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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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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护妻“就说本官许的,让她去。”……

全场再次哗然。

刘侍郎回过神,回身望去,却发现说话的竟是个不到双十的小姑娘。

姚月娥全然不怯,趁得众人怔愣的间隙,已行至台前。

“你站住!”刘侍郎厉声呵斥,瞪姚月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你如此胡来?”

言讫他大手一挥,对着身后的小吏命令,“还站着干什么?不赶紧将人给弄走?!”

小吏得令,上前将姚月娥的去路堵了,气势汹汹地就要将人给拎出去。

此情此景,不说是居于后宅的女子,饶是见过些市面的商户,大约都是会有所顾忌的。可姚月娥却紧抱手中木匣,眼神和步伐都没有半分退让。

“大人从不知我,也未见过我怀中茶盏,怎可断定民女就是胡来?”她语气平静而坚定,还在争取刘侍郎的准允。

对方却根本没有耐心听下去。

几名小吏眼见劝不动,伸手就要去拽姚月娥,齐猛一个箭步挡在姚月娥前面,场面一时混乱。

本就在自己主场丢了颜面,如今又遇到个胡搅蛮缠的女人,刘侍郎简直恼怒,抬手就要将外面维持秩序的巡检司叫来,将人给扭送到官府去。

“慢着。”

喧嚣之中,一个清冷的声音于人群后响起,温而沉,却带着十足的威压,惊得众人皆是一怔。

又是个不知哪里来的妖魔鬼怪,刘侍郎心头光火,黑着脸转身就要呵斥。

然回头的一眼,刘侍郎便见一身着石青色长袍的男子凛凛然地立着,神色冷峻,眸色晦暗。

许是见惯了他身着官服的模样,刘侍郎竟一时没将人认出来,愣了愣,片刻后才如梦初醒,膝盖一软,吓得当即伏跪在地。

“下、下下官,见过封大人,不知封大人驾临,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海涵!”

断断续续磕磕巴巴,但总算是把这句话给说完了。

能被从三品礼部侍郎战战兢兢地唤一句“大人”,来人是什么身份,众人心中大约有了个底。

那句掷地有声的问安,也像是投入深潭的石子,水波漫开,方才还吵闹杂乱的现场,当即由内而外地安静下来。

封令铎垂眸看着额角虚汗的刘寺卿,没让他免礼,只语气疏淡地道:“茶器一道,本无贵贱门类之别。这位女师傅既有心向文昭殿下讨教,殿下尚未拒绝,你又凭何阻止?”

刘寺卿被问得哑口,只支吾着解释,“下、下官也是担心这位女师傅的技艺……若再败,我大昭或将声誉扫地,颜面尽失……”

“哦?”封令铎挑眉,冷声反问:“原来我大昭的茶艺百年根基,在刘寺卿眼里就是如此菲薄?”

“也、也不是……”刘寺卿被问得无言,好在封令铎并没想为难他,训诫之后话锋一转,以几乎笃定的语气道:“让她去,若是皇上问起来,在场之人都可作证,是本官一意孤行。”

话已至此,刘寺卿再也没了阻拦的理由和顾及。

他颤颤巍巍地起了身,耷拉着脑袋,为姚月娥让出一条通路。

对于封令铎的神兵天降,姚月娥有惊讶、有疑惑,可待她在茶案后的蒲团上跪坐下来,她的心思就全都放在了接下来的斗盏之上。

心有所倾的时候,庸常都亦可为风华,更何况台上的姑娘实在惊艳。

她安安静静地坐着,眼睫微垂,在脸上留下两道蝶翼似的阴翳,几丝鬓发垂在侧颊,被阳光镀上金黄的颜色。

封令铎于二楼的雅舍远远望她,只觉眼前女子与记忆中,那个唯唯诺诺、磕磕绊绊的姑娘简直判若两人。

如今的她自信从容,饶是这么静静地坐在人群中,也像是熠熠地发着光。

不知怎的,封令铎忽然就想起当初薛清对他说过的那席话。

薛清说,她不仅仅是他的妻子,是同他一样有野心、有抱负的人,她不该被贴上任何固定的标签。

因为她是姚月娥。

原来退去了那些委曲求全和讨好逢迎,真正的姚月娥是如此的夺目。

她像久经打磨的宝石,绽放出自己的清华,从此让人再也挪不开视线。

“七汤点毕。”

