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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玉两眼瞪大,她咬住玉想推回去,舔舐到的陌生水迹让她面红耳赤,可知云堵住了它的退路。
来来往往几次之后,存玉嗔怒地看向知云含笑的眼睛,她肯定是故意的。
模糊的笑声从知云喉里发出,她在存玉的下一次推拒中顺从地接下存玉推过来的同心锁,咬它在齿间向后略退一点,乖巧地看着她。
存玉松了口气,抬手欲接下它擦拭,却被知云偏头拒绝,她松开牙齿,于是同心锁自存玉手侧滑过落在她的衣衫上,发出一声闷响。
知云看到她的衣衫上随之留下了一处湿痕,在月白色的外袍上分外显眼。
存玉也低头看去,却愣了一下,她看到剔透的同心锁上遍布水色,正在傍晚夕阳的照射下反射出粼粼微光。
她耳侧消退的红只一瞬间便重新显现出来,无措地看着同心锁上和衣衫上留下的铁证。
那,那不会是她们的口水吧
知云看她呆呆的,忍不住笑出来,边笑边取出手帕擦拭干净同心锁上已经快要干涸的水迹。
存玉被她笑得有些羞怯,瞪了她一眼后起身去卧房换衣裳了。
知云托腮看她
四天后调查结束,赖富在菜市场被砍头,他的尸体和何必成的一起被拖去城外焚化了。
至于远在姑苏的何家,不知从哪里听说了这个消息,派人来给知云赔罪了。
午间的账房里,知云在听小言报账,她的生意渐渐在长安铺展开后,现在已扎稳根了,立足后随之而来的是多起来的人情往来,上个月仅相熟商人里就费了近五千两用在婚嫁丧葬上。
但花钱倒是无所谓的事情,重要的是经常有不得不去的应酬,张家老太太今日过寿,李家小小姐明日招婿,类似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
城里大多数人要么贪图她手里的生意,要么知道她是萧阁老的未婚妻子,总之都拚足了劲地要请她来。
知云推掉七八成不重要的事,可还剩下不少要用心应对的,最近又刚入春,暖和宜人的天气里婚嫁之事层出不穷。
她听小言说了半天,突然叹了口气,成日去看别人成亲,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轮到她和萧存玉二人。
一个穿着学徒服的小女孩急急跑进来对知云说:“大小姐,二爷和六爷来找你了。”
小言止住话头,眉峰挑起:“他们胆子还真大,不怕自己也送了命吗?”
知云现在正无聊,听到他们来心思一动,叫进来解解闷也好。
她放下账本,吩咐小学徒:“你把他们带到前堂去,就说我一会儿就到,还请两位爷稍等。记得客气一点。”
小女孩眼珠一转:“知道了,大小姐。”她转身跑出去。
小言问:“姑娘为什么不把他们打出去,还客气做什么,咱们现在可不怕他们了。”
知云一笑:“不把他们打出去当然是想看好戏了。”
小言糊里糊涂,不过也没再多问了。
账房里大开的窗户中飘来一阵阵花香,今春的杏花开得早,如今的枝头已经满是繁密的花苞了,知云赏着花慢腾腾喝完一杯热茶后踱步去前堂。
何家二子何必业与何家六子何必连并排坐在前堂里的两把交椅上,他们不知在私语些什么,看到知云来了才停下。
知云径直走向上首坐下,小言在她身后站好,两人都不向何二爷和何六爷问好行礼。
何必连眉头皱起:“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跑出去几月就心野了不成,见到长辈也不问安。”
他是家中这辈最小的孩子,一直没经过什么风雨,所以说话口无遮拦的。
何必业刚才千叮咛万嘱咐都没防住他说话不过脑子,他赶紧用手肘撞了撞何必连,咳了几声提醒他。
可已经晚了,知云笑一声,看着何必连漫不经心道:“六叔是太久没说过人话吗?”
