前不甘心,我们也只是今日找你来问一下。”
江芸芸面无表情:“我一个读书人,长这么大第一次出扬州,去哪里找水贼,我身边的朋友也都是读书人,又哪里认识那些刀头舔血的人。”
“我能理解周家此刻伤心愤懑,但他们却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诬告于我。”
冀绮连连点头:“也是先一步找你来问问,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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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意思,周家的事情说到底也是他们有错在先。”
“那你们还有什么要说吗?”他咳嗽一声,目光看向其他人。
陈祖生温和地摇了摇头。
侣钟声音洪亮:“此事按理就不该请江秀才过来,不过周家也是可怜,时运不济。”
马炳然刚才被怼得脸色涨红,此刻一肚子火发不出来,只是冷冷说道:“这么大的脾气,谁还敢开口询问。”
冀绮权当没听到,只是去看张玮。
张玮沉默片刻,问道:“你和周柳芳认识吗?”
“只在诗会上见过一面,并无交集。”
张玮点头,看向冀绮:“没什么要问了。”
“那唐守备呢?”冀绮看向唐源。
唐源自然无话可说,边上又是陈祖生看着,加上又是守备太监,本就不该参与这些事情。
“今日劳烦你走一趟了。”冀绮笑着点头,“如此一来你就能安心考试了。”
“我让人送你出去。”他唤来衙役,“送江秀才出去。”
江芸芸行礼告退。
一开门,江芸芸就看到顾仕隆已经贴着门口站了,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怎么站在这里了?”江芸芸下了台阶,失笑问道。
“我听到你的声音了。”顾仕隆紧紧贴着她,紧张问道,“是不是他们也欺负你了。”
“没有。”江芸芸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我的声音大了点而已。”
顾仕隆狐疑地打量着她:“真的?”
“真的啊。”江芸芸点头。
“那你们找你什么事情啊?”顾仕隆又问。
江芸芸把事情简单讲了一下。
顾仕隆顿时不耐地皱起眉毛:“怎么又是这个周柳芳,真是蚧疤子跳儿脚背。”
江芸芸不解:“什么意思?”
“不咬人但烦人。”顾仕隆一本正经说道,“还有庙堂拉屎神憎鬼厌,屎壳郎上饭桌,恶心……呜呜呜。”
江芸芸捏住他的嘴巴,面无表情说道:“不要给我学这些,叫你读书的时候,怎么记性没这么好。”
顾仕隆哼哼唧唧没说话。
三人出了后门,一眼就看到唐伯虎正站在门口,唐伯虎见了人立马迎上前:“可以回去了吗?”
“可以了。”江芸芸点头,“其他人呢。”
“我叫他们都回去了,都围在这里不像话。”唐伯虎紧张看着他,“他们没欺负你吧。”
“没。”江芸芸失笑,“怎么都觉得我会被欺负。”
“坏人!”顾仕隆大声说道。
“那些都是大人,就你一个小孩。”唐伯虎眉间还是散不去的烦闷,“我们自然担心你。”
三人出了小巷,南京的热闹便生动展现在众人面前。
街面上商铺林立,一排排招幡五颜六色,依次而出,上面写着通俗易懂的话语,门口甚至还有人在招揽路人,道路上小摊整齐站在边上,热气腾腾的香气顺着风肆无忌惮飘着。
街上人来人往,小孩在到处跑着,尖叫声混在叫卖声和吆喝声中,这样的南京充满市井之气。
江芸芸一肚子阴郁在此刻烟消云散。
“衡父临走前塞了我一袋子钱。”唐伯虎笑说着,“铜器、铁器在铁作坊;皮革市场在大桥南;伞在应天府街西;弓箭在弓射;木器在南边朝库街,北边木匠营,③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今日消费我都包了。”
江芸芸笑说着:“走,买杯冰渴水喝喝。”
渴水是蒙古的饮料,用蒙古话来讲,就是“舍尔别”,是前朝流传下来的饮料,也就是鲜榨果汁,再兑点水喝③。