清越的声音响起,姚月娥放下手中茶筅,将黑釉盏推至文昭皇子面前,伸手延请他品尝。

美人相邀,文昭皇子自是乐意一品。

他接过姚月娥递来的茶盏,小口啜饮,笑叹了一句“好茶”。

文昭皇子笑意盈盈地看她,那眼神直辣而轻佻,假惺惺地惋惜到,“可惜好茶配劣盏,就像美人配庸夫。”

隔着一张不算太宽的茶案,姚月娥听见他语含嘲讽地道:“在我们东瀛,像姑娘这样的美人是不必如此抛头露面的。姑娘若是有心,此次展会过后,可同本殿一道回去东瀛。姑娘若喜欢茶道,东瀛多的是更好的茶师和茶器。”

姚月娥望着文昭皇子手中雪沫翻涌的茶汤,默了半晌才道:“民女没读过什么书,可也知道我们中原有一句古话,叫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栉。殿下这杯中之茶,取自武夷山九龙窠母树。此树生于绝壁,淬炼于云海,历经千年,方得岩骨生花,最是经不得移栽。故无论是茶器或茶道,离了故土,难免沦丧本真,徒留形式,民女谢过殿下好意。”

温婉和煦的语气,言辞里却句句藏针,文昭皇子神情微凛,一时竟也无法反驳。

他冷呲一声,不屑道:“既然姑娘称中原才是茶艺之本,总得要拿出点能耐来吧?否

则姑娘大动干戈地登台挑战,怎么?是准备挑战绣花么?”

姚月娥抬头,继而眼神熠熠地望他,莞尔到,“殿下睿智,怎知民女要展示的茶盏正是与这花有相关。”

说话间,她取走文昭皇子手中茶盏,起身面向台下宾客,将盏中茶汤倒出一些。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随着她清丽的声音,原本平平无奇的黑色釉面,在茶汤退去后,现出银蓝色的斑纹。那斑纹次第延展,一片一片,瑰丽竟如百花初绽!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茶汤渐少,杯中斑纹向下,银蓝斑纹随之而变,层叠交错,显出繁花烂漫的景象。

窗外忽有风过,吹散了台下的嘈杂,整个偌大的会场一时静如深潭,没有半点声响。

方才还趾高气昂的文昭皇子,此时也怔忡地望着姚月娥手中杯盏,眼眸微动,神情愕然。

而这间上千人的展堂里、半人高的展台上,那抹淡淡的梅色明媚夺目,似初生的秋阳。

待到盏中茶汤倒尽,一朵色泽万变的花朵现于其中,那花似梅、似菊、似芙蓉、也似牡丹,一盏之中,百花齐放,花开荼蘼。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一息、两息、三息……

直到二层不知哪间雅室内响起掌声,静默的展堂才像冷水入了滚油,沸反盈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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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开了锅。

文昭皇子脸色惨白地坐在蒲团上,可绷紧的肩背却出卖了他此刻的淡然。

姚月娥笑着看他,眼眸微垂,声音温淡,“这首诗同东瀛的天目盏一样,都来自中原一个叫做唐的王朝。东瀛所复刻的曜变技法,百年之前唐朝匠人便已参透。如今民女将这只由曜变发扬而来的百花盏赠与殿下,还望殿下不弃。”

话落,姚月娥放下手中茶盏,扬长而去。

而看台之下,齐猛早已热血沸腾。

他甚至等不到姚月娥自己走下台阶,一个箭步就从旁边跳了上去,给了姚月娥一个结结实实地熊抱。

“师傅你真厉害!”齐猛激动得语无伦次,伸臂还要再抱,却被姚月娥眼疾手快地推开了。

齐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一张脸从头红到脖子根,只能挠着后脑勺,故作镇定地嘿嘿两声。