“还是年纪上去了记性不好了,我怎么记得我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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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也是从不向你行礼的。”
她好心道:“长安名医如云,六叔不然去拜访一二呢?”
何必连骤然色变,一拍大腿正要开骂却被何必业一肘子狠狠怼回去。
何必业在心里骂他一句:蠢货,非要跟来做什么,只会误事的家伙。
他满脸堆笑对着知云,语气讨好:“你六叔不会说话,你别听他的,咱们的叔侄情谊可不能被他几句话就说散了。”
知云顺从地住口,准备看看他能说出什么鬼话。
小言对着何必业翻了个白眼。
何必业抑扬顿挫地开始倒苦水了:“云丫头,你可不要因为家里那几个不长眼的人就误会了二叔我呀。大哥在世是我与他最为亲密,我一直都是向着你的。”
“你也知道当初三弟要匆匆把你出嫁我就是第一个不同意的,我说知云可是大哥唯一的女儿,母亲死前还念念不忘让我们好好对她,怎么能大哥一死就翻脸不认人呢?”
“可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啊,我左拦右拦愣是没拦住三弟,也幸好你机灵,一撇腿跑了,要不然现在还不知如何呢?”
知云情真意切地配合他:“原来如此,我就说二叔这样的人断不会和三叔狼狈为奸的。”
第55章 侬是无知招笑人
“只是不知当初为何是二叔带着家丁来拦截我,莫不是受了三叔胁迫了?”
何必业一顿,又佯装自然地不停点头:“云丫头果然机灵,正是这样。”
小言噗嗤一声笑出来,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知云讥笑着说:“那不知二叔和六叔今日来所为何事?”
何必业没听出她的嘲弄,眼珠上下一转说:“必成做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今天来就是为了向你赔个罪,说到底我们还是一家人,你就是一时气不过过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放下了。”
“不过”
他小小的一双眼睛发出精光:“我们跋山涉水来找你,也是想见一见侄婿的意思。”
这样呀,知云一听此话,就知道他肚子里是什么坏水了,不就是看她手里的产业到不了他手里,于是开始算计别的东西了。
知云假装发愁,戏弄他道:“唉,我不是不想让二叔和六叔拜见阁老,只是我家大人实在是威严甚重,平时说一不二的,不久前三叔的事都惹恼了她了,如今我哪还敢再叨扰她呢?”
何必业才不信:“云丫头是把二叔当成外人了,我在姑苏就听到沸沸扬扬的,说萧大人还没和你成亲就给你求了诰命了,他哪能因为这点小事责怪你呢?”
知云听他语气已经急了起来,低首摇头示意自己也无能无力。
何必业一路而来耗费了不知多少银子,如今见不到成果哪里会甘心,见何知云油盐不进,他更焦急了:“二叔也不为什么,只是想拜访他一面,顺便为你的两个哥哥求个微末小官的官位罢了。”
“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你连这点小事也不应允二叔吗?”
知云嘴角擒着若有所指的笑容看着他,语气懒洋洋的:“二叔还是别做梦了,趁现在还有些余钱赶紧回老家多置办些产业吧。”
“就凭你那两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文治武力一概没有的儿子,让他们去做官,怕是要贻笑大方。”
她端起茶喝一口:“当日随便给我定下亲事,现在又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不过都是为了从我身上谋取好事罢了。”
“二叔,你既然知道我已结了这么门亲,还不赶紧夹紧尾巴,别一不小心惹恼了我,落得和三叔一样的下场。”
何必业被知云不留情面的话说得气急交加,他还端着长辈的架子,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骂,然后就被何必连伸手*拽了下来:“二哥,冷静,冷静啊。”
知云看着他俩如出一辙的嘴脸,觉得无聊至极,何必业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对自己的轻蔑,用力抑制住的愤怒又喷涌出来。
气急反笑,他眼神阴狠一字一顿道:“云丫头,你真是好样的,就是不知你这样贪心,守不守得住这么大的基业了。”
知云斜眼看他,正欲回击就看到前堂走进来一人。
萧存玉脸上带笑走进来:“二叔来了呀,怎么也不早早给我说一声,让您二位自己来求见,这不是我们做晚辈的不是吗?”