“喝什么味道的?是现在南京最受欢迎的五味渴水,还是葡萄渴水,听说最近有一个用上等松糖小火熬制的香糖渴水,又或者是简单的柠檬渴水。③”
江芸芸想了想:“五味渴水里面有肉和豆子的味道,我喝不来,还是喝点柠檬渴水,再加点你刚才说的香糖渴水。”
“行,我给你去买。”唐伯虎笑说着,“我再给你买点酥油鲍螺来,对了,这条街刚好有一家买荷包饭的,说是广东那边传来的,把香米和鱼肉用荷叶包裹起来蒸熟,荷叶清香下火麻鱼肉鲜甜,香米软糯,听说还加了他们特色的酱料,可好吃了。”
顾仕隆听得口水直流:“你快去买,我和江芸在这里等你。”
唐伯虎嗯了一声:“你们就坐在这里啊,我去去就回。”
江芸芸就安静坐在一家店铺门口摆放在外面的椅子上。
“你不高兴?”顾幺儿坐不住,坐了一会儿就站起来,在边上溜达练一下,最后忍不住去看江芸芸。
江芸芸笑:“我没啊。”
“你有。”顾幺儿紧盯着她,最后点了点她的额头,“一直皱眉。”
江芸芸脸上笑意收了起来。
“你果然不高兴。”顾幺儿叉腰,“谁让你不高兴的,你说,我给你出气。”
“你说周家父母去京城做什么?”江芸芸冷不丁问道。
顾幺儿哎了一声,歪了歪脑袋:“那个周家不是做生意吗?去做生意吧。”
江芸芸没说话:“周家生意在应天府,去京城做什么。”
顾幺儿一屁股坐在她身边:“那我不知道了。”
"他们是去求情的。”江芸芸低声说道。
“找谁求情?”顾幺儿歪头问道。
江芸芸沉默了,随后轻笑一声,只是笑声冷冷的:“那真是好问题。”
“不过这事一看就和你没关系,他们找你做什么?”顾幺儿想起这事就生气,“你都要考试了,怎么还打扰你啊。”
江芸芸没说话,只是目光在人群中游走。
“是啊,他们难道不知道和我没关系吗?”她幽幽说道。
—— ——
“这事明显是周家伤心到口不择言,这份状子没有一点证据。”侣钟说,“今日把人贸然请过来,有些冒失了。”
冀绮只能尴尬笑了笑,哎了一声,悄悄去看唐源。
“但是例行问问也不碍事。”张玮说,“他这个情况也太凑巧了。”
“这样伶牙俐齿,我说一句,他说十句。”马炳然不悦说道。
“思进不是我说你,好端端扯到之前那个案子做什么,扬州那边都盖章了,那就是没有错的。”侣钟无奈说着,“人家是苦主,万万没有让苦主一而再再而□□步的。”
马炳然讪讪说道:“我是听闻有个童生自尽了,有些愤愤不平,也没有造成实际伤害,打个板子,禁考几年便也算了。”
侣钟摇头:“我倒是觉得扬州的处理也不错,免得总有人闹空子,平白惹是非。”
“陛下一向仁义,马御史也是怕江秀才今后越走越激进,在陛下面前没落得好,耽误了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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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冀绮打着圆场。
“不知两位守备可有意见?”他又问着陈祖生和唐源。
陈祖生和气说道:“我今日也是被拉过来的,但我瞧着江秀才也没什么问题,他一个读书人,年纪又小,师从状元,清清白白的一个人,怕是连那些强盗水贼的寨子大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冀绮连连点头。
“那唐守备呢?”
唐源沉吟片刻,随后又说道:“虽说在这么巧的事情,但众人都觉得没意见,那自然是没意见的,不过湖面上突然出现水贼,只怕要加强巡逻了。”
“这个自然。”冀绮也严肃说道,“只是如今乡试还需要人手,怕是实在抽不出人手,我这就写折子到京城,让京城那边的人先一步戒备。”
这就是打算甩锅给京城了。
陈祖生神色微动,有些不悦。
“倒不是一个人也抽不出来,何必让京城那边担责,还是各自负责路段为好。”侣钟跟着说道,“现在乡试还有十来天,去问问国公爷那边可有多余的人手。”
被朱仪刚弹劾过的唐源脸色格外不自然。
——两人到现在还没说话呢!