姚月娥斜眼乜他,余光却匆匆掠过二层的茶廊,去寻找人群中的那一抹石青。

午后阳光盛烈,连风也被晒透,带着融融的暖意。

大昭的匠人们欢呼雀跃,为这样一个感同身受、与有荣焉的时刻。

然而在这一片喧闹和繁杂里,被人群簇拥着,众星拱月的那个姑娘却抬头看向他。

姚月娥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两人隔着热闹喧阗和人山人海相对,影子投射在彼此眼眸,她忽然对着他笑了一下。

封令铎心头微漾,却依旧蹙着眉。他并没有忘记方才大庭广众之下,她那个无法无天的徒弟,当着他这个师夫搂抱师傅的画面。

悠悠笑意荡过眼角,他看见她以手掩唇,无声地给了他一个口型——

等我。

“……”封令铎无语,心头的甜意却像是春雨后滋生的春藤,一路攀爬上他的嘴角和眉梢,将那些无聊的醋意都消弭于无形。

封令铎暂时打消了让齐猛从军,去收并东瀛的盘算。

他努力压平上翘的嘴角,侧头移开视线,作出副高傲又不为所动的样子。

可那只藏在广袖之下的右手却生出自己的意志,偷偷竖起,给了姚月娥一个大拇指。

*

另一边,姚月娥从潘楼挤出去,寻了个清净的地方透口气。

虽然赢了比试,但大约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并不如表现得那么淡定。

好在跟在封令铎身边许久,她也学了些装模作样吓唬人的把戏,这下兴奋退去,才发现自己竟连腿都是软的。

姚月娥独自寻了块僻静的地方,刚在廊下的美人靠上坐下,便见对着美人靠不远的地方,站着个略又些眼熟的身影。

那人一身绿色官袍,又短又粗的身材被腰间铜革带一勒,活像只肥硕的大青虫,正指手画脚地吩咐着小吏,往会场里搬什么东西。

绿色官袍,又是出现在礼部主理的展会现场,姚月娥虽不是官场之人,但也大概能猜到那人的官阶和职务。

她正兀自忖着这人是在哪里见过,那只青虫竟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两人冷不防打了个照面,却同时都愣住了。

姚月娥只觉方才还激动的心跳重重地一跌,一种窒息的溺毙感霎时便铺天盖地。

半晌,她听到自己微弱的声音,颤抖而错愕地唤了句,“徐县令?”

第52章 吵架“愿大人青云得路,圣眷日隆”……

徐志远闻言亦是一怔,半晌才笑着回了句,“姚师傅。”

那语气轻慢又得意,微抬的眉宇间满是挑衅,妥妥的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姚月娥几乎是懵在了当场。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当初闽南路官商匪勾结一案,徐志远作为建州府知州王怀仁的走狗,作恶多端,罪行罄竹难书。

可他怎么如今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而方才那小吏唤他主事,所以这人不但没有获罪,反而还升官了?

她想起建河决堤的那日,建州府受灾的两县——屋舍良田被毁,上万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死伤更是不计其数,还有消失在洪水里,至今杳无音信的六子……

姚月娥的心口忽然就沉沉地坠了一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徐志远却笑着道:“这都亏得封参政摒弃前嫌,向皇上进言,让闽南路的官员戴枷办案,而徐某不才,赈灾期间又立了点小功,这不……就进了礼部了么。”

“你说……封参政?”

姚月娥喃喃地自语,敏锐地捕捉到那个有些熟悉的姓氏。

她忽然想起来,方才礼部侍郎百般阻止的时候,是封令铎出面施压,为她争取了机会。

在大昭的官职之中,礼部侍郎已经是从三品,倘若封令铎真的只是个大理寺的侍卫长,他哪来的面子让堂堂三品侍郎都买他的帐?