她下值后回府就听人说何家来了人,人已经在栖梧庭里了,她怕知云说不过何家这些人,没换衣裳就赶过来,才到门口听到了知云语气含愁地说她平日里威严甚重,说一不二
嗯。
她抬手制止住门外侍女准备通报的动作,听了会儿后才抬脚进去,她坐在了知云身边,再抬眼看时何家两人的神情已经变了。
存玉含笑看了知云一眼,轻抬下巴示意说一不二的萧阁老来为她撑腰了。
知云听话地眨眨眼坐好,没再说话,专心地看很有威严的丞相大人给她出气。
何必连想起自己刚才的表现,被吓到说不出话来,他悄悄扯扯何必业的衣角:“怎么办啊,二哥。”
何必业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脸上青青白白的,少顷,才开口试探道:“萧大人安好。”
“二叔安好,叫这么见外做什么。”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今日招待不周了,还请二叔别怪罪。”
四面开着窗的前堂明亮的很,阳光下他脸上的神情毕露无余,何必业僵着脸暗恨自己刚才怎么就说出狠话来了。
今时不同往日,有一品诰命在身的知云可和以前那个野孩子不一样。
他硬笑出来:“哪里的话,萧大人日无暇晷,我也不敢随便叨扰。”
存玉端正坐着,听何必业碘着脸和她套近乎:“云丫头是何家当之无愧的明珠,她小时候我就一直思量她以后会嫁给什么样的人呢。”
“谁料她竟这么有福气,高嫁给了大人,要我说这世上也唯有大人这般的男子才配拥有知云这样的绝色。”
存玉慢慢地啜着小言刚上的茶,这些话好像似曾相识,福气、高嫁、绝色,这种高高在上的轻贱话语她在谢家听得够多了。
她轻敲茶盏,打断何必业的话:“三叔不只是为了说这些话才来的吧。”
何必业自以为隐蔽地观察了知云的夫婿半晌,见他语气温和,心里就少了几分商对官天然的畏惧,再见她对自己说话间一口一个二叔地叫着,不由得就飘飘然了。
“贤婿好眼力,我确实不只是来贺喜的。”
“我虽没见过几个官,可也知道不论在哪里做事都是讲究人多力量大的,如今你孤身在朝势单力薄,若是一朝失势可就没有退路了,二叔是来帮你的。”
“我家里有两个正健壮的儿子,你六叔也正年轻,不如让他们进朝帮帮忙。”
何必连应和着:“是呀是呀。”
知云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眼神戏谑地拆穿他们:“是吗,难道不是来买官的吗,哦,不对,你们还不想花钱,只想白得。”
她再瞥一眼何必业:“连律法都不懂。”
存玉有些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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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是绷住了冷淡的脸。
何必业急了,语无伦次地解释:“什么叫买官,只是亲戚间互相帮衬而已,你个小丫头懂什么?”
知云不以为然地喝着茶,还挑衅地看他一眼
存玉代她说出口:“买官卖官犯法,况且你家公子是商籍吧,商籍都不能科考,如何能做官?”
何必业不信:“商籍都能嫁丞相,怎么不能做官了?”
存玉摊摊手:“那不然你去金銮殿上问问陛下?我可没什么好办法。”
何必业只一盏茶的功夫,便快把他当成自己家里的后辈了,闻言理直气壮要求道:“肯定是有办法的,你快去衙门问问。”
存玉抬眼看他:“二叔这么一说,倒提醒我了,方法有是有,就是不知你舍不舍得了。”
何必业立马问:“我当然舍得,我就两个宝贝儿子有什么舍不得的?”