“这次巡逻乡试的陈指挥不就是水军出生。”一侧的唐源笑说着,“就让他们去湖面上巡逻,那个苏州卫张钦不是还没走吗?就让他这次先负责巡逻。”
冀绮想了想,点头应下:“也行,张钦也就元年巡逻过,这次若不是他要走了,我怕耽误他,今年也该是他的。”
“那岂不是巧了。”唐源笑着打趣道,“看来是他的活还得他干。”
一侧的陈祖生微微侧首看向笑得格外和气的唐源,眉心微动。
—— ——
“乡试的人可都确定了。”内阁中,刘吉老神在在问道。
“名单已经递上去了。”徐溥说道。
“可要抓紧了,去应天府的人要赶路,可不方便。”刘吉提点着。
刘健和丘睿在此刻齐齐轻哼一声,难得的默契。
刘吉充耳不闻。
徐溥也当看不见,只是好脾气说道:“若是这几日名单还没确定,我回去询问陛下的。”
乡试一共有主考官二人,同考官四人,另外礼官人数不等。
其中主考官负责出题、审卷、决定录取名单、排定名次并上报礼部,同考官则负责协助出题、审卷。④
一开始两京乡试,主考皆用翰林。而各省考官先期于儒官、儒士内聘明经公正者为之。景泰三年又令布、按二司同巡按御史,推举见任教官年五十以下、三十以上、文学廉谨者充任。④
各省考官的名单前几日就送上来了,两京的名单也在昨日送了过来,徐溥连夜一个个看过去,这才汇集成折子递上去,等陛下审阅。
众人说话间,有小太监捧着折子匆匆走来。
“陛下批了。”他高高举起折子。
徐溥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随后笑着点了点头:“陛下准了,希贤,随我一同安排下去。”
丘睿随口问道:“两京的主考官是谁?”
“梁储和程敏政担任顺天乡试主考官,王鏊与杨杰为应天府乡试主考官。”徐溥说道,“济之也是多年未归家省亲了,这次去应天正好离家也近一点。”
“监考呢,如何能想到省亲。”刘吉不悦说道,“翰林院未归家之人比比皆是。”
刘健直接翻一个大白眼。
丘睿阴阳怪气说道:“那也不能见不得人好啊。”
刘吉大怒:“丘仲深你什么意思。”
徐溥只好打着原场:“仲深就是心直口快,还是先看折子吧,乡试在即,事情也是很多的。”
刘吉只好忍气,他毕竟是顶着压力来上班的,之前因为不给张家人封侯的时候,已经挨了陛下的眼,那太监把话说的重,瞧着非要他上折子致仕。
但刘吉谁啊,装死第一名,只休息了几天,又火速来上班了。
——这椅子,我说什么也要牢牢坐住了,免得被宵小之人占走。
所以,这口气他先忍了,让丘王八和刘石头先高兴几天,等我风头过了,陛下消气了再说。
——我毕竟是为陛下讲读国经史,陛下最是仁慈,肯定会心软的。
他这般想着,端着茶盏,慢悠悠回了自己的房间。
—— ——
扬州黎家。
黎淳吃好了饭在湖边溜达,走到一半时听着外面的读书人奔走相告乡试的事情,便站着听了几句。
“怎么了?”金旻不解问道。
“乡试的时间定了。”黎淳回过神来,“也不知道那两个小子可有在外面野了心思。”
“楠枝那边有黎风看着呢,他自小看着楠枝长大,对付他可是很有一手的,而且楠枝也听话。”金旻笑说着。
“芸哥儿那边嘛。”她笑意加深,“他自己读书也认真,你看他那读书劲,哪里需要我们操心,再说了,还有耕桑跟着呢。”
黎淳冷笑一声:“耕桑有什么用,他在我眼皮子底下都不安分,耕桑哪里看得住他。”
金旻忍笑没说话。
“那可怎么办?”她故意说道,“难道我们要亲自去看着。”
“哎,这不好吧,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何必亲自去看呢。”
“这孩子还是要自己长大的。”
被原话攻击的黎淳恼羞成怒,一把抚开金旻的手:“他这么大的人,考个乡试试试水而已,我紧张什么。”
“就是,又不是我亲孙子。”金旻说。
黎淳脚步加快了几步。
“有车,小心啊。”金旻眼疾手快把人拉住。
马上有一车队浩浩荡荡朝着南城门走去。