心绪纷乱,像被狂风吹颤的烛火,姚月娥张了张嘴,疑问梗在喉头,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徐志远似是看破了她的为难,颇为贴心地解释,“这个封参政,姚师傅该也是认识的。”

他假惺惺地扶弄着肥硕的下巴,道:“他是同叶少卿一道去的闽南路,不过当时是扮成了扬州的商户,叫赵朗。不知姚师傅还记不记得,封参政当初在闽南的茶瓷展上,与薛老板竞过价,订购了姚师傅的一批黑釉盏。”

姚月娥恍惚着。

她觉得自己分明听清了徐志远的话,却又不知他到底在说什么。

有人过来在徐志远身边耳语,他对着姚月娥笑笑,拱手道别。

秋阳煌煌地照着,姚月娥看着那个青绿色背影行远,心头泛起寒凉。

*

车轮碌碌,晃悠悠地行过上京的街巷,朝青花巷驶去。

封令铎瞟一眼身侧沉默的人,敏锐地觉察出她情绪的怪异。

本以为在万国展上一鸣惊人,姚月娥不说得意忘形,但至少不会是现在的状态,就连他同她搭话,姚月娥都只是闭眼靠着身后的壁板,推说自己有些乏了。

一路无言,马车缓缓地停在了青花巷的宅子门前。

姚月娥没等封令铎,兀自下了车,可没走几步,她又回过头来,问封令铎到,“你现在有别的事要忙么?”

客套疏离的语气,听得封令铎也跟着凛下了神情。

他干脆地答了句“没有”,不等姚月娥再说什么,抬步便跟着她行了进去。

两人一直行到没有侍卫看守的后院才停下。

姚月娥推开寝屋的门,背身扶上一侧的博古架,缓了片刻才问封令铎到,“你知道徐志

远入礼部的事么?”

单刀直入的问题,让封令铎当即明白了姚月娥的情绪从何而来。

封令铎不想隐瞒,平静地问姚月娥到,“所以,你在潘楼外面见到他了?”

姚月娥怔了片刻,忽然就笑了。

面对她的疑问,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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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铎惊讶的不是徐志远入了礼部,而是她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了他,这便等于委婉地告诉了姚月娥,徐志远上京的事,他是知晓的。

胸口泛起一股凉意,像一块冰冷的石头压在上面,让姚月娥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兀自缓了一会儿,才继续问:“徐志远现在是什么官职?”

封令铎如实道:“礼部正八品主事。”

“正八品……”姚月娥喃喃,倏尔笑着自语,“那他算是升官了吧?”

话落,良久的沉默。

封令铎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温声道:“闽南路六州四十七县,上百官员皆涉贪案,查?怎么查?从哪里查?”

“你想说法不责众?”姚月娥笑起来,却转身看向封令铎,“若案不能查,冤不可伸,他们恶事做尽、炸堤毁田,那闽南路的百姓又该怎么办呢?那些流离失所的人、那些因为缴不出税费而家破人亡的商户、还有那些生而即殇的孩子……谁来给他们公道呢?”

“既往之事,且置勿论。”封令铎道:“这话是彼时朝堂清算,我亲口说的。时至今日,我不开脱,也不后悔。”

他回视姚月娥,沉声道:“当时两县灾情紧迫,不是清算的时候,而且大昭刚立,前朝旧势和新贵争斗错综复杂……”

“所以你就既往不咎、摒弃前嫌是么?”