存玉神色认真思索一番:“大虞律里明文写着商人不入仕,百年来也从没有过先例,律法严苛,之前还有一个伪造身份科考的商人被砍了头呢。”
何必业跟何必连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对视一眼后何必连嗫嚅着问:“那怎么办呢?”
存玉郑重地答:“律法不能改变,但二叔可以改了自己儿子的商籍呀。”
何必业恍然大悟,他忙问:“侄婿真是神通广大,只不知要怎么改?”
存玉轻笑:“令郎之所以是商籍是因为他爹是商籍,所以只要他爹不是商籍此事自然迎刃而解了。”
何必业眼睛一亮,他莫不是,莫不是也要给自己改籍,一时之间,他看向存玉的眼神炽热了起来。
“贤婿的意思是”
存玉神色笃定:“给令郎换一个爹。”
“啊?”
“什么?”
何家两人同时大惊,何必业更是话都说不利索了,“你是在和我说笑吧,我只有两个承嗣的儿子,怎么能给他们换爹呢?”
小言捂住嘴笑,知云轻咳了两声。
他们大惊失色,存玉压住自己眉眼里的笑意,说:“怎么不可以呢,我给他们重新找个不是商籍的爹,他们自然可以科举做官了。”
她又“呀”一声,才反应过来似的:“莫不是二叔舍不得,这可奇了怪了,我还想着若是二叔不嫌弃,让我给他们做爹,知云做娘也使得的。”
何必业两眼一黑,一口气堵在嗓子里出不来,何必连看着他一下子变白的脸害怕道:“二哥,二哥,你别是被气死了吧?”他边说边用力在何必业脸上打了两下。
何必业被重重打醒,顾不上骂他,先对着萧存玉拒绝道:“此计万万不可!”
存玉面色疑惑:“俗话说父母之爱子则为计而深远,二叔难道不愿意为了自己儿子的前程放弃一些东西吗?”
“只不过是你的儿子从此后名义上成了别人的罢了,实际上还是你的呀,能不能承嗣,能不能继承香火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二叔难道不想看着你的两个儿子功成名就吗?”
她失望地叹口气:“听二叔话里的意思令郎甚是出色,只可惜因为要因为你的自私一辈子当个商户了。”
“唉,也不知他们日后知道自己曾与丞相父亲擦肩而过的时候会不会在心里咒骂你呢?”
第56章 如雪杏花含情处
“唉,也不知他们日后知道自己与丞相父亲擦肩而过的时候会不会在心里咒骂你呢?”
何必业被气得哆嗦着嘴唇:“你,你,你”他眼一翻,晕了过去。
何必连扶住他,面色慌张。
存玉惊异道:“二叔就算开心过了头也要珍重身体呀,不然还怎么看着自己的两个宝贝疙瘩升官进爵呢。”
何必连狠狠拍了何必业几下也没叫醒身旁的人,他收手像是发现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一样看了存玉一眼,然后背起何二爷转身就跑。
知云笑着挽留他们:“怎么不再多坐坐,茶还没喝完呢?”
何必连在奔跑的中途转过身瞪了知云一眼。
存玉遗憾地看着他们逃走,她还以为这两个人比何必成更有能耐呢,原来连口舌之快也不敢逞。
知云乐不可支:“二叔一向把他那两个无能的儿子当作金疙瘩银疙瘩看,今日可算是磕到硬骨头了。”
温暖的微风从前堂穿过,存玉眉尾轻挑,嘴角溢出笑来看知云:“毕竟我可是说一不二的萧阁老呀。”
知云微愣,反应过来她听到了自己与二叔说的那些话,心里羞怯,看着她含笑不语。
隔日她们就听说何必连与何必成匆匆赶回了姑苏,一句话也没留下,大概是太害怕萧存玉要和他抢儿子吧。
几日后平常的一天,知云带了自己新画的首饰图纸去珮月阁了,上了珮月阁的三层小楼,三楼往更深处走去就是她的账房了。
李掌柜把这月的总账取来给她行礼离开,小言在一旁给她念着一本,她眼里看着另一本。
这个月收益不错,一楼卖出去三百多件首饰,值七千两银子,二楼售量砍半,只有一百出头,值一万五千四百两银,三楼最少,只卖出去一支发簪,两支步摇,一对耳饰而已,共值三万三千两银。
除去维持营业所需的开支及给师傅们的分成之后,盈利是两万七千七两白银。
“三楼的账没有对上。”知云看出不对来,“怎么四支发饰才值三万三金,我不记得三层有什么便宜的首饰。”
小言也反应过来了,她翻了几页手里的账,念出来:“南安王妃买了孔雀翎绿宝石凤尾金簪,一万银整;工部田夫人买了玲珑白兔玉坠子,值七千两整;西北来的水烟商人买了刻丝云纹步摇;还有一个”
她声音变小,面色古怪起来:“一个弯月琉璃步摇,记在姑娘账上了。”
知云一愣,她的?