——这是去南京的方向。
十几辆马车金碧辉煌,裹着车壁的布都绣着金丝,一片洁白的梅花在夏日怒放,仆从小厮丫鬟加起来有五六十人,正中那辆马车高雅精致,守卫森然,车厢外面裹了一层绸缎后,上面还镶嵌着翡翠贝壳,驾车之人也衣着华丽,夺人眼球。
“好大的派头啊,谁家的马车啊?”有人惊讶。
“那白梅花没看到啊。”有人挤眉弄眼,“江家那个大夫人啊。”
“哦豁,经过的时候好凉快啊,里面一定都是冰吧,这么华丽马车啊,这大夏天的打算去哪啊。”
“不是扬州本地人?”有人问道。
“对啊,来扬州玩的。”
“怪不得,江夫人这是去南京陪考呢。”本地人夸张叹气道,“我们江家有一个大公子,今年要去考乡试呢,这不是时间也定下了吗?现在过去刚好能照顾几天。”
“哈,那也太夸张了。”外地人看着马车的尾巴,惊讶说道。
“有钱人嘛,这些怕不及江家,和她娘家曹家的万分之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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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人说,“这个派头也属正常,而且那大公子才十五岁,年纪也不大,又是第一次考试,是要大人陪着的。”
“才十五啊,好厉害啊。”外地人惊叹,“才十五岁确实要陪着点的。”
黎淳看着马车逐渐远去,轻轻冷哼了一声。
“江芸才十一呢。”他不悦说道。
金旻也收回视线:“本也不紧张的,这江夫人这么大的排场,弄的我也紧张了。”
“楠枝也是第一次考试,叔伯他们应该也会帮忙照顾吧,我看黎风的来信都说没问题的,那边芸哥儿和他的朋友在一起应该也不会太紧张,这么多人考试,那个徐家之前有人把他吓到了,也不知道好了没,这人肯定压着耕桑报喜不报忧的,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她忧心忡忡说道。
黎淳没说话,背着手,慢慢吞吞回家了。
—— ——
这是最后一次模拟考,两天后就要正式乡试了。
江芸芸这套卷子是张灵出的,另辟蹊径选了‘冬公会齐候盟于柯庄公十有三年’。⑤
讲的是冬季,宋桓公和齐桓公在柯地结盟,开始和齐国讲和。
春秋的题目总是要求前后联系才能明白到底在讲什么。
这道题目的前面内容讲的是十三年春季,鲁庄公和齐、宋、陈、蔡、邾各国国君在北杏会见,是为了平定宋国的动乱,遂国人没有来,夏季,齐国人灭亡遂国并派人戍守。⑤
后面讲的是是宋国人违背了北杏的盟约。⑤
江芸芸沉吟片刻,用“仁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为破题。
一旦选定角度,这个卷子就写得飞快了。
她又第一个交卷,三场模考,她次次第一交卷。
徐经见状连连叹气。
祝枝山只是抬眸扫了一眼。
张灵头也不抬,继续写文章,赶在第二个交卷。
“你出的题目太难了。”他一出考场,就和江芸芸抱怨着。
“你的也不赖啊。”江芸芸也跟着说道,“难写,觉得这个选题也不是很好,但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写。”
张灵顿时得意起来:“我之前一晚上没睡都在翻书。”
“那你这个题目我是闭眼想出来。”江芸芸回怼道。
张灵被人将了一军,顿时气急。
“哎,小公子,里面在考试呢,不能进去。”门口有仆人出声拦人。
顾仕隆张望着:“江芸考好了,我就是找他的。”
“怎么了?”江芸问道。
“我想跟平安一起玩,但是他娘不让,你能和他娘说吗?”顾幺儿哒哒趴过来,仰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