“不然呢?”封令铎反诘,语气染上凛冽,“你就算杀了徐志远,又能如何?大错已铸,逝者已矣,没有必要认死理,引起更多不必要的纷争。”

“月娥……”封令铎缓和下情绪,语气里却满是疲惫。

他垂眸攫住姚月娥的视线,一字一句缓声道:“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青州通判了,我是大昭的参知政事,一国之相。我不能只是着眼细处而不顾全局,身处此位需要不择手段,也需要虚与委蛇。”

他顿了顿,终究还是无奈叹道:“因为我不仅要为民当官,更要为君分忧。”

午后阳光炽烈,透过窗牖,照得姚月娥快要睁不开眼睛。

眼前的人一袭暗紫色华服,雍容贵气、不怒自威。只是他垂眸看她的时候,姚月娥却忽然从他眼底看到了一丝难以描述的淡漠。

胸口就这么不轻不重地坠了一下。

她实在是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见到过封令铎这样的神情,可是某一瞬,姚月娥又觉得该是她忘记了,身为封氏后人、天之骄子,封令铎本就该是这样。

而记忆里那个为了荒年的灾民奔波在乡野,挨家挨户筹粮筹款的郎君才不该是他,那个为了百姓挺直脊梁、据理力争的郎君也不该是他……

心里倏尔生出许多茫然。

姚月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从来都觉得封令铎很了不起。

饶是在下决心离开封府的时候,她也怨的不是封令铎贸然从军,而是他的不告而别和不屑一顾。

溶溶碎金透过竹帘,却照得脚下苍茫无依。

他们面对面地站着,四目相接,一步之遥,却又好似隔着鸿沟天堑。

这是姚月娥从不曾意识到的距离,是身处不同位置,由立场和视野带来的巨大差异。

她想起闽南路的七月,同如今一样的时节。

荔枝熟了,红彤彤地挂在枝头,邻村的王阿婆会从园子里给她摘一小筐,会嘱咐她不能多食;而隔壁的黄阿公会带来自家养的鸡仔,教她做荔枝鸡球;也有嘴硬心软的六子,总是念叨着发了工钱要存起来,给他娘盖好一点的房子;还有那些见面会笑着问候,会聊起家长里短的乡民……

这些对她来说,鲜活的笑容、深刻的名字,可看在封令铎眼里,他们都只是一个个冰冷的数字。

“嗯,我知道了。”

十足平静的声音,可鼻尖随之一热,两行清泪便不受控制地从眼底滚落。

姚月娥不是爱哭的性子。

以前饶是与封令铎闹得再厉害,她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可今日姚月娥却不知怎么了,当第一滴眼泪滑落,她的情绪便决了堤。

那些幼时吃过的树皮和泥土好似从胃里翻了出来,一口一口地往她喉咙里塞。

她想起自己生生饿死的爹娘,想起那一夜守在一张破席前,手足无措的自己。

那种无知又迷茫的恐惧翻山越岭,横跨十多年的光阴倾轧到她的面前,她记起阿娘临死前无力地拉起她的手,一遍遍嗫嚅着“对不起”。

胸口的空茫像是漏着风,姚月娥抬头看向封令铎,忽觉自己可笑。

她出生于乡野,人微命贱,在逃出封府之前,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封令铎。

其实哪怕是直到此刻,姚月娥脑海里那些关于“青天”的形象,也不是来自于话本子,而就是封令铎。

原来她喜欢他喜欢得那么早,早在那个烈日炎炎的午后,在那片焦枯荒芜的乡野。

可是大梦初醒,不知是当初的自己一厢情愿,亦或是如今的郎君物是人非。

所以,那个记忆里的、与她相识四年的人,竟是幻影么?

姚月娥沉默着,折身推开面前的封令铎,兀自往外行去。

然脚下踉跄,行过封令铎身边的时候,她却被死死扣住了腕子,一把拽至身前。

“月娥……”他语气泠泠,声音里却夹着种极少见的颓丧,垂眸看向她的时候,眼神都是黯淡的。

“放开。”姚月娥态度冷静,往回抽手的时候,用了全力。

封令铎怕她挣扎太过伤到自己,终究还是放了手。

姚月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迎面有风吹在脸上,一阵暖,一阵凉。身后传来封令铎略微颤抖的声音,他没有强行留下她,只道:“至少让我知道你要去哪里,往后若是……”

没说完的话被姚月娥冷声打断,“封相为君分忧有朝务要忙,民女不过黎氓,不值得大人劳神挂心。愿大人从此青云得路,圣眷日隆。”