可她最近没有拿过三楼的东西呀,知云从小言手里接过账本看到上面确凿无疑是她的名字,二月十一买的,这不是何必成死的那天吗?
这支步摇是赵师傅的作品,知云拿着账册去了她的工坊,赵师傅正在金镯子上刻字。
知云坐在一旁等了会,赵师傅做完手头的活后她才开口:“师傅还记得这月卖出去哪些东西吗?”
赵师傅点头:“自然。”
“那二月十一日是谁买走的琉璃弯月步摇?”知云还是没想明白,“账册上怎么是我的名字?”
赵师傅露出迷茫又回忆的神情,半晌才恍然道:“姑娘忘记了吗,那支步摇是姑爷买走的呀?”
她面带歉意地从手边的图册里找出一张纸来递给知云:“姑爷还挺有意思的,给我留了个欠条让我交给大小姐。”
雪白的纸上是写得方方正正的字体:
——萧氏存玉,现居乌鹊巷西数第二家,今囊中羞涩,欠珮月阁掌柜一万五千两银,来日归还,立此为据。
下面还有她皎若游龙的签字。
知云茫然地看着欠条上的字,不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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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是不是在梦里,存玉怎么会背着自己和自己借钱?
她翻来覆去看手里的字迹,又问赵师傅:“你还记得她当时是怎么说的吗?”
赵师傅也记不太清了,她摇摇头:“只记得他挑选了很久才选好。”
知云脑子里的疑惑一直到她诸事都办好后还没消退。
马车里,她不禁猜想道难道是存玉不愿意花她的钱?
这个想法让她的面色严肃了起来,等到进了钱庄听完回禀后她的面色已经可以用深沉来形容了。
钱庄里的学徒告诉她,萧大人二月十一日的时候曾来钱庄把自己手里的金银换成了银票。
换钱没什么,但当时她明明很缺钱,可都来了钱庄却不愿意动用自己在她账户里放的钱。
处处是算盘声的钱庄里,知云楞楞地低头看着桌上那些照着她精心画出图纸做成的金稞子。
存玉竟然连自己送给她摆弄的小金稞子都还回来了。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知云面色恍惚,一会看看桌上各式形状的金稞子,一会看看手里冷漠疏离的欠条,神情欲哭。
小言心里不忍,开口宽慰她道:“姑娘,别难过,姑爷可能只是,只是”
知云抬头看她,脸上是一副天塌了的表情:“只是什么?”
小言词穷了,她也不知道姑爷为什么不想花姑娘的钱,分明她自己的月俸少得可怜,连养家都不够的。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只好猜测姑爷可能是在扮演什么坚韧不屈的清贫书生吧?
知云听完小言稀奇古怪的想法,心里更堵了,她只好自己宽慰自己道:“没事的,没事的,她肯定只是不好意思花而已。”
“也有可能是不知道我有很多钱所以不花的,只要我告诉她我有很多钱就好了。”
她越说声音越小,好像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小言也泛起愁来,姑爷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隔着几条街,存玉在政事堂打了个哈欠,下首的张侍中关心地看她:“大人没事吧,是不是春日乍暖乍寒的,受了凉了?”