言讫,姚月娥头也不回地行入了那片惶惶秋阳。

“鹧鸪斑,东瀛订单三百,占城两百件;百花盏,高丽订单五百,东瀛三百件;乌金和银霜,真腊三佛齐各两百;还有油滴盏……”

茶室里,薛清放下手里的订单,垂眸将案上的一盏清茶,向着对面那个神思恍惚的人推了过去。

他看着失魂落魄的姚月娥,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也不多问,只不动声色地将面前的一沓订单收起来,起身对姚月娥道:“我看你前些日子忙着准备万国展,想是确实累了。那不妨先将手里的事情都放一放,陪我去玉津园走一趟?”

姚月娥怔忡,却见薛清已经兀自起身,吩咐候在外面的伙计备好了车马。

马车碌碌地行过州桥,往南,出了朱雀门和南薰门,便到了上京贵胄最喜宴饮的玉津园。

金秋桂子,十里芰荷,八月的上京秋衣已浓,玉津园里的木槿和海棠正盛,正式赏秋游玩的时节。

姚月娥跟在薛清后面,去了临湖的一座榭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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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撩开,一个身着沉香色云折枝纹交领大袖衫的贵妇笑着望过来,眼神扫过薛清落到姚月娥的身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薛清上前一步施了一礼,又笑着对姚月娥道:“快来见过太后。”

毫无准备的见面,让姚月娥愣在了当场。

她怔忡半晌忽觉失态,赶紧跟着薛清行礼,然而躬下身时,才发现自己跟着薛清行的是男子叉手礼,又赶忙慌乱地换成了女子的万福礼。

许是姚月娥手忙脚乱的模样实在可爱,太后没忍住笑出了声。

“好了好了,免礼了。”太后笑着侧过头去,吩咐身后的婢女给两人赐了座。

薛清随即让人奉上带着的物件,都是他趁着万国展,委托外商从异国带来的珍奇之物。

太后被哄得见牙不见眼,一

个劲儿地夸薛清懂事。

姚月娥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太后虽衣着华贵、举止端方,但这么跟薛清说笑的时候,就像个普通的邻家老媪,亲切又随和。

姚月娥坐在一旁看得出神,也忘了回避自己眼光的直辣,直到太后似有察觉地望过来,错愕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问她,“怎么?老身脸上有东西?”

姚月娥被这一句惊得回过了神,连忙提裙就要下跪请罪,被太后挥手给制止了。

太后看向一旁的薛清,有些责怪地问他,“你没跟姚师傅说过老身的规矩?”

薛清恍然,歉笑到,“太后平日里平易近人没有架子,草民倒把这事给忘了。”

太后一听这话就蹙起了眉,有些揶揄地问:“什么草民不草民的,你是嫌弃朝廷赐你的六品寄禄官太过低微,还是想提醒老身自己的出身?”

薛清笑着道了句不敢。

太后却没当回事,自语到,“真要说起来,两年前,老身也不过是一介罪臣家眷,往常入宫拜见宗亲命妇,最烦的就是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一会儿有罪一会儿该死的,听了就烦。”

她话锋一转,对姚月娥笑到,“所以私下里在老身面前,咱没那么多规矩,知道了么?”

姚月娥讷讷地点了点头,半晌才应了个“哦”。

太后一听就笑了,拿了个剥好的橘子递给她,道:“听说这次的万国展上,你家瓷盏一鸣惊人,在交易中拔得头筹不说,还把那东瀛的天目盏都给比下去了,哎!”

太后激动得眉飞色舞,高兴到,“据说那东瀛使团走的时候,嘴上不服,但背地里却订购了你好多的黑釉盏,是这样吗?”

“啊?”姚月娥惊讶地瞪大了眼,而后点了点头。

太后有些得意,转过身去同薛清炫耀,“你是不知道,东瀛这帮人表面上与大昭交好,其实背地里支持前朝的事情没少干。之前大昭初建的时候,他们的使团送来一只什么天目盏,还口出狂言给吹到了天上去。”

太后气得直哼哼,“依老身看,他们那就是随便找了个什么街边茶肆的破盏来打发咱们的。这下倒好,咱让他们开开眼界,心服口服!”