存玉摇摇头:“无妨,只是风里的柳絮太多了,你继续说吧。”
张侍中应诺:“下面人寄来的消息说,突厥人半月前举兵西行,一路打到了契丹金庭,突厥三殿下送来了拜帖。”
他递过来阿史那孛的信,存玉打开略看一眼就放下了,不过是些感恩戴德的套话罢了,都不一定是他亲手写的。
“大人,河东曹节度使也递来了折子,说是阿史那孛作战时很是骁勇,俨然是一名猛将。”
他抬眼看萧阁老的神情,脸上全是担忧:“不知大人怎么看,漠北出了这么一个人,对我朝到底是好是坏?”
存玉翻看曹瑜的信,顺口回道:“眼下看当然是好事。”但时间长了,就不一定了。
阿史那孛自不久前杀了自己的长兄和嫡母,囚禁了突厥老汗王后就在大漠上势不可挡了。
曹瑜带兵助他攻打契丹大军,却在出了虞朝百里后就带着河东军回来了,可离了河东军,阿史那孛的势头也丝毫不减,几场胜仗打下来后,他已然在大漠上颇有威名了。
朝中众人也由此开始警惕起了这个横空出世的三殿下。
萧存玉放下曹瑜的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以后如何,至少契丹一族已经没有实力南下了。
突厥也在此次战争中折损了不少精兵,哪怕阿史那孛暗藏奸邪,只要京中不起火,两年之内,漠北无忧。
边关的风起云涌传到千里之外的长安时已经引不起太大的波澜了。
萧存玉下值后走出政事堂,外面的空地上还是一群在嬉笑玩闹的小孩子,和往日并没有什么差别。
今日风暖气清,朝中又无事,她清闲得很,下值后也不过才申正而已,太阳还高高挂在天边,存玉慢悠悠地向萧府走去。
雪化了之后的路很好走,她一路走一路赏看路边抽条的柳树,还花了三两银子买了一个嘴很甜的卖花小女孩还沾着露水的花。
她很开心地抱着花直接走了,没有听到那个小女孩的挽留声。
卖花的小女孩叫不住她,于是跑到路边对着她同样卖花的小伙伴小声说:
“刚刚这个人好像是傻的,我给他说一束花,还比了个三的手势,但他竟然直接给了我三两银子,还笑得那么开心。”
小女孩伸出手让她们看自己手里的碎银子:“你们说他是不是第一次出门呀,居然以为一束花值三两银子?”
其他几个小女孩齐齐“哇”一声。
“我也想遇到傻子来买花。”
“他好可怜呀。”
“是不是和家人走丢了?”
几个热心的小女孩想帮助这个迷路的人,可一抬头,已经看不到人影了,只好遗憾地散开。
拐过弯看着府邸大门的萧存玉抱着满怀的花进去了,她先叫人去给知云传话说自己已经回来了,让她不用去政事堂等自己了。
接着径直走到书房把花插好,嫌弃只有杏花一种太单调了,又去门口的竹子上剪了几枝嫩绿的竹叶。
一番搭配后,浅粉色釉瓶和里面雪白的花相得益彰,几叶翠绿的竹叶隐匿期间,又增添了几分生机。
存玉站好看它,果然好看。
这样子,等知云回府后就可以看到新鲜好看的杏花了。
第57章 月色桃影玉兰诺
太阳快要下去的时候何知云回来了,她果然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杏花:“呀,好雅致的花。”
“我在路边一个卖花女那里买的,她说是一大早就去西山上摘下来的。”
知云坐在案桌的一侧,看着杏花后萧存玉绽开的笑颜,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存玉又向她展示自己手边用杏花做成的书签,知云赞叹道:“很好看呢。”
放下书签后存玉又想起另一件事:
“明天朝中休沐,咱们可以一起出去玩,你想要去哪里逛逛吗?”