姚月娥被太后这孩子气的神态逗乐,跟着笑出了声。

太后却愈发地高兴,眼神熠熠地看向姚月娥,感叹到,“不过,老身只听人说万国展上那个出尽风头的师傅是个新人,今日一见却没想还是个女子,看来我大昭还真是人杰地灵、贤才辈出。”

姚月娥被夸得耳热,有些赧然地应了句,“太后过奖了。”

几人正聊得兴起,榭亭外却响起环佩之声。

姚月娥循声望去,只见一道玲珑窈窕的身影透过秋阳潋滟,映上了眼前的疏疏竹帘。

篦帘撩开,一身着淡青色芙蓉纹衫裙的女子从榭亭外行了进来。

她生得明艳娇俏,梳着温婉的同心髻,露出那张巴掌大的瓜子脸,长睫低垂,笑眼乌浓,两个浅浅的小梨涡挂在唇角,像溅出的笑花儿。

女子进来便换了句“阿娘”,笑着坐去了太后身边。一双杏眼对上薛清,女子骄横地伸手问他,“我让你寻的书呢?”

薛清笑着应了,让人取来两摞厚厚的典籍,而后侧身对姚月娥道:“这位是当朝宝华公主,陛下最小的妹妹。”

两人闻言都是一愣。

宝华这才注意到薛清身旁坐着的那个女子。

“这位是……”公主顿了顿,倏尔似是想起什么,双眸晶亮地望着薛清问:“这位该不会就是这次万国展上,那位以百花盏一鸣惊人的建盏师傅吧?”

宝华当即兴奋起来,眨着双水泠泠的杏眼惊叹到,“我以为的制盏匠人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结果没想到竟是这么漂亮的小娘子!”

一席夸赞让姚月娥红了脸,她羞赧地笑着,谦虚到,“公主天人之姿,实在是过誉了。”

被漂亮的小娘子夸好看,宝华公主很是受用,于是也没再谦虚。

她朝姚月娥挪近了一点,好奇又崇拜地将她打量一番,问:“你不知道你那百花盏当真是妙物,名字叫什么花杀?”

“是我花开后百花杀。”姚月娥笑着接话。

“对对!”公主越说越来劲,最后就差扯着姚月娥问:“那你一定很懂瓷盏吧?可以教教我么?”

姚月娥有些疑惑,“公主是对瓷器感兴趣么?”

不等宝华点头,一旁的太后忙打趣着拆台,“她哪是对瓷器感兴趣,她分明是对人感兴趣!”

“阿娘!”宝华有些羞恼,嗔怪地瞪了太后一眼。

薛清却笑着追问:“这话怎么说?”

太后没有隐瞒,撇着嘴回到,“老身听说封参政近来似乎是迷上了瓷器,前些日子,这丫头从封府回来,看了人家满屋的瓷盏后,就嚷嚷着要学瓷器品鉴,自己找了好些典籍,还差点将她阿兄的私库都搬空了。”

“阿娘!”宝华终于被说得羞恼,撅着嘴威胁,“你要再取笑我,我可就走了!”

公主的样子实在娇憨,逗得太后和薛清都笑起来。

朗朗笑声之中,只有姚月娥沉默地怔在原处,直到宝华一句带着疑问的“姚师傅”,才让她恍惚着回过了神。

“姚师傅你怎么了?”宝华不明所以。

姚月娥牵起一丝笑,摇头道:“民女初出茅庐,所知之事都来自父亲留下的手札,和自己摸索的野路子,怕是上不了大雅之堂,也不足以点拨公主。”

宝华却浑不在意,对姚月娥眨眼道:“三人行必有我师嘛!况且有教无类,姚师傅能教徒弟,自然就能教我。”