知云隔着花枝多看了她几眼,心里就泄了气:“去哪里都好。”
先不问应该也没什么的吧。
晚霞下的杏花被熏染成淡淡的粉色,存玉提议道:“你之前不是说过城外的落霞山庄有一眼极好的温泉,前几日一直忙没有机会去,不如我们明日去吧。”
温泉,知云想起来了,当时是因为何必成突然窜出来打断了她们的话,她思索一会。
“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咱们今日去吧,落霞山庄又不远,坐马车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
“现在吗?会不会太晚了点,山庄的主人也不知还接客不接客了?”
存玉担忧现在去会落得一场空。
知云浅笑着三言两语拂去她的顾虑:“落霞山庄自然是会接客的,因为她现在就在这里呀。”
存玉惊异道:“落霞山庄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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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云点头。
萧存玉再一次被她的财大气粗所震撼,几日前她特地在下朝后找在自己眼里已经足够有钱的薛尉打听过落霞山庄的事情。
薛尉说落霞山庄风景如画,是一处极好的游玩之处,只是住一晚的花费比之寸土寸金的揽月坊还要贵上不少。
这样的地方竟然是知云的,存玉努力稳住自己的表情,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没见过世面了。
知云偷偷观察她,看到她面无表情,既不欣喜也不难过,心就凉了几分。
她以前基本没有和文人接触过,来往密切的都是商贾之流,虽然听说过读书人刻在骨头里的清高,在姑苏还有很多个流传甚广的故事说的就是有关文人风骨的事情。
像什么以前战乱时有秀才宁愿被活活饿死也不吃一口地主家的舍粮的事情,什么有个一身傲骨的读书人一辈子连铜钱都从没摸过的。
她以前只以为这些事情是编来骗小孩子的,可原来读书人竟然真的会讨厌钱。
——存玉原来不喜欢钱。
她陡然察觉了这个秘密,心肝一颤。
所以自己一直给她钱花她其实很不开心吗,看来存玉也只是为了照顾自己一直是在假装出欣喜的样子而已。
萧存玉已经起身收拾东西去了,看她还不动身,疑惑地问:“知云,你不用准备行李的吗?”
知云从翻江倒海中回过神来:“小言先回去帮我收拾了。”
“哦,那你等会我吧,我回房里去拿几件换洗衣裳来。”
“嗯。”
西边是一轮将将要沉下去的圆日,红得似烈火,坐在马车里,知云隔着车帘看落日,分明天际是一片暖融融的红日,可她竟萌生出了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萧瑟心境来。
她不甘心地试探着问:“存玉,你喜欢步摇吗?”
步摇?
存玉在一刹那间警惕起来,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于是她也小心翼翼地开口:“那种样子的步摇呀?”
“可能是琉璃的吧?”知云越问越清晰,“也有可能是在珮月阁的步摇。”
萧存玉警铃大作:“珮月阁?”
知云点点头,犹豫地问:“你听说过珮月阁的掌柜是谁吗?”
存玉以为她会问自己为什么买了一个步摇,没想到是这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她心里一松:“没有听说过,难道掌柜和你是旧识吗?”
“不是。”何知云心一沉,情况更糟糕了。
本来她还疑惑若是存玉不愿意花自己的钱又为什么要来珮月阁买发饰,原来只是因为她不知道珮月阁是自己的产业。
但这不正证明了她宁愿为了买一支步摇而欠债也不愿意用自己的钱吗?
她伸手扶住车窗,自己是一个只有钱的商人,知云是饱读诗书的丞相,她从小到大只爱读游记和闲书,四书五经没一本读完的。
像她这样一个除了钱一无所有的人,在爱她之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给她很多很多钱花,让她可以在金山银山里住着。
可是她竟然不喜欢这样?