姚月娥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

好在太后为她解了围,“你以为姚师傅都像你一样闲的么?人家手上那些万国展的单子,不用赶着时间交货的吗?哪有这些空闲理你。”

“哦!也是。”宝华恍然,片刻又自语到,“那我还是继续学夷语好了,反正现在大昭与邻国互通商贸,阿兄若是需要翻译,我也可以效劳的。”

太后啧啧两声,笑着揶揄,“你究竟是想帮你阿兄,还是想帮你那恪初哥哥啊?据阿娘所知,那负责商贸的市易务和市舶司,可都是他在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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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建。”

“阿娘!!!”宝华终是被说得红了脸,气哼哼的就要离席。

太后和薛清忙着劝哄,榭亭里一时倒也热闹欢喜。

日暮时分,姚月娥和薛清坐上了回程的车驾。

马车晃晃悠悠,夕阳的碎金从车帘外扑进来,像失了方向的蝴蝶,胡乱拍打着翅膀。

姚月娥侧头望向景色变幻的窗外,冷声问薛清到,“你今日带我来这里,是故意想让我见宝华公主的,对吗?”

第53章 哦豁“你从未想过要嫁我,是么?”……

薛清没有隐瞒,坦然地承认了。

情绪像泥沙淤积的河道,姚月娥胸口一闷,跟着声音便冷了几分。

她轻轻地哂了一声,语气泠然道:“所以薛老板这是在提醒民女,该看清自己的位置?”

“姚师傅误会薛某了,”薛清一愣,很快又苦笑着解释,“薛某只是猜测,姚师傅这几日的心神不宁,大约与那日得知了封参政的身份有关。薛某口拙,不知该如何劝解,只好让姚师傅多些了解,也好早得解脱。”

一席话虽不中听,但胜在恳切,姚月娥心神微动,缓缓对着薛清侧过身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姚月娥问,神情端肃。

薛清浅笑,只道:“彼时还在闽南路的时候,薛某便提醒过姚师傅,

封参政此人并非良配,不知姚师傅是否还有印象?”

姚月娥冷着脸,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

薛清道:“薛某还记得,彼时薛某还说过,若要嫁给封参政为妻,便不能再烧瓷,姚师傅说是薛某想多了。那如今薛某想问,姚师傅当真觉得,只与封参政相处而不论及婚嫁,是可行的么?”

姚月娥被这句问得噤了声。

若是放在以前,她以为封令铎只是叶夷简手下的一个侍卫,只相处而不论婚嫁,姚月娥是当真有这样的打算的。

她甚至想过有朝一日,等她成了大昭的制盏名师,封令铎若愿意,便可辞官,两人一同经营店铺和窑厂。

可偏偏封令铎不是大理寺某个名不见经传的侍卫。

他是大昭皇帝亲封的宰辅,是万人之上的国相。

让他辞官同自己去烧窑开店?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况且到了这样的高位,封令铎的婚事,早不是他自己,亦或是封夫人能左右的,到时候一道圣旨下来,他两莫非还要一道抗旨不成?

思绪回到那一日,封令铎言之凿凿地告诉她,他不能只为民当官,更要为君分忧的时候,姚月娥才真切地体会到了薛清之前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他们不适合。

他需要的,是像宝华公主那样的女子,于仕途上有所助益,于立场上也没有睽异。

而姚月娥恰恰相反。

所以,薛清的问题,也合该她答不上来。

这一次,薛清没有再给她囫囵的机会,一向温润的他,此时却像一柄凌厉的利刃,毫不留情地挑开真相之上的浮华,逼她直视。

“封参政适合的是一个眼里心里都只有他的人,一心一意的依附或辅佐,你不是。”

他顿了顿,语气晦暗,复又补充到,“我也希望你不要是。”

马车悠悠地一晃,缓缓停下了。

姚月娥转头看向身侧的薛清,眼神茫然又困惑。

“所以……”姚月娥迟疑一瞬,还是直言问薛清到,“你如今对我说的这些话,是出于什么样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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