她第一次对自己的财富产生了不满意,觉得有钱其实并不算一件好事,她心情沉重地反思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好好念书,如果她也是一个读书人的话,就会知道存玉是怎么想的了。
祖母,爹爹,你们当初为什么不逼我好好看完四书五经呢?
存玉看出她面色不好来,担忧地问:“知云,你怎么了?”
她抬眼看外面,此时正是上山的路,马车在满是碎石的山路上左摇右晃,她以为知云被颠簸的山路晃得头疼,准备出去让马夫慢点走。
知云拦住她:“没事的,就是晚上还没用饭,有些饿了而已。”
存玉怀疑地坐下,直到看到她缓过来后才放下心来。
落霞山庄坐落在半山腰,马车停在了一处高高的木门外,存玉下车后就先看到了一片如落日蒸霞似的桃林往上一直占据了整个山头,即使此时天也全黑了,但林间时不时显现的一盏油灯依然照出来这片桃林的美来。
存玉走在一棵棵桃树下,仿佛误入琼瑶仙境般。
知云引着她绕穿过桃林,抄小路到了后院:“我在这里养了个南戏班子,咱们一会儿先去看戏吧。”
“好。”
后院里,她们的房间相连,屋前是一道冒着热气的曲水,它穿院而过,映出了对面敞开的亭子里挂着的暖色纱灯,水色与光色交相辉映,分外好看。
温泉水一路向后流去,蜿蜒着穿过这道庭院,站在流水旁边朝外看,桃花开得正热闹,存玉好奇地问:“这些桃树看着像是已经长了很久了,你知道是谁种下的吗?”
流光下,知云穿着一身淡粉色山桃花纹长袍,存玉则是月白色云纹罩衫,两人并肩而行,边闲谈边往戏院走去。
“我买下的时候听前山庄主说这片桃林是前朝哀帝花费数年为他那位宠妃种的,这座山庄就是哀帝再世时避暑的行宫,他夫人还说那个艳绝天下的宠妃就是在这里自焚的,不过到底是真是假也没人知道。”
存玉点点头:“也许是真的呢,毕竟正史里关于她的结局也是一片空白。”
知云见存玉很感兴趣的样子,便继续说:“庄主夫人说这山庄从数代之前就是他们家的了,所以有很多传下来的逸话。”
“她还说宠妃自焚后的怨气一直萦绕在山庄里久久不散,时不时就要出来作乱寻倒霉的住客作乱呢。”
存玉走路的动作一顿:“莫不是是变成鬼了?”
“庄主夫人是这样说的,可她在这里住了几十个年头也没见过一个鬼影,只是从前朝还未亡的时候就有这个传闻了,一直传到今日。”知云笑笑,“之前还有人专门为了捉鬼来的呢?”
存玉看着桃林里从纱灯里透出的团团微光,突然觉得阴森了起来。
戏台子在桃林中的一处空地上,戏子们已经画好了扮相在台子周围打闹,班主见她们来了才连忙把这些并不大的孩子们赶去后台,管弦也已准备好了。
戏台正下方的兰椅是她们看戏的地方,今日唱的是戏班的拿手戏叫玉兰诺的,这场戏一直名声在外,但她们都是第一次听。
夜色中戏台是最明亮的地方,小生粉墨登台,穿一袭素色袍子开口唱着:
“几叶到寒儒,受雨打风吹。谩说书中能富贵,颜如玉,和黄金那里?贫薄把人灰,且养就这浩然之气。”
知云脸色一变,这怎么是个穷书生?
小生换了个姿势,继续唱着他对金银的不屑:“经史腹便便,昼梦人还倦。富贵不如功名,豪华难抵意气。”
富贵又豪华的知云坐立难安。
小生唱完,小旦着青衣登台,面容秩丽,声调婉转:“望乡台如梦俏魂灵,夜荧荧、墓门人静。妾是李十娘女魂是也。
萧存玉一怔,这是个女鬼。
不一会儿,旦角和生角在后花园相逢,女鬼凄婉地唱:“咱似